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 慧
一
The beginning
沿著一條條曲線漫步,尋覓著海潮運動的蹤跡;撿起一塊塊碎石徜徉,思量著波濤起伏的奧秘。那么當(dāng)你面對著巴黎,會想起什么?是譜寫了一曲曲羅曼式愛情傳說的埃菲爾鐵塔?是中世紀盛裝翎戴的使者和宮廷饗宴?抑或是19世紀浪漫主義詩人雨果筆下氣勢恢弘的巴黎圣母院?
二
藝術(shù)的曙光,人文的倚廊
——純正的藝術(shù),不僅需要藝術(shù)家的奇妙構(gòu)想和能工巧匠的嫻熟技能,更需要濃郁的人文氣息。
眾所周知,巴黎圣母院是早期哥特式建筑的最偉大杰作,它打破了前人的藩籬,一改之前抑郁沉悶的羅馬式教堂風(fēng)格,在多個時代引領(lǐng)著建筑的風(fēng)潮。盡管雨果筆下的它沒有突出在屋頂邊上的有飾花和葉板的景致柱子,沒有神秘怪誕的八角燈,也沒有渺遠深邃的圣堂,有的只是那礫石砌成的樁子與沙石支柱,但無可厚非,當(dāng)雨果的一部《巴黎圣母院》于1831年問世,為這座冰冷的建筑注入人性的氣息和新鮮的血液與靈魂之時,全世界人民記住了這件令人驚嘆的藝術(shù)品,亦記住了璀璨的巴黎,更記住了那位攜帶著世紀曙光呼嘯而來的文學(xué)巨人——雨果。
雨果用他特有的方式引導(dǎo)著那個世紀的人民掙脫世俗陳規(guī)的樊籬,沖破層層殘酷的桎梏。他是個純粹的詩人,沒有絲毫矯情和偽飾,沒有杯盤狼藉,至始至終,那么干凈凜冽。他更是一個理性的寫實家,他的文字熱情與那些隱匿于個人的世界中玩弄著近乎獨語的文字的“高貴矜持”的作家氣派近乎無緣。他的文字是社會現(xiàn)實底片的透視機,從歷史風(fēng)煙中穿梭而過。尤其是其代表作《巴黎圣母院》,更是把人生的全部復(fù)雜性進行了詩意的提煉,我們從中不僅窺見自己,而且也窺見社會。
三
愛情的詮釋,人性的寫生
——丑就在美的旁邊,畸形靠近優(yōu)美,粗鄙隱藏于崇高的背后。
愛是給予,用身心;
愛是付出,用全部;
愛是奉獻,默默地,伴隨在你的身旁。
愛情是不斷的磨練。猶如炎陽逞盡了威勢漸漸冷卻,漿果蒸餾了酸澀終于醇厚。
對于一個從小就被幽禁在雙重束縛下無法解脫,又習(xí)慣于聽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的人來說愛情是一種虛無吧,對于一個生來就畸形、佝僂而后又聾了的棄兒來說愛情是一種奢望吧。原本伽西莫多應(yīng)該會在宗教壁堡里終其一生,然而命運之神卻讓他遇上了她,讓他的靈魂從盲目中又鮮活起來,她成了他生活唯一的快樂與光亮。
盡管伽西莫多知道愛斯美拉達不愛他,愛的是弗比斯,但他仍心甘情愿付出,而不求任何回報,對曾經(jīng)有恩于他的愛斯美拉達,他傾盡生命所有的熱情赴湯蹈火。在愛斯美拉達生死攸關(guān)之際,他毅然劫囚場,并帶她躲入具有避難權(quán)的巴黎圣母院。在圣母院,伽西莫多無微不至地照顧愛斯美拉達的飲食起居。而在心愛的姑娘走后,又傷心欲絕。“在愛斯美拉達死后的兩年以后,在鷹山地穴埋葬絞死犯人的墓地中發(fā)現(xiàn)了以奇特姿態(tài)摟抱著的兩具骷髏。人們想把摟抱著另一具尸體的骷髏分開,它卻化成了灰塵?!边B死也要追隨左右!這是何其偉大的愛情?。”M管不能同生但能與心愛的人共死,此時的伽西莫多應(yīng)該是幸福而滿足的吧!
未有過激烈的沖突碰撞或感情的瞬間爆發(fā),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平靜,寧靜。直到無法言語的情感,終于在沉默中永恒。
純真善良近乎天使化身的愛斯美拉達,其貌不揚但心地善良的伽西莫多,貌似莊嚴卻心惡似蛇的克洛德副主教,氣質(zhì)高貴而自私虛偽的弗比斯隊長,構(gòu)成了一場現(xiàn)實與虛幻交叉的人物性格劇。
當(dāng)弗比斯隊長從伽西莫多的手中救下愛斯美拉達,并把伽西莫多帶到廣場示眾鞭笞時,善良的吉卜賽女郎不計前仇,反而送水給敲鐘人喝。是的,善良,不是花色,一眼灼人;卻如美花,暗香浮動;善良,不是風(fēng)雨,突然而至,悄然而去。當(dāng)克洛德副主教一切偽善的假面具都被一一撕開,把吉卜賽女郎送上絞刑臺時,伽西莫多在劇烈的悲痛和憤怒中把從小養(yǎng)育他的罪惡的本性暴露無遺的克洛德副主教推下了圣母院鐘樓。是的,信仰并不是盲目追隨,罪惡終將會暴露無遺。伽西莫多的愛不在于轟轟烈烈,海誓山盟;不在于花前月下,纏綿悱惻。愛如茉莉,平淡無奇,卻又幽香縷縷。
緋紅的夕陽染紅深藍色海面的景致固然美麗,然而它卻預(yù)示著黑暗的降臨;鮮艷芬芳的玫瑰固然娉婷多姿卻最終也會腐爛而死。美麗浮華的背后有時也會有很多齷齪的秘密;而一個粗鄙丑陋的種子能沖破堅硬的土層去迎接陽光的洗禮,一處廢土幾經(jīng)耕犁也可以孕育出飽滿香甜的稻谷,一個人外表丑陋不堪內(nèi)心卻可以金光閃耀。
四
構(gòu)造的舞臺,真實的底幕
19世紀,被喚作“戰(zhàn)爭的世紀”,連續(xù)不斷的悲慘與殺戮,使世界失去了照亮全人類的人性之光。加之基督教在歐洲文化和政治的破磚碎瓦中無孔不入。神權(quán)統(tǒng)治下的歐洲,一片哀鴻遍野。面對著如此的巴黎,一切的斗爭都顯得那么的撼動人心。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就此應(yīng)運而生。陰影與陽光共存,真愛與虛偽與共。
五
Theend
有人說:“悲劇的魅力,在于它毀滅的美;悲劇的不幸,在于它往往不僅是悲劇,而是永恒的生活。”經(jīng)歷了一個世紀,《巴黎圣母院》仍在時間的大海上巍然屹立。它就像雨果所稱贊的“它是一曲巨大的、石頭組成的交響樂”,奏響了生命的激昂樂章,延續(xù)著,永恒著。
當(dāng)中世紀的太陽完全西落,日漸暗淡,褪色,消逝,新世紀的曙光從天際袒露,在純凈潔白的晨曦中輝映,那還等什么呢?走出去,窗外一片明媚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