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政龍
(福建師范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福州 35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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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大革命:大眾革命文化的起源述論
呂政龍
(福建師范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福州 350007)
法國大革命之所以“大”,在于其民眾參與的廣泛性。但一貫靜止的、被動的民眾為何突然爆發(fā)出狂熱的政治參與熱情,并使這種革命熱情最終沉淀于法蘭西民族的政治文化惰性之中,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修正學派、托克維爾及相關學者、心態(tài)史學派、新文化史學派等均從不同角度進行了闡釋,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本文分別對這五種觀點進行了梳理。
法國大革命;大眾革命文化;起源
政治文化可細分為精英亞政治文化和大眾亞政治文化兩個層次??梢哉f,一部法國大革命的歷史就是精英文化和大眾文化相互交織、相互對抗和相互轉化的歷史。精英人物在革命中的“火車頭”作用不必多言,但消極被動、相對靜止的下層民眾緣何爆發(fā)出一種狂熱的革命參與?是什么促使下層民眾產生如此狂熱的政治參與欲望,并使這種革命熱情最終沉淀于法蘭西民族的政治文化惰性之中?當前學術界主要形成了五種觀點。本文嘗試對這五種觀點進行梳理,以便為這一問題的深入研究提供參考。
第一,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的闡釋。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對于法國大革命中大眾革命文化的起源分析是以馬克思主義的觀點為理論依據,以階級分析和經濟理論為闡釋工具的。讓·饒勒斯(Jean Jaurès)在其《法國革命的社會主義史》中從封建制、財政赤字、王權、經濟貿易等方面分析了大革命的起因。喬治·勒菲弗爾(Georges Lefebvre)創(chuàng)立了一套完整的社會經濟和階級斗爭解釋體系,深入研究農民革命的動因。阿爾貝· 索布爾(Albert Soboul)、喬治·呂德(George Rudé)等人延續(xù)了勒菲弗爾的研究方法,著重研究城市平民為何參與革命。在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的研究中,法國大革命實質上是一場資產階級革命,是封建制度向資本主義演進的關鍵一環(huán),它推翻了封建勢力的統(tǒng)治而促進了資本主義的發(fā)展,并且最終使資產階級作為一個獨立的階級逐漸掌握了政治權力。如索布爾就堅持認為,資產階級“領導了大革命并從中得到好處,它憑借財富和文化占據了社會頭等位置”[1]54。運用階級分析和經濟理論,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將資產階級從人民群眾中分離出來,并提出了社會經濟決定論與資產階級創(chuàng)世說。他們將大革命的起因歸結為社會與經濟因素,認為正是由于封建貴族制度已不能適應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甚至阻礙了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代表新興生產力的資產階級才要求改變現(xiàn)有的上層建筑與生產方式。社會經濟結構的變動引起了階級斗爭的激化,兩個階級的斗爭與對抗引發(fā)了法國大革命。在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眼中,革命是階級斗爭的武器,只有通過革命,資產階級才能上升為統(tǒng)治階級。而與此相對應,下層民眾只是在資產階級的鼓動與宣傳下,為了“面包”才參加革命。勒菲弗爾認為,對土地分配的不滿、生產方式的落后、貴族地主的壓迫是促使農民揭竿而起的社會經濟原因。在具體描述無套褲漢社會成分、職業(yè)和組織的基礎上,索布爾提出,無套褲漢為反對貴族特權階級和大資本家而革命,并且,他們希望從革命后建立的新政權那里獲得更多的經濟利益和生存權益,以解決他們日益困難的生活需求。呂德則從歷次暴動參與者的階級構成中指出,饑餓與對當局的不滿是城市平民參與革命的直接原因,他們是為了糧價和工資而投身革命的。而雅克·索雷(Jacques Solé)在總結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提出,民眾革命的重要源頭在于糧食供應機制的失靈以及由此導致的饑荒。“消費者與新的市場規(guī)則間由來已久的沖突”[2]83致使最古老的革命傳統(tǒng)復活。顯然,在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看來,經濟和社會因素是下層民眾參與革命的主要因素。
第二,修正學派的闡釋。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以階級分析和經濟理論為闡釋工具,認為法國大革命具有資產階級的、反封建的性質,大革命的根源在于社會和經濟方面。而修正學派關于法國大革命大眾革命文化起源問題的闡釋觀點正是在對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這一觀點的“修正”中形成的。修正學派認為,法國大革命是啟蒙思想的革命。在啟蒙思想的影響下,自由主義在貴族或是富人、產業(yè)主等受教育程度高的人群中深入人心。由于擁有共同的思想,貴族和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所稱的資產階級融合成了一個新的社會經濟集團。阿爾弗雷德·考本(Alfred Cobban)在其《法國大革命的神話》中甚至認為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宣稱法國大革命是一場資產階級革命根本是一種神話。因為“18世紀的法國精英已無法被劃分為資產階級和貴族兩大對立階級,貴族已經基本上資產階級化,成為資本主義發(fā)展的帶頭人”[3]18。修正學派始終強調意識形態(tài)而非經濟、社會因素在法國大眾革命文化起源中的作用。達尼埃爾·莫爾內(Daniel Mornet)指出,正是啟蒙思想沿著精英向大眾的逐層下傳,沿著巴黎向外省逐步擴散,才最終引發(fā)了革命性的思潮和行動。諾曼·漢普森(Norman Hampson)認為,法國大革命是盧梭主義和孟德斯鳩思想這二者的斗爭史,下層民眾參與革命深受這兩種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弗朗索瓦·傅勒(Francois Fuller)和丹尼斯·里舍(Denis Richet)提出,“到1789年,改革的思想(不論是貴族的自由主義還是資產階級的自由主義)已普遍深入人心,因此產生了‘反對專制主義的策略會合’,形成了大革命準備時期中各領導力量的暫時聯(lián)盟”[3]11,經濟危機僅僅是大革命爆發(fā)的導火索。甚至于在其“側滑論”中,傅勒和里舍完全否定了人民群眾在大革命中的作用,認為“人民大眾的革命參與僅僅是受到了精英群體意識形態(tài)的鼓動”[3]40。在修正學派中,也有學者不贊成將大眾革命文化視為意識形態(tài)、思想觀念的直接產物。凱斯·貝克爾(Keith Becker)就認為,這種革命文化是“在舊制度末期隨著公眾輿論的出現(xiàn)和依據人民主權思想對專制政府的批判的闡發(fā)而開始形成的”[4]156。在他看來,大革命的進程僅僅是“當時政治觀念內在邏輯變化的一個函數(shù)”[4]156。國內也有部分學者贊同這一觀點。李金昭提出,法國的啟蒙思想通過沙龍、俱樂部、共濟會等公共領域內的輿論傳播,喚醒了法國人“積極參與”的公民意識。尤天然則認為,正是三級會議選舉期間流傳的抨擊性小冊子、陳情書和革命時期發(fā)行的報刊推動了大革命的輿論動員。在啟蒙思想的深刻影響下,下層民眾才開始追求自由、民主等政治價值。這里,修正學派強調的是啟蒙思想(意識形態(tài))才是法國大革命中大眾革命文化的主要起源因素。
第三,托克維爾及相關學者的闡釋。從社會與政治視角出發(fā),阿歷克西·德·托克維爾(Alexis-Charles-Henri Clérel de Tocqueville)對于法國大革命的起因提出了一種開創(chuàng)性的闡釋:大革命源于舊制度。但舊制度的演變何以會將民眾拉入大革命的洪流中呢?托克維爾指出,首先,領主制度的破壞滋長了民眾的“嫉妒”與“仇恨”情緒。中世紀以來,“貴族雖然享有令人覺得痛苦而且無法忍受的特權,但與此同時,貴族也具有維持公共秩序、主持公正、嚴格執(zhí)法、濟貧扶弱以及處理各種事務的作用”[5]25。然而,自17世紀起,一方面貴族不再承擔政權卻依舊享受特權,盤剝民眾;另一方面,不再受領主統(tǒng)治的民眾已成為土地所有者,飽受壓迫。權利與義務的不對等引起了民眾心理上的變化,“嫉妒”與“仇恨”情緒不斷滋長。這里所說的民眾主要指農民。在城市中,財富日益增加的貴族在政治上剝奪平民的政治權利,在經濟上對他們進行殘酷的剝削,同樣引發(fā)了城市平民的“嫉妒”與“仇恨”情緒。嫉恨情緒的最終惡果即社會的破裂。其次,文學政治的興起衍生民眾的革命意識。托克維爾發(fā)現(xiàn),在18世紀的法國,文人在政治上的表現(xiàn)異?;钴S,“政治被文學吞噬,作家成了輿論的控制者”[5]31。在文人們的作品中,理想社會的藍圖與現(xiàn)實政治的黑暗之間的反差引起民眾的共鳴。平等思想、反特權思想逐漸滲進了民眾的頭腦中,以至于“當時的法國人看不到這個社會有任何被醫(yī)救的可能,仿佛只有兩條路可選,要么忍受,要么將其摧毀”[5]113。再次,王權改革加劇民眾不滿。托克維爾認為,“一個壞政府,當它決定實施改革的時候,往往是它最危險的時刻”[5]140。路易十六政府便是一個典例。為了擺脫困境,路易十六政府曾發(fā)起各種公共建設事業(yè),試圖廢除勞役制和工業(yè)行會,消除額外增派實現(xiàn)稅賦平等。然而,不徹底的、半途而廢的改革打破了民眾的美好愿景,其結果只能是強化民眾的相對剝奪感,加劇民眾的不滿情緒。
與托克維爾相似,西達·斯考切波(Theda Skocpol)主張從社會結構、國際環(huán)境,而非社會經濟、意識形態(tài)入手解釋民眾革命的發(fā)生。在斯考切波看來,舊制度的內交外困構成了“波旁絕對主義的矛盾”[6]63。一方面,國家內部存在一個由上層社會衍生的支配階級,并且封建制度的變革、村社共同體的組建為民眾革命提供了土壤;另一方面,對外戰(zhàn)爭失敗所引發(fā)的嚴重財政危機迫使政府試圖通過改革以調動更多社會資源維持統(tǒng)治,這必然造成國家對社會的剝奪:既觸碰支配階級的利益,又增加民眾的負擔。在君主與支配階級的沖突中,國家行政瀕于崩潰,民眾的集體行動得到支持。在農民與剝削階級的對抗中,農村社會政治結構幾乎解體。國家統(tǒng)治力的衰弱與社會財政困境的雙重壓迫加劇了公眾不滿。最終,在支配階級的鼓動與支持下,民眾引發(fā)了1789年的革命性政治危機。
此外,受托克維爾的影響,弗朗索瓦·米涅(Francois Mignet)利用階級斗爭的觀點對封建制度進行了尖銳的批判,認為民眾要推翻腐朽的封建王朝,必須采取暴力革命的方式。阿爾伯特·索雷爾(Albert Sorel)以國際視野分析舊制度,認為歐洲各國的軍備競賽與政府的國際野心致使法國陷入財政困境,在政府強制性征稅與民眾積極抵制的對抗性張力中,民眾革命爆發(fā)。
第四,心態(tài)史學派的闡釋。心態(tài)史學派興起于20世紀40年代后半期,其主要關注的是長時段史學,重點研究處于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之間的“中介因素”——精神形態(tài)、集體心理。從集體心理出發(fā),古斯塔夫·勒龐(Gustave Le Bon)通過對法國大革命中群眾、議會、軍隊、政府、革命領袖等各個群體的心理分析,提出法國大革命的心理學起源闡釋。勒龐認為,“法國大革命每一階段所發(fā)生的事件都是心理學規(guī)律的產物”[7]5。下層民眾之所以參與革命,并非因為他們擁有很高的政治覺悟或復雜的政治思想,而是因為下層民眾在精英分子神秘主義、集體主義、情感主義邏輯的鼓動下,產生了仇恨、恐懼、野心、嫉妒、虛榮和熱情等心理因素。這些心理因素的共同作用產生了革命心理、犯罪心理,甚至雅各賓心理。在勒龐看來,群體的精神形態(tài)、社會心理在大眾革命文化的形成中占據絕對主導地位,精神形態(tài)具有某種獨立性。與勒龐不同,米歇爾·伏維爾(Michel Vovelle)反對將精神形態(tài)的獨立性絕對化,認為心態(tài)因素應與經濟、社會等因素相聯(lián)系,主張用唯物史觀指導心態(tài)史的研究,從而構建起了馬克思主義史學與心態(tài)史學之間互通的橋梁。伏維爾認為,研究法國大革命大眾革命文化的起源應重視事件與心態(tài)的辯證統(tǒng)一,即長時段史學與短時段史學的辯證統(tǒng)一,因為“短時段中某些現(xiàn)象的發(fā)生不僅往往反映著過去長時段中隱秘的演進過程的突然而公開的終結,而且有時也能在瞬息間構成對未來長時段有重大影響的偉大文化創(chuàng)造”[3]8。伏維爾曾通過研究革命前一個世紀普羅旺斯地區(qū)民眾對死亡態(tài)度的變化,揭示了1793年非基督教化運動的根源。在伏維爾的基礎上,高毅提出,經濟和政治危機是下層民眾參與革命的關鍵因素,但僅僅從這方面解釋卻不免顯得蒼白無力。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下層民眾從“自發(fā)集體”突然轉變?yōu)椤白杂X集體”?從心態(tài)史學角度出發(fā),高毅認為,法國大革命中下層民眾的“決裂”信念以及由此派生出來的危機意識和革命意識促成了“革命群眾”的出現(xiàn),推動了大眾革命文化的形成。當然,也正是“決裂”信念的徹底性造成了“革命群眾”的過激行為,為大革命增添了非理性色彩。
第五,新文化史學派的闡釋。新文化史學家重點關注微觀社會,主要以法國大革命前后普通民眾日常生活的具體實踐為研究對象。從大革命前催眠術和暢銷禁書傳播過程的研究中,羅伯特·達恩頓(Robert Darnton)對啟蒙思想在法國大革命起因中的絕對影響力提出質疑。他發(fā)現(xiàn),大革命前,催眠術在法國的影響力遠遠超過了盧梭的著作,法國民眾經常接觸的并不是啟蒙哲人的經典著作,而是將攻擊王權與教權,煽動性思想和色情文學、丑聞紀事等集于一體的“哲學書”。這種小冊子“既借助于感情又訴諸理性,利用可以自由支配的各種修辭手段影響一系列反應——義憤、惱怒、蔑視、嘲笑、憎惡”[8]195。它一方面不斷削弱舊制度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又為革命準備著顛覆性的社會心態(tài)。羅杰·夏蒂埃(Roger Chartier)同樣認為是閱讀帶來了革命。他認為,正是革命前各種書籍的印刷出版、閱讀傳播賦予了下層民眾一種批判的理性思維,并造就了公共領域及其輿論的最初形成。另一方面,是王權和宗教自身的歷史淪陷而非啟蒙運動不斷削弱舊政權的正統(tǒng)性。在夏蒂??磥?,大革命發(fā)生前文化上的“集體無意識”遠比啟蒙思想更具影響力。林·亨特(Lynn Hunt)在兼收了修正學派與心態(tài)史學派等學派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了“統(tǒng)一的革命政治文化不可能起源于社會或經濟,而是起源于文化因素”[9]15的觀點。亨特對法國大革命中文本的修辭、實踐的象征物、政治權威的意象等文化現(xiàn)象加以分析,指出法國大革命中誕生了一種新的政治階級、政治網絡以及暗含于其中的一種全新的政治文化。在亨特看來,法國大革命中的各種文化現(xiàn)象催生了一種新的政治階級。他們并不是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所言的資產階級,也不是修正學派眼中不包含下層民眾的新精英群體,而是一個包含了律師、醫(yī)生、商人、小店主、小生產者、花匠等社會上、下層相互融合的一個龐大群體。這一群體在大革命中逐漸形成共同的價值觀和新的秩序理念,他們并不將革命看成是馬克思主義者所說的階級斗爭的武器,也不是修正學派所言的精英群體發(fā)展社會的工具。新的政治階級認為,“成功的職業(yè)生涯靠的是能力,而不是出身,不應該有任何世襲的、團體或地方的特權,應該向廣大公民開放通過選舉和擔任公職來參與政治的機會”[9]244。他們力圖通過自身的政治參與建立一種理性的新秩序。然而,在大革命的亂象與危機中,當和平的方式走不通后,新的政治階級轉而希望以革命的方式建立一個與過去不同的,以理性和自然為基礎的新的民族共同體,以此達成法蘭西民族的復興。由此,亨特通過文化角度闡釋了法國大革命中大眾革命文化乃至整個革命型政治文化的起源。
綜上所述,這五種觀點分別從經濟與社會、意識形態(tài)、社會與政治、心理和文化等不同角度闡釋了法國大革命中大眾革命文化的起源。這五種觀點各具開創(chuàng)性,但都存在一定的不足。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和馬克思主義心態(tài)史學派的闡釋均建立在法國大革命是一場資產階級革命的理論假設上,這表明民眾是在資產階級的帶領、鼓動下參與了革命,無形中貶低了人民群眾在政治文化形成中的作用。修正學派的觀點雖是在對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觀點的“修正”中形成的,但他們其實暗中接受了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者的理論假設,即法國大革命是有產者等新興力量與傳統(tǒng)勢力的斗爭。在此基礎上,修正學派更加強調“精英革命論”,過分貶低甚至完全忽略民眾對于政治文化的影響。而托克維爾及相關學者的闡釋則將社會沖突置于政治框架之內,更多的仍然是關注精英群體,忽視了革命民眾在主觀上形成革命意識的過程。誠然,歷史的變局往往是在精英群體的引領下前進的,但只有惰性極強的大眾亞政治文化將革命屬性加以內化,法國革命型政治文化才能最終成形。新文化史學派的闡釋雖拓寬了大眾革命文化起源的研究視野,但過于強調文化因素在大眾革命文化乃至整個法國革命型政治文化起源中的作用,割裂了大眾亞政治文化在形成過程中與經濟、社會的聯(lián)系。因此,這五種觀點都帶有一定的片面性。我們需要思考:法國大革命大眾革命文化的起源除了經濟與社會、意識形態(tài)、社會與政治、心理和文化等因素之外,還有什么因素在大眾革命文化的起源中起了關鍵作用。由此可見,法國大革命中大眾革命文化的起源問題還有待于我們從其他角度進行更廣泛更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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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文 川]
2016-10-08
呂政龍(1993— ),男,福建龍巖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黨的建設。
K565.41
A
1008-6390(2016)06-00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