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通過將池莉的小說《生活秀》和電影電視劇的改編進行對比,分別從地理環(huán)境、人物特點和情節(jié)發(fā)展三個方面論述影視改編的不足,以期為如今如火如荼的小說改編影視作品的浪潮提供一些參考借鑒。
關(guān)鍵詞:池莉 《生活秀》 影視改編
影視改編讓越來越多的中外小說被搬上大銀幕,走進電視機,這既豐富了人們的業(yè)余精神文化活動,又活躍了文學市場,對文化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也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然而小說的影視改編對小說創(chuàng)作者和讀者來說,卻是件亦喜亦憂的事:喜的是影視作品若改編得好,是對小說知名度的提升,對小說影響力的擴大;憂的是影視作品常常將小說改頭換面,形成極大的視頻再現(xiàn)與閱讀想象差,在這種對比差中,讀者自然難以尋覓到小說的原味,以致常常對小說的影視改編怨聲載道。池莉的中篇小說《生活秀》寫于21世紀初,2000年一經(jīng)發(fā)表便引起了社會上的眾多關(guān)注,許多知名雜志相繼轉(zhuǎn)載。2001年,電視劇、電影幾乎同時開拍,更有以“生活秀”為名的電視節(jié)目、服裝品牌應(yīng)運而生,當時“生活秀”的社會熱度可想而知。時隔十五年,熱度已散,我們便能以更冷靜的態(tài)度再回過頭來審視池莉的小說《生活秀》的電影和電視劇的改編,筆者窺見其影視改編之不足亦是近年來影視改編之通病所在,有不得不提之必要。
一、地理環(huán)境的改變削減了“生活味”
作家池莉曾說過一句話:“我是它的,它是我的;我是它土地上的一棵小草,它是我永遠的寫作背景與我探索社會的一面永久的窗口?!边@話里邊的“它”指的是武漢,我們從中可以看出武漢對于作家池莉的非同尋常的意義,以及池莉?qū)τ谖錆h深深依戀的感情。在池莉的小說中,我們能看到武漢的很多風景,如吉慶街、花樓街、漢正街等,這些地點都帶有作者想要傳達的濃濃的武漢生活氣息。《生活秀》的主要故事場景便是武漢的吉慶街,然而影視劇中的“吉慶街”一個被安到了重慶,一個被塞到了廈門。吉慶街失去了其依托的故土,改變了其生存的土壤,大大削減了其小說的“生活味”。
這里的“生活味”是指時而火急火燎時而從容不迫的、敢為人先的、熱鬧而充滿人情味的武漢味兒。對作者來說,武漢不只是作者行文運筆的一個文字符號,更多的是作者或不由自主或有意為之的、流露于字里行間的一種地理依戀,這種深深的熱愛與依戀之情,使得全文都充盈著一種獨有的武漢氣息。因此,小說的情節(jié)、小說的人物便也深深地打上了武漢烙印。對小說的主要人物——來家四兄妹來說,他們生在武漢吉慶街,長在武漢吉慶街,來雙揚更以守護吉慶街的租屋為己任,另外她還是吉慶街乃至漢口范圍的第一個個體餐飲經(jīng)營者,這充分體現(xiàn)了武漢人的敢為人先。雖然三妹來雙瑗以讀書人的姿態(tài)不屑待在即使深夜依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吉慶街,更以實際行動為取締吉慶街助一臂之力,但是她的這種執(zhí)著、這種實干精神早已是武漢精神融入血液的表現(xiàn)。所以武漢是整個小說故事的生存土壤,如果將武漢換成了其他地方,那么人物的性格、故事的情節(jié)及整個小說所傳達的情感都變味了。
作為一部描寫生活、反映生活、具有濃厚的地方生活氣息的小說,它必須要有一定的地理依托,它是不能脫離地理文化而獨立存在的,否則就如無根之樹、無本之源,那種失去精神與感情而空有形式外殼的影視作品是很難打動人心的??苫闹嚨氖?,具有獨特的武漢地理韻味的小說《生活秀》,在被改拍成影視作品時,其電視劇的拍攝地點卻是在廈門,其電影的拍攝地點又換在了重慶。吉慶街還是那個吉慶街,可是故事生存土壤的位移卻讓這“生活味”大大降低了。在小說中,我們可以鮮明地感受到夜晚熱鬧非凡的吉慶街和白日冷僻寧靜的雨天湖形成的強烈而又和諧的對比,因為,這是在武漢。武漢素來被戲稱只有夏冬兩季,而這兩季偏偏又是兩極,熱時堪比太上老君的火爐,冷時又寒風刺骨。所以小說中,兩個重要地點的對比反差再大也能被大武漢所和諧。而電視劇的拍攝地廈門,雖然其迷人的風景為電視劇的取景美化做了不少貢獻,但是其夏無酷暑,冬無嚴寒,電視劇里對吉慶街與雨天湖的刻畫也只能表現(xiàn)平平,吉慶街的熱和雨天湖的冷、吉慶街的鬧和雨天湖的靜都不如小說表現(xiàn)得到位極致。而電影的拍攝地重慶確實與武漢相近,重慶也是一個熱鬧的城市。在鏡頭展現(xiàn)雨天湖時,那煙雨朦朧之境也著實美不勝收,電影也榮獲了第22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美術(shù)獎與最佳攝影獎??墒?,重慶的別稱是“山城”,只有武漢才有“百湖之市”之稱。湖,是武漢的又一特色代表。而《生活秀》的一個重要地點雨天湖,是來雙揚定下的一個幽會地點。她是一個從小就省吃儉用操持家業(yè)的賣鴨脖的女人,從她的生活閱歷出發(fā),她定的地點肯定是既考慮環(huán)境,又得出行便利。如果小說寫的是重慶的故事,來雙揚定下的地點肯定會換成某某山莊了。所以從情節(jié)發(fā)展的環(huán)境需要的角度來看,電視劇和電影地點的更換是不合適的。
影視作品在改編拍攝時的一不留神,將小說《生活秀》的故事發(fā)生的大的地理位置改變了,這不僅會造成環(huán)境表現(xiàn)的不合理,不給力,也會給人物形象的刻畫帶來相似的問題。在池莉的《生活秀》筆下的來雙揚,她可以是喧鬧的吉慶街頭最風情萬種的女人,也可以是和嫂子當街大罵甚至大打出手的女人,也可以是在守護租屋時智勇雙全的女人,“哭是要哭的,倔強也是夠倔強的,潑辣也是夠潑辣的”。她的這種性格也是和武漢的氣候相映成趣的。當?shù)乩砦恢冒l(fā)生改變后,電視劇和電影中的女主角,雖然也表演得很精彩、很出色,但少了地理特色作為依托,總欠了那么一點味道。
當然,有人肯定會這樣反駁,如果按照這種說法,影視劇必須嚴格按照原小說的時間、地點來改編和拍攝,那么若拍古代小說,時間已逝,地點更難尋,這不就拍不成了嗎?!是的,所有的影視作品的改編,必須以小說為原本,不然“改”字從何說起。但這并不是完全限制改編的自由、限制文學作品的二次創(chuàng)作空間,而是應(yīng)該在盡量保持原味的基礎(chǔ)上,錦上添花。尤其是對于像《生活秀》這樣的現(xiàn)代生活類題材的文學作品,武漢地理氣息濃郁,這也甚至是其行文的情感背景,而改編拍攝時對良好的、原始的滋養(yǎng)土壤棄而不用,實為不明智之舉。這不僅使小說的原有的“生活味”大大減弱,還是對讀者和作者的地理情感寄托的傷害,之后的影視改編對此需謹慎決策。
二、主要人物的編演弱化了“生活趣”
小說的成功總是離不開對人物性格的鮮明刻畫的。小說《生活秀》的來家四姐弟——來雙元貪錢如命的自私、來雙揚張揚派的潑辣、來雙瑗璧瑗范的清高、來雙久久而無望的墮落都得到了鮮活的顯現(xiàn)。讀者對小說的癡迷在很大程度上是對小說人物的喜愛或痛恨,讀者通過對情節(jié)的加工想象,在腦海里形成相應(yīng)的人物形象,這種形象是五官模糊卻性格鮮明的。而出品公司將小說翻拍成影視作品后,人物的五官形象清晰了,可能對讀者是一個彌補,但也可能是一個沖擊。但是若人物的性格形象改變過大,則是讀者非常難以接受的。而影視劇的改編總是不能完全再現(xiàn)小說的人物性格,這也和每個人對小說的理解不一樣有關(guān)。但是若改編有意突出人物形象中的某一點,這可能導(dǎo)致人物形象的扁平化,從而弱化了小說的“生活趣”。
1.來雙揚形象:過俗少美和過媚少真
小說《生活秀》中的來雙揚是自帶“女主光環(huán)”的,不管是面對哥哥的無賴行為、面對妹妹的叨叨、面對弟弟的毒癮,她都能想到相應(yīng)的解決辦法。在賣鴨脖時,她表現(xiàn)出了吉慶街“街花”的風情萬種,而在爭奪租屋的環(huán)節(jié)中,她更是表現(xiàn)出高度的多面性:面對積怨已久的后媽,是一副良心發(fā)現(xiàn)、乖巧孝順的模樣;面對久經(jīng)官場的張所長,她又將女人獨有的撒嬌技巧和干練的豪爽態(tài)度把握得恰到好處;面對潑辣的小金,她又比她更潑辣,不僅善于因勢利導(dǎo),而且能說會武。只要她來雙揚想做的事,還沒有她做不成的,這就是“女主光環(huán)”。而這樣的“女主光環(huán)”會給人以不真實感。電視劇和電影的改編則對此有意作了簡化處理,但是分別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過俗少美和過媚少真。
電視劇的編演中,來雙揚是撫養(yǎng)姊妹四人長大的慈母般的人物,終日為錢、為生活奔波勞碌,且一見兄妹被欺負,便擺成一副流氓架勢,或破口大罵,或動手掀桌。雖然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她稍微表現(xiàn)出了一點可愛,但是那骨子里的俗勁兒,缺少一種美的感覺,很難讓她的形象真正地高大起來,使得整個電視劇貌似沒有主心骨,這樣的電視作品只是故事的拼接,而難以稱得上是藝術(shù)與美的創(chuàng)作。而電影對來雙揚的刻畫,卻極度地表現(xiàn)其媚的一面,不管是第一個從光線微暗的小巷里風情萬種地走出去的背影鏡頭,還是坐在鴨脖攤前,或點著一支香煙,任那煙慢慢氤氳,或?qū)χ幻嫘⌒〉溺R子搽脂抹粉的畫面,都使得她的形象過分魅惑,與她賣鴨脖的身份顯得極不協(xié)調(diào)。
2.卓雄州形象:無所不能和世俗凡人
小說對卓雄州這個人物的形象是先揚后抑的,他一開始的形象標簽:軍人出身、對愛癡情,且有一定經(jīng)濟實力,這對于來雙揚來說是身體上、心理上和經(jīng)濟上的三重安全感。而后作者又一一打破來雙揚對他的期望,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卓雄州最終竟淪落為一個身體虛弱的、對感情虛偽的男人代表。隨著情節(jié)的變化,卓雄州漸漸脫掉了生活的偽裝,而露出了實際的干癟羸弱模樣,這里暗含了作者有意而為之的生活的意外之諷趣。但是影視作品在改編之后,分別只截取了小說的卓雄州形象的一部分,使得人物形象設(shè)定單一,這是影視作品“生活趣”弱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卓雄州在電視劇中,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無所不能的英雄式人物。不僅成熟穩(wěn)重,還善解人意,總能在來雙揚最需要幫助時及時出現(xiàn),解決難題。尤其是在小說的最后一部分,當卓雄州被冤枉挪用公款時,他竟能獨自一人,穿山越海,最終在異國將真正的罪犯繩之以法為自己正名。這樣的英雄式的謳歌與對現(xiàn)實生活的表現(xiàn)格格不入,使得電視劇主題雜亂,實有畫蛇添足之嫌。而在電影中,卓雄州又變成了僅僅一介凡夫俗子,對于愛情的追求也是僅憑著最原始的男性沖動而為之。這樣的簡單設(shè)定或許是為突出電影里來雙揚的主角地位,以及她媚而不俗的人物設(shè)定,可這卻使卓雄州的人物設(shè)定缺乏表現(xiàn)力,并不能如小說般給人以變化的、鮮明的印象,所以這樣的人物設(shè)定是不成熟的。
三、小市民傾向的模擬重蹈了“生活痛”
能被商家看重、并被改編成影視作品的小說不一定是沒有硬傷的小說。若影視改編忽視這些硬傷,甚至重蹈這些硬傷,這就很難讓影視作品達到一定的高度和深度,很難讓這類影視作品在紛繁復(fù)雜的影視環(huán)境中成為經(jīng)典。批評家劉川鄂教授曾撰書對“池莉熱”的社會現(xiàn)象進行了深刻反思:池莉的小說是過于迎合市民口味、迎合市場的,不能豐富讀者對于人性的理解,并且缺乏現(xiàn)代意識與審美創(chuàng)造。這些硬傷在小說《生活秀》中也有體現(xiàn):如主人公來雙揚在對待癮君子弟弟時,并不是以明智的態(tài)度和措施幫其戒毒,而是偷偷助其吸毒,理性與法制的現(xiàn)代意識完全被感情所蒙蔽;又如來雙揚為討回租屋時,對待房管所的張所長,又是請客又是“舍孩子”,這種趨權(quán)畏勢的小市民心態(tài)也被刻畫得淋漓盡致。這種生活秀只是當時市井生活的一種反映,作家池莉并沒有對這些不正當?shù)纳瞵F(xiàn)象亮出自己的鮮明態(tài)度,而是一味地描摹刻畫,僅把小說創(chuàng)作當作寫故事,這并不能加深讀者對生活現(xiàn)實的思考。而在電視劇和電影的改編中,不經(jīng)思考的模擬加重了這些硬傷,重蹈了“生活痛”。
1.處處可見的報應(yīng)
《易傳》有言“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這是含有報應(yīng)之義的最早的文字記錄。報應(yīng)本是中性詞,既指善有善報,又指惡有惡報。但往往這個詞對大多數(shù)市民而言,多指積惡之后不好的結(jié)果。于是報應(yīng)便成了小市民的一種無形的道德約束力,這種道德約束力在他們心里是能超越法律力量的。所以,當面臨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的時候,“報應(yīng)”往往能成為一種詛咒。但是,報應(yīng)是一種非理性、非科學的東西,如果人太過相信報應(yīng),認為惡人自會有惡報,那么法律又有何用呢?所以,這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非科學的迷信思想,是一種非理性的小市民心理。
在小說《生活秀》中,報應(yīng)的主要體現(xiàn)有二,一是來家父親來崇德為了自己的愛情,不顧家庭與責任與范滬芳私奔的報應(yīng)就是數(shù)十年沒有子女承歡膝下;二是來雙揚為鎮(zhèn)住小金不讓她打亂自己的奪屋計策時,相互以“孤老”一詞來詛咒辱罵。而在電視劇的改編中,這種與法制和理性相對的報應(yīng)思想,卻是常被提及處處可見。來崇德不愿撫養(yǎng)子女的報應(yīng)——中秋佳節(jié)獨自醉酒街頭;洪濤花言巧語,婚姻出軌的報應(yīng)——惡疾而死,且死前不能見兒子最后一面;為官不清、自私自利的房管所局長的報應(yīng)——兒媳離家,目光渙散;對愛不忠、貪圖享樂的雷曉艷的報應(yīng)——葬身火海;唯利是圖、視錢如命的小金的報應(yīng)——終成孤老,等等。這些人的行為是有悖于我們的道德價值觀的,甚至是違法的,但是他們在電視劇中,都不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是得到了冥冥之中的報應(yīng)。電視劇對報應(yīng)的著重刻畫迎合了市民心理,但是卻有悖于理性的現(xiàn)代意識。
2.對愛情和婚姻的戲謔
愛情是生活中最不可預(yù)測的東西,小說《生活秀》用來雙揚和卓雄州兩年的相守和一日的幽會揭示了這一生活道理。愛情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想把它雕刻成什么樣,它就會是什么樣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尤其是對生活中的苦難者來說。而婚姻,是讓愛情更穩(wěn)定的加固劑嗎?在小說中,婚姻只是男女雙方組成的經(jīng)濟共同體,為的是經(jīng)濟效益的最大化,如來崇德和范滬芳的私奔是因為難以撫養(yǎng)四個小孩;又如在來雙元和小金的婚姻中,為了更加省錢省時,小金可以讓剛動完手術(shù)的丈夫和小孩寄住在小姨子家不管不顧,來雙元也深諳小金的經(jīng)濟型的安排。小說本來已經(jīng)將愛情和婚姻進行了一番戲謔,讓人對美好的愛情的現(xiàn)實心寒。而影視劇的改編更是將這種戲謔進一步擴大,這種戲謔只是對生活的一種重復(fù)和模擬,并不能豐富人們對人性的理解。
在電影中,來雙揚和卓雄州的愛情是劇情發(fā)展的主線之一。隨著劇情的推進,來雙揚終于探得卓雄州的為性而愛的心理而失望分手,因為在來雙揚的心里,她需要的是婚姻,而不只是性。這比小說的愛情的美麗迷霧被揭開了之后的相互看透的分手多了一分世俗感,少了一分美感。來雙揚的為婚姻而愛和卓雄州的為性而愛,都只是一種世俗的非純凈的愛,這只是最原始的最低級的愛,而電影卻花費大量鏡頭突出刻畫,只是以性作為電影宣傳的噱頭而已。而在電視劇中,婚外情、第三者插足的戀情更是重復(fù)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單說來家四兄妹,不是自己成為別人婚姻的小三,就是自己的老公或老婆有了小三:來雙元的老婆和一個律師偷情;來雙揚是卓雄州婚姻的第三者;來雙瑗的老公在外邊和第三者鬼混,還造出了小孩;來雙久的愛情更悲催,有第三者插足自己竟渾然不知。電視劇中唯一一對歷經(jīng)坎坷的年輕情侶的促成還是靠前任的死來成全的,電視劇編者對愛情和婚姻的描寫太過于雷同,缺乏新意,且流于世俗化。電視劇不該讓愛情成為一種一定有第三者插足的模式,并不加思索地反復(fù)表現(xiàn),這樣既是對愛情的玷污,也不利于提升觀眾對愛情的感悟與對美的追求。
處處可見的報應(yīng)和對愛情與婚姻的戲謔是影視劇改編重蹈并加重小說《生活秀》硬傷的表現(xiàn),所以影視作品的改編不能只顧迎合市民口味,不能只顧追求經(jīng)濟效益,影視作品和文學作品一樣都應(yīng)當肩負起自己對于觀眾和讀者的責任,提升他們對人性的理解,提高他們對現(xiàn)代意識的感悟,以獨特的審美來創(chuàng)作出廣大市民的精神文化食糧。
回看池莉的小說《生活秀》的影視改編,其不足主要在于:一是在不尊重小說的生活地理環(huán)境,擅自改變故事發(fā)生地武漢吉慶街的生存土壤,大大削減了生活之味;二是對人物形象的改編過于單一,對于情節(jié)的推進作用不大,甚至與之相悖,這不利于還原生活之趣;三是影視劇改編沒有對小說的小市民傾向的硬傷進行刪改,反而重蹈并加重之,這并不是良好的二次創(chuàng)作該有的態(tài)度。這幾點不足,在近幾年的改編自小說的影視作品中也屢屢出現(xiàn),影視編劇應(yīng)好好肩負起自己的文學職責和社會職責,不要重蹈覆轍,真正將優(yōu)秀小說轉(zhuǎn)化為優(yōu)秀的影視作品,以認真的態(tài)度和專業(yè)的水平為繁榮大眾文化產(chǎn)業(yè)貢獻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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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系湖北省教育廳重大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湖北當代小說與‘文明湖北建設(shè)研究”的階段性成果
作 者:黃盼盼,湖北大學文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課程與教學論。
編 輯:水 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
名作欣賞·下旬刊2017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