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楚
古驛道上,幻影般的一個故事,那定是作者取了個好名字。古驛道邊,沾染了時光之色的虬根伴著如常的綠葉紅花,客棧,行走的人,定然有風塵撲面吧。河邊,船……僅僅幾個物象的羅列,就足以醉人了。離合的情味,一站又一站送著,終免不了漸行漸遠的離別,說不盡淡然地凄美著。沒歷經過這一遭的人,讀如此文字,早已迷得深了、醉得癡了,顧不上體會其中不懂的痛了……
日?,嵭?,作者在一切消逝之后,將其細細寫下,我等怎知如此回憶時是何等滋味。我想,他們在作者筆下又活了一次,作者也必是在這條相依相偎的路上又走了一遭。走在這濃縮的一生中,她定然會不時忘了斯人已逝。最終放下筆的那一刻,不知她是否再次悵然若失,是否空落得更空落了。
我只是個觀光的游客,離那樣的生命、生活好遠,好遠……我從未這樣讀過一個人的一生。人們在回憶自己的過去時,是喜歡給過去總結一個重心,喜歡貼標簽的。傳記也好,紀念館中的介紹詞也罷,大多如此。而這本三個人的故事,竟著著兩種從未在文字間見過的曼妙色彩——如詩如畫的古驛道,是心中的那個人生,那種離別,虛中落在了實處;溫馨有趣的生活畫面,是現(xiàn)實的那個人生,那種相聚,實實在在的瑣事,被一種說不清的韻味籠罩,又落在了虛處。
虛也好實也罷,作者處處露著真情。我也曾暢想過那樣的生活,和志同道合之人一起組建一個小家,他既是知己,又是親人,并肩攜手,共同奮斗……令我驚訝的是,在這條路上做到了極致的他們仨,共歷風雨坎坷之后,單獨留下的那位老人,寫下的竟然是一種相送的感覺和太多太多的生活瑣事。關于他們仨的理想、思想的碰撞,卻只字未提。
曾經我的記憶力是極好的,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當我再回顧過去時,卻只能記得干癟的一種狀態(tài),只記得我在想什么,在追什么,那些生活中的血肉,還沒被時光消磨,便不見了。看到作者這樣的回憶,我突然顫抖了,突然意識到,我的回憶是骷髏!
徒然活了十五年,至今我還不知道生活、生命是什么。如今看到了作者生命的血肉,勾勒出這樣一種生活的影,離我好遠、好遠。我不配評價,僅僅知道,我想要的,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