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柯
摘 要:于連和高加林同為世界文學中向上爬的小人物的典型文學形象,他們悲劇結(jié)局是相似的。然而,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的文化背景又使他們的悲劇各有各的不同。這正揭示了司湯達和路遙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淵源上的影響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于連;高加林;比較
中圖分類號:I0-03;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15-0003-03
黑格爾在談到對客觀事物進行比較研究時說:“假如一個人能見出當下顯而易見之異,譬如,能區(qū)別一支筆和一個駱駝,則我們不會說這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聰明。同樣,另一方面,一個能比較兩個近似的東西,如橡樹與槐樹或寺院與教堂,而知其相似,我們也不能說他有很高的比較能力。我們所要求的,是要看出‘異中之同或‘同中之異?!雹偎緶_的《紅與黑》和路遙的《人生》中塑造的于連和高加林兩個典型文學形象的產(chǎn)生,相隔一百多年,于連誕生于十九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法國,高加林則誕生于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中國,處于不同時代,不同的地域的兩個典型文學形象體現(xiàn)了各自不同的民族性格和文化積淀。這是他們二者之間不可替代,不可混同的重要歷時性差異。但是,如果我們從這個典型文學形象的共時性角度深入研究,我們依然會發(fā)現(xiàn),他們各具特性的血肉之軀中卻包含著同一個具有普遍意義的靈魂,這也就是他們二者的共時性相似。
一、異中之同
列寧說:“如果要做歷史類比,就應分清并確切指出不同事件的共同點,否則就不是歷史類比,而是信口開河?!雹谟谶B和高加林一個生活在十九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法國,一個生活在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中國,我們仔細考證當時法國和中國的歷史狀況,從歷時維度上講二者之間有不可跨越的一個多世紀,從共時維度上講,他們二者的處境又是那么的相似。在《紅與黑》的出版扉頁上,出版者明確指出“本書準備好出版時,正值七月的那些重大事件發(fā)生,把所有人的想象力引入一個不宜發(fā)揮的方向。我們有理由相信以下文字寫于一八二七年。”③這里所謂的“七月的那些重大事件”就是一八三零年七月,法國波旁王朝二次復辟后,查理十世即位,于一八三零年三月解散眾議院,七月取消言論自由,七月二十七日,巴黎工人上街,二十九日,攻占王宮,稱為“七月革命”。也就是說,司湯達的小說寫于法國七月革命前期,這一時期的法國資產(chǎn)階級和封建勢力產(chǎn)生著巨大的沖突,社會關(guān)系正進行著巨大的重組。于連正是處于這么一個關(guān)鍵的社會環(huán)境之中。作為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法國平民青年,他是處于一種懸浮狀態(tài)的,有一種向上爬的理想和爬不上去的現(xiàn)實左右著這個“寧可死一萬次也要飛黃騰達”的小人物。無獨有偶,路遙《人生》中的高加林所生存的環(huán)境和于連有著驚人的相似因素。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中國正處于改革開放的初期,這一時代條件使中國近乎森嚴的城鄉(xiāng)二元結(jié)構(gòu)開始出現(xiàn)松動的跡象,這就讓高加林似的農(nóng)民青年有了巨大的城市渴望,然而近乎殘酷而又讓人尷尬的現(xiàn)實又總是讓這種渴望只能是畫餅充饑。按照路遙先生的描述,那一時期的中國“如同北京新建的立交叉橋,層層疊疊,復雜萬端。而在農(nóng)村和城市的交叉地帶……卻發(fā)生著復雜的變化?!雹芨呒恿终翘幱谝粋€這樣的“交叉地帶”,和于連一樣處于“懸浮狀態(tài)”。馬克思說,人是一切社會關(guān)系的總和。于連和高加林處于一種近似的社會關(guān)系之中,這是他們之間產(chǎn)生相似點的客觀前提。
從于連和高加林主觀方面研究,我們又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的許多相似點。首先,他們二人具備了造就相似悲劇性格的客觀前提。于連出生于法國維里埃小城的一個木匠主家庭??墒?,于連自幼對木匠活兒一竅不通,卻聰穎好學地受到了法國啟蒙思想的巨大影響,他最喜歡讀《圣赫勒拿島回憶錄》,崇拜拿破侖。自小受到拿破侖時代一個老外科軍醫(yī)的影響,常常閱讀盧梭、伏爾泰的著作。為了知識,他又在貝尚松神學院進修,雖然他不信上帝,但他卻可以用拉丁文把《圣經(jīng)》倒背如流。這無疑使于連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出身于農(nóng)家的知識分子,使他以后努力向上爬有了客觀上的前提和主觀上的訴求。高加林和于連幾乎是相同的,高中畢業(yè)沒有考入大學的一個農(nóng)家子弟,在當時的中國農(nóng)村社會幾乎等于說他已喪失了走出農(nóng)村的機會。高加林作為一個農(nóng)民是不稱職的,他甚至不會耕種,長得“一點也不像農(nóng)民”。他會畫、會唱、會吹、會打籃球、會攝影。也就是說,于連和高加林同處于社會的最底層,卻又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用于連的話就是“他們雖出身卑賤的階級,可以說受到貧窮的壓迫,卻有幸受到良好的教育,敢于廁身在驕傲的有錢人所謂的上流社會之中?!彼麄兊谋瘎∈且环N必然的因素左右著。一方面,他們擺脫不了現(xiàn)實的殘酷;另一方面,所受的良好教育又使他們在精神上邁入了高層。這無疑是悲劇性格誕生條件。其次,于連和高加林在愛情中的表現(xiàn)也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于連十九歲到德萊納市長家做家庭教師,他那種“生下就不是下跪的人”的野心,讓他迅速展開了所謂的愛情計劃。在于連的眼中這無疑是場“戰(zhàn)斗”。他和德萊納夫人的愛情是始于于連對這位市長夫人的誘惑的,甚至里面隱藏著一種報復的傾向。他以一種高度的自尊隱藏著他心靈深處極度的自卑。這位“汝拉山下的窮鄉(xiāng)下人”卻正是在這樣一場“戰(zhàn)斗式”愛情計劃中得到了真愛,在這場愛的“戰(zhàn)斗”中,他獲得了愛的高尚,是所謂的“心靈之愛”。于連和拉莫爾侯爵的小姐瑪?shù)贍柕轮g的愛情顯然讓這位被人僅認作“長毛獵狗”的主人公處于一種極度扭曲的地位。我們不能說于連和瑪?shù)贍柕轮g沒有真愛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一種“征服與被征服”的愛,在這次愛情歷程中,充滿了火藥的味道,完成了于連所謂的“頭腦之愛”。高加林的兩次愛情經(jīng)歷和于連是相似的,農(nóng)村姑娘劉巧珍癡愛著高加林,從某種意義上講,劉巧珍的愛對這位“被頂替了民辦教師位子”陷入悲慟的高加林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是巧珍的善良與純樸讓高加林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但是,城市姑娘黃亞萍的出現(xiàn)讓這兩位農(nóng)村青年之間的愛情顯得那么得不牢靠。那個“長的有點像保爾·柯察金和于連.索非爾”的高加林,為了可以“到長江看日落,到雨花臺撿雨花石”,始終還是拋棄了劉巧珍。高加林之愛黃亞萍和于連之愛瑪?shù)贍柕略趧訖C上,行為上,包括愛的結(jié)局都是同病相連的,他們兩人愛的悲劇都是在失敗中獲得了真愛。郭宏安先生在翻譯《紅與黑》時,在書前作了長長的序言,他說:“一個孱弱的靦腆的平民青年只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堅忍不拔的毅力在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奮斗,為了實現(xiàn)他那巨大的野心,他不僅要處處顯示知識和能力上的優(yōu)勢,還要采取那種不大光彩的手段……,然而,正當他爬上一定的位置,自以為踏上了飛黃騰達的坦途時,一封信就打斷了他上升的勢頭,讓他明白他仍然是一個‘汝拉山下的窮鄉(xiāng)下人?!雹萋愤b先生也有相似的觀點:“高加林、劉巧珍、黃亞萍等都是好人,但性格中都不同程度潛含著悲劇性和庸俗性因素。……《人生》所表現(xiàn)的是一群普通人的命運,他們的遭遇,不光是他們自己所能決定的,高加林也不是想走一個大圈子最后再夾個行李卷兒又回到出發(fā)點的。他無法突破各種社會矛盾對個人的制約?!雹?
二、同中之異
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我們在研究于連和高加林相似性的同時,又必須充分尊重二者之間的差異性。
首先,從于連的愛情和高加林的愛情角度進行深入的研究,他們倆人相似的愛情遭遇中各有各的不同。于連和德萊納夫人的愛情始于于連的誘惑,止于那不幸的兩聲槍響。于連和瑪?shù)贍柕碌膼矍閯t使于連在這位侯爵小姐面前始終處于一種扭曲的狀態(tài)。在這里,我們必須指出的是,于連、德萊納夫人、瑪?shù)贍柕逻@三個人的愛情關(guān)系中,于連這個“鄉(xiāng)下人”是處于最底層的。(我們這里以現(xiàn)實的人物階層分析,人的人格、愛情本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也就是說,于連的愛情之路是一種始終向上爬的狀態(tài)。這使他陷入一種“心靈之愛”與“頭腦之愛”的悖論中不能自拔。高加林則不同,在高加林和劉巧珍以及黃亞萍的愛情關(guān)系中,高加林顯然是處于“交叉地帶”的,一方面是農(nóng)村姑娘劉巧珍首先瘋狂地愛上高加林的,即他是被愛的。在他和劉巧珍的愛情關(guān)系中,首先,他們的愛產(chǎn)生于一種高加林對劉巧珍的感激;其次,高加林是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接受了劉巧珍純樸而又近乎潑辣的愛。另一方面,在高加林和城市姑娘黃亞萍的愛情關(guān)系中,高加林始終處于一種遷就的地位,他是黃亞萍眼中的“鄉(xiāng)巴佬”。于連和德萊納夫人的分手是緣于匿名信的揭發(fā),是被迫的。而高加林和劉巧珍愛情的中止則是因為高加林無法克制心中涌動的那種“城市向往”而造成的,在某種意義上講,是主動的。最后,于連和高加林愛情的結(jié)局也明顯有差異性。于連和瑪?shù)贍柕聬矍榈闹兄古c高加林和黃亞萍愛情的中止雖然都是因為揭發(fā)信,但卻各有各的不同?!皩幵缸鋈思乙恢幻利惖拈L毛獵狗”的于連,在得知是德萊納夫人寫信揭發(fā)了他的“丑事”后,他幾乎喪失理智地沖入教堂連發(fā)兩槍打傷了這位他愛著和愛著他的人。然而,正是這兩聲槍響驚醒了迷狂中的于連,讓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愛。于連在法庭上近乎“自殺”式的陳述讓德萊納夫人在他死后三天便抱著孩子們隨他而去,讓在他死后瑪?shù)贍柕隆蔼氉谒禽v蒙著黑紗的車子里,膝上放著她曾經(jīng)如此愛戀過的人的頭”獲得了一次愛的崇高。高加林則不同,當高加林獲得了走出小城的機會后,他“盡量使他的頭低下,使他的心變的鐵硬,并且咬牙切齒的警告自己:“不要反顧!不要軟弱!為了遠大的前途,必須做出犧牲!有時對自己也要殘酷一些!”他吞吞吐吐的對劉巧珍說出要中斷他們的關(guān)系的決定,善良的農(nóng)村姑娘隱忍著巨大的心靈創(chuàng)傷并沒有做更多的糾纏,很快時間便匆忙地嫁給了農(nóng)村小伙馬栓。當高加林最終因克南媽的檢舉信而不得不重返鄉(xiāng)里的時候,劉巧珍并沒有像姐姐劉巧英那樣想趁機侮辱他一番,反而為他謀求民辦教師的職位。而黃亞萍則不同,當她面對不得不回鄉(xiāng)的高加林時,盡管她的內(nèi)心是悲傷的,她卻說:“加林,我們不說這些事了,我現(xiàn)在主要考慮你要回農(nóng)村,生活會很艱苦的,我原來也知道,你們家并不太富裕?!覀兗医?jīng)濟情況好一點,你如果需要,我…… ?!彼?,高加林和于連在愛情的結(jié)果上又有明顯的不同。
其次,從文化影響方面研究,我們同樣可以得出于連和高加林的差異。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地域,其根本區(qū)別之一就是文化傳統(tǒng)上的區(qū)別。法蘭西民族和漢民族都是這個世界上優(yōu)秀的民族,其民族文化在各自人民身上的沉淀是不同的。這和本民族所處的地域,生產(chǎn)方式,文化傳統(tǒng)是有密切關(guān)系的。法蘭西民族長期生長在地中海沿岸,形成了一種藍色的海洋文明,是外向的,是征服的,這在于連身上有明顯的體現(xiàn)。于連很小的時候,看見幾個從意大利歸來的騎兵后,從而“發(fā)瘋般地愛上了軍人的職業(yè)”,這也是《紅與黑》中對“紅”的一種解釋,于連是極崇拜拿破侖的,一心要走入上流社會。當法國波旁王朝復辟后,他又一心要做一名教士,對那位年輕的黑衣阿格德主教羨慕不已。于連的心目中始終有一種“紅色”與“黑色”的涌動,這左右著他使他不斷的奮斗。法庭審判后,于連即使不信奉上帝,但他像所有西方人一樣向上帝做了虔誠的懺悔,這也從另一方面體現(xiàn)了教會統(tǒng)治下的法國即使在一個極富有反抗性的人的行為中也打下了深深的印記。從某重意義上講,這是個人無法逃避的集體意識的沉淀。于連臨死的時候,他想讓蜉蝣多活上五個鐘頭,從而理解什么是夜。他想讓自己多活五年,和德萊納夫人一起幸福生活。他痛苦地控訴“先生們,我本沒有榮幸居于你們那階級,你們在我身上看到的是一個農(nóng)民,一個起來反抗他卑賤命運的農(nóng)民”“他們想通過我懲罰一個階級的年輕人,永遠讓這一個階級的年輕人灰心喪氣?!庇谶B的懺悔是虔誠的,是近乎絕望的,但同樣充滿了一種反抗性的張力。高加林則不同,20世紀的中國,在我們國家意識形態(tài)中,并沒有教會神學的印記。然而,正像西方人所說的那樣,我們中國漢民族長期生活在內(nèi)陸,形成了一種內(nèi)向的,自省的河域文明。我們中國的儒家文化雖然在某種意義上說并非宗教,但那種濃厚的宗教性是不可忽視的。這在高加林身上同樣有著明顯的體現(xiàn)。最后高加林跪在黃土地上手抓黃土時,他和于連一樣得到了本性的復歸?!拔蛞淹恢G,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⑦,他在愛情過程中始終隱忍著良心的拷問,他拋棄劉巧珍后,“身子一下伏倒在一塊草地上,雙手蒙面,像孩子一樣大聲號啕起來,這一刻他對自己仇恨而且憎惡?!边@個德順老漢眼中的“豆芽菜”在良心上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和我們中國漢民族的農(nóng)耕文明,河域文化是分不開的。小說的結(jié)尾,“高加林一下?lián)涞乖诘马槧敔數(shù)哪_下,兩只手緊緊抓著兩把黃土,沉痛的呻吟著,喊叫了一聲:‘我的親人哪……?!北闶歉呒恿秩诵詮蜌w后的覺醒和悔悟。
三、結(jié)語
我們求知的過程中要求我們應該知其然知其所以然。關(guān)于司湯達的于連和路遙的高加林之所以異中有同,同中有異的原因,筆者在這里簡單地做三條結(jié)論:
(1)作家本人所處的時代環(huán)境的相似性是產(chǎn)生于連和高加林這兩個文學形象異中有同,同中有異的前提原因。司湯達和路遙雖然從歷時的維度講相差了不可逾越的一個多世紀。但是,我們從共時的維度對他們予以觀照,他們是同處于一種社會分化時期的作家。這種客觀世界的相似性反映在作家的作品中即出現(xiàn)了于連和高加林作為文學形象產(chǎn)生相似性和差異性的客觀前提;
(2)司湯達和路遙兩位作家在社會理想,評價標準上有相似之處。很難否認《紅與黑》與《人生》中作家創(chuàng)作的自傳性色彩。這是我們從創(chuàng)作主體研究得出的觀點。在《紅與黑》與《人生》中我們作為讀者可以閱讀出作家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對主人公的觀照和同情,批判和憐憫。從而使作家完成了朗吉納斯在《論崇高》中所謂的作品是“偉大心靈的回聲”。魯迅先生在分析《死魂靈》中的地主形象時說:“直到現(xiàn)在,即使時代不同,國度也不同,也還是我們像是遇見了有些熟悉的人物”。⑧魯迅先生在講到阿爾志跋綏夫的沙寧時又說:“像沙寧這種人,其實俄國確有,中國何嘗沒有,不過他不是沙寧”。⑨所以,作為創(chuàng)作主體的司湯達和路遙的主體相似性和差異性產(chǎn)生了于連和高加林彼此的相似性和差異性,于連和高加林是彼此獨立又彼此淵源的文學形象,這是于連和高加林相似性和差異性的主觀前提;
(3)從比較文學層面而言,“蘇聯(lián)學者日爾蒙斯強調(diào):‘比較文學,研究國際聯(lián)系,研究世界各國文藝現(xiàn)象的相同點與不同點?!雹馕覀冇忻黠@的證據(jù)可以證明路遙和司湯達之間有淵源上的影響關(guān)系。毋庸質(zhì)疑,路遙在塑造高加林這一文學形象時或多或少受到了司湯達《紅與黑》的影響,這也是路遙在小說中借黃亞萍之口說,高加林“有點像小說《鋼鐵是怎么煉成的》里面的保爾.柯察金的插圖肖像;或者說更像小說《紅與黑》中的于連.索黑爾”的原因。這是我們從作者與作者本身的淵源影響研究入手得出的結(jié)論。
所以,從以上這三點結(jié)論我們又可以得出一個普遍意義上的提示,那就是之所以于連和高加林兩個文學形象之間存在著異中之同和同中之異是因為兩位文學形象的塑造者司湯達和路遙之間在共時性相似環(huán)境的影響下,存在著創(chuàng)作上歷時性的淵源影響。這是我們對文學活動整體觀照得出的普遍提示也是我們結(jié)論的歸結(jié)點。
注釋:
①黑格爾.小邏輯[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262.
②列寧.列寧全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57.
③司湯達.紅與黑[M].上海:譯林出版社,1993.
④路遙.關(guān)于人生和閻綱的通信:路遙全集(一二合卷)[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3.
⑤郭宏安.誰是少數(shù)幸福的人——代譯者序[M].上海:譯林出版社,1993.
⑥路遙.關(guān)于電影人生的改編[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3.
⑦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
⑧魯迅.且介亭雜文二集:幾乎無事的悲劇.魯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
⑨魯迅.魯迅書信集:魯迅給徐懋庸的信(1933年12月20日)[N].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
⑩轉(zhuǎn)引自.樂黛云.比較文學與中國現(xiàn)代文學[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