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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放崛起:百年湖南人的激情與夢想

      2018-02-27 07:19:31
      文史博覽 2018年1期
      關鍵詞:楊昌濟郭嵩燾湖南人

      周漢:一個名震中外的極端主義者

      平定太平天國之后,許多人認為曾國藩可趁機奪取大位,其女兒曾憶及工人在曾家房子立屋梁時,邊干活邊唱道:“兩江總督太細(小)哩,要到南京做皇帝?!编l(xiāng)民無知,但曾國藩本人并無此意,他幾乎是在平亂之后就立即解散了湘軍。盡管如此,打贏太平天國,還是讓湘人名聲大震,湖南人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更重要的是,這為湖南人群體性晉升開辟了新的通道,近代湖南的崛起由此展開。

      以湖南新寧縣為例,1850年之前的200多年間,該縣最杰出的子弟,官職也不過是個縣令,但在太平天國之后的幾十年里,新寧縣出了3名總督(劉長佑、劉坤一、江忠源),1名巡撫(江忠義)和73名司道府縣各級官員。新寧還出了53名提督、58名總兵、56名副將和參將。這種情形并非新寧獨有,據(jù)光緒十一年(1885)刊《湖南通志》,全省因軍功保舉武職游擊以上人員,即達6319人之多。其中提督478人,總兵1077人,副將1534人,參將1464人,游擊1766人。這在全國各省中是絕無僅有的。

      此時的湖南,絕不再是“碌碌無所輕重于天下,亦幾不知有所謂對于天下之責任”的局面,而是皇帝眼中的“忠義之邦”。但是,伴隨著湘軍的裁撤和回鄉(xiāng),崛起了一大批軍功出身的紳士,他們用靠戰(zhàn)爭積累起來的錢財,回湖南老家買房置地。為維護既得利益,他們和一些回鄉(xiāng)的官僚,如黃冕、陳湜、葉德輝等,急忙在湖南著手恢復原有的社會秩序和強化傳統(tǒng)的綱常倫理。

      另外,隨著湘軍等營伍的遣散回湖南的,還有數(shù)以十萬計的湘軍兵勇,他們直接造成了無業(yè)游民隊伍的激增,因回鄉(xiāng)后“多未安貼”,秘密社會組織哥老會“乘之以興”。

      返鄉(xiāng)新鄉(xiāng)紳也好,哥老會也罷,他們本來是彼此敵視的,但在排外特別是禁止洋人來湖南的態(tài)度上是一致的,因為他們都與信奉所謂耶穌教的太平天國打過交道。于是,保守鄉(xiāng)紳出主意,袍哥會出人力,聯(lián)手打造了湖南的封閉排外局面。至于湖南的地方官,一方面懾于湖南人“朝中有人”,另一方面,還需依靠鄉(xiāng)紳來管束地方,所以大多也是站在鄉(xiāng)紳一方。

      因此,太平天國之后,仇視洋人的心態(tài)普遍見于中國各地,而在湖南,這種心態(tài)之強烈已到了極端的程度。19世紀60年代晚期,即使洋人已受到強簽條約的保障,可在各省自由走動,仍只有少數(shù)洋人敢靠近湖南。有位大膽的英國地質(zhì)學家在1866年時曾乘船游歷湖南(夜里讓船悄悄漂流過大城旁邊),在經(jīng)歷九死一生后向人訴說他的遭遇。他說,鄰省廣西的官員“一再問我怎么敢去那里,那時只有一個洋人去過那里;那人僥幸躲過(廣西)人民,卻在進入湖南時遇害”。地質(zhì)學家不理會警告執(zhí)意前往,不久就遭“一大群手持火把的群眾”包圍,那些人“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這個洋鬼子!’”直到官府的人揚言把他們?nèi)愁^,眾人才散去。

      1891年夏秋之際,長江中下游地區(qū)的外國傳教士和中國教民,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東起上海,西至宜昌,長江沿岸幾乎所有的教堂、教會學校及慈善育嬰堂,都遭到了暴民的圍攻和焚毀,傳教士和教民死傷枕藉,各國駛?cè)腴L江示威護僑的軍艦多達20余艘。

      調(diào)查之下,上述事件的幕后煽動者——周漢,一名湖南寧鄉(xiāng)的鄉(xiāng)紳,漸漸浮出了水面。周自幼熟習儒學,自稱“周孔徒”(孔子的門徒),太平天國爆發(fā)后投身湘軍,后隨左宗棠去新疆,因功被保薦為陜西補用道(無實職,可領薪餉)。1884年,周漢告病假回長沙閑居,看到外國傳教士的罪惡活動十分憤慨,撰寫了30多種反教煽動資料。這些資料因印刷量很大,并以免費的形式散發(fā),故遍及長江中下游省份——僅其中一本《鬼教該死》的小冊子,就印刷了80萬冊。

      周漢是一個相當出色的煽動家,其撰寫的宣傳資料,全部使用大白話,用詞粗鄙。在《湖南通省公議》里,周漢號召湖南民眾全部起來“驅(qū)鬼”,如有敢阻撓、為“鬼”說話者,立即擊殺,尸體棄之荒山以喂虎狼;如有敢將土地房屋賣給“鬼”者,一律“全家誅戮,房屋焚毀,土地充公,永作湖湘滅鬼之費”。這種恐怖主義煽動,終于在1891年釀成“長江教案”。據(jù)說后來興起的義和團也與周漢的小冊子有著密切關系。

      周漢的極端滅洋方式,為他贏得了無數(shù)擁躉,長沙知府甚至支持生員利用戲臺來宣傳《鬼教該死》。及至發(fā)生暴力事件,朝廷諭旨地方嚴懲周漢,兩湖當局仍遲遲沒有動作,湖廣總督張之洞在給李鴻章的電報中明言:兩湖知識圈,“贊周之歌謠者十人而九,真不可解,長沙三書院(岳麓、城南、求忠,編注)尤佩服周”。萬般無奈之下,調(diào)查組最終的結(jié)論是:周漢患“痰迷”之癥,精神早已不正常。1897年,被“精神病”的周漢再次鬧事,張之洞告誡湖南巡撫陳寶箴,萬不可將周漢押來武昌,因為當?shù)厝寮抑R圈大多是周漢的同情者,湖北官場“斷無人敢審”。

      周漢入獄兩年后,義和團運動爆發(fā)。1908年,湖南巡撫岑春蓂允將周漢釋放,但他拒不出獄。兩年后,被親屬強行接回家中,不久逝世。

      郭嵩燾:一個霸蠻挑戰(zhàn)傳統(tǒng)秩序的變革者

      當然,那時的湖南人中也不乏“放眼看世界”、具有改革思維且有影響的人。只是當時主張“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魏源已死,曾國藩在沿海忙著辦洋務,左宗棠致力于收復新疆,曾紀澤尚出使國外……只剩一個飽受非議的郭嵩燾。

      事實證明,正是滿懷憂憤、落魄回湖南的郭嵩燾開啟了湖南的維新之路。只不過,他振興湖南的決心卻是源于內(nèi)心所承受的苦痛。

      1879年2月,年逾花甲的郭嵩燾,卸任離英返國。抵上海后,面對朝野洶洶的非議,身心俱疲的他未上京復命,托病請假徑回湖南。然而就在他熟悉的家鄉(xiāng),卻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難堪:到長沙后,長沙、善化兩知縣以“輪船不宜至省河”為由,不讓其上岸。交涉兩個小時,郭最后不得不借用朝廷之名,“欽差之命猶在身也”,才得以登岸,岸上只有兩人拿著差帖迎候,并告知“湖南官吏素尊,不能邀迎”。其實郭早已心知肚明,“無他,以吾奉使出洋,宜從薄待”。

      郭嵩燾回到長沙后,新的謠言又開始流傳。有人說郭嵩燾要把上林寺改建為天主教堂,有人說郭嵩燾已鼓吹讓一群洋人從廣西進入湖南。還有人說,湖南將有四個城市開放對外通商,并已指派郭掌管這四城……對此,郭嵩燾也滿懷憤恨,在他眼中,湖南這塊地方是中國所有弊病的集大成者,民情頹廢,士風萎靡?!凹戳钍ベt生于其間,非漸摩滌數(shù)十百年之久,殆難與化此積習也?!辈贿^,最令郭黯然神傷的是,在長沙這座城里,他已經(jīng)很難找到了解他的朋友。幾個月后的重陽節(jié),61歲的郭嵩燾登高岳麓山,看到賈誼祠(清代岳麓山有賈太傅祠,址廢不可考,編注),不禁有感而發(fā):“生年與世兩銷磨,歲歲登高奈老何。海外人歸秋色盡,城南野曠夕陽多。賈生祠宇疏泉石,楚國風騷托嘯歌。蓮社攢眉終待入,隄防醉語更傳訛?!?/p>

      郭嵩燾

      盡管飽受謠言、中傷、侮辱之苦,郭嵩燾還是選擇了留在家鄉(xiāng),四年的英、法游歷,激發(fā)了他振興湖南的決心。他要做的就是革新湖南的“風俗人心”。于是,郭嵩燾以1872年他在曾國藩祠里建造的思賢講舍和講舍里的船山祠為基礎,開始了他的湖南復興計劃。

      在駐英、法期間,郭嵩燾結(jié)識了忘年交、留學生嚴復。通過嚴復對英國的介紹,郭堅信一個國家的根本在于學校。在確定不再赴京任職后,郭嵩燾立即參與到湖南學政朱肯夫的興學計劃,重啟已停辦的注重經(jīng)世之學的湘水校經(jīng)堂。郭嵩燾不但幫著擬定章程,還參考了嚴復為他草寫的英、法兩國的學館課程,建立經(jīng)、史、文、藝各堂。郭嵩燾把這看作改革湖南的開始,“湖南校經(jīng)堂課實開偏隅風氣之先”。

      人到暮年,功名幾若浮云。此后的郭嵩燾心無旁騖地把余生交付思賢講舍,弘揚船山之學。思賢講舍設在長沙的曾國藩祠里,靠著與曾國藩及后人的親密關系(親家),郭嵩燾得以在曾國藩祠堂的保護墻后,避開長沙地方官紳的冷眼與紛擾,專心施展自己的理想抱負。

      思賢講舍不同于官辦的湘水校經(jīng)堂,它是晚年郭嵩燾的一塊改革試驗田。在這里,郭嵩燾打造了他眼中中國理想未來的縮影,他一再揭橥的原則就是湖南改革要自下而上,做出榜樣,啟迪人心,直到全天下人改頭換面。

      思賢講舍要求學生尊奉屈原、周敦頤、王夫之、曾國藩四人,以先賢為榜樣,重振船山之學,并定期演習禮儀,以寓“善人心、厚風俗”。同樣,這所學校不以應付科考為主,專門設立了以科學和數(shù)學為基礎的實學課程。郭嵩燾還聘請了一位教數(shù)學與制造學的老師,算得上是當時長沙城里第一位。后期郭嵩燾又請王闿運、王先謙先后掌管思賢講舍,學校里學生最多時有20人左右。

      郭嵩燾在投身教育改革試驗的同時,也把長沙城里少數(shù)支持他的人組織起來,成立禁煙(鴉片)公社,配合思賢講舍的活動,為改善湖南而努力。會員多為郭氏一輩的老士紳,且大多與湘軍有關,如李元度、張自牧、朱克敬等。

      禁煙主要是從道德的層面來解決“人心風俗”問題,定期舉行討論演說,類似于今天的沙龍,這和教育改革一樣都是服務于郭氏的大計劃的?!罢\欲禁鴉片煙,必自挽回人心風俗開始。誠欲挽回人心風俗,必自學校始?!?/p>

      實事求是地說,盡管思賢講舍從不缺少生源,禁煙公社所談及的社會問題也夠深刻,但其影響也是有限的,就連郭嵩燾本人也悲觀地認為,中國需要三百年才能振興。

      好在歷史沒有辜負那些看準時代潮流的人,郭嵩燾的拯救“人心風俗”計劃就像一股春風拂過冰封已久的湖南。就在郭嵩燾去世7年后的1898年,長沙正是沿著郭氏所期望的,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譚嗣同:一個“不怕死”、為理想甘愿獻出生命的改革者

      郭嵩燾晚年在長沙期間,有7年的時間與周漢同處一城。周漢雖支持者甚多,但并非所有年輕一輩的湖南人都傾向于支持周漢。來自長沙東邊瀏陽的譚嗣同,痛惡周漢一如洋人。譚嗣同知道郭嵩燾欲重整湖南人心風俗之事,十分支持郭的志業(yè),他甚至把郭嵩燾與曾紀澤譽為有可能喚醒他們特別落后省民的僅有的兩位湖南人。

      譚嗣同非常厭惡湖南敵視洋人的心態(tài),他認為,湘軍和其諸位領袖不該只為湖南人的仇洋心態(tài)負責,還該為全中國的仇洋心態(tài)負責,“獨湘軍既興,天地始從而痛之(洋人)”。按譚嗣同的說法,湖南人排外心態(tài)的反轉(zhuǎn)點出現(xiàn)于1894年到1895年,那場以中國慘敗收場的中日甲午戰(zhàn)爭?!跋孳娕c日本戰(zhàn),大潰于牛莊,湖南人始轉(zhuǎn)側(cè)豁悟,其虛驕不可向邇之氣亦頓餒矣!”在他看來,湘軍興盛以來,守舊自大始終是湖南改革的最大阻力。

      甲午之后,譚嗣同把王夫之“征諸實事”的求是精神和在“萬無可為之時”的擔當精神視為在湖南師徒相承的一個傳統(tǒng),譚嗣同認為,身為湖南人,他和他的恩師都肩負延續(xù)王夫之生命與著作的使命。

      譚嗣同回瀏陽時,湖南已在大變之中。1892年后,為防止暴力排外的事情再發(fā)生,清廷陸續(xù)派新官員到湖南,在領導層中,數(shù)名官員與郭嵩燾有著直接或間接的密切關系。特別是1895年新任湖南巡撫陳寶箴和擔任其首席幕僚的兒子陳三立。早年陳寶箴投奔曾國藩,深受器重。19世紀80年代,陳寶箴常拜訪郭家,兩人經(jīng)常書信往來,直至郭去世。陳三立則曾師事郭嵩燾。因此,湖南1895年至1898年實施的改革,處處可見郭嵩燾的影響。

      維新,是那個時期湖南最熱門一個的詞。湖南礦物總局、洋火局、電報線……官紳聯(lián)手打造了湖南維新實業(yè)欣欣向榮的場景。

      教育方面,畢業(yè)于京師同文館的江標出任湖南學政,著手整頓校經(jīng)書院(原湘水校經(jīng)堂),增設史地、算學、外語等學科,他發(fā)現(xiàn),郭嵩燾在此打下的基礎幫了他的大忙。岳麓書院山長王先謙則效仿江標的做法,將數(shù)學和外語教學納入岳麓書院的課程……

      1895年,譚嗣同回到瀏陽,和其同鄉(xiāng)好友唐才常(早年就讀于長沙校經(jīng)書院)重聚,并合力創(chuàng)辦瀏陽算學社。兩人以此為起點,在江標的鼓勵下,促成以學習西方思想為宗旨的學會在省內(nèi)各地與日俱增,如地理學會、法律學會,不纏足會等等。

      在長沙,江標在校經(jīng)書院里創(chuàng)立了湖南第一份報紙。他請?zhí)撇懦?、何來保、譚嗣同等擔任主筆,推出兩份報刊,先是旬刊《湘學報》,繼而是日報《湘報》。《湘學報》主要報道學術性的內(nèi)容,如科學和數(shù)學等,《湘報》則主要登載來自湖南及國外的新聞和啟事,省內(nèi)諸學會的動態(tài),以及一個以探討維新思想為主旨的問答欄目。湖南維新運動期間流通的理念,借《湘報》的“問答”專欄得到充分體現(xiàn),主筆的回復則大部分出自譚嗣同之手。

      王先謙于1897年領銜奏請陳寶箴開設結(jié)合中西學科的全新學校。唐才常、譚嗣同、陳三立與他一同規(guī)劃新課程,大體上剔除傳統(tǒng)書院科考取向的經(jīng)籍課程,并取名為時務學堂。時務學堂匯聚各路英才,由24歲的梁啟超擔任中文總教習,介紹來自沿海地區(qū)最新改革派思潮,譚嗣同和唐才常則投注于湖南本地思潮。

      湖南維新運動作為具有自我意識的救亡自強運動,其巔峰隨著1898年初期譚嗣同和受敬重的學者皮錫瑞創(chuàng)立南學會而到來。皮錫瑞曾在日記中闡述南學會成立的目標:“惟望將來人才輩出,風氣大開,使我湖南再出曾文正、左文襄、羅忠節(jié)之偉人?!蹦蠈W會第一次集會就有300多人參加,包括巡撫、學政、士紳等。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歐陽中鵠、陳寶箴、皮錫瑞、譚嗣同等都曾登臺主講。

      湖南不久前還被視為守舊排外心態(tài)的大本營,這時已一躍成為“全國最富朝氣的一省”。以至于梁啟超覺得那是唯一能讓來自中國其他地方的改革者盡情一展所長的地方。20世紀20年代,梁啟超發(fā)表了時務學堂學生寫的一批札記,以證明“新舊之哄,起于湘而波動于京師”。這些札記大多打破傳統(tǒng),極為激進。例如有位學生建議廢除千百年來形塑中國文人心智的科舉制度;另一學生就鮮明的政治主題發(fā)問,提出中國民主與主權的問題。事實上,不久的將來,教習楊毓麟,學生李炳寰、林圭、秦力山、唐才中等都成了反清的骨干,而在未來的時代里叱咤風云的蔡鍔,此時就在梁啟超的班里,年方15的他是學堂里最年輕的學生。

      1898年5月,王先謙的一個門生無意中拿到時務學堂學生的部分札記,送給王先謙看。王先謙大為震驚:“是何肺腑,必欲傾覆我邦家也?!彼⒓闯收堁矒彡悓汅鸾馍⒃撔#o退該校老師。但對長沙時務學堂的強烈抗議聲,不久就被北京情勢的重大轉(zhuǎn)折淹沒。1898年6月,譚嗣同入職軍機處,全面參與維新變法。

      這場后來人稱“百日維新”的運動不到兩個星期就戛然而止,深受佛學思想影響的譚嗣同選擇了“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式的犧牲,“自古以來,未有不流血而能成大事者。我愿流血以待后人”。

      譚嗣同死后3個月,梁啟超在日本出版譚的《仁學》,并在序中寫道,譚嗣同是“中國為國流血第一烈士”,而湖南維新運動的沖勁,則由避難日本的那些師生傳承下來。新一代湖南人由來自時務學堂的師生、在南學會集會上聆聽過演說的年輕人以及湖南《湘報》的年輕讀者組成。他們大多堅信由湖南人帶頭走向未來的信念,只不過,譚嗣同的死使原本以為改革有望的湖南人滿腔悲憤,報復心切,堅定認為湖南終將再起。因此,譚嗣同的死在一定層面上代表了湖南改革的一個轉(zhuǎn)折點,此后,那些自認為“湖南精神”之化身者,大部分將揚棄郭嵩燾和譚嗣同開啟的本土自下而上的改革策略,轉(zhuǎn)而采用更為激烈的變革之道。

      從譚嗣同開始,湖南成為年輕人的舞臺,也從譚嗣同開始,“不怕死”成為湖南人的標簽。

      楊毓麟:一個不懼失敗,專注暗殺的革命者

      正當湖南的維新變革運動搞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并非所有傾向改革者都抱著樂觀的態(tài)度,長沙人畢永年就是其中一個。在1898年4月8日的《湘報》中,譚嗣同回應了南學會活躍分子畢永年關于“中國將有大難”的擔憂,那就是王船山的“抱孤心,臨萬端”。畢永年后來追隨譚嗣同抵達北京,康有為策劃圍園殺后時,曾計劃讓畢永年率百人刺殺慈禧。戊戌維新失敗后,畢永年東渡日本,加入孫中山的興中會,成為第一個由改良轉(zhuǎn)向革命的湖南人。

      在日本,畢永年遇到了躲避清廷追捕、一心為譚嗣同報仇的唐才常,兩人準備聯(lián)絡長江沿岸會黨起事。1900年,畢永年與唐才常在上海組織正氣會(不久改名“自立會”),骨干成員來自時務學堂的畢業(yè)生。接著,唐才常又聯(lián)絡會黨,組織了10余萬人的自立軍,伺機為譚嗣同報仇。1900年七、八月間,自立軍在經(jīng)過一場小戰(zhàn)之后走向失敗。

      自立軍起事慘敗之后,受此影響最深的還是湖南人,唐才常、林圭等烈士的鮮血再一次激起年輕人的斗志。越來越多的湖南學生選擇東渡日本求學。在日本,有位畢業(yè)于時務學堂的湖南人,名叫范源濂,他說服東京高等師范學校校長嘉納治五郎在東京設立一所專供中國留學生就讀的日語學?!胛臅海ê蟾拿麨楹晡膶W院)。1900年至1903年,留學日本的湖南人有一半以上就讀宏文學院。楊毓麟、陳天華、楊度、黃興、楊昌濟、胡元倓等都曾在宏文學院就讀。在這里,民族主義下的體育和現(xiàn)代科學教學對湖南留學生產(chǎn)生了極其深刻的影響。

      在宏文學院,一群學生于1902年11月創(chuàng)辦了一本叫《游學譯編》的雜志,該雜志逐漸成為在日本的湖南留學生的喉舌。身處異鄉(xiāng),日本強、中國弱的強烈對比無時無刻不沖擊著湖南留學生的內(nèi)心。在《游學譯編》上,學生們討論最多的就是湖南的精神、地位和獨立性。1903年1月,蔡鍔在《游學譯編》上發(fā)表《致湖南士紳諸公書》,強化了湖南人帶領中國步入現(xiàn)代社會的理想信念。蔡鍔自信滿滿地寫道:“湖南一變,則中國隨之矣?!?/p>

      思想最激烈的當屬《游學譯編》主編楊毓麟,主張“下等社會”與“中等社會”結(jié)合起來,實行民族民主革命。在《滿洲問題》《續(xù)滿洲問題》中,楊毓麟號召湖南帶頭為中國革命奮斗:“吾四萬萬人之血,尚足以沒胡人之頂,請自吾湖南始。吾四萬萬人之血,尚足以熏胡人之腦,請自吾湖南始。”

      楊毓麟年輕時曾就讀于長沙的湘水校經(jīng)堂,與唐才常是同學。維新運動期間,又與唐才常、梁啟超一起執(zhí)教于時務學堂,是很活躍的南學會會員。維新運動失敗后一度幫助唐才常領導自立軍起事,失敗后逃亡日本。不過,讓楊毓麟在日本名聲大噪的則是一本叫《新湖南》的小冊子。

      在這本署名“湖南人之湖南” 的小冊子里,楊毓麟說,從王夫之到郭嵩燾,再到譚嗣同,其一貫不變的精神,乃是在中國最保守的這個省份里無所畏懼地追求他們的志業(yè)。為何呢?“是獨立之根性使然也?!彼€說,“湖南者,中國之一部分;新湖南者,畔全體而裂其一部者也。非能畔而裂之,則亦不能縫而完之……故吾黨欲新中國必新湖南?!焙先说呢熑闻c擔當意識,在楊毓麟這里足見有何等之強烈。

      楊毓麟在《新湖南》里描述他的湖南獨立遠景時,也在“破壞”一章中提出了實現(xiàn)的辦法,他于1903年5月創(chuàng)辦了名叫“軍國民教育會”的團體。這一團體提倡以暗殺為政治手段,下轄一個“暗殺隊”,蔡元培、陳獨秀、章士釗、劉師培等名人都曾加入?!胺锹÷≌◤?,不足以驚其入夢之游魂”。自此,楊毓麟專注暗殺,偏愛用炸彈,據(jù)說會制造10種炸彈。因為試驗炸彈,他曾失去一只眼睛。

      楊毓麟在日本時合作最密切的要數(shù)黃興,作為軍國民教育會的重要成員和暗殺隊隊員,黃興受《新湖南》的影響也最深。1903年,黃興帶著楊毓麟的“暗殺主義”回到長沙,在同學胡元倓創(chuàng)辦的近代湖南第一所私立新式學堂——明德學堂里,以教員身份為掩護,制造炸彈,從事武裝反清活動。

      1904年農(nóng)歷除夕,黃興、楊毓麟、宋教仁、劉揆一、陳天華等100多人在明德學堂董事龍璋的長沙寓所里舉行華興會成立大會,制定了湖南發(fā)難,各省響應,“直搗幽燕”的方略。后來,一個不滿老師對自己作文批評的學生將黃興等人的“不法之事”告訴了王先謙,這次,王先謙再度向官府通風報信。結(jié)果,起事失敗,黃興等人密走日本。

      1905年夏,黃興再度抵達日本時,楊度介紹孫中山認識了黃興。在如何實現(xiàn)湖南革命的目標上,黃興也愿意與孫中山合作。在黃興的力促下,湖南人的華興會與孫中山的興中會合并,成立了中國同盟會。在此前后,楊毓麟幾次跑到北方,“從事中央革命”,方式仍然是暗殺。先是暗殺慈禧沒有找到機會,后又謀劃了炸彈襲擊清政府出國考察憲政大臣。

      1905年、1906年,湖南留學生圈內(nèi)還發(fā)生了兩件大事。先是陳天華在日本蹈海自殺,5個月后,敬佩陳天華的姚宏業(yè)悲觀于中國的革命前途,在上海投黃浦江而死。

      1906年5月,裝有陳天華和姚宏業(yè)遺體的棺木一起運抵長沙。湖南革命運動的核心人物、同盟會會員禹之謨,在陳家鼎、寧調(diào)元的協(xié)助下為兩位烈士舉行了公葬。資料上說,有一萬多名來自長沙諸新式學校的學生,一身素白,邊走邊歌,人群綿延超過5公里,無視湖南巡撫的禁令,送兩具棺木到岳麓山下葬。12年后,25歲的毛澤東在《湘江評論》上稱這件事是“湖南驚天動地可紀的一樁事”,說“湖南的士氣在這個時候幾如中狂發(fā)癲,激昂到了極點”。

      岳麓山上的陳天華、姚宏業(yè)墓(本文作者拍攝于長沙)

      觸怒湖南官方的陳家鼎、寧調(diào)元在胡元倓的協(xié)助下從長沙逃往日本,在東京,兩人與楊毓麟共同創(chuàng)辦了新湖南的刊物《洞庭波》。該刊以宣傳民族革命為主旨,公開鼓吹排滿革命、提倡暗殺、批判改良?!懊科谟?shù)千冊,散布各省,流入醴陵、萍、瀏等縣尤多”,“雖窮鄉(xiāng)僻壤之氓,咸了然于革命之不可一日緩矣”,直接影響了同盟會成立后發(fā)動的第一次大規(guī)模的武裝起義——萍瀏醴起義。

      此后的楊毓麟一直通過報刊宣傳來鼓動反清情勢,1909年冬,楊毓麟轉(zhuǎn)赴英國蘇格蘭阿伯丁大學學習。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忘記反清革命事業(yè)。1910年3月,汪精衛(wèi)、黃復生、喻培倫等人暗殺攝政王載灃事敗,后經(jīng)調(diào)查,他們使用的炸藥系由楊毓麟從英國購買而來。

      1911年8月,楊毓麟在英國聽聞黃花崗起義失敗,以致舊病復發(fā),痛苦難忍,便留下遺書,赴利物浦的海邊蹈海自盡,時年39歲。此時距離辛亥革命爆發(fā)僅剩兩個月。楊毓麟一生參與了郭嵩燾的湘水校經(jīng)堂、時務學堂與南學會、自立軍、《游學譯編》、華興會、暗殺團、同盟會,正是這無數(shù)次的痛苦掙扎、無數(shù)次的奮起反抗,鑄就了湖南人在近現(xiàn)代歷史舞臺上精彩的一幕。

      楊昌濟:一個“耐得煩”的教育救國者

      楊毓麟的葬禮遠不如后來黃興、蔡鍔的葬禮風光。楊毓麟的遺體被找回后,與他一起在阿伯丁大學求學的叔祖楊昌濟便前往利物浦安排下葬事宜。最后在征得家人的同意后,楊昌濟將楊毓麟葬在了利物浦當?shù)氐墓估铩?/p>

      楊昌濟大楊毓麟一歲,兩人是密友,19世紀90年代晚期,兩人在岳麓書院曾同住一間寢室,也都積極參加湖南的維新運動。不同的是,楊昌濟把重點放在教育改革上,并終生將其視為解決中國問題的關鍵。

      1903年,楊昌濟與陳天華、劉揆一同赴日本留學。在宏文學院他與楊毓麟重聚,通過他與黃興、蔡鍔結(jié)為至交。雖然與革命黨人來往密切,但他從未加入同盟會。楊毓麟自殺后,楊昌濟又前往德國柏林攻讀哲學,但只待了9個月,1913年春便回到故鄉(xiāng)長沙。

      回到長沙的楊昌濟把心力放在重振湖南教育上,只想做一個純粹的學者和教育工作者,他的目標是教育出新公民,進而為新國家打下基礎,所以他一生以“欲栽大木拄長天”詩句明志。

      辛亥革命后的湖南,舊的權威體系遭到揚棄,湘紳領袖王先謙在武昌起義后,已改名避居平江,閉門著書。作為湖南學界官方代表人物的劉人熙極力打造以船山學說為核心的新的道德基礎。他以郭嵩燾的思賢講舍為基礎,籌建了船山學社。在這里,劉人熙強調(diào)的還是“人心風俗”,并宣稱,船山之學有助于湖南的獨立精神的創(chuàng)立。1915年9月,劉人熙還創(chuàng)辦了湖南《大公報》,以團結(jié)湖南人來對抗北洋政府。說到底,劉人熙打造的依然是湖南民族主義,關心的仍然是湖南人湖南事,并以“湖南人之獨立性制造湖南人”。

      與劉人熙不同,楊昌濟主張徹底解剖、重組、重新詮釋船山學說。他認為王船山的漢人民族主義應當修正,應該只講國別,不講民族和文化隔離的國家主義。楊昌濟把王夫之的 《讀通鑒論》《宋論》這兩部著作都用在課堂上,并用了自己的解讀。如他把《讀通鑒論》的內(nèi)容分成三大類:“世界的理想”“國家的主義”“個人的精神”。

      另外,楊昌濟特別推崇鄉(xiāng)賢曾國藩、譚嗣同,在他看來,兩人的共同點就是個人的修持對于改造世界的重要性。從教育學的角度,他是贊成自修教育的。楊昌濟在日記中寫下他對曾國藩個人習慣與治學習慣的心得,然后將自己的日記化為教材,把那些觀察和閱讀感受傳達給湖南第一師范的學生。譚嗣同在楊昌濟眼里則屬于哲學家的典范,這在他第一次讀到譚嗣同的《仁學》時就深有感觸?!坝嘣诤V生(楊毓麟)家初讀譚瀏陽《仁學》時曾有此感想,當時覺得譚瀏陽英靈充塞于宇宙之間,不復可以死滅。”楊昌濟從世界觀的高度,將譚嗣同大無畏的犧牲精神進行了詮釋,并直接影響了他的學生們。

      1920年1月,楊昌濟病逝于北京德國醫(yī)院。臨終前致信好友章士釗(長沙人,時任廣州軍政府秘書長、南北議和代表),推薦毛澤東和蔡和森,信中說:“吾鄭重語君,二子海內(nèi)人才,前程遠大,君不言救國則已,救國必先重二子?!苯裉靵砜?,楊昌濟的眼光可謂獨到而準確。

      毛澤東:一個以改造天下為己任的領導者

      毛澤東早年所受教育,不可避免地帶有濃濃的湖湘先賢遺風。據(jù)資料,青年毛澤東是十分喜歡探訪湖南歷史古跡的。

      1915年,老師楊昌濟告訴22歲的毛澤東應以曾國藩為師。到了1917年夏,毛澤東對曾國藩的尊崇已經(jīng)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睘楹为毞鴩?,主要還是基于曾國藩的個人修身,這也是楊昌濟對毛澤東影響最大的地方。青年毛澤東注重學業(yè)與健身并重,于寒冷的秋天在湘江游泳,在岳麓山上露營,身無分文徒步湖南鄉(xiāng)間等等都是修身的一種。

      那時的毛澤東,早已立志做改造天下的“大事”:“我的同伴連日常生活中的瑣事不談的。記得有一次在一個青年的家里,他和我談起‘買肉’的事情,并且當面叫傭人來和他商量,叫他去買。我動怒了,以后就不和他來往。我和朋友只談大事,只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事!”

      逐漸地,楊昌濟認定毛澤東是自己理想中“強避桃源做大古,欲栽大木拄長天”的“大木”。1918年4月,楊昌濟的三個得意門生毛澤東、蔡和森、蕭子升在長沙組織成立新民學會,其宗旨為“革新學術,砥礪品行,改良人心風俗”。毋庸置疑,學會深受楊昌濟的影響,正如毛澤東解釋的,“諸人大都系楊懷中先生的學生,與聞楊懷中先生的緒論,作為一種奮斗且向上的人生觀,新民學會乃從此產(chǎn)生了”。

      新民學會的會員都是湖南籍的知識青年,有70余人。因為不少會員在省城的社團中擔任重要職務,為學會提供了動員的能力,使湖南在20世紀20年代前后的一系列活動具有全國的影響,這些活動包括:長沙的“五四”運動、1919年11月至次年6月成功地驅(qū)逐軍閥張敬堯、1920年9月至12月湖南首倡的湘省自治運動以及組織湘籍青年前往法國勤工儉學。

      毛澤東的地方行動開始于1919年北京“五四”運動之后,恰好也是他與名叫彭璜的學生合作的開始。彭璜也是湘潭人,比毛澤東小3歲,是湖南商業(yè)專門學校的學生。那時,彭璜在長沙學生圈的影響力很大,他發(fā)起了湖南學生聯(lián)合會,并任會長?!拔逅摹边\動前夕,毛澤東從北京返回長沙,中途轉(zhuǎn)道上海,拜見了陳獨秀,商量了湖南的建設發(fā)展問題。

      回到長沙,彭璜引介毛澤東加入湖南學生聯(lián)合會,大約在同時,毛澤東也引介彭璜加入新民學會。他們覺得應該有一個發(fā)聲的平臺,于是在1919年7月14日,《湘江評論》在長沙創(chuàng)刊。創(chuàng)刊號刊登了署名毛澤東的《湘江評論》創(chuàng)刊宣言。在宣言中毛澤東指出:“世界什么問題最大?吃飯問題最大。什么力量最強?民眾聯(lián)合的力量最強?!眲?chuàng)刊號當天全部銷完。重印2000多份,仍不能滿足群眾需要,從第二期起改印5000份。

      《湘江評論》創(chuàng)刊號寄到北京后,得到了李大釗的高度認可,認為是全國最有分量、見解最深的刊物。1919年8月,毛澤東在《湘江評論》第四期中寫道:“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社會者,我們的社會。我們不說,誰說?我們不干,誰干?”事實證明,《湘江評論》影響了湖南許多的進步青年,如劉少奇、任弼時、郭亮、蕭勁光等就是在該刊物的直接影響下開始覺悟,走上革命道路的。

      或許是陳獨秀已經(jīng)看到了《湘江評論》蓬勃之氣,或許是毛澤東給他留下的不凡印象。1920年1月,剛出獄不久的陳獨秀針對這新一代湖南青年寫了《歡迎湖南人底精神》一文:“我們歡迎湖南人底精神,是歡迎他們的奮斗精神?!?/p>

      時間到了1920年年中,受馬克思主義的影響,新民學會將宗旨改為“改造中國與世界”。這是新民學會歷史發(fā)展的一個轉(zhuǎn)折。“到了1920年夏天,我已經(jīng)在理論上和在某種程度的行動上,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而且從此我也自認為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了?!泵珴蓶|事后回憶,他能成為馬列主義者,和兩個人密不可分,一個是陳獨秀,一個是李大釗。同時還讀了3本書,讓他銘記一生,陳望道譯的《共產(chǎn)黨宣言》、考茨基的《階級斗爭》、柯卡普的《社會主義史》。他說,此后他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就沒有動搖過。

      那時,湖南自治運動搞得轟轟烈烈,新民學會的毛澤東、彭璜、何叔衡等人積極參與其中,組織長沙工人、學生、市民游行示威,謀求自治,毛澤東認為,“至于我們湖南,尤其三千萬人個個應該醒覺了!湖南人沒有別的法子,唯一的法子是湖南人自決自治,是湖南人在湖南地域建設一個‘湖南共和國’。”不過,最終結(jié)局還是遭到軍閥趙恒惕的鎮(zhèn)壓。

      “湖南共和國”走不通之后,1920年11月,毛澤東受陳獨秀委托,與何叔衡、彭璜等6人創(chuàng)建長沙共產(chǎn)主義小組。小組采納“事須秘密”“潛在運動”的建議,常以群眾團體和文化書社、俄羅斯研究會名義,從事馬克思主義宣傳活動。次年7月,毛澤東、何叔衡代表湖南前往上海參加中共一大。

      一大后,毛澤東、何叔衡回湖南,在船山學社創(chuàng)立了自修大學,宣傳馬克思主義。毛澤東為自修大學寫了宣言,刊登在《大公報》上:

      湖南人盡管是崢嶸活潑如日升的,盡管是極有希望的,但是沒有可以滿足其精神的欲求而發(fā)揮其文化的沖動,湖南人到底有什么意義?說到這里,便覺得湖南人有一種很大的任務落在他們的肩膊上來了。

      兩年后,趙恒惕派兵強行關閉湖南自修大學。不過,星星之火,漸成燎原之勢。湖南已經(jīng)有了20多個工會組織、5萬多名會員。1922年時,湖南的中共黨員猛增至100多人。

      湖南的勞工運動發(fā)展到中國的最前列,毛澤東開始成為引人注目的人物。湖南人作為一個嶄新的革命群體正漸漸浮出歷史地表……

      從湘軍崛起到現(xiàn)代革命舞臺上的群星璀璨,湖南人走過了一條奮斗、犧牲、救亡的路。

      從譚嗣同開始,在湖南的舞臺上,主角都是年輕人,他們的理想信念只有國家、民族,沒有個人、家族?!皼]有一個人老態(tài)龍鐘,沒有一個人德高望重,而且沒有一個人研究長壽,都是主義?!彼麄儚膩矶际橇⒆愫?,放眼全國。

      “吾道南來,原是濂溪一脈;大江東去,無非湘水余波?!痹缆瓷较拢娼?,橘子洲頭……湖湘先賢的足跡雖然漸漸遠去,但其精神在今天仍然熠熠生輝,光芒不掩,鄉(xiāng)賢的血液依然在后人的骨子里流淌。曾國藩說:“天下斷無易處之境遇,人間哪有空閑的光陰?!泵珴蓶|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睍r不我待,如今,湖南正面臨著新一輪的開放崛起,我輩唯有“擼起袖子加油干”,才不負這個干事的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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