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育萍
(浙江師范大學 外語學院,浙江 金華321004)
何處覓她鄉(xiāng)
——論《覺醒》中的空間意識
樓育萍
(浙江師范大學 外語學院,浙江 金華321004)
凱特·肖邦是美國公認的女權主義先驅(qū)作家,她不僅描寫了女性的欲望和情感需求,而且對女性的生存空間也極其關注。在小說《覺醒》中,她就展示強烈的空間意識。她不僅再現(xiàn)了男性在空間上的霸權,空間對女性的歸訓作用,也探討了女性的空間訴求和對幸福空間的追尋。
《覺醒》;空間意識;空間霸權;空間訴求;幸??臻g
《覺醒》是美國女作家凱特·肖邦后期創(chuàng)作的一部小說。由于作者描寫了一位離經(jīng)叛道、不合社會規(guī)范的女性,小說剛出版就受到了評論家和讀者的大肆抨擊,更有人把它稱為“毒藥”,指責其敗壞社會道德。這部在當時被認為“粗俗”“不健康”“不道德”的作品,幾十年后在女權主義者們的重新闡釋下,成為了一部謳歌女性欲望、追求情感自由的經(jīng)典之作。凱特·肖邦也一下子成為女權主義的先驅(qū)作家。肖邦的先驅(qū)地位毋庸置疑,如果借用當前的空間理論重新審視其作品,我們還會發(fā)現(xiàn)其先驅(qū)性還體現(xiàn)在她的空間意識上。在《覺醒》中,她不僅再現(xiàn)了男性在空間上的霸權,空間對女性的歸訓作用,也探討了女性的空間訴求和對幸福空間的追尋。
空間是人類存在的一個重要方面,是一個基本的哲學概念,擁有寬泛和多重的含義。人類對空間的理解在歷史上歷經(jīng)變化。最初,空間就是幾何空間,一個空的承載體,一種物理現(xiàn)實,本身幾乎沒有重要性。但空間的地位在20世紀后半葉遭到了質(zhì)疑,人們對空間的角色給予重新關注。法國思想家列菲弗爾和??露继岢隹臻g是社會的空間,是各種社會控制的文化建構,空間反映和建構性別、種族和階級等社會類別,體現(xiàn)一種權力關系,是變化的??臻g“既作為一種產(chǎn)品又作為一種作用力而存在”[1]244??臻g具有多重維度。列菲弗爾給出了一個由物理、社會、精神三方構成的空間模型。他認為,任何由社會產(chǎn)生的歷史空間都是由所謂的“空間實踐”“空間再現(xiàn)”“再現(xiàn)空間”經(jīng)過辯證地交錯而成的矩陣所構成。[1]246“空間實踐”是指人們對空間習慣性或創(chuàng)造性的使用?!翱臻g再現(xiàn)”是指生產(chǎn)關系下關于空間的知識和社會強勢集團構想的主導空間秩序?!霸佻F(xiàn)空間”是實踐與認知互動的產(chǎn)物,是“具體化的個人文化體驗,以及構成體驗的標記、意象、形式和象征”,也是現(xiàn)象學所強調(diào)的個人對空間的“生活”存在體驗。[1]246
本文將借用列菲弗爾的空間觀,依次從“空間再現(xiàn)”“空間實踐”“再現(xiàn)空間”三個方面來分析凱特·肖邦在《覺醒》中所體現(xiàn)的空間意識??臻g中的男性霸權是一種“空間再現(xiàn)”,它壓迫著小說女主人公艾德娜的自我。艾德娜在覺醒中表達了自己在空間上的訴求,積極進行著去父權制的“空間實踐”。小說結局艾德娜在大海中得到自由和喜悅是一種“再現(xiàn)空間”,探討女性如何能超越受限的空間進入幸??臻g。
空間中的男性霸權
空間蘊含著意識形態(tài),它具有性別屬性。父權制通過各種手段對婦女的空間進行規(guī)范和限制,以維護男性的霸權地位和女性的從屬地位。在《覺醒》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通過空間隔離和對家的建構,空間成為父權制的幫兇,表現(xiàn)并生產(chǎn)著男尊女卑的權力關系。一直以來男女生存的空間就是不平等的。男女在社會上占據(jù)不同的空間,而且他們的空間經(jīng)常是被隔離的。我們一直有這樣的劃分:男性占據(jù)政治、經(jīng)濟、文化、宗教等公共空間領域,而女性卻局限于家庭和個人這些私人的領域。相比較,女性占據(jù)的空間比男性要少,而且往往是男性所不屑的空間。甚至,這些所謂女性的空間也不是絕對女性自己的,如所謂的家其實就是男性暫時讓女性托管的空間。如果有需要,它隨時會被男性占領。
在小說中,女性人物就被局限在男性所分配的空間里。無論是女主人公艾德娜,還是她的閨蜜拉提納爾夫人,她們生存在私人空間里,她們沒有職業(yè),她們的職責就是在家中相夫教子。她們的活動場所不是自己和朋友的家,就是度假地。艾德娜的丈夫在新奧爾良有自己的辦公室,在那里他處理一些股票交易,那是他工作的場所。拉提納爾先生開了家藥店,店面就在他們寬敞的公寓下面。公寓的入口就在店邊上,但拉提納爾夫人平時甚少光顧,她總是在自己的房子里忙家務,招待客人。格蘭德島看似一個公共的、不分性別的度假勝地,可其實也是一個私人空間。那是度假休閑的地方,而不是參與公共事物的空間??梢?,女性總是被束縛于私人空間里,如果打破這種界限就會被視為不合規(guī)范。艾德娜就曾經(jīng)踏入只屬于男性的跑馬場,結果惹來人們的非議。這種公私/男女空間兩分法使女性永遠處在受剝削和壓迫的地位?!肮差I域與私人領域之間的距離越大,女性的從屬地位就越牢固。”[2]64這樣我們也就不難理解艾德娜職業(yè)畫家之路為何充滿崎嶇了,因為男性為了維護自己的特權,不會允許女性在兩分的空間中有所跨越。
女性總是生存在家中,但是家并不是女性的空間。表明上看來,家完全由女性掌控,其實不然。家本質(zhì)上還是男性的空間,家中的每個角落都帶有男性的烙印。艾德娜在新奧爾良的家,雖然寬敞溫馨,可到處都留下丈夫的痕跡。書中寫道:“龐德烈先生非常喜歡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查看各種擺設,看看是否缺什么東西。他對財產(chǎn)非常愛惜,主要是因為這些東西都屬于他。他親自買來擺在家中的東西,不管是畫,還是雕塑,抑或是少見的蕾絲窗簾,瞧瞧它們他都能從中得到真實的滿足?!盵3]48即使是龐德烈先生不在家,這些他花錢買的東西都會時刻提醒著艾德娜他那種缺席的在場。也許在這么多物品當中,首當其沖就是艾德娜本人,所以有一天當艾德娜曬完日光浴回來時,他以一種個人珍貴財物受損的眼神看著她并指責道:“你都被烤得認不出來了”。[3]4
家更是男性規(guī)訓女性的地方,它時刻會提醒女性自己在其中的職責,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進而體現(xiàn)男性的權威。小說開頭描寫了在格蘭德島的一個晚上,深更半夜賭博回來的龐德烈先生把艾德娜從睡夢中叫醒,目的是為了與之分享他今天的戰(zhàn)果。可是困得不行的艾德娜沒有熱情地回應丈夫的喜悅。丈夫失望沮喪之余,開始實施男性的權威。他平白無故指責艾德娜沒有照顧好兒子,居然對兒子發(fā)燒一無所知。盡管艾德娜非常確信兒子沒有發(fā)燒,可她還是起床去兒子的房間查看,事實是兒子壓根兒就沒病。等艾德娜回到房間,丈夫已呼呼睡去,艾德娜卻無語坐到天明?!澳行詫D女的社會空間的安排是男性控制婦女的一個重要工具?!盵4]100公私空間的隔離,以及把女性局限于家中的做法,有效地維護了父權制。
艾德娜的空間訴求
一直生活在封閉的私人空間里,受著妻子、母親職責壓迫的艾德娜感到窒息。她想擺脫這種束縛,解放自己。她開始慢慢覺醒,而她的這種覺醒與她的空間意識緊密聯(lián)系。她內(nèi)心的覺醒與她的空間訴求是同時發(fā)生的。
艾德娜覺醒的初期在空間上的表現(xiàn)就是對家的逃離。小說中多次描寫到她拒絕進入屋子里,抗拒家庭空間,而選擇呆在走廊或是花園這些邊界地帶。前面提到當艾德娜被老公叫醒,與老公就兒子是否發(fā)燒產(chǎn)生沖突時,她就沒有回到臥室,而在走廊的搖椅上坐了一夜。她與老公的第一次爭執(zhí)也在花園發(fā)生。那天艾德娜和羅伯特散步回來,她不想進屋,就在門前的吊床上躺了下來。龐德烈先生回來時發(fā)現(xiàn)她躺在那里,很不理解,問她呆在外面做什么。艾德娜沒有回應,她其實沒有睡著,由于內(nèi)心情感的覺醒眼睛發(fā)亮,炯炯有神。已是深夜1點,龐德烈先生三番五次叫她進屋,可艾德娜就是不予理睬。相反,她“翻了個身,在吊床上睡得更加安穩(wěn)了。她覺得自己內(nèi)心的愿望被熊熊燃燒起來,既固執(zhí)又反叛”。[3]31即便是在一些重要的家庭社交場合,艾德娜也表現(xiàn)得不合群,若即若離地呆在邊緣地方。在格蘭德島一次熱鬧的周六晚會上,她就在靠窗的長廊,聽著瑞茲夫人撩撥心弦的鋼琴演奏,心潮起伏。
她越來越喜歡廣闊開放的空間。她深受大海的吸引,只有大海才讓她感到自由。大海的呼喚讓她審視內(nèi)心,思考自己與世界的關系?!按蠛5穆曇魳O具誘惑力,從不停歇,或輕訴,或喧嘩,或低吟,都在召喚心靈暫時徜徉于孤獨中,沉浸在冥想的迷宮里?!盵3]14大海給她一種安全感,只有在大海里她才獲得短暫的自由。她甚至從無邊無際的海,想起了孩提時在肯塔基州,她為了逃離祈禱,擺脫父親的權威,一個人在半人高生長茂密無邊無際的草叢中穿梭。她真正的覺醒也發(fā)生在與世隔絕的小島上,她和羅伯特做短途旅行,當船剛渡過海灣前往小島時,艾德娜就覺得“自己好像從緊緊捆綁她的錨上掙脫了出來,鏈子松了”[3]33,在小島上的一家農(nóng)家小屋里睡了一覺后,她宛若新生。
自格蘭德島回到新奧爾良后,艾德娜的空間訴求越來越強。她拒絕呆在家里,因為她知道,只要進入那個空間,她就得扮演她所討厭的角色,就得成為一個好母親、好妻子,所以她要逃離。她盡可能選擇不呆在家里,即便是如每周招待日這么重要的日子,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無視社會規(guī)范,讓來訪的人吃閉門羹。而且,她還隔三差五地去瑞茲的閣樓公寓,在那里,她不會想起與家聯(lián)系在一起的職責。因為瑞茲是一個寡婦,無兒無女。相反,在那里她能得到情人羅伯特的一些消息,可以毫不內(nèi)疚地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里,也不用壓抑自己的情感,讓自己的心暫時得到釋放。更甚的是,最后她完全放棄令人羨慕的家,自己花錢租了一套小房子,自稱為“鴿子屋”。她在里面畫畫,接待丈夫之外的男士,甚至偷情。在這鴿子屋里,她不拘泥于現(xiàn)有的社會規(guī)范,做自己想做的事,享受“自由和獨立的感覺”[3]76。
艾德娜的確有了自由和獨立的感覺,但是有一間自己的屋子并沒有給她帶來希冀的幸福。這個她自己親手打造的家并沒有逃離它所預設的社會關系。家就預設了女性的身份?!翱臻g與行為是相互依賴的”[5]12。她總是一個女主人,如果想要在社會上生存,她總得是某人的妻子。無論她是否搬離了龐德烈大宅,她還是龐德烈夫人。所以,當艾德娜離家去看難產(chǎn)的拉提納爾夫人時,羅伯特沒有在鴿子屋中等她回來,才會留言說因為愛她所以才離開她。羅伯特的想法在艾德娜看來是荒誕可笑的,因為她不想成為別人的什么人,她就是她自己。艾德娜租鴿子屋的初衷就是尋找一個屬于自己的空間,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可是在這個自己專屬的空間她也沒有得到內(nèi)心的幸福。
尋找幸福的空間
艾德娜對家庭的逃離,意味著自己內(nèi)心的覺醒??墒堑鹊剿齼?nèi)心真正覺醒以后,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去何從。鴿子屋并沒有給她真正的歸屬感,她還是困頓其中。特別是龐德烈先生要從紐約返回新奧爾良,羅伯特拒絕做她的情人之后,她更感到渺茫,不知道怎么辦。艾德娜的空間訴求最終失敗了,即便她從家中逃離出來,她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真正渴求的歸處。艾德娜的幸??臻g到底在哪里?
小說的結局或許能給我們一些線索。艾德娜最終回到了格蘭德島,回到了最初她覺醒的地方。她投入大海的懷抱,她只有在大海中,才能感到徹底的解放。“多美好??!她感覺像是新生的嬰兒,在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睜開了雙眼。”[3]109巴什拉曾經(jīng)對幸??臻g做出過定義。他認為幸??臻g是“擁有人性價值的”空間、“抵御敵對力量”的空間、“受人喜愛”的空間[6]23,家宅在他看來就是典型的幸福空間。但是家宅對艾德娜來說絕不是幸??臻g。家對于她更像是陷阱、監(jiān)獄,失去自由和人性價值之所。在小說中艾德娜的幸??臻g是遠離文明,靠近自然的大海。廣袤開放的大海卸去了艾德娜身上的各種枷鎖,令其體會到了內(nèi)心的自由和寧靜。廣闊性總是與自由緊密聯(lián)系,讓人感覺無限開放,這對拘泥于私人狹小空間時常感到窒息的女性來說很具吸引力。
只是艾德娜用死亡換取自由和幸福的結局實在太悲慘。從艾德娜對空間的訴求以及她最終投入大海的懷抱我們可以看到,女性光有自己的一間房子,是不夠的。由于父權制的無孔不入,女性無法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得到幸福。那么女性如何在現(xiàn)有情境下追求自己的幸??臻g呢?推翻空間中的男性霸權當然是最理想的做法,可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對個體女性而言,從現(xiàn)象學的角度來理解自己的生存空間應該是一種方法。當年,弗吉尼亞·沃爾夫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為女性搖旗吶喊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我們都意識到了女性擁有自己房間的重要性,可忽略了這個房間的用途。這個私密的房間是用來給女性休息、獨立思考和創(chuàng)作的。女性如果不思考,不創(chuàng)作,那么要不要這間房子其實沒什么差別。艾德娜之所以沒有在鴿子屋中感受到幸福,因為在那里她沒有對自我和社會進行仔細的思考,她把幸福建立在與異性的關系上。她缺乏內(nèi)省,“沒有解放思想找到傳統(tǒng)之外的幸福方法”[7]110。伊萊恩·肖爾瓦特曾說:“艾德娜的孤獨是其自我解放無法走得更遠的原因之一?!盵8]51其實恰恰相反,孤獨對艾德娜而言是好事,只可惜她害怕孤獨,無法體會自己“內(nèi)心空間的廣闊性”[6]201,進而不能用精神的力量改變對現(xiàn)有空間的體驗,從而超越有限的空間。這一點上,瑞茲就比艾德娜強,瑞茲雖然貧窮,居住空間狹窄,可是她可以借助音樂實現(xiàn)內(nèi)心的自由。
我們不妨這樣假設,如果艾德娜在鴿子屋里,全身心投入畫畫,借用想象力和創(chuàng)作來釋放自己,給自己內(nèi)心一個廣闊空間的話,或許她就不用以回歸大海這種方式獲得幸福。女性幸福空間的構建需要想象的力量,以想象力構建廣闊的甚至是不可企及的空間,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超越。作家就是經(jīng)常利用想象構建幸福空間的人。與肖邦同時代的作家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就是一個激進的女性幸福空間的構建者,她通過文本想象構建了一個女性的理想國——“她之國”,在那里女性是主宰,她們與自然和睦相處,身心和諧地生活。這個想象的烏托邦不僅超越了有限的生活空間,而且還為以后女性幸福空間的構建提供了一定的借鑒意義。
結論
空間作為人生存的重要維度受到了凱特·肖邦的極大關注。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她就敏銳地意識到了男女在空間上的不平等,空間對女性的歸訓作用,以及女性主體的空間焦慮。在《覺醒》中,我們看到女主人公艾德娜對父權制的反抗包含了空間的內(nèi)容,她的自我覺醒和解放也伴隨著對空間的爭奪。但是,就當時的社會狀況而言,那是場實力懸殊、毫無勝算的爭奪。艾德娜即便有了所謂自己的鴿子屋,卻還是無法隨心所欲幸福地生活,艾德娜的歸處究竟在哪里呢?既然我們改變不了現(xiàn)有的空間秩序,那就讓我們改變自己對現(xiàn)有空間的體驗。在擁有一間自己的屋子的基礎上,女性可借助想象和創(chuàng)造力構建幸??臻g,從而超越受限的社會空間,達到內(nèi)心空間的廣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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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17
浙江師范大學2010年度校級課題“《覺醒》中的空間政治”(SKYB201031)
樓育萍(1980-),女,浙江永康人,浙江師范大學外語學院講師,碩士。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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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293X(2014)02-0057-04
(責任編輯張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