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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格子襯衫的女人

      2018-11-14 09:05:15徐長臣
      山東文學 2018年7期
      關(guān)鍵詞:小欣學校食堂李老師

      徐長臣

      十月份的濟南,熱得人心煩意亂,所幸我住的房子是在一樓,前面的高層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讓我得以享受這難能可貴的陰涼。

      茶水在杯子里漸漸退卻了先前的溫熱,我又續(xù)了些熱水,正一正半靠在膝蓋上的書本。圣地亞哥真是個倔強的老頭,每次看這本《老人與海》,都有不同的感悟,唯獨這一點是從未改變的,做人就該像這個倔強的老頭,永遠不能向生活妥協(xié),絕不能朝命運低頭啊,我這樣想著。窗子外面,我的小菜園子里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質(zhì)噪音,穿著格子襯衫的女人已經(jīng)把電鋸研究明白了,此刻干勁十足地將我丟棄在院子里的舊木家具一一錯骨分筋。越過另一幢高樓灑落在院子里的陽光,恰當?shù)貙⑴税饋?,像圣母瑪麗亞給包裹在神圣光暈里。然而這個女人卻沒有給我以絲毫神圣的感覺,只是讓我有片刻的出神而已,分神的剎那間,我的目光有些模糊,分不清光暈里的人是男是女。

      這個女人的性格,從她的穿著便可見一斑,灰藍色格子襯衫,里面是一件略顯寬松的打底衫——男款,黑色修身牛仔褲所勾勒出的線條,愈發(fā)突顯出她那兩條如男人一般粗壯的長腿。齊肩短發(fā),有一邊撩掖到耳后,她近視,卻不戴眼鏡,美其名曰“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我私下里想,她的人生可謂真正的慘淡了,然而她卻不見得是那個勇士。

      我收回目光,喝了口水,將書本和茶杯都放下了。

      穿格子襯衫的女人叫屠嬌嬌,拋開姓氏不講,單就“嬌嬌”這個名字而言,她的確辜負了父母的一番期許。

      屠嬌嬌住在小區(qū)的八號樓,與我僅一樓之隔,我能夠認識她,完全是偶然。有一次,我跟同住一個小區(qū)的同事大劉抱怨學校食堂的飯菜難吃,可又挺無奈,因是一個人住,回到家做飯吧,又嫌麻煩。同事是個各類小道消息靈通的人,當即給我推薦了小區(qū)里第一個開辦小飯桌的人,就是屠嬌嬌。

      屠嬌嬌有兩個孩子,兒子小明四歲,女兒小欣六歲,她沒有正式工作,丈夫是一家民營小公司的中層領(lǐng)導,雖不是大富大貴,但養(yǎng)活一家人倒沒什么問題,只是她并非一個閑得住的人,用她自己的話說,一個已經(jīng)與青春告別的中年女人,拋開放置于丈夫與孩子身上的精力,若無一事可做,那可真是行尸走肉,坐等入土了。因著這個緣故,她辦了這個小飯桌,招了七八個孩子,此外便是我和那位同事。

      坦白地講,屠嬌嬌張羅的飯菜并不比學校食堂的好吃多少,唯一可取之處便是她經(jīng)常換個花樣,當然,我之所以堅持去小飯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已經(jīng)一次性預付了兩個月的飯錢。

      我在小飯桌搭伙吃了一個多星期晚飯之后,屠嬌嬌便似乎成了我的多年老友,時不時跑到我這里來做客、閑扯,有些時候,我不得不強行終止對話,以便留出足夠的時間備課。對于我的冷言逐客,她絲毫不以為意,且繼續(xù)樂此不疲往我這里跑,一時間讓我錯以為自己的陋室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寶庫,只等命運選定的屠嬌嬌前來發(fā)掘。

      實際上,自從跟這個人認識接近一個月的時候,我就有意識地開始跟她保持一定距離,且是明顯地刻意為之,因為我發(fā)現(xiàn)她的種種習性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比如她的愛嚼舌根子,三兩個無所事事的中年婦女湊到一處,東家長李家短,個個一副長舌婦的嘴臉,作為一個大齡未婚女,我實在是避之不及。自然了,凡事都要有個契機,促使我做出疏遠她這一決定的契機,是上個月我和大劉一塊去市里逛街。

      那天陽光甚好,雖是夏末秋初,卻有難得的清涼。大劉開車停在我門口等著,我這里剛換好行裝,虛掩的門被人猛的推開,屠嬌嬌一臉諂笑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

      “李老師,聽說你和大劉要去逛街啊。”

      “是?!蔽殷@詫于她的消息之靈通,也因為她的話而莫名地忐忑起來,抓了鑰匙,倉皇地想要鎖門。

      “帶著我唄,今天閑著,孩子都去我娘家了,我家那口子也不在,就我一人挺沒勁的?!狈路鹗菫榱私財啾痪芙^的后路,她隨即又道,“要是你們倆也不帶我玩,我可是真要發(fā)瘋了,李老師。”

      不知為何,后面加重語氣的“李老師”三個字讓我一時之間竟找不到推脫的理由,愣愣地僵了幾秒,我只得點頭,但我隨即又彌補了一句:“今天可是大劉開車,帶不帶你還得她說了算,畢竟今天逛街也是她提議的。”

      我滿懷希冀站在車門前,希望大劉可以找個合適的理由一口回絕,這樣既能讓我得償所愿,又不至于太過難堪,可是我似乎忘卻了大劉這類人的通性,若是連這樣做好人的小事她都做不來,那她就絕對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八面玲瓏的大劉了。

      為了途中清靜,我把屠嬌嬌推到了副駕上,大劉開車,這樣我就可以獨自霸占后座的空間,但我又失算了。

      “李老師,你知道嗎,你東面的鄰居,住101的那家,他們家打算把房子租出去了?!?/p>

      “哦。”鑒于她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話,我總要表現(xiàn)出基本的禮儀來回應一下。

      “可你知道為啥好好的,突然要租出去不?他們家還有孩子呢,孩子正上小學呢。”

      見我們倆聽得多,回應少,她捅了捅開車的大劉,道:“大劉,你知道不,你知道不,他們兩口子鬧矛盾了,唉,你說這人啊,真是不禁夸,前天我還說他們兩口子模范夫妻呢,哪想到當天就打起來了,李老師,你那天一定不在家,要不然一定會過去看看的,聽說啊,家具都砸了個稀爛?!?/p>

      屠嬌嬌說到動情處,唾沫星子橫飛,實際上那天我就在家,隔壁咣咣的聲響自然也躲不開,只是我向來不屑于八卦別人家的私事,而現(xiàn)在的情形是我不得不提醒屠嬌嬌:“你別打擾她開車,這樣很危險?!?/p>

      屠嬌嬌飛在半空的唾沫星子像被抓奸在床時男人剛舉起的器官,瞬間蔫落下去,臉上便也帶出一絲絲的失落,好在她還是惜命的。

      我和大劉都是目的性極強的人,雖是逛街,卻也不完全是閑逛,短期內(nèi)需要的東西在這一過程中被我一一采購,以致一圈走下來,我和大劉的手上都拎著大大小小的包裝袋,反觀屠嬌嬌,她確實是來閑逛的。

      “嬌嬌,你不需要買點啥?”大劉一如既往千年不遇的好心腸,這樣提醒道。

      “不需要啊,我可沒你倆那么敗家,又有錢?!蓖缷蓩梢贿吢唤?jīng)心回應著,一只手已經(jīng)搭上了模特身上的大衣領(lǐng)子,使勁摸了兩把,心滿意足跟了上來。

      來到外貿(mào)商城,屠嬌嬌在一家冷飲店門前站定,沖我倆道:“有點渴了,進去喝點東西吧。”她的語氣里帶有一定商量與詢問的意味,然而她的行為卻沒有得到半分語言的體現(xiàn),在我略一停頓的眼神中,她人已經(jīng)推門而入,且正在向我們招手。說起來,逛了這半天,還真是有點渴。

      “李老師,喝點什么?”大劉問道。

      我把手機從包里拿出來,回道:“一杯加冰的檸檬水吧,中杯?!?/p>

      “先說好,這次出來我可沒帶錢包,你倆請我喝吧?!蓖缷蓩梢贿叿鴥r格表單,一邊心安理得說了這么一句。我看看大劉,見她并沒什么異常反應,便也不好多說什么。

      三杯冷飲很快就做好,有人端出來分別放在我們面前,我小嘬了一口,繼續(xù)翻看手機,有兩個學生給我發(fā)來的信息。這孩子也是讓人操心,才上大一就迫不及待談情說愛了,這本也沒什么,問題是不到倆月就鬧著要分手。倆人的家庭條件都還不錯,屬于溫室里培養(yǎng)出來的那種花骨朵,分手這么點小事就整得像是天塌了一半,自以為經(jīng)歷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然而和數(shù)千年史河流過的蕓蕓眾生相比,他們那點蒼白可憐的小故事實在算不得什么。

      我仔細推敲著用詞,好歹算是回復了這兩個小孩,等我抬頭拿飲料的時候,就在我震驚的目光中,屠嬌嬌正一臉淡定地舉著我的那一杯,她猛吸了一大口,放下道:“我這杯不怎么冰,嘗嘗你這杯怎么樣?!?/p>

      當她注意到一旁大劉同樣驚詫的目光時,忽然反應過來,忙將我的那杯推回到我面前,隨即覺得不對,又拿開了,道:“不好意思啊李老師,忘了你有潔癖。”

      潔癖這種事,其實并不是我自己就多么干凈得一塵不染,而是除我之外,別人在我心里都是臟的。

      “再給你叫一杯吧?!彼哪槒奈疫@邊轉(zhuǎn)向另一側(cè),繼續(xù)道,“大劉,再給李老師叫一杯?!闭Z氣里洋溢著滿滿的熱情。

      我還能怎么樣呢,只得強行擠出一個笑臉來,道:“沒事,反正我也不是很渴?!?/p>

      收起手機,我靜靜地看著屠嬌嬌把兩杯冷飲喝了個干干凈凈,大劉去結(jié)了賬,我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當先走出去。

      許是那天的記憶讓人不舒服吧,剛喝了水的我竟又覺得微渴,拿起杯子,一口水含在嘴里沒咽下去的時候,通向前面菜園的小門一開,屠嬌嬌滿頭大汗闖了進來。

      “李老師,有水嗎?”她大咧咧地將電鋸丟在一旁,大馬橫刀坐在我剛整理好的羅漢椅上。

      “有,有。”我把燒水的電壺整個遞給她,又遞過去一個大號玻璃杯子,看著她倒了滿滿一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臉上的烏青隨著她吞咽的動作而蠕動,像一只爬在臉上的怪蟲,我不禁又想,人可真是種自愈能力極強的動物。

      “七號樓王大媽的小孫子又逃學了,真是個皮孩子?!彼认氯サ氖撬鲁鰜淼膮s是八卦。這世上單有那么一種人,自己的日子且過不明白呢,還總要盯著別人指點江山,做出一副無私救世主的姿態(tài)。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想到了昨天她的窘迫,也正因此,近來頗有些疏遠她的我才會這樣接待她。

      屠嬌嬌臉上的烏青是昨天被她丈夫打的,這也是我近三十年來破天荒頭一次親見了家庭暴力。

      昨天晚上,大概十一點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到了床上,拿著本書隨意翻看,忽然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跳下床,從貓眼里往外看,一個蓬頭散發(fā)的人頭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之內(nèi),仿佛是感應到我的存在,門外那人用手撩起額前的短發(fā),一只眼睛貼了上來。

      “李老師,是我,屠嬌嬌?!?/p>

      再次確認是她本人無疑之后,我才開了門,人已經(jīng)如一陣風般躥了進來。

      我反手將門再次關(guān)好,這才看清楚她鼻青臉腫的慘相,這也解釋了為何之前的敲門聲如此急促。

      “你這是?”我見她輕車熟路找了椅子坐下,便直接問道。

      屠嬌嬌未曾開口,先擤了把鼻涕,順便擦了擦嘴角的血污,道:“日他娘的王元武,半句不合把我打成這樣!”

      她嘴里還喋喋罵個不休,卻半句不提事情的緣由,倒像個撒潑的男人。

      我能明白她的處境之窘迫,她的朋友圈大多都是已婚的中年婦女,附近也就我這一個單身的,像她這樣的家庭丑聞,自然是要避開那些有家室的人。自然了,我也不好意思把她再推出去。

      “晚上住我這里吧。”實際上,就算我不這樣說,她原本也就是這么個意思,只不過等我主動開口罷了。

      還好,是大熱天,不需要我翻箱倒柜找被褥給她,如此只是將羅漢椅上的雜物清了清,給她一個枕頭就可以。她也著實地不客氣,盤腿往上一坐,嘴里還沒忘了對她丈夫的口誅筆伐,依舊大罵不止。

      隨后到凌晨三點半之前的這幾個小時里,屠嬌嬌對她口中那個天地不容的邪惡丈夫進行了深刻而無情的批判,我心下悄悄做了總結(jié),無非是她丈夫嫌棄她年老珠黃,沒有女人味,旁人婚姻的七年之癢在他們結(jié)婚十一年的時候姍姍遲來,然而這只是屠嬌嬌單方面的哭訴與披露,常年教學的經(jīng)驗讓我養(yǎng)成了看待問題總會保持客觀心態(tài)的好習慣,且她從始至終并未說過被打的直接原因,所以我并沒有當即表態(tài),只是用套路話安慰她。

      許是她見我安慰的話總是不痛不癢,也或是她討伐了這半天終于感到累了,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她終于決定睡覺,我也才得以解放。幾個月來時常困擾我的失眠問題似乎遠去,我倒頭便睡??墒歉杏X仿佛只睡了那么一會,早晨七點多,我就聽見院子里動靜不善,爬起來趴在窗邊往外瞧,屠嬌嬌正站在院子里研究我丟在那里的幾件舊木家具。

      屠嬌嬌看到我露出來的半個頭,湊上來問:“這些東西你都不要了?”

      我半睜半閉雙眼,艱難地點點頭。

      “給我吧?!?/p>

      “你要來干嘛?”雖然說話艱難,但我還是問了一句。

      “我都拆了,送回老家給我媽做柴火燒。”

      我以為她只是玩笑,特別是當我躺回床上去的時候,眼角瞥見她跨出了院子,這一想法就更確信了,只是我沒想到,大概九點多的時候,她不知從哪借了電鋸回來,之后就有了最初的那一幕。她將我的菜園當成了屠宰場,舊家具在她漸趨成熟的技術(shù)下一塊塊分解開來。我至今想不明白,就算她遠在農(nóng)村老家的母親年紀大了些,可在農(nóng)村,木柴是最不缺的,她這樣勞心費力從城里拆了舊家具帶回去給她老人家當柴燒,似乎也有些悖于常理,光是來回這一趟的路費怕也不止買這些木柴了,由此可見,女人啊,果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雖然我與屠嬌嬌同為女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她的行為。

      屠嬌嬌整整灌下去半壺水,蹺著二郎腿在我對面坐下,臉上的烏青非但未曾褪去,且已成了青紫,想來王元武下手極重,是一點夫妻情分都不顧及的了。

      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該是吃午飯的時候了,因是周末,我倒不打算去學校食堂,可我也沒想讓屠嬌嬌留在我這里吃。

      “你不回去做飯嗎?”我問她,語氣里已經(jīng)帶了三分逐客的意味。

      屠嬌嬌翻了翻眼皮,道:“不去。”

      我有些詫異,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們兩口子有矛盾,可是你那倆孩子還餓著啊。”

      “他們倆?”屠嬌嬌的眼皮翻得更厲害,且用一種我所不能理解的語氣道,“放心,他倆猴精猴精的,餓死誰也餓不死他倆?!?/p>

      “你真不回去???”我又帶著希望試探了一句。

      “不回去,就算要回去,我也先在外面吃了飯再回,省得回去看見該死的王元武,倒胃口?!?/p>

      如此,我便取消了買菜回來自己做飯的打算,否則我還要給盤子消毒。

      “我?guī)闳ノ覀儗W校食堂吃吧,省事,吃完就走,碗都不需要刷。”

      她倒是不挑剔,一個勁點頭。

      我正鎖了門要帶她去學校,出門就看見屠嬌嬌的兩個孩子站在樓道里,看樣子正打算來我家找人的。

      “你倆怎么來了?”屠嬌嬌扯了扯小欣的手問道。

      小欣支支吾吾,見屠嬌嬌盯著自己不松口,才極不情愿地回道:“劉阿姨告訴我們你在這里的?!?/p>

      “哪個劉阿姨?”屠嬌嬌問道,緊接著便大悟一般,“準是大劉,一定是她,這人還真是個多管閑事的碎嘴子?!?/p>

      “你和弟弟吃過飯沒有?”我問小欣。

      小姑娘有些委屈地搖搖頭。

      “你爸呢?”屠嬌嬌問。

      “不知道,早晨出去就沒回來。”

      “狗日的王元武?!?/p>

      “好了好了?!蔽乙娝忠斨⒆拥拿娲罅R不休,趕緊岔開,“咱們一塊去食堂吧。”

      趁兩個孩子在前面走著,我悄悄問屠嬌嬌:“你跟你老公就真的到了無話可說、見面就吵的地步?”

      屠嬌嬌倆眼一瞪:“日他娘的王元武,現(xiàn)在連碰都懶得碰我一下,一天下來說的話不超過三句?!?/p>

      “既然這樣了,你怎么還不離婚?”我試探著小聲問。

      “離婚?”屠嬌嬌一愣,隨即將頭搖成撥浪鼓,“那不行,我是無所謂了,可離了婚,孩子怎么辦?離婚對孩子不好。”

      “現(xiàn)在這樣,對孩子就好嗎?”

      屠嬌嬌不說話了。

      不幸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卻大多借著為孩子著想的幌子維系下來,拋開不幸的婚姻不談,屠嬌嬌還算是個生活能力很強的女人,這個久經(jīng)生活磨礪的能手,如今卻迷失在婚姻的大漩渦中了。

      因為是周末,學校食堂里的人很少,平常亂哄哄的一樓用餐大廳,此刻也很是安靜,稀稀落落幾個學生端著盤子從我身邊走過,我瞪眼瞅著屠嬌嬌眼前堆成小山高的盤子碗,心里一陣抽搐,她實在是太能吃了。

      身旁的小欣一邊吃著,一邊東張西望,等她把周圍看了個透徹,末了,沖我問道:“李阿姨,我能去你家玩嗎?”

      “可以啊。”我雖然不太喜歡別人去我家里鬧騰,可是對于一個孩子的合理請求,終究無法冷漠地拒絕。

      “小欣,昨天你在家嗎?”

      “嗯,在家,爸爸說媽媽敗家賠錢,還動手打了媽媽……”

      小欣畢竟是個孩子,沒有心機,但我也沒想到不等我詢問,她就把我想知道的全吐了出來。

      “吃飯就吃飯,哪來那么多話?”屠嬌嬌剜了小欣一眼,小姑娘登時閉了嘴,不再吱聲。

      雖然知道屠嬌嬌的話是對小欣所說,可我聽在耳中依舊有些不太舒服,但我沒有就此深究。

      我看看時間,想著還要回去練字,便和他們一道往回走。進了小區(qū),小欣和弟弟都鬧著要去我那里玩,屠嬌嬌也說要去把拆好的舊家具帶走。我不好拒絕,領(lǐng)著三人往十號樓走。離著還有一百多米,遠遠看見一個人走來,屠嬌嬌立即停住,對我說道:“李老師,你平時不是都要睡午覺的嗎,我看時間也差不多,要不然我們晚點再去你那里吧?!?/p>

      沒等我回應,屠嬌嬌已然拽著倆孩子風一般從另一條路走遠了。

      我搖搖頭,繼續(xù)走自己的路。片刻之后,一個人影從我眼前飄過,我才意識到屠嬌嬌異常行為的起因,是她的男人王元武。

      我從側(cè)面略微打量了一眼。其實,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見過這個男人了,之所以還要多看一眼,實在是因為難以將之前對他文質(zhì)彬彬的印象和屠嬌嬌口中描述的那個男人聯(lián)系在一起。即便現(xiàn)在看上去,王元武依舊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模樣,我心里暗自驚詫于人之兩面的差距之大,不多時便回到住處。

      下午兩點,習慣了睡午覺的我此刻沒有一絲睡意,我鋪開一張紙在桌子上,潤開毛筆,再打開一本玄秘塔碑,想摹幾帖字,這時候手機響。

      “李紅,最近怎么樣???”

      “還好,你怎么樣?媽,老家還很熱吧?!?/p>

      “還行,不是很熱?!?/p>

      最近很少給我媽打電話,因為可聊的話少了,找不到一個話題,開聊兩分鐘就冷場。

      “我給你的任務完成得怎么樣了?”終于還是回到了這個話題。

      “還沒有?!?/p>

      “紅啊,你都三十了,一個女孩子家,你打算什么時候嫁出去啊,我跟你爸都要愁死了?!?/p>

      “我的事,求求你們少操心,行嗎?好了,就這樣吧,我這邊還有事,有學生過來找了,回頭再跟你聊吧?!?/p>

      我匆匆掛斷電話,這字是無論如何也寫不下去了。踱到窗前,看見外面被拆成木條的舊家具堆在一塊,碼放整齊,想著上午屠嬌嬌一邊用格子衫擦汗、一邊舉著電鋸的模樣,我心里一陣陣發(f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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