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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靈魂的長途共勉而行

      2018-09-10 08:50:37石彥偉
      廣西文學 2018年2期
      關鍵詞:回族散文文學

      石彥偉,回族,1985年生于哈爾濱。2008年至今擔任《民族文學》編輯,在讀文學博士。作品發(fā)表于《散文選刊》《散文》《青年文學》等刊物,被譯為阿拉伯文等文字。已出版散文集《面朝活水》等四部。參與主編《中國回族文學通史·當代卷》等。曾獲冰心散文獎。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首都優(yōu)秀中青年文藝人才庫入選者。

      早想為敏洮舟的散文寫點什么,卻不知如何下筆。

      敏洮舟,回族,甘肅臨潭人。曾有十年長途司機經(jīng)歷,現(xiàn)為自由撰稿人。因為對他的人與文實在太過熟悉,仿佛就像是自己身心里生長著的一部分。這么說會不會太過夸張?推敲下來,又覺得不為過。大抵是同為回民的緣故,也或許由于都在青春時代受到過張承志先生關乎文學、思想、情感、道德乃至信仰的多面啟蒙,亦由此,過早地在心靈中背負了某種沉重——我們的寫作從一起筆,就顯示出了高度相仿的格調(diào)與立場:都希望為身后沉默的大眾言說,為疼痛的靈魂作傳,為被遮蔽的信仰之美作出哪怕微薄的聲援。遺憾的是,這種本應廣受支持的精神取向,對于我們這個民族的整體文學景觀而言,向來是極為稀缺和孤獨的。因而我們有限的幾位氣場相合的青年寫作者,就總是感到一種圍爐取暖的默契和荒涼。

      寫作固然是個體行為,可是在上述感受的發(fā)酵之下,漸漸的,我們彼此的寫作似乎誰也離不開誰了。在一個民族亟待文化復興,亟待言說心情、溯本清源、向外界傳遞和平與友誼的“命運共同體”面前,我們總是古怪地感到,只要有誰寫出了回族在當下時代應該表述的方向與成色,彌補了彼此無法企及的向度,給一個民族長了志氣,添了聲色,補了罅漏,那么這樣的寫作就是這個“共同體”中的集體財富;它所獲得的榮耀,也無可置疑地分享在了每一個成員的頭頂——至于是誰寫出,是他還是我,已不十分重要。

      于私來說,我與敏洮舟的寫作,就屬于這樣的親密關系。

      然而作為一個職業(yè)編輯,在更為神圣的文學理想面前,我卻時刻警戒自己,不可因為共同的價值取向而連帶出來哪怕絲毫對戰(zhàn)友的偏袒。這就是為什么我與洮舟相識十年,卻在近兩年才開始編發(fā)他作品的原因。盡管就品質(zhì)而言,他的文字早已達到了發(fā)表水準,但對于他,我分明有著比其他寫作者更為嚴苛的要求和期許。如果不是一篇叫得響的好作品,我的完美主義基因決定了它至少不可能經(jīng)由我手發(fā)出。他呢,也仿佛知會一般,很長時間以來,總是守著一個寂靜的角落,似乎有些卑怯,但更多則是自尊,只將精心打磨的作品低調(diào)地發(fā)在網(wǎng)絡和民刊,從未像有些熟人那樣開口相求發(fā)上一兩篇,好像這是他給自己許下的一條宗教般的定制。何況,在他曾經(jīng)固執(zhí)的不諳體制的概念里,也并未把在文學刊物發(fā)東西當作寫作的必由之路?!断柴R拉雅的面容》:沒有給我丟人

      的機會

      2012年8月末,在新疆昌吉,因第八屆全國回族作家學者筆會之緣,我與多年網(wǎng)交的洮舟初次見面了。那時他已被黑正宏編輯發(fā)現(xiàn),陸續(xù)有幾篇作品在《回族文學》登陸,如《甘南散記》《冰火雀兒山》等。不過他那時的文字總以硬重取勝,而柔性不足,施展細節(jié)的能力尚顯乏力,也缺少一篇足可立世揚名、廣為人知的代表作。這是我當時真實的感受。

      那次筆會,我們同住一室,每晚都要談到后半夜。我原本只是約略知道他做過司機,卻不知那三十多年的光華里,竟經(jīng)歷了那么多大生大死的磨礪。是夜,他講起一段在喜馬拉雅山區(qū)腹地跑車的奇遇,說是為趕時間,疲勞駕駛,和前車追了尾,同伴一時無法搭救,只好先行離去尋求救援,而他自己被夾在撞壞的駕駛室,五日來水米未進。瀕臨死亡之際,一個牧羊的藏族老阿媽出現(xiàn)了,用她手中的青稞面救活了他。他描述說,那老阿媽總是盤坐在坡地上,“口中念念有詞,目不轉睛地眺望著遠方,如一尊雕塑”。

      我本已懨懨,聽到這個情節(jié)時撲騰一下坐了起來,亢奮地喊:“這是真的還是你編的?”“是真的?!薄澳銥槭裁床话阉鼘懴聛恚 薄皩懥??!薄案遄幽??稿子呢?稿子呢?”我一連追問下去,幾乎是有些氣急敗壞了。才知道,由于這篇寫得過長,達萬字之余,剛被一家刊物退了稿,他自己已經(jīng)沒多少信心了。我當即逼他把稿子找來,趴在賓館的床上連夜讀去。

      隱隱感到震動,一是這篇散文不是一般的小情小調(diào),而是極為罕見的生死考驗,其題材之厚重非比尋常。換言之,跑大車的人里能寫出這么好的散文的,怕是唯一;寫散文的人里,能有如此特殊體驗的,也絕不多見。二是在人類愛的本能面前,一個回民司機被一位藏民阿媽救助,其意義非比尋常。

      只是萬言之內(nèi),單是敘寫長途之疲乏就達多半,著實沉悶,且為增語勢,常用四字成語,過于概念化而有失鮮活;整體上需大改。洮舟此前從未改過寫好的文章,寫成什么樣就是什么樣,刊物愛用不用,因而對于我的手術建議,他只是支支吾吾,嘴上領情,實在拒絕。可我的職業(yè)病犯起來,那也是相當強勢的,干脆一句一字把毛病點給他聽,并故意貶損得一無是處,告訴他:“好文章很多都是改出來的。這篇不改就啥也不是,改好了很可能就是你的成名作。我希望你首番在《民族文學》發(fā)稿,一定是一次精彩的亮相。別忘了,你的身后還站著一個民族!”對面床上抱著被子那位,頹廢的眼里漸漸有了光彩,只好無辜地吐出兩字:“我改。”

      敏洮舟沒有想到,只要中了我的圈套,就是一個無底洞。既然改,就得實實在在地改好。一遍不行,就兩遍,三遍。讓我詫異的是,這個牛氣哄哄從不低頭的愣頭青,改起這一篇來還真的動了元氣,每改一次都是大手術,萬字長文幾乎是重寫了一遍,最后忍痛割成七千余字。我拿到最終煥然一新的一版,竊喜的同時也泛起感動的微瀾,暗忖自己都沒這樣狠地改過稿。那時我已做了五年編輯,卻還是第一次與作者誕生出彼此如此信任、如此盡心的合作。

      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我了,我當時能力范圍內(nèi)所能爭取的最好結果,就是把這篇在頭題推出。依照慣例,頭題要上封面要目,是刊物的臉面,通常要求是知根知底、有一定名氣的作者,對于洮舟而言,這個愿望顯然奢侈,發(fā)稿會上只被排在了二題。按說能順利發(fā)表,已是皆大歡喜,先后次序并不十分緊要,但我那次幾乎是有些失態(tài)地據(jù)理力爭,說這篇如何如何不一般,請再考慮考慮吧。此前,因工作調(diào)動之故,我編的稿子不是很多,好稿子更少,犯不上在發(fā)稿會上出這般洋相;編輯部對小說頭題固然常各抒己見,但散文這塊幾乎不太爭論——這一次,見我如此執(zhí)拗,時任主編的葉梅老師專門又把稿子看了一遍,最后一錘定音:“好,就這篇吧!”

      我記得那個午后,后海的陽光特別明媚,我整整一下午嘴角都是咧開的,比自己的作品發(fā)表了還亢奮。我跑到后海邊上給洮舟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喜訊,轉而又陷入惶然,怕自己看走眼,以為是個竄天猴,點火發(fā)出來才知是個啞炮——如若那樣,我在發(fā)稿會上的表現(xiàn),才真叫丟人現(xiàn)眼。

      可是這篇《喜馬拉雅的面容》沒有給我丟人的機會:先是被《散文選刊》《中華文學選刊》轉載,而后被《民族文學》蒙、藏、維、哈、朝五種少數(shù)民族文字版譯載,入選了《2013年中國隨筆排行榜》《新時期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選集·回族卷》等選本,最后又獲得了第五屆甘肅省級文學獎最高獎——黃河文學獎二等獎,并且是一、二等獎六部作品中唯一的單篇。

      白崇人先生在審讀意見中說:“讀畢作品,那皮袍破污、步履蹣跚的矮小的藏族阿媽的身影總是在眼前閃現(xiàn),這就是有真情、真性的文字作品的魅力。”而石舒清先生則直接給我發(fā)來短信,激動地說這是“近幾年少見的好作品”,“這樣的文字能力,出于一個司機之手,真是令人驚異又佩服”。由此,石舒清也在他主持的《朔方·新月》專刊中,向素不相識的敏洮舟約了稿,并特發(fā)一束小輯,此待遇在《新月》專刊亦屬首創(chuàng)。

      《急救室》:一只流淚的眼睛

      就在《喜馬拉雅的面容》刊出的2013年4月,《民族文學》辦改稿班,我就把敏洮舟請到了北京。那時他剛剛在刊物上露面,作品還沒有產(chǎn)生什么反響,能感覺到在眾多業(yè)已成名的實力派作家面前,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開個會也溜邊坐,不多言不多語,到了飯口,雖然會上已囑咐酒店準備“清真”,可他吃不慣,就總是偷偷溜出去,到附近的面館去吃。在這次改稿班上,我和他有了更多關于創(chuàng)作上的探討,有時爭執(zhí)起來,兩邊都面紅耳赤。因為我也是寫散文的,逐字逐句讀起來,總有自己很清晰的審美判斷,心想如果是我寫,肯定比你寫得更細些。但他并不如是認同,他覺得他的經(jīng)歷就是那種粗糲硬朗的,細不進去,也柔不下來,柔柔款款的就不是他敏洮舟了。他還舉出一篇自以為得意的《麻青石》,幾次三番讓我好好讀讀,說如何如何滿意。這下可把我惹火了,因為這篇散文在我看來確乎沒什么優(yōu)點可言,暴露的盡是缺陷。我逮住這根小辮子沒有饒他,當著其他青年作家的面,就開始語言暴力,從頭批到尾,可謂是唾液橫飛、頤指氣使。等我爽夠了,再看對面這位,滿臉通紅愣在那里,眼中已淚光閃動。

      這只是插曲。改稿班上的真正成果,是我約到了洮舟的第二篇散文,寫的是母親病危前在重癥監(jiān)護室陪護的經(jīng)歷,原題《急救室手記》o他沒寫時就和我談過這個題材,我暗自震撼,深知這么沉重的事情該使作者何等熬煎。敏洮舟是個大孝子,母親患病期間一直悉心照料,母親的歸真對他是個致命打擊,好長一段時間無法從哀痛中走出。因此寫母親生命的最后一刻,等于要把那一幅幅影像逐一復蘇,把無以復加的苦痛再過上一遍。別說是母親,我寫過《爺爺?shù)暮恿髂棠痰拇罚瑢懙氖亲娓缸婺傅臍w真,通篇下來也是傷心動肺,幾度哽咽無法繼續(xù)。作為編輯,我是多么期待這樣飽有痛感且直面社會現(xiàn)實的力作,可是作為他的兄弟,我也十分擔憂他能否扛得住這難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他還是強忍劇痛寫出了一稿,網(wǎng)上傳過來,我們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交談。我認為這一稿的結構有問題,因為寫了急救室里的好幾組人物,脈絡復雜,是一個一個地寫,還是交錯并行,都需要更精致的設計,題目也改得更清爽些為好,便提出許多建設性意見。他也是第一次處理結構如此復雜的散文,有些茫然,很虛心地聽取了我的建議。然而幾星期過去,遲遲不見修改稿。我不明就里,焦灼追問,他才哀求道:“兄弟你就別逼我了,你知道讓我回憶一遍那些情景有多么痛苦嗎?”

      《急救室》發(fā)表后,沒有引起預料中的反響,這是我感到有些嘆憾的。作品跟人一樣,誕生后有它的命運,得順應前定,不能強求。我反思,是否是作品的語言太過樸白?為此還批評過敏洮舟,為何沒有了《喜馬拉雅的面容》那種精致之美。他說,面對這樣一個母親受難的題材,任何唯美的傾向都是可恥的,他畦能選擇最樸實的敘述。編校中,有一處描寫母親面對疾患“一臉平靜”,我覺得實在平乏,就改了一筆,變成母親的臉上“盛滿一潭靜水”,他為此還不高興,說是與全文氣質(zhì)不合。然而正是這一句,在編輯部的評刊會上受到贊許。顯然,這是一個無法調(diào)和的悖論:文學界嚴苛地望著你,要你語言至美,可是作家的道德和情感也有他的底線,很多時候選擇了心靈的那份善良和柔軟,就無法極致地施展技術。

      聊以慰藉的是,《民族文學》每一期都會外請一位統(tǒng)校老師進行通本把關。她的工作一向嚴肅,除了修改錯字病句外從不在校樣上亂寫。唯獨這一篇《急救室》,板著面孔的校對者終于繃不住,在篇末畫了一只流淚的眼睛。

      我想,關于這篇一時被忽視的作品,它更大的價值或許將體現(xiàn)在更深廣的時光中。《怒江東流去》:沉潛的痛感撕裂人心

      敏洮舟現(xiàn)有散文中,引起了最大社會反響的就是《怒江東流去》:在《民族文學》2014年第11期以“特別推薦”欄目刊出后,即被《散文選刊》轉載,并獲2014年《民族文學》年度獎。這個獎得來不易,在這本國刊上,各民族最優(yōu)秀的作家都在用最好的精品力作進行著友好競賽,經(jīng)過閻晶明、施戰(zhàn)軍、葉梅、葛一敏等資深評論家、編輯家評審后,只有兩篇漢語散文最終獲獎,一篇是中國文聯(lián)副主席、藏族著名作家丹增的《百年梨樹記》,另一篇就是新人敏洮舟的《怒江東流去》。這也是回族作家的散文第一次獲得此獎。評委們給這篇作品投了一個滿票,《散文選刊》主編葛一敏還說:“卡車司機是廣大普通勞動者中的一分子,為作者的視角感動,感受到文字背后的力量,冷峻而溫暖?!?/p>

      因為領獎,敏洮舟又一次來到了北京。與兩年前那次改稿班相比,他仍然是寡言少語的,只是眼神中再不必在眾作家面前有什么卑怯自哀了。

      更值得一說的驚喜是,隨后這篇作品又獲得了由《散文選刊》主辦,并由《散文》《散文·海外版》《散文百家》《美文》等多種散文名刊主編及散文界權威共同評出的2014年度“華文最佳散文獎”,可謂是足金足兩的一個獎。十位獲獎作家中,不乏舒婷、格非、王必勝、馮秋子、任林舉等名家,如敏洮舟這般至今還處于溫飽線下的草根,大概屈指可數(shù)。

      誠實地說,這篇佳作在《民族文學》尚不能算是嚴格意義的首發(fā),我作為責編也不能自居為伯樂,因為早在2012年初,我就在中穆網(wǎng)上讀到了這篇作品的雛形,當時叫作《前定里的怒江》。心頭一震,沒想到曾經(jīng)一度被我輕視的網(wǎng)絡票友,竟能寫出如此純熟、厚重、深刻的美文,坦率地說,已非我之功力所能及也。我知道,把敏洮舟請上《民族文學》的機緣已然成熟,便向他約稿。可他答復說,已經(jīng)答應留給另一家刊物。只好帶著遺憾,在網(wǎng)上敲下如是一段留言:

      面對這樣一篇用生命寫成的文字,怎么能夠喜悅地夸獎呢?已經(jīng)沒有了夸獎的心情。完全沉默在那一幕幕宛如刀刻的場景中,感受著你的悲意,為逝去的兩個生命哀傷。也第一次在你的文字中讀到了你的生活。雖以前有所聽聞,但沒想到,是這樣的。

      保重,再保重,這是此刻最想說的話。如有機會,給文學多留一條路出來,換一個相對安穩(wěn)的營生。大家都盼望著。

      然而,當這篇作品首發(fā)以后,敏洮舟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一來是變?yōu)殂U字的這一版,已與他最想呈現(xiàn)的原版有所不同,改動不僅限于字詞,仿似失了元氣。二來也是經(jīng)過沉淀,他越發(fā)懊悔如此草率地投稿,想狠狠地再改上一遍,使這個重磅題材以一個更體面的樣貌浴火重生一次。他真的改出了一稿,并找到我,問是否有辦法幫它再找一個婆家,這一回“一個字也不許改”。這口氣,先前只在張承志先生那里聽過,對此我也只能是呵呵了。作品寫的是回民生活,有伊斯蘭文化背景,甚至還有《古蘭經(jīng)》的引用,放到任何雜志,如編輯不十分了解穆斯林文化,拿不準的地方勢必要有所刪改,這也是情理之中。最后我只好安慰他:“要想保證一字不動,別無他法,只能由我親自來編了?!蔽壹扔袡嘣谑郑膊煌賹⑺卉?,“不過,賽里父親的角色要按照我的想法,沉住氣,后出現(xiàn),千萬不要開篇就出場;還有題目,也得聽我的。”

      就這樣,新版《怒江東流去》有些意外又實屬必然地發(fā)在了《民族文學》。為了把它編得更漂亮一些,我不但撰寫了編者手記,還約請了美術編輯出身的回族作家蘇海龍為之繪制插畫,這是我刊繼20世紀80年代以降,首次恢復插畫傳統(tǒng)。因為“特別推薦”的作者大幅照片要上封底,催他幾次,發(fā)來的人倒是挺帥,可衣著、氣質(zhì)都土氣哄哄的,就算不為刊物門面著想,也得為回族人民長點面子吧。

      就在照片截稿迫近之時,恰好我們又一次共襄第九屆全國回族作家筆會,游覽天池途中,便請回族攝影家馬歆安不斷為他拍,直到沿索道攀上白雪皚皚的山峰,四望松林盡染,蒼茫開闊,直覺告訴我這個背景再合適不過,趕快再拍。我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才發(fā)現(xiàn)他穿著一件花里花哨的破絨衣,很沒檔次,于是隨口喊來青海的冶生福,讓他把藍色登山服脫下來給敏穿上,立時之間,席絲變男神。

      最后導演的一步,在于表情,起先所拍都是一臉很傻很天真的笑.我的強迫癥又犯了,沖他大吼:“你笑什么笑!這照片是要和怒江相配的,你想想賽里,還笑得出來嗎!”鏡頭里面頓時冷峻了下來,留下一副代表了我們這一大群人在時代拷問中再貼切不過的表情。而這張封底照片,也因了眾人拾柴的合力,被同事們夸獎為全年最好看的一幅。

      老實地說,擱淺自己的創(chuàng)作,天天推這個頂那個,最后推得一個個都比自己風光,有時也得在心里找點安慰。記得今年元月在蘭州街邊,我與洮舟并排走著,有大學生讀者跟在左右閑扯,有說是我的粉絲,有說是他的粉絲,那東邪西毒兩個老怪就開始斗起法來,最后倒是我沉不住氣,如同《白雪公主》里的王后對鏡自憐般追問讀者:“說,我和他到底誰寫得好!”弄得讀者一臉尷尬。這當然都是兄弟之間的打趣了,若無這般醋意,才成了冷血模范。其實我心知肚明,在文字修養(yǎng)達標之后,散文家之間的博弈,往往唯重閱歷。于此意義上,我又如何與洮舟相比呢?唯盼他帶上導師的贈予,共同體的想望,馬力十足地跑下去吧。身為一介編輯,未能經(jīng)歷編輯與作家肝膽相照、共鑄盛世的80年代,守望失義盛行的今朝,縱然只得敏洮舟此類知己一枚,只編他勝我力作三篇,此生無憾也。

      讓回族讀者感到欣慰的是,敏洮舟在北京、信陽等地領獎時,一直把那頂陪伴著他跑車苦旅的小白帽牢牢地戴在頭頂,時刻昭示自己和世界,他能選擇文學這條道路進行言說,能夠取得一點點的進步,一切全因他是個有信仰的回民。他希望眾人可以看到,小白帽不只出現(xiàn)在拉面館和羊肉攤,也能在領獎臺上散發(fā)清潔的光芒。這種心情我太能知會了,因為2014年我在濟南參加“冰心散文獎”的頒獎典禮時,也是戴著這頂白帽上的臺。如果說那時的我還曾因戴與不戴而踟躕過,那么在今天,敏洮舟則把這頂白帽戴得更加堅實,更加耀眼了。

      命定之中,我們都有一條道路。

      跑車的長途業(yè)已遠逝,而對于敏洮舟和我們這些腳踩大地、仰望星空的人們,靈魂的長途儼然剛剛肇始。唯愿共勉而行之。

      責任編輯 馮艷冰

      特邀編輯 陸輝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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