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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晉六朝作家群郊游活動及文化精神表達

      2016-03-16 12:10:30郭偉鋒鄭向敏
      關(guān)鍵詞:作家群郊游魏晉

      郭偉鋒,鄭向敏

      (華僑大學 旅游學院,福建 泉州 36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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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晉六朝作家群郊游活動及文化精神表達

      郭偉鋒,鄭向敏

      (華僑大學 旅游學院,福建 泉州 362021)

      魏晉六朝是一個政治動蕩、精神自由、創(chuàng)作激情旺盛的時代,孕育了一批批成就斐然的作家群,而郊游活動為這些作家群的性情抒發(fā)和文學創(chuàng)作提供了一個交流平臺。作家群以文章賞會的形式進行郊游雅集,不斷豐富和創(chuàng)新先秦以來我國游仙文學、玄言文學和山水文學的內(nèi)容和形式,藝術(shù)地展現(xiàn)個性和人生。郊游活動通過文學創(chuàng)作表達出的樂生、超越、自由等獨具時代特征的文化精神,賦予了更多的生命價值和文化內(nèi)涵,建構(gòu)了一個多元和自覺的文學時代。

      魏晉六朝;作家群;郊游活動;文化精神

      魏晉六朝時期,國家從一統(tǒng)走向分裂,社會動蕩,文化霸權(quán)喪失,學術(shù)走向自由,文人雅集的郊游活動頻繁,較有代表性的有南皮之游、西園之游、竹林之游、金谷之游、洛下之游、新亭之游、蘭亭之游、烏衣之游、西邸之游等。他們“以文章賞會”,在活動中尋找靈感,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誕生了多個成就斐然的作家群,成為中國古代文學史上的一個奇葩。他們創(chuàng)作的文學作品不僅在體裁和內(nèi)容上充滿著創(chuàng)新和活力,而且在風格上也開始主張藝術(shù)地表現(xiàn)個性和人生,進入一個“文學的自覺時代”,進而建構(gòu)了一個統(tǒng)領(lǐng)文化思潮的時代精神。

      一、問題的提出

      一個時代的文化,彼此之間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一個有機整體。魏晉六朝,知識分子“膏腆貴游,咸以文學相尚”(《南史·王承傳》)。可以說,郊游與文學創(chuàng)作是魏晉六朝文化體系中重要的組成部分。郊游是古代人類的一種游憩方式,先秦時期已成為人們的習俗,經(jīng)過魏晉的推廣和發(fā)揚,唐宋空前興盛。與踏青不同,郊游沒有時令限制,不過,端午、重陽、中秋等重大節(jié)慶期間,郊游場面較為宏大?!稏|京夢華錄》記載:“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園圃,百里之內(nèi),并無閑地,次第春客漫野。暖律暄晴,萬花爭出,粉墻細柳斜籠。綺陌香輪暖輾,芳草如茵,駿騎驕嘶,香花如繡,鶯啼芳樹,燕舞晴空。紅妝按樂于寶榭層樓,白面行歌近畫橋流水?!盵1]而且,郊游項目較為廣泛,如登高、劃船、觀潮、朝覲等。人們走進大自然,在踏青、交友、游賞過程中陶冶情操、享受生活的愉悅和快樂。對于知識分子而言,郊游活動也是一種創(chuàng)作的過程。魏晉六朝時期,郊游活動頻繁、形式多樣,在作家群引領(lǐng)下,從休閑郊游走向創(chuàng)作郊游,走向思想抒發(fā)。這一時期,郊游活動的興起源自于主體生命意識和客體審美意識的覺醒[2],并且,郊游活動對于魏晉六朝作家群來說,具有修身養(yǎng)性、尋美追奇、提高素養(yǎng)和參佛悟道的價值[3],或形成暢神說的文化審美觀[4]。應該承認,在古代社會,受社會、經(jīng)濟、文化、交通等多重因素的影響,人類交往囿于較為狹小的時空領(lǐng)域,無法形成大規(guī)模的郊游活動。因此,在今天看來,魏晉六朝郊游活動主體往往僅限于帝王將相、王公貴族及文人雅士等群體。然而,文化往往是文化群體的整體活動。文化的創(chuàng)新、輸出和引進,都是依靠某個文化代表集團來完成的[5]。魏晉六朝作家群作為高雅文化的代表集團,他們創(chuàng)造游仙文學、玄言文學及山水文學,塑造樂生、自由和超越的文化精神,同時把我國古代社會的郊游活動推向了一個高潮。本研究據(jù)此提出“文化精神”這一問題域,目的在于豐富郊游活動的內(nèi)涵,把魏晉作家群文學創(chuàng)作轉(zhuǎn)向文化向度的人生思考,這樣,郊游活動的時代意義和文學價值在文化精神的闡發(fā)中得到了體現(xiàn)。

      二、魏晉六朝作家群的郊游活動

      魏晉六朝在歷史上通常是指從東漢瓦解到隋朝建立,前后約400年的時間。這一時期的郊游活動是豐富多彩的,已達到“漸趨大眾化的休閑規(guī)?!盵6],其中,影響最為深遠的是“文人雅集”。文人雅集是魏晉作家群之間以文學創(chuàng)作為主體的郊游活動,開啟了“游創(chuàng)結(jié)合”的時代,超越了先秦以來郊游活動的功利性目的,逐漸回歸到文化性和愉悅性的本質(zhì)屬性上來。為避開社會紛擾,這些文化素質(zhì)較高、情趣相投的文人雅士攜手共游,從“比德”走向?qū)徝?。在郊游過程中,清談、飲酒、賦詩、嘯歌,以聯(lián)吟的形式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呈現(xiàn)了一個典型意義的文化自覺。

      (一)郊游與游仙文學

      游仙不僅是我國特有的郊游形式,而且是特有的文學題材。在動蕩的社會背景下,曹魏時期的游仙文學數(shù)量大、題材廣、內(nèi)容新,賦予了更多的時代意義和文化內(nèi)涵。其作家群的主要代表是環(huán)聚在曹氏父子周圍的“建安七子”,因長期居于鄴城,被稱之為鄴下作家群。建安游仙文學根祗在道教,曹操的《秋胡歌》《善哉行》《陌上?!繁磉_出尋“真人”、邀“神人”、羨仙慕道的游仙意識。“駕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歷玉門。濟天漢,至昆侖,見西王母謁東君”(《曹操·陌上?!?。游仙詩與其說是文學創(chuàng)作,不如說是生命意識的文化自覺。我們讀曹植詩作如《游仙詩》《遠游篇》《五游詩》《仙人篇》等,郭璞、何劭、張華的《游仙詩》,“詩雜仙心”,字里行間流露出作家們羨仙延命、樂生求存的一種精神寄托。如: “九州不足步,愿得凌云翔。逍遙八纮外,游目歷遐荒。披我丹霞衣,襲我素霓裳?!踝臃钕伤帲w門進奇方。服食享遐紀,延壽保無疆?!?曹植《五游》) “羨昔王子喬,友道發(fā)伊洛。迢遞陵峻岳,連翩御飛鶴。抗跡遺萬里,豈戀生民樂。長懷慕仙類,眇然心綿邀。”(何劭《游仙詩》)

      游仙文學表達出魏晉作家對生命不息的渴望,對延長生命長度的希冀,是一種“重生思想、養(yǎng)生、避禍觀念、齊一生死的自然生命觀”[7]。而郊游活動表現(xiàn)出的樂生精神是一種生命本體論的哲學思考,突破現(xiàn)實與理想、生與死的二元對立,把樂生長存的精神寄托在游仙的過程中,以實現(xiàn)與仙同體的超然存在。

      從現(xiàn)實邏輯上判斷,曹氏父子身份特殊,恐難遍游群山,尋仙訪道。不過,園囿之間的郊游活動仍十分頻繁。曹魏時期,鄴下作家群郊游活動多以游宴聚會、聯(lián)吟唱和為主?!俺諛废鄻?,酣歌不知醉”(曹丕《悲哉行》),朝游夕宴,行則連輿,盛況空前。南皮之游和西園之游在文壇上被傳為佳話。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曹丕、吳質(zhì)、阮瑀、徐干等鄴下作家群在滄州南皮舉行游宴活動:“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誠不可忘!既妙思六經(jīng),逍遙百氏,彈棋間設(shè),終以六博,高談娛心,哀箏順耳;馳騁北場,旅食南館,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繼以朗月,同乘并載,以游后園,輿輪徐動,參從無聲,清風夜起,悲笳微吟,樂往哀來,愴然傷懷”(曹丕《與朝歌令吳質(zhì)書》)。宴飲之即,詩賦酬酢,為文壇留下“南皮高韻”之佳作。與之相同,西園之游也為后人留下了許多“唱和之作”[8]。西園位于鄴城西,“魏曹丕同弟植賓從游幸之地也”[9],鄴下作家群經(jīng)常在此宴飲游覽,同題唱和,后人稱之為“鄴下宴集”。曹氏兄弟曹植、應玚、阮瑀等人在此創(chuàng)作了大量文學作品。如: “公子敬愛客,終宴不知疲。清夜游西園,飛蓋相追隨。明月澄清景,列宿正參差。秋蘭被長坂,朱華冒綠池。潛魚躍清波,好鳥鳴高枝?!?曹植《公宴詩》) “巍巍主人德,嘉會被四方。開館延群士,置酒于新堂。辯論釋郁結(jié),援筆興文章。穆穆眾君子,好合同歡康。”(應玚《公宴詩》) “陽春和氣動,賢主以崇仁。布惠綏人物,降愛常所親。上堂相娛樂,中外奉時珍。五味風雨集,杯酌若浮云?!?阮瑀《公宴詩》)

      鄴下作家群游宴于山水園囿之中,酒筵的目的是抒發(fā)性情、談經(jīng)論義,“辯論釋郁結(jié),援筆興文章”,通過辯論產(chǎn)生文學靈感,進行詩賦創(chuàng)作。通過作家群的郊游活動也可以看出,作家群在游宴過程中,并不是追求沉醉和逃避,而是以一種超脫的精神去實現(xiàn)人性的復歸?!盁o味風雨集,杯酌若浮云”,表達著游仙般的生命情懷。毫無疑問,魏晉六朝時期,社會動蕩和生命短促激發(fā)了知識分子的憂生意識,孕育了他們的樂生精神。樂生精神是人類對“生死問題”的本能反應,也是人類的身體表達。

      (二)郊游與玄言文學

      玄言文學是一種以老莊思想為基礎(chǔ),通過詩、文、賦表達道家玄學義理的文化形式,與知識分子的政治命運、人生態(tài)度、價值觀等有著較為密切的關(guān)系。漢末的大動蕩已引發(fā)覺醒的士人產(chǎn)生思想意識的沖突,強調(diào)名教倫理的儒家道統(tǒng)與崇尚個體價值的道家學說不可調(diào)和。正始年間,何晏、王弼、夏侯玄等名士力圖通過玄言文學將名教與自然糅合在一起,緩和人的生命訴求和動蕩社會之間的矛盾。遺憾的是,王弼的英年早逝與何晏的被殺夭折了這次開拓性的嘗試,文化鼎新的使命落在了竹林七賢作家群肩上。竹林七賢是這一時期最有影響力的玄言文學團體,其中,嵇康和阮籍的文學成就最大?!段男牡颀垺げ怕浴吩唬骸帮祹熜囊郧舱?,阮籍使氣以命詩,殊聲而合響,異翩而同飛”[10]。二位作家以“師心遣論”、“使氣命詩”的形式探究玄學義理,作品中蘊涵著超生死、超功利的文化精神,表現(xiàn)出個人價值的“意義覺醒”?!耙簧聿蛔员#螞r戀妻子。凝霜被野草,歲暮亦云已”(阮籍《詠懷詩》),東漢末年的社會大動蕩從心靈深處喚醒了人的自我意識和存在價值,并在道教的人本論思想中找到了文學表達的理論依據(jù)?;貧w自然,通過詩歌表達他們的文化訴求,勾勒自由和超越的精神家園,為覺醒的自我找到歸宿。如: “離合云霧兮,往來如飄風。富貴俯仰間,貧賤何必終。留侯起亡虜,威武赫荒夷。邵平封東陵,一旦為布衣。枝葉托根柢,死生同盛衰?!?阮籍《采薪者歌》) “琴書自樂,遠游可珍。念道獨往,棄智遺身。寂乎無累,何求于人?長寄靈岳,怡志養(yǎng)神”。(嵇康《贈兄秀才入軍》) “絕智棄學,游心于玄默。遇過而悔,當不自得。垂釣一壑,所樂一國。被發(fā)行歌,和氣四塞。歌以言之,游心于玄默?!?嵇康《代秋胡歌詩》)

      去社會,近自然,實現(xiàn)“人性復歸”是老莊哲學之精髓,也是魏晉玄言文學的理論基礎(chǔ)。玄言作家主張在政治上“外身”、物質(zhì)上“去欲”、文化上“絕學棄智”,擺脫“生死”、“時命”和“情欲”所帶來的困境,做到身體歸隱,精神逍遙。玄言文學表達的不是對命運的抗爭,而是對生命意義的反思。在魏晉這個“禍福無常主,何憂身無歸”的動蕩年代,“人不如放棄抗爭以聽任自然安排”,人性復歸意識日漸強烈[11]。因此,玄言文學表達的是外物絕欲、棄圣絕學的避世思想。

      郊游活動是竹林七賢的生活實踐和文學創(chuàng)作主要途徑,他們希望通過“游山澤,觀鳥魚”找到創(chuàng)作的靈感,通過“萬物為一,四海同宅”,實現(xiàn)身心自由。“魏晉政變之際,何晏被誅,曹社將屋,得志者入青云,失志者死窮巷,而庸庸者顯赫,高才者沉淪,黃鐘毀棄,瓦釜雷鳴,此志士之所同悲”[12]。他們生活在現(xiàn)實和理想之間,當現(xiàn)實和理想劇烈沖突時,選擇了逃離和遁世,在竹林深處尋找靈魂的救贖和對自由的表達。嵇康、阮籍、山濤、阮咸等人,常游樂于山陽縣竹林下,“或率爾相攜,觀原野,極游浪之勢,亦不計遠近,或經(jīng)日乃歸,復修常業(yè)”(《世說新語·言語》),林下郊游成為他們在風雨如晦的泥沼中開辟出的精神家園。竹林七賢是一個較為松散的文學創(chuàng)作群,個體差異較為明顯,但有一個共同喜好讓他們“不計遠近”,“攜手入林”,那就是好老莊,蔑禮法,飲酒清談,注重個體權(quán)利和意志自由。竹林七賢這個志趣相投的作家群在青山綠水的大自然中飲酒賦詩,撫琴嘯歌,“從異化的名教牢籠中解放出來,超脫原對世俗是非、榮辱、得失價值的執(zhí)迷,將精神上的悲苦升華為無限的玄美”[13]。在他們看來,束縛身體自由的韁鎖是“富貴尊榮”。嵇康曰:“富貴尊榮,憂患諒獨多。古人所懼,豐屋蔀家。人害其上,獸惡網(wǎng)羅?!?《代秋胡歌詩》)只有“外物去欲”,才能實現(xiàn)身心自由。在“人與社會之間”、“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中,富貴、功名、榮祿等名韁利鎖編織的“社會牢籠”將人們的身體和精神困守籠中,自然之性隨之喪失。毫無疑問,嵇康、阮籍所提倡的“不就利,不違害,不喜求,不緣道”的自由精神是郊游活動的至上境界。因此,在中國文學史上,林下作家群的郊游活動能夠體現(xiàn)、表達玄言文學本質(zhì)屬性和價值內(nèi)涵。

      (三)郊游與山水文學

      山水是人類生命的音符,自古以來,我國勞動人民對山水有著特殊的情愫。原始信仰的山水崇拜、先秦時期的山水比德,魏晉時期的山水詩賦,它們以不同的形式講述著多樣化的山水文化,啟迪著人們的思維方式、行為習慣和創(chuàng)造靈感。不過,嚴格來說,山水從生活元素過渡到充滿生命價值的文化元素是從東晉開始的?!八纬跷脑仯w有因革,莊老告退,而山水方滋”(《文心雕龍·明詩篇》),作家們從“絲竹之娛”走向“山水之樂”,以“山水”代替“玄言”,晉宋之際發(fā)生了一次人文思潮的大轉(zhuǎn)變。文人們媚道山水,形成樸實自然的山水文化,把中國古代的山水文學推行了一個高潮。

      山水文學作家群的流派眾多,兩晉時代,形成了以陳郡謝氏和瑯琊王氏兩個家族為核心的文人集團。至南朝,“山澤四友”、“竟陵八友”作家群的出現(xiàn),把山水文學推向高峰。山水詩的興起源自于作家們內(nèi)心對山水的熱愛,如謝安、王羲之發(fā)起的“蘭亭雅集”:暮春之初,“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世說新語·企羨》蘭亭禊會不同于前期的郊游活動,它把自然山水作為活動的中心,體察山水、描繪山水、感悟山水,把創(chuàng)作的靈感安置在山水之中,通過郊游活動和文化交流釋放出來?!妒勒f新語·言語》載:

      諸名士共至洛水戲,還,樂令問王夷甫曰:“今日戲,樂乎?”王曰:“裴仆射善談名理,混混有雅致;張茂先論史、漢,靡靡可聽;我與王安豐說延陵、子房,亦超超玄著”。

      洛水郊游的文學主體是西晉王濟、王衍、裴頠、王戎等人,文學創(chuàng)作途徑是“以文章賞會”,這似乎是作家群雅集或游宴時達成的共識?!赌鲜贰ぶx靈運傳》載:“ 靈運既東,與族弟惠連、東海何長瑜、潁川荀雍、泰山羊睿之以文章賞會,共為山澤之游,時人謂之四友。” 又,《南史·謝宏微傳》載:“ 混風格高峻,少所交納,唯與族子靈運、瞻、晦、曜、弘微以文義賞會,常共宴處,居在烏衣巷,故謂之烏衣之游?;煸娝晕魹闉跻掠危萜萁杂H姓者也?!?烏衣郊游是南朝初年謝氏家族成員組織的一次游樂聚會。謝氏子弟不僅多能吟詩,而且喜郊游。謝靈運“出郭游行,或一百六七十里,經(jīng)旬不歸”(《南史·謝靈運傳》),而宰相謝安“寓居會稽,與王羲之及高陽許詢、桑門支遁游處,出則漁弋山水,入則言詠屬文,無處世意”(《晉書·謝安傳》),這些頻繁的山水郊游活動,作家們不再把山水簡單視為逃逸現(xiàn)實的避難所,而是將自己的人生體驗融入到自然山水之中,以形媚道,躬親體驗山水所蘊含“道法自然”的生命價值,感知“與道同體”的超越精神。章必功指出,“永嘉亂后,名士南渡,美麗的自然環(huán)境和他們追求自然的心境結(jié)合起來,于是山水美的發(fā)現(xiàn)便成了東晉這個時代對于中國藝術(shù)和文學的絕大貢獻”[14]。山水郊游成為魏晉作家群“越名教而任自然”價值取向的行為表達,“投身大自然的懷抱,在領(lǐng)略山水美景的玄趣中,才能實現(xiàn)心靈的真正解放”[15]。

      三、魏晉六朝作家群郊游的文化精神

      魏晉六朝是我國繼春秋戰(zhàn)國之后第二個社會大動亂的時期。多數(shù)文人面臨死亡威脅的極端困境,逐漸放棄漢代以來儒家積極的“入世觀”,崇尚老莊無為的“自然觀”,開啟了一個“文化自覺”的時代,作家們的郊游活動孕育了魏晉六朝的文化精神。

      (一)樂生精神:“有閑”和“覺醒”

      魏晉六朝郊游主體是帝王將相、王公貴族及文人雅士等,他們有“閑時”、“閑錢”和“閑趣”,這部分群體被美國學者凡勃倫稱之為“有閑階級”[16]。他們脫離生產(chǎn)勞動,嘯歌山林、游仙訪道、談玄清議、游宴賦詩,過著悠閑的生活。

      魏晉六朝作家群沉迷郊游活動的群體意識因于生命的覺醒。從心理學角度看,有兩個要因:一是對死的恐懼。漢末以來的戰(zhàn)亂及統(tǒng)治階級的殺戮無法讓人們走出死亡的陰影,曹魏的孔融、楊修、荀彧,東晉的何晏、夏侯玄,西晉的張華、陸機、潘岳、陸云、郭璞、劉琨等一批批文人被殺,知識分子人人自危,精神處于崩潰的邊緣。二是對生的渴求?!疤斓責o窮極,陰陽轉(zhuǎn)相因。人居一世間,忽若風吹塵?!?曹植《薤露行》)人生的飄忽嘆逝是文學創(chuàng)作的母體,從先秦詩歌到魏晉文學無不流露著長生不死的希冀。曹操《秋胡歌·愿登太華山》:“飄搖八極,與神人俱。思得神藥,萬歲為期?!睗h末以來,戰(zhàn)爭頻仍,白骨露野。對死亡的恐懼必然導致對生命價值的思考,既定的傳統(tǒng)、事業(yè)、功業(yè)、學問、信仰又并不怎么可信可靠,那么個人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就突出出來了[17]。曹操《秋胡行·晨上散關(guān)山》云:“名山歷觀,遨游八極,枕石漱流飲泉。沉吟不決,遂上升天?!痹娙说奶煨允菢飞?、積極的。世俗拖累之后是體妙玄心,超凡脫俗,李澤厚把這種自然觀的轉(zhuǎn)向稱之為“人的覺醒”。

      作家群的文化傾向與自然山水呈現(xiàn)結(jié)構(gòu)上的同源。面對動蕩的社會和多舛的命運,回歸自然是樂生延命的最好選擇?!叭松杂忻奚障 ?孔融《雜詩》),作家群往往會在郊游活動中審視自我的生存價值,尋找新的生命表達方式。同時,道教的興盛,鼓吹“樂生延命”之學和修身成仙之法?!胺派袂嘣仆猓^跡窮山里”(王康琚《反招隱詩》),作家群形成了重道統(tǒng)、輕勢統(tǒng),生命為本的價值取向。在各種郊游活動中,“詩雜仙心”,樂生意識逐漸強化和升華,希冀在郊游活動中展露生命的歡娛,并逐步轉(zhuǎn)化為文學創(chuàng)作的激情和源泉??傊加位顒訛槲娜穗A層打開了一個重新樂生求存,找到生命價值和意義的窗口。

      (二)超越精神:魏晉風度

      魏晉風度是作家群文化精神的人格隱喻,最早由魯迅先生提出,代表著魏晉六朝名士群體的獨特人格精神[18],具體表現(xiàn)為藥、酒、游等文化形態(tài)。服藥是文人雅士的一種風度,是相互推崇的一種生活時尚。他們所服的藥叫“五石散”,具有較強的毒性,為了加速毒素的散發(fā),需多吃冷食,故又叫做寒食散。服藥之風的興起基于三點原因:其一,超越生命時限。作家們希冀通過服藥延年益壽。曹操《與皇甫隆令》云:“聞卿年出百歲,而體力不衰,耳目聰明,顏色和悅,此盛事也。所服食施行導引,可得聞乎?”二是超越身體局限。嵇康《游仙詩》云:“采藥鐘山隅,服食改姿容。”魏晉時期人物品評之風盛行,儀容之美受寵?!妒勒f新語·容止》記載:“何平叔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比浅缴铋撓蕖I鼰o常,及時行樂。服藥作為當時一種“求長生”、“求美譽”、“求享樂”的文人風度,雅好服食者甚眾,魏晉的何晏、王弼和夏侯玄等名士被稱為服藥的祖師,郗愔與姊夫王羲之、高士許詢等棲心絕谷,修黃老之術(shù)等等(《晉書·郗愔傳》),這種服散的風氣一直持續(xù)到隋唐。

      飲酒是魏晉六朝作家群的一種文化精神,凝聚著他們對生存向度的思考。首先,酒與仙?!妒勒f新語·任誕》載:“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須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成名士?!逼浯?,酒與樂。飲酒也是為了增加生命的密度,做到及時享樂,“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時一杯酒”(《世說新語·任誕》)。最后,酒與醉。正如尼采把“醉”形容為情緒的高漲和釋放,人在酣醉中可以超越形體,感受到生命的狂喜,忘記人生的慘痛[19]。魏晉時期,醉不僅是一種情感上的宣泄,而且是明哲保身、避禍求存的一種方式。葉夢得《石林詩話》云:“晉人多言飲酒,有至沉醉者。此未必意真在于酒,蓋時方艱難,人各懼禍,惟托于醉,可以粗遠世故耳?!比罴疄楸芩抉R昭之子司馬炎與女兒的婚事,沉醉六十余日,司馬昭只好作罷,阮籍成功擺脫了這場婚事和政治糾葛。

      藥、酒、游三者作為超越精神的文化行為代表,是作家群的生活必需品。文人們?nèi)涡远址胚_,藥、酒、游與他們崇尚的玄遠、高逸氣質(zhì)相吻合。服藥者一方面外出郊游活動,“行散”解毒,另一方面,多喝熱酒、好酒,以酒解毒。這樣,藥、酒、游建立了必然的聯(lián)系。郊游變身為宴游,無酒不成宴,無宴不成游,藥、酒、游為代表的魏晉風度也順理成章成為了超越精神的代名詞。

      (三)自由精神:越名教而任自然

      “生命自由”是魏晉六朝作家群的社會價值觀??梢詮恼軐W、社會、政治、人生態(tài)度四個維度進一步詮釋為:崇無輕有;重個人、輕社會;重道統(tǒng)(知識分子的良知)、輕勢統(tǒng)(封建統(tǒng)治)和重審美,輕功利[20]。這一歷史時期的社會價值觀是由老莊思想發(fā)展而來的玄學思想?!皩W者以莊老為宗而黜六經(jīng),談者以虛薄為辯而賤名儉”(干寶《晉紀·總論》)。老子是最早提出天地萬物均由自然生成的思想家。老子“不尚賢”、主張與世無爭,使人們回到無矛盾、無斗爭的“無為”境界。自由精神的外在表現(xiàn)是“越名教而任自然”。余英時將魏晉“名教”稱之為“整個人倫秩序”[21],也就是統(tǒng)治階級所推行的以儒家倫理秩序為道統(tǒng)的社會組織形式及行為準則?!霸矫獭币庵傅疵?、生命自由,是對禮教規(guī)訓的一種反叛?!白匀弧笔俏唇?jīng)人工雕琢的原初狀態(tài),湯一介稱之為“宇宙本體、世界本源或者說宇宙萬物本來的樣子”[22]。若與儒家積極入世的價值觀相比,“任自然”則表現(xiàn)為放棄主觀努力和抗爭,順其天性,清靜無為。從社會背景來看,魏晉時期,名教成為統(tǒng)治階級玩弄權(quán)術(shù)的遮羞布,加快了儒家倫理的式微,進而激發(fā)了士人對自然的回歸和對自由的向往。魏晉六朝作家群通過兩種途徑表達這種文化精神:其一,生命內(nèi)質(zhì)的文學表達。通過詩詞歌賦表現(xiàn)對倫理藩籬的突破,蔑視禮教,崇尚自由,性情得到真實地抒發(fā)?!端难再浶中悴湃胲娫姟吩疲骸跋⑼教m圃,秣馬華山。流磻平皋,垂綸長川。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釣叟,得魚忘筌。郢人逝矣,誰與盡言?!薄毒茣姟吩疲骸暗魉?,淪胥而逝。泛泛柏舟,載浮載滯。微嘯清風,鼓楫容裔。放棹投桿,優(yōu)游卒歲。”嵇康的詩讓我們看到了魏晉作家群擺脫名韁利鎖,追求生命自由的人生觀。住陋巷、教子孫、飲濁酒、撫玉琴、放棹投桿等不僅是一種快樂生活,而且是一種玄妙之道。魏晉作家群把復歸自由之境作為文學體裁進行生命本體的價值思考,是玄言文學對老莊思想的升華和再造。應該說,自由精神是魏晉六朝作家群真正覺醒的生命表達。其二,踐行自由的身體表達。魏晉時期,作家群集體意識的身體表達是嘯歌與裸裎。嘯歌和裸裎是崇尚自然,踐行自由的行為表達?!督竺總鳌吩唬骸?謝鯤)通簡有識,不修威儀,好跡逸而心整,形濁而言清。居身若穢,動不累高。鄰家有女,嘗往挑之,女方織,以梭投折其兩齒。既歸,傲然長嘯,曰:‘猶不廢我嘯歌。’其不事形骸如此。”[23]嘯歌乃“自然之至音”,是役心御氣,漸近自然的身體外在表達。從謝鯤“折其兩齒”,“猶不廢我嘯歌”足以看出嘯歌在其生活中的重要性。除嘯歌外,裸裎也是作家群集體意識的身體表達。《世說新語·任誕》載:“劉伶恒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裈衣,諸君何為入我裈中?”這些個體感性價值的行為表現(xiàn),是人類主體與自然客體的生命律動相通達,身體行為與心理訴求相體合的一種情感表達。也可以說,嘯歌、裸郢是魏晉作家群生命放縱情態(tài)中的一個“局部或片段”,是彰顯“個體生命自然存在價值”的一種方式[24]??傊?,魏晉六朝的玄學思潮為作家群自由精神的形成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結(jié)語

      郊游活動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它是特定時間、特定空間的一種社會產(chǎn)物。魏晉六朝社會特征表現(xiàn)為政治動蕩、命運多舛。作家群主體的自我覺醒,開始對生存客體進行重新文化審視和價值判斷,形成了一種集體認知的“樂生”、“超越”和“自由”的文化精神。宗白華指出:“晉人向外發(fā)現(xiàn)了自然,向內(nèi)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深情?!盵25]篾禮法,越名教,進而實現(xiàn)自然無為,老莊思想的根基支撐起了魏晉六朝作家群所構(gòu)建的文學大廈,而游仙文學、玄言文學和山水文學是該大廈的主要支柱。魏晉六朝時期,郊游活動成為作家群文學創(chuàng)作的途徑,讓魏晉六朝作家群在文人雅集的游宴中尋找創(chuàng)作靈感,并在文學內(nèi)容中表現(xiàn)出樂生、超越和自由的文化精神,這是對我國古典文學理論的一種創(chuàng)新,并對現(xiàn)代文學產(chǎn)生著深遠影響。因此,作家群郊游活動的研究對于古典文學的發(fā)展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和文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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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 海 林]

      10.16366/j.cnki.1000-2359.2016.05.024

      2015-10-11

      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15BJL119);國家旅游局“研究型英才培養(yǎng)項目”(WMYC20151038)

      I206.35

      A

      1000-2359(2016)05-0139-06

      鄭向敏(1954-),男,福建泉州人,華僑大學旅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旅游文化;郭偉鋒(1975-),男,河南許昌人,華僑大學博士研究生,武夷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古典文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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