陳 勃
真正意義的做學問者,基本上都把做學問對他人的價值認作為,給世人提供更真、更善或更美的知識。其中又多以“更真”為首位。所謂學術(shù)爭論、考辯、探究等,實則多是為了證明“我比你更真”。也有少數(shù)人關(guān)心著學問的善或美,例如羅曼·羅蘭就深有體會地提到“我面臨著一個比其他困難更為嚴重的困難,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認為好的,必不可少的真理,會給群眾造成不幸”。像羅蘭這種做學問者往往會因關(guān)注學問對他人的價值而犧牲對自我的價值,譬如不寫或不發(fā)那種能夠帶來A、B、C且不能帶來真、善、美的文章。當然,絕對不顧及自我價值的學問是不存在的。但是,在許多情況下,做學問者常常由于對自我價值的顧及,而使學問偏離了更真、更善或更美的價值目標。
真正的學問是以真善美的價值為中心而非以自我的價值為中心。馬斯洛在《動機與人格》中引用過R、Anshen的一句話:“我們傾向于做那些我們知道如何做的事,而不是做那些我們應該做的事?!贝嗽挒榈氖钦f明,人們在做學問時總是以自己所熟悉的方法、技術(shù)、文獻為中心,而忽視其對社會的真善美是否有真正的價值。馬斯洛認為,做學問者應以真善美的價值為中心,倘若發(fā)覺自己所熟悉的方法、技術(shù)或文獻等不能夠帶來更多的真善美,則應勇于放棄它們??梢?,真正的做學問需要無私的執(zhí)著,不僅要淡于名利,還要敢于跟自我的長處作堅決斗爭。當然,假如用這個標準去作絕對衡量,恐怕世界上我不出幾個真正的做學問者;但是它至少可以有助于我們判斷一個做學問者達到“真正”二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