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譽盛 圖//賈雙林
老玉米
文//劉譽盛 圖//賈雙林
自打搬進(jìn)小城,老同學(xué)每年都送我一包新鮮的玉米糝,多年不曾有變。我喝著香甜的玉米粥,比喝著參湯還美!玉米的醇香,裹著濃濃的友情,早已融進(jìn)心里了。
我是喝著玉米粥,吃著玉米餅子和窩窩頭長大的,對老玉米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懷。我們小時候,也吃過扎嗓子眼兒的紅高粱和黑斑點點的山藥干兒,異常苦澀,不好下咽,那感覺比咽藥還難,但為了充饑,只好硬著頭皮吞下去。那年代吃飯,不是大快朵頤,而是味同嚼蠟。為了生命的延續(xù),機械地吞食著,就像完成一項任務(wù)似的。
還好,后來,我們吃上了玉米面,這得感謝“肥田粉”了,肥效明顯,提高了地力。開始我們種的“唐山白”,是一種白玉米。白玉米籽大粒飽,光鮮可人。我們用碾子碾碎磨細(xì),吃上了玉米餅子和窩窩頭。窩窩頭上鍋了,灶臺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起來,伴著縷縷炊煙,玉米的香味兒蒸騰起來,好誘人。每當(dāng)這時候,媽媽就說:“窩窩頭快熟了,你的作業(yè)寫好了么?”
我的作業(yè)做完了,窩窩頭也出鍋了。我拿起一個窩窩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一口芥菜條,一口窩窩頭,盡管粗粗拉拉的,少菜沒肉,我們還是吃得很香甜。然后喝一口餾鍋水,黃黃的,澀澀的,但在我心中,和過年的餃子一樣,這也算作美味了。
很可惜,為了高產(chǎn),我們種植了“京早7”,一個雜交品種,是黃玉米。我們吃著黃玉米窩窩頭,總感覺黏黏糊糊的,死死貼貼的,也沒了白玉米的甜香味,有一段時間很不適應(yīng),于是特別懷念“唐山白”,懷念白玉米的味道。
不管怎樣,老玉米給了我強健的體魄。因此,我很喜歡臧天朔唱的《老玉米》:“如果你想要好身體,勸你多吃點兒老玉米”。老玉米營養(yǎng)豐富,古人也早有研究的,陸游有《食粥》詩為證:“世人個個學(xué)長年,不知長年在眼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將食粥致神仙。”這是一種什么境界呀!把食粥和長壽聯(lián)系起來,可見老玉米的功效不小。
現(xiàn)在想起來,老玉米不僅健壯了我的身體,還滋養(yǎng)了我的心胸。老玉米是根,那個盛產(chǎn)老玉米的地方就是家;老玉米是魂,純樸永遠(yuǎn)是我們的本色。任歲月蹉跎,任世事變遷,我們無論走到哪里,都不會忘記,我們是吃老玉米長大的。
初心不改,是因為有根的牽絆。因為有牽絆,我們就不至于飄飄然,才會踏踏實實的,如樸素的老玉米一般。
我喜歡老玉米,喜歡喝玉米粥的日子,很恬淡,很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