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澤豐
我常常把一個整體拆散
把完整的春天拆成一個個細節(jié)
比如花唇上的一層薄霧
比如一棵小草在轉身
可以說,河流是最先的叛徒
是她說出了冬天悄悄地走了
原諒她不?一朵花
在初春的枝頭上出嫁
良辰是不是屬于每一個人
向巖上攀爬的藤蔓
夜以繼日地向上追尋
在春天的洞房里
花瓣、葉片、黃葉
緊貼一條河流的身邊
潮生兩岸,有人說
春天來了……
一枚春天的紐扣
薄霧織成細紗
一種早春的朦朧
被柔風撩動
鴨掌劃開水面
一朵粉紅的桃花
亮在春天的眼睫上
燕子回來了
心事隨同一根野草
停頓在北方的老巢
鄉(xiāng)村。出欄牛的哞聲
被泥土的氣息一路牽引
一如妹妹的繡花針
為春天的一枚紐扣所專用
春天在軌道上爬坡
我看見春天在軌道上爬坡
后方是寒徹的深冬
前方是炎炎的盛夏
宿命的春天,伏在宿命的軌道之上
還要百花陪葬
軌道是弧線,與一生有關
與復活有關,被我看見的春天
墨跡未干。我看見的春天
墨跡未干,而我的兄弟
在我的詩歌里,將流水評彈
泥田釋放著泥土的氣息
冰凍需要消融的過程
草籽在鳥雀的翅膀上瘋長
而我的父親,深一腳淺一腳的行程
卻被歲月掏了個空(責任編輯 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