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

一、《珍珠塔》簡介

《珍珠塔》全稱《孝義真感珍珠塔》，原作者不可考。據(jù)凌景的《珍珠塔各本異同考》中說：“明代已有此書，因明抄本《番合釧》彈詞中以當時的唱本一百二十多種綴成十字調(diào)?！钡F(xiàn)存最早的刻本為清代乾隆年間周殊士作序的刻本，無更早的書面材料流傳。

《珍珠塔》的故事內(nèi)容源于湖北襄陽，主人公方卿家室敗落，由河南來襄陽向身為御史夫人的姑母方朵花借貸不成反遭羞辱，在憤然離去時，得到表姐陳翠娥得到同情，私贈珍珠塔。之后幾經(jīng)波折，終于金榜題名后回襄陽羞姑，最后與表姐團圓花燭?！墩渲樗返墓适掳姹竞芏?，民間流傳也很廣，原本是吳語區(qū)著名的一個評彈彈詞版本，后被滬劇、錫劇、黃梅戲、柳琴戲和豫劇等多種地方劇種所吸收演繹，歷經(jīng)百年，經(jīng)過幾代藝術家的整理改編和演繹，其中錫劇的演繹獨占鰲頭。

《珍珠塔》作為膾炙人口的傳統(tǒng)劇目，在江浙一帶就流傳著一句諺語：“拔不完的蘭花，贈不完的珠塔”。20世紀50年代初，錢惠榮根據(jù)錫劇幕表戲整理，《珍珠塔》開始有了定本，王梅版《珍珠塔》即是以此為藍本拍攝的。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錫劇大家王彬彬和梅蘭珍兩位的表演版本可謂是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1959年劇組曾被周總理接見，1962年赴中南海為毛主席表演而受到鼓勵和表彰，音像資料大賣百萬張，獲得1989年首屆“金唱片獎”。時至今日，2008年江蘇省錫劇團版本的演繹也同樣精彩，得到了戲劇界的最高大獎“文華獎”，更別說各種其他版本的演繹百花齊放了。

《珍珠塔》的情節(jié)曲折傳奇，原劇本就有十多卷之多，而且各個版本的整理改編都各有特色，但是藝術水平良莠不齊，本文主要比較討論錫劇《珍珠塔》中最富盛名的王梅電影版和現(xiàn)代精品演繹的省錫版的人物情節(jié)主題的文本區(qū)別，探究劇目的發(fā)展和變遷過程。

二、研究主旨

民間曲藝說唱作為民間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百姓的娛樂文化生活中具有重要地位，也正因為其產(chǎn)生發(fā)源與變化發(fā)展過程中的具體的創(chuàng)作者不可考，同時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不斷被賦予新的修改與編訂，同一戲曲主題呈現(xiàn)出多姿多彩的風格。而比較研究其中的變遷，探尋變遷過程中藝術加工的目的和作用，則可以幫我們更好的理解和接近民間藝術的發(fā)展傾向和演繹接受過程。

三、版本情節(jié)概述

（一）王梅版情節(jié)

《珍珠塔》演繹普遍認可度最高的版本即為王梅版，表演家王彬彬和梅蘭珍分別演繹方卿和陳翠娥，唱腔完美富有特色，“贈塔”這段戲成為是我國戲曲舞臺上各劇種移植借鑒的保留節(jié)目，戲曲的成功和表演藝術家的出色是不可分的。但是，在表演家之外，光論劇本的設計來看，雖然在演繹前王梅版的戲劇劇本還是存在一些不足之處。

劇本分為十場，分別為投親，見姑，贈塔，追侄，劫塔，哭塔，假書，庵會，羞姑，成婚。

（二）省錫版情節(jié)

省錫劇團版本是近年來新演繹的版本中好評度比較高的一個版本，劇本分為見姑，贈塔，封廳，跌雪，贈印，羞姑，開門（尾聲）共六個部分，情節(jié)與回合都有較大的刪減。

四、兩個版本的情節(jié)比較與人物形象塑造比較

（一）共同保留內(nèi)容

兩個版本共同保留的情節(jié)有：見姑，夸塔，姑嫌侄，借銀，羞侄，園會，贈塔，贈銀，囑托，夫婦拌嘴，失塔，跌雪，羞姑。

在歷代改編的過程中，最受爭議的兩個情節(jié)莫過于方卿是否做官和是否“羞姑”上，一些版本取消了這兩部分的情節(jié)，并做了改動。人們圍繞做官是否會有“以勢利反勢利”“以封建反封建”的矛盾思想，“羞姑”是否會顯得方卿同樣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負面人物色彩。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兩個版本都很明智地選擇了方卿最后還是做官和“羞姑”的情節(jié)。一方面是因為做官是方卿“羞姑”的必要條件和資本，如果沒有做官，那么方卿“羞姑”就沒有立場和力量，容易再次遭受方朵花的羞辱。而對于是否“羞姑”這個問題，兩個版本都放棄了主角“高大全”的光環(huán)，沒有因為“羞姑”這個情節(jié)會讓一小部分觀眾產(chǎn)生質(zhì)疑方卿人品的原因，就刪除這個全劇矛盾沖突最激烈的高潮，更可貴的是，兩版在人物情節(jié)的處理上都有所改動，弱化了方卿咄咄逼人的形象，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方卿的正面形象的同時，揭露和諷刺了方朵花的丑惡勢利面容。因此這兩個情節(jié)的保留是很值得肯定的。

（二）情節(jié)增刪對比

但在共同保留的情節(jié)之外，很多具體情節(jié)都有所變動，其中的不少改動對作品的藝術魅力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

王梅版與省錫版比較而言，少了開場方卿拜會姑爹，少了方卿一開始把責任推給紅云的心理設想和方朵花刁難方卿要求中保人的情節(jié)，少了園會時陳翠娥的心理獨白，以及少了方卿拿到點心后誤解的心理獨白和少了方卿高中后贈金印的情節(jié)。

多了方朵花夸耀娘家情節(jié)，多了盛贊侄兒三朝酒時顯赫的情節(jié)，多了方卿借銀時古今對比的兩人交鋒，多了第四場追侄、定親，多了第六場陳翠娥哭塔情節(jié)，多了第七場假造書信，以及第八場庵會姑母和第十場結局時方母教訓方卿。

（三）增刪情節(jié)分析

王梅版作為最負盛名的《珍珠塔》錫劇版本，雖然幾位戲曲藝術家精彩絕倫的表演成就不可否認，但是在劇本和情節(jié)的改動上，也不能說是十全十美。

王梅版多出的第四場“九松亭追侄定親”“哭塔”和“庵會”等情節(jié)都是《珍珠塔》在流傳版本中存在的情節(jié)，保留在劇目中沒有什么不妥，更加呼應了《珍珠塔》某些地方別名《九松亭》的緣由。而省錫版刪去一些旁支情節(jié)和方母的戲份以滿足舞臺表演的時間容量，也無可厚非。

兩個版本在各處細節(jié)的處理上都各有優(yōu)劣和不同，以下將進行具體分析：

第一場：投親

王梅版簡單交代方卿奉母命來陳府投親，而省錫版增添了老管家王本迎接的戲份和拜見姑爹陳御史，姑爹熱情迎接歡迎的情節(jié)。次要人物老管家王本不“忘本”，非血緣關系的姑爹熱情真摯迎接的情節(jié)欲揚先抑，方卿的唱詞“姑爹仁義暖人心，不枉我，千里迢迢來投親。若見了，嫡嫡親親親姑母，定比姑爹還要親三分”的假想與后來姑母方朵花的勢利冷漠對比，本處省錫版的增添可以說是很出彩和有力的。

第二場：夸塔

兩個版本見姑之前都有方朵花夸塔的情節(jié)，方朵花對各夫人的夸耀體現(xiàn)了她愛慕虛榮和吹牛的性格特征，王梅版同時描寫了方朵花說出自己出自宰相府的娘家出身，同樣使用了大段的夸張描寫宰相府的陳設和奢華，夸娘家為引出夸塔做準備，非常自然，而省錫版的劇本或許覺得兩處的夸耀重復了，便刪除了夸娘家的戲份，同時也刪除了方朵花吹牛侄兒過三朝酒時的語言，對于引發(fā)各家夫人對方卿的好奇心的銜接減少了自然流暢程度。省錫版的此處刪減不是很妥當。

第三場：見姑

兩個版本都詳細設計了“借銀”和“姑嫌侄”的對白，“姑嫌侄”的對白將方朵花的刻薄勢利刻畫得入木三分，讓人咋舌其毒舌程度。省錫版在“姑嫌侄”的情節(jié)之前，增添了方朵花一開始讓丫環(huán)紅云帶方卿去找客棧住的情節(jié)。此處的改編非常成功，方卿一開始將姑母的勢利推給丫環(huán)紅云：“常言道，千朵桃花一樹生，姑母她，怎會冷落骨肉親，定是紅云勢利眼”。此處沒有直接揭示方朵花的形象，未借銀時“姑嫌侄”的高潮做了鋪墊，改編很成功。

第四場：贈塔

兩個版本在“贈塔”的情節(jié)上基本相似，但是省錫版別出心裁地設計了陳翠娥的內(nèi)心獨白唱腔，表現(xiàn)了她贈塔時的情義也有幾句對方卿的責備，這一改動非常出彩，寥寥幾筆將一個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理的形象勾畫出來。省錫版不僅注重了方卿和方朵花的形象塑造，在此處的贈塔情節(jié)的處理上塑造了一個仗義善良但又懂禮有節(jié)的表姐形象，不可謂不用心。

此處兩版均保留了“贈塔”之外，彩萍送銀子的情節(jié)，對次要人物的刻畫也很用心，用小丫鬟彩萍的善良襯托姑母方朵花的勢利刻薄。同時唱詞中“你要當心這包干點心，千當心來萬當心，點心之中有點心”之語一語雙關，體現(xiàn)了劇本語言藝術的魅力。

第五場：夫妻爭執(zhí)

在贈塔之后方朵花似乎有所察覺，責問陳翠娥時陳御史出場。在兩版中均體現(xiàn)了姑爹陳御史的真誠善良，正直重義，此處的夫妻爭執(zhí)的不同情節(jié)細節(jié)處理上，個人認為省錫版的改動有所欠缺。在傳統(tǒng)的一些版本中夫妻爭執(zhí)的結果是陳御史封廳責罰妻子方朵花，立言只有等方卿再次來到陳家之后再解了對方朵花的禁足。這一設計固然很出氣，給予觀眾心理補足性安慰，易于觀眾接受，同時也體現(xiàn)了陳御史的正直和不凡，但是細思來，卻不符常理和人情，畢竟夫妻之情，如何忍心禁足堂堂御史大夫妻子長達三年？省錫版選取的傳統(tǒng)情節(jié)處理方式其實是有失常理和邏輯的。

這樣的語言設計更符合常理和走向，一來這種氣話很真實，御史大夫也不可能真的將妻子禁足三年于廳上，二來引到下一回目追侄更加自然。所以第五場的情節(jié)設計王梅版要優(yōu)于省錫版。

第六場：追侄

省錫版刪除這個情節(jié)，固然是因為場景的變化太大而難以駕馭，王梅版的保留則體現(xiàn)了該版更加接近已有的版本，這也解釋了為何《珍珠塔》又名《九松亭》，陳御史追侄來到九松亭，并在松樹下許親，松樹為媒的情節(jié)也體現(xiàn)出傳統(tǒng)的情節(jié)設計男女主角是方卿和陳翠娥，主線是兩人的愛情故事，而省錫版則更多的針對方卿和方朵花姑侄之間的矛盾沖突，使劇本的主線發(fā)生了偏離。但從劇本的思想內(nèi)涵來說，孰優(yōu)孰劣倒也不能妄下結論。

第七場：跌雪

方卿跌雪，珍珠塔被劫，兩個版本都選擇了珠塔被強人所劫，沒有按照一些版本珠塔失落被劫，歹人將方卿扔入江中之后置賣珠塔的復雜情節(jié)，都只設計了大雪中方卿失塔，然后雪中呼號的唱段，沒有復雜的后果，設計都非常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同時方卿跌雪，呼號中立志苦讀，也為后來高中埋下伏筆，這一段的處理兩個版本都很不錯。

第八、九場：哭塔，偽造書信和庵會

省錫版刪除了這部分，而王梅版則呈現(xiàn)了陳翠娥得知方卿失塔后哭塔的悲憤，陳父偽造書信寬慰女兒的情節(jié)，同時也有陳翠娥庵中上香遇見方母的情節(jié)，這一部分的情節(jié)保留更加完整。而省錫版因為篇幅和呈現(xiàn)關系刪去這幾個情節(jié)，固然無大礙，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陳翠娥愛情線的刻畫表達呈現(xiàn)，陳翠娥的戲份減少，退居女二號，陳御史的正面形象也少了一些情節(jié)來支撐，不得不說還是比較遺憾的。

但是其中最大缺漏當屬刪除“庵會”情節(jié)中方母的出場，少了方母出場陳翠娥正式得知方卿遇害，劇本少了感人力度，對于高潮的到來少了欲揚先抑的鋪墊，同時，方母的形象在王梅版原劇本中起了比較重要的教育者形象，即教育方卿不可小人得志，失去一門忠良的家門風范的正面引導作用，沒有方母，方卿的形象就容易臉譜化，也容易讓人覺得有小人之嫌。不得不說省錫版此處的刪減還是不夠妥當?shù)摹?/p>

第十場： 羞姑

兩版都保留了大段“羞姑”時唱道情的語言，又是一連串精彩的排比和夸張，方朵花的刻薄一下子展現(xiàn)得惟妙惟肖，同時方卿也不再是那么可憐和一味挨罵，他的反擊語言的精彩也不下于方朵花，兩人的針鋒相對達到了全劇第二個也是最大的高潮，但是即使基本框架語言相同，兩個版本在“羞姑”情節(jié)的處理上，還是塑造了不同的人物細節(jié)。

王梅版主人翁方卿的形象的處理比省錫版更為妥當，表現(xiàn)在“羞姑”前方卿的內(nèi)心獨白準備唱道情是為了試探姑母，再次提出投親和借銀兩個請求，如果姑母有所改變則往事一筆勾銷，這個情節(jié)的設計非常巧妙，體現(xiàn)出方卿不是為了純粹報復的小肚雞腸，同時給姑母改過自新的機會而姑母未珍惜，更加刻畫出方朵花的無知和勢利形象。另外，在園會情節(jié)，表姐陳翠娥向方卿代母賠罪的回答設計上，王梅版方卿的回答是“姑母責備分內(nèi)事，小輩怎多長輩心”同樣體現(xiàn)方卿并非意氣之人，與最后方母的教訓方卿大結局呼應，方卿的形象沒有那么可憎。省錫版則未處理方卿“心胸是否狹窄”這個問題，方卿做官后出廠便是“贈塔羞姑”，有小人得志之嫌。因此，在方卿整個人物的細節(jié)處理上，王梅版更勝一籌。

結局對比：

王梅版結局是方朵花得知方卿做了七省巡按之后自己要頂香爐而畏懼害怕，此時方母出場批評教訓了方卿，同時語言不僅可以視作批評方卿一朝得志不似人，“姑母她笑你罵你為你好”。但是，批評方卿同樣可以視作方母對小姑子方朵花的潛在批評：“我方家滿門皆忠義”“我家門不幸生下你這勢利后，你姑表之情全不認！”方母的責備教育語氣可謂恰到好處，達到了教育雙方的作用和及時制止方卿真讓姑母頂香爐的“不肖”行為，方朵花頭疼幾次告饒“嫂嫂，你就少說幾句吧”，也因此迎來方朵花意識到自己錯誤的故事結局，最后在方母的勸和下方朵花和方卿都承認錯誤，兩家和睦，方陳大婚，達到了中國傳統(tǒng)戲劇大團圓的結局。值得一提的是，最后大婚場景，紅案上的珍珠塔再次出現(xiàn)，體現(xiàn)了這一線索物品貫穿全劇的絕妙設計用心。

無可否認省錫版的結局設計是藝術上的最大敗筆：“羞姑”之后方朵花哀嘆自己要頂香爐了，直接跳到開大門迎接朝廷官誥，最后以方卿的一段唱詞結束全局，顯得倉促狗尾。與此同時，唱詞的內(nèi)容圍繞著“窮富自尊”“善待他人”“只要人間真情在，天下定會更美好”的現(xiàn)代氣息的口號式語言，使全劇的思想特色淺薄化，實在是一種遺憾。這固然是因為省錫版是新世紀的演繹，也因為省錫版的表演是為了參與評獎等因素需要聯(lián)系迎合主旋律，但是改動的生硬也不得不說是一大不足。

（四） 人物形象對比簡析

①方卿

在王梅版中方卿的形象還是比較知書達理，園會中面對表姐的回答“姑母責備分內(nèi)事，小輩怎多長輩心”，以及方母的教訓讓人物更加正面和符合常理中男主角的正面形象。但是省錫版的刪減過多，且語言塑造上方卿有“心胸狹窄”“做官只為羞姑”的嫌疑。雖然省錫版的新增設計“方卿贈金印”與“陳翠娥贈珠塔”形成呼應，但是方卿一回來就先去給表姐用相同的手法回贈點心中的金印，這未必不是一種炫耀的意味，此番的改動方卿的封建市民色彩反而更加濃重。

②陳翠娥

王梅版陳翠娥是第一女主角，全劇也是圍繞兩人愛情故事進行發(fā)展的，但是王梅版注重刻畫的是陳翠娥的深情與善良，而省錫版則將陳翠娥的戲份刪減，勢利的方朵花成為最大的反面人物和女一號，陳翠娥在此則是一個正面襯托人物，但是不得不說園會時表姐話中的幾句提點教訓還是將大家閨秀的特征展現(xiàn)出來的，陳翠娥的另一身份性格特征展現(xiàn)的也是一種亮點。

③方朵花

兩個版本方朵花的形象幾乎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勢利姑母愛炫耀刻薄婦，但是王梅版的方朵花的語言保留更多更精彩，人物也更生動一些。

④陳御史

兩個版本姑爹陳御史都是重情重義的正面次要人物，與嫡親姑母形成對比，但是正如上文所言，在九松亭追侄等情節(jié)陳御史的形象更為豐富，不僅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御史姑爹形象，也是一個慈愛機智愛女的好父親形象。省錫版只有前者，陳御史對女兒的愛和機智化解女兒心患的機智沒有體現(xiàn)，人物不如老版有深度。更重要的是在封不封廳的兩個版本細節(jié)處理上，明顯王梅版更巧妙和符合現(xiàn)實，省錫版果斷封廳，一封封三年固然讓觀眾覺得出氣，但是卻不是很符合現(xiàn)實。

⑤方母

省錫版為了情節(jié)容量刪除了方母這一重要的次要人物，方母作為三世忠義的方家之妻，體現(xiàn)出的正直和有禮有節(jié)不護短是其身份的顯示，如果草率刪除了這一人物形象，被羞的方卿高中之后羞姑，和普通落難書生中狀元有什么區(qū)別呢？戲劇可以傳達的正直精神打了折扣，不得不說省錫版的刪除是比較遺憾的。

五、總結

通過以上的對比和細致分析，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即使是認可度最高的兩個版本的《珍珠塔》在劇本設計上也非完璧，也沒有哪一個版本可以稱得上最優(yōu)。但是正是因為各個版本的變動和修改融入了每個版本創(chuàng)作者的思考和理解心血，古老的落地說唱劇目《珍珠塔》才在一百多年的流傳中不斷煥發(fā)出新的魅力。爭議和不足引人思考，民間的藝術當然不可能巧奪天工完美無缺，但是凝結人民大眾思想藝術的戲劇結晶也正是在這種不斷的討論和表演中得到傳播和認可。

最后，謹向歷代戲劇創(chuàng)作藝術家和表演藝術家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