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麗 南 華
(廣西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 柳州 545006)
(一)譯語話語權
法國法學家米歇爾·福柯在《話語的秩序》中最早提出了“話語即權力”的觀點,??抡J為,話語是一種控制力,這種控制力體現(xiàn)社會權力,對應著特定的權力結構?;谠捳Z權理論下的“譯語話語權”理論即輸出國通過適切的譯語形式(即他者語言形式)主動實現(xiàn)(自己主動言說而不是由他人言說)自身語言及文化在他者語言與文化中的訴求,自身的主張為譯語受眾主動或被動地接受或認知,將話語權理論與對外傳播中的英譯活動有機地結合起來,為對外傳播中的英譯活動提供了全新的視角,并對其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和實用價值。話語權的獲得不是與生俱來的,更不是別國主動賦予的,而是需要本國的譯者通過恰當?shù)淖g語表達和靈活的文化轉換來最大限度地獲得譯語受眾的理解和認可,因此譯者需要注重語言文字的選擇,語義的切貼傳達,文化的轉化以及表達的生動,來吸引譯語讀者的閱讀興趣,實現(xiàn)原語文化在譯語中的再現(xiàn)。
(二)旅游景點名稱翻譯
旅游景點名稱的英譯活動是向外國游客展示該地區(qū)文化內(nèi)涵和民族風情的窗口,譯語話語權指導下的旅游景點名稱的英譯旨在通過貼切的譯名,反映該地區(qū)獨特的文化價值和文化理念,以便最大限度地獲得外國游客的主動或被動地接受或認可。旅游景點名稱的翻譯是一個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跨文化交際翻譯具有傳播的一般性質(zhì),即是一種信息的傳遞,但與普通傳播不同之處在于,跨文化翻譯介于兩種語言文化之間,操縱者必須選擇文化換碼,也就是說譯者作為旅游景點名稱英譯活動中的主體,在旅游文化的對外傳播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譯者不僅要對原語和目的語有充分的了解和掌握,還需要具備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對當?shù)氐臍v史和文化背景有充分的了解,才能在面對中西方紛繁復雜的文化差異時,采取合適的翻譯策略。
(一)一景多譯:譯語話語權語言意義缺失
同一個景點譯名不同,常常會有多個版本,譯者各自為戰(zhàn),造成譯名紊亂,良莠不齊,給國外游客造成理解上的混亂,導致了廣西旅游文化在對外傳播中的譯語話語權語言意義缺失,進而喪失了話語主導權。
例如,柳州市的4A景點“立魚峰風景區(qū)”的翻譯就有多個版本:“Liyufeng Shan Park”,“Liyu Hill Park”,“Liyufeng Scenic Spot”,“Standing-fish Hill”,“Standing Fish Shan Park”。唐代文學家柳宗元在《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記》中寫道“山小而高,其形如立魚”,立魚峰因此而得名,也叫石魚山,習稱魚峰山。以上五種版本的譯名給外國游客造成了極大的困擾,“Standing Fish”這種字面譯的譯法讓讀者不知所云,摸不著頭腦,甚至有可能以為是幾個不同的景點。從譯語話語權的視角出發(fā),筆者以為,可采用音義相結合的方法,將之統(tǒng)一譯為“Liyufeng Scenic Spot”,這種翻譯方法不僅可以保留該景點名稱的內(nèi)涵的完整性,又可以激發(fā)外國游客的興趣,并更好地彰顯廣西的民族特色。再比如“象鼻山”的翻譯就出現(xiàn)了三種翻譯文本,“Elephant Hill”,“the Elephant Hill”和“Elephant Trunk Hill”,讓國外游客摸不著頭腦。
這種一景多譯的翻譯現(xiàn)象嚴重阻礙了廣西旅游景點譯名體系的規(guī)范性和統(tǒng)一性,給外國游客造成了理解上的困惑,最終導致“我來說”不能為譯語受眾理解,因此只能“由他人說”,嚴重喪失了廣西旅游文化傳播的話語權。
(二)文化失落:譯語話語權文化內(nèi)涵缺失
廣西旅游景點名稱很多是具有深刻寓意的,并承載著一定的文化底蘊,因此景點名稱的翻譯應該恰當?shù)胤从吵鼍包c的人文或自然景觀特征,才能最大限度地獲得外國游客的認可和接受,謀取話語主動權。然而在實際的景點名稱英譯活動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人文內(nèi)涵丟失的現(xiàn)象。
例如,柳州市人文景點“柳侯祠”,最常見的譯名是“Liuhou Memorial Temple”。柳侯祠是人們?yōu)榱思o念唐代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思想家柳宗元而興建的廟宇。柳侯祠原名為羅池廟,后因柳宗元死后被追封為文惠侯而改名。對于大多數(shù)外國游客而言,“柳侯”遠不及原名“柳宗元”的聲名遐邇,因“柳侯”二字的直接音譯并未表明“柳”字的人稱指向,譯語讀者很可能會造成理解的困惑,同時譯名也沒能體現(xiàn)出“侯”字在中國古代文化中的深層寓意,這就造成了英譯活動中文化內(nèi)涵的缺失。另外,“祠”是為紀念偉人名士而修建的供舍(相當于紀念堂),而并不具有“temple”(寺廟、寺院)所傳遞的宗教寓意。為了更好地傳達出景點名稱中的人文內(nèi)涵,從譯語話語權的角度出發(fā),筆者以為該譯名可譯為“Memorial of Liu Zongyuan?!?/p>
因此在廣西旅游文化的對外傳播中,景點譯名不僅要做到語義的傳遞全面周到,同時還要確保在尊重譯入語受眾的語言習慣和文化習俗的基礎上,將景點中包含的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真實再現(xiàn),這樣的譯名既能引起外國游客的興趣,也能夠有效推動廣西旅游文化的對外傳播。
(三)名稱錯位:譯語話語權受眾權利喪失
翻譯是一個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話語權下的話語關系是交互的,譯者在行使話語主導權的同時還應該兼顧譯語受眾的權利和需求。然而,在實際的翻譯活動中還存在著片面追求“讀者反映”而造成的文化錯位現(xiàn)象,使得原語意象在譯語中截然不同,受眾的知情權隨之喪失,導致了譯語自身應有的主導權的喪失。
例如,廣西香橋巖風景區(qū)的“仙人洞”翻譯為“God platform”,在此譯名中將中國文化中的“神仙”譯為基督教中的“上帝”,造成了一種宗教上的錯位。還有桂林著名景區(qū)“桂海碑林”的翻譯為“Guihai Stele”,“Stele”專指刻有關于古希臘文字或圖案的石板或石柱,這種譯法造成了地域藝術的錯位,給外國游客造成了理解的障礙,因此可以譯為“The Forest of Guilin Stone Tablets”,這種譯法能夠貼切地傳達“碑林”的含義,更利于外國游客接受和認同。
(一)直譯
對于那些結構清晰,語義簡潔,同時又不會給譯語受眾造成理解困擾的景點名稱的翻譯。采用“直譯”的翻譯策略可以更好地體現(xiàn)廣西的民族特色。比如青秀山風景區(qū)里的龍象塔的翻譯為“Dragon and Elephant Pagoda”。龍象塔的命名源于佛經(jīng)中的“水行龍力大,陸行象力大”,“Dragon and Elephant”的翻譯能夠形象地體現(xiàn)出龍象塔高大雄偉、氣勢非凡的特點?!癙agoda”通常指佛教或印度的塔,尤指一種多層的佛塔,塔的每層頂部都有裝飾,而“tower”一般是指方形或圓形的教堂或城堡的塔。在建筑特點方面,龍象塔外形為八角形,每層都有翹角,因此“Pagoda”的翻譯能夠直觀地向外國游客展示塔的外形特點,便于獲得譯語受眾的接受和認可。
(二)意譯
當譯者在景點翻譯的實踐活動中遇到不可調(diào)和的文化差異,無法采用直譯的方法時,為了在漢語和譯語文化之間進行有效的溝通,往往采用“意譯”的方法,將那些富含民族特色的詞匯進行貼切傳達。比如桂林王城景區(qū)內(nèi)的“福泉井”的翻譯為“Fortune Well”,此譯名能夠將“福泉井”造福于民的美好寓意傳達給外國游客,便于受眾的理解和認可。
(三)音譯+直譯
對于一些專有名詞,特別是一些承載著人文內(nèi)涵的景點名稱,譯者在翻譯時,為了保其原有的文化內(nèi)涵,并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可以采用音譯和直譯相結合的翻譯策略。例如,桂林“伏波山”景點,有兩個英譯版本:“Wave-Subduing Hill”和“General Fubo Hill”其譯名就涉及到“伏波山”的文化背景。相傳東漢伏波將軍馬援南征時曾在此山試劍削石,嚇退敵人。后人為了紀念他,在山上建了伏波廟,“伏波山”因此廟而得名。依據(jù)該傳說,“伏波山”應該譯為“General Fubo Hill”,以此體現(xiàn)桂林悠久的歷史淵源。另一種版本是,此山有一個崖角突出在江面上,每到漲潮時就可以阻擋洶涌的波濤,好像征服了波濤一樣,“伏波山”的“伏”就取其“屈服”、“順從”的意思。按照該版本的傳說,“伏波山”便可譯為“Wave-Subduing Hill”。從譯語話語權的角度,以及更好地擴大廣西旅游文化的傳播來看,筆者以為采用音譯+直譯策略的“General Fubo Hill”更妥帖。該譯名可以更好地再現(xiàn)其人文內(nèi)涵,激活游客頭腦中有關該景點的背景知識,吸引讀者的注意力,達到預期的傳播效果。
廣西旅游景點名稱的英譯是一個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貼切的譯名能夠體現(xiàn)廣西深厚的文化底蘊,推動廣西旅游產(chǎn)業(yè)“走出去”戰(zhàn)略的實施,因此在廣西文化的對外傳播中,就必須充分考慮譯語受眾的心理認可和接受程度。廣西旅游景點名稱的英譯活動應該以譯語話語權理論為指導,采取合適的翻譯策略,提升廣西旅游文化對外傳播的效果,增強其世界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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