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

現(xiàn)在一個三流的作家，正像自由市場上要收攤的爛地瓜，只能削價處理，實在不值錢。

林子就是這樣一個三流作家，現(xiàn)在供職在縣愛衛(wèi)會寫材料，伺候一個麻臉老太婆科長。

今天，他寫的材料不合麻臉老太婆科長的意，挨了一頓批，心中挺窩火?；丶铱纯蠢掀乓彩遣痪皻狻ＫX得太憋得慌，就走出來。其實，他老婆還是挺漂亮的，也挺保姆，就是不懂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是個什么東西。在這個小縣城里，他是唯一的省級作家協(xié)會會員。盡管這個小鎮(zhèn)里沒有幾個人明白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但自己的老婆總該比別人理解得多一點吧？可事實并非如此。

如今大家都認(rèn)錢和權(quán)，他沒權(quán)也沒有錢。唯有的那點文采又沒人看上，他就覺得活得挺不滋潤。他結(jié)婚一個月后就想跑出去流浪，之所以沒有流浪成功，好像也是沒有錢。

他今天走出來，就下了決心，不再走回家門，不再回那個死氣沉沉的單位。

林子稀里糊涂地就去找小草了。小草26、歲了，是大學(xué)畢業(yè)后分配到縣廣播電臺的記者。長得不算太漂亮，但身材好，一雙修長的腿很青春，性感迷人。小草也愛寫點文學(xué)稿，文化館開筆會時他們相識的。

林子和小草第一次見面時，林子和小草就對視了一會兒。林子發(fā)現(xiàn)小草的臉微微有些紅，林子心里就有一種莫名其妙如春風(fēng)撫柳的感覺。小草說：“大作家，我看過你的作品?！绷肿有πΑ＿@時就開會了。開座談會時，小草坐在林子的身邊。小草的手放在膝蓋上。林子發(fā)現(xiàn)她的光滑潤潔的小手簡直是一件藝術(shù)品，手背上有五個小小的圓坑，像是誰剛剛從那里取走了五粒珍珠……

小草沒結(jié)婚，她住在單位的一間宿舍里，林子沒進過她的閨房。可今天他不知哪來的勇氣，敲開了小草的房門。門里的小草問：“請問哪位？”林子低聲說：“林子?！遍T開了，林子一怔。小草穿著短褲，戴著胸罩，小草一點都不避諱林子。林子的臉又紅又熱，小草卻自然大方，簡直就把林子當(dāng)作了空氣。

林子坐下。小草說：“你怎么來了？”林子說：“鬧心?！绷肿诱f：“走，陪我去玉皇山公園走走。”小草說：“我多年沒去了，行啊?！绷肿記]有想到小草會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小草在林子面前穿衣服?；瘖y。林子低著頭，不時又偷看一眼小草自皙的胳膊和修長的雙腿。小草說：“林子，我想和你一起去流浪?！毙〔菹惹肮芰肿咏懈?，今天卻叫他“林子”。林子說：“我前幾天晚上夢見你了……”小草乜斜林子一眼，沒說話。

小草收拾妥當(dāng)就和林子一起去玉皇山公園了。到了門口，林子想掏錢買票，小草卻先掏錢把門票買了。公園里的人挺多。林子領(lǐng)著小草想先到?jīng)鐾だ镒鴷瑖Z點知心的話。他們走到?jīng)鐾?，涼亭里的石凳上已?jīng)有了兩對男女。有一對男女正在搞小動作，那女人正在撫摸男人的胸，又去用舌頭舔。林子覺得挺別扭，往樹林里去。

在樹林里找到一塊平整的地方坐下。小草坐在草地上，林子說：“別坐草地?！毙〔菡f：“為什么？”林子說：“你不懂?！毙〔菡f：“我咋不懂？”林子說：“女人坐在潮濕的地方容易得病?！毙〔萁舆^林子脫下的夾克衫，坐在下面。這時，林子看見小草穿的絲襪的修長的腿很美，她身上的短裙因為坐著的原因，露出了雪白的內(nèi)褲。林子的心有點跳。小草說：“林子，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前兩天我們?nèi)ムl(xiāng)下采訪。采訪有名的長天葡萄酒公司。這個公司原來是兒子的爹一手創(chuàng)建下來的，可爹一個大字不識。有一次，爹去外地療養(yǎng)，兒子便動了篡權(quán)的心思。因酒廠的廠址在一個胡同里，胡同口的墻上掛了一個牌子，上寫：長天葡萄酒公司。這一行字排寫了兩行。大家都知道這個公司的總經(jīng)理是爹。于是，兒子趁爹不在家，就在牌子上兩行字的空白處寫上總經(jīng)理XXX。兒子把自己的名字寫上了，過路的人，來辦事的人一看，總經(jīng)理換成了兒子。大家還都以為是爹禪讓。爹療養(yǎng)回來了，一下車看牌子上多了一行字，雖然爹不認(rèn)識字，但多了一行字還看得出來，于是爹問兒子：喂，小子，這中間一行字寫啥？兒子答：由此往里走。爹一聽放了心。可爹的權(quán)已被兒子篡了……”

林子聽了小草講的故事，笑了笑。說：“瞎編。”小草說：“沒瞎編?！毙〔莺攘藥卓诘V泉水說：“林子，你離我近一點坐嘛。”林子說：“我有點不敢?！毙〔菡f：“你把我當(dāng)小姐了？”林子說：“你要是小姐，我早就摸你了。”小草說：“林子，謝你了。把我看得這么貴重?！?/p>

2

陽光有些毒。螞蟻較活躍。

一時兩個人都無了話。

林子雙眼空洞地望著遠處的什么，連他自己都不知在神游什么呢。小草過來，靠在林子的肩上，小草說：“林子哥，我總夢見你……”林子說：“是嗎？我也總做夢。其實人在夢中也是一種生活。我覺得有時人在夢中的感覺比在現(xiàn)實的活人好受些。”小草沒說話臉上似有紅暈。她在盡情享受林子身上的酸汗味。林子說：“下月10日市作協(xié)開筆會，你去嗎？”小草懶懶地說：“通知我也接到了，不知局里能不能同意我去。那個李副局長，總打我的主意，我不愿意有求于他，跟他請假?！绷肿诱f：“李副局長，長得好又有錢有權(quán)的，你不如就跟了他，也劃算?！毙〔葑煲黄玻骸八阌袡?quán)有錢？”林子說：“總比我強吧?！毙〔菡f：“他有的東西很多人都有，而你有的卻是很少人有的。”林子說：“你太天真了。”小草說：“我不天真你能對我好？”林子似乎有些感動，文人的沖動搞得他差一點吻了小草，幸好他克制住了。

小草還是偎在林子的肩上。兩個人不再說話。幸福的時光總是讓人覺得很短暫，特別是男女之間的幸福更讓人覺得轉(zhuǎn)瞬即逝。太陽留下一抹黃昏不見了，山上的樹林里暗了下來。

林子說：“天黑了。我們下山吧?！毙〔莶恢莱两诤畏N遐想里，好像要睡著了似的。

這座小城不大，夜晚的街燈卻很亮。車挺多。人挺多。街兩邊的商家店鋪都是燈火輝煌的。

小草不自覺地往林子身上靠，她特別想挽著林子的胳膊走?？梢坏酱蠼稚?，林子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挺胸抬頭的，腰板拔得溜直?！〔菪睦镉悬c不是滋味。但她能理解林子。林子畢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熟人又多。兩個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前一后地走。林子說：“吃什么？”

小草說：“隨便?！绷肿诱f：“你喜歡吃火鍋，還是去天府火鍋城吧?！毙〔菡f：“你說了算?！?/p>

吃火鍋時，可能是因為熱的原因，又加上室內(nèi)燈光的因素，小草的臉，脖子，該紅的紅，該白的白，泛著誘人的青春光彩。林子心里有點熱。小草也在看林子，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愛意。林子低下頭。小草的眼睛依然像火鍋似的，熱氣騰騰的。

兩個人吃著火鍋，每個人喝了瓶啤酒。林子始終不勝酒力，似有醉意，而小草似乎很興奮全無酒意。

兩個人吃完飯走出來，林子說：“我送你回宿舍?！毙〔菡f：“去江邊坐會吧?！绷肿涌粗〔菡f：“算了吧。江邊人很多?！毙〔菡f：“那就到我宿舍坐會吧?！绷肿营q豫著說：“也行吧?！?/p>

不知為什么，林子一進了小草的宿舍，酒勁就上來了。他似乎進入了一種昏迷狀態(tài)。小草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小草扶林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把林子的鞋和外衣脫下來放好。小草坐在床邊，說：“林子，你咋喝這么點酒就醉了？你是不是被愛情給灌醉了？”林子似醉非醉，朦朦朧朧地說：“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有點難受，渾身發(fā)冷，可能是要感冒。”小草甩了鞋，脫掉外衣，伏在林子身上：“我給你暖暖，讓我純潔的愛情為你驅(qū)逐身上的寒氣?！绷肿娱]上眼，小草的嘴湊過來，火辣辣地吻林子的唇，兩個人瘋狂地吻起來。小草很沖動也很興奮，她一邊熱吻著，一邊喃喃地說：“林子，我愛你，真的愛你，我只想要你的愛情，別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林子，好好愛我一次吧……”

3

小草正在動作。要脫衣服，這時林子似乎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死死抓住小草的手，說：“小草，別。千萬別，別破壞了咱倆的愛情?！毙〔菡苏?，眼里無聲地流下了一串眼淚，林子為小草帶上胸罩，把小草緊緊地摟在懷里，說：“小革，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已經(jīng)足夠了，這年頭，能夠得到這樣一筆愛情的財富，已經(jīng)夠奢侈的了。咱們倆就誰也別霸占誰了，你說行么？”小草哭得越發(fā)傷心了，林子也落了淚。

快到半夜11點了，林子從小草的宿舍出來。街上行人、車輛稀少，路燈發(fā)著昏黃的光。林子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很慶幸，畢竟沒有跟小草沖破那道最后的防線。

回到家。老婆已經(jīng)睡熟。兒子睡得正香。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突然有一種孤獨、凄涼感。他跟老婆分開住已經(jīng)半年了。但并無感情危機，也沒有離婚傾向。他自己一個房間，主要是方便寫材料、看書、創(chuàng)作。雖然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上沒有什么成績，但他始終堅持不懈地寫。而老婆煩他寫作時有聲音，煩他看書時翻書的聲音，也煩他那晃眼的夜晚的燈光。就是這樣，老婆就陪兒子睡了。他就可以脖后留胡子——隨辮（便）了。

林子想關(guān)掉手機時，發(fā)現(xiàn)有一條短信發(fā)進來，打開一看是小草發(fā)來的：林子，剛才看手機短信，不知是哪個流氓給我發(fā)了這樣一條短信，轉(zhuǎn)發(fā)給你：家庭婚姻實行重大改革，引進二奶承包制，實行小姨子股份制，實行情人租賃制……

林子看完短信，一笑，心想：小草，你說別人發(fā)給你是流氓，你發(fā)給我你就不是流氓啦？好笑。睡覺。

早晨醒來的時候，林子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自己不是發(fā)誓不再回這個家，不再上班了嗎？不但回家來睡了覺，而且又面臨著上班。林子突然覺得自己無所適從了。

林子懶懶散散地來到了單位，麻臉老太婆科長不在。林子給小草打了個電話，問小草今天忙什么，小草在電話那邊說不忙啥。林子說：“我想跟你私奔?！毙〔菡f：“我半小時后就到汽車站?！彼奖贾皇情_個玩笑，但前幾天林子就跟小草說過，兩個人要一起出去走走，只想創(chuàng)造一個兩個人的世界，兩個人在一起說說話，浪漫一下。兩個人只想在一起約會，今天正好是星期五，明后天是大禮拜，周五想請一天假，去100里以外的集安古城玩玩。

林子寫了張請假條放在麻臉婆科長的桌子上，條上寫：科長，我突然頭痛，去醫(yī)院看看，看完回家休息。請假一天。

林子來到汽車站，小草已買完票等候在那里。林子說：“幾點發(fā)車？”小草說：“9點。還有10分鐘?！毙〔菡f完，上了車。林子去車站旁的水果攤買了點水果。

去集安的車發(fā)了?，F(xiàn)在是旅游年頭，錢多錢少大家都想去旅游旅游。集安市是高句麗古城，又是邊境小城，同北朝鮮一江之隔。這條鴨綠江也算有名，水也很清很綠。集安這個邊陲小城，氣候宜人，民風(fēng)古樸，也算人杰地靈吧。

車上人不多，小草坐靠窗的位置，林子坐外，這是一種保護女人的意思。現(xiàn)在路也好，車也好，司機也年輕，車便開得飛快。車窗外是_抹一抹的樹木從眼前退去，又見到一條又一條清亮亮的小溪迎面撲來。在顛簸的中巴上，小草依在林子的肩上似有困意。林子也上來了困意。其實，他倆都知道，對方昨晚都沒有休息好。

迷迷糊糊之中，中巴已行駛了2個小時，來到集安市。他們來到鴨綠江邊。其實，集安的所有在全國都聞名的景點古跡他們都無數(shù)次地來過了，再去也覺得沒有什么興趣。將軍墳、好太王碑，光在那里照的像就有好幾張了。小草望著對面的國家，說：“一個國家就是一個世界啊，一個家庭也是一個世界啊，一個人也是一個世界啊，一個世界要想了解另一個世界很難??！”林子說：“你怎么突然哲學(xué)起來了？”小草說：“一個女人要了解一個男人挺難，但一個男人要了解一個女人更難。”林子說：“你有挫折感了嗎？”小草不再說話。兩個人就靜靜地坐在鴨綠江邊，默默地看著一江綠水流向遠方……

4

很快到了中午，兩個人就到江邊的一個魚館里吃飯。魚館里的老板說，這魚是鴨綠江里的，燉魚用的水也是鴨綠江的水，鮮著呢，都是綠色食品。但林子和小草卻沒覺得這魚有什么好吃的，跟在家中吃的養(yǎng)殖魚沒有什么區(qū)別。也許是現(xiàn)在生活好了，吃什么都吃不出味道了。

林子和小草好像興致都不高，酒也沒喝，吃魚、喝湯、吃大餅子。吃完飯，兩個人想坐這里歇一會。都覺得有些累。

林子說：“今晚住賓館，怎么??？”小草說：“隨你，你說了算?！绷肿诱f：“開一個房間，我怕經(jīng)不住你勾引?！毙〔菪πΓ骸霸蹅z可沒結(jié)婚證，別被公安局當(dāng)那種關(guān)系抓了?！绷肿诱f：“也是。不過咱們倆如果住兩個房間，也太……”小草說：“現(xiàn)在在南方一些省市，旅店賓館已取消不準(zhǔn)男女混住的規(guī)定，我們這里太落后?！绷肿诱f：“其實，大賓館包個房間也沒人查。就怕點背?！毙〔萦行┎荒蜔骸暗酵砩显僬f吧。”也是，出來了，覺得挺累，又沒有事先考慮如何住宿的問題，真是無端地生出了煩惱。小草說：“林子哥，下午陪我去逛商場吧?！绷肿诱f：“行啊。這里的商場還沒咱家那邊商場大，但也的確沒什么可玩的?！绷肿幼畈幌矚g的就是逛商場。老婆每次要他陪著逛商場，他都要同老婆不大不小地吵上一架。

坐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去商場。林子說：“師傅，坐您的車，怎么收費啊？”蹬人力車的師傅回答：“從這到百貨商場2元錢，大約2里路。”林子說：“這樣，師傅你拉我倆走街竄巷，走半個小時，繞點路，最后拐到百貨商場，我給你10元錢，行嗎？”人力車夫說：“好咧?！比肆嚪蜻叺跑囘吅咧宿D(zhuǎn)小曲。小草一言不發(fā)，斜著眼睛看街邊的景象。其實這是一座正在開發(fā)的邊陲小城，也和國內(nèi)其他地方一樣，到處都在搞房地產(chǎn)開發(fā)，左一個右一個建筑工地，沒什么好看的。但小草的心情卻好許多。林子被小風(fēng)一吹，也有了好心情。

左拐右繞，繞了半個多小時，車夫把車停在了百貨商場的門前。下了車，付了錢。林子和小草進了百貨商場。商場里的人很少，稀稀落落的。人們到這個小城來，要看的都是歷史遺留下來的那些東西，所以商場里外來的游客很少光顧。

小草在前，林子在后，轉(zhuǎn)了很長時間。小草先后試了兩件半袖衫，試了一雙涼鞋。林子以為小草喜歡，想給小草買下，小草死活不同意，就什么也沒買?？煲錾虉鰰r，小草看好了一個翠綠色的發(fā)夾，林子掏出10元錢為她買下。小草很高興的樣子，當(dāng)即戴到頭上。

出了百貨商場，小草告訴林子：“你等我一下。”小草走進了另一個門。林子一看，是個出售性保健用品的商店。不多時，小草出來了。林子問：“你干嘛？”小草羞紅了臉，悄聲說：“林子，坐人力三輪車時，我想好了。今晚我要得到你。我剛才買了安全套?！绷肿拥哪樇t了。林子雖說是過來人，但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同時覺得自己太被動，也有些被小草的誠心所感動。

5

兩個人都不說話，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林子說：“咱們?nèi)ベe館先住下吧，我覺得有點累。”小草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天就黑了。黑了天，去賓館住下就不用再出來吃飯了?！绷肿诱f：“也好?！币幌氲饺ベe館，想到今天晚上，在賓館上演的激情燃燒的時刻，想到安全套，兩個人似乎都很興奮。林子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可他的心情卻是澎湃起伏的。他覺得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感覺大概就叫愛情吧。

小草的心里也在等待著這美好的愛情。也許，人生能夠有一次真正的愛情也就足夠了。小草讀大學(xué)的時候，有過愛情經(jīng)歷，但她覺得那時的愛情是孩子的游戲。如果把她這次愛情經(jīng)歷也算做一次愛情游戲的話，那么這次也是一次成人的游戲。小草只想跟林子在一起，做愛情的事，做快樂的事，其余別的，她什么都沒想。

小草挽著林子的胳膊，挽得緊緊的。林子同小草緩步走著。他們在散步，也在消磨時間。此時此刻。他們才像一對真正的情人。

林子的手機響了。林子接聽，臉色變了。林子說：“出事了！”小草一驚：“什么事？”林子說：“我們愛衛(wèi)會的一把手，心臟病突發(fā)，死了。單位讓我馬上去寫挽聯(lián)?！毙〔菡f：“那怎么辦？”林子說：“我早上出來請假說頭痛，在家休息?！毙〔菡f：“你先給單位打個電話，就說你頭痛得厲害，正在扎吊瓶，扎完就去?！绷肿诱f：“也只好如此了。單位一把手死了，我不到場，以后工作也不好干?！毙〔菡f：“咱們倆只好花200元錢打的士回去了，出租車有一個小時就到了?！绷肿诱f：“只好如此了，不然就露餡了。小草，只是對不住你了，白瞎了你的一片心……”林子說說，眼淚還出來了。林子打完電話，小草說：“看你，以后有機會再說。你留點眼淚哭你們單位一把手吧?！绷肿舆€哽咽：“小草，你知道我敢愛你，找你一起出來，想住在一起，需要我多大的勇氣嗎？我只怕我以后再沒有這樣的勇氣了……”小草說：“你只要還有一顆愛心，你就會有追求愛情的勇氣，你有了追求愛情的勇氣，你就會擁有美好的愛情。”

小草說完，叫了一輛的士，說好價錢，跨上車，說：“師傅，要安全，還要快。”出租車一溜煙地向前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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