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何謂思想家?

      2018-05-14 14:57劉清平
      關(guān)東學刊 2018年2期
      關(guān)鍵詞:學術(shù)史思想者思想史

      劉清平

      一、思者史·學術(shù)史·理念史

      近些年來,隨著全球化氛圍下的經(jīng)濟發(fā)展、文化復興和走向世界,像“中國怎么出不了世界級的思想家”“那誰誰算不算思想家”這一類的話題,時不時就成了學界關(guān)注的熱點。尤其在某位名人大家不幸辭世之際,還常常會引發(fā)不同圈子里的激烈爭執(zhí),從而隱約透露出了論者們渴盼思想巨人的深層焦慮。然而很可惜,有關(guān)的爭執(zhí)往往是不了了之,究其原因,似乎還是在于概念不清的老毛病:要想找到此類問題的答案,總得先有一把“怎樣才算思想家”的尺子吧;不然的話,你非要說張三是,李四不是,憑什么呢?

      嚴格說來,這把尺子或許只有從“思想史(history of thought)”中去找。畢竟,正是借著這么一座平臺,思想家們才能風生水起,在非思想家們的靜好歲月里,掀起一圈圈不太靜好的漣漪。當然了,“思想史”這個詞的意思也比較含混,要是不界定清楚,又會造成新一輪的莫衷一是。有鑒于此,這里就先從分析它的三個層面人手。

      最廣泛意義上的思想史,可以說位于“實然性”的維度上,指的是古往今來所有人都“出”過“思想”的簡單“事實”。換言之,你只要一“think”,就“是”個“thinker”了,如同羅丹的雕塑“思想者”暗示的那樣。也是由于這一緣故,這個層面的思想史不妨叫做“思者史”,對應的英文詞是“history ofthinkers”。

      相比之下,另外兩個層面的思想史則升到了“應然性”的維度上;所以,不再是你一有了出思想的“事實”,就算“是”個思想者了,而是還要另外具備“價值”方面的“應當”資格,才擠得進去。英語里有兩個差不多的形容詞,“historical(歷史上的)”與“historic(有歷史意義的)”,就大體上對應著二者之間的這道溝:想當年老子的那些鄰居,肯定也曾出過自己的思想;但不幸的是,他們出過的這些思想僅僅是“歷史上”曾經(jīng)有過的事實,卻沒有什么“歷史性”的意義,于是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唯獨老子這位大師出過的思想,不僅是“歷史上”的事實,而且有“歷史性”的價值,所以直到今天許多人仍然很感興趣。

      因此,借用海德格爾的術(shù)語說,任何人只要一出過思想,就被“拋人”了實然性的思想史,別無選擇。不過很遺憾,絕大多數(shù)人的思想往往缺少歷史性的價值,結(jié)果淪為稍縱即逝的過眼煙云。只有極少數(shù)的幸運兒才能脫穎而出,靠著自己思想發(fā)揮的影響效應,硬生生地“擠進”應然性的思想史。

      那么,在應然性的思想史中,兩個不同的層面又是如何分開的呢?

      第一個層面可以叫做“學術(shù)史”或“學問史”,對應于英文里的“intellectual history”,意思主要是說:歷史上某些思想者出過的思想,在后來以研究學問作為志業(yè)的人們看來,多少有點“理知性”的意義,有必要挑出來考察一番。眼下大學里的一些細分專業(yè),像“思想史”“哲學史”“政治學史”“法學史”什么的,就首先是在這個層面上把以往某些思想者有價值的思想當成了學問來研究的。

      那么,為什么這些思想者就能夠超越思者史的維度,進入學術(shù)史的層面呢?當然是因為他們的思想鶴立雞群,與眾不同,足以激起后人的好奇心求知欲,于是乎成了他們做學問搞研究的對象。從這里看,位于這個層面的思想者,可以連同那些把學問研究出了名堂的人們一起,籠統(tǒng)地稱之為“學問家”。

      假設一下吧:從地下碰巧挖出了幾根竹簡,上面刻著當年老子一位鄰居的只言片語,某個專家覺得從中可以觸摸到那個時代的文化脈搏,有助于解釋《道德經(jīng)》的產(chǎn)生背景,于是乎一頭扎了進去,結(jié)果讓這位鄰居從無名的思想者提升為古代的學問家,變得與那些依然埋在地下、照舊不為人知的其他街坊不同了。

      現(xiàn)如今研究思想史的學者,不管國內(nèi)還是國外,申報項目的時候,都要論證一下選題的意義,其實質(zhì)說穿了,就是努力指認自己打算研究的那個對象,在思者史的長河里如何了不起,因此有關(guān)方面理應撥點經(jīng)費給自己,將他提升到學術(shù)史的檔次上來。所以,撇開其他因素不談,單單由于學者人數(shù)的有限,以及經(jīng)費預算的緊張,能夠擠進學術(shù)史的思想者,已經(jīng)注定了“不多也”。

      不過,比學術(shù)史更難擠進去的,要數(shù)另一個層面的“理念史”了,英文可以名之曰“history of i-deas”。說白了,能夠在這個層面的思想史留下名字的,才是嚴格意義上的“思想家”,貨真價實,如假包換。至于他們與剛才談到的學問家的區(qū)別,集中表現(xiàn)在一點上:思想家的生命力與學問家不同,不是僅僅停留在研究者的字里行間,而是還能夠滲透進普通人的言談舉止,潛移默化,根深蒂固。

      什么意思呢?學術(shù)史上的研究對象,也有可能變成思者史上的消逝事實。像一兩百年前大紅大紫的許多學界名人,現(xiàn)在大都塵封在圖書館的故紙堆中了,并且有很大的概率會一直靜悄悄地呆在那里,再沒什么人知曉。相比之下,思想家哪怕活著的時候沒啥名氣,可一旦在理念史上站住了腳跟,他們出過的那些思想,就是在他們死后也照樣能夠天長地久,洞穿蕓蕓眾生的舉手投足,引導凡夫俗子的生命歷程,造就普羅大眾的日?;罘ǎ酥僚c人類同在。

      開篇提到的那種焦慮,明顯不是針對“思者史”層面的“思想者”來說的,因為每個中國人事實上都是這樣的“思想者”;也不可能是指“學術(shù)史”層面的“學問家”,因為這樣的“學問家”隨便什么時候一抓就是一大把,從來不缺。于是乎就只剩下“理念史”層面的“思想家”了,并且還得是“世界級”的,不然我們也用不著為下面的問題發(fā)愁了:為什么西方就能冒出來亞里士多德尼采等人,咱們龍的傳人卻找不到類似分量的頂級人物呢?

      二、標志性的理念

      那么,到底又是什么成就了理念史層面的思想家,讓他們不僅不同于思者史層面的思想者,而且也有別于學術(shù)史層面的學問家呢?答案在于這些思想家的“標志性理念”——說穿了,“理念史”的名號正是來源于此。

      本來,要是分拆來看,“思想家”的意思其實就是說:他們的“思想”獨此一“家”,別無分店。換言之,思想家的理念如同商標一樣,死死地粘在了他們身上,其他人想冒名頂替一回,都沒那個機會。

      西方不少思想家都是靠這樣子批老師擠進理念史的,以致他們堅持的理性精神,主要是靠“自我批判”綿延下來的。最典型的要數(shù)古希臘三哲了: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這師徒倆,都是憑借或明或暗地批自己的老師,成就了鼎立著的三足。一直要到休漠叔本華尼采,才把批判的矛頭指向了理性精神本身。所以,哪怕將宗教信仰的因素考慮進來,耶穌之后的西方理念史也是以理性精神及其批判作為主線的:你要么弘揚理性,要么顛覆理性,不然就很難擠進去。

      比較而言,中國理念史的獨具特色是:墨家和禪宗在開創(chuàng)后,就幾乎沒見過思想家級別的人物了;法家除了商鞅韓非,也找不出夠格的后起之秀;道家雖然先是出現(xiàn)了楊朱莊周,魏晉時期又形成了玄學思潮,接下來卻同樣落人了“思想淡出,學問凸顯”的沉寂。倒是作為朝廷正統(tǒng)的儒家,陸續(xù)生出了一批大師,但也大多是靠一邊公開批判別人、一邊私下引進別人成“家”的,像孟軻對墨家,荀董對法家,程朱對道家,王守仁對佛禪。一直要到黃宗羲戴震熊十力,“自我批判”才取代了“外向批判”,成為儒家生成原創(chuàng)性的主要方式。結(jié)果,哪怕將西學東漸的因素考慮進來,慧能之后的中國理念史也是以儒家思潮及其批判作為主線的:你要么弘揚儒家,要么顛覆儒家,不然就很難擠進去。

      從這里看,中西理念史可以說是殊途同歸,都是憑借“批判”綿延自身的,區(qū)別主要在于“自我”還是“外向”。不管怎樣,思想者要是少了膽大妄為的批判精神,盡管可以靠著博聞強記的好腦瓜,躋身于學問家的行列,卻斷斷沒法突人理念史的空間,因為那樣他就無從形成“原創(chuàng)”,逞論更重要的“深度”了。

      “深度”又是怎么個概念呢?泛泛地說,思想者胡批亂判,非要堅持1+1=3,肯定也能標新立異。理念史層面的原創(chuàng)性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甚至不能混同于單純“知識”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毋寧說,它不僅涉及到人生在世的“智慧”維度,而且穿透了日?,嵤碌臏\表繁雜,能夠直指“人到底是啥”“怎樣活才值”的隱秘內(nèi)核,所以號稱“深度”。

      舉例來說,試圖描述事實的科學知識當然也是人思想的產(chǎn)物,但可惜很難結(jié)晶成旨在評判價值的人生智慧。所以,別說每年名額有好幾個、過段時間就弄不清誰是誰的諾貝爾獎了,就連牛頓、愛因斯坦這樣的大牛,也不可能單憑他們的科學發(fā)現(xiàn),就升格為占據(jù)人們心靈、滋潤人們活法的思想家。

      進一步看,如果一個人的智慧只是讓他撩妹撩成了情圣,炒股炒成了股神,將厚黑學的招數(shù)玩得鬼斧神工,還是沒資格擠進理念史的。只有他能夠比別人搶先一步,去除了罩在人的本體論存在和終極性價值之上的面紗,指出了人們在某個方面“是”或“應當”怎樣活著,才有了躋身其中的潛在可能。

      就此而言,“是否符合事實”的“真知”標準,很難直接套在“凝聚人生智慧”的“理念”頭上。相反,只要敞開了人性的某一深度側(cè)面,觸及了人生的哪個終極謎底,再偏激再荒誕的胡思亂想,都有可能壓倒四平八穩(wěn)的絕對真理。例如,柏拉圖的“理式”剛一露頭,便被亞里士多德這位弟子給“證偽”了;然而,由于他憑借這個深度理念,彰顯了理性在人生中的至上意義,后來那么多西方哲人照樣甘當他的注腳,一點也不覺得憋屈。

      無論如何,“學問”作為單純的知識,只能喚起抽象思維的淺表好奇心。相形之下,“理念”作為原創(chuàng)的智慧,卻是在人生的深度層面抓住了根本,指向了終極……

      四、繞不過去的霸氣

      話說到這份上,思想家的標志性理念足以讓他們與人類同在的奧妙也就不難理解了:對于人生在世來說,它們永遠“繞不過去”。

      西方有兩個流行的哲學命題:“人是理性的動物”“知識就是力量”。不過要是較起真來,它們雖然也有道理,卻還是沒抓住要害:理性知識的力量只是外向性地改造世界,智慧理念的力量才能內(nèi)驅(qū)性地成就人生,并且不管你是否自覺地意識到了,也不管你是贊同還是拒絕,崇拜還是恐懼,愛得發(fā)狂還是恨得咬牙,它們都在那里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你,你就是再努力,也難以擺脫它們的滲透浸潤。說一千道一萬,你是個中國人,難道會缺失道儒墨法禪的悠久積淀么;他是個西方人,又怎能將蘇格拉底耶穌的印跡清除干凈呀。這就是深度理念的魅力,無所逃于天地之間。所以我們更應該說:“人是理念的動物”“智慧就是力量”。

      黑格爾曾宣稱,在哲學史的邏輯鏈條中,任何哲學的基本原則都推翻不了,被揚棄的僅僅是它們的絕對性。這句名言很可以嵌入到現(xiàn)在的語境里:但凡在理念史上有了一席之地,任何原創(chuàng)性的深度智慧,無論怎樣漏洞百出,無論被后人批得如何體無完膚,都不可能一筆勾銷。說破了,你能夠斬去知識的草,扳倒理性的干,卻就是沒法除掉深埋在人性土壤中的理念之根。也因此,對于思想家出思想來說,重要的并非句句是真理的淺表之真,而是一句頂一萬句的原創(chuàng)之深。許多情況下,還真是一句就夠了,說那么多廢話干啥。

      不過,盡管黑格爾強調(diào)的“推翻不了”相當?shù)轿?,“繞不過去”的說法卻似乎更能彰顯深度理念的那股霸氣:由于抓住了根本,指向了終極,它們一旦立了起來,就成了一座座里程碑,后來者不僅沒法推倒重建,而且想躲開它們另辟蹊徑,也會誤人歧途,差之千里。所以才叫“繞不過去”。

      拿戴震來說吧。要論在世時的名氣大小,他顯然不如提拔了他的紀曉嵐;至于體系上的博大精深,也遠遠趕不上比他更早的王夫之。但如果說前者只有一地雞毛的學問,后者也欠缺有深度的理念,戴震卻不同了,直斥宋儒“以理殺人”。結(jié)果呢,雖然僅僅用了幾句話略加闡發(fā),這四個字卻足以力壓千鈞,把那兩位的千言萬語給甩在一邊,單單將自己送進了中國理念史。原因很簡單:后人圍繞儒家展開的那些批判,特別是“吃人禮教”的著名定位,統(tǒng)統(tǒng)繞它不過,一旦要按照學術(shù)規(guī)范,梳理一下歷史脈絡,你就會看到,這個不起眼的老頭兒早就站在那里,逼著你向他致敬。不好意思,原創(chuàng)性的深度理念就是這樣子強勢。

      理念史沒法擴招,首要原因也在這里。不錯,人性的邏輯已經(jīng)夠復雜了,人生的內(nèi)容更是流光溢彩,五花八門。但進入了深度層面你會發(fā)現(xiàn),它們也就那么些根本,那么些終極,捅破了一個就少了一個,后來的人再著急也沒有用。

      比方說吧,弗洛伊德已經(jīng)把性本能捧到天上去了,你在人生的這個側(cè)面,還有多少機會弄出點原創(chuàng)性來呢?再想一想,王夫之圍繞“氣理勢”的老生常談下了怎樣的功夫啊,可就是沒法挖出有深度的新意,將它們變成自己的標志性理念,結(jié)果不還是淪為了繞得過去。思想者的命運,沒有比這更慘的了不是?

      換言之,學問家的名額是可以隨意放開的,只要你有求知欲,拉他個成百上千的進入學術(shù)史,都不成問題。思想家卻不同了,要靠有深度的原創(chuàng)性理念,所以數(shù)來數(shù)去只有那么幾個。就連不同思想家的重要程度,也要取決于原創(chuàng)性的深度;像董仲舒比不上荀況,阿奎那壓不過亞里士多德,正是這個道理。無需廢話,越深越原創(chuàng)的理念,人們就越是繞不過去。

      從這里看,人生在世想繞也繞不過去,才是思想家出過思想的事實,在歷史上具有的最重要意義了,其價值不但超過了學問家,而且超過了政治家(其職責是在種種理念的引導下建構(gòu)社會制度),乃至超過了文藝家(其使命是提供原創(chuàng)性的深度意象,像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魯迅的阿Q等)。因為古往今來那么多的思想者(包括學問家),都得訴諸他們的標志性理念,才可能弄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活的是怎么回事。人生輝煌,莫過于此吧。

      十幾年前筆者寫了篇文章,得出一個結(jié)論:“老子哲學連同它的深度悖論,將與人類同在。”有人看到“深度悖論”四個字,就以為這是在貶老子呢。殊不知,這才是登峰造極的推崇贊美好吧:中國理念史上的這位天下第一,談不上建過多少功,也沒聽說有什么德,甚至只留下短短五千言,擱在今天,要是不論資排輩,恐怕連個講師都當不上,卻不但養(yǎng)活了一大群著作等身的專家教授,而且揭示了人之有為的種種悖論,以致當下還有警醒世人的原創(chuàng)性意義,由此成就了思想上的永垂不朽——對于有生死的凡人來說,還有比這更高的榮譽么?

      五、世界級與本土級

      前面舉出的例子可以表明,中國在歷史上也出過自己的思想家。問題僅僅在于,就像當前的深層焦慮所暗示的那樣,他們原創(chuàng)出來的那些深度理念,主要還是“本土級”或“地區(qū)級”的,尚未成為“世界級”的。

      有人或許說了:咱們的文化不是早已邁出了國門走向了世界,還有那么多的外國人上趕著來咱們這里學習,怎么不能算“世界級”的呢?

      問題還是在于如何理解“世界級”這個詞。

      有一回筆者和朋友聊天,提到目前中國還不如前蘇聯(lián),不但沒出現(xiàn)過世界級的思想大師,而且連世界級的音樂作品也沒產(chǎn)生。那朋友不樂意了,反駁說:西方那些有名的交響樂團來咱們這里的時候,不是經(jīng)常演奏“梁祝”“黃河”嗎?這就是世界級的鐵證呀!

      但他沒有看到問題的另外一面:西方這些有名的交響樂團不來咱們這里的時候,是不是也經(jīng)常演奏“黃河”“梁?!蹦??要知道它們可是不管去不去俄羅斯,都會時不時上演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喲。要到了這種地步,才真正有資格叫做“世界級”。

      哲學方面的情況也差不多。翻一翻西方的世界哲學史教材,肯定能看到孔孟等人的名字。但問題在于,他們在里面主要還是被視為學問研究的對象,遠沒有構(gòu)成理念歷程的主線。所以,筆者去西方訪學的時候,曾與那邊的教授聊起中國哲學,有的說了解一點皮毛,有的干脆說一無所知,反思之后感慨萬千:他們完全不懂我們先圣前賢的博大精深,卻照樣當他們的大牌,甚至在中國也頗受推崇;相形之下,咱們研究哲學的,要是有誰說只精通陰陽周易,卻不了解蘇格拉底何許人也,十有八九會被當成是算命的。是不是世界級,差別就在這里。

      坦率地說,當前的非西方文化中,撇開與基督宗教原本就有關(guān)聯(lián)的猶太教和伊斯蘭教不談,只有佛教才有資格叫做世界級的,不但越過了印度的國界,而且在世界上的許多地方,也或多或少地滲透進了普通民眾的日常生活,并非教科書上的皮毛知識,留給學生們硬背死記。比較而言,即便勢頭最猛的儒家也只能算地區(qū)級的,雖然走出了中國的疆域,但基本上還是在東亞和東南亞發(fā)揮一些效應。

      為什么呢?關(guān)鍵在于處理的問題是哪個級別的。一個原創(chuàng)性的理念,如果僅僅試圖回答本土面臨的人生之謎,它當然只能是在本土產(chǎn)生影響了。只有當它同時還抓住了人類的根本,指向了全球的終極,才會具有世界級的潛能……

      筆者對于魯迅的標志性理念,包括當下飽受垢病的“國民性批判”,都是很認同的,卻不太贊成他的這句話:“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不錯,任何世界的都肯定是民族的,否則不就成了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了。然而,并非民族的都是世界的,不然后面這個詞還有什么意思呢。

      其實,西方文化的那些深度理念,原本也是地區(qū)級甚至本土級的,主要是在歐洲那塊地盤上呼風喚雨翻江倒海。只是由于后來開啟了“現(xiàn)代化即理性化”的嶄新歷史,它才能夠在全球范圍內(nèi)大顯身手大行其道,逼著目前所有的非西方文化,都不得不把它當成自己的參照系。

      從這里看,非西方文化要產(chǎn)生世界級的思想家,首先就得圍繞世界級的問題提出原創(chuàng)性的深度理念,并且把批判的矛頭對準現(xiàn)如今占據(jù)著主流地位的西方文化,讓后者也沒有法子繞過它們。不然的話,你絞盡腦汁發(fā)揚光大的本土智慧,很可能只會吸引極少數(shù)西方人指向東方式神秘的浪漫獵奇心,卻無力穿透西方文化的深層底部,最終把它也納人到自己的世界級影響力的手掌之中。

      怎么樣,這件事夠難的吧。不過別急,更容易讓人碎掉玻璃心的還在后面呢。按照前面給出的時間標準,哪怕此時此刻非西方文化中已經(jīng)誕生了真正世界級的思想家,他們要想在人類理念史上站穩(wěn)腳跟,或許也要等一兩百年之后了,得看那時的人們對待他們的深度理念,是不是也像今天的人們對待西方思想家的深度理念那樣。

      所以說吧,與其急吼吼地深層焦慮,不如慢悠悠地埋頭努力。

      猜你喜歡
      學術(shù)史思想者思想史
      從《四庫全書總目》看四庫館臣的術(shù)數(shù)類書籍纂修觀
      思想者
      如何做電視深度報道節(jié)目背后的“孤膽英雄”
      新“法家三期說”的理論闡述
      書訊《百年中國語言學思想史》出版
      論經(jīng)濟思想史對經(jīng)濟學研究的重要影響
      道家與韓非法律史學地位的再認識及其啟示
      中國古典藝術(shù)理論“學術(shù)史”路徑探究
      中國特色民生道路形成的歷史邏輯
      看一眼“思想者”,你也會變得愛思考?
      简阳市| 高尔夫| 绩溪县| 三原县| 高安市| 长阳| 甘谷县| 扶余县| 泸溪县| 静宁县| 正镶白旗| 长治市| 金华市| 宜州市| 琼结县| 民丰县| 襄垣县| 石嘴山市| 博湖县| 车致| 土默特右旗| 岳阳县| 上饶市| 兴国县| 望奎县| 集贤县| 洪泽县| 中阳县| 车致| 都昌县| 沈阳市| 满城县| 延长县| 佛冈县| 富宁县| 长沙市| 苏州市| 岚皋县| 东山县| 三门峡市| 尚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