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鵬
(云南民族大學人文學院,昆明 650221)
[DOI]10.3969∕j.issn.1672-2345.2014.03.004
嘉靖《大理府志》版本源流考述
孫鵬
(云南民族大學人文學院,昆明 650221)
明代嘉靖年間成書的《大理府志》是今天大理白族自治州境內現(xiàn)存的第一部地方志書,該志書的主要編纂者李元陽是明代大理地區(qū)著名的哲學家、文學家。但是,限于此部志書由于歷史、戰(zhàn)亂等原因,流傳至今僅剩下殘卷,后世的學人對于此部志書沒有進行系統(tǒng)的研究與整理。對志書一類的古籍進行研究和整理,版本的判斷至關重要,但后世的史家、學人疏于對嘉靖《大理府志》的版本進行考究,同時對此部志書的流傳等問題也是各執(zhí)一詞。主要對嘉靖《大理府志》的版本以及流傳情況進行系統(tǒng)的梳理,認為嘉靖《大理府志》為孤本,刻本藏于今國家圖書館古籍部。
《大理府志》;版本;孤本
[DOI]10.3969∕j.issn.1672-2345.2014.03.004
在今天的大理地區(qū),有明一代曾三次編修府志:第一次于洪武年間,由趙良彥纂輯,但“未見流傳。修志事見道光‘阮修’《云南通志·藝文志》,據(jù)稱:‘郡向無志,洪武間良彥官通判,始創(chuàng)為之’”〔1〕304。第二、三次同為明嘉靖朝,“蔡紹科修,楊士云、李元陽纂”〔1〕304,“新都楊慎為之序”〔1〕304,但“卷帙未詳”。惟存趙汝濂、楊慎二人序文。今天流存的《大理府志》是李元陽在第二次編修志書的基礎上,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重加編輯而成,“北京圖書館藏萬歷五年原刻本1~2卷(云南圖書館傳抄北京圖書館所藏本,是志簡端載李元陽自序,無凡例。內厘:地理、建設、賦役、兵食、祠祀、官師、人物、選舉、雜志、九志,下系子目八十四。)”〔2〕220,《中國地方志總目提要》〔3〕記載亦同,《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又加載:“上海(膠卷),‘抄本上海存卷1,2’”〔4〕,其余皆相同。
“方志記載面廣,資料充實,內容豐富,歷來認為有‘資治’、‘存史’、‘教化’功用”〔5〕,對于后世而言,筆者認為嘉靖《大理府志》“存史”的作用是第一位的,源于此部志書是我們今天能看到的最早的一部大理地區(qū)的地方志。
李元陽的祖籍雖然為“先浙之錢塘,祖諱順者,仕元為大理路主事,戀愛山水,遂家焉”〔6〕67,但到李元陽一代,已經在本地生活歷八代。況且其母親為“董氏”〔6〕67,其姓氏中的董姓為白族中的大姓,李氏也應該有白族血統(tǒng)。
鑒于李元陽較其他宦滇、榆的官員、學人更為熟悉大理府的狀況,其在編纂地方志時對資料的篩選上應該更為準確、詳實;李元陽的學識更為后人稱道,近代云南著名文人李根源先生對其學問便有“以佛入,以儒出。復性為本,濟世安民為用”〔2〕1的贊許。
李元陽一生著述頗豐,天啟《滇志·人物志》中曾記敘:“精研理學,所著《心性圖書》,于羅念庵洪生,王龍溪畿相印可。至擒為詩文,森爽瀟灑。有塵外致……所著有《中溪漫稿存稿》、《艷血臺詩》等書,行于世”〔7〕。
嘉靖《大理府志》最為重要的“存史”作用便是較為完整地保存了已經亡佚,由楊士云所撰的《郡大記》。此部書在方國瑜先生的《云南史料目錄概說》〔8〕中有詳細的記述。
爾后,王叔武先生在此論斷的基礎上,確認其在嘉靖《大理府志》中的“地理志第一其目四”里“保留《郡大記》之名”〔9〕150,肯定“新《志》的《沿革史證》即舊《志》的《郡大記》”“給后人留下了原篇的面貌與規(guī)模”〔9〕150。同時,也對《郡大記》給予了較高的評價:“《郡大記》則開創(chuàng)了以正史為主要依據(jù)的云南編年史的先河,為后世云南方志的沿革大事定下了基調。不僅兩嘉靖《大理府志》將其全部編入,萬歷《云南通志·沿革大事考》也以此為藍本”〔9〕150。
雖然《郡大記》保存于此部志書之中,當其中“史證沿革”條目下仍有較多李氏注釋性質的語言,同樣也是他對于前輩學人觀點的繼承與發(fā)揚。我們在稱贊《郡大記》對于云南地方史的“特殊貢獻”時,如果沒有此本府志作為文本的載體進行傳承,那么我們今天也不能進行有效的閱讀和研究。
毋庸置疑,沒有嘉靖四十二年編修的《大理府志》,我們今天也不可能再較為完整地看到《郡大記》全貌。此本方志的編纂是在楊慎、楊士云相繼故去后,由李元陽在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的《大理府志》基礎上獨立編修而成的。從“史證沿革”條目對于其《郡大記》有較為完整的保存這點上,說明李元陽在方志編纂思想上“以正史為主要依據(jù)”進行方志“大事記沿革”編纂的方志學思想的認同,也折射出李氏對于史實審慎的態(tài)度。
筆者通過現(xiàn)存于中國國家圖書館古籍部,嘉靖間成書的《大理府志》可以初步判定:明嘉靖一朝,李元陽曾先后兩次編修《大理府志》,第一次在“嘉靖壬寅”間,李元陽、楊士云、楊慎三人在“太守黃嚴蔡君紹科”的倡導下同修方志;第二次在“嘉靖壬戌”間,由郡丞江應昴首倡,由李元陽獨立編修,歷一年時間“遂重加編輯”而成。
從目前現(xiàn)有的資料判斷:嘉靖壬寅編纂的《大理府志》除楊慎、趙汝濂二人的兩篇序文留存外,其余皆已亡佚。
由于此部嘉靖四十一年(公元1562年)成書的《大理府志》從修撰到刊刻,距今已有四百余年的時間,現(xiàn)存的刻本、抄本、影印本同為殘卷,且缺頁基本相同。
此部志書僅存:目錄、圖考、卷一、卷二。卷一、卷二同為地理志部分。嘉靖《大理府志》刻本藏于中國國家圖書館古籍部,板框高18.3 cm、寬12.7 cm,雙欄、雙魚尾,每半葉八行、每行十八字,注文夾于正文之間。卷首、卷尾皆蓋有藏書章:卷首藏書章已經模糊不可辨認,但卷尾藏書章明晰,印有“國立北平圖書館”字樣,可稱為“北圖本”。
《大理叢書·方志篇》影印此書,據(jù)卷首序言:此影印本“據(jù)臺灣中央大學圖書館藏本印制”〔10〕2,但此影印本較“北圖本”缺頁更多:卷一部分缺“二至四十三頁”,卷二部分缺“七至四十九頁”〔10〕2。
筆者根據(jù)“北圖本”與此影印本進行逐一比對后發(fā)現(xiàn):“北圖本”與“臺灣中央圖書館藏本”在版式、每半頁字數(shù)、所缺字數(shù)、字體等諸多方面是完全一致的??梢猿醪酵茢?,兩者應為同一個刻本下進行刊印的。在康熙《大理府志》中對嘉靖四十一年修撰的《大理府志》的版本及流傳情況也略有提及:
郡人侍御李中谿元陽先后纂修之編,經丙戌兵燹,燬無余矣,徵求舊刻,僅得斷簡。按,明舊志一纂于洪武、再纂于嘉靖、三修于萬歷。凡前代之治亂撫馭,罔不依據(jù)史冊,考信摭實,條分縷晰,備極觀纜。至后百數(shù)年闕焉,未續(xù)又迭遭兵燹,版本殘燬,即故家收藏一二遺帙,皆軼蠧不全〔10〕37。
從上述史料中不難看出,在纂修康熙《大理府志》的時候,嘉靖四十一年編修的《大理府志》刻版還有極小部分遺存,但缺失刻板數(shù)目及留存等具體情況已無法逐一考證。至于《大理叢書·方志篇》中概述的據(jù)“臺灣中央圖書館藏本印制”這一說法,筆者認為有待商榷。較為可靠的應該為:該書據(jù)臺灣中央大學膠卷印制。
嘉靖四十一年編修的《大理府志》應該為孤本,僅藏于今天的國家圖書館。中國臺灣地區(qū)于1996年由漢美圖書館有限公司印行出版的《中國地方志總目提要》中對此本方志有詳細的記述,與大陸出版的《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中對于刻本及抄本流傳情況的記述完全一致:刻本藏于北京圖書館,抄本分藏于上海市圖書館和云南省圖書館。如果中國臺灣地區(qū)留存有嘉靖四十一年編修的《大理府志》,那么很有可能是在清康熙年間在編纂志書的時候,依據(jù)尋找到的明代刻板進行刊刻,以備當時的修志之用。
云南省圖書館抄本為傳抄“北圖本”而成,但對于是何人、何時傳抄這些問題,筆者通過對相關資料的查閱后,也無法找到有記述“云圖抄本”的史料。
上海市圖書館藏抄本,據(jù)《上海圖書館地方志目錄》的記述中得知:現(xiàn)在看到的抄本是在1960年據(jù)抄本傳抄。同樣對于原抄本是在何時傳抄、何人傳抄、抄于哪個版本等情況已不得而知。中國臺灣中央圖書館為何有“藏本”?這個問題應該能在何炳棣先生的《李元陽、謝肇浙與明代云南》一文中可以得到答案,此文中對中國大陸、中國臺灣的以外的書籍流傳有清晰的記述:
本文所要特別指出的是研究內陸傳入最具關鍵性的史料是李元陽所纂嘉靖1563《大理府志》和萬歷1574《云南通志》,前者解放前國立北平圖書館善本僅存頭二卷,經美國國會圖書館制成膠片〔11〕。
從此段文字中,可以較為合理地解釋為何臺灣中央圖書館會有“藏本”,臺灣中央圖書館的膠卷應該從美國的國會圖書館膠卷而得。
對于嘉靖四十二年編纂完成的《大理府志》在何時刊刻、是否重印這兩個問題上還有諸多疑問。普遍認為此部志書于嘉靖四十二年刊刻、印刷,因為在《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中國地方志總目提要》這兩部書中,都精準記述為“嘉靖四十二年刻印”,也就是修纂完成的當年便刻印,這也是符合方志編纂完成即刻印的慣例的。據(jù)筆者看到藏于國家圖書館中的書影,在書函右下角明確記錄有“嘉靖間刻本”的字樣,這也是對嘉靖四十二年刻的一個佐證。
但在道光《云南通志稿·藝文志》中卻有不同的記述:
《大理府志》,十卷,明李元陽撰《明史·藝文志·地理類》,先是嘉靖丙戌,太和楊士云與元陽同修,新都楊慎為之序。至是元陽重修為十卷,書成于萬歷丁丑。
李小緣先生在其《云南書目》中也認同道光《云南通志稿》中對于《大理府志》“書成于萬歷丁丑”的記述,同時持“原著錄誤為嘉靖間刻本”的觀點。但為何此志書完成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卻在相隔15年的萬歷丁丑(公元1577年)年間才成書這個問題上沒有進行詳細的說明,以及爾后的學人也沒有對此問題進行再進一步的考證工作。是何原因讓此部志書在完成后又被束之高閣?
道光《云南通志稿》與李小緣先生的論述,筆者認為也有其合理性:萬歷丁丑為萬歷五年(公元1577年),更為后人熟知、稱道的萬歷《云南通志》于萬歷四年殺青,刊刻于大理,李氏在編修萬歷《云南通志》這一過程中應該還會對先前成書的《大理府志》進行必要的修改等工作,爾后再隨萬歷《云南通志》進行刊刻,這樣似乎更能合理地解釋“書成于萬歷丁丑”以及“原著錄誤為嘉靖間刻本”這樣的論斷。
但我們不能武斷地肯定此觀點的正確或者失誤,根據(jù)目前現(xiàn)有相關李氏史料和后人整理的《李中谿家傳匯稿》中也沒有較為有利的證據(jù)來佐證此本《大理府志》于萬歷四年首次刊刻或者再次刊刻這樣的信息,這僅僅是筆者依據(jù)現(xiàn)有的史料進行的一個推測。
但筆者肯定的是:嘉靖四十一年編纂的《大理府志》,在爾后編修的清康熙《大理府志》這一過程中,修志人在今天的大理地區(qū)尋得了此志書明代的部分殘缺刻板。也就是說,此部志書的極小部分刻板一直在今天的大理地區(qū)得到保存,并流傳至清朝的康熙年間,但保存的具體情況囿于史料限制,值得再進一步探討。
至于嘉靖年間的《大理府志》在康熙《大理府志》編纂完成后,限于沒有明確的史料以及相關的史實的佐證,至近代的流傳情況以及何人在何時把此部志書帶到今天的國家圖書館等具體的情況,更是不得而知。
筆者推斷,我們現(xiàn)在能見到的此殘本《大理府志》很有可能是在搜尋到明代刻板之后,于此時再一次刊印后備修志之用。誠如前文中的“于序”以及清康熙年間太和知縣張?zhí)┙坏男蛭闹幸蔡岬皆谛拗镜臏蕚溥^程中對于舊志的查訪后,只得到部分刻板且“竹簡緗帙散軼灰飛”。
可能在清康熙年間,此部志書的紙質版本已不可見,惟留存明代的部分刻板。如果當時能得到前朝的府志,此時的修志人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尋找舊刻板,這也說明了明代先后編修的三部《大理府志》紙質版本在此時業(yè)已相繼散佚。為了給當時編纂的康熙《大理府志》提供相關舊志的參考,再一次刊印明嘉靖年間的府志也是可能的。在“北圖本”的第一卷中出現(xiàn)錯簡的情況一次,也有可能是在重新裝幀過程中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
而且在《大理叢書》的影印本和“北圖本”的第一卷的五十頁至五十二頁都出現(xiàn)了字跡模糊的情況,這也可能是明刻板中的刻字由于時間較長、保管不善等原因,版面磨損嚴重后出現(xiàn)了原刻字跡模糊的情況,不應該為紙質版本流傳時間較長后造成的脫落或者模糊的現(xiàn)象。
“北圖本”的板式依舊是明代中期刻本的樣式,對于清康熙年間又依據(jù)尋訪而得的明代的刻板殘版后再進行刊印,這僅僅是筆者根據(jù)有限的史料以及能看到的原刻本的具體情況而進行的初步的判定,這個問題還有待于進一步商榷。
因為板式只是版本源流考察的一個重要參考指標,筆者認為應該能通過原刻本的紙張及材質等諸多細節(jié)進行深入研究,以便能得到更為精準的結果,已確定今天藏于國家圖書館的刻本是明代印刷或者清代再次印刷。
關于上海圖書館于20世紀60年代初的抄本以及云南省圖書館藏抄本,筆者認為這兩個版本對于??钡膮⒖純r值不是很高。因為這兩個抄本都源于國家圖書館藏的刻本(“北圖本”),而且上海市圖書館為1960年再傳抄原抄本而得,而云南省圖書館藏本為抄國家圖書館本刻而成。抄本的弊端在于:在傳抄的過程將中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錯漏或者傳抄人肆意添加、改動等情況。
《大理叢書》中的影印本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此影印本殘缺部分更多,且與“北圖本”為同一刻板下刊印。
1982年,大理白族自治州文化局根據(jù)存于云南省圖書館的抄本進行重新標點、分段、繁簡轉換后出版了嘉靖《大理府志》,這是目前在國內筆者能看到的此本志書的唯一簡體刊印本。
綜上所述,通過對現(xiàn)有相關史料的查閱以及對刻本、抄本、影印本的粗略判斷后,筆者認為藏于國家圖書館的刻本是祖本且為孤本,此本應該是目前能看到最為完善、距今最早的版本。
〔1〕李小緣.云南書目〔M〕.云南社會科學院文獻研究室,校補.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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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方國瑜.云南史料目錄概說:第一冊〔M〕.北京:中華書局,1984:453.
〔9〕王叔武.云南古佚書鈔:增訂本〔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6:150.
〔10〕楊世鈺,趙寅松.大理叢書:方志篇:卷四〔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11〕何炳棣.李元陽、謝肇浙與明代云南〔M〕∕∕云南大學中國經濟史研究所,云大歷史系.李埏教授九十華誕紀念文集.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3:364.
(責任編輯 楊斯斐)
Origin of Dali Government Chorography Composed in the Jiajing Period of Ming Dynasty
SUN Peng
(College of Humanities,Yunnan University of Nationalities,Kunming 650221,China)
Dali Government Chorography composed in the Jiajing period of Ming Dynasty was the first and only existing chorography in Dali Bai Minority Autonomous Prefecture today.The main author LI Yuanyang was a famous philosopher and writer in Dali region in Ming dynasty.However,due to the reasons of history and war,the chorography is incomplete and lacks of systematic sorting and study. The study and judgment of different versions are crucial tohistorical chorography;however,later historians and scholars had different opinions to this chorography.We believe that the Dali Government Chorography composed in the Jiajing period of Ming Dynasty was a unique copy,whose carving copy was preserved in the ancient book section of the national library.
Dali Government Chorography;version;unique copy
K928.6
A
1672-2345(2014)03-0012-04
2013-11-04
孫鵬,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西南邊疆學和地方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