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大學 社會與政治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21世紀是以計算機、互聯網為主導的信息技術革命時代,這一結論已經為人們廣泛接受。當下移動互聯網作為一種高效迅捷的大眾媒介,普及程度越來越高,根據《第41次中國互聯網絡發(fā)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7年12月,我國網民規(guī)模達到7.72億,互聯網普及率為55.8%。[1]時至今日,互聯網極大影響了人們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其對社會各方面的影響不斷深化。與此同步的是,移動自媒體時代的悄然而至推動了一場社會媒介的全新變革,沖擊和顛覆了人們自傳統社會繼存下來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創(chuàng)造了具有多元時代特征的全新社會文化,極大豐富了人類社會生活,開拓人類對時代發(fā)展的新視野,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公眾對社會參與的態(tài)度和方式的轉變。
自媒體就是順應這一潮流形勢而衍生的新時代發(fā)展的最充分結晶,它在一定意義上能夠高度概括人類自進入網絡化時代以來的對政治、經濟、社會、思想文化等各方面的巨大變遷的一種思考,已成為時代發(fā)展的重要縮影和見證。這主要體現在以互聯網的虛擬空間為平臺,不局限于固定時間和地點,并且社會成員能夠隨時隨地參與網絡社會的互動。這種參與映射在信息媒體的發(fā)展上,使得包括自媒體在內的網絡媒體借助互聯網信息“瞬息萬里”的東風,已經打破了傳統媒介的單向傳輸界限,從內容形式的創(chuàng)新到受眾群體的開發(fā),體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全新特質。自媒體正在引導人們對于社會發(fā)展中的諸多問題主動地進行思考,為公眾社會參與提供了新的內驅動力。
對自媒體的研究,不是始自當下。早在智能手機等移動互聯網終端在社會生活中大行其道之時,伴隨移動互聯網的不斷深化發(fā)展,人們就已經開始逐漸正視“自我”在社會媒介體系中的獨特作用了。自媒體( We Media),又稱“公民媒體”或“個人媒體”,其概念是由美國新聞學會的謝因波曼與克里斯威理斯在 2003年媒體中心的《“We Media(自媒體)”研究報告》中聯合提出并定義的:“We Media是普通大眾經由數字科技強化、與全球知識體系相連之后,一種開始理解普通大眾如何提供與分享他們自身的事實、新聞的途徑?!盵2]由此可見,自媒體產生的最初萌芽,就是面向公眾與社會的一場信息媒介方式和內容的革命,營造一種對公眾參與社會的渠道支持。
審視學界對移動自媒體與公眾參與問題的既有研究,國內學術界主要從三個方面開展研究。
首先,是將公眾對網絡輿情的參與作為移動自媒體發(fā)展的重要動力來研究。學界將自媒體作為社會輿論最重要的基本支撐點之一,探究公眾在社會治理、網絡輿情中的正面引導作用,由此提出了政府和網絡社會輿情監(jiān)管的諸多新問題和新嘗試。而正是由于自媒體具備傳播主體多元化、信息傳播及時性和交互性以及信息發(fā)布者的匿名性等諸多傳統網絡不具備的全新特征,人們可以自由地在網絡虛擬空間中各抒己見。一定程度上自媒體已經成為民眾意見的表達、公眾民主參與的新渠道,自媒體時代帶給公眾更多的知情權、表達權和參與權,[3]助推公眾社會參與態(tài)度和方式的有力轉向。
其次,是基于互聯網移動化發(fā)展的浪潮對自媒體移動化發(fā)展的變革影響。喻國明認為,傳統媒介大致以兩種模式確立其影響力的價值基點:一是重視內容,二是開拓渠道。盡管如此,傳統媒體仍面臨著傳播渠道失靈和中斷的困境。在傳統媒體的物理傳播通路中斷失靈的情況之下,重新保持與有所訴求的用戶發(fā)生關聯,不得不成為社會媒介發(fā)展出路的思考。“移動自媒體”可以視為一種 “環(huán)境媒介”,是身處的社會環(huán)境中無法回避的組成部分,它的真正價值在于它的移動化的使用、延伸和發(fā)展,能夠激活用戶與當下社會生活、行動需求之間的信息接口,成為人介入社會的信息樞紐[4],進而擴大公眾社會參與的深度和廣度。
最后,公眾的社會話語權建設也是移動自媒體發(fā)展壯大中的一個重要命題。基于不同社會群體、社會階層的利益表達,一系列社會事件的持續(xù)發(fā)酵,已經使網絡時代的話語權問題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一個核心議題。盡管公眾是社會輿論的主體,但在傳統媒體時代中,政府作為信息的發(fā)布者,掌握信息源與信息發(fā)布渠道,始終控制著社會的絕對話語權。然而隨著網絡技術的發(fā)展與自媒體時代的到來,公眾的話語權得到前所未有的釋放,移動自媒體平臺的方興未艾,為公眾社會話語權的實現提供了一種可能。[5]另一種觀點將公眾的社會參與作為社會與政府溝通聯系的橋梁,并借此闡釋越發(fā)多元的社會互動。當下政府也越發(fā)重視作為最強大的信息傳播介質的互聯網,在鼓勵公眾積極參與社會生活和塑造政府公信力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以移動自媒體為代表的網絡微媒體已經演變成現代社會下不可或缺且不斷完善的溝通潤滑劑,它讓公眾得到了一種新穎便捷的渠道,讓社會得以平等地與政府展開虛擬的溝通。[6]正是因此,越來越多的個人和群體在移動自媒體中廣泛參與,為公眾社會參與的轉向提供了原生動力。
自媒體,顧名思義,自我塑造、自我參與的新媒體,它固然依賴于移動化網絡迅捷的信息爆發(fā)力,但社會公眾的廣泛參與才使自媒體傳播渠道的價值不斷被放大,才賦予了自媒體獨特的靈魂,即人人都是新聞創(chuàng)造者,人人都是信息發(fā)布者,人人都是社會參與者。結合公眾社會參與的獨特內核,本文將“移動自媒體”定義為:“一切社會公眾通過獲取自身及周圍的事實、新聞等信息,加工和處理并在廣泛的移動化、平臺化的網絡傳播渠道和平臺中向不特定的大多數或者特定的個人和群體提供知識文化與分享新聞信息的新媒體。”
自媒體產生發(fā)展至今,深刻把握住了內容創(chuàng)作、受眾閱讀、平臺搭建的風向,在此基礎上不斷重疊、分化、升級、專門,從內容到服務極大豐富和細化。這也促使網民對自媒體的關注熱度始終在上升,根據2015年12月騰訊公司對全國手機網民中媒體消費群體的調查顯示,對于自媒體的認知度,64.7%的中國媒體消費者聽說過自媒體,在自媒體認知群體中,52.4%的用戶每天閱讀一篇或一篇以上自媒體內容。[7]而自媒體在行業(yè)整體集聚活力的發(fā)展過程中,更加凸顯出有別于網絡媒體和一般性媒體的基本表征,而公眾在自媒體中也更加積極參與,更加注重自我和群體的表達,體現了自媒體中公眾社會參與的新表征。
自媒體相對于傳統網絡媒體的一大優(yōu)勢是隨時隨地內容生產和互動帶來的網絡參與高活躍。騰訊公司做過的一項市場調查顯示,超過半數調查對象將自媒體內容放在了和原創(chuàng)新聞報道同等重要甚至更喜歡的位置上。[8]網絡虛擬空間中信息流量巨大,知識快速更迭,這就導致輕量化的閱讀與深度化的內容相結合成為自媒體受眾閱讀方式的主流。針對這一趨勢,自媒體在內容創(chuàng)作上不斷創(chuàng)新,保持個性化,才能吸引受眾的關注和閱讀,才能保證自媒體的蓬勃發(fā)展。一定程度上自媒體的內容創(chuàng)作創(chuàng)意化、個性化也反映了社會公眾在自媒體內容創(chuàng)作中極為重視自我個性的表達。
當下,自媒體的表達方式極具多元,文字、圖片、視頻、音頻,甚至字母、標點符號、表情包等,都是公眾參與自媒體之后不斷開發(fā)出不同內容的表達形式。這也使自媒體絕不拘泥于傳統媒體固定的形式和直白的表達,而是公眾通過網絡空間的大眾審美,加以趣味性的解讀和更加生動的表達。在這一過程中,自媒體的內容創(chuàng)作絕不僅僅是原創(chuàng)者的發(fā)布而已,在傳播過程中,受眾的反饋和再創(chuàng)作會更加促使自媒體改進內容,聚焦熱點,緊跟潮流,吸引更多的受眾關注。自媒體平臺運營的一大趨勢是向多元化和差異化分化,強調個性化使用,注重意見表達,細分受眾需求,個性化推送信息和服務,迎合了越發(fā)注重“自我”表達的公眾的需要。
當下公眾越來越依賴社交媒體去獲取信息,這就促使社交平臺與自媒體相融合,社交媒介化、社群媒介化的趨勢日益凸顯。順應移動化網絡時代的到來,公眾在自媒體延伸形式上注重移動化、社群化、平臺化的趨勢,這也是保證移動自媒體本身持續(xù)發(fā)展的內驅動力。移動自媒體是互聯網移動化浪潮的產物,因而移動自媒體的受眾群體在參與自媒體的網絡活動中呈現出移動化的特征。根據《第41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fā)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7 年12 月,我國手機網民規(guī)模已達7.53 億,網民中使用手機上網人群的占比持續(xù)攀升,已達97.5%。[1]時至今日,移動互聯網已經不僅僅是互聯網終端的移動化,還包括終端網絡、用戶網絡(人的關系網絡)、內容網絡、服務網絡上的移動化。移動互聯網實現了流動中的人的連接與聚合,也為流動中的人的需求的定向滿足提供了各種可能,使得映射社會媒體發(fā)展中,移動自媒體公眾行為發(fā)生的時空變得更為自由。[9]
移動自媒體與社交平臺相互融合,彼此促進,這是公眾社會參與的需要。而對于移動自媒體來說,依托更聚焦的網絡社群結構,打造更貼近受眾需求的自媒體內容,也是擴大受眾參與的必由之路。對于社交平臺來說,從自社群到自媒體,依托移動自媒體平臺,解決了受眾對新朋友和新信息的需要,使社群得以擴大。騰訊公司的一項調查顯示,約63.8%的用戶在以陌生人為主的社群中更看重社群能夠獲取新信息的功能。[10]當下許多具備發(fā)展?jié)摿Φ淖悦襟w,致力于打造以自我為中心的社群生態(tài),自社群基于社交的認同感和傳播力,向相關領域擴展,推動了公眾的社群化發(fā)展。
多渠道發(fā)布,多平臺運營,是移動自媒體發(fā)展的常態(tài),也是公眾對社會參與在自媒體發(fā)展方向上的一種需求。根據《第41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fā)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7 年12 月,我國手機網絡新聞用戶規(guī)模已達6.2 億,在網民中的使用比例為82.3%。[1]手機網絡新聞已經進入比較成熟的發(fā)展階段,自媒體平臺成為新聞傳播及素材收集的重要途徑。反之,平臺化的信息傳播模式促使大量內容提供者涌入,形成專業(yè)媒體、自媒體同臺競爭的格局。公眾的網絡行為在自媒體平臺中不斷實現,反之自媒體平臺的存在也為公眾的社會參與提供了重要的依存方式。
移動化的網絡信息快速獲取盡管便捷,卻失去了傳統信息閱讀的整體性,信息獲取更加趨于碎片化。而且現代社會生活節(jié)奏較快,人們在工作生活之余用于閱讀網絡信息的時間大多不完整,碎片化的時間導致碎片化的閱讀。加之人們日常的信息閱讀主要以手機等移動互聯網終端的閱讀為主,其隨身、隨時的特點使自媒體的信息閱讀也不例外地更加短平快。所以,信息閱讀碎片化、泛娛樂化是自媒體對于社會公眾最為直接的基本表征。
在有限的時間內的閱讀,人們更愿意去閱讀有深度并具備趣味性的內容,為了迎合受眾需求,自媒體泛娛樂化的趨勢不可避免。反之,對于新聞信息的閱讀,社會公眾更愿意突破傳統媒體的固定化、主觀化的束縛,而融入自我的觀點,以娛樂化的方式和思維加以解讀。近年來,隨著移動互聯網終端的快速普及和移動網絡基礎建設的日趨完善,我國移動互聯網終端的網民規(guī)??焖僭鲩L,也對網絡娛樂生活提出了更加多樣化、高層次的需求。移動自媒體的發(fā)展深受其影響,讓公眾能夠運用娛樂化、貼近真實生活的態(tài)度自嘲或暗嘲某些值得關注和批判的社會事件和信息,借以表達自我的觀點和思考,完成深刻解讀,逐漸在公眾的日常生活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移動自媒體將“變”帶入亟需變革的社會中,同樣,公眾也在悄然的融合和變革社會,自我調整,重新認知。當今時代,一種較為激進的觀點認為,自媒體已經和傳統媒體、網絡媒體三足鼎立,成為中國媒體生態(tài)的新一極。當下的移動自媒體以更迅捷的信息傳播、更直觀的意見表達、更便利的思想交流,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社交媒體平臺,更成為民眾與政府和社會深入互動的新渠道。而相較于以往的社會參與,當下公眾社會參與更加積極主動,從傳統社會的被動接受到當下時代的主動發(fā)掘,從個人主義到集體主義,從理想主義到現實主義,從自我表達到社群整合,從釋放情懷到注重實際。[11]這種轉變絕不是無緣由的量變引發(fā)質變,而是基于社會公眾對于社會集體和個人某種“權力”的一種追逐與向往。
社會工作中的反壓迫實踐理論將“權力”理解為在社會關系中人們權力分配的結構性不平等,主要體現在特定的政治、經濟和文化體制的支持下,一些個人和群體的“利益”優(yōu)先于其他的利益和需要。而社會中的“壓迫”不僅僅是缺乏正義,而是既有的規(guī)則秩序對某種個人或社會群體的人性持續(xù)地進行否定。這種“壓迫”是由個人和群體通過日常的制度實踐、政策和程序來形成和維持的。人們的壓迫經歷的范圍和復雜性,是由于各種形式的社會差異的相互聯系造成的。所以社會各階層的成員,都積極致力于維護本階層的利益,以便獲得更優(yōu)勢的社會資源,因此他們都在以不同的方式來維護和行使自己的話語權。而自媒體的發(fā)展賦予了各社會階層、各社會群體平等發(fā)聲、宣傳思想的平臺和渠道,公眾社會參與路徑得以轉向,以自下而上的方式影響上層建筑,維護自身及階層利益。
當下互聯網雖然縮小了人類信息溝通交流的時空距離,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國經濟社會快速發(fā)展的同時,市場經濟浪潮對社會階層的沖擊,導致階層分化日益嚴重。而科技的日新月異和知識的普及,導致人的社會化發(fā)展更加多元復雜,形成了個體與個體、個體與群體、群體與群體之間的差異和分化。針對實體社會分化趨勢的日益增大,不同主體間的利益和訴求需要加以整合和重新協調。而隨著公眾主體意識及訴求表達欲望的日益增強,以自媒體為平臺的網絡輿論已經成為公眾社會參與的重要途徑,將在諸多方面對已經不適應社會發(fā)展的舊規(guī)則形成沖擊,在社會輿論事件的挖掘關注、社會熱點問題的討論和思考、社會文化知識的創(chuàng)造和創(chuàng)新方面中,公眾對于社會參與的包括態(tài)度和方式的路徑上已經發(fā)生明顯的轉變。
對于社會輿論的引導,將公眾社會參與路徑的轉向闡釋得淋漓盡致。社會輿論,簡稱輿論,是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特殊表現形式,指眾人對普遍關注的社會事件或社會問題公開表達的共同傾向性看法或意見,或者說是信息溝通后的一種共鳴,按其性質來說是群體的判斷,即群體用贊同或指責、忠告、批評等方式,來表達該群體對輿論對象的評價與態(tài)度。從中反映了公眾的知識水平、道德水平、價值取向、需要和期望,也反映一定階級、階層、社會集團的利益、愿望和要求。[12]
傳統媒體時代,媒體新聞主要依靠專業(yè)媒體工作者自身的主動發(fā)掘,媒體工作者對所得到的新聞信息進行篩選處理之后進行報道,但媒體工作者作為個體所能捕捉的新聞信息有限,在事件信息的加工和報道中,也不可避免地加入媒體自身的主觀解讀。移動自媒體則更加廣泛靈活,在網絡社會中,人人都可以是新聞信息的發(fā)布者,以移動自媒體為渠道和平臺,得到最大速度的傳播和普及,更容易引起政府、社會的注意和反應。
移動自媒體的輿論引導功能是它能夠被政府和社會重視的首要因素,因為它獨有的自下而上的輿論引導,其性質是非官方、無組織、自發(fā)形成的公眾態(tài)度意見表達,如公眾對“醫(yī)療體制改革”的呼聲。得力于自媒體便捷高效的傳播渠道,近些年來公眾對社會輿論事件的主動挖掘和反應的能力不斷強化。2017年11月初,“上海攜程親子園虐童案”在自媒體平臺上一經發(fā)布,引發(fā)社會輿論廣泛關注,隨后社交媒體上不斷曝出類似事件,同年11月下旬北京多名幼兒家長在自媒體上曝光朝陽區(qū)管莊紅黃藍幼兒園虐童案,轟動一時,對于幼兒身心健康保護和幼師行業(yè)的規(guī)范等相關問題,公眾以自媒體為平臺,展開熱議。同樣也是因為公眾對社會輿論的主動挖掘和反應,一定程度上化解了社會戾氣、緩解社會矛盾,進而自下而上,倒逼政府出臺或完善相關法律法規(guī),通過社會輿論的權威來維護社會秩序規(guī)范,自媒體也形成和完善自我規(guī)范和自我約束。
社會熱點問題,指的是影響范圍大、長期存在,被社會所關注的問題,例如環(huán)境污染問題、社會治安問題等。社會熱點問題反映當下社會的最新動向與最新趨勢,是在諸多的社會矛盾中較為突出的亟待解決的問題。社會熱點問題是社會發(fā)展過程中深層次矛盾的顯露,有的還涉及到公眾的切身利益,因而引起了社會各方面廣泛關注。而且,大多數社會熱點問題相當敏感,是社會上一根“緊繃的弦”,解決起來極富難度。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與公眾關注點的變化,社會熱點問題也會轉化和深化,其自身不斷發(fā)生、發(fā)展、消退,公眾對社會熱點問題的關注在一定層次上也是解決這些問題的動力。
傳統媒體時代,對于社會熱點的討論和反饋,受限于傳播范圍和效力的有限性,只有少數積極關注社會民情的人群才會主動表達對社會熱點問題的思考,大多數社會公眾偏向于關注真實改變周圍環(huán)境的事情之外,對社會熱點問題偏向于消極的反饋,而非主動地參與和討論。近年來,微博、微信等兼具社交與媒體功能的自媒體平臺,提升了信息傳播的范圍和速度,基于社交的自媒體受眾規(guī)模不斷擴大,極大豐富和拓展了新聞素材來源,開拓了公眾的眼界和見識。近幾年,社交媒體成為諸多社會熱點事件爆發(fā)、發(fā)酵的源頭,并進一步帶動新聞網站、傳統媒體的跟進報道,乃至公眾對社會熱點問題的主動討論和思考。當下公眾對于社會熱點問題的討論從未停息,從傳統的環(huán)境問題、資源問題、農民工問題等,到當下的道德滑坡問題、文化自信問題、家庭暴力問題等。公眾在這些熱點問題上,主動討論和思考,通過不同群體、階層不同觀點的爭論研究,為政府和社會提供一些具有建設性意義的建議,加強了社會互動,弘揚了社會正能量,緩解了社會沖突矛盾,促進了社會整合。
自媒體的生命力在于它不僅僅是新聞信息的傳播渠道還在于原創(chuàng)是自媒體內容創(chuàng)作的主流。公眾作為發(fā)布信息的主體,將自身及周圍突出的新聞性事件加以網絡化的解讀,繼而發(fā)布出來,得到受眾反饋,在反饋過程中,產生了諸多應用于網絡交流的如“網絡語言”等網絡文化,社會公眾通過創(chuàng)作和傳播,創(chuàng)造和豐富了社會文化知識,形成了社會公眾對社會文化知識的被動接受向主動創(chuàng)造的明顯轉變。
傳統媒體時代,社會文化知識的創(chuàng)造和創(chuàng)新,受限于全民綜合文化素質的發(fā)展水平,依然只能有少數社會成員有能力在最廣泛的社會信息中創(chuàng)造新的社會文化知識,大多數社會公眾只能被動地接受少數人創(chuàng)造的社會文化知識,抑或在某種特定時代下無意識地創(chuàng)造大眾的社會文化知識?,F代網絡龐大的信息量可以使人們過濾無用的信息,快速準確找到需要的內容,進而對信息作進一步的處理,借助于移動自媒體豐富多彩的表達形式展現出來。為了更加便捷高效地參與自媒體中的網絡互動,網民們往往會對已有的詞匯語言、字母數字、標點符號等,進行縮編、改寫等方式,賦予其在特定的網絡媒介傳播中表達的特殊意義,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特有的“網絡語言文化”。目前,網絡語言越來越成為人們網絡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打電話”“細思極恐”“不明覺厲”等體現了自媒體在網絡生活的文化創(chuàng)造作用。這些深植于網絡時代,發(fā)端于移動自媒體中的,以“網絡語言”為代表的網絡文化,正在影響我們的語言習慣,體現了自媒體豐富創(chuàng)造社會文化知識的獨到之處。
公眾社會參與是移動自媒體發(fā)展的催化劑,沒有公眾的“自我意識”的覺醒,沒有公眾對社會發(fā)展強烈的參與熱情,沒有穩(wěn)定寬松的社會環(huán)境,移動自媒體的發(fā)展就缺乏其生長的土壤。而正是由于公眾積極地通過網絡互動行為參與社會,助燃群體性思想的碰撞,為不同主體間、不同社會群體間的意識交流提供了有效的溝通渠道,為公眾話語權的表達提供了便捷高效的平臺。
然而,對于移動自媒體時代下的公眾社會參與,要保持良性的發(fā)展,也必須規(guī)避移動自媒體發(fā)展中的“社會輿論困境”。社會輿論是一把雙刃劍,信息迅捷的移動自媒體會使某些尚不清晰確切的社會輿論得到廣泛的傳播,而在公眾尚不了解社會輿論真相的前提下,如果缺乏積極正面的輿論引導和及時有效的危機處理,放任頻繁的公眾輿情反轉,極容易在社會公眾中損害社會公信力和政府部門的權威性,造成惡劣的負面影響。要解決這一問題,則必須在社會和政府之間建立及時有效的信息溝通渠道,使政府能夠對社會緊急事件作出及時反應和處理,從而作出積極正面的輿情引導,為公眾社會參與路徑的積極轉變提供正確的導向。
時至今日,自媒體的“自”,已不再是個人,而是代表自我精神一種的存在。自媒體的“媒體”,已不再是單純的新聞內容,而是社交、信息與交流的不斷地更新迭代。公眾利用“移動自媒體”這一犀利的喉舌,為自我發(fā)聲,為群體發(fā)聲,為社會發(fā)聲。在這一時代環(huán)境下,公眾一改傳統媒體時代對新聞信息獲取的被動地位,積極主動地參與社會發(fā)展與變革中的話語體系建設,為社會發(fā)展建言獻策,力圖實現自身社會參與路徑的轉向,發(fā)揮出有利于社會良性運行的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