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秋培
黑龍江大學法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80
曲超彥主張(《夫妻間贈與的法律適用》(大連理工大學學報,2017年1月)),“選擇式”是我國《婚姻法》規(guī)定的夫妻約定財產制的立法模式。她指出,“開放式”的約定模式既損害了物權公信力,又不利于保護夫妻之間以及第三人的利益。張蕾指出(《論夫妻間房產贈與的法律適用》,傳播與版權,2016年第12期),無償轉移是夫妻約定財產制的特點之一,夫妻約定財產制與夫妻間贈與行為相比有諸多不同之處。二者在目的、“無償性”以及約定范圍方面均有明顯區(qū)別。
曲超彥(同上)指出,夫妻間關于贈與沒有進行事先約定的,在夫妻約定財產制前提下,既不利于完善民法典體系,又違背了我國相關的法律原則。基于此,她認為,《婚姻法》第19條關于夫妻財產約定的規(guī)定不能解決夫妻間贈與的法律爭議。李延泉在《夫妻間財產贈與法律適用》(法制與社會,2017年7月)中認為,夫妻間的贈與行為缺乏物權變動的公示意義,貿然適用夫妻財產約定的規(guī)定,極大可能給交易安全帶來隱患。
此觀點直接將夫妻之間的“贈與”行為與《合同法》上一般的贈與合同相等同。裴樺認為,(《也談夫妻間贈與的法律適用》(當代法學,2016年第4期))該觀點雖然有利于保護贈與方,平衡雙方利益,但是處理過于剛性,可能會導致結果不公平。曲超彥(同上)認為贈與本身并不拒絕對贈與目的及效果等方面的考量,所以,不能完全否定夫妻間的贈與行為就是“贈與合同”的這種說法。楊堯棟(《夫妻間財產歸屬約定的法律適用》,東南大學學報,2016年6月)認為,夫妻之間在尚未解除婚姻關系之前所做出的贈與財產的行為,對彼此并不產生實質上的影響,夫妻二人仍享有對財產的使用權、收益權。因此,關于如何界定夫妻之間的財產歸屬權利,只有在明確使用了“贈與”、“贈送”等的用語的前提下,才能適用《合同法》的一般條款。
裴樺(同上)認為該觀點既克服了實務上的弊端,又強調適用情勢變更原則,在學理上更勝一籌。但是,這種觀點沒有踐行合同信守原則,又與我國現行法律規(guī)定脫節(jié),因此法律依據不足。除此之外,裴樺在《夫妻財產制與財產法規(guī)則的沖突與協調》中提到(法學研究,2017年第4期),婚姻法應當將夫妻財產約定與夫妻間贈與二者有機統(tǒng)一起來,同時,法官在裁判時應充分行使自由裁量權,堅持誠信的基本原則,結合具體案情,使夫妻雙方之間的贈與行為得到調解,使二者間的利益關系得到平衡。
對于撤銷權,學者認為有兩種:一,任意撤銷權,二,法定撤銷權。劉惠芹主張,(《夫妻間贈與的贈與人撤銷權研究》,西部法學評論,2017年第2期))夫妻間贈與應當適用《合同法》的相關規(guī)定,贈與人對其贈與行為享有任意撤銷權。這樣做更合乎合同的本質屬性,有利于將婚姻法的倫理內涵、價值取向與法律體系內部的和諧性有機統(tǒng)一起來。不過,趙玉的《司法視域下夫妻財產制的價值轉向》(中國法學,2016年第1期)指出,法定撤銷權應取代任意撤銷權,只有這樣,婚姻法的價值內涵才能得到更好地實現,通過增加離婚成本的方式維護婚姻的穩(wěn)定。
結合上述觀點對比,筆者認為關于夫妻間的財產贈與應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一方面,對于夫妻間涉及財產的贈與適用婚姻法的有關規(guī)定。另一方面,針對不具有夫妻身份關系的其他主體間則適用《合同法》關于贈與合同的相關規(gu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