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貴峰,韓冬雪
(遼寧大學 公共與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6)
西方哲學的發(fā)展史就是一部不斷追求形而上學的歷史。形而上學的命運歸宿在某種意義上就決定了哲學的命運和歸宿。海德格爾曾說:“哲學即形而上學?!盵1]形而上學的本質是與哲學的本體論緊密相聯(lián)系的,形而上學應該是至高的也應該是至純的。形而上學既需要關注本體世界的精神制高點,也需要不斷的翻轉運動,關注現(xiàn)實的實踐發(fā)展,而這種形而上學的現(xiàn)實推進并不是無規(guī)律可循、盲目無序的,而是遵循理性的思維,理性的棲居。這種實踐理性不但沒有降低形而上學的地位,反而促進了形而上學在現(xiàn)實基礎上的理論升華,尤其是在道德領域,在人類生活的現(xiàn)實世界,是一種人性的超越,是從理論中找到共鳴與情懷的人的一種理性的實踐推進,是實踐理性的深化,使人們更加深刻的理解形而上學在實踐中的切實表現(xiàn)。
在古希臘哲學中,柏拉圖說:“知識是建立在理性基礎之上,可以證明自身的真實性”[2],這種關于理性認識的真知識是對于理念的最終追求,柏拉圖借助于數(shù)學的形式,運用邏輯的概念推演,也就是形式邏輯來推出最高“理念”,并且認為這種最高的人類理性是高于具體科學的科學之科學。之后,這種理性的思維在亞里士多德的哲學中逐漸展開,因為“哲學是由整個有組織的知識所構成,就這種知識是無私欲偏見的理性之結果而言。”[3]相比較于柏拉圖,亞里士多德更加側重于知識的層次與等級,更加關注形而上學本性層次的推演,亞里士多德把形而上學大致分為“理論理性和實踐理性”[4],這種理論理性、實踐理性隨著哲學的發(fā)展而不斷注入新的哲學內涵。理論理性是一種求知的真知識,這種知識探求人類存在的意義和價值;而實踐理性則表現(xiàn)為現(xiàn)實層面的道德生活、政治生活基礎上形成的理性精神。這種對于理性的劃分是古希臘哲學中對于形而上學追求的兩層意蘊,尤其是實踐理性的提出,使形而上學不但具有理論理性的至高無上性,也具有了雙重的向前推進的根基。斯賓諾莎哲學對于形而上學的追求,不過是對于哲學本身的追求,亦即是對人自身存在意義的追問,無論是自然、道德、神、理性的論述,還是神的樣態(tài)和屬性的現(xiàn)世表達,當“超驗”的神與“經驗”的人相結合時,亦是人類理性認知的升華與人類真我存在的棲居,也是形而上學要達到的“上”與“下”的有機統(tǒng)一。
亞里士多德之后,在近代,形而上學的發(fā)展發(fā)生了重大的轉折,經驗論和唯理論開始了對于形而上學最高本原獲得方式的探究。經驗論者提出經驗知識抑或科學知識是我們認識本原性問題的關鍵,而這之中的科學技術作為一種實踐方式不斷地被推向更高地位,這種科學知識的實踐嘗試有其積極的意義,就是從經驗的知識中分析出人類形而上學追求的確證性。但是,經驗論者只注重經驗中的分析,而不關注經驗中的內容,使得經驗性的知識缺乏內容的可靠性,經驗性知識的確實性受到了懷疑,經驗知識在唯理論哲學家看來是有限的、不可靠的、偶然的,并不具有普遍必然性。與之相對,近代唯理論哲學家笛卡爾則強調“我”的理性能力,理性自身具有將經驗提升到普遍原理的能力。正是因為人具有了這種超越感覺經驗的理性能力,才使人們能夠形成關于事物的普遍必然性的知識,這種以人的理性作為哲學本原的哲學思維,亦即我們常說的“主體性思維”,對于后世產生了積極的影響。這是一種形而上學由制高點轉為現(xiàn)實生活的轉向,把人的主體性作為哲學的形而上學研究對象,說明古典形而上學的超世性已經不能滿足于近代現(xiàn)實生活發(fā)展的需要,這種人的主體性思維的推進,使形而上學開始更多地關注現(xiàn)世生活。這時的形而上學迫切需要關注人的理性的雙重維度,不僅僅是理論理性的人的自然本性和心靈本質的建構,也需要實踐理性的在道德領域不斷凸顯,形成理性的概念中的人和理性的自然、道德中的人的不斷地統(tǒng)一。
斯賓諾莎作為近代哲學的代表人物之一,繼承了唯理論哲學家笛卡爾的傳統(tǒng),用幾何學的方法證明形而上學存在的意義。但是斯賓諾莎又區(qū)別于笛卡爾,斯賓諾莎認為笛卡爾關于意志是自由的說法超出了我們的理解范圍,意志與理智是相同的東西,因此,理智有的范圍,意志也有,所以意志并不是笛卡爾所認為的那種自由,這種自由應該是必然的。此外,斯賓諾莎認為笛卡爾關于心靈是絕對能思想的實體,并且是構成人的心靈本質的說法給予反對,認為心靈和廣延一樣按照“某種思想自然的規(guī)律為觀念所限制,因此,心靈的存在只有在人的身體開始存在的時候才是必然的,因而人的心靈不是絕對的能思想的實體?!盵5]在斯賓諾莎哲學中實體是唯一的、自因的、無限的,“實體,我理解為在自身內并通過自身而被認識的東西。屬性,我理解為由理智看來是構成實體的本質的東西?!盵6]不難看出,在斯賓諾莎的哲學中,實體就是獨立存在的,可以自己構成自己的原因,并且通過自身被認識的東西來表達自身的本質。斯賓諾莎說:“一切存在的東西,都存在于神之內,沒有神就不能有任何東西存在,也不能有任何東西被認識?!盵6]8這一命題既體現(xiàn)了實體和樣態(tài)的關系,也體現(xiàn)了一種對于形而上學最高思想的觀照,對于斯賓諾莎的哲學來說,幾何學的形式分析并不是最重要的邏輯呈現(xiàn)目的,而是想根本、內在、充實地表達其形而上學的基本原則。神是形而上學在理論理性層面得到最高化身,是至上的、至純的,同時,神又具有實踐理性。這種形而上學的實踐理性可以包含到現(xiàn)實的道德層面樣態(tài),甚至是政治層面樣態(tài)。只有通過動態(tài)的、深刻的認識形而上學的兩重維度,才能認識現(xiàn)世中的事物,進而升華為理性的表達,以此推動形而上學的理論理性和實踐理性和諧統(tǒng)一的向前推進。
細觀整個近代哲學史及斯賓諾莎哲學,對于哲學的思考,不僅僅是為了獲取人類的知識,更重要的是通過獲取的知識來指導人們的實踐活動,包括人的行為方式和道德實踐,以求人們能夠在現(xiàn)世生活中尋求到至善的存在,得到人的自由與幸福。
斯賓諾莎哲學中的自然與神和現(xiàn)世密切相關,這種自然具有雙重意蘊。一方面,神、自然、實體三者統(tǒng)一,神是最高的本體,這三者是高度統(tǒng)一的,因為就像斯賓諾莎自己所說:“一個實體不會產生另一個實體”[6]10。因此,神是斯賓諾莎哲學中唯一的實體,也是至高無上的實體,更是形而上學最高表達。自然是神的一種本性,自然在其本質上是神的品質,與神是一樣的,但是自然就其物質層面來講更強調神這一本體的真實性。另一方面,自然界是一種必然性的存在。人類本身屬于自然界中的一員,與自然界中的其他事物一樣需要遵守自然界共同的規(guī)律,因此人的實踐活動就要遵守自然界共同規(guī)律,遵守自然界的必然性,即使人的行為有好壞、善惡之分,也是必然性的結果,不需要評判,就像神的實體表現(xiàn)為不同的樣態(tài),應該用同一的方式去理解樣態(tài)的關系,也要用同一的方式、普遍的自然規(guī)律來理解事物的性質,包括人的行為。因此,在斯賓諾莎的自然世界中,人作為其中一員,不存在善和惡、圓滿和不圓滿的區(qū)分,因為自然是必然性所決定,它不是任何目的性的過程,它的存在意義的真實性在于它具有一切的可能性,這種一切的可能性就是絕對必然性。這種自然的必然性并不是放任人類的行為和欲望的無止境膨脹,也不是為了人類過度利用自然找借口,而是希望人們用理性的方式去正視自然存在的必然性和人類存在的必然性[7]。同時,斯賓諾莎哲學中的自然一定也是一個動態(tài)變化的自然世界,這種自然實踐是一種直觀的,與現(xiàn)世結合的自然活動,人類在自然中的實踐活動就應該像斯賓諾莎所提出的理論對應一樣,神是“產生自然的自然”,又是“被自然產生的自然”,并不是單一的認為神即自然,而是進一步把自然作為自己存在的原因,與神的形而上學本性所呼應理論理性,更進一步的看作是形而上學動態(tài)的翻轉的實踐理性層面,在實踐的運動中充分的利用自然,并尊重自然,尤其是在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的今天,沒有理由為了人類私欲而任意破壞自然、過度開發(fā)自然。正如斯賓諾莎所說:“在自然界中,除了人類,沒有其他的事物能像我們一樣,享受到思維的喜悅;沒有哪個事物能像我們一樣,與別人建立友誼或任何類型的伙伴關系。因此,在自然界中,除了人類外,沒有哪個事物能夠利用自身的優(yōu)勢和不同的能力,不僅僅維持自身的存在,而且破壞其他事物的存在,從而使自身能更好地適應自然界”[6]198。誠然,人類有時候并不能控制自身,所以,人類自己的力量有時候并不能完全保護人類自身,這就要求我們要盡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來盡可能做好某事,同時理性地認識到我們只是萬物中的一物,遵循自然規(guī)律,不能以自己無限欲望來滿足有限的世界的發(fā)展,我們不能想擁有一切,除了自己維持生存和發(fā)展的資料之外,除了有利于人類和自身發(fā)展的事情之外,不能妄圖做任何其他事情,因此,按照斯賓諾莎所言,“只有我們對這些事物有正確的理解后,我們的優(yōu)勢才能努力實現(xiàn)與自然性質的和諧統(tǒng)一”[6]200。
形而上學作為理論理性和實踐理性的不斷翻轉進步的一種最高的哲學追求,在道德實踐抑或是倫理學的實踐關照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一方面,在斯賓諾莎哲學中形而上學最高的本質體現(xiàn)就是上帝自因的存在。這種最高的形而上學是倫理學抑或是道德實踐的基礎,正如其自己所說:“思維中最高境界的善是對神的認知,最高的德行是理解神”[6]166。認識上帝的完全理解力的形成一定是通過哲學才能實現(xiàn)的,哲學的最高追求就是形而上學。在斯賓諾莎的哲學中強調形而上學的實踐理性對于上帝這一最高實體的理解,在形而上學的兩個維度當中,實踐理性在人的美德的行為中表現(xiàn)為這一行為的理性,人在道德實踐中追求人的自由的實現(xiàn)、本質的回歸。斯賓諾莎關于道德中實踐理性的思想深深地影響了后來者康德,以至于康德在《實踐理性批判》一書中,充分在道德領域來考察人的實踐理性,并試圖通過道德的自律來實現(xiàn)人類理性的最高善,實現(xiàn)人的道德領域中真正的自由[8]。同樣,在斯賓諾莎哲學中,如果人類想要獲得最高幸?;蚋l砭驮谟趯嵺`中的理性行為,這種理性在與形而上學的理論理性相聯(lián)系時就是要人們完全以理性的方式去理解上帝,去認識上帝,去達到一種至善,同時理解由上帝的屬性和本性的必然性所產生的活動。需要指出的是,在斯賓諾莎自己的哲學中,與自然觀中的善和惡不能做出評價不同,在道德領域中善和惡、圓滿和不圓滿是可以評判或者實現(xiàn)的。我們在追求人生理想時,這些概念可以表現(xiàn)我們處在某種義務下的本質,需要對于這些概念作出判定并加以明確,以此來達到人性自由的理想。
首先,要努力去實現(xiàn)自我,努力是人的自由的基礎。因為每一個生命都努力保持其存在性,這種持久的努力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匯聚于一起就是推動社會前進的力量。這種力量需要理性去引導,這種理性是有限制的、有規(guī)范的,而這種努力就其過程來說是自由的,也是必然存在。一種必然性的努力是一種自然本性的力量,因此,社會中的每一個成員或者個體都可以采取行動去追求自認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這種行動既可以是一種溫和的實踐,也可以是一種強力的實踐,但是人們又必須依靠理性去讓渡自己的自然權利,來對上帝的知識進行充分地認識。
其次,要學習一些知識,只有人的心靈具有充分的知識時,才能體味到活的真正含義,而且這種活的體味要在獲得知識的手段中獲得,以此來充分認識自己的心靈,對心靈起作用。構成人類思維的觀念的對象是人體,這人體應該是客觀存在的。思維和人體是合一的,但是沒有人能夠做到這種完全的統(tǒng)一。這種人的思維觀念也存在于神的觀念之中,神是它們存在的動因。
最后,斯賓諾莎哲學中的實體并不應該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形而上學的抽象原則,而是一種現(xiàn)世生活的表現(xiàn)過程,是一種人作為實體樣態(tài)表現(xiàn)的迸發(fā),從人的力量和欲求中不斷地來體現(xiàn)斯賓諾莎哲學的形而上學的皈依性和實踐理性。這正如斯賓諾莎所說:“神或實體的本質包含存在”[6]8。從中不難看出,這一實體必然是絕對力量和無限視閾的擁有者。人相對于神或實體而言是其樣態(tài)的個別表現(xiàn),這一個別的樣態(tài)在其存在上就是具有局限性的,并不像實體一樣包含存在。不包含存在的人類個體因其具有無法克服的局限性而會竭盡全力的追求無限和力量,以求得自己的在世的存在和發(fā)展,進而追求事物的本質和人類生活的意義。這種追求無限和力量的傾向就是所謂的自我保存欲求,它構成了包括人在內的一切樣態(tài)的現(xiàn)實本質。那么,我們不難看出通過神的參照,凡是善的事物,應該與我們本性是保持一致的事物。同時,人只有遵循理性,人性的理論理性和實踐的理性才可以相互關照,進而才能永遠和諧一致?,F(xiàn)世生活的懊悔、自卑、恐懼等生活狀態(tài)不受理性的指導,而是在理性之外承受著痛苦。因此,自由就是實踐理性的本質性的體現(xiàn),自由的人擁有責任意識,一個有了這種責任意識的理性的人,生活在一個有規(guī)律的社會中時,相比他孤獨自立的時候,這個人會感到更自由,人們之間可以擁有一顆感恩的心。更進一步講,一個自由的人,為了享受更大的自由,在道德領域中,去理性的處理實踐活動,這種形而上學的在世關照,在對神的信仰中化為可敬的人存在的意義。
斯賓諾莎說:“神是萬物的內在原因,而不是萬物的外在原因。從神的本性的必然性推測出,屬于無限認識范疇內的事物,都必定遵循無限數(shù)量和無限方式的道理”[6]4,由此不難看出,神也就是形而上學的最高實體,不但是精神的最高凝練,也是萬事萬物的內在存在的原因和根據(jù),這種現(xiàn)世事物的發(fā)展,作為有限的存在,必須要有神的推動,神作為最高實體是擁有無限樣態(tài)、無限變化的,而任何物體的每個觀念或是客觀存在的任何事物,都必然涉及神的永恒性和無限性本質。萬事萬物都是存在于實踐之中的活動者,而這種推動歷史和社會前進的動力就應該是人類的實踐活動中的理性,而這種理性是持久的,是不斷發(fā)展的,在發(fā)展中成為理論理性,成為真善和至善,成為人的真實品格,進而成為神的本性,這種本性又反過來支配或者啟示著人類的實踐活動,使每個人都能共同實現(xiàn)這種理想的人性狀態(tài)。這樣,形而上學的理論理性和實踐理性在不斷地翻轉運動中,在神的雙重體的互相推動中實現(xiàn)統(tǒng)一,在斯賓諾莎哲學中就體現(xiàn)為神的存在和本質是一體的。
神作為一種形而上學的本性代表具有雙重的身份:一方面,人們需要這種至高的、至善的、至純的神來引領自己精神的前進,讓人們在遭受痛苦和彷徨時有棲居之所;另一方面,神又是具有人性的鮮活個體,他的每一個實踐活動,以及在實踐活動中的抉擇都在體現(xiàn)著人類的感性和理性的狀態(tài)。理所當然,神之內就存在了人類的思維的觀念或認識,這種思維和觀念由神產生,與人的思維觀念一樣,都是存在于神之內的,并且我們所具有的關于觀念中關于神的部分,都是可靠的,也都是真實的。因此,在斯賓諾莎的哲學體系中,神作為一種雙重身份的實體,是唯一的,既是超世的唯一,也是現(xiàn)世的唯一。神可以是超自然或超驗的實體,也可以是純粹的自然本身,這種雙重身份并沒有降低神的神圣性和說服力,只是神作為形而上學的最高本體追求,實現(xiàn)了理論理性和實踐理性的統(tǒng)一,當人們通過現(xiàn)世生活去體味和追求神的本原意義時,人們既信仰實踐中的神,又追逐理論中的完美神。所以,無論是心靈世界還是物質世界都是神或實體的樣態(tài),都服從于神的力量。
近代以來,哲學即使是在最為抽象意義上所論述的形而上學類型依然有其現(xiàn)實的內容。形而上學作為精神性的存在,總是以某種曲折的甚至是顛倒的方式來映現(xiàn)著現(xiàn)實?!斑@意味著形而上學的理想性特征不僅體現(xiàn)在一般性的價值上,還體現(xiàn)在與世俗世界歷史的、現(xiàn)實的關聯(lián)中的相互影響上。進一步的理解會看到,作為精神產品的形而上學盡管具有至上的理想性特點,但依然需要在世俗的現(xiàn)實境遇里承受著各類歷史的、現(xiàn)實的世俗資源的敲打和檢驗?!盵4]形而上學在不同的時期作為時代精神的代表,不僅要確證自己本質性的真實存在,還要不斷地接受外在的、歷史的、現(xiàn)實的碰撞,以此來強化自身本質內容的豐富性。
所以,斯賓諾莎哲學是一種本體和現(xiàn)象的統(tǒng)一,其預設了一個最高實體,以及由實體決定的樣態(tài),這并不是人們通常意義上所理解的本體與現(xiàn)象的二元論,而是形而上學應該追求的兩個維度,即現(xiàn)象層面的實踐理性和本體層面的理論理性,只有二者的同一推進,才能使形而上學不斷地具有生命力和現(xiàn)實感召力。在斯賓諾莎哲學中,自然主義的必然性共同規(guī)律與道德領域的人性的理想追求并不矛盾,神的動作和存在雖然也基于一種自然的必然性,也不為目的而動作,但是,神就是那個道德領域人們普遍贊同的并且人人可以去分享的至善的人性代表,這是一種比自己堅強的人性,人經過努力在心靈中可以到達這種至善人性,并且可以與具有這種品格的其他人一同去分享這種至善,從而達到心靈與自然的和諧及整個世界的和諧。事實上,斯賓諾莎哲學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種形而上學的神性的最高追求,在實踐理性中展現(xiàn)出對于世界本原的更深思考,為后來的康德哲學、黑格爾哲學,乃至后現(xiàn)代主義哲學都提供了豐富的形而上學的理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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