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人說過這樣一則笑話,上世紀80年代,某人請一德國人吃上海菜,端上一盤油爆蝦,德國友人嚇得不輕,驚呼蟲子。其實也不怪乎國際友人如此反應,在過去,即便是北方人也無法理解南方人,特別是江南人對于小河蝦的喜愛。在那僅有女人小手指長短的河蝦身軀中,摳出不超過2厘米長的蝦肉,如此細致的動作重復百余次,薈萃成那么一小捧河蝦仁,再以最簡單的清炒烹飪裝盤。說到底,這吃的過程品的不僅僅是源自蝦的鮮味,更是深挖忙藏在蝦肉中的來自自然、源自河水的清靈之氣。
關于白蝦令很多揚州人印象最深的莫過于兒時與父母到太湖游玩親眼所見的漁民撈白蝦的神奇方法,不用網更不用鉤,可稱為太湖上一景:用一把干樹枝扎成捆,然后用根長竹竿插入干樹枝中再扎穩(wěn),將樹枝投入水中,小蝦就會自己往樹枝里鉆。到時候了,一把操起竹竿下的樹枝回到船上,一陣拍打,小蝦們就紛紛從樹枝里落到船上。新鮮打撈的白蝦,怎么做了都好吃,哪怕就一鍋水開了擱點鹽進去白灼了,送進嘴里都是一個鮮甜。但當地很多人都拿它做成醉蝦,這邊都已經醺醺然了,那邊還在不停地蹦彈,拈一只擱嘴里,嫩得要命,又鮮美無比。除了新鮮的蝦,還有一種吃法在那時更為常見——蝦干。吃不完的白蝦母親總是曬成蝦干,燒豆腐時只需抓上一把,那白蝦干天然的鮮香味,深深地滲透到豆腐之中,根本用不到再加味精。而我更喜歡拿這鹽分輕的白蝦干當零食,咸中帶有絲絲甜味,特別是把這白蝦干放入口中含了幾分鐘后,咸味漸漸退去,更顯出蝦的甘甜來,當然如今已經貴為太湖三白的它,是沒人再舍得拿它做蝦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