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楠
(定州市文物保護管理所 河北 保定 073000)
定州王灝莊園考
王亞楠
(定州市文物保護管理所 河北 保定 073000)
王灝莊園是河北省中南部現(xiàn)存規(guī)模宏大,結構完整的古代民居建筑群景觀,如此大規(guī)模使用“物迷文化”在北方建筑中十分罕見,被專家稱“華夏藝術一絕”。
王灝莊園;家族史;《畿輔叢書》
在古城定州城區(qū)的西部,有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古建筑群,這就是著名的王灝莊園-清代定州富豪王灝的私家宅第,俗稱西關王家大院,整座建筑規(guī)模宏大,巍峨壯觀,是河北省中南部現(xiàn)存規(guī)模宏大,結構完整的古代民居建筑群景觀,1993年被列為河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據(jù)《定縣王氏奇連新阡表》(王氏第十六世孫,王思簽撰額,十七世孫王承齊書寫,民國1934年立碑)記載,王氏之祖先為山西洪洞縣,明永樂二年(1404),王氏兄弟三人由山西洪洞縣遷徙河北,兄長王德在定縣小奇連村落腳,其余兄弟二人分別遷至深澤縣和阜平縣定居。到了清代王德第十代子孫王恩大攜其子孫從定縣小奇連村遷居定縣城內西關,是為西關王氏,自此,經過子孫幾代人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成為定州首富。其子孫更是恪守祖訓,孜孜好學,深受朝廷器重,到了清代其族人漸漸步入上層,功名顯赫,加官晉爵,蔭封馳贈,王氏家族成為了當時定州名副其實集官僚、地主、富豪為一體的封建統(tǒng)治階級的代表。每年都要受到朝廷恩惠和賞賜,歷任直隸總督幾乎都和王家有關系,可見當年王家財大勢大,在河北尤其是保定地區(qū)擁有很大影響力。
王灝(1820-1880),字文泉,號坦圃,王氏第十四世孫,清咸豐二年(1852)中舉,誥授中憲大夫。
據(jù)記載他“讀書不事章句,尤篤嗜宋元明清儒者之書,以身體力行為主”(1)天性孝親友愛,熱心教育,據(jù)《王氏私立文德學校記》光緒初年,成立私塾,以“正心性,習禮義,端本致用”為教學之大旨,民國后義塾遵制更名“王氏私立文德學?!保脖炯矣H戚,內外族人和鄉(xiāng)鄰子弟,都可來校學習,接受中華“仁義為本”的傳統(tǒng)文化。他深愛宋、元、明、清儒者之學,清咸豐年間中舉之后,便無意仕進,在張之洞等人勸說下,收集自秦漢至清河北鄉(xiāng)邦文人之佳作,于1850年開始全身心投入《畿輔叢書》的編輯工作。《畿輔叢書》最后成書170種,1530卷,到1880年王灝臨死之際,尚有一部分書板未刻完,后由王灝之子,清未進士王延綸繼承父業(yè),6年后才全部雕刻完畢,“合肥相國李鴻章以畿南文獻榜其門,一時學者仰之如泰斗”。(2)《畿輔叢書》作為我國寶貴的文化遺產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其木刻雕版現(xiàn)珍藏于定州市博物館內。
王灝莊園位于定州市西關南街,當?shù)厮追Q西關王家大院,其準確修建年代不詳,據(jù)《定縣王氏奇連新阡表》記載,王氏家族初為農圃起家,由于不斷擴大兼并土地,開荒造田,逐步累金巨萬,多人通過科舉或 贈或“捐納銀米”之途徑步入仕途,到王又曾時已是家族顯赫,富甲一方,陸續(xù)為兒孫修建房屋莊園,到了王灝這一輩,由于其為人德厚,俠肝義膽,深受族人愛戴,被族人推舉主持王氏家政,王灝莊園的興建,應是其主持家政以后所為。
日軍侵華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莊園曾不同程度遭到戰(zhàn)火破壞,1947年定縣城解放,土改后莊園歸縣公產,1951年定縣工業(yè)大學在此占用,后來部隊醫(yī)院遷入,1975年縣市社在此辦公,后為家屬院。
位于定州市西關南街的王灝莊園是一座氣勢雄偉的清代群體建筑,它分為兩個院落一處為市社院為王灝的官邸,現(xiàn)有房屋105間,占地面積5400平方米,大門座東朝西,門樓有六個垛子相配,門樓前有栓馬樁、石獅,房屋均為坐北朝南依次向東縱深排列四合院建筑,共有院落三套,主體結構為清代小式硬山布瓦頂,建筑形式為磚石木混合結構,梁架雕琢彩繪,青磚灰瓦,磨磚對縫,墀頭為磚雕創(chuàng)檐墊花形式,按照當年王氏的家資及權勢,在定州可以說無所不能,卻為何選擇座東朝西的大門呢?據(jù)附近老人介紹說,王家為了緬懷前人,不忘先祖的緣故,也就是說,王氏是從小奇連村搬來,其祖上最早從山西移民,子孫后代要永志不忘。另一處為30號大院,它是王氏家族同堂子弟居住,現(xiàn)有房屋134間,占地面積7800平方米,主體建筑基本保留,正房、廂房保存基本完好。莊園總體院落主次分明,錯落有致,其中保存最好是王灝官邸,堪稱北方民居建筑之精華。
“物迷文化”可以說在王灝莊園建筑裝飾上表現(xiàn)淋漓盡致。我國古代勞動人民往往按照本民族的思想觀念和意識形態(tài),在建筑裝飾上采用象形、會意、諧音等手法創(chuàng)造出豐富的裝飾圖案,并憑借藝術語言來寄托對于幸福、美好、富庶、吉祥的向往和追求,這就是“物迷文化”。在王灝莊園30號大院中,許多建筑物都以這樣寓意深長的“物迷文化”作為裝飾,踏上高高的漢白玉臺階,走進院落,不論是墻上的長方形磚雕藝術品,還是磚雕大影壁,都雕刻著形態(tài)各異的飛禽走獸,花鳥魚蟲,不僅構思巧妙,而且寓意深刻,蝙蝠為“?!?,猴為“候”,大象為“相”,一組組藝術雕刻形象生動。而在市社大院王灝官邸中,強調的是深厚的文化素養(yǎng),從而成為整個莊園的精華,縱覽整個官邸,雕梁畫棟,青磚碧瓦,古樹參天,仿佛走進了一座特殊的“文化”博物館,使人賞心悅目,回味無窮,一套院落隨處可見的木雕、石雕無不惟妙惟肖,形象生動,“劉海戲金蟾”預示生活越來越富足,越來越美滿,“松鶴延年”寓意健康長壽,“天女散花”象征春滿人間、吉慶長在。二套院落長方形的影壁最為搶眼,四周雕有葡萄、花紋,中間有一圓形鹿的圖案,表達著主人官“祿”常在的心原,三套院落要比前二套寬敞、漂亮許多,也許是莊園主人為了守護家宅平安,并可冀求豐衣足食,人丁興旺,因此在房屋每個脊背都刻著垂獸、龍頭。
王灝莊園充分展示了我國清代北方富豪家族建筑風貌及建筑大師們的超凡杰作,它不僅具有一定的文物旅游觀賞價值,同時還具有極其重要的學術研究價值。如此大規(guī)模使用“物迷文化”在北方建筑中十分罕見,被專家稱“華夏藝術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