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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的司法認定

      2017-05-08 22:43肖友廣金華捷
      犯罪研究 2017年2期
      關鍵詞:身份證件競合司法機關

      肖友廣+金華捷

      《刑修(九)》頒布之前,《刑法》第280條第3款規(guī)定了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應該看到,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行為屬于上游行為,對社會信用管理秩序只會造成間接侵害。而實際使用這些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的行為屬于下游行為,對社會信用管理秩序造成直接侵害。然而,立法者僅僅將上游行為規(guī)定為犯罪,而忽略了對下游行為的規(guī)制。這導致司法實務中很多實際使用這些虛假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的行為,只能以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追究行為人的刑事責任。為填補這一缺陷,從嚴打擊目前日趨頻繁的冒名入學、冒名替考、冒名購票等失信、背信行為,《刑修(九)》在擴大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犯罪對象的基礎上,增設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作為《刑法》第280條之一。

      司法實務中,該罪在法律適用方面出現(xiàn)了一些疑難問題。該罪包括哪些犯罪對象?該罪的客觀行為如何認定?該罪的起刑點如何確立?該罪的罪數(shù)問題如何判斷?這些問題給司法機關辦理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的案件造成了困擾和障礙。筆者將結合刑法理論以及司法實務中的實際情況,對這些問題分別進行分析,以期為司法機關辦理該類案件提供借鑒。

      一、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犯罪對象的分析

      根據(jù)《刑法》第280條之一的規(guī)定,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的犯罪對象包括居民身份證、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依法可以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如何理解《刑法》條文中的“等”,即除了上述四種通過明示規(guī)定所列舉的身份證件之外,該罪的犯罪對象還包括哪些身份證件,司法實務中存在分歧。除了罪狀中所列舉的幾類身份證件之外,我國的身份證件主要還包括臨時居民身份證、戶口簿、軍人身份證件(軍官證、文職干部證、士官證、士兵證、殘疾軍人證)、警察證(武警證、警察證)、海員證、港澳臺通行證等。除此之外,學生證、新生錄取通知書、司法考試證等是否屬于該罪中的證件,司法機關也認識不一。

      筆者認為,該罪中的證件是與該罪條文中所列舉的身份證件性質(zhì)相同的證件。這類證件必須具備二個條件:一是可以用于證明持有人的身份;二是證件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從立法本意分析,該罪的設立主要是為了從嚴懲治失信、背信行為,應對時下公信力缺失的社會現(xiàn)象。因此,該罪中的證件必須可用于證明持有人的身份。同時,該罪侵犯的客體是社會公共秩序,其社會危害性主要體現(xiàn)在對公共管理秩序的破壞。因此,該罪中的證件必須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有些單位的內(nèi)部工作證確實可以證明持有人的身份,但是,這類證件的效力范圍局限于特定單位,只具有單位內(nèi)部管理功能。即便行為人使用這類虛假證件或者盜用他人的證件,也不會對社會公共秩序造成侵害。因而這類證件不應屬于該罪的犯罪對象。

      除了上述兩個條件之外,司法機關在判斷該罪的犯罪對象時,還須關注使用場合的特殊性。應該看到,某些證件在不同的場合具有不同的功能。以學生證和軍人身份證件為例,這類證件在高校、部隊內(nèi)部通常只具有內(nèi)部管理功能,但是,在火車購票、乘車的場合下卻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因此,對于這類身份證件的判斷,我們須注意到場合的特殊性,不能因為這類證件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不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就一概否認其在某些特定場合下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的特性。

      據(jù)此,筆者將結合相關法律規(guī)定,對上述所列舉的證件的性質(zhì)進行分析,以此判斷這些證件是否屬于使用虛假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中的證件。

      臨時居民身份證既能證明持有人的身份,也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在購買火車票、飛機票或住宿等需要出示本人身份證的場合中,出示臨時身份證與出示正式身份證具有同等效力?!杜R時居民身份證管理辦法》第3條規(guī)定,臨時居民身份證具有證明公民身份的法律效力。因此,臨時居民身份證屬于該罪中的證件。

      戶口簿可以證明持有人的身份,也具有戶籍管理功能。根據(jù)《戶籍管理條例》第4條規(guī)定,戶口登記簿和戶口簿登記的事項,具有證明公民身份的效力。因此,戶口簿屬于該罪中的證件。

      軍人身份證件和學生證具有相似性。這兩類證件都能具有證明持有人身份的功能,且在通常情況下只具有內(nèi)部管理功能,而在某些特定場合下,例如,購買火車票、乘坐火車方面,這兩類證件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根據(jù)《學生往返票管理辦法》第2條規(guī)定,各類院校的學生憑學生證可以享受乘車優(yōu)惠。 《軍人撫恤優(yōu)待條例》第36條也規(guī)定軍人憑有效證件可以優(yōu)先購票乘坐火車、輪船、長途汽車及民航班機。 因此,軍人身份證件和學生證都屬于該罪中的證件。需要注意的是,旅客憑學生證在一些國內(nèi)旅游景點也可以享受優(yōu)惠。但是,這類優(yōu)惠本質(zhì)上屬于權利的讓渡,而不具有公共管理性質(zhì)。即便旅客多次使用虛假或者他人的學生證,也不應構成該罪。

      海員證以及港澳臺通行證具有相似性。兩種證件都能證明持有人的身份,且在出入境管理環(huán)節(jié),兩種證件都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逗T證管理辦法》第2條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海員證是中國海員出入中國國境和在境外通行使用的有效身份證件?!冻鋈刖彻芾矸ā返?1條規(guī)定,中國公民出境入境,應當向出入境邊防檢察機關交驗本人的護照或者其他旅行證件(港澳臺通行證)等出境、入境證明。因此,這兩種證件也屬于該罪中的證件。

      根據(jù)《警察證使用管理規(guī)定》第4條規(guī)定 ,警察證既可以證明持有人的身份,也具有社會公共管理功能。因此,警察證屬于該罪中的證件。

      諸如新生錄取通知書、司法考試證書等證件雖然也記載了身份信息,但是,這類證件主要用于證明持有人具有入學或是從事司法工作的資格,并不能證明持有人的身份。因而,這類證件并不屬于使用虛假證件罪中的證件。諸如使用虛假、盜用他人的新生錄取通知書頂替入學或是使用虛假、盜用他人的司法考試證書從事司法工作等行為并不成立該罪。

      二、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盜用行為的分析

      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的行為手段表現(xiàn)為,使用偽造、變造的或者盜用他人的居民身份證、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依法可以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司法實務中對于“盜用”的含義存在不同的認識。一種觀點認為,司法機關應當根據(jù)字面含義解釋該罪中的“盜用”,即行為必須違背證件所有人的意愿,才屬于盜用行為。反之,行為人使用他人身份證件的行為就不屬于該罪中的“盜用”。另一種觀點則持相反意見,認為該罪中的盜用是相對于身份證件的查驗機關而言的,應當理解為“冒用”,無論使用行為是否違背證件所有人的意愿,只要行為人使用他人的身份證件,即可成立犯罪。

      比較兩種觀點,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兩種觀點都是從文義解釋的角度理解該罪中的盜用,兩者分歧主要在于對盜用的指向存在不同理解。根據(jù)字面含義,盜用,通常是指在權利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使用,強調(diào)的是違背權利人的意愿;冒用,通常是指假托他人的名義使用,強調(diào)的是實際使用人與名義上的使用人存在差異。正是基于這種認識,第一種觀點認為,盜用是相對于身份證件的所有人而言的;第二種觀點認為,盜用是相對于身份證件的查驗機關而言的。實際上,僅僅通過文義解釋的方式解讀該罪中盜用的含義會出現(xiàn)理解偏差。這是因為,刑法中某些相同用語會存在不同含義;很多用語也與其字面含義存在差異。因此,我們應先根據(jù)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的性質(zhì)及特性解釋上述盜用指向的問題,再以此為基礎,對該罪中的盜用作出定義。

      依筆者之見,盜用所指向的應是身份證件的查驗機關。因此,無論是否違背身份證件所有人的意愿,只要行為人使用他人的身份證件,都屬于盜用行為。理由主要有以下兩點:

      首先,從犯罪客體角度分析,盜用理應指向身份證件的查驗機關。根據(jù)文義解釋,盜用行為確實須違背證件所有人的意志。但是,刑法條文中用語的含義有時會與用語本身的字面含義存在出入。以“冒用”為例,信用卡詐騙罪中的“冒用他人信用卡”,即是指違背信用卡所有人的意愿而使用他人信用卡。因此,在判斷刑法用語的含義時,不能簡單地從文義角度進行解釋。筆者認為,刑事立法的初衷是為了保護特定的社會關系。那么,對于刑法用語必須結合具體犯罪的客體進行分析。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侵犯的客體是社會公共秩序,而不是公民的隱私權。那么,該罪的危害性主要表現(xiàn)為對于公共管理秩序的侵害,而不是對隱私權的侵犯。據(jù)此,無論盜用行為是否違背證件所有人的意志,行為人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的行為都會妨害公共管理機關的管理工作,并侵犯社會公共秩序。例如,在購買火車票乘坐火車的場合下,即便征得證件所有人的同意,行為人使用他人居民身份證購票并乘坐火車的行為都會對鐵路部門的管理秩序造成侵害。如果我們將該罪的客觀方面要件限定為必須違背證件所有人的意志,而將遵循證件所有人意愿的盜用行為排除出該罪規(guī)制的范圍,顯然與該罪的性質(zhì)相悖。

      其次,從法條規(guī)定的角度分析,盜用理應指向身份證件的查驗機關?!缎谭ā返?80條之一的規(guī)定將犯罪場合限定在“依照國家規(guī)定應當提供身份證明的活動中”。應該看到,在這類活動中,行為人必須出具身份證件以證明其享有特定權利或是參與該項活動的資格,并由相關的公共部門對行為人的身份證件進行查驗。例如,根據(jù)《鐵路安全管理條例》第64條規(guī)定 ,火車票實行實名購買、查驗制度。在實際管理中,鐵路部門對購票人、持票人的身份信息進行查驗。持票人的真實身份只有與火車票記載的身份信息相一致,其才具有乘車的權利和資格。依筆者之見,在這類活動中,既然查驗身份的工作由相關公共部門負責執(zhí)行,那么,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中的盜用顯然不應指向身份證件的所有人。查驗機關的職責是檢驗身份證件上的身份信息是否與享有特定權利或者參與特定活動所要求的身份相一致。是否違背實際身份證件所有人的意愿,并不影響查驗機關對于身份信息的查驗結果。同時,查驗身份信息的目的是為了檢驗行為人是否享有特定權利或者具有特定資格。是否違背身份證件所有人的意愿,也不會影響對于權利和資格的檢驗。例如,在火車乘車查驗中,只要持票人的實際身份與火車票上記載的身份信息不一致,無論持票人是否征得身份證件所有人的同意,其都不具有乘車權利和資格。再如,根據(jù)《道路交通安全法》第99條規(guī)定,公安交通管理部門對無證駕駛者可處罰款。 在駕駛證查驗過程中,只要駕車人與實際身份與駕駛證上記載的身份信息不一致,無論是否違背駕駛證所有人的意愿,該駕車人都不具有駕車資格。其他諸如出入境管理部門查驗港澳臺通行證、民政部門查驗居民身份證、戶口簿等情形都能佐證上述觀點。

      因此,盜用是相對于查驗機關而言的,只要行為人使用他人身份證件,都屬于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中的盜用。

      那么,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中的盜用應當定義為,使用他人身份證件,對查驗機關隱瞞真實身份的行為。司法實務中,這類盜用行為主要包括(1)使用以非法手段獲取的他人身份證件的行為;(2)使用拾得的他人身份證件的行為;(3)借用他人身份證件并使用的行為。

      三、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起刑點設立的分析

      根據(jù)《刑法》第280條之一的規(guī)定,行為人實施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的行為須達到情節(jié)嚴重的程度才能成立犯罪。由于該罪是《刑修(九)》新增的罪名,相關司法解釋還沒有對該罪的起刑點作出規(guī)定。因此,如何對該罪中的情節(jié)嚴重作出認定,無疑是目前司法機關面臨的難題。

      筆者認為,對于情節(jié)嚴重的認定須把握兩點:一是該罪的起刑點既要與行政違法相區(qū)分,也要關注不同罪名之間的協(xié)調(diào)性。該罪屬于刑法理論中的法定犯,既違反相關行政法律規(guī)范,也觸犯刑法條文。因此,行政違法和刑事犯罪之間必須存在界限。同時,該罪與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之間存在上下游關系,兩罪在起刑點方面應當具有協(xié)調(diào)性。二是該罪的起刑點不能唯數(shù)量論。雖然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的數(shù)量是衡量犯罪行為社會危害性的主要依據(jù),但是,司法實務中還是存在不少例外情況。在某些情形中,由于行為人的其他犯罪情節(jié)較為嚴重,即便其實際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的數(shù)量極少,犯罪行為產(chǎn)生的社會危害性較大。如果我們采用唯數(shù)量論的模式設置該罪的起刑點,可能會出現(xiàn)罪刑失衡的現(xiàn)象。事實上,單一量刑標準的模式已逐漸為司法機關擯棄,諸如貪污賄賂犯罪、侵犯財產(chǎn)犯罪等都已經(jīng)擺脫了傳統(tǒng)唯數(shù)額論的模式。那么,作為一種新型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犯罪,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更應該注重量刑標準的綜合性。

      據(jù)此,該罪在起刑點的設置方面,應該采取兩分法:一種是單純以數(shù)量作為量刑標準的模式;另一種是以數(shù)量+情節(jié)作為量刑標準的模式。除此之外,我們還須從打擊效果及社會效果的角度出發(fā),設置相應的兜底條款和出罪條款。

      (一)單純數(shù)量模式的設定

      在單純以數(shù)量作為量刑標準的模式中,司法機關在起刑點設置上有兩種意見:一種意見以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3次或3張以上作為該罪的起刑點;另一種意見以使用10次或10張以上作為該罪的起刑點。第一種意見主要認為,該罪的起刑點應與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的起刑點持平。某地《關于本市辦理妨害公文、證件、印章、居民身份證刑事案件標準的意見》中,后罪的起刑點即3件以上。第二種意見主要依據(jù)司法實務中的判例。在各地辦理這類案件中,大多數(shù)行為人的涉案數(shù)量達到了10次或10張以上。以10次或10張以上作為該罪的起刑點,可以限制犯罪圈過度擴張。

      筆者認為,以使用3張以上或者不滿3張,累計次數(shù)達5次以上作為追究刑事責任的起刑點較為合理。

      首先,在入罪門檻方面,對使用的數(shù)量作出限定,能夠明確行政違法與刑事犯罪之間的界限,使兩者輕重有別,避免重合。其次,該罪的起刑點應當與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的起刑點相互協(xié)調(diào)。應該看到,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屬于上游犯罪,對公共管理秩序造成的是間接侵害,犯罪行為的社會危害性較??;使用虛假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屬于下游犯罪,對公共管理秩序造成的是直接侵害,犯罪行為的社會危害性較大。如果根據(jù)司法判例的情況,以使用10次或10張以上作為起刑點,那么,司法實務中就會出現(xiàn)脫節(jié)以及罪行失衡的現(xiàn)象。詳言之,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的先行行為構成犯罪,而使用相同數(shù)量虛假證件或盜用相同數(shù)量他人證件的后續(xù)行為卻不成立犯罪;社會危害性較小的上游行為構成犯罪,而社會危害性較大的下游行為卻不成立犯罪。為了避免兩種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并使上下游犯罪在刑事追訴環(huán)節(jié)保持協(xié)調(diào)性,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的起刑點與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持平更為妥適。

      應該看到,使用的數(shù)量包括使用的張數(shù)和使用的次數(shù)。在使用張數(shù)的設定上,筆者建議可以與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的起刑標準持平,使兩罪在追訴標準上可以相互銜接。設定使用次數(shù)的追訴標準則存在特殊性。司法實務中,有些行為人多次使用同一張偽造、變造或者盜用同一張他人的身份證件;有些行為人則多次使用多張身份證件。依筆者之見,前者的主觀惡性顯然小于后者。因此,在設定使用次數(shù)的追訴標準時,應當有所區(qū)分。筆者主張,在行為人使用偽造、變造或者盜用他人的身份證件不滿2張的情況下,累計次數(shù)須達到5次以上。

      (二)數(shù)量+情節(jié)模式的設定

      除了單純以數(shù)量作為量刑標準的模式之外,我們還須探索數(shù)量+情節(jié)作為量刑標準的模式。那么,司法機關應當從哪些方面衡量其他情節(jié),無疑是需要研究的問題。

      依筆者之見,司法機關應當從行為人的前科情況、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的動機、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對公務活動的影響以及對被害人的影響幾個角度加以衡量。

      1.前科情況

      行為人的前科情況,即行為人過去是否存在同類違法犯罪記錄,反映了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因此,前科情況可以成為衡量其他情節(jié)的標準。2013年兩高《關于辦理盜竊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2條規(guī)定,盜竊公私財物,曾因盜竊受過刑事處罰的或者1年內(nèi)曾因盜竊受過行政處罰的,起刑點可以按照既有標準的50%確定。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的起刑點可以參照該司法解釋的模式,將“曾因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受過刑事處罰或者2次行政處罰”、“1年內(nèi)曾因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受過行政處罰”作為衡量其他情節(jié)的標準。

      2.犯罪動機

      行為人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的動機反映了行為人的主觀惡性,因此,行為人的動機可以成為衡量其他情節(jié)的標準。筆者主張,如果行為人出于違法犯罪動機而使用虛假身份證件,即便使用的次數(shù)或者證件張數(shù)尚未到達3張或者不滿3張,累計5次以上,其行為也應成立犯罪。

      3.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

      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行為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可以側面反映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因此,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可以成為衡量其他情節(jié)的標準。司法實務中,侵犯財產(chǎn)犯罪的起刑點一般是2000元,而金融詐騙罪的起刑點一般是5000元。依筆者之見,司法機關可以造成經(jīng)濟損失是否達到5000元作為衡量行為人是否具有其他情節(jié)的標準。需注意的是,此處的經(jīng)濟損失是指直接經(jīng)濟損失,即與危害行為具有直接因果關系的損失,數(shù)額上以立案時實際造成的損失為準,立案后挽回或擴大的損失不予扣除或累加。

      4.對執(zhí)法活動及被害人造成的影響

      行為人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行為是否嚴重干擾執(zhí)法活動以及造成被害人不良信用記錄,同樣可以反映出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司法實務中,某些行為人盜用他人駕駛證醉酒駕車,被交警查獲時,仍出示他人駕駛證,嚴重干擾執(zhí)法活動,致使他人受到不應有的司法制裁,并造成不良信用記錄。因此,上述羅列兩種情況也可也成為衡量其他情節(jié)的標準。如果行為人使用虛假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行為嚴重干擾執(zhí)法活動或造成了被害人不良信用記錄,即便使用的次數(shù)或者證件張數(shù)尚未到達3張或者不滿3張,累計5次以上,其行為也應成立犯罪。

      (三)兜底條款與出罪條款

      1.兜底條款

      鑒于犯罪情節(jié)本身具有復雜性,筆者建議,可以通過設置兜底條款的方式,彌補司法實務中的打擊漏洞。需要注意的是,兜底條款必須具有限定性,否則,出入罪的界限會變得模糊,司法機關的自由裁量權也會不當擴大。由于該罪侵犯的客體是公共管理秩序,在某些情況下,這類犯罪行為也會對身份證件所有人的人身權益造成侵害,因此,我們應從“嚴重擾亂公共管理秩序”及“嚴重損害身份證件所有人的人身權益”這兩個角度限定兜底條款。

      2.出罪條款

      在懲治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犯罪活動的同時,我們也需關注打擊犯罪的社會效果。某些“事出有因”的情況下,行為人可能由于生活所迫或是在重大節(jié)假日返鄉(xiāng)探親過程中,臨時借用他人身份證件。在主觀惡性方面,這類行為人顯然小于“惡意違法”的行為人。如果司法機關對這兩類情況不加以區(qū)分,而是一概從嚴打擊,難以體現(xiàn)打擊犯罪的社會效果。因此,在設定入罪門檻的同時,還須設置出罪條款,對一些確實“事出有因”而借用他人身份證件且社會危害性不大的行為,可以免予刑事處罰。

      綜上,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中“情節(jié)嚴重”的標準可作如下設置:

      (1)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3張以上的;(2)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不滿3張,累計次數(shù)在5次以上的;(3)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妨害公務活動,嚴重干擾執(zhí)法機關對于身份證件查驗的執(zhí)法活動的;(4)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對身份證件所有人造成直接經(jīng)濟損失5000元以上的;(5)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導致身份證件所有人出現(xiàn)不良信用記錄或者受到行政處罰、司法追訴等嚴重損害身份證件所有人的人身權益的情形;(6)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用于犯罪活動的;(7)兩年內(nèi)曾因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受到行政或者刑事處罰的;(8)其他嚴重擾亂公共管理秩序或者損害身份證件所有人的人身權益或者經(jīng)濟利益的情形;

      因生活所迫或者為在重大傳統(tǒng)節(jié)日回鄉(xiāng)探親,借用他人身份證件,雖然達到追訴標準,但社會危害性不大的,可以免予刑事處罰。

      四、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的罪數(shù)認定

      《刑法》第280條之一有兩款條文,第一款規(guī)定了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的罪狀和法定刑,第二款規(guī)定,有前款行為,同時構成其他犯罪的,依照處罰較重的規(guī)定定罪處罰。該條文中的“同時構成其他犯罪”通常是指與該罪存在競合或者牽連關系的罪名?!缎谭ā分械哪男┳锩c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他人身份證件罪存在競合或者牽連關系?在同時觸犯這些罪名時,司法機關應當一罪論處還是數(shù)罪并罰,無疑是我們需要梳理并研究的問題。

      (一)罪名的梳理

      經(jīng)梳理,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可能與以下罪名存在競合或者牽連關系:

      競合關系:叛逃罪、交通肇事罪、危險駕駛罪、妨害信用卡管理罪、貸款詐騙罪、票據(jù)詐騙罪、保險詐騙罪、重婚罪、招搖撞騙罪、冒充軍人招搖撞騙罪、戰(zhàn)時拒絕、逃避服役罪、軍人叛逃罪。

      牽連關系:信用卡詐騙罪、非法搜查罪、侵犯通信自由罪、盜竊罪、妨害公務罪、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非法獲取國家秘密罪、代替考試罪、非法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tǒng)罪、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tǒng)數(shù)據(jù)、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tǒng)罪、騙取出境證件罪、偷越國(邊境)罪、非法獲取軍事秘密罪。

      由于不同罪名之間可能存在競合關系或者牽連關系,因此,當行為人觸犯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同時又構成上述犯罪時,司法機關一般會從一重罪處罰,而不再對行為人數(shù)罪并罰。

      (二)罪數(shù)認定的理論分析

      需要注意的是,雖然上述罪名可能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存在競合或者牽連關系,但是,司法實務中,觸犯上述罪名的犯罪行為未必與其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的犯罪行為實際存在競合或者牽連關系。因此,在這類情況下,司法機關仍須對行為人實行數(shù)罪并罰。筆者將結合罪數(shù)原理,就該問題進行分析。

      1.競合犯與數(shù)罪并罰的區(qū)分

      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存在競合關系的罪名,是指與該罪可能存在想象競合關系或者存在法條競合關系的罪名。在想象競合與法條競合情況下,行為人都觸犯了數(shù)個罪名,但是,行為人只實施了一個行為。根據(jù)刑法原理,對一個危害行為不能實行數(shù)罪并罰,否則在犯罪認定中就會出現(xiàn)重復評價的現(xiàn)象。因而,刑法理論對這兩種情況都以一罪認定。

      司法實務中,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可能存在競合關系的罪名未必會與該罪實際形成想象競合犯或者法條競合關系。在行為人分別實施了兩個獨立危害行為的情況下,即便其觸犯的罪名可能存在競合關系,司法機關也不應以一罪認定。這是因為,在這類情況下,兩個危害行為都具有獨立評價的必要性,對行為人實行數(shù)罪并罰并不會出現(xiàn)重復評價現(xiàn)象。

      筆者認為,司法機關可以根據(jù)危害行為的個數(shù)來判定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的罪數(shù)問題。以交通肇事罪為例。司法實務中,如果不具有駕駛資格的行為人在使用他人駕駛證駕駛車輛的過程中同時觸犯交通肇事罪,司法機關應根據(jù)想象競合犯的理論,以一罪認定。如果行為人既多次使用他人居民身份證購買火車票、乘坐火車,又在行車過程中多次使用他人駕駛證另行觸犯交通肇事罪,司法機關應對行為人數(shù)罪并罰。

      綜上,當行為人同時觸犯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存在競合關系的罪名時,司法機關應當以危害行為的個數(shù)判定罪數(shù)問題。如果行為人只實施了一個危害行為,司法機關應以一罪論處;反之,應對行為人數(shù)罪并罰。

      2.牽連犯與數(shù)罪并罰的區(qū)分

      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存在牽連關系的罪名,是指在行為方式上可能與該罪存在手段與目的或者原因與結果關系的罪名。牽連犯屬于處斷的一罪。雖然行為人實施了數(shù)個危害行為并觸犯數(shù)個罪名,但由于數(shù)個行為之間存在牽連關系,司法機關從一重罪論處。事實上,對牽連犯從一重罪論處有一定的理論根據(jù)。從主觀角度分析,行為人基于一個犯罪目的實施兩個犯罪行為,因而,行為人的主觀惡性較小。從客觀角度分析,行為人的手段行為、目的行為或者原因行為、結果行為之間存在依附、附隨關系,因而,處于依附、附隨地位的罪名通常不具有獨立評價的必要性。

      司法實務中,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可能存在牽連關系的罪名未必會與該罪實際形成牽連犯中的牽連關系。行為人完全可能基于兩個獨立的犯罪目的,分別實施兩個犯罪行為,且犯罪危害行為之間并不存在依附、附隨的關系。對這類行為,司法機關不應從一重罪論處,而應當對行為人實行數(shù)罪并罰。

      筆者認為,司法機關可以從主觀目的和客觀行為關系的角度判定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的罪數(shù)問題。以盜竊罪為例。司法實務中,如果行為人為竊取財物,使用他人身份證乘坐火車,司法機關應從一重罪論處。這種情形中,行為人基于一個目的實施兩個犯罪行為,主觀惡性較小,且先行實施的使用他人身份證的行為在整個犯罪活動中處于依附、附隨關系,沒有獨立評價必要性。反之,如果行為人在火車上竊取財物及他人的居民身份證,事后又另起犯意,使用他人居民身份證多次乘坐火車或辦理住宿,司法機關應對其數(shù)罪并罰。這種情形中,行為人后續(xù)使用他人身份證的行為并非前行為的自然延續(xù),而屬于另起犯意,主觀惡性較大;且盜竊行為與使用他人身份證件行為之間并不具有依附、附隨的關系,兩種行為都有獨立評價的必要性。

      綜上,當行為人同時觸犯與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存在牽連關系的罪名時,司法機關應當從行為人的主觀目的以及客觀行為關系的角度判定罪數(shù)問題。如果行為人基于一個犯罪目的實施兩個犯罪行為,且客觀行為之間具有依附、附隨關系,司法機關應以一罪認定;反之,應對行為人數(shù)罪并罰。

      (三)罪數(shù)認定的實務應用

      根據(jù)上述理論分析,筆者就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在司法實務中較為常見的罪數(shù)認定的情形進行闡述。

      依筆者之見,司法實務中的以下情形可從一重罪論處:使用他人證件乘坐火車,又在火車上竊取他人財物的;使用他人證件偷越國邊境的;使用他人居民身份證頂替他人參與法律規(guī)定的國家考試的;使用他人身份證件申領信用卡又實施信用卡詐騙的;偽造、變造身份證件又使用的;使用他人駕駛證觸犯交通肇事罪的;使用虛假、他人身份證件觸犯重婚罪的等情形。

      對于以下情形,司法機關應當對行為人實行數(shù)罪并罰:竊取他人財物后又使用竊得的居民身份證乘坐火車、旅店登記的;使用他人居民身份證乘坐火車過程中另起犯意竊取他人財物的等。

      在上述兩種應對行為人實行數(shù)罪并罰的情形中,行為人竊取他人財物的犯罪事實與使用他人身份證件的犯罪事實在取證方面差異較大。前者可能更依賴被害人的言辭證據(jù),而后者則能依據(jù)鐵路部門的查驗記錄予以證實。由于乘坐高鐵的旅客本身就流動性較大,因而,被害人的言辭證據(jù)有時會難以采集。鐵路部門由于管理制度較為完善,調(diào)取查驗記錄通常較為便利。正因如此,在司法實務中,司法機關對兩種犯罪行為進行追訴的難易程度存在差異。在這類情況下,如果行為人竊取他人財物的犯罪事實難以查證,但其使用他人身份證件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司法機關完全可以使用偽造、變造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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