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華,胡安順
(1.陜西理工學院文學院,陜西漢中723000;2.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陜西西安710062)
在《詩經》押韻的問題上,顧炎武、段玉裁兩家最大的分歧是“無韻”與“合韻”對立。按說根據同部押韻的原則考察韻文,無非入韻、非韻兩端,顧炎武把韻腳位置上的字不在同一韻部的詩句視為“無韻”(不入韻),似在情理之中。然而段玉裁力主“合韻”說,認為“合韻”是押韻的,并批評顧炎武的做法是“不知有合韻”[1]830。但是,由于古音學界對“合韻”有分歧意見,所以“無韻”與“合韻”的糾結一直不能解開,從而也影響到對顧段兩家古音學研究的深入。
本文以“合韻”為線索,通過對“無韻”“合韻”的材料比較研究,揭示合韻的特點及顧氏“無韻”被段氏當作“合韻”的根本原因。段玉裁認為某些字有韻部系統(tǒng)中歸部音和特殊讀音之別,把實際押韻音不是歸部音(本音)的情況視作合韻;顧炎武單純以字在韻部系統(tǒng)中的歸部為衡量押韻與否的標準,自然會有“無韻”之說;是否把某些字的押韻音與系統(tǒng)中歸部音(本音)區(qū)別對待,是顧炎武“無韻”與段玉裁“合韻”對立的主要原因。
根據顧炎武《詩本音》和段玉裁《詩經韻分十七部表》,發(fā)現“無韻”與“合韻”的對立涉及35 個韻段,集中在“謀福茂告穋造調卣局茍膴弘急集入綅飲業(yè)瞻鞏東躬共(恭)遑岡行刑生令怨原裼”等32 字是否入韻的問題上。鑒于顧炎武十部與段玉裁十七部有別,為了直觀和方便考察,以段氏合韻為線索,將“無韻”“合韻”相對例列表如下:
表1 :顧段兩家“無韻”“合韻”對照表①本表只列段氏合韻字被顧氏當作不入韻字對待者(32 字)。段氏合韻字被顧氏分析為和另外一組字協韻(《賓之初筵》“呶”、《閔予小子》“疚”、《小戎》“驂”、《烈文》“皇”、《桑柔》“寇”),或者段氏所協字而顧氏未當作韻腳(《小戎》“中”、《賓之初筵》“筵”)者,不列。
從表1 看出,段氏“合韻字”及其“所協字”在顧段兩家所定的古音系統(tǒng)中都是異部關系,但是顧氏以為“無韻”,段氏卻認為是押韻的,并當作合韻。如:
《巷伯》:“彼譖人者,誰適與謀。取彼譖人,投畀豺虎?!逼渲小爸\”與“者虎”,顧段兩家都是異部的,顧氏《詩本音》注“謀字不入韻”[2]133,而段氏視為合韻,并解釋:“‘謀’,本音在弟一部,《詩·巷伯》以合韻‘者虎’字?!保?]845
《召旻》“如彼歲旱,草不潰茂,如彼棲苴。我相此邦,無不潰止?!逼渲小爸埂迸c“茂”,顧段兩家也都是異部的,顧氏《詩本音》注“無韻”。[2]177而段氏當作合韻,并解釋:“‘茂’,本音在弟三部,《詩》五見,《召旻》以韻‘止’,正古合韻,而顧氏亦云無韻?!保?]837
《七月》“黍稷重穋,禾麻菽麥?!鳖櫴稀胺c”(第五部)、“麥”(第二部)異部,《詩本音》注:“穋麥二字非韻”[2]106。又《閟宮》“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稺菽麥。奄有下國,俾民稼穡?!卑搭櫴系臍w部,“稷福麥國穡”押第二部,而“穋”(第五部)字不入韻,段氏認為“穋”(段氏第三部)與“稷福麥國穡”(段氏第一部)合韻,并解釋:“‘穋’,本音在弟三部,《七月》以韻‘麥’,《閟宮》以韻‘稷福麥國穡’,讀如‘力’?!保?]837按,讀如“力”在段氏第一部。
顧段兩家的古韻分部疏密有別,某些字的歸部有所不同,但從表1“合韻字”與“所協字”在兩家所定韻部系統(tǒng)中都屬異部的情況推斷,“無韻”“合韻”的對立與分部的疏密無關。
前文舉例可見,顧炎武分析詩韻所持的原則是同部押韻,標準是其所分古音十部。韻腳位置上的字,但凡在所定韻部系統(tǒng)中分屬不同韻部者,顧氏以“無韻”(或“不入韻”)對待。那么,“合韻”是否就是異部押韻呢?
就段玉裁《詩經韻分十七部表》、《群經韻分十七部表》中所反映出來的協韻關系、韻腳字的歸部,以及《十七部諧聲偏旁表》對諧聲字的歸部情況來看,無不體現出同部原則。在詩句入韻與否的問題上,段玉裁當然不會肆意放寬同部押韻的原則而將非韻當作押韻。退一步看,如果“合韻”是以放寬同部押韻這一基本原則為代價而提出的,那么《詩經》中有許多臨近韻部分押的韻段,段氏為什么沒有當作合韻?如《詩經韻分十七部表》中,幽宵合韻有6 例,蒸侵合韻有3 例,但是《信南山》五章卻是幽部與宵部分押(“祭以淸酒,從以骍牡,享于祖考”押幽部,接下來三句“執(zhí)其鸞刀,以啟其毛,取其血膋”押宵部),《斯干》六章卻是蒸部與侵部分押(“下莞上簟,乃安斯寢”押侵部,接下來兩句“乃寢乃興,乃占我夢”押蒸部)。另外,假如把“合韻”看做異部音近押韻,那么如周長楫所問,段氏“為什么不能把《詩經》中那些無韻之詩章也以一音之轉的旁轉方法拉進合韻的行列,而要留存?zhèn)€別詩章為無韻之詩呢?”[4]12以上問題,使我們對傳統(tǒng)把合韻當作異部音近押韻的看法表示懷疑。傅定淼指出,段氏合韻“并非今人所理解的以本音相協的不完全韻,而是改變不合押韻要求的韻字的古本音使成同部押韻”[5]23,已經接近合韻的實情。應該說在詩合韻現象中,合韻字的實際押韻音不是其在古音系統(tǒng)中之歸部音(本音),而是另外一個。
把握段氏提出合韻的意圖及合韻的本質,是解決“無韻”與“合韻”這一矛盾的關鍵。我們已專文論述了段玉裁詩合韻的本質,即韻腳字的實際押韻音與古音系統(tǒng)中之本音異部。[6]166段氏認為合韻字在本音之外另有一個異部讀音,合韻字的實際押韻音與該字在古音系統(tǒng)中的歸部音有別。段氏《詩經韻分十七部表》用“讀如”或異文指出合韻字的實際押韻音,最能體現合韻的本質特征,與顧氏《詩本音》注“無韻”的材料相比照,能從中察知顧段兩家分歧的癥結。
《詩經韻分十七部表》合韻字用“讀如”標注實際押韻音者28 字,其中顧氏以為“穋”“調”“局”“急”“集”“鞏”“生”“怨”“裼”等9 字“無韻”或“不入韻”,而依段氏“讀如某”(“穋”讀如“力”,“調”讀如“稠”/“重”,“局”讀如“狊”,“急”讀如“亟”,“集”讀如“就”,“鞏”讀若“茍”,“生”讀如“瑟”,“怨”讀如“伊”,“裼”讀如“拕”)所示之音,則都是同部押韻的。如:
《谷風》:“習習谷風,維山崔嵬。無草不死,無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痹娭小霸埂迸c“嵬萎”在顧段兩家系統(tǒng)中都是異部的,顧氏《詩本音》于“怨”字下注“末二句無韻,未詳”[2]134,而段氏以為合韻,并解釋:“‘怨’,本音在弟十四部,《詩·谷風》合韻‘嵬萎’字,讀如‘伊’。此與《北門》之‘敦’讀‘堆’、《采芑》之‘焞’讀‘推’、《碩人》之‘頎’讀‘畿’、《新臺》之‘鮮’讀‘師’、《杕杜》之‘近’讀‘幾’正同?!保?]855依段氏之說,“怨”與所協字“嵬萎”異部,而“怨”讀如“伊”則與“嵬萎”同押第十五部,即合韻字“怨”的實際押韻音是“伊”。
段氏認為《北門》之“敦”(第十三部)與“遺摧”(第十五部)、《采芑》之“焞”(第十三部)與“雷威”(第十五部)、《碩人》之“頎”(第十三部)與“衣妻姨私”(第十五部)、《新臺》之“鮮”(第十四部)與“泚彌”(第十五部)、《杕杜》之“近”(第十三部)與“偕邇”(第十五部)合韻,跟《谷風》合韻的特點一致,“敦”讀“堆”、“焞”讀“推”、“頎”讀“畿”、“鮮”讀“師”、“近”讀“幾”是實際押韻音??梢姸问稀昂享崱笔轻槍嵞_字未用系統(tǒng)中歸部音押韻的現象的。按,《詩本音》注[2]69,98,70,114,75:“敦,鄭氏音都回反”,與段氏讀“堆”音同;“焞,《釋文》焞,吐雷反”,與段氏讀“推”音同;“鮮,古音犀”,與段氏讀“師”音同;“古近字多與幾同”,與段氏讀“幾”相同?!洞T人》之“頎”,《詩本音》注“八微”,與“衣子妻妹姨私”6 字“通為一韻”,段氏“頎”讀如“畿”,也是微韻?!岸亍薄盁l”“頎”“鮮”“近”5 字與所協字,顧氏同押第二部(微部)而段氏當作合韻,是因為這幾個字的押韻音與段氏所定系統(tǒng)中的歸部不同,并非顧段兩家所持的押韻原則有異,段氏合韻亦非音近押韻。
段玉裁明察某些字有常規(guī)讀音與特殊讀音之別,據常規(guī)讀音歸部,而把用特殊讀音協韻者當做合韻。顧炎武當做“無韻”者,段玉裁以為用了特殊讀音押韻,這是顧段兩家產生分歧的焦點。
《詩經韻分十七部表》中合韻字有11 字標注了異文,并說明異文在“本韻”(實際所押之韻)。如段玉裁在第十五部“古合韻”字“焞”下解釋:“‘焞’,本音在十三部,《詩·采芑》合韻‘雷威’字?!稘h書·韋玄成傳》引作‘推’,‘推’則在本韻?!保?]855“推”(微部)既是“焞”(文部)的異文,又表示“焞”的本韻音。合韻字異文在本韻的例子還有:《文王有聲》“淢”(《韓詩》異文作“洫”),《良耜》“趙”(《考工記》注引《生民》“揄”(《說文》引作“舀”),《大田》“螣”(《說文》作“蟘”),《雨無正》“答”(《新序》《漢書》作“對”),《甫田》“怛”(《漢書·王吉傳》引作《杕杜》“睘”(一作“煢”),《韓奕》“幭”(他經作“幦”),《桑扈》“那”(《說文》作“儺”)?!对娊洝讽嵞_字出現音讀不同的異文,是流傳過程中語音起了變化的緣故,詩句本來的押韻關系不會因為后來用字的差異和字音的變化而改變,異文中符合押韻要求的那個字代表的是詩句的實際押韻音。段氏通過異文在本韻的例子說明合韻字的實際押韻音不是系統(tǒng)中歸部音而是另外一個。
分析顧氏“無韻”而段氏“合韻”且異文在“本韻”的例子,同樣能看出“合韻”的本質特點以及顧段兩家分歧的癥結。如《小旻》“膴”與“止否謀”、《綿》“膴”與“飴謀龜時茲”,在顧段兩家系統(tǒng)中均屬異部關系。顧氏以為“膴”字不入韻而其異文“腜”字入韻,注:“《文選·魏都賦》注引《韓詩》作‘腜’,莫來反,入韻,今作膴,不入韻?!保?]153段氏則認為“膴”是合韻字,異文“腜”表示實際押韻音,并解釋:“‘膴’,本音在弟五部,《小旻》以韻‘謀’,《綿》以韻‘飴謀龜時茲’,古合韻也。韓詩《小旻》作‘民雖靡腜’,《綿》作‘周原腜腜’,則用本韻而非合韻?!保?]837按,同一詩句出現“膴”與“腜”的不同及其讀音的變化,應是《詩經》在流傳過程中出現的,“膴”《集韻》又音“模杯切”,正讀如“腜”。由于今本《詩經》所用之“膴”,其歸部音不是實際押韻音,故而與所協字異部,段氏視為合韻。茲見“合韻”并非現代一般所謂的異部“音近押韻”,而是韻字實際押韻音與系統(tǒng)中本音異部的情況。
《詩經韻分十七部表》凡言“本音在某部”,必是針對合韻字,并提示其實際押韻音是另外一個。其用“讀如某”或者異文標出合韻字的實際押韻音的例子,直接說明合韻字與所協字是同部押韻的,只不過其實際押韻音不是該字在系統(tǒng)中之歸部音罷了。那些只言“本音”與“合韻”而未明實際押韻音的例子,均應理解為實際押韻音與系統(tǒng)中歸部音異部,才符合段氏“合韻”的本意。
對于合韻字不用本音而用另外一個音押韻的現象,換從系統(tǒng)中歸部的角度看,與所協字是異部的。顧炎武不知道某些字是按特殊讀音押韻的,泥于一字只有一音并按系統(tǒng)中歸部來判定是否押韻,必然把未用本音押韻者誤為“無韻”。
是否具有常規(guī)通用讀音與特殊讀音相對待的意識,以及認識到某些字的押韻音是特殊讀音而與古音系統(tǒng)中歸部(本音)不同,是顧炎武“無韻”與段玉裁“合韻”對立的主要原因。顧氏以為韻字的實際押韻音就是本音(系統(tǒng)中歸部音),在分析詩韻時只能作出入韻與無韻兩種判斷,所以將異部現象處理為“無韻”。段氏區(qū)別對待實際押韻音與本音(系統(tǒng)中歸部音),認為顧氏“無韻”是以另外一個特殊讀音押韻的,故而出現“無韻”“合韻”的分歧。
顧炎武的韻部系統(tǒng)是根據韻字的實際押韻音而來的。顧氏系聯歸納上古韻部的基礎工作是斷定《詩經》韻例及押韻字的實際讀音:“但即本經所用之音互相參考,證以他書,明古音原作是讀,非由遷就,故曰本音。每詩皆全列經文而注其音于句下,與今韻合者,注曰《廣韻》某部;與今韻異者,即注曰古音某。”[2]55在以《詩經》實際押韻音為本位的韻部系統(tǒng)中,韻字的實際押韻音與歸部音、本音是一致的,所以當顧氏拿該系統(tǒng)來分析解釋詩韻時,自然會把韻腳字異部現象視為“無韻”。而且顧氏猶其重視《詩經》押韻的內證與外證,在沒有其它材料可以證明確屬同部押韻的情況下,甚至《詩集傳》協韻而顧氏以為證據不足者,則言“無韻,未詳”。如顧氏于《谷風》“怨”下注“末二句無韻,未詳”,于《思齊》五章、《召旻》四章言“無韻”,于《七月》言“‘穋麥’二字非韻”,于《抑》二章言“余三句無韻”、六章言“首二句無韻”。又如《瞻卬》,朱熹《詩集傳》注“鞏,葉音古”,顧氏注“‘鞏’字不入韻”。[2]134,155,177,106,167,176
段玉裁嚴格區(qū)別某些字的實際押韻音與系統(tǒng)中歸部音,將本音與合韻相對待,專門針對實際押韻音與系統(tǒng)中歸部不同的情況。段氏把押韻音不是系統(tǒng)中歸部音者視作合韻,把合韻字在韻部系統(tǒng)中的歸部音叫作本音。合韻的特定含義決定了段氏所言“本音”的內涵與顧氏有別。顧氏視為“無韻”的詩句被段氏當做和諧押韻,主要在于合韻字的本音與其實際押韻音不同。
包括段玉裁在內的古音學家按照一字一音的原則所擬定的上古韻部系統(tǒng)具有綜合統(tǒng)一性,這種系統(tǒng)的建立,采取了從系聯最薄弱處斷開的辦法;其于一字協兩部現象,計算押韻次數的多少并按從多原則確定歸部,[7]96這就淹沒和排斥了少數字以特殊讀音押韻的情形。段氏明達此情,提出“合韻”說,是其高明之處。如果無視上古階段存在一字多音以及某些字的實際押韻音不是社會通用讀音的事實,拿具有綜合統(tǒng)一性的語音系統(tǒng)來衡量《詩經》等先秦韻文的押韻字,必然出現同一組韻腳字異部的情形,這時就會把押韻字當作不入韻字,把本來押韻的詩句按“無韻”對待。顧段二人在“無韻”“合韻”問題上分歧的根源就在于此。
段玉裁“合韻”說,合理解決了本來押韻的一組韻腳字在系統(tǒng)中異部的問題,并糾正了顧炎武“無韻”之誤,是其對古音學的一大貢獻。然而,由于合韻音作為特殊讀音畢竟不象系統(tǒng)中通用音那樣用之普遍、傳之久遠,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早已消失,如果后代音義之書或韻書中沒有記錄,就給判斷合韻造成一定困難。段氏有時采用了類推的辦法,如《思齊》“造士”、《召旻》“茂止”合韻,是據“古弟一部與弟三部合用,不可枚數”類推而來的,又如《瞻卬》“鞏”合韻“后”字,讀若“茍”,[3]842雖合音轉原理,但無其他證據。再如《易·革象傳》:“大人虎變其文炳也,君子豹變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順以從君也?!倍问险J為“炳蔚君”協第十三部,[8]865純屬臆測,江有誥于《音學十書》將“其文炳也”當作“炳其文也”、“其文蔚也”當作“蔚其文也”,認為“文文君”協文部,[9]110可從。類推只是一種合理的假設,未必等于事實,臆測則純屬錯誤判斷。被段玉裁視為合韻的某些例子帶有主觀性,未必可靠,但絲毫不影響合韻的本質及其重要學術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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