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宗清
未經過篩選的班級里面,或多或少會有那么幾個學困生,有的成績差得只考幾十分甚至是幾分,得零分的情況也時而出現。如此糟糕的成績,讓家長、老師以及同學都對他們沒有了信心,有的老師和同學甚至有意隔離和疏遠這些學困生。當然,愛護學生和為學生長遠考慮的老師仍然居大多數。
不時會聽到盡心盡責的老師嘆息道:“哎!這孩子長大后怎么辦喲?”為孩子的未來憂思焦慮之情溢于言表。作為教師,為學生的學業(yè)保駕護航,著眼于學生的當下,觀望學生的未來,時刻牢記“為孩子的未來奠基”的教育使命,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也是教育者的良知。然而,這樣的憂慮是否真有必要?
盡管目前以學業(yè)為主的單一狹隘的學生素質評價體系幾乎被所有老師詬病,但仍誤導了老師和學生的價值認同方向,認為“一好百好,一差百差”。這里的“一”指的是學業(yè),只要學習好,在一定程度上就保證有重點高中、名牌大學,進而體面的工作在前面等著他;而學習差了,就意味在目前這個主要以學歷為敲門磚的競爭社會中,缺乏了最基本的墊腳石,如想再進一步就難上加難。
這是一個從學校到社會都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問題,而就目前大環(huán)境而言,學優(yōu)生在今后的生活工作中的確普遍比學困生要“成功”。然而,隨著體制的轉型,社會分工的細化,以及人才需求的多樣化,必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學困生在今后的生活中不再差,在自己從事的領域具有一席之地,世俗所謂的“成功”也會越來越青睞他們,這也是公平政策導向下的必然趨勢。因此,對于那些僅是學習差而其他方面有發(fā)展前景的學生,我們應該充滿信心。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學優(yōu)生和學困生今后的生活狀態(tài)就是均衡而完全沒有差距,也并不意味著學困生的未來是絕對樂觀的。畢竟學困生有其學習差的綜合因素,包括遺傳智力、家庭教育、個人習慣、社會環(huán)境以及學校質量等等都是促成學困生的因子,而這些因子不僅會影響其學業(yè)的發(fā)展,對于他們的交際能力、應用水平、藝體發(fā)展和品德素質都會有一定的限制,換句話說,“一差百差”的現象也是對客觀事實的表述,而非單純意識領域的偏向。
對于這類各方面發(fā)展都顯得相對落后的學困生,我們是否就持悲觀態(tài)度呢?
俗話說,懶人自有懶人福,也有“叫花子自有叫花子的生活”一說。實際上,就是從社會屬性角度來看,社會叢林中自然有其棲息和發(fā)展的空間,并且在我國經濟快速發(fā)展的今天,即使再窮,也還不至于餓死,這是一種極端的假設。
實際上,我們忽略了教育的生活性和學校教育的局限性。
美國實用主義教育家杜威認為,教育的本質是經驗的改造或改組,進而又把教育的本質具體化——教育即生活。生活才是真正的教育,學校教育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并且學校教育主要承擔的是以可量化的教學為主,同時也包括赫爾巴特所提倡的管理和道德教育??v然學校有意注重學生生活的教育,然而,學校畢竟不是真正的社會,學校教育的過程也不是實現學生人生發(fā)展過程的模擬,學生在社會環(huán)境下自我的主動和被動教育,必然需要學生自我體驗和接受,很多時候是被接受。
一位十六七歲的學困生離開學校進入社會后,在與社會的融合中,自覺或不自覺地接受著社會的教育,肚子餓了得找吃的,兜里沒錢了得掙錢,這是生存給他的第一課,他必須接受。如此赤裸裸的教育,最為現實也最為直接,并且每一個人都必須及格,畢竟社會教育除了溫柔的撫摸,還有刺痛的打擊。學生時代學習的達爾文學說在此時得到了印證,以前不能吃的苦,現在不得不挺過去;以前受不了的委屈,現在不得不咽下。
社會教育讓曾經的學困生很快體會到生活的教導,被迫努力適應和主動全力改造,讓這個曾經的學困生快速成長和成熟。無論一個學生的成績有多糟糕,他的未來他做主,他生活的道路必須要他自己去走,無論他是富貴還是貧窮,無論是世俗的成功還是所謂的失敗,他都得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走過去。
因此,無論是僅學業(yè)差而其他方面還不錯的偏差生,還是“全面都不開花”的學困生,同樣會有自己心中的幸福生活,畢竟學業(yè)不等同于生活,更不等同于未來。我們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教書育人,并且努力提升自我,如果能夠助學生的未來一臂之力,那就更好了;至于學困生的未來,大可不必憂慮,他會走好自己的路的。(作者單位:重慶市朝陽中學)■
□責任編輯 劉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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