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曉君(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西安 710062)
從“焦慮“”分裂”到女性“自我同一性”的追尋
——《野草在歌唱》主人公瑪麗的人本主義心理學與女性主義解讀
□樊曉君(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西安 710062)
焦慮 分裂 自我同一性
本文試從人本主義心理學、女性主義批評角度解讀英國女作家多麗絲·萊辛的《野草在歌唱》,在文本細讀的基礎上,論證瑪麗在成長過程中所遭遇的父權制社會文化、經濟、種族、自然的壓迫,及其對瑪麗精神心理造成的嚴重傷害,瑪麗自我救贖的努力與失敗,闡述作者關于女性生存困境、女性建構自我同一性追尋的主題。
《野草在歌唱》以其直率冷峻的現(xiàn)實主義風格、客觀平淡的敘述態(tài)度、女性生存的主題,備受評論界的關注。作者多麗絲·萊辛一再反對被稱為女性主義者,然而在女性題材的創(chuàng)作中,她以其作品反復展現(xiàn)的女性的生存困境以及在探索現(xiàn)實、精神出路上所做出的種種努力,與女性主義者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和嚴肅性。本文試采用人本主義心理學和女性主義的視角與方法,解讀《野草在歌唱》女主人公瑪麗的內心掙扎過程,闡釋多麗絲·萊辛對女性在生存過程中的探索和追求。
人本主義心理學創(chuàng)始人之一羅洛·梅(Rollo Reese May,1904—1994)在其著作《焦慮的意義》、《人尋找自我》中以存在主義為理論基礎,以探討人的存在及人生意義為主題,分析了精神焦慮、分裂和自我同一性。他認為在一個焦慮、疏離、冷漠的時代里,人在文化沖突、經濟沖突、人與自然沖突、社會交往等沖突中,價值觀喪失,對外部世界、對自己產生失望無力感,陷入痛苦焦慮,造成人的精神分裂。健康的應對措施是勇往直前,不逃避,尋找存在真諦,建構自我同一性。消極的應對方法則是:逃避,壓抑,放棄追求,縮小自己的意識范圍來消除心理沖突,從而緩解焦慮感?!兑安菰诟璩放魅斯旣愖鳛橐粋€白種女人,在非洲面對的不僅是種族沖突、父權制文化體制的壓迫,還有經濟與自然環(huán)境處于劣勢地位等的壓迫?,旣愒诟鞣N痛苦焦慮中,一開始也曾積極地緩解沖突和壓迫,試圖建構自我同一性,達到自我救贖;當沖突過于激烈時,瑪麗則不堪重負,逃避現(xiàn)實,最終由于精神上背叛黑人摩西,導致悲凄死亡。下面將首先對瑪麗在一系列二元對立沖突下所產生的精神焦慮和人格分裂加以具體分析。
作品一開始就以寫實手法描述瑪麗被謀殺現(xiàn)場的怪異氣氛:在非洲農村狹小的生活環(huán)境里,任何瑣事都被當做重大新聞大加談論的狀態(tài)下,白人農場主們竟然絲毫不談她的謀殺案;瑪麗的死不僅得不到人們的同情和憐憫,人們甚至對她還帶有某種鄙視和恐懼?,旣悘某錾奖恢\殺,一生短暫壓抑和苦澀,死后還要遭受無言的蔑視和侮辱,完全是非洲殖民地復雜二元沖突背景下的產物。
在父權制文化背景下,男性處于統(tǒng)治地位,女性是男性的附屬品。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男人是社會和家庭的支柱,必須堅強、勇敢、獨立。而對女人的要求是柔弱、順從和依賴?,旣惿钤谀喜糠侵抟粋€貧窮的白人家庭。她的母親有著刻板的女奴思想,認為養(yǎng)家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是作為男人的依附存在的。當瑪麗的父親不能給她帶來經濟上的優(yōu)越生活時,她便憎恨父親沒有完成男性社會對一個男人的要求;并把瑪麗作為傾訴對象,使得幼年的瑪麗瞧不起自己的父親,認可母親,覺得父親不像男人?,旣愅曦毟F的生活、母親的哭訴、父親地位的缺失以及沒有玩伴兒,使她過早陷入對現(xiàn)實的恐懼和焦慮中。這種焦慮表面上是母親對成長中的瑪麗造成的傷害,隱在背后的深層原因,是母親對男性占統(tǒng)治地位的父權制文化認可下給瑪麗帶來的精神迫害。
當瑪麗童年生活被切斷了最后一根記憶的紐帶,瑪麗覺得自由自在了。然而當整個社會都處于男性統(tǒng)治下,瑪麗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只是暫時的。無論她如何聰明能干、與人為善,一個女人到了30出頭還不結婚,與父權制社會文化背景是不協(xié)調的,必然引起父權制社會人們的流言飛語,成為人們潛意識中攻擊的靶子?,旣惐究梢圆辉诤趿餮燥w語,繼續(xù)過自己得之不易的自在生活,“完全可以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但是這又違背了她的本性”。作者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瑪麗從母親那里繼承了根深蒂固的、刻板的女奴思想,使得她十分在意社會中人們對她的看法,內心備感焦慮、痛苦和壓抑。
瑪麗迫于社會輿論結婚,本指望對社會秩序的妥協(xié)可以換來安寧平靜,擺脫對抗帶來的焦慮痛苦,并指望婚姻讓自己得到依靠和幸福?,F(xiàn)實卻是,迪克迷戀土地,不能很好地經營土地,迪克養(yǎng)蜂、養(yǎng)兔、養(yǎng)雞、養(yǎng)豬,甚至經營商店,所有的嘗試統(tǒng)統(tǒng)都失敗,如同瑪麗的父親一樣是個生活的失意者。她漸漸感覺到,“好像亡父從墳墓中送出遺囑,逼迫她去過她母親生前非過不可的那種生活”。而他們夫婦冷淡隔膜、難以溝通,相互不可能得到安慰和愛?,旣惔藭r的焦慮痛苦,不僅是因為貧窮,更多的是對婚姻的失望。她本可以幫助丈夫,卻撒手不管,希望迪克自己把事情處理妥當。使瑪麗焦慮痛苦,陷入絕望的正是瑪麗對母親女奴思想的繼承,即認為應該由男人支撐一個家,給她依靠和溫暖,是父權制要求女性作為附屬依從狀態(tài)的文化背景。
瑪麗自身有一定的能力,也曾展示過自己在經營方面的能力,卻自愿放棄自己的優(yōu)勢,順從男性的統(tǒng)治,希望通過男性的力量獲得經濟和精神上的依靠和幸福。迪克有著自身的弱點,并沒有完成男權社會對他男性形象的完美塑造,他需要來自瑪麗的幫助,瑪麗卻從男權制社會的文化視角出發(fā),認為他軟弱,不像個男人,看不起他。作者冷淡客觀地敘述瑪麗內心的煩躁,如同海明威冰山原則一般,隱在水下的是男女二元對立的沖突,對男人和女人都帶來的根深蒂固的壓迫和傷害。
人在經濟困頓狀態(tài)下,無力改變自己的生存環(huán)境,于是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反過來更加壓迫人,對人造成威脅,人在自然面前無能為力,內心愈加焦慮痛苦。作者隨著瑪麗的人生悲劇,一再描述到她所處的自然環(huán)境?,旣惢楹箅S迪克到了農場,她帶著愉悅的心情去“接近自然”。迪克把自己的貧窮告訴她時,她腦子里空空洞洞地想到,那與她童年的貧困生活無關,“她把它看做一件和艱苦環(huán)境作斗爭的爽心快意的事情”。等到她真正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她不禁開始感覺到母親所感受到的凄苦。在非洲鐵皮屋頂下的瑪麗戴著帽子試圖抵御炎熱造成的頭疼,四周如同黑壓壓的人影樣的矮樹叢壓迫得瑪麗經常做噩夢。一開始瑪麗還試圖逃避惡劣自然環(huán)境的迫害,一再請求迪克換屋頂,漸漸“她不戴帽子站在烈日下面,酷熱的陽光傾瀉在她的背上和肩膀上,曬得她快麻木了,思維也變得很遲鈍”。
瑪麗從小生活在無愛的家庭中;成年后,她試圖用自己的樂于助人,與人為善,建構友情的天空,不幸在不結婚背叛父權制文化傳統(tǒng)中,瑪麗得不到真正的友情和諒解;瑪麗婚后渴望以自己的踏實能干贏得丈夫的歡心和保護,然而在沒有溝通的夫妻生活中,瑪麗得不到理解?,旣惖貌坏綈酆屠斫猓瑑刃耐纯嘟箲],此時又遭到惡劣自然環(huán)境的威脅:無休止的蟲叫聲,灼熱的太陽光,周圍黑壓壓的如同人影的矮樹叢,這些又強化了她的焦慮感,進一步把她推向精神分裂的邊緣。
作者在《野草在歌唱》中,十分客觀真實地再現(xiàn)了白人社會貌似文明的外表下,掩飾不住靈魂深處對黑人的壓迫和蔑視。這些所謂的文明人,幾乎意識不到黑人也有思想有靈魂。瑪麗是一個內心矛盾的女人:她本性有著女奴思想,自愿處于男性的統(tǒng)治中;然而又多少接受過文明的教育,帶著點受過文明教育的優(yōu)越感;當她進入一個種族歧視的環(huán)境中,她作為一個白種人又擁有統(tǒng)治階級的特權。這種復雜的心理在與黑人打交道時,暴露得淋漓盡致。
瑪麗在童年時代就得到母親的暗示:黑人是下流骯臟的。盡管她受到過文明的教育,然而在她空洞的頭腦中,黑人幾乎不存在,她沒有同他們說過話。當她隨迪克到了農場,一開始瑪麗害怕黑人。迪克用粗暴無禮、幾乎訓斥畜生的口吻對家中的黑傭人說話時,瑪麗極其反感。當她意識到必須要同黑人相處時,她又逐漸適應了這種方式,并開始使用白人種族特權任意呵斥黑人。當迪克因病臥床,不能去農場時,瑪麗更是成了殖民壓迫的劊子手。她濫用作為白人的特權,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抽打摩西。作為被壓迫者,同時又是壓迫者,身份的雙重矛盾性使她抽打摩西之后,沒有得到解脫,她不能如同迪克或者特納一樣,對待黑人有一種固有的優(yōu)越感,她反而愈加害怕黑人。當摩西不卑不亢與她說話,當她觸到摩西的眼神時,她不能不意識到黑人作為人的存在?,旣愖鳛橐粋€白人崇拜起黑人摩西,并認為他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父親形象。為此,她不能不遭到以斯萊特為代表的殖民者的冷眼。當托尼以一種捍衛(wèi)白人的口吻驅逐摩西時,瑪麗心中黑白膚色的種族較量再次失衡,極度的焦慮使她茫然無措,精神混亂,人格分裂,自我消逝殆盡。
在南部非洲種族劃分涇渭分明的狀態(tài)下,瑪麗與黑人摩西的曖昧關系,使白人社會感到不安和憎惡,在看到瑪麗的尸體時,警長和鄰居斯萊特眼中流露的是極端的鄙視。鄙視這個女人打破了種族界限,破壞了白人高人一等,黑人等同野獸的觀念。整個白人階級對瑪麗的死緘默,以此來抵制瑪麗跨越黑白對立界限帶來的恥辱。在這種黑白對立的種族歧視中,瑪麗無法得到最后的一點點安慰性的愛情,必然在極端的焦慮中人格徹底分裂,釀成悲劇。
瑪麗的悲劇不是因為黑人摩西的報復,而是她在一系列壓迫中內心焦慮,人格分裂,想要得到救贖,建構自我同一性,卻一次次失敗的結果?,旣愒谏鲜龇N種壓迫中反抗過,掙扎過,也曾模模糊糊地追尋過自立獨立,追尋過自由和幸?!,旣愐簧聛砭捅粧佭M冷淡無愛、困頓凄涼的家庭中去,瑪麗逃避家庭,逃避童年的記憶,父母的死讓她感到更多的是解脫。瑪麗到了30多歲不結婚正是對貧窮、對凄苦家庭生活壓迫的本能反抗?,旣悓δ行缘姆锤懈菍Ω笝嗌鐣行詢?yōu)越感的蔑視。瑪麗單身生活的滿足感,經濟上的寬裕是她第一次自我建構的成功。但當人們對她到了30多歲還不結婚嗤之以鼻時,瑪麗退縮屈服了。她終究還是順從父權制文化傳統(tǒng),自愿放棄自己本可以獨立生活的狀態(tài)。她的第一次本能上的反抗和救贖失敗。
婚后的瑪麗意識到迪克的無能和不善經營后,她在心里如同母親否定父親,否定了迪克的男性主導地位,此時的瑪麗開始了她的第二次反抗和自我救贖。在迪克生病期間,她查閱迪克的賬目,找到經營不善的問題所在。她想到要利用迪克輕率糊涂肯聽她話的缺點來制服他,“她要像一個蜂后似的坐在家里,逼著迪克照著她的意思去做”,甚至像鄰居斯萊特一樣帶著男性使用的牛皮鞭親自到農場監(jiān)工,她鞭打黑人摩西,以她的嚴厲冷酷的方式管理黑種男人。此時的瑪麗不僅是在尋求一種白種人的優(yōu)越感,也是在建立女人可以如同男人一樣的自信?,旣悓τ谀袡嘟y(tǒng)治的反抗是成功的。然而當她成功制服了迪克,充分展現(xiàn)了她的精明能干時,自身的惰性和骨子里的女奴主義思想卻又冒了出來。她期望迪克成為比她強的自立有主見的男人,她明知迪克的意志薄弱,卻冷眼旁觀,對農場經營不聞不問,等著迪克自己把事情做好。迪克得不到她真正的幫助,“心里似乎覺得正是瑪麗使他走入泥潭,眼看他無力自拔后,又棄他而去,讓他自己去掙扎應付”。經濟繼續(xù)困頓下去,婚姻更加陷入冷漠狀態(tài)?,旣惖姆纯购妥晕揖融H,在她內心對男權社會的根深蒂固的依賴中再次流產了。
瑪麗第三次自我救贖建立在與摩西的曖昧關系上。迪克一次次經營失敗,瑪麗徹底灰心失望,認為生活再也好不起來了,從而陷入悲觀中,整日回憶獨身工作時的幸福生活來麻木自己,逃避現(xiàn)實的痛苦。當黑人摩西作為傭人出現(xiàn)在她家庭生活中,摩西的忍耐順從、不卑不亢,使瑪麗在摩西身上找到她渴望中堅強有力的男人形象;摩西對瑪麗如同父親般的同情安慰,又使得瑪麗在摩西身上找到了缺失的父親形象;摩西詢問她“難道耶穌認為人類互相殘殺是正當的嗎”,摩西要求人類平等,看透白種人所謂文明的虛偽性,譴責白人對待黑人的殘忍,也使內心空洞,但多少受過文明教育的瑪麗感到靈魂的震撼。瑪麗無法再像其他人一樣,漠視黑人作為人的存在,漠視黑人也有思想、靈魂和感情?,旣惒豢杀苊獾叵萑肱c摩西的曖昧關系中。此時的瑪麗在模糊中成為一個勇士,一個反抗種族壓迫、黑白對立的勇敢的女人。這是瑪麗人性最閃亮的一瞬間。但是瑪麗畢竟只是個在父權制文化中長大的軟弱的女人。當斯萊特所代表的白人社會察覺她與黑人的曖昧,不可避免地要制止這種顛覆白人觀念的行為;當托尼同樣為維持白人的尊嚴而斥責黑人摩西時,瑪麗再次服從妥協(xié)白人男權社會的意志,她不自覺地驅逐摩西的行為,導致摩西殺害在精神上背叛了他的瑪麗,更是對白人社會壓迫黑人,漠視黑人感情和靈魂的反抗。瑪麗最為勇敢的一次反抗和救贖以她的死亡告終。
多麗絲·萊辛在《野草在歌唱》中對瑪麗的悲劇生活的平淡而真實的描述,對瑪麗心理的準確把握,是對女性在生存過程中遭受踐踏,遭受損害的毫不夸張的有力控訴。作者用野草在歌唱作為書名,用野草的歌唱比喻瑪麗對女性命運的哀鳴與控訴,不僅象征眾多普通女性被踐踏被損害的事實,也預示了女性如同野草一樣的頑強不屈。自從人類征服自然,父權制的統(tǒng)治就已建立,在這種歷史悠久、根深蒂固的文化背景下,女性從出生開始就遭到這種文化的壓迫。除了父權制文化的壓迫,女性還要面對經濟的壓力,自然的壓迫,少數民族女性還面臨種族的壓迫。在現(xiàn)代文明社會,在貌似男女平等的表面現(xiàn)象下面,掩藏著的仍然是事實不平等。從女性如同瑪麗一樣的,在生活上經濟上對男性的依賴,到女性在政治上的真正無權地位,都可以看到事實上的不平等?,旣愂且粋€有能力,有人緣的女孩,然而沒有成功建構自我同一性,在遭受重重壓迫下的妥協(xié)和順從并沒有給她帶來安寧和幸福,反而是無盡的折磨,精神的分裂,這足以說明女性反抗壓迫,建構自我同一性的必要和必須徹底性。女性想要擺脫重重壓迫的包圍,建構自我同一性,是艱難的選擇,也是必然的選擇。
現(xiàn)代女性主義追尋的女性平等自由不是一種二元對立,而是一種和諧:男女和諧、人與自然的和諧,包含著種族的和諧。這種和諧必然反對以男性占統(tǒng)治地位的父權制文化,通過女性在經濟上心理上自立自主,建構完善的自我同一性來完成。女性要自由、要幸福,首先必須從自身、從骨子里驅逐父權制文化影響下的女奴思想,在經濟上、心理上真正獨立,繼而達到整個女性層面上的獨立和諧自由,并驅動全社會消除二元對立,建構兩性世界和諧、種族和諧、人與自然和諧、人與社會等和諧,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和幸福。從以上分析看來,女性對自我同一性的追尋是必需的,也將是漫長艱澀的。
[1] 引文出自:多麗絲·萊辛.野草在歌唱.一蕾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0.
[2] Doris lessing.The grass is singing.London:Heinemann Educational Books Ltd.1978.
[3][美]瓊·C·克萊斯勒等.女性心理學.湯震宇,楊茜譯,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7.
[4][美]A·H馬斯洛.動機與人格.許金聲,程朝翔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87.
[5] 車文博.人本主義心理學.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3.
[6]李銀河.婦女:最漫長的革命——當代西方女權主義理論精選.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7.
[7] 李銀河.女性主義.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
[8] 郭愛妹.女性主義心理學.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9] 王守仁、吳心云.性別、種族、文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
樊曉君,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責任編輯:水 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