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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祐更化初《同文館唱和詩》考論

      2013-04-07 08:16:07呂肖奐
      關(guān)鍵詞:同文館忠臣高麗

      呂肖奐

      (四川大學(xué) 中國俗文化所,四川 成都 610064)

      《同文館唱和詩》雖然有《四庫全書總目》、《四庫提要辯證》以及《宋人總集敘錄》等重要的“提要”與“敘錄”,但其詩集之編纂體例與其鎖院的時間、地點、人物、性質(zhì)、意義都還有尚待探討、值得考論之處,下文就這些問題一一探析。

      一、《同文館唱和詩》的編集

      附錄在張耒詩文集中的《同文館唱和詩》有兩個版本,一在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柯山集》卷二十七至卷三十,凡四卷;一在四部叢刊本《張右史文集》卷三十七至卷四十一,凡五卷。

      《柯山集》之四卷本,前兩卷為古體,五古在前,一組(以韻分組)四首;七古與柏梁體在后,兩組分別十九、十三首;后兩卷為近體,五律在前,五組一百零六首;七律隨后,四組五十五首;最后是七絕,七組二十二首。中華書局一九九九年點校本《張耒集》采用的是這個版本,只是放在卷六十二到卷六十五,作為別集收尾。

      《張右史文集》之五卷本,前三卷為近體,后二卷為古體,與《柯山集》恰好相反。有兩首五律混到卷三十九的七絕中,有四首五古不在卷四十的七古前,卻在卷四十一的柏梁體前。署名鄧忠臣等撰、收錄在《四庫全書》總集類的單行本《同文館唱和詩》,雖分為十卷,但排列順序卻與《張右史文集》沒有區(qū)別,正如《四庫提要辨證》曰:“此書之有單行本,必是雍、乾間好事之徒從《張右史集》內(nèi)抄出,而分一卷為兩卷,貌為舊本以紿藏書家耳?!短嵋凡患由羁迹詾樗螘r果有此書,遂以舛漏譏《宋志》,豈其然乎?”①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1561 頁。

      首先從分體編集的順序看,宋詩別集很少將近體放在古體之前,因此四卷本的《柯山集》與《張耒集》更符合宋人體例;其次從各體內(nèi)唱和詩排列順序看,《柯山集》與《張右史文集》大同小異,但后者卻有兩處如前所說的不當(dāng),所以四卷本系統(tǒng)也更合理;再從卷次上看,單行本根據(jù)《張右史文集》而“分一卷為兩卷”時,將同一組詩歌分割到不同卷次,也不符合古人編集習(xí)慣,甚至不如《張右史文集》。因此本文選擇《柯山集》與《張耒集》的四卷本系統(tǒng)作為論述主要依據(jù),個別字句會參?!稄堄沂肺募放c四庫單行本。

      《四庫全書總目》所云“時忠臣等同考校,即其地為試院,因錄同舍唱和之作,匯為一編”,固然如《四庫提要辨證》所說是誤以為后世抄書為宋人編集,但這里有個問題是:宋代《同文館唱和詩》有無單行本?余氏云:“然吾嘗考之尤袤、晁公武、趙希弁、陳振孫諸家書目,及《通志藝文略》、《通考經(jīng)籍考》,亦皆無其書。且不聞有元、明刻本,直至厲鶚作《宋詩紀(jì)事》始選其詩,《四庫》據(jù)鮑士恭家藏本,始著于錄?!钡拇_,前人目錄學(xué)著作中沒有著錄《同文館唱和詩》單行總集,但并非其他文獻(xiàn)沒有著錄。

      張表臣紹興十三年閏四月十八日所寫的《張右史文集序》,云其從汪藻、王鈇、何若、秦?zé)缢墓幍玫綇堮缭娢摹胺舶儆嗑怼焙?,“亟加考訂,去其重?fù),正其訛謬,補其缺漏,定取七十卷,號《張右史集》”,①《張耒集》,李逸安、孫通海、傅信點校,附錄《東湖叢記》卷一,北京:中華書局,1999年,第1021 頁。以下所引《同文館唱和詩》的詩句,均以此集為底本,并參校其他版本,不一一寫出詩題。他分體羅列了詩文分體篇目數(shù)量,結(jié)末列“同文館唱和六卷”。這“六卷”當(dāng)時是否是單行本?因張表臣語焉不詳,他所編的《張右史集》原貌也不可考,所以很難得知。只是從其單獨列出“同文館唱和六卷”看,似乎這“六卷”就是當(dāng)時的一個單行本。張表臣將其附錄在《張右史集》中,從此就變成了別集附錄本,而不再是單行之總集?!坝荣蟆㈥斯?、趙希弁、陳振孫諸家”可能就因此而沒再關(guān)注此事。

      當(dāng)時“六卷”若非單行本,那《張右史集》中所錄,則可能就是張表臣所編,若是他編集,也定有個底本。他的底本從“四公”得來,而“四公”又從何而得?無從考證。定是參與唱和的某個人或某幾個人編集而成,或是張耒,或是鄧忠臣,或是其他人。唱和集按體分卷、按韻分組排列,并未突出某個個人。但無論如何,張表臣之前或從張表臣開始,已有“同文館唱和六卷”存在。

      無論是別集附錄本,還是總集單行本,《同文館唱和詩》都沒有得到后世太多的關(guān)注。有關(guān)同文館這次鎖院的其他文獻(xiàn)記載也十分罕見,連具體到年月日的《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對此次考試鎖院也只字未提,這使得此次鎖院顯得十分隱秘,影響到我們對整個鎖院唱和的認(rèn)知度。

      二、同文館鎖院的起止時間

      《四庫全書總目》卷一八六《同文館唱和詩》之提要已經(jīng)考證出此次鎖院在元祐二年,《四庫提要辯證》更進一步考證其在此年秋天。具體的起止日期是否能夠考察?

      幾乎沒有什么集外資料可以說明同文館鎖院的起止日期,而《同文館唱和詩》的大量詩歌卻具有極為突出的自證性和互證性,可以提供今人所需的信息量。

      從鄧忠臣《重九考罷試卷書呈同院諸公》所云“了無一事猶深鎖,辜負(fù)東籬菊品濃”看,九月九日試官們已經(jīng)較藝完畢,但尚未開院。耿南仲的和詩云“貢珍已選茂良充,猶被拘縻類縛鐘”,也是說較藝工作已經(jīng)完成,而試官猶被“拘縻”在同文館。晁補之覺得天已寒而開院之日似乎仍遙遙無期,甚至向家人索要御寒之衣:“更促寄衣真似旅,曉堂初怯露寒濃?!编囍页急^到要通過打卦問卜以求確切日期:“歸期專欲問龜從?!庇鄮謩t比較樂觀地說“開門預(yù)計無多日”。而張耒,則比其他人更早得到開院確切時間:“十日飛騰過眼疾,萬簽甲乙定誰從?!鼻易⒃?“時去開院十日?!蔽覀儞?jù)此可知,開院當(dāng)在九月十九日。而蔡肇在和鄧忠臣《與文潛無咎對榻夜話達(dá)旦》時云:“窮秋天氣少晴明,雨葉風(fēng)窗夜夜聲。應(yīng)為幽人聽未足,不教驄馬出重城?!鼻易⒃?“時已奏號,而御史不至,遂留一夕?!边@樣看來,預(yù)定九月十九日的開院,可能推遲到二十日。

      蔡肇《漫興成章屢蒙子方寵和更辱贈句輒用奉酬》云“禮闈聯(lián)事幾三月,詞客悲秋共一音”,此詩寫于重九之后、開院之前不久。由“幾三月”上推,則鎖院當(dāng)在六月十九日或其后,亦即在六月中下旬之間。鄧忠臣“憶昨三年田舍中,六月正服農(nóng)家苦”,之所以談到前三年的“六月”,自是從眼前之“六月”生發(fā)出感想來的。

      六月中下旬鎖院之說,從諸公有關(guān)“初伏大雨”的唱和中,可以得到證實并能夠推論得更為精確。由張耒首唱的《初伏大雨戲呈無咎》,應(yīng)該是《同文館唱和詩》中最早的一組詩歌。張之首唱與晁補之、曹輔、鄧忠臣、蔡肇四人之和詩,共八首,當(dāng)均作于入試院前后。從晁補之“蓬山西鄰九軌路,三月街晴葉吹土。直廬鑿牖面宮垣,青壁嶄嶄看垂雨”,說明這場大雨來時,他還在秘書?、僭S五年將崇文院與秘閣合并稱秘書省,在左升龍門里,其變化遷移情況,詳參陳元鋒:《北宋翰苑館閣與詩壇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第14-15 頁。值班。這首和詩在他的《雞肋集》中題為《次韻文潛館中作》,②晁詩以及當(dāng)時唱和者稱秘書省為“館中”,同文館為“試院”。更能說明大雨時尚未入鎖院。

      初伏第一天是夏至后的第三個庚日,元祐二年五月十三甲子是夏至,經(jīng)過庚午(五月十九)、庚辰(五月二十九),六月辛巳朔(六月初一),第三個庚日是庚寅即六月初十,亦即初伏第一天。初伏第十天,便是第四個庚日即庚子(六月二十),這天又是中伏的開始,即中伏日。晁補之詩結(jié)尾云“但憂伏日細(xì)君須,割肉無緣俟歸俎”,則說明到中伏日時,諸人已經(jīng)得到鎖院通知、業(yè)已入試院,無法回家過節(jié)了。由此可以確定鎖院在大雨之后、六月二十之前。③據(jù)張培瑜:《三千五百年歷日天象》,鄭州:大象出版社,1997年。又《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四百零二云:元祐二年六月“甲午(十四日)詔以大熱,權(quán)停在京工役三日”,又補充云:“《御集》六月十三日?!笨芍谑?、四日前后尚大熱無雨。那么,大雨當(dāng)在十五日到二十日之間。

      張耒“快洗晩空作晴碧,三更月華清萬戶”,說明初伏的那場大雨在傍晚時即下即停,是典型的夏日陣雨。而諸公的入院時間和情狀是:“東門驄馬止行行,被詔秋闈閱俊英。三島隔云天北極,萬燈明路國西城”(鄧忠臣);“天街落日走鳴珂,咫尺衡門不許過。催去據(jù)鞍猶鶴望,爭觀夾道已云羅”(張耒);“天街初月映天河,拜敕東華走馬過” (晁補之);“午門鑰入斷人行,禁漏稀微出邇英。齊拜敕書期老仗,并驅(qū)騶御出西城。喧嘩燈火看如夢,關(guān)鎖官曹只寄聲”(蔡肇);“云龍九闕晨書詔,燈火千門夜出城。瀟灑庭除當(dāng)月色,稠重幕簾斷人聲”(孔武仲)。五人的描述,都說明他們是在日落天黑、華燈初上時進入鎖院的,他們均未提到雨后,則說明他們?nèi)腈i院不是在下雨后的那個傍晚,而是在另一個傍晚。結(jié)合晁補之詩中那句無法回家吃伏日肉的尾聯(lián),可以推斷是十九日傍晚下雨,二十日一早,他們上朝接到詔書,傍晚入鎖院。蔡肇所云“昨朝東門同拜敕,玉齒猶殘道中語”,即說明他與張、晁、鄧等人關(guān)于“初伏大雨”的唱和尚未結(jié)束,就接到鎖院之詔書,因此他們在道路上還在談?wù)撝驮姼琛?/p>

      關(guān)于“初伏大雨”的唱和,從蔡肇的“次韻文潛丈”始及其以下的十一首同韻詩,才明顯是鎖院后所寫,蔡肇所云“閉門十日無一事,坐對空庭秋葉舞”,則可見他們進入鎖院之后最初十天都無事可做,才繼續(xù)步韻和詩再續(xù)前緣。將“初伏大雨”一組唱和收錄其中,其實也證明大雨在入院前一天傍晚,而有關(guān)大雨的唱和詩歌在第二天入院后還在繼續(xù)。這樣說來,《四庫提要辯證》的“秋天”說,不夠準(zhǔn)確。鎖院是盛夏中伏日就開始了。

      元祐二年七月庚戌,是朔日又是立秋日,中伏日后的第十天便是秋后末伏的開始,所以張耒④此詩作者,《同文館唱和詩》單行本與《坡門酬唱集》卷二十二均作“張耒”,而《柯山集》與《張耒集》作“曹輔”。當(dāng)作張耒,因為曹輔鎖院前不在秘書省。有“忽驚秋近梧桐落”之語,曹輔《呈鄧張晁蔡》云“九人同日鎖重闈,一夜?jié)暰砬镉辍?,都談到“秋”,與中伏日前下雨而中伏時間較短有關(guān)。柳子文“重闈幾日鎖清秋,酬唱新篇亂如雨”,以“秋日同文館”為題為首句的多首詩歌,似乎都強調(diào)此次鎖院在秋天,但實際上,是在立秋前十天。

      張耒“來時汗流今雨霜,重門事嚴(yán)御史章”,可知此次鎖院的時間漫長??瓶兼i院一般是五六十天,而此次鎖院“幾三月”近九十天,在科舉史上怕是少見。或許是因為元祐更化初期,舊黨內(nèi)部對科場“更化”的意見還不統(tǒng)一造成的。當(dāng)時司馬光、呂公著等人主張沿襲熙寧元豐以來的經(jīng)義考試,只是不再使用《三經(jīng)新義》、《字說》,而蘇軾、孔文仲、劉摯等人建議加上熙寧元豐廢除的詩賦,一時爭議紛起,①詳參祝尚書:《宋代科舉與文學(xué)》,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54 頁。尚無定論,鎖院正在等待朝廷的決策,引試日期也推遲。②參看彭百川《太平治跡統(tǒng)類》卷二十七:“(元祐三年)十一月庚申,三省奏檢會元祐元年閏二月二十二日指揮將來科場且依舊法施行;四月十二日指揮仍罷律義;六月十二日指揮將來科場程序不得用《字說》,并用古今諸儒之說或已見,即不許引用申、韓、釋氏之書,考試官不得于老、列、莊子內(nèi)出題?!笨梢钥闯隹茍鲆?guī)則內(nèi)容一直在變化之中。余幹寫在蔡肇《次韻文潛丈》之后的次韻詩云“后朝便足閱英才,為指帡幪設(shè)千俎”,說明入院十三四天后才引試。

      三、同文館承載的對外政策“更化”消息

      同文館在汴京城西,本是招待高麗使節(jié)的場所,元祐二年臨時用作試院。王應(yīng)麟《玉?!肪硪话倨呤鯇幫酿^云:“在延秋坊,熙寧中置,以待高麗使。七年正月,以內(nèi)臣掌之?!薄耙源啕愂埂焙笥凶ⅰ吧嵊钜话倨呤碎g”,可知其規(guī)模之大,而如此多的房間也足夠一場大型考試使用。

      鄧忠臣“館閶闔外西城隍,書槖迫遽不及裝”,描述了同文館所在具體的位置以及他們匆忙赴館的情狀。同文館在閶闔門外西城隍廟附近,比只說延秋坊還精確細(xì)致。柳子文在試院期間,寫道“庭木何年植,窗塵異域題”,并自注云:“高麗人館此,書字尚在?!背尸F(xiàn)了同文館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與曾經(jīng)的歷史。鄧忠臣“人閑聊假詩書樂,地遠(yuǎn)還聞市井聲”以及商倚“圖書堆枕畔,歌吹隔墻隈”,都說在館內(nèi)仍能聽見“市井”、“歌吹”之聲,可見同文館并未遠(yuǎn)離“人境”,是個熱鬧的所在,只是鎖院中的人不能享受那份熱鬧而已。

      《四庫提要辯證》認(rèn)為“高麗使不常至,其地空閑,故借以為試院”。③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第1560 頁。而事實上,“高麗使”并非不常至,同文館也并非一直“空閑”。同文館此次被用作試院,其實透漏出元祐更化時期朝廷對待高麗政策的變化。蔡肇詩“萬里夷王子,曾聽若木雞。泛舟滄海外,授館國門西。琛幣來重譯,車書想舊題。蒼梧弓劍冷,云雨泣芝泥”,涉及到的便是朝廷與高麗關(guān)系今昔變化。

      宋神宗變法時期,十分注重對外特別是對高麗的政策,所以熙寧中專修同文館以厚待高麗使節(jié)。朱彧《萍洲可談》卷二云:“京師置都亭驛待遼人,都亭西驛待夏人,同文館待高麗,懷遠(yuǎn)驛待南蠻。元豐待高麗最厚,沿路亭傳,皆名高麗亭。高麗人泛海而至明州,則由二浙溯汴至都下,謂之南路;或至密州,則由京東陸行至京師,謂之東路。二路亭傳一新,常由南路,未有由東路者。高麗人便于舟楫,多赍輜重故爾?!苯j(luò)繹不絕的高麗使節(jié)時常到達(dá)京師,同文館在元豐間門庭若市的情狀可以想見。

      元祐更化初期,舊黨不少人都認(rèn)為神宗時期待高麗人過厚而引起不少弊端,因此提議改變對高麗的政策,蘇軾、蘇轍是持這一觀點的代表,他們多次上奏朝廷,如《欒城集》卷四十六《再乞禁止高麗下節(jié)出入札子》云“臣近奏乞裁損同文館待高麗條例”即是其中之一。所以元祐時期,朝廷不再厚待高麗使節(jié),同文館也因此風(fēng)光不再,才被用作試院。蔡肇在元豐期間積極追隨王安石,支持變法,所以他在詩歌尾聯(lián)通過高麗人對神宗的哀悼,表達(dá)了他自己對神宗的思念,也傳達(dá)出他對王安石以及變法的深厚感情。其他考官幾乎不提及同文館這段相距并不太遙遠(yuǎn)歷史,或許是在有意回避,或許是并無感情,因為張耒、晁補之都才做了蘇門學(xué)士不久。

      同文館后來似乎像是巧合地成為舊黨的一個符號,“最后起同文館獄,將悉誅元祐舊臣”,④《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四百九十五哲宗元符元年。就將這個地方與元祐黨人更緊密聯(lián)系到了一起。

      四、參與及未參與鎖院唱和的試官

      據(jù)柳子文“毛遂未至空連房”句注:“同舍十九人,余獨后入。”則知相繼入鎖院的試官有十九人。參與唱和的十三人中,鄧忠臣(?—1106 或1107?⑤《直齋書錄解題》卷十七云其“崇觀間卒”。)、蔡肇(?—1119)、晁補之 (1053—1110)、張耒(1054—1114)四人唱和最多,在二十首以上;余幹(生卒不詳)、曹輔(生卒不詳)、李公麟(1049?—1106)、柳子文(?—1099?)、商倚(生卒不詳)、耿南仲(?—1129)六人居中,在十首以上;孔武仲(1041—1097)、溫益(1038—1103)、向(生卒不詳)三人唱和不多,孔二首,益、向均一首。①對十三人的詳細(xì)研究,另撰《同文館唱和詩人事跡考補》一文,此處不詳談。

      十三人外,還有三名未參與唱和的試官姓名可考。據(jù)鄧忠臣“喜陪群彥集,通籍在金閨”自注云:“屬彥常、彥思、元忠、器之、文潛、無咎。”其中彥常即孔武仲,文潛、無咎即張耒、晁補之,而彥思、元忠、器之當(dāng)為十九人之三。彥思當(dāng)是趙睿,②周必大《文忠集》卷五十《跋魚計亭賦》云:“又明年二月,(宇文黃中)為滎陽趙公睿作《魚計亭賦》,引物連類,開闔古今,深得東坡、潁濱之筆勢。適有天幸,出入侍從、身名俱榮者,俱好文之主也。趙公字彥思,熙寧六年進士,當(dāng)元祐初,英俊聚朝,以奉議郎、禮部編修貢籍首,與孫逢吉彥同作《職官分紀(jì)序》?!蔽鯇幜赀M士。元忠當(dāng)是孫樸,為孫固之子,鄭州管城人。③《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百八十哲宗元祐元年六月注云:“孫樸,固子?!睂O固字和父,《宋史》三百四十一有傳。孔凡禮《蘇軾年譜》第749 頁有孫樸相關(guān)資料。器之當(dāng)為劉安世,亦是熙寧六年進士。④據(jù)《宋史》卷三百五十六、《東都事略》卷九十四以及《郡齋讀書志》卷五下可知:劉安世,字器之,大名人,少師事司馬光,熙寧六年登進士第。哲宗立,司馬光舉安世充館閣之選,除秘書省正字。據(jù)《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百九十三:“(元祐元年十二月)庚寅(初七),朝奉郎畢仲游、趙挺之并為集賢校理,承議郎行軍器監(jiān)丞孫樸、承議郎行太學(xué)博士梅灝、奉議郎張舜民、奉議郎禮部編修貢籍趙睿,并為秘閣校理;宣德郎詳定役法所管勾文字李籲、承議郎盛次仲并為校書郎;試太學(xué)錄張耒、試太學(xué)正晁補之,河南府左軍廵判官禮部編修貢籍劉安世、和州防御推官知常州晉陵縣丞李昭玘、宣德郎陳察并為正字,仍今后除校理已上職,并出告。仲游等十三人,并以學(xué)士院召,詔充選也?!壁w睿、孫樸、劉安世與張耒、晁補之同時被召試充館職。此次所授館職為此次秋闈鎖院試官的主力軍,所以商倚才有這樣的詩句:“寶玉荊山盡,文星禁掖稀?!辈⒆宰⒃啤梆^閣諸公多集于此”。由此段話可知,入鎖院時,趙睿、孫樸為秘閣校理,張耒、晁補之與劉安世均為秘書省正字。

      五、此次鎖院性質(zhì):吏部選人還是發(fā)解試

      余嘉錫《四庫提要辯證》認(rèn)為此次“同文館所試乃吏部文武選人”。⑤參見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第1560 頁。祝尚書《宋人總集敘錄》第58 頁同意此說。其根據(jù)有二:一是晁補之《雞肋集》卷十五《試院次韻呈兵部葉員外端禮并呈祠部陳員外元輿太學(xué)博士黃冕仲》“文武中銓集,丹鉛百卷堆。豚魚聊可辨,皮弁不應(yīng)恢”之自注“左選試經(jīng)義,右選試兵策”,且云:“此詩之后,才隔九首,即《次韻鄧正字慎思秋日同文館詩》,明系作于同時?!奔热弧安鸥艟攀住?,為何不收錄唱和集中?不收入唱和集中,如何敢判定其“明系作于同時”?若“才隔九首”便為同時作,那么其間的八首當(dāng)亦是同時作?顯然不是?!安鸥艟攀住倍辉诔图械脑姼?,當(dāng)然沒有唱和集中的詩歌更靠得住。而且此詩詩題所言之葉端禮、陳元輿(軒)、黃冕仲(裳),均不在同文館唱和的十三人之列,也無其他材料說明他們參與了這次鎖院,所以很難確定此詩說的是此次考試。⑥似是元祐三年春闈鎖院,葉端禮不可考,陳軒與黃裳都在其中,當(dāng)時也有武舉。二是“若所試者為進士,縱貢院未成,亦當(dāng)就太學(xué)為試院,不當(dāng)借同文館也”。事實上,進士科(諸科常與進士科同時考)的省試一般不會借用同文館,但若是國子監(jiān)或是開封府的進士科之發(fā)解試則很可能會借用同文館。因為“各地發(fā)解試的考試,都集中在州府治地舉行,但在宋代,州府卻長期沒有專用的考試場所,多是臨時借學(xué)宮或佛寺為之。州郡貢院(又稱試院),到北宋末方才建立”。⑦祝尚書:《宋代科舉與文學(xué)》,第133 頁。既然是借用,國子監(jiān)或開封府的發(fā)解試當(dāng)然也可以借用“學(xué)宮或佛寺”以外的同文館。

      其實關(guān)于此次鎖院所試之性質(zhì),《同文館唱和詩》中有相當(dāng)多的詩句可以證明其并非是“吏部”銓選“文武選人”,而是“秋闈”。鄧忠臣“被詔秋闈閱俊英”、“秋闈深鎖覺愁多”,張耒“秋闈何幸相握手”以及 柳子文“秋闈得暫依”,都明確說他們這次鎖院是發(fā)解試,因為“秋闈”是全國性科考三級試之發(fā)解試的專用術(shù)語。據(jù)柳子文“萬戶爭看榜,三年此一開。異時千載遇,此日四方來”看,此試為英宗治平二年所定三年一開科的科舉常例考試。①《文獻(xiàn)通考》卷三十二引《宋登科記》云:“英宗治平二年,始詔三歲一貢舉?!?/p>

      耿南仲“由來京邑貢,正合冠多方”,是說京畿之地解試所貢的舉子,其水平歷來是全國各地解試之冠,正說明此次考試就是開封府的發(fā)解試。②柳子文“槐花舉子促書囊,成均貢士賢登鄉(xiāng)”,所云“成均”,是國子監(jiān)別稱。據(jù)《宋代官制辭典》(中華書局,1997年,第344 頁):“元豐新制后,國子監(jiān)執(zhí)掌國子、太學(xué)、律學(xué)、武學(xué)、算學(xué)五學(xué)之政令與訓(xùn)導(dǎo)事,以及刻印書籍等。”并不單獨進行“五學(xué)”的發(fā)解試,這里可能指國子監(jiān)執(zhí)掌的“五學(xué)”士子也參與了開封府的發(fā)解試或別頭試。李公麟有幾首詩云“雍畿茲吁俊,元祐看新魁”、“門通三級峻,桂露一年香。慶及飛龍旦,同歌庶事康”、“吁俊天畿合辟雍,……龜列春庭先壤奠,龍飛天路得云從”,反復(fù)明確地強調(diào),這次秋闈是哲宗登基后的第一次科考,即龍飛榜的初級考試,也即元祐三年省試(春闈)、殿試之前的解試。

      與此次秋闈相關(guān)的是同時鎖院而開院更早的別頭試,黃庭堅參與了這場于武成宮舉行的別頭試的考校工作。③見《山谷年譜》卷二十二《次韻徐文將至國門見寄》注云:“詩中有‘槐催舉子著花黃’之句,蓋是歲秋試?!焉辖晕涑蓪m試闈所作?!编囍页肌吨鼐趴剂T試卷書呈同院諸公》詩注云“是日別試榜出,親友亦有預(yù)薦者”,可知別頭試九月九日已經(jīng)開院,而發(fā)解試之試官尚在鎖院中。作為同文館試官的蔡肇與晁補之,其弟均在此次避親嫌的別頭試中及第,二人聞知后有詩,蔡肇有《家弟別試預(yù)薦,特蒙慎思學(xué)士贈詩致慶,感荷不已,次韻酬謝》,其弟即蔡載,字天任;晁補之有《八弟預(yù)薦,慎思兄以詩為慶,復(fù)次韻并寄八弟》其八弟即晁將之,字無斁,第二年即元祐三年進士及第,④晁補之有《送八弟無斁宰寶應(yīng)》等與八弟相關(guān)的詩歌。詳參張劍:《晁說之研究》,北京:學(xué)苑出版社,2005年,第38 頁。鄧忠臣也寫了《九日考試罷,聞無咎、天啟二弟薦名,因用前韻,以紓同慶之懷》,這些詩題與詩歌都可以從側(cè)面證明同文館鎖院是進士及諸科的發(fā)解試性質(zhì)。

      六、此次發(fā)解試之更化意義及試官們的態(tài)度

      作為哲宗登基后的首次開封府發(fā)解試,具有科場更化嘗試意義,參與唱和的試官們對此有比較明確的認(rèn)識。如柳子文《初入試院》即云“上國擢材初改轍”,他很直白地指出這次“上國”即首善之區(qū)的解試,承載著科場更弦改轍的意義,要更改的是神宗時期的考試內(nèi)容以及方向。舊黨從元豐末元祐初就已經(jīng)開始全面改變“新法”,而且勢頭猛烈,科場涉及到人才選拔與培養(yǎng),當(dāng)然是其更化的首選重點,因此盡管舊黨內(nèi)部改革的意見尚未統(tǒng)一,士子的學(xué)習(xí)內(nèi)容方法尚未改變,但“更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需要推行了。柳子文作為蘇軾、蘇轍的堂侄女婿,已經(jīng)從他們那里得到了不少相關(guān)的信息,而張耒、晁補之也早在入館閣前就熟知了二蘇的主張。孔武仲更是科場改革的急先鋒。商倚云“盛世文章由此變,坐看風(fēng)俗反醇濃”,更指出這次解試的深層意義:不僅僅只是科場的更化,而且還是文壇風(fēng)氣、社會風(fēng)俗的更化。晁補之“搜才賴公等,要助俗成康”,也將這次為國“搜才”,看成是促使民風(fēng)民俗煥然一新的行為。

      既有如此的認(rèn)識,多數(shù)試官都充滿信心,決心為“更化”貢獻(xiàn)個人的力量,如柳子文“上國擢材初改轍,眾心督戰(zhàn)亦乘城”,就愿意為其盡心盡力,他還說“浩歌激烈元非狂,正逢圣主開明堂”,表現(xiàn)出激情狂烈的精神。鄧忠臣“逢辰強思報,矯首詠明康”,也表達(dá)了明時感恩圖報之情??孜渲僮顬閳远ǎf“欲把塵埃補山岳,寧辭羽翮寄罝羅”,為了這場科場革新,他自愿犧牲個人自由。諸人之中,蔡肇的態(tài)度較為特別。盡管他也認(rèn)為這次考試是“奎壁重開照,琳瑯盡得歸”、“諸彥聯(lián)翩入,斯文迤邐回”,但他另一詩也云“明時勤選擢,間設(shè)譽髦場。該學(xué)添《三傳》,微能及《九章》。靜無桃葉唱,清有菊花香。解我幽憂病,惟應(yīng)賴杜康”。既然一切都順理成章、完美無缺,他何以“幽憂”呢?作為王安石新政的支持者、元豐年間的進士,蔡肇實際上對這次科考改革抱著憂慮且審慎的態(tài)度。事實上,參與唱和的十三名試官,除了孔武仲是嘉祐八年進士,曹輔未中進士,溫益、向及第年限狀況不可考外,其余九人也都是熙寧、元豐間的進士,他們雖然能夠認(rèn)識此次解試的意義,但若全盤否定熙寧元豐,就等于說全盤否定他們自己的教育,所以他們也都不像孔武仲那樣激進,而較為保守審慎。

      蔡肇云“該學(xué)添《三傳》,微能及《九章》”與“即今文學(xué)科卜商,赤刀大訓(xùn)在西房”,透露出一點考試信息,熙寧元豐間廢棄的《春秋三傳》與《九章》所代指的詩賦及“文學(xué)”都可能在這場考試中加入了。作為王安石的弟子,蔡肇對此種變化比其他人敏感。僅據(jù)《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百六十四到卷四百零五所載,元祐元年元月到二年九月,正是舊黨積極廢除新法、舊黨內(nèi)部洛蜀朔黨爭漸起且激烈之時,而來自不同陣營的鄧蔡張晁等十三人,封閉于鎖院,能悠游唱和,實在是難得的和諧。

      處于元祐更化時期的開封府發(fā)解試,被賦予了科場更化的嘗試性質(zhì),為元祐三年蘇軾知貢舉之春闈改革奠定了基礎(chǔ)。有關(guān)同文館鎖院唱和的文獻(xiàn)很少,但唱和詩具有超過獨吟詩很多的自證性與互證性功能:一題多首唱和詩歌提供的信息量顯然大于一題一首,多題多首唱和詩之間提供的信息互相參照,這一優(yōu)勢有利于學(xué)者深入研究唱和詩,而我們卻常常忽略了唱和詩這個顯而易見的優(yōu)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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