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從網(wǎng)上看到貴刊今年第一期發(fā)表的《1966年安亭事件中的張春橋》在流傳。我們讀了這篇文章,覺得不錯,它是一位當事人寫的,確如你們所說“提供了所親歷的一些史料”,行文使人有身臨其景的感覺。但我們覺得也有重要情節(jié)仿佛不符合事實,比如說:“12日晚,張春橋與江青通了長途電話。與‘工總司幾個小時的接觸,張春橋已經(jīng)倒向‘工總司。他告訴江青,安亭事件是上海工人登上文化大革命舞臺的標志,他認為只要他表態(tài)支持上海工人造反,工人會按中央指示全部撤回上海,安亭事件便可以順利解決。江青同意他的看法,并說主席很關(guān)心安亭事件,她要把這些新情況立即向主席報告?!边€說:“……我(張春橋)來上海之前,他(毛主席)把我找去談了話,要我把安亭事件處理好。江青同志親自把我送上飛機?!蔽覀冋J為這些情節(jié)——重要情節(jié),嚴重失實。按照親歷者、當事人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王力的回憶,其真實情況是這樣的:安亭事件發(fā)生后,總理主持召開了中央常委擴大會,參加者有陶鑄、陳伯達、康生、李富春以及中央文革小組成員,會議決定派張春橋去處理,議決的意見為:不承認跨行業(yè)組織,不認為臥軌攔車、中斷交通是對的,工人立即回上海就地解決問題,江青、張春橋都沒表示不同意見。張春橋帶著陳伯達起草的給造反派的電報回上海。王力和辦公室工作人員王廣宇、張根成送張去機場。張去后,中央文革小組,包括陳伯達、江青都沒有接到什么報告,張自己就處理了。張?zhí)幚砗螅?3日晚,才向陳伯達報告(當時王力在陳處),說:“工總司的五條要求我不能不簽字,也來不及請示華東局、上海市委和文革小組,不然車就不能通,他們不肯回上海?!苯又?,陳伯達又接到了陳丕顯的電話,抗議張春橋不同華東局、上海市委商量,背著華東局、上海市委,直接同工人組織簽字。陳伯達和王力立即找江青商量怎么辦,要江青請示毛主席。江青態(tài)度非常明顯,認為陳丕顯不對,說:“我看上海市委就是要整?!苯嗾f:她連夜報告主席。第二天,即14日,毛主席到釣魚臺召開常委擴大會,參加者有陶鑄、文革小組和部隊幾個人。會議一開始,毛主席拿出憲法念了一段工人有集會結(jié)社自由的權(quán)利,說先有事實后有政策,張春橋是對的,他根據(jù)事實改變了過去的政策。(參見《王力反思錄》北星出版社2001年版,第653—655頁)毛主席的話“一句頂一萬句”,安亭事件就是這樣以張春橋的勝利解決和結(jié)束的。
(閻長貴 王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