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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化語境中的個體與民族身份隱喻
      ——論科馬克·麥卡錫的“邊境三部曲”

      2013-04-10 11:57:02綦亮
      山東外語教學 2013年6期
      關鍵詞:麥卡錫殖民主義比利

      綦亮

      (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 上海 200241 / 蘇州科技學院,外國語學院 江蘇 蘇州 215009)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uzhou 215009, China)

      全球化語境中的個體與民族身份隱喻
      ——論科馬克·麥卡錫的“邊境三部曲”

      綦亮

      (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 上海 200241 / 蘇州科技學院,外國語學院 江蘇 蘇州 215009)

      美國當代著名作家科馬克·麥卡錫的代表作“邊境三部曲”既對墨西哥進行殖民主義再現(xiàn),又對其試圖建構(gòu)的殖民主義話語進行改寫和重寫。在小說的故事背景和創(chuàng)作背景的雙重觀照下,小說對他者的再現(xiàn)和強勢文化對他者的表征障礙象征了美國自二戰(zhàn)后,特別是在全球化語境中的個體和民族身份認同危機。麥卡錫在反思和批判“美國例外論”的同時,也表達了一名白人主流作家對美國主流文化價值觀的認同和妥協(xié),“邊境三部曲”也因此為美國的民族身份建構(gòu)提供了重要的文化參照。

      麥卡錫;“邊境三部曲”;全球化;身份認同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uzhou 215009, China)

      墨西哥在英美作家的異域想象中扮演重要角色,D.H.勞倫斯、凱瑟琳·安·波特、格雷厄姆·格林、杰克·倫敦和杰克·凱魯亞克等都曾對其進行過文學再現(xiàn)。墨西哥廣袤和神秘的土地既為英美作家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創(chuàng)作靈感,也因其“第三世界”的身份成為英美經(jīng)典文學殖民主義“凝視”的對象和民族身份建構(gòu)的參照。就對墨西哥進行再現(xiàn)的廣度和深度而言,美國著名小說家科馬克·麥卡錫(Cormac McCarthy,1933-)無疑是當代英美文學中的集大成者。在早期的“阿巴拉契亞小說”(the Appalachian novels)①中,麥卡錫聚焦美國南方,通過審視現(xiàn)代文明中信仰的缺失和人性的式微,表達現(xiàn)代人的焦慮、孤獨和彷徨。自《血色子午線》(BloodMeridian,1985)開始,麥卡錫的小說空間由美國南方轉(zhuǎn)移至美國西南部,在美國和墨西哥文化沖突的背景下表現(xiàn)人物的身份認同,并以此反思美國的民族身份建構(gòu),表達了更為宏大的主題關懷。雖然《血色子午線》讓麥卡錫進入評論界的視野②,但真正奠定麥卡錫文壇大師地位的是其后推出的“邊境三部曲”(The Border Trilogy, 以下簡稱“三部曲”),即《駿馬》(AllthePrettyHorses,1992)、《穿越》(TheCrossing,1994)和《平原上的城市》(CitiesofthePlain,1998)。“三部曲”將個人命運與社會歷史變遷交織在一起,既通過挪用美國種族主義話語,對墨西哥進行殖民主義再現(xiàn),又對其試圖建構(gòu)的殖民主義話語進行改寫和重寫,揭示美國強勢文化表征他者的虛幻性。結(jié)合小說的故事背景和創(chuàng)作背景分析就會發(fā)現(xiàn),小說對他者的再現(xiàn)和強勢文化對他者的表征障礙象征了美國自二戰(zhàn)后,特別是在全球化語境中的個體和民族身份認同危機,體現(xiàn)了作者對“美國例外論”(American Exceptionalism)的反思和批判。但想象性文學創(chuàng)作與民族身份認同的內(nèi)在關聯(lián)又決定了作為美國白人主流作家的麥卡錫,無法完全從旁觀者的立場反思美國的主流文化價值觀,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也因此不自覺地為彰顯和建構(gòu)美國當代民族身份提供了有效的文化路徑。

      1.0 文化沖突中對他者的表征

      “三部曲”的表層主題可以用第二部小說的題目來概括,即“穿越”?!厄E馬》中約翰·格雷迪與好友一道穿越邊境闖蕩墨西哥找尋理想中的生活;在《平原上的城市》中為了心上人來往于美國和墨西哥之間;《穿越》中比利·帕勒姆更是三次越境。約翰和比利雖經(jīng)歷不同,但都在穿越中經(jīng)歷生死,體驗冷暖,感悟人生。因為“地域的邊界以一種可以想見的方式與社會的、民族的和文化的邊界相對應”(薩義德,2007:68),而“一旦邊界確立后,另外一端就成為令人覬覦的對象,成為進入未知和有待探索之地的門檻,在那里可以發(fā)現(xiàn)‘自我’,創(chuàng)造‘他者’”(Klahn,1997:125),所以從深層看,兩國間的邊界對于兩位主人公來說就具有了心理和文化層面上的意義,成為塑造個體和民族身份的場域。

      美國和墨西哥雖為近鄰,但歷史上沖突不斷,可謂水火不容。1848年,美墨戰(zhàn)爭結(jié)束,兩國簽訂“伊達爾哥條約”,墨西哥割讓近半數(shù)國土給美國。之后,由于美國資金的大量流入,獨裁者迪亞茲統(tǒng)治下的墨西哥實際上成為美國的殖民地。二戰(zhàn)結(jié)束后,美國成為世界頭號強國,將強權(quán)政治演繹到極致,因此對美國而言,墨西哥和其北方鄰國加拿大一樣,始終處于弱勢地位,是一個典型的他者。“文化身份的形成以對‘他者’的看法為前提……在文化碰撞的過程中,權(quán)力常發(fā)揮作用,其中一個文化有著更強大的經(jīng)濟和軍事基礎時尤其如此。”(拉倫,2005:194)在“三部曲”中,麥卡錫以約翰和比利與弱勢文化的遭遇為載體,將墨西哥表征為他者,使他們的穿越之旅成為建構(gòu)美國個體與民族身份的隱喻,具有明確的殖民主義話語特征。

      “所有的文化都一直傾向于對其他文化進行徹底的皈化,不是將其他文化作為真實存在的東西而接受,而是為了接受者的利益將其作為應該存在的東西來接受。”(薩義德,2007:86)約翰和好友羅林斯初到墨西哥后,以“第一世界”旅行者的姿態(tài)對這個陌生的國度進行了“居高臨下”的揣測。面對眼前的荒蕪,羅林斯接連說道:“這個地方肯定沒有電”,“我擔心這地方連汽車也沒來過。”(麥卡錫,2001:49)約翰認同羅林斯的判斷,附和說:“鬼知道車從哪兒開到這里來?!?同上)后來,當約翰問羅林斯對墨西哥的感覺時,“羅林斯傾了傾身子,吐了一口唾沫,沒有回答。”(同上:50)約翰和羅林斯高傲和不屑的表現(xiàn)說明他們傾向于按照自己熟悉和認同的標準衡量他國文化,將異邦文化作為參照,凸顯自身的文化優(yōu)越感,以及高人一等的地位和身份——在他們看來,墨西哥就應該是落后的蠻荒之地。隨著情節(jié)的推進,墨西哥的他者形象越來越明朗化。在約翰等人的眼中,墨西哥人“十分粗野……就像他們所在的這塊土地一樣野蠻和古怪”。(同上:59-60)《穿越》中比利和弟弟博伊德的對話也很能說明問題。博伊德對墨西哥的法律迷惑不解,于是向比利詢問,而比利的回答是:“墨西哥根本沒有法律,全是一伙歹徒?!?麥卡錫,2002a:171)連比利在路上遇到的開車人也對墨西哥心存偏見,認為“所有可惡的東西都是從墨西哥跑過來的”。(同上:61)

      “三部曲”對印第安人和墨西哥女性的程式化表現(xiàn)是其確立約翰和比利所象征的殖民主體的地位并對他者進行表征的主要途徑,因為“如果要在話語中建構(gòu)殖民主體并通過話語運用殖民權(quán)力,就需要明確表達種族和性別方面關于差異的形式”。(Bhabha,1994:67)雖然墨西哥是印第安文明的發(fā)源地之一,舉世聞名的瑪雅文化和阿茲特克文化均為墨西哥古印第安人創(chuàng)造,但“20世紀中葉以前,以他們的印歐混合血統(tǒng)和文化遺產(chǎn)為榮的墨西哥人一直表現(xiàn)出刻板的負面形象”。(Chylinska,2009:xv)“三部曲”在一定程度上繼承了對印第安人的臉譜化表現(xiàn)方式,通過對印第安人的負面描寫,將墨西哥的他者形象具體化?!厄E馬》中,布萊文斯和約翰、羅林斯同去墨西哥,他的馬在一次暴風雨中走失,后來證明是被印第安人所盜;《穿越》中,比利和博伊德的家被印第安人洗劫一空,父母被殘忍殺害,他們從此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種族主義是殖民主義話語的重要支撐,“殖民主義話語的目標是以種族來源為依據(jù),將被殖民者闡釋為落后的族群,以此為征服辯護”。(Bhabha,1994:70)美國和墨西哥的沖突在很大程度上是種族間的對抗,美國發(fā)動美墨戰(zhàn)爭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美國人認為墨西哥“有大量的印第安人和黑人,是一個混雜的,劣等的種族”,而到戰(zhàn)爭爆發(fā)時,美國已經(jīng)明確將墨西哥人納入優(yōu)等種族和劣等種族的等級之中。(Horsman,1981:210)因此,“三部曲”對印第安人的負面呈現(xiàn)可以說是對美國殖民主義史的文本再現(xiàn),具有鮮明的意識形態(tài)性,是“‘天命說’的現(xiàn)代重演”。(Woodson,2002:272)

      對墨西哥女性的程式化描寫是“三部曲”種族主義想象的延續(xù),強化了墨西哥的他者形象。“墨西哥女人風情萬種,充滿異域情調(diào)的臉譜化形象……已經(jīng)在美國種族神話中深深扎根?!?Horsman,1981:234)在《駿馬》和《平原上的城市》中,約翰分別與牧場主的女兒阿萊詹德拉和妓女瑪格達琳娜相戀,小說對這兩位女性角色的描寫典型體現(xiàn)了“美國種族神話”對于墨西哥女性的建構(gòu)。約翰和阿萊詹德拉初次相遇,后者“濃厚的頭發(fā)在帽檐下披散著,一直垂向腰際”(麥卡錫,2001:93);兩人騎馬夜游時,“她立在夜半的黑水中,顯得格外的白皙、明亮,好似黑森森的林中的磷火”。(同上:140)當約翰與瑪格達琳娜約會時,“燭光照在她裸露著的脊背上,顯得是那么白皙,頭發(fā)披散在背上,烏黑閃亮”。(麥卡錫,2002b:66-67)阿萊詹德拉雖然相貌出眾,但缺乏個性,是一個沒有思想深度和性格變化的木偶式人物;而小說對瑪格達琳娜的刻畫則暗示她只不過是阿萊詹德拉的翻版,不是一個具有獨立意識和思維方式的女性,進一步體現(xiàn)了作者對墨西哥女性的平面化處理方式,象征墨西哥女性成為白人男性“凝視”的對象和欲望的投射,逐漸被“客體化”的遭遇。從總體上看,麥卡錫對墨西哥女性的刻畫符合薩義德對想象性東方學作品的判斷,即“女性通常是男性權(quán)力幻想的產(chǎn)物。她們代表無休止的欲望,她們或多或少是愚蠢的”。(薩義德,2007:264)墨西哥女性在被他者化的同時映射了墨西哥的他者身份,成為后者弱勢地位的參照。

      “三部曲”是作為殖民者的美國對其曾經(jīng)征服和控制領土的再現(xiàn),小說中的墨西哥在相當程度上是一個可供約翰和比利象征的美國強勢文化實現(xiàn)“殖民統(tǒng)治歷史幻想的地方”。(McGilchrist,2010:164)麥卡錫將美國的擴張史和殖民心態(tài)文本化,以個體的主觀意識折射國家的權(quán)力意志,暗示美國的帝國主義權(quán)力欲和擴張意圖。但麥卡錫作品中的殖民主義意識并非作者純粹的主觀和個體經(jīng)驗,而是體現(xiàn)了個體文學創(chuàng)作與民族集體意識的互動。一方面,美國的強權(quán)地位賦予麥卡錫用于觀看、審視他者的制高點,為其殖民書寫提供了有力的物質(zhì)和意識形態(tài)支持;而因為“小說對于形成帝國主義態(tài)度、參照系和生活經(jīng)驗極其重要”(薩義德,2003:2),所以麥卡錫的殖民主義文學想象又反過來渲染和強化了美國的霸權(quán)身份,成為其帝國主義沖動和欲望的文化表征。

      2.0 權(quán)力博弈中他者的抗拒

      “三部曲”在表征他者的同時,又從內(nèi)部對其本身試圖建構(gòu)的殖民主義話語進行改寫和重寫,通過表現(xiàn)對弱勢文化的認同以及弱勢文化對強勢文化的抗拒揭示殖民話語的矛盾性和他者形象的混雜性,說明“一切文化都傾向于把外國文化表現(xiàn)為易于掌握或以某種方式加以控制。但是,并非一切文化都能表現(xiàn)外國文化并且事實上掌握或控制它們”。(薩義德,2003:139) “三部曲”首先通過塑造正面的印第安人形象,修正對印第安人的種族主義程式化表現(xiàn)模式,以此淡化其殖民主義暗示。比利第一次越境后回到美國,在路上遇到了非常好客的印第安人。臨別時,一位印第安長者告訴比利要“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因為流浪會使人遠離社會,最終迷失自我。此外,比利和博伊德歷盡艱難,終于在墨西哥尋回失竊的馬,而幫助他們找回馬的正是一位叫基哈達的印第安人。此人是牧場總管,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而且心地善良,告訴比利弟弟博伊德的葬身之地。當比利決定將弟弟葬回美國時,基哈達認為這沒有必要,因為只要人們不迷失自我,地點和名稱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說此處的描寫充分體現(xiàn)了印第安人淳樸的人性和深刻的哲思,與此前狡詐、殘忍,“更像是自然界的力量,而不是真實的人物角色,幾乎聽不到他們的聲音”(McGilchrist,2010:150-151)的印第安人負面形象形成鮮明對比,更與主人公自身的迷茫和無助形成強烈反差。

      “三部曲”建構(gòu)的殖民主義話語在小說展現(xiàn)的白人男性對墨西哥女性占有欲所帶來的悲劇性后果中得到進一步解構(gòu)。雖然“三部曲”對墨西哥女性進行了平面化處理,將其塑造為缺乏個性的客體,但白人男性也為他們的獵奇心理付出了慘痛代價。得知約翰和阿萊詹德拉過從甚密后,阿萊詹德拉的教母阿方莎和父親羅查立即出面干涉,警告約翰最好遠離阿萊詹德拉。這是約翰的異域之行遭受的第一次挫折,也為之后的經(jīng)歷蒙上了一層陰影。不久,受布萊文斯命案的牽連,約翰和羅林斯被捕入獄。獄中的經(jīng)歷,特別是布萊文斯的死和監(jiān)獄大亨佩雷斯對美國人思維方式的質(zhì)疑讓約翰認識到墨西哥的復雜。后來,阿方莎將約翰從監(jiān)獄贖出,并與他進行了一次啟示錄般的長談,讓他明白墨西哥并不是“比較容易就可以征服的游牧部落的聚居地,而是有自己一套規(guī)則和習俗的相對穩(wěn)定的定居社會”。(同上:161)然而,約翰并沒有吸取教訓,仍然想通過異域戀情實現(xiàn)對田園生活的幻想,多年后又與墨西哥妓女瑪格達琳娜一見傾心,而這段交往也最終為他招來殺身之禍。約翰的坎坷情路和悲慘結(jié)局象征性回擊了白人男性對墨西哥女性的殖民主義“凝視”。

      除從種族和性別角度改寫殖民主義話語之外,“三部曲”還通過演繹殖民者與被殖民者的權(quán)力制衡顛覆小說的殖民主義想象。相對于約翰的浪漫,比利比較務實,但他的異國經(jīng)歷也遠非一帆風順,他“第一世界”公民的身份同樣受到他者的有力沖擊。面對護送受傷的母狼回墨西哥的比利,一位墨西哥的莊園主詰問道:“你覺得這個國家是你可以隨便過來為所欲為的地方嗎?”(麥卡錫,2002a:116)而此后比利與墨西哥愛國者的沖突則更能說明他者對表征主體的暗中瓦解和兩者之間強弱地位的轉(zhuǎn)換。兩人的對話從一開始就充滿火藥味,愛國者開口就問比利為什么來墨西哥,暗示墨西哥并不歡迎美國人,而比利也不甘示弱,將愛國者杯中“臭貓尿”般的麥斯卡爾酒倒掉,換上“上等的美國威士忌”。但愛國者并不買賬,又將杯中的威士忌酒倒出,重新?lián)Q上麥斯卡爾酒,因為他“反對那個專制政府的標記……這對他來說是個榮譽的問題”。(同上:348)結(jié)合墨西哥革命的背景分析,這里的“專制政府”指的是迪亞茲政府,而迪亞茲政權(quán)的后臺是美國政府,因此愛國者的舉動不僅說明他反對墨西哥的獨裁統(tǒng)治,而且意在揭露“美國政府與墨西哥獨裁統(tǒng)治間的共謀”。(Brewton,2004:138)比利欲以威士忌炫耀和標榜美國的“上等”文化,卻落入美國帝國主義為自己挖的陷阱,成為被殖民者攻擊的對象,頗具諷刺意味。小說以此模糊了自我與他者的界線,將他者推向前臺,形象地揭示了殖民者與被殖民者之間強弱地位耐人尋味的細微變化,暴露了強勢文化話語權(quán)的脆弱性。

      “三部曲”一方面通過美國和墨西哥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tài)的正面沖突,來表現(xiàn)作為他者的墨西哥對于擁有主導話語權(quán)的美國的抗拒,另一方面又將他者暫時抽離,展現(xiàn)在“真空”狀態(tài)下殖民主體的自我消解。比利的弟弟博伊德在一次槍戰(zhàn)中身負重傷,成為人們的談資,博伊德也在人們的口傳中成了英雄,大家都認為是他殺死了叛軍首領。顯然,小說意在通過這條敘事線索樹立博伊德的英雄形象,宣揚美國的英雄主義精神。但比利作為當事人了解事情的真相,不斷向人們澄清叛軍頭目只是自己摔下馬跌斷了背,并非博伊德所殺。兩條線索一“立”一“破”,將博伊德的英雄形象消解于無形。博伊德傷愈后不辭而別,和自己曾救過的墨西哥女孩浪跡天下,從此杳無音信。但此后墨西哥出現(xiàn)了一首民歌,歌頌來自北方的白人金發(fā)少年持槍縱馬,英勇御敵。聽到民歌后,結(jié)合周圍人的描述,比利相信民歌里唱的少年就是弟弟博伊德。至此,博伊德的英雄形象再次確立,并被強化,成了頗具傳奇色彩的英雄人物。然而,基哈達道出了民歌的真實內(nèi)容:“那民歌講述了一切,但也什么都沒講。我是多年以前就聽到這首關于金發(fā)少年的民歌的,那時你的兄弟還沒生出來呢!”(麥卡錫,2002a:373)于是,博伊德的英雄形象再次被戲劇性解構(gòu)。小說在此以迂回曲折的方式突顯了處于分裂狀態(tài)中的殖民主體的矛盾自我,說明具有排外性和殖民主義傾向的美國英雄主義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只是一種幻象,暗含對美國文化價值觀的嘲諷。

      “對荒野的馴化是19世紀美國例外論神話的重要內(nèi)容,而牛仔則充當了征服荒野的浪漫英雄。”(Cant,2008:206)作為典型的美國西部牛仔,約翰和比利的墨西哥之行可以被看作對異域的象征性馴化,具有強烈的殖民主義暗示。但上述分析表明,“他者”是一個相對性概念:雖然在美國看來,墨西哥是一片亟待征服和開墾的荒野,但在墨西哥人眼中,美國也“只不過是個傳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麥卡錫,2001:94)在殖民者與被殖民者的權(quán)力博弈中,“三部曲”證明,墨西哥遠非兩個稚氣未脫的美國少年理想中的世外桃源,它的深邃和博大挑戰(zhàn)并在一定程度上挫敗了約翰和比利所象征的美國殖民主義征服意志。通過表現(xiàn)“向邊疆進發(fā)的神話和這種神話在歷史現(xiàn)實中的消解”(Ellis,2006:37),麥卡錫“不僅批判了美國的帝國主義動機和行為,而且譴責了構(gòu)成神話美國西部話語的歷史和文學敘事”(Lasco,2002:5),而這種來自權(quán)力中心的反思顯然比“邊緣”向“中心”的返寫更加發(fā)人深省,值得回味。

      3.0 全球化語境中的身份認同危機

      “三部曲”的故事從二戰(zhàn)前延續(xù)至20世紀50年代,這正是美國社會的重大變革期,在故事背景的觀照下,小說對墨西哥的殖民主義再現(xiàn)和強勢文化對他者的表征障礙呈現(xiàn)出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象征了特殊歷史時期美國個體與民族身份認同危機。更為關鍵的是,麥卡錫在小說故事結(jié)束后添加了一個“尾聲”,將時間定格在2002年。這種安排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匠心獨具。雖然其間的故事我們無從知曉,但若參照歷史,并結(jié)合小說的創(chuàng)作背景對文本進行“整體細讀”就會發(fā)現(xiàn),這段“空白”不僅呼應了小說所表現(xiàn)的殖民主義話語的矛盾性,而且強化了其象征意義,凸顯了全球化語境中的身份認同危機。

      傳統(tǒng)農(nóng)耕社會的分崩離析讓美國的“邊疆神話”失去了存在的根基,由此引發(fā)了西部牛仔的身份困惑,體現(xiàn)了處于社會轉(zhuǎn)型期的個體所感受到的文化焦慮?!叭壳闭宫F(xiàn)的正是美國西部從農(nóng)耕社會向工業(yè)社會過渡所經(jīng)歷的陣痛?!镀皆系某鞘小分械募s翰遜老爹親歷了美國“從煤油燈和雙輪馬車的時代轉(zhuǎn)變到了噴氣式客機和原子彈的時代”(麥卡錫, 2002b:103),但閱盡滄桑的他還是“懷念那時候牧場里的日子”(同上:183);比利也感嘆戰(zhàn)爭“改變了一切。一切都不再是原先的樣子了,永遠不再會是原先那樣了”。(同上:75)就此說來,約翰和比利墨西哥之旅的初衷并非是想了解一個真實的墨西哥,而是在文化層面上將墨西哥當作美國西部田園生活的替代品,一個展現(xiàn)他們牛仔氣質(zhì)的試驗場,這是他們對墨西哥所持偏見的深層原因。所以,作為對個體身份迷失的心理補償,約翰和比利的異域之旅不僅是個人情感所致,更是社會文化氛圍使然。同時,因為約翰和比利的民族身份和所屬的特定文化群體,他們的困惑也已經(jīng)不再是個人層面上的情感糾結(jié),而是象征了特定歷史時期的美國作為一個整體的身份認同焦慮。

      二戰(zhàn)極大刺激了美國的經(jīng)濟發(fā)展,使其成為世界第一經(jīng)濟強國,但在處理國內(nèi)外政治問題上,美國在戰(zhàn)后卻遇到了很多挑戰(zhàn),比如50年代的民權(quán)運動和60年代的越戰(zhàn)。如果說前者開始讓美國從內(nèi)部反思民族身份認同問題,那么后者則在很大程度上動搖了美國關于民族身份認同的種種假設。在《平原上的城市》中,妓院老板愛德瓦多刺激約翰說,美國“麻煩成了堆,磕磕絆絆地走不下去了”,是一個“衰敗的帝國”(同上:246),雖是挑釁之詞,卻很能說明問題。越戰(zhàn)結(jié)束后到90年代,美國為了挽回聲譽,重塑形象,一直在越南尋找MIS(Missing In Action),即在戰(zhàn)爭中不能證實被俘或陣亡的人員,而由此產(chǎn)生的“營救話語”(rescue discourse)在八九十年代的美國已經(jīng)成為一種“新的國家敘事”。(Brewton,2004:138)考慮到小說的創(chuàng)作時間,《穿越》中約翰回墨西哥尋找博伊德可以被看作是對這一政治和文化事件的文學再現(xiàn)?!叭壳薄皠?chuàng)作于越戰(zhàn)之后,而故事又從二戰(zhàn)前一直延續(xù)到戰(zhàn)后,所以困擾約翰和比利的身份迷失是越戰(zhàn)后整個國家迷失方向的寫照?!?McGilchrist,2010:129)

      從二戰(zhàn)結(jié)束到新世紀不僅是美國社會經(jīng)歷重大轉(zhuǎn)變的時期,也是西方乃至世界格局發(fā)生深刻轉(zhuǎn)變的關鍵時期。二戰(zhàn)加快了西方的政治、經(jīng)濟一體化進程,進一步凸顯了影響深遠、改變世界格局的全球化趨勢。“全球化”是一個多維概念,可以從不同角度對其進行闡釋。在最基本的意義上,“全球化”指在信息、通訊和交通技術進步的背景下,國家和區(qū)域間在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方面不斷強化的關聯(lián)性。在技術進步的支持下,“全球化”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不同國家和區(qū)域間的空間障礙,增加了空間轉(zhuǎn)換的頻率,將時間空間化,由此導致連續(xù)性和歷史感的喪失,產(chǎn)生了斷裂感和身份的不確定性。“三部曲”以約翰和比利在美國和墨西哥間的來回穿行表現(xiàn)個體在失根狀態(tài)下的苦悶和彷徨,說明“想要找尋一個確定和穩(wěn)定含義的欲望與空間不斷轉(zhuǎn)換的特性相伴相隨,身份和地點總是處于正在形成的狀態(tài)中”(Bourne,2009:123),因此是對全球化現(xiàn)象的整體暗示。

      吉登斯(2000:56-57)認為“全球化”是“世界范圍內(nèi)的社會關系的強化,這種關系以這樣一種方式將彼此相距遙遠的地域連接起來,即此地所發(fā)生的事件可能是由許多英里異地事件而引起,反之亦然”。在這個意義上,《平原上的城市》又是對“全球化”的集中展現(xiàn)。如果說《駿馬》和《穿越》強調(diào)的是美墨兩國的相異性,那么《平原上的城市》則著重表現(xiàn)兩國的相似性和趨同性。曾經(jīng)在《駿馬》中被約翰視為圣物和其牛仔身份象征的馬在《平原上的城市》中成為供人拍賣的商品,這一轉(zhuǎn)變形象地說明美國西部已經(jīng)被商業(yè)化,不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以農(nóng)耕為主,具有濃厚田園氣息的美國西部。而在墨西哥,連普通的出租車司機都明白“在一個成熟健全的社會里,選擇的優(yōu)先權(quán)應該永遠在買方手里”(麥卡錫,2002b:53),也足見商業(yè)化社會的邏輯對墨西哥的滲透和支配?,敻襁_琳娜的遭遇則證實了這位司機的判斷:她先是被皮條客買回,之后被賣給警察,又被警察賣給犯人,最終又回到皮條客手中,儼然是一件商品。在《平原上的城市》中,墨西哥的神秘和原始蕩然無存,“幾乎是一夜間突然被過剩的商品所充斥,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交換價值行為”。(Holloway,2002:107)小說試圖說明,作為他者的墨西哥已經(jīng)被趨同化,失去了他異性,也就不再是他者,所以比利才會產(chǎn)生困惑,覺得自己“確實弄不懂墨西哥那邊的事”。(麥卡錫,2002b:214)既然他者不存在,那么對他者的表征也就無從談起,而強勢文化的身份建構(gòu)也會因此受到影響,因為“每一文化的發(fā)展和維護都需要一種與其相異質(zhì)并且與其相競爭的另一個自我的存在……牽涉到與自己相反的‘他者’身份的建構(gòu)”。(薩義德,2007:426)

      “三部曲”完成于20世紀90年代,這是繼二戰(zhàn)之后世界格局再次發(fā)生轉(zhuǎn)變的重要歷史時期。一方面,“全球化”繼續(xù)向縱深發(fā)展;另一方面,隨著蘇聯(lián)的解體和冷戰(zhàn)的結(jié)束,世界格局逐漸由兩極對抗走向多元發(fā)展。有論者指出,以美國等西方發(fā)達國家為主導的“全球化”實際上是“第一世界”對“第三世界”的再次殖民,或者更為直接地講,就是“美國帝國主義化”。(陸揚,2004:16)這種觀點不無道理,因為“‘全球化’和‘天命說’在概念內(nèi)涵上非常接近,都非常倚重以技術進步或進化論觀點為基礎的內(nèi)在決定論”。(Newman,2007:133)從這個角度看,《平原上的城市》中美國對墨西哥的象征性同化暗示了美國的霸權(quán)地位和強勢文化對他者的殖民征服,揭示了他者在強勢文化壓制下的尷尬生存狀態(tài)。但殖民主體的身份建構(gòu)也“脫離不了作為‘他者’的被殖民者……而威脅正來自于作為參照的‘他者’的缺失”。(趙稀方,2009:104)在這一點上,小說又與歷史現(xiàn)實存在明顯的互文關聯(lián),因為冷戰(zhàn)結(jié)束后,“美國失去了它的主要敵人,那個與它對自己身份的定義有關的‘他者’”。(拉倫,2005:213)雖然西方強勢文化的沖擊和滲透使“第三世界……的文化身份變得模糊、分裂,產(chǎn)生了深刻的身份焦慮”(陶東風,2004:207),但在全球化語境中,強勢文化在同化他者,彰顯強權(quán)地位的同時,也因為他者的消弭而失去了身份建構(gòu)和認同的參照,同樣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美國90年代提出“新世界秩序”(New World Order)的目的正是為了尋找他者,重拾身份感。據(jù)此,“三部曲”對他者的再現(xiàn)欲望和表征障礙無疑是對美國現(xiàn)實困境的深刻寫照,而其緣起恰是全球化氛圍中的身份悖論。因此可以說,約翰和比利個人理想的幻滅在很大程度上象征了全球化語境中的美國民族身份認同危機;他們的困惑和迷惘“體現(xiàn)了象征完全超出西部邊界的理想,反映了保持基本美國身份的民族觀念,并展現(xiàn)了對那個身份明顯不確定性的根本的美國式焦慮”。(Snyder,2001:201)

      4.0 結(jié)語

      史詩的氣魄和傳奇的色彩使“三部曲”成為美國西部小說中不可多得的經(jīng)典之作。但在借鑒西部文學創(chuàng)作模式的同時,“三部曲”又通過揭示“天命說”和“邊疆神話”,及其背后的“美國例外論”等宏大敘事的虛幻性,以及它們與美國民族身份建構(gòu)之間的內(nèi)在關聯(lián)而對其進行改寫和重寫。所以說,麥卡錫“創(chuàng)造了同時閱讀一個西部作家和反西部作家的經(jīng)歷,他運用了這個流派的很多元素,目的不是為了弘揚這種形式的寫作和它代表的價值,而是分析隱藏的西部歷史和這類寫作的風格”。(Campell,2000:218)但作為一名白人主流作家,麥卡錫對“美國例外論”的解構(gòu)并不徹底?!叭壳北憩F(xiàn)出的殖民主義話語特征和美國的民族身份認同危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麥卡錫與美國主流文化價值觀的認同和妥協(xié),體現(xiàn)了其文學創(chuàng)作的歷史和文化局限性。但這種曖昧的姿態(tài)又絕非麥卡錫本人所能左右,因為世界文學的發(fā)展規(guī)律充分表明,文學創(chuàng)作與民族身份認同之間存在天然和必然的聯(lián)系,而由于美國的多元文化環(huán)境和多種族社會構(gòu)成,這種聯(lián)系有更加突出的表現(xiàn):“美國歷代經(jīng)典作家的創(chuàng)造性想象不僅為美國文學史增添了光彩,而且通過美國形象的持續(xù)塑造使民族主體得到了想象性的認同。”(江寧康,2008:42)在談到美國的對外擴張策略時,薩義德指出:“盡管美國擴張主義主要是經(jīng)濟性質(zhì)的,它仍然要依靠不斷公開說明的、關于美國自身的文化觀念和意識形態(tài)并與它同步。”(薩義德,2003:413)作為文化觀念的主要傳播載體之一,文學在推行美國價值觀以建構(gòu)民族身份方面自然發(fā)揮重要作用。這或許可以解釋麥卡錫的矛盾心態(tài),也使“三部曲”在揭露“現(xiàn)代化力量對地區(qū)亞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壓制與邊緣化”,質(zhì)疑“美國欲成為世界經(jīng)濟和軍事超級強國的霸權(quán)意識”(Jarrett,2002:331)的同時,不自覺地為美國當代的民族身份建構(gòu)提供了頗具價值和分量的文化參照。

      注釋:

      ① 指《看果園的人》(TheOrchardKeeper,1965)、《黑暗》(OuterDark,1968)、《上帝之子》(ChildofGod,1974)和《薩特里》(Suttree,1979)4部南方小說。

      ② 1988年,也就是在《血色子午線》發(fā)表3年后,美國出現(xiàn)第一部研究麥卡錫的專著《科馬克·麥卡錫的成就》(TheAchievementofCormacMcCar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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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dividual and National Identity in Cormac McCarthy’s The Border Trilogy

      QI Liang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

      Cormac McCarthy’s masterpiece The Border Trilogy constructs and deconstructs a colonial discourse simultaneously in its representation of Mexico. In light of The Border Trilogy’s setting and the background against which it is written, the dilemma ingrained in its representation of the Other symbolizes American individual and national identity crisis in the context of post-war era and globalization. While rethinking and criticizing American Exceptionalism, McCarthy nonetheless expresses his identification and compromise with American mainstream cultural values as a major white author, thus making The Border Trilogy an important cultural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American national identity.

      McCarthy; The Border Trilogy; globalization; identity

      2013-01-13

      本文為蘇州科技學院??蒲谢痦椖俊吧裨挕v史·暴力——科馬克·麥卡錫的小說創(chuàng)作研究”(項目編號:341011508)和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項目編號:2010SJB750018)階段性成果。

      綦亮(1980-),男,山東高密人,蘇州科技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博士生。研究方向:英語文學、西方文論和文學翻譯研究。

      I106

      A

      1002-2643(2013)06-008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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