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敏(廣東第二師范學院,廣東 廣州 510303)
對音樂史學研究的思考
林 敏
(廣東第二師范學院,廣東 廣州 510303)
本文從西方音樂史以往的研究方法談起,遵循“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的時間順序,對當代一些研究方法進行介紹、對比和討論,論述了當代西方音樂史學研究的趨勢,并期望有更新、更交叉融合的研究方法的產(chǎn)生。
音樂史學;西方音樂史;研究趨勢;音樂學分析
眾所周知,史學的研究對象是歷史學家的學術研究活動、指導他們的史學觀念和作為研究成果的史學著作,以及存在于不同時代和國家的相互區(qū)別的闡述歷史的方法等等。西方音樂史學的研究也不例外,是研究西方音樂的歷史學家以上述內(nèi)容為對象進行的研究活動。然而,在發(fā)展過程中,西方音樂史學的發(fā)展卻經(jīng)歷了:從無到有,從建立到關注點的轉移,從注重客觀事實到注重主觀闡述,從注重史料的展開到運用同樣不變的史料進行研究方法上的開拓,以致到現(xiàn)代的各種新的音樂史學研究方法的產(chǎn)生:例如女性主義、新歷史主義等。這個過程是漫長的,每一次的蛻變與發(fā)展都是前一次的飛躍,也就是說,當前面的研究方法即將到達極限或者不適應當時的學術研究發(fā)展的時候,在學術研究領域往往會有一種新的方法的產(chǎn)生,這種方法結合當時人文學科的姊妹領域的先進的思想觀念和研究方法,并且可以克服前方法的不足。
在當代,實證主義和歷史主義經(jīng)過它們的銜接與交匯,以一種新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音樂史學的研究當中。那就是仍然以史料為基礎,但又不單單客觀展開史料,而是加入了闡述人的主觀看法、結合歷史當時的政治、文化、社會等內(nèi)容,運用新穎的獨特的突破點(例如女性主義的“音樂的性別研究”),進行音樂史學的研究。這種結合是很好的,這避免了一個問題:音樂家的相關資料的發(fā)掘是有限的,當我們在一百次面對巴赫的復調(diào)作品,貝多芬、馬勒的交響曲,勛伯格的十二音音樂時,能不能找到另一種不同于前人的研究切入點和方法。這個問題也是很多進行音樂史學研究的學者不斷探索和追尋的問題。
音樂史學主要關心某一時期或時代產(chǎn)生的重要音樂家或發(fā)生與音樂有關的重大事件以及音樂所發(fā)生的明顯變化。而民族音樂學則更關心音樂本質和整體意義上的變化以及它的規(guī)律和原因。換句話說,民族音樂學關注音樂,也關注文化,學科的任務除了探索人們未曾深入了解的世界各民族音樂,還在于通過音樂去認識這些民族、地區(qū)的人文方面的內(nèi)容。
音樂學家郭乃安先生有這樣一個論點:“音樂學,請把目光投向人。音樂作為一種客觀的存在,當然可以而且需要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對它進行獨立的研究。沒有這些研究,就極大地限制了我們對于音樂的理解。但是,如果排除人的作用和影響而做孤立的研究,就不能充分地揭示音樂的本質。因為音樂既是為人而創(chuàng)造的,也是為人所創(chuàng)造的,它的每一個細胞無不滲透著人的因子?!痹谶@個方面,民族音樂學似乎有音樂史學研究能夠也應該借鑒的地方。
我們可以看到,音樂史學研究的范圍在擴展,與其他學科的借鑒在加深,學者們的視野在不斷地開闊。
直到上個世紀90年代初,于潤洋先生的《歌劇<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前奏曲與終曲的音樂學分析》文章的發(fā)表,為中國的西方音樂研究中的打開了另一個遼闊的視野。從此,西方音樂史學的研究不再拘泥于對作品的和聲曲式的研究,而是可以通過揭示作曲家生活的年代的社會、政治、文化背景來全面地了解作曲家與作品,這是一個歷史性的突破,這是在中國也是在世界音樂學界的獨特觀點。以于先生的文章為起點,國內(nèi)的很多學者開始關注音樂學分析的問題,在繼承于先生的認識的基礎上,發(fā)表了不少關于音樂學分析的看法的相關文章,將音樂史學的研究推到一定的深度。直至今日,這方面的研究還在不斷加深。
筆者粗淺地認為,于潤洋先生之所以會不再拘泥于對一個音樂作品的本體的作曲技術方面的分析,而是把眼光放到了更寬廣的范圍內(nèi),是因為看到了音樂作品的產(chǎn)生不是孤立存在的。他是第一個不僅看到了“物”(作品),還看到了“人”(作曲家)的學者,這對史學研究的發(fā)展起到了很大的導向作用。
隨著于先生觀點在學術屆的普遍接受,另一個問題產(chǎn)生了:有很多研究者斷章取義,不能全面地理解什么是“音樂學分析”,導致了所謂的“兩張皮”現(xiàn)象——文章的結構不外乎“作品的作曲技術研究+作曲家生平與社會背景”。于先生給我們提出一種新的思考問題的方式,也以一篇文章為例做出了一個示范,但像套路似的“八股文”產(chǎn)生一定不是于先生的初衷。我們要看到的不僅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這篇《歌劇<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前奏曲與終曲的音樂學分析》的文章的結構,而是應該思考更多的,建立在有限史料的基礎上,更新穎的研究方法。
筆者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在中國,西方音樂史研究應該如何進行?對于資料的收集這個老大難問題現(xiàn)在似乎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展和國際交流的頻繁,變得沒有那么艱難了。雖然說中國的學者一定不如西方學者那么的便利,但是很多書籍都可以通過網(wǎng)絡購買,出國采風也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關鍵在于,如何和最新的研究方法接軌,如何獲得并消化這些國際上現(xiàn)今的音樂史學的前沿訊息,我覺得,這才是我國進行西方音樂史研究的重要問題。
筆者對此有這樣的體會:有很多研究領域,在中國根本沒有一點的涉及,沒有人翻譯相關的資料,沒有人對其做出綜述,更別提有相關的研究。就拿新音樂學——女性主義的研究來說,同性戀的研究在國外已經(jīng)是一個獨立出來的領域了,在我國,似乎還有深入研究的空間。如何獲取到國際最近的研究動向,快速介紹到本國來,作為音樂學的研究者,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們除了要面向國際,連接本國領域,還需要有自己獨特的學
術見解。姚亞平老師曾經(jīng)說到:“闡釋是一種創(chuàng)造,我的寫作就是我的世界,不一定非要匹配作曲家不可,對于我的“創(chuàng)作”來說,作曲家及其相關材料,只是我的作品的素材,這就如同作曲家的創(chuàng)作也需要必要的素材一樣?!边@里,姚老師強調(diào)了闡述者的觀點的重要性。我同時想起在楊燕迪老師的文章《現(xiàn)狀思考與文學史的參照:西方音樂研究和教學在中國》中看到的,美國著名文學史家宇文所安(Stephen Owen)說過的一段話:“在學習和感受中國語言方面,中國文學的西方學者無論下多大工夫,也無法與最優(yōu)秀的中國學者相井肩;我們惟一能夠奉獻給中國同事的是:我們處于中國學術傳統(tǒng)之外的位置,以及我們從不同角度觀察文學的能力。”外國學者在進行中國文學研究所碰到的問題就猶如我們涉獵西方音樂會遇到的困難類似,只要我們面對相同的材料,站在一個區(qū)別于他人的視角,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這對音樂史的研究都是非常難能可貴的。特別是年輕的研究者,在對音樂史學的學科歷史、內(nèi)容等方面未能全面綜合深入的把握的情況下,更應該發(fā)揮創(chuàng)新的思維,不應該重復前人的研究,抄抄寫寫。
筆者認為,對音樂史學的研究應該多多關注國際上前沿的發(fā)展動向,在尋找自己感興趣的領域進行研究。若以往只注重音樂分析,忽略音樂背后的因素的研究,是否真的缺少了一種責任感,一種對作品的產(chǎn)生的背后的文化的關注的責任感。
[1]蔡良玉.西方對音樂史學的反思和我們研究中的幾個問題.中央音樂學院學報,199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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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俞人豪.音樂學概論.人民音樂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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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應華.當代中國人對西方音樂歷史上的觀念變遷.中國音樂學,199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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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姚亞平.什么叫音樂學分析.黃鐘,2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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