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秦言找人調查唐酥,并找來刷子對唐酥的公司暗中做手腳,逼迫唐酥來找自己,欲擒故縱的把戲里秦言撩撥和享受與唐酥的交戰(zhàn),秦言的母親薛氏放心不下,與唐酥見面,卻沒想到唐酥對秦言沒有半點兒興趣……
薛氏不相信地看唐酥,不放心,道:“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的話,可以開口?!?/p>
唐酥道:“阿姨您真是太善良了,眼下我的確有一件事兒需要您幫忙。”她說著飛快地從包包地翻出一張名片來,遞給薛氏,道,“這是我的公司,因為某些原因,我公眾號都被查封了,您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我?!?/p>
捏著她的名片,薛氏看一眼,藍鯨廣告?zhèn)髅?,她道:“網絡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但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p>
“夫人,您真是太善良了。”她感激地道謝,“您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帶著唐小果去禍害秦家的,唐小果和秦家,絕對沒有半點兒關系,我會盡快地給唐小果找一個爸的?!?/p>
聞言,薛氏很難再懷疑她的誠意,她想起今日的娛樂頭條來,如果唐酥和蘇淮在一起了,她這樣著急地同秦家撇清關系,倒是合情合理的。
陸家嘴,黑色的轎車將唐酥送到了公司樓下,她彎腰一再道謝,作別了薛氏,目送黑色的轎車離開,她轉身上樓。
上了七樓,公司門口擠滿了人,有記者有粉絲,還有同一棟大廈里瞧熱鬧的。遠遠地,唐酥停下來,轉身拐進了衛(wèi)生間,躲在衛(wèi)生間里給小編打電話,問公司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電話里,小編在一堆的粉絲包圍里拼命地擠出去,一邊擠一邊回:“唐酥姐你可千萬別回來,公司門口堵滿了人,一群粉絲說要找你算賬。”
“好的好的,公司里就辛苦你們了,年底給你們包紅包?!彼乐x,掛斷了電話,坐在馬桶上三秒鐘的發(fā)呆,站起身來離開。
像做賊一樣,出了公司她攔了的士去到唐小果的學校,已經是中午兩點鐘,幼兒園快放學了,校門口賣餅的賣面的賣糖的陸續(xù)推著攤子過來,她挨個吃過去,實惠又好吃,吃完東西坐在學校外面的花壇邊看手機打發(fā)時間,校門口是陸續(xù)前來的家長,大家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侃,直到放學鈴聲響起,孩子蜂擁而出。
唐酥站起來,站在門口等唐小果,遠遠地瞧見人群里走出來的唐小果,他跟在班主任后面,乖巧地背著小書包,忽然看見了她,高興得揮手一聲大叫:“媽咪?!?/p>
唐酥笑著朝他走過去,忽然,人群里沖出一個女人來,不顧一切地沖向唐小果,瘋了一樣飛快地將他抓起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瞪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瘋狂地叫:“我要見蘇淮,我要見蘇淮?!?/p>
“哇啊——媽媽——”
幼兒園里,小朋友們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老師們慌忙護著小孩后退,班主任嚇得臉都白了,急忙道:“有什么話好好說,姑娘,你先把孩子放了?!?/p>
“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叫蘇淮來見我,他欺騙了我的感情,他始亂終棄,他拋棄了我,他不要我了,叫他來見我?!迸丝拗鷤€瘋子一樣大叫,揮舞著手里的匕首抱著唐小果后退。
唐酥嚇得心幾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幾秒鐘的腦中一片空白,飛快地走過去,舉著雙手道:“你先不要激動,你想要見蘇淮,你先放了孩子,我跟他換,你挾持我一樣能夠見到蘇淮?!?/p>
女人認出了唐酥來,立即失控地一聲尖叫,手里的匕首指向了唐酥,道:“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被蘇淮拋棄了,你這該死的女人。”
見她將目標鎖定在了自己身上,唐酥繼續(xù)道:“對,都是因為我,我跟蘇淮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跟他情投意合,情比金堅,我們之間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是旁人能夠拆得開的?!?/p>
女人徹底被激怒了,雙手握住了匕首朝著唐酥沖過去,尖叫道:“胡說,你胡說,我跟他才是情投意合情比金堅的,他是屬于我的?!?/p>
四周的人嚇得一聲尖叫,女人持刀朝著唐酥沖過去,唐酥側身躲開,抓住她持刀的手,一個過肩摔,將人摔倒在地,踢開了刀,將人摁在地上,扭頭對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道:“麻煩幫我報個警。”
很快地,警察趕了過來,唐酥和唐小果也一同去了派出所做口供。警察局里,女人哭哭啼啼地控訴蘇淮的始亂終棄,從蘇淮出道到現(xiàn)在,她陪伴了他整整五年,雖然她的付出他全然不知,可是作為他堅實的后盾,他演的每一部電視劇她都有看,他做的每一場活動她都有支持,她甚至為他專門成立了一個后援團,叫護蘇寶。
“噗——”旁邊,喝茶壓驚的唐酥一口水噴出來,強忍著笑意慌忙擦拭被噴了一桌子的水,道,“抱歉抱歉,你們繼續(xù)?!?/p>
筆錄做到最后,女人被以擾亂社會治安罪和故意傷人罪被拘留,唐酥帶著唐小果從派出所里出來,派出所門口,葉琳開車而來,小小的轎車開得飛快,一個急剎車停下來,開門飛快地跑下來,一把抓住了唐酥,緊張地問:“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
唐酥沒想到葉琳會來得這么快,問:“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
葉琳這才想起什么來,一拍腦袋說:“快走,再不走等記者來了就走不了了。”說著,她拉著唐酥和唐小果上車離開。
唐酥勇斗腦殘粉的視頻在微博和各大網站瘋傳,視頻傳到了秦言手里,會議室里,他拿著手機,看著里面的視頻,會議室里是正在講解的項目組長。他心不在焉地聽著,垂眸看視頻里將人一個過肩摔摔趴在地上的唐酥,然后回放。
她說,她和蘇淮,情投意合,情比金堅。
好一個情投意合,情比金堅。
他目光涼涼地看著視頻里的唐酥,一遍一遍地回放,嘴角一聲冷笑溢出。
旁邊,感覺到一股冷氣的文森扭頭,看見BOSS嘴角的冷笑,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手機里的視頻,狐疑地歪頭:BOSS最近對這個姓唐的女人,很上心呀。
晚上七點半,長達四個小時的會議終于結束,薛氏又命人給文森打來電話,督促他盯著秦言,提醒他今日該回家了。
接完薛氏的電話,文森走進辦公室里,敲門進去,秦言埋頭查閱著郵件,頭也不抬地問:“什么事兒?”
文森道:“秦總,時候不早了,夫人還在家中等您?!?/p>
“嗯?!彼麘宦?,關了郵箱站起來,轉身穿上衣服。
回家的路上,文森開著車,抬頭看一眼后視鏡里翻著手機郵件的秦言,說:“秦總,唐酥那邊,網站已經解禁了,聽說是夫人找人去處理的。”
他的母親插手了?
后車座上,秦言手機收起來,抬眸看向前面。
也就是說,他的父親,終于按捺不住了。
凜冬的上海夜晚極冷,秦言坐在黑色的轎車里駛入紫玉山莊,別墅門口一如從前地薛氏擁著裘衣翹首等候,與往日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身邊還站了一個人,喬薇。
喬薇穿著正紅色的呢子大衣,如墨的長發(fā)傾斜而下,臉上涂著薄薄的妝容,朱紅的唇微揚,目光灼灼地看著駛入的轎車,直到轎車停下,車門打開,她踩著黑色的皮靴走過去,望著秦言,道:“阿言?!?/p>
“嗯?!鼻匮詰宦?,踩著結冰的地面朝著薛氏走過去。
薛氏挽住他的胳膊,笑著問:“餓不餓?今天喬薇主廚,可惜你爸不在家,不然他一定會很高興。”
喬薇笑起來,跟在后面,踩著高跟鞋跟著走進去。
明亮的屋子里,燈光璀璨,薛氏挽著秦言進飯廳入座,三個人坐下來,劉姐忙著上菜,一共十道菜,裝盤裝得極為講究,一看就是出自喬薇的手。
喬薇做飯,無論是色香味都力求完美,一如她做人做事,十分的事情絕不做到九分,也正是這樣的性格,令她在秦家能擁有無法取代的地位。
秦義康與薛氏看喬薇,就像看未來的媳婦一樣,從工作能力到為人處世,她的每一樣,他們都分外歡喜。
她是他們?yōu)榍匮远ㄖ频奈椿槠?,她處處都好,樣樣都棒,可是偏偏秦言,無動于衷。
飯桌上,喬薇優(yōu)雅地笑著,給秦言夾菜,道:“聽阿姨說,你最近經常出差,難得在家吃飯,多吃點兒?!?/p>
他淡淡地應一聲,抬眸問薛氏,道:“聽說你去找唐酥了?!?/p>
薛氏笑一聲,道:“是啊,原本是想看一看這些年她過得好不好,結果反而還羨慕起她來,看樣子,她的日子過很不錯。”
喬薇含笑道:“聽說,她要和蘇淮結婚了?!?/p>
他吃飯的筷子停下來,目光寒若秋水,淡淡地問:“是嗎?”
喬薇笑著說:“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是叫人意想不到的,比如蘇淮居然成了個一線影星,比如唐酥居然還活著,但她和蘇淮在一起這件事兒,卻不叫人覺得意外,我記得當初在唐酥同你交往的時候,劈腿的對象似乎就是他,蘇淮,是嗎?”
她說著,黑色的眼眸如一汪深潭,靜靜地注視著他,他平靜的臉上不見一絲表情,沒有回答,吃飯。
薛氏打破著僵硬的氣氛,說:“吃飯的時候就不要提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了,吃吧,飯菜都要涼了?!?/p>
“多吃點兒,阿言?!眴剔毙χ瑢⑻鞁D羅夾進他的碗里,笑吟吟地看著秦言面無表情地夾起它,“咔嚓”一聲,咬碎。
吃完飯,劉姐開始收拾打掃衛(wèi)生,喬薇陪著薛氏坐在客廳里喝茶,秦言進了書房,繼續(xù)處理郵件。
樓下電視機的聲音很大,兩人聊天的聲音也不小,他坐在書房里,薛氏的笑聲時不時地傳來,兩人不知說了什么,喬薇笑著嬌嗔一聲:“阿姨。”
這時,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秦義康的聲音傳來:“喬薇來啦?!?/p>
“秦叔叔好?!眴剔倍Y貌的聲音響起。
書房里,秦言面無表情地聽著樓下的聲音,拿起手機,打開了唐酥的公眾號,瀏覽里面的文章。
唐酥的公眾號里,除了一些八卦新聞就是一些沒有營養(yǎng)的雞湯文,做這種東西,能賺多少錢?
在看到一篇關于明星婚外出軌的新聞時,稿子的結尾處加上了小編的看法,小編表示,似這種背叛婚姻劈腿的行為,不僅對不起女方,更對不起孩子,小編呼吁,作為明星偶像,請起一個好的榜樣作用,把好風向標,還社會一個積極向上的良好風氣。
他扶著下巴,垂眸凝視著新聞,點評:聽說,貴公司的主編打算挾子劈腿,始亂終棄。
這時,書房門被打開,秦義康走了進來,見他坐在書桌前看著手機,于是皺眉,道:“喬薇來了,為什么不下去陪陪她?”
他面無表情地鎖屏手機,道:“秦家的人,什么時候成了三陪了?”
“你說什么?”秦義康氣得一聲怒喝。
這時身后喬薇走過來,笑著說:“秦叔叔,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過幾天是家父的生日,還請務必賞光?!?/p>
“一定,路上小心,讓司機送你回去?!泵鎸剔?,秦義康臉色緩和下來,點頭道。
“好的,謝謝秦叔叔?!眴剔闭f著,抬頭對秦言微笑道,“阿言,我回去了,過幾天見?!闭f完,她揮揮手,含笑離開。
秦義康目送喬薇離開,站在樓上,看著喬薇走出大門,直到聽到轎車離開的聲音,他轉身進書房,黑著臉坐下去,說:“你母親已經和姓唐的那個女人交過鋒了,是個厲害的角色,不圖錢不圖名,悶不吭聲的人咬起人來,才是最疼的?!?/p>
秦言抬眸,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父親,涼聲道:“就算是咬人的老虎,父親也有辦法叫它開不了口,不是嗎?”
從小到大,有什么問題是他的父親解決不了的?他能為他掃清一切障礙,不動神色地,叫他以他滿意的方式發(fā)展,他能為他解決一切麻煩,包括那些他不曾知道的麻煩。
如果不是遇見了唐酥,他恐怕至死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已經可以打醬油了的兒子。
他的父親,還是一如當初地喜歡掌控,從前他尚年幼,許多事情都不懂,所以無論他為他做了什么,他都毫不知情,可是當真相分崩,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觸目驚心后的膽寒。
秦義康皺眉,問:“你是在怪我多管閑事嗎?”
“不敢?!彼鏌o表情地垂眸,溫順一如往昔。
秦義康一聲冷哼,站起身來,道:“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一個有損秦家形象的新聞,唐酥也好,唐小果也罷,絕不能成為秦家的丑聞,明白嗎?”
“明白?!彼察o的眸中沒有半點溫度。
秦義康滿意地“嗯”一聲,轉身離開。
翌日清晨,早上八點鐘,凜冬的太陽燦爛地鋪了一地,高聳的辦公大樓里,透過透明的窗戶,擲入狹小的辦公室里。暖氣蒸騰的辦公桌前,唐酥一臉呆滯地將被刷爆的留言區(qū)往下拉,一夜不見,她的公眾號人氣暴漲,這一次沒有作弊沒有陷害,有的,是一條引爆全場的留言:聽說貴公司主編打算挾子劈腿,始亂終棄。
蘇淮事件已經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在這節(jié)骨眼上,居然有人在她的文章下留言,將箭頭直指她和唐小果。她的公司,另辟蹊徑地要爆紅了?
挾子劈腿?始亂終棄?
下面跟著追問的是一群看熱鬧的圍觀群眾,有記者有粉絲,還有原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讀者。
“唐酥姐唐酥姐,咱們的讀者用戶量達到十二萬啦!”門外,握著手里的小編興奮地跑進來大叫。
她被嚇了一跳,安撫受驚的心說:“我知道,不要大驚小怪,趕緊更新。”
“是?!毙【幷f著,斗志昂揚。
唐酥瞇眼盯著引爆評論區(qū)的ID:QY。有種不祥的預感。
打開了微信,她嘗試著添加了秦言的手機號,在通訊簿里找到了對方的微信名稱:QY。
QY,秦言,果然是他。
她小臉頓時黑下來,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過去罵人,可是轉念一想,那人從來都是刀槍不入,口才上面,她不是對方的對手,且罵人一句并不能傷他半分,兩兵交戰(zhàn),一針,就得見血。
冷靜下來一想,她收起手機,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起來,回復:有嗎?本公司都不知道的事情,作為東城集團的腦中,您是怎么知道的?
一言既出,評論區(qū)下面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礋狒[的不怕事兒多,時間和空間擋不住一顆顆八卦的心。
很快地,有人將唐酥與秦言的那些陳年舊事挖了出來,大膽的猜測在網上展開,甚至有人將唐小果與秦言聯(lián)系到了一起,有好事者專門開了分析貼,將秦言和唐小果的照片擺在了一起,一大一小的兩人,不用親子鑒定證明,要多相似有多相似,就連眉間不屑的神情,也是如出一轍。
互聯(lián)網時代,鍵盤之上真相夾雜在流言之中,明明是蘇淮與唐酥之間的緋聞,加上一個秦言,事情開始朝著無法掌控的趨勢發(fā)展。
下午一點鐘,吃完午飯的唐酥從外面回來,手機忽然響起來,是葉琳。
“唐酥,蘇淮出事兒了,網上有人把喬笙的死和蘇淮編排在了一起,說蘇淮是因為殺害了喬笙而被抓坐牢的,我聯(lián)系不上蘇淮,他經紀人手機直接關機了,現(xiàn)在怎么辦?”電話里,葉琳焦急地問。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喬笙的死跟蘇淮有什么關系?蘇淮當年坐牢是因為打架誤傷了人,又跟喬笙有什么關系?”她頓時急了,作為一個整日里編故事排新聞的媒體主編,她比誰都清楚互聯(lián)網時代,流言對一個明星的殺傷力有多大。
葉琳說:“唐酥,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蘇淮也好喬笙也罷,當年的那些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能夠將這些事情編排在一起的,必然是對那些事情極為了解的人?!?/p>
葉琳的話說到這里停下來,點到為止不說破,當年的那些事情,了如指掌的是參與了其中的那些故人,比如她,唐酥,蘇淮,比如秦言。
握著手機,唐酥腦子里是幾秒鐘的抽空,五年前的那一幕又在眼前閃過,那時候,探監(jiān)房里隔著厚厚的防暴玻璃,宛如困獸的蘇淮紅著眼睛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將他送進來的人,是秦言。
她喜歡上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善類。
掛斷了電話,她轉身疾步出去,下了樓,攔了的士直奔東城集團大廈。
而與此同時,恒亞集團CEO辦公室里,秦言身著黑色的西裝馬甲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頭發(fā)整齊地往后梳起,面前是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他挽著袖子,優(yōu)雅地沖著茶,道:“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中國人之愛茶,早已深入骨子,喝茶就像做人,急不得,燥不得,講究的是一個火候,而這一點,作為晚輩,秦言遠不及陳總。馬來西亞的清水項目,陳總打算怎么辦?”
秦言的來訪陳遠心知肚明,馬來西亞的項目他們報出的價格已經是極限了,可是魯本公司卻遲遲不肯簽約,陳遠以為這中間是秦言做了手腳,魯本公司抱著抬價的心態(tài)吊著他們不肯松手,如果價格再抬高下去,項目的預算將會超支,超出了公司的承受范圍,這個項目很有可能就拿不下來了。
陳遠笑著道:“我們怎么辦,還得看秦總你打算怎么辦呀?!?/p>
一杯茶沖好,秦言垂眸,端著茶杯遞過去,道:“不如,你我合作?!?/p>
一個人的天下,怎可能與他人分食。
陳遠接過茶杯,漫不經心地道:“哦,你說說看,怎么個合作法?!?/p>
秦言身后,文森將合作方案遞了上去,五十多歲的陳遠戴上眼鏡,低頭細細地看起來。
暖氣中的房間里溫度宛如炎夏,秦言垂眸淡然地調著茶,單手松了松領口,端著茶杯站起身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樓下川流不息的長街,金色的陽光明媚燦爛,可是他比誰都清楚,凜冬的陽光,沒有溫度。
同陳遠的談話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六點多,離開時陳遠熱情地邀請他下樓一起用餐,他穿上黑色的大衣,微笑道:“改日吧,今日還有事情?!?/p>
“好,那就改日吧,秦義康能有你這樣的兒子,應該是他的驕傲啊?!标愡h由衷地感慨道。
對于這樣的贊美,秦言禮貌地笑了笑,告辭轉身離開。
從恒亞公司里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然天黑,黑色的轎車如一頭敏捷的獵豹躍入長街,感覺四肢有些乏力的秦言躺在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文森看一眼后視鏡里的他,問:“BOSS,直接回家嗎?”
他閉著眼睛,疲憊的應一聲:“先回公司?!?/p>
“是?!蔽纳瓚宦?,驅車朝著公司的方向而去。
東城集團大廈的門外,唐酥裹緊了羽絨服低頭耐心地等待著,公司的人告訴她,秦言出去了,她找不到秦言,也不找不到蘇淮,只能呆在這里守株待兔。
從中午等到了天黑,她穿著墨綠色的羽絨服,低頭坐在門口的花圃邊緣發(fā)呆,黑色的轎車忽然駛來,她被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驚醒,抬頭看過去,迅速的站起身來。
黑色的轎車在前面停下來,文森開門下車,飛快地往秦言打開了車門,他踩著黑色的皮鞋下車,站起身來,感覺頭有些暈乎,身體有些發(fā)熱,似乎是發(fā)燒了。
他朝著公司里面走去,身后唐酥疾步跑過來,叫住了他:“秦言。”
他停下來,扭頭,見到她,他疲憊的臉色緩和了些,道:“到我辦公室來。”說著,他扭頭走進去。
唐酥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抿唇不語,心事沉沉,雖然說無憑無據地她不該這樣地懷疑一個人,可是蘇淮出了事兒,她第一個能夠想到的,只有秦言。
電梯里,她與秦言并肩而立,他修長的身體挺拔,表情平靜地看著緊閉的電梯門,臉色卻有些蒼白,低頭咳嗽兩聲,一抬頭,電梯門被打開,他領著她去自己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他脫掉外套轉身去倒水,問:“找我有什么事?”
她說:“有人在網上發(fā)帖,將蘇淮和喬笙的死強行地扯在了一起,這件事情,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他給她遞水的手收了回去,喝一口,冷漠地抬眸看她,道:“你懷疑我?”
她心虛地避開他的眼睛,看向別處,說:“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蘇淮好容易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希望因為那些陳年舊事,毀了他的前程。”
他嘆一口氣,覺得諷刺,涼聲道:“唐酥,從前現(xiàn)在,你的心,始終都只在蘇淮一個人的身上,你說你喜歡我,可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哪怕一次,你真的將我放在心上過嗎?”
她望著他,回答以沉默。
他一口,將杯中的熱水飲盡,仿佛不知滾燙一樣,手中杯子擲入垃圾桶中,坐下來,面無表情的臉耽視她,道:“言歸正傳吧,唐酥,你和蘇淮辦不到的事情,我可以辦到,蘇淮的危機我可以幫他解決,但我們須得談一談?!?/p>
談什么?
唐酥黯然地低頭,難過的情緒有些難忍,低聲問:“談什么?”
他和她之間,還有什么是可談的嗎?
他說:“不談情,我們談談錢?!?/p>
幾秒鐘的晃神,她抬頭,他說:“四百萬,我?guī)退鉀Q所有的麻煩?!?/p>
她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文數(shù)字,問:“泰幣?”
他說:“人民幣。”
四百萬,人民幣?
她皺眉沉思著歪頭,問:“你這算不算趁火打劫?”
他改口:“五百萬?!?/p>
她急忙舉手,連聲說:“好好好,四百萬就四百萬,但我得先問問蘇淮?!?/p>
他抬手看一眼時間,說:“我給你十個小時的時間,明天早上六點鐘,想清楚了給我打電話。”
她急忙掏出手機,問:“你電話號碼是多少?”
他伸手:“手機給我。”
她把手機遞過去,接過她的手機,不等她開口,他熟練地解開了她的手機密碼,冰冷的眼中悄然染上了一抹暖意,203612,是他和她的生日組合,讀書的那會,她將所有的密碼都換成了這個數(shù)字,告訴他,如果有一天她死掉了,就拿著她的銀行卡和密碼,去把錢全部取出來,那是她留給他的遺產。
打開她手機的黑名單,在里面果然找到了他的號碼,他將號碼存入她的手機,若無其事地遞給她。
“想明白了給我打電話。”他說著,重重地咳嗽起來,咳得蒼白的臉泛紅。
她皺眉,疑惑地看他。
他感冒了?
他淡漠地站起身來,去取外套,道:“我還沒吃晚飯,陪我吃晚飯?!?/p>
看了眼時間,她皺眉,略微的沉思,抬頭說:“好?!?/p>
他松了松眉,拎著外套帶她出去。
出了公司,他驅車帶她離開,選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帶她進去。
料理店里,都是一些生冷的東西,他拿著菜單,幾乎將菜單里所有的東西都點了一遍。
生魚片,刺身,壽司,冰鎮(zhèn)鮮貝,帝王蟹,炭燒,油炸,清酒,應有盡有。
她默默地看著那些端上來的菜,感慨,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在吃飯呀,是在找死。
明明是一個感冒的人,卻盡吃一些生冷刺激性的東西。
他垂眸解著蟹腿,剪開了肉,將蟹腿肉遞給她。
“謝謝?!苯舆^蟹腿,她低頭心不在焉地咬一口。
忽然,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她下意識地看過去,亮起的屏幕里跳出“喬薇”兩個字來,她愣了愣,旋即收回目光。
他拿起手機看一眼,皺眉,說:“我出去接個電話?!彼f著,站起身來走出去。
她咬著蟹腿扭頭看他走出去的背影,思緒一陣恍惚,從前,也是這般,喬薇一個電話,他便能從她身邊離開。那時候,秦義康說,戀愛不分對象,可是婚姻卻講究門當戶對,論身家論地位,她沒有一樣比得過喬薇,唯一能比的,是一顆她所謂的真心,可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的真心呀。
門外面,他低聲同喬薇說著什么,說著說著,咳嗽起來。
她的真心,從來都是最廉價的。
可那卻是她能給他的全部啊。
她站起身來,穿越過他的背后,走出去,出了包間來到柜臺前,對走來的服務員道:“可以煮一壺生姜可樂給北極風包間的客人送過去嗎?”
服務員道:“可以的,小姐?!?/p>
她想了想,道:“順便再點一碗清粥,謝謝。”她說著,掏出了銀行卡,道,“先買單吧?!?/p>
付完賬,她推門出去,已經是晚上十點鐘,路上行人不多,她站在路邊,攔一輛的士,上車回家。
包廂門口,秦言打完電話回來,房間里空無一人,她走了?
他皺眉,坐下來,捏著手機想要給她打電話,可是看著手機屏幕,他陷入沉思中,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無論何種境地他都從來未曾害怕過,可是現(xiàn)在,面對唐酥,他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瞻前顧后,思前想后。
這時,門外服務員端著煮好的生姜可樂和粥進來進來,端在桌上,他道:“我并沒點這個?!?/p>
服務員笑著說:“這是剛剛離開的那位小姐點的,請您慢用。”
他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生姜可樂和清粥,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喝一口,味道不錯。
十點鐘的長街,昏黃的街燈不斷地后退,的士車里,唐酥再次撥打了蘇淮的手機,還是無法接通,她于是給他的手機QQ微信留言,她不知道蘇淮現(xiàn)在怎么樣了,也不知道接下來他打算怎么辦,好的緋聞能夠造就一個明星,而壞的流言足以摧毀他的全部。
她正發(fā)著信息,一個陌生的號碼呼入打過來,接通電話,電話里蘇淮一如從前的調笑聲傳來,道:“怎么啦,小老婆,擔心我啦?”
聽到他一如從前的聲音,她松了口氣,說:“你沒事兒吧?為什么手機一直關機?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
他說:“抱歉啦,這幾天實在是忙得焦頭爛額,為了避免狗仔隊的追蹤所以我換了手機,以后打這個號碼找我?!闭f著他停下來,安慰她,“網上的那些事情你不必在意?!?/p>
她說:“一連串兩個負面消息,你消化得掉嗎?秦言說,他有辦法幫你解決所有的麻煩,只是……”
電話那端,他打斷了她的話,問:“你去找秦言了?”
她應一聲,說:“他說他可以幫你解決麻煩?!?/p>
一聲涼笑,蘇淮道:“麻煩是他制造的,他當然知道怎么解決了。”
下期預告:接機口處,喬薇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與秦言并肩而立,遠遠地喬父從出口處走出來,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身邊是跟隨的助理,見到秦言,他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秦喬兩家的婚約是已定的事實,秦言與喬薇的關系只差一紙婚書的約定,在喬父看來,秦言便是他喬家未來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