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瑞
美學既是研究現(xiàn)實中的美的事物,人對世界的審美認識的特點和按照美的規(guī)則進行創(chuàng)作的一般原則。美的標準就是各個部分的勻稱、比例和諧,就是多樣性中的統(tǒng)一。即整體性,這是古典美學觀,即傳統(tǒng)美學。
美學就是藝術的哲學思考和評價。哲學的任務在于探究世界最根本、最普遍的規(guī)律,最后的歸宿是要探明世界的本源,即思維和存在。
探討美的本質要從文化本身去尋找,各民族的文化模式都是人類實踐所創(chuàng)造的珍物,這里沒有貴賤之分,都有其存在的理由。由于各個地域的政治、文化、經(jīng)濟和風俗等各方面的原因便產生了各種不同的社會形態(tài),由此便有各種不同的文化模式應運而生,與此同時思想家便像春筍一般而生。在美的研究上,由于地域性,文化之美便表現(xiàn)的各具特色。在美和條件審美欣賞中表現(xiàn)出來的民族性是由參與美的創(chuàng)造的主體所屬的人種,民族特色以及所處地域的自然社會所決定的,以及由處在一定自然和社會環(huán)境中的一定民族所進行的實踐造成的。因此美在形式上也表現(xiàn)了不同的模式。
世界上主要有四大美的模式,即西方模式、中國模式、印度模式和伊斯蘭模式。其中,中國模式、印度模式和伊斯蘭模式可以統(tǒng)稱為東方模式。東西方模式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以和諧為核心。然而,它們通向和諧的途徑卻不盡相同。西方美學模式中的和諧是通過矛盾的斗爭而達到的,東方模式中的和諧則是經(jīng)由矛盾的互補、調和而實現(xiàn)的。西方對和諧美的理解源自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的美學思想,同時也是他的哲學思想的延伸。和諧說在畢達哥拉斯派的理論中具有核心意義,認為和諧不但無處不在,而且還是絕對的,是“宇宙秩序”。畢達哥拉括最美的和諧在內的一切都是斗爭所產生的。之后,笛卡爾的主客二分的理念,使西方人認為,所有的事物、現(xiàn)象,乃至藝術、歷史和社會等,都可分為內容和形式,諸如此類的觀點在一定程度上對這種和諧觀又起了強化作用,因而形成了西方式的和諧:形式和美的比例,以及經(jīng)由對立面的斗爭而達到和諧。而東方的和諧則是通過個人與自我、他者以及自然界彼此的融合而達到的。和諧沒有絕對的比例和斗爭形式,而是建立在事物的同一性基礎上的。
柏拉圖在他的《理想國》第十卷中談到模仿自然時是這樣論述的:我們所理解的客觀現(xiàn)實世界并不是真實的世界,只有理式(Idea概念)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而客觀現(xiàn)實世界只是理式世界的摹本。以床為例,床有三種,第一是床之所以為床的那個床的“理式”是神創(chuàng)造的;其次是木匠依造神之床(理式之床)制造出的個別之床;第三是畫家模仿木匠之床所畫的那個床。
這三種床之中只有床的理式,即床之所以為床的道理和規(guī)律,是永恒不變的,所以理式的床是真實的。木匠制造的個別的床雖根據(jù)床的理式制造,卻在模仿中受到時間、空間、材料、用途的種種限制。床與床不同,適合于某一張床的不一定適合其他的床。這種床既沒有永恒性也沒有普遍性,所以是不真實的。至于畫家所畫的床乃是對木匠所做的床的一種模仿,是從某一個角度看到的床的外形,不是床的實體,所以更不真實。只能算是“摹本的摹本”,“影子的影子”,“和真理隔著三層”。亞里士多德同樣也持著相似的理解。在他的《詩學》中,對模仿論有著另一番理論,他認為,美是對自然的模仿,主要是指美的藝術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對自然的模仿。
東方美的藝術中,更傾向于隊自然的美的認知。中國古代道家傾心于自然的理想化,馮友蘭認為:“農民時時跟自然打交道,所以他們贊美自然,熱愛自然。這種贊美和熱愛都被道家的人發(fā)揮到極致……道家的人主張,圣人的精神修養(yǎng),最高的成就在于將他自己跟整個自然即宇宙同一起來……”在古希臘,雖然柏拉圖認為人類感官所接觸的自然只是“理式世界”的摹本,但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卻能夠看到這世界的現(xiàn)象不是幻影,肯定了現(xiàn)實世界的真實性。在當代,李澤厚認為自然美的本質是“自然的人化”。柏林特認為,人類只是環(huán)境的一部分,人類應和外部環(huán)境融為一體,環(huán)境美學就是要在這一整體中去考慮問題,我們要與周圍環(huán)境相互容納、接受并和諧共處??査沙帧白匀蝗馈闭f。陳望衡認為“自然至美”。彭鋒認為,“美是不可定義的,只有我們透過概念理解的硬殼,才能發(fā)現(xiàn)事物的美。這種美是如此的豐富多彩,以至于我們不可能給它一個有確定內涵的概念。自然就呈現(xiàn)出這種無言大美,這是一種眾美,一種多元之美,一種天籟之美”。這即《莊子·知北游》所謂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天地之美”,這種美即美在道的自然美。
自然美又顯現(xiàn)為山水?!吧揭蛩?,水因山而姣”,“知者樂水,仁者樂山”,說明了山水相依以及山水與人的性情同形同構。中國古代哲人認為天地自然與人格建設之間可以相通,就是認為天人之間異質而同構,可以互相感應,這也是阿恩海姆格式塔心理學的基本理論。從人的審美心理過程來說,當人們面對秀麗的山水進行觀賞時,主客體就會融為一體,從而也就超越了生活中的許多欲念與功名的束縛,而得到了一種暢心悅神的美感,這種美感不是康德所說的依存美,而是一種無功利的純粹美。自然美對人格美的陶冶,在這一點上較諸“比德說”更富于美學與人文含義。山水對人的美感作用,不僅具有一般的情性修養(yǎng)意義,而且在禮法社會中,還具有反抗世俗、堅持獨立人格的意義。魏晉時期,政治黑暗,許多文人不滿于當時的執(zhí)政者,他們從傳統(tǒng)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成長道路中獲得了獨立,追求更為自由的生活方式,這便是在飲酒、服食、養(yǎng)生與詩歌、山水中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價值。另有許多人士游放于山水之中,形成了山水文學創(chuàng)作的高潮,如謝靈運開創(chuàng)了山水詩,山水詩后經(jīng)王維的繼承和發(fā)揚而達到了高峰。
美在在東西方文化中也就呈現(xiàn)出不同的樣態(tài)。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模式的美,都突顯了人類最精華的文明成果。盡管的地域和民族的劃分,讓美具有不同的地域民族風情,但是美的本質的和諧確是統(tǒng)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