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陵 韓國偉
摘 要: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老莊思想與禪宗有著相似之處,都對自然、天性予以了高度重視。它們對于中國傳統(tǒng)審美觀的形成,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甚至可以說是起著主導性的作用。不論是在繪畫、書法領域,還是在音樂、詩歌當中,都影響了整個社會的發(fā)展和中華民族的審美取向。對于當代設計而言,不論設計如何發(fā)展,都會在傳統(tǒng)的基礎上傳承與發(fā)揚。這是一個揚棄的過程。因此,分析傳統(tǒng)的藝術審美觀念,有著積極的理論和現(xiàn)實意義。
關鍵詞:傳統(tǒng)文化;老莊思想;禪宗;審美觀;當代設計
中圖分類號:J5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24-0168-01
一、中國傳統(tǒng)的審美觀——“虛無空相”美、“意境氣韻”美
提及中國“傳統(tǒng)文化”四個字,一般人便會想到“儒家”、“中庸”。要提到中國的傳統(tǒng)審美觀,則可能要提及道家與禪宗了。無論是歷朝歷代畫,還是各大名家的書法,從其運氣,再到提筆,最后到落款,都受到了道家和禪宗的影響。
道家與禪宗均為自然主義者,都崇尚自然,尊重自然。道家的審美觀偏重人格的審美,沒有具體的形式定位。只要合符“道”,合符內心的需求,便是美的,便是善的。老子曾說:“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意思便是宏大的音律聽上去往往聲響稀薄,宏大的氣勢景象似乎沒有固定之形。莊子認為,“道”是美的,“天地”是美的,而這種根源之“美”是“理”,是“全”,是“純”[1]。人若太關注權力,技術,道德,忘卻本我的自由創(chuàng)造,便失去了與自然的親和。同時也疏離了事物本身的規(guī)律,進而遺失了對事物本質的把握。而要把握和欣賞事物,便要從其“道”出發(fā),與其神交,心靈相接,本體與客體合二為一,達到一種忘我的境界,如此便稱為心領神會。禪宗則認為美是自然的空化與人的心化。只有當人與自然相融合的時候,便是最美的時候。這種美無法用言語表達,無法用任何形式來表現(xiàn),只可意會而不能言傳。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所以,中國傳統(tǒng)審美觀念里,人們認為,天地間有一“道”,它化生萬物,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它是一切事物的根源,當然也是美的根源,是“天地之大美”。而美的雖不能脫離形而單獨存在,但其本質是在于神,而非在于形;形可以描述,而神卻需要領會,所謂“拈花一笑”便是如此。宗白華在《美學散步》里便一語道破中西方的審美根本差別之所在。
“傳統(tǒng)西畫植根于雕塑和建筑,中國畫則植根于文學和書法。因而西畫重立體感、空間感、科學性和工藝性;中國畫則重意境、情感和書法筆致?!币虼?,中國畫與書法最是看重意境和氣韻。由是在繪畫之時,畫者并非追究畫與本物的逼真性,而是要求與本物的神似性。故而畫中便有大量的留白,就是為了創(chuàng)造更為深遠的意境,為觀賞者留有一個想像的空間,以此與作者心靈相通,就如人所言:“假如人類能進化一個專業(yè)的認知機能的話,使我們能夠進入并參與想像地世界?!惫识舭撞⒎菬o,而是“大有”之門,為觀賞者提供走進作者心靈的大門。此正是“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填之過滿便是大忌諱。
二、當代設計中對道家、禪宗審美思想的吸收
現(xiàn)代設計的觀念在“五四”運動以后才開始傳入中國。隨著西方設計思潮的涌入以及當代中國設計的發(fā)展,當今市場經(jīng)濟的競爭已不是以往資源、勞力的競爭,而是文化科技含量和設計文化的競爭。如何在全球化的浪潮下,重新審視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從傳統(tǒng)審美觀中吸取精髓,為設幾所用,是當前設計界的一個重點,也是一個難點。由于比西方設計教育晚了一百余年的時間,在設計領域正處于剛入門的階段,大量的抄襲,大量的“山寨”產品出現(xiàn),使得設計走在了一個分岔路口。究竟該何去何從,人們在思索,社會在反思。青源惟信禪師曾說,
“老僧三十年前未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及至后來,親見知識,有個入處,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今得個休歇處,依前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p>
對于事物的認知水平,是一個由外及內,再超然于外的過程。對設計的思索與探討,同樣如是說。只有在不斷地探索中求得物之本源,才能更加清楚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設計是一個循環(huán)和揚棄的過程,其根本目的是為人。道家禪宗也是為人。當它們相互交叉、融合、吸納對方的時候,便會出現(xiàn)重大的突破。實際上,在中國的眾多哲學體系中,“物”、“心”、“意”、“象”經(jīng)常被提及,如,虛空是禪家真意中的一種境界,萬法皆空是禪悟的境界。此空為自然隨性之空,不可強求,不可執(zhí)著。當將其聯(lián)系在一起之時,便能從宏觀整體上把握中國文化思想的特征,進而揭示民族的審美趨向和審美特性。尤其是“物”,不僅將人的內心世界具象化,更主要的是將具象化的內心世界傳播出去。作為心靈交流的物質媒介,要與內心世界交融,因此必須要符合審美受眾的審美心理和審美功能。
簡言之,我們勿須拘泥于物的形式還是功能之分,而應同等看待二者,外顯形式和功能稱之為“形”,然內在本質可稱為“神”。只有神形合一之際,才是心靈交融之時。物之神形的合一,也需人心與之俱。在如何解決設計一個物的問題之時,同時也要修繕人之心靈。當代設計不僅是物的設計,更是對人內心修養(yǎng)的培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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