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 佩
羅杰·夏蒂埃是法國史學界泰斗,年鑒學派第四代代表人物。為了表彰他在書籍史和閱讀史領域的突出貢獻,法蘭西學院于2006年授予夏蒂埃院士身份,這是法國學者所能享有的最高榮譽。他的閱讀史研究在繼承法國年鑒學派傳統(tǒng)的基礎上,吸納了英美目錄學傳統(tǒng)、德國接受美學傳統(tǒng)的一些理論范式,在整個書籍史和閱讀史研究領域具有代表性。閱讀史是在書籍史研究推進過程中產(chǎn)生的,是最新但也最難的一個分支—讀者是一個歷史變量,會隨著文本環(huán)境、印刷介質(zhì)的變化而變化,且閱讀這種看似尋常的實踐活動總是反映著不同群體“如何體驗和構思與世界、他者和自身的關系”。把讀者的閱讀史納入書籍史研究可以使后者更為完整,同時也是一種反思。
對閱讀史理論的探討離不開書籍史。歐洲書籍史研究有三大傳統(tǒng):英美目錄學傳統(tǒng)、德國接受美學傳統(tǒng)和法國年鑒學派傳統(tǒng)。早期的目錄學主要是對文本及其物質(zhì)載體變遷做單一考證;后期以麥肯錫為代表的學者,受法國年鑒學派影響后提出“文本社會學”,把社會對書籍的影響納入考量范圍。但是英美目錄學傳統(tǒng)主要關注的是書籍物質(zhì)形態(tài)變遷的過程,強調(diào)“書籍生產(chǎn)過程遺留的物質(zhì)證據(jù)用于解釋文本傳播過程的特質(zhì)”,其研究重心在書籍而不在閱讀。與之相對,德國接受美學傳統(tǒng)的提出基點似乎是把讀者與其閱讀放在第一位的。這一學派的代表斯坦利·費什提出“闡釋社群”理論,認為讀者主動參與創(chuàng)造文本意義,“意義是在字句和讀者意識之間產(chǎn)生的”。然而對這一流派的“讀者”概念進行溯源后發(fā)現(xiàn),德國接受美學傳統(tǒng)研究的“讀者”是“隱含讀者”而不是真實意義上的“歷史讀者”,即作者或文學批評家想象中存在的讀者,而不是現(xiàn)實中的讀者。接受美學提出“闡釋策略是按制度和體系建立的規(guī)范進行的,并不是讀者創(chuàng)造的”,把閱讀這一看似個人體驗的行為提高到更高的層面來研究。接受美學傳統(tǒng)為閱讀史研究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理論概念和研究路徑,但是仍然存在方法上的問題。
年鑒學派是起源于法國的一支史學流派,其最大特點是把書籍史研究引向社會史和文化史領域,并引入了計量史學常用的統(tǒng)計方法以描述出版史的總體趨勢。第一代代表學者呂西安·費夫賀與亨利·讓·馬爾坦合著的《印刷術的誕生》,論述了印刷術給歐洲社會和文化帶來的巨大影響,認為“書籍是推動社會和文化變革的動力,書籍通過傳播思想,改變?nèi)说挠^念乃至社會”。法國年鑒學派把書籍史研究推到一個更宏觀、更寬廣的史學視域。然而,這一學派仍然在理論上受到詬?。涸谘芯坎襟E中存在預設觀念,按照社會分層的先驗原則做處理,通過書籍占有情況和閱讀率來驗證社會分層,這種預設的局限在于,認為文本的分類范疇對應不同的文化心態(tài)。羅杰·夏蒂埃在繼承法國年鑒學派的開闊視野和研究方法上,進行了更多理論創(chuàng)新,相當程度上彌補了年鑒學派被質(zhì)疑的研究缺陷。
第一,重新定義書籍的概念,即書籍的三要素是文本、物質(zhì)形態(tài)和閱讀。前文提到法國年鑒學派的研究被質(zhì)疑的重要原因是存在預設觀念—從書籍的占有情況和閱讀率去驗證社會分層。想要打破傳統(tǒng)研究的預設,要從重要概念的界定開始。夏蒂埃提出書籍由文本、物質(zhì)形態(tài)和閱讀三個要素組成,任何一個要素的變化都會引起其他要素和整體結構的變化。文本穩(wěn)定,物質(zhì)形態(tài)變化,則閱讀的參考背景和詮釋方式發(fā)生改變;物質(zhì)形態(tài)(版本形式)改變,文本亦會被改造,形成新的讀者群;文本形式和布局改變,新版文本產(chǎn)生新讀法,并創(chuàng)造新的讀者群和書籍的新用途;文本的文字和形式不變,新讀者的讀法不同于老讀者;閱讀方式改變,書的結構受制于閱讀的模式,文本和物質(zhì)形態(tài)亦改變。
值得注意的是,夏蒂埃對書籍物質(zhì)形態(tài)的研究不同于英美分析目錄學傳統(tǒng),他不是針對物質(zhì)形態(tài)的單一考據(jù),也不是單純把社會對書籍的影響納入考量,而是進行物質(zhì)形態(tài)和閱讀方式關系動態(tài)變遷的研究。他認為“同一個文本,只要呈現(xiàn)形式大異其趣,就不再是‘同一個’文本了”;在物質(zhì)形態(tài)變化后,“讀者對作品的接受,不僅取決于其作者所推介的閱讀程式,也取決于諸多微末且多變的印刷排版現(xiàn)實,它們外在于文本,但卻組織著對文本的詮釋?!蔽谋疽嗖皇恰敖^對的非物質(zhì)形態(tài)的”,正是由于其物質(zhì)形態(tài)基礎,每一次再版,都會產(chǎn)生新的讀者“拈借”(appropriate,亦有學者翻譯成“挪用”)。夏蒂埃通過對法國“藍色文庫”的研究,發(fā)現(xiàn)這些原本為精英讀者創(chuàng)作的文本,被重新剪切、簡化、分割、加入插圖、填充摘要以適應普通讀者的需求,新的目標讀者正如編者那樣改變了文本;而這些文本被重新編輯加工印刷后,在精英讀者和普通讀者手中呈現(xiàn)出不同的閱讀方式。
夏蒂埃總結書籍物質(zhì)形態(tài)經(jīng)歷了“卷軸—冊頁—電子”的轉(zhuǎn)折性變革,每一次變革都帶來閱讀方式的變化。第一次從卷軸到冊頁的革命,建立了一套標識和確認文本的系統(tǒng),形成了方便閱讀的種種附件(詞句索引、人名索引、目錄等),從而讓讀者獲得身體自由,能夠進行比較和對照的閱讀;第二次是正在進行中的電子革命,讀者獲得的自由度更大,不僅可以對文本進行各種操作(標注、拷貝、分解、重組等),還能參與合寫。在這樣的情況下,原來基于印刷文本意義上的版權的概念就不再適用。傳統(tǒng)的版權被理解為作者對其原創(chuàng)作品的擁有權,在電子革命下讀者以更加主動的姿態(tài)參與到文本生成中,讀者與作者的界限變得模糊,讀者甚至參與生產(chǎn),我們該如何重新界定版權的歸屬?與此同時,電子革命改變的還有圖書存儲方式和管理機制,傳統(tǒng)的實體圖書館該如何存放、分類和管理這些電子書?這些都涉及夏蒂埃第二部分的研究。
第二,通過考察書籍(或者說是“話語”)與權力的關系,夏蒂埃指出書籍如何建構“秩序”,讀者如何通過閱讀接受或者解構“秩序”。文本的創(chuàng)作者(不僅是作者,還有出版商、書商、審查機構等)希望通過一整套限制和規(guī)定來建構秩序,這些限制包括文本與主題、物質(zhì)形態(tài)、權力規(guī)范等,然而讀者并不是完全被動接受,總是能沖破秩序,對文本進行創(chuàng)造性的“拈借”,形成自己的“解讀”(representation)。要理解讀者群體及其閱讀行為,需要從話語和權力關系出發(fā)進行思考。
《書籍的秩序》第二章,夏蒂埃從??陆?jīng)典論著《什么是作者》談起,從三個層面思考“作者”功能。司法層面,即文本產(chǎn)權體系,主要涉及財產(chǎn)權。依照洛克自然權利的觀點,作品是作者個人勞動的成果,作者對其作品及其帶來的利益具有獨占的權利;孔多塞、西哀士則認為把思想劃歸為私人財產(chǎn)有害于社會,因為思想屬于公眾,作者享有的無限版權與啟蒙進步背道而馳。權威管制層面,作者確實承擔過“掌權者用來阻止異端文字傳播的基本武器”的功能。物質(zhì)形態(tài)層面,作者以不自知的方式控制其作品的文本版式,包括字體、紙張、排版、插圖、開本等。由此可見,作者并不僅僅是文本的創(chuàng)作者,通過文本和物質(zhì)形態(tài)建構和維護“秩序”,也受法律、權威管制等方面“秩序”的建構。
第三章“贊助與題獻”中,夏蒂埃認為題獻是絕對王權的體現(xiàn)。在作者無法直接通過作品獲得報酬、需要獲得貴族和君主贊助生存的時代,題獻修辭的一個經(jīng)典技法就是作者抹去本人的作者身份,把作品的所有權獻給君主,以獲得君主、貴族的支持。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當時收藏題獻書籍的王室圖書館不僅是為公眾服務—保存有價值的書籍使之免于絕跡,更是王權建構“秩序”的一種方式。
夏氏的種種論述都指向這樣一個結論:讀者所面對的書籍,并不是單純的知識、文化的載體,還是由作者、審查機構、書商、印刷商(甚至其他的權力機構、物質(zhì)載體流程)等建構的“秩序”。面對這種建構出來的“秩序”,讀者是無條件接受,還是有選擇地獲?。?/p>
夏蒂埃顯然并不認為讀者是完全被動的,他說,“‘閱讀的狂熱’是對政治秩序的威脅,一種麻醉品,或者說是想象的放縱,意義的錯亂,它令同時代的觀察家們感到吃驚。它在遍布歐洲尤其是法國的離心運動中扮演了極為關鍵的角色,自此臣民離開君王,信徒背棄教堂”。在閱讀領域,夏蒂埃亦談到三次革命,第一次朗讀轉(zhuǎn)向默讀,身體和心理獲得更多自由;第二次精讀轉(zhuǎn)向泛讀,是人類閱讀方式的解放;第三次閱讀革命是由電子文本帶來的,引發(fā)新的閱讀方式、新的與文字的關系及新的知識處理技術。在對閱讀革命的論述中,作者特別提出閱讀風格的轉(zhuǎn)變可能對解構政治秩序帶來威脅。
第三,夏蒂埃的閱讀史研究方法。夏蒂埃認為閱讀史研究應該綜合目錄學、文本批評和文化史的方法。三個傳統(tǒng)流派中,目錄學是“唯一持續(xù)關注文本的形成、形式、流變、傳播及其對讀者意義的學科”。分析目錄學家麥肯錫的名言“物質(zhì)形態(tài)產(chǎn)生意義”體現(xiàn)了這一流派對物質(zhì)形態(tài)建構文本意義的推崇。在這一點上夏蒂埃持相同觀點,“讀者所面對的,從來就不是憑空存在的理想抽象文本,他們接觸和感知的是實物和形式,后者的結構和形態(tài)將支配閱讀(或接受)活動,將左右他們對所讀(或所聞)文本的可能理解?!问綍梢饬x,文字雖是恒定的,但當呈現(xiàn)它的方式變化時,它就會獲得新意義和新地位”。夏蒂埃的閱讀史研究關注并重視書籍物質(zhì)形態(tài)的變遷。
然而,僅以物質(zhì)形態(tài)的研究來定論閱讀行為的多樣性和社會性,無疑是存在缺陷的。不能僅以書籍被寫了、出版了、購買了、收藏了,就默認為被讀和被理解了。閱讀史研究的應該是真實的、多樣的且多變的歷史讀者的行為。因此,夏蒂埃一方面大量采用法國年鑒學派的研究方法和成果,用計量的手段從社會經(jīng)濟史的角度考察書籍生產(chǎn)和消費,關注書背后的人與社會,以此來獲取對書籍生產(chǎn)、傳播和接受的歷史趨勢變化的了解;另一方面,他也做了大量關于閱讀行為的微觀研究,借鑒接受美學關于“闡釋社群”的觀點,重建闡釋社群特有的閱讀習慣和規(guī)則,厘清具體閱讀行為和闡釋過程的社會差異。
夏蒂埃的閱讀史研究在繼承年鑒學派傳統(tǒng)的基礎上,結合歷史學、圖書館學,同時兼顧書籍生產(chǎn)的經(jīng)濟史、書市從業(yè)人員的社會分析、刊物與文本本身,以文化史為中心,研究書籍的生產(chǎn)、傳播和閱讀,揚棄了過去年鑒學派讓文化史從屬于經(jīng)濟和社會史之下作第三層次的排序。他認為“第三層次根本不是一個層次,而是歷史事實的一種決定因素”,其研究思路與當下歐美新文化史相呼應。而在具體的文化研究中,夏蒂埃更感興趣的是一種作為文化實踐的閱讀,他認為正是閱讀的發(fā)生,書籍的意義才會產(chǎn)生,文化的差異也得以凸顯。夏蒂埃對各種文化理論有著開放的態(tài)度。德·塞托、???、布爾迪厄等人的名字及觀點時常出現(xiàn)在夏蒂埃的論著中,但他并不是簡單套用這些學者的觀點,而是通過引述、論辯的方式將其納入到自己的研究中。
1992年《書籍的秩序》法文版出版后,1994年斯坦福大學出版社出版英文版本,同年,意語版、葡語版、西語版、瑞典語版相繼出版。1993—1994年,美國、法國多名學者(來自歷史學、社會學、文學領域等)為這本書專門寫了書評,對羅杰·夏蒂埃的閱讀史研究內(nèi)容、研究路徑做了細致的梳理和分析。
James Smith Allen認為羅杰·夏蒂埃在《書籍的秩序》一書中,把所有相關的研究納入一個內(nèi)部耦合的分析框架,其中著重研究“文本的物質(zhì)形態(tài)如何影響它被接受”?!笆聦嵣希牡侔0褧臍v史推進到了闡釋的歷史。他的論述變印刷書被動性為讀者主動參與的過程。通過重新定義和把諸多領域?qū)W者的觀點投入到這個問題上,夏蒂埃擴大并充實了歷史對書及其使用的研究?!褮v史學家、分析學家、圖書館學家的觀點統(tǒng)合到了一塊兒,即:閱讀的物質(zhì)文化。”
Bernard Lahire認為夏蒂埃綜合了書籍史的多領域研究:生產(chǎn)者分析、贊助和庇護制度分析、書籍審查機構和評議員對作品的闡釋分析、接受者及其思想策略分析以及文本的慣例和規(guī)則分析,討論書籍在歷史的任何時期如何在制約中產(chǎn)生,其特殊的形式(尤其是物質(zhì)形式)與文本主題如何體現(xiàn)了權力的實踐方式和獨特的精神經(jīng)濟。Lahire基于《書籍的秩序》得出認識:“闡釋并不是在書寫那一瞬間決定的,是不同的闡釋團體基于自己的方式‘拈借’(appropriate),閱讀的實踐史是與獨特的闡釋團體相關的”,“基于計量史學,不同的社會群體被區(qū)分:精英/普通,統(tǒng)治者/被統(tǒng)治者。這些分類原則基于讀者的社會特征:性別、年紀、宗教和受教育傳統(tǒng)”,“人們把作者的地位看得至高,認為作者決定了文本的組織、書籍的生產(chǎn)與流通,卻忘記了作者受學校教育和文化的規(guī)訓”。
Karen Gould認為《書籍的秩序》一書從不同角度闡述了法國從手寫文本到印刷文化的轉(zhuǎn)變過程對精英群體和普通讀者的影響,且整個過程都與秩序的建構緊密相連。
值得注意的是,大量歐美學者對羅杰·夏蒂埃的閱讀史研究并不局限于《書籍的秩序》一書,夏蒂埃早期的作品《閱讀的實踐》(1985)、《舊制度時期法國的閱讀和讀者》(1987)、《法國大革命的文化起源》(1991)等都被翻譯成多國文字出版,在西方書籍史和閱讀史學界引起巨大反響。加利福尼亞大學Eric D.Friedman甚至斷言“羅杰·夏蒂??赡苁钱斀穹▏鴷费芯孔钪匾膶W者”。林·亨特也點評說,“在推動書籍史進入文化史的主流方面,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夏蒂?!?。
在書籍史領域,中國學者更為熟悉的是羅伯特·達恩頓。達恩頓作為年鑒學派思想在大西洋彼岸的主要傳播者,受法國1960年代書籍史研究的影響,對法國啟蒙時代書籍的生產(chǎn)和流通過程進行研究,作出《啟蒙運動的生意:百科全書的出版史》《法國大革命前的暢銷禁書》等力作,在美國和中國備受推崇,其“傳播循環(huán)”理論成為一種范式。與之相比,羅杰·夏蒂埃的閱讀史研究繼承了法國年鑒學派傳統(tǒng),綜合英國目錄學、德國接受美學等理論范式的精髓,在書籍史和閱讀史研究領域獨樹一幟,已引起歐美書史學界的關注,但目前中國學界對他的關注還遠遠不夠。更兼夏蒂埃本人雖年屆七十卻仍然活躍在學界,在技術決定論派學者們認為“電子文本是一種顛覆性變革”的當下,夏蒂埃提出“電子文本與以往媒介具有統(tǒng)一性,是媒介發(fā)展的新階段”,認為對于正在顛覆文字交際與接收模式的這場巨大變革,我們必須從歷史、法律乃至哲學角度進行思考,值得我們學習和研究。
注釋
:① 參考羅杰·夏蒂埃. 書籍的秩序[M]. 謝柏暉,譯. 臺北:聯(lián)經(jīng)出版事業(yè)股份有限公司,2012:序言.
② 戴聯(lián)斌.從書籍史到閱讀史[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7:13.
③ 戴聯(lián)斌.從書籍史到閱讀史[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7:36.
④ 羅杰·夏蒂埃.書籍的秩序[M].吳泓緲,張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2.
⑤ 參考讓-皮埃爾·里烏,讓-弗朗索瓦·西里內(nèi)利. 法國文化史[M]. 楊劍,等,譯. 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第2卷.
⑥ 羅杰·夏蒂埃.書籍的秩序[M].吳泓緲,張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19.
⑦ 參考羅杰·夏蒂埃.書籍的秩序[M].吳泓緲,張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第三章“題獻與贊助”.
⑧ 羅杰·夏蒂埃.書籍的秩序[M].吳泓緲,張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21.
⑨ 趙麗華.從朗讀到有聲閱讀:閱讀史視野中的“聽書”[J].現(xiàn)代出版,2018(1):74.
⑩ 戴聯(lián)斌.從書籍史到閱讀史[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7:56.
? 羅杰·夏蒂埃.書籍的秩序[M].吳泓緲,張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88.
? 周兵.羅杰·夏蒂埃的新文化史研究[J].史學理論研究,2008(1):56.
? 1992年法文版《書籍的秩序》僅包含讀者、作者、圖書館三篇文章,而本文所談《書籍的秩序》商務印書館2014年版則譯自1996年法文版《書籍的秩序》,在原來三篇的基礎上增加了另外四篇。
? James Smith Allen. From the history of the book to the history of reading: review essay[J]. Libraries&Culture, 1993(3):319-326.
? Bernard Lahire. Chartier(Roger)-L’ordre des livres. Lecteurs, auteurs,bibliothèques en Europe entre XIVe et XVIIIe siècle[J]. Revue fran?aise de sociologie, 1993(1):135-137.
? Karen Gould. L'Ordre des Livres: Lecteurs, Auteurs, Bibliothè ques en Europe Entre XIV et XVIII Siè cle by Roger Chartier[J].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1994(2):241.
? Eric D.Friedman. The end of the reign of the book[J]. SubStance,1997(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