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納爾·奴爾鎖富
禁忌,國際學(xué)術(shù)界統(tǒng)稱為“塔布(taboo)”,來源于中太平洋波利尼西亞群島土語。當?shù)鼐用裾Z言中某些詞語允許某一特定的社會群體使用。這種現(xiàn)象稱為“塔布(taboo)”,原義為“神圣”、“不許觸摸”的意思。后來,“塔布”一詞開始進入了人類學(xué)、社會學(xué)、語言學(xué)等領(lǐng)域。禁忌,即“塔布”,在柯爾克孜語稱為“(tjuu)”,禁忌語稱為“(tjuu sz)”,表示被禁止或忌諱的言行。
在任何語言中,盡管存在著明確表達大部分概念或事物的詞語,但針對某些概念或事物,人們總是期望避免直接提及,這些人們“回避”的行為,就是語言中的禁忌現(xiàn)象。影響禁忌語產(chǎn)生和形成有諸多因素,如風俗習(xí)慣、文化傳統(tǒng)、宗教禮儀、倫理道德、個人修養(yǎng)等,其最初產(chǎn)生主要是因為在人類文明的早期,由于科學(xué)文化不發(fā)達,人們對遇到的某些現(xiàn)象無法解釋,就會有一種敬畏或恐懼心理而不敢直接提及這些事物和現(xiàn)象,這就是禁忌和禁忌語的產(chǎn)生。
薩滿教作為一種原始宗教,對柯爾克孜族歷史文化產(chǎn)生過很大的影響。薩滿教以萬物有靈為思想基礎(chǔ),在內(nèi)容上包括自然崇拜、動植物崇拜、圖騰崇拜、祖先崇拜和各種祭祀活動儀式。
(1)自然崇拜是最原始的宗教形式。認為自然界的萬物皆有生命均受著神的支配,他們把神也分為兩大類,即善神和惡神。(2)動植物崇拜是自然崇拜后期形成的。生活在中亞地區(qū)的人們,在青銅時代就已經(jīng)開始從事畜牧業(yè)生產(chǎn)。畜牧業(yè)生產(chǎn)的出現(xiàn),并沒有馬上取代狩獵經(jīng)濟地位,而是很長時間,與畜牧業(yè)生產(chǎn)處在相輔相成、互為補充的地位。因此,柯爾克孜族認為所有的動物都有自己掌管的神靈而加以崇拜,如:羊神巧翻阿塔(olpon ata),牛神贊格巴巴(zeɡbaba),馬神刊巴爾阿塔(qambar ata),(nar terek),(mazar terek)等等,便產(chǎn)生了動植物崇拜。(3)圖騰崇拜,大約發(fā)生于舊石器時代晚期,隨著氏族制度發(fā)展而形成的。那是人們不理解人類的起源,認為某種特定的動植物與他們民族有著血緣關(guān)系,視作自己的“祖先”,或者認為某種動物曾營救或保護過自己的民族,因而對他加以崇拜。
又稱兇禍禁忌語,遠古柯爾克孜先民為了生存,在與自然界打交道的過程中,一方面對大自然的神奇莫測,千變?nèi)f化,迷惑不解,另一方面,風雨嚴寒、干旱酷熱,地震火災(zāi)、山崩石裂以及毒蛇猛獸的襲擊,嚴重地威脅著他們的生命,也使他們非常困惑。同樣他們對人體結(jié)構(gòu)和生死病疾也無法理解,就以當時人民自己的心理去度測、設(shè)想、幻想自然界,便產(chǎn)生了原始宗教和原始靈魂永存的觀念。
人們談?wù)撍劳鰰r,把“l(fā)y(死)”,說成“kzumdu(閉上了眼睛)”,“dyjndntty(離開了世界)”等。
柯爾克孜族已婚婦女不能直呼丈夫的父母親、親屬、部落和部落里老人的名字,如果直呼這些人的名字,不僅是褻瀆神明,而且是一種不文明、不禮貌的行為。因此,要給他們另起一個名字或昵稱以代替。
柯爾克孜族的婦女的禁忌語很多。這些禁忌來自原始的祖先崇拜和封建禮教,但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和進步,被賦予新的內(nèi)容,也成為了時代文明的標志。
如:黑頭發(fā)嫂子qaraaee,小舅子kne bala。
柯爾克孜先民相信世界的創(chuàng)造,歸功于偉大的鐵恩爾,即造物之神。鐵恩爾開天辟地創(chuàng)造了天和地??聽柨俗巫逑让裾J為“asman(天空)”是包羅一切宇宙的“主神”所居,象征造物主神,因此不能直接稱呼天空,便稱為“kk(蒼天)。如:kkkktry(捧到天上),kk(草),kylyn kkkuuru(消滅之意)
圖騰文化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最奇特的文化現(xiàn)象之一??聽柨俗巫逡灿凶约旱膱D騰文化。柯爾克孜族的圖騰主要有鹿(buu)金雕(byrkyt),蒼狼(bry)等。與其他民族一樣,柯爾克孜族的原始圖騰文化隨之社會的發(fā)展而淡化,消亡。但語言是文化載體,體現(xiàn)文化現(xiàn)實??聽柨俗巫逡脖A糁聽柨俗巫逶紙D騰文化的殘余。言語禁忌中禁止對圖騰直呼其名,如:鹿(buu)是柯爾克孜圖騰崇拜之一,因此在柯爾克孜族里禁忌而被稱為“ajrmyjyz(角動物)或者尊重而被稱為“bugu ene(鹿母親)等。
柯爾克孜族在日常生活中的禁忌極多,如:禁止把帽子送給別人;禁止把衣服穿反;禁止用左手吃飯或者做事;禁止睡在孤樹下、撇斷青樹;禁止抬腿;禁止洗手后甩手;禁止把手指放在嘴里;禁止婦女晚上挑水;禁止晚上剪指甲;剪完的指甲不能仍,得埋掉;禁止踩門檻;禁止踢牲畜;禁止家里吹口哨;禁止玩火等。
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同時也是種民族思想、精神、心理的表現(xiàn)。禁忌語屬于語言,通過禁忌語更多的折射出柯爾克孜族的一些思想理念和為人處事的方式。有利于我們進一步的了解這一個民族和這一個民族的文化傳統(tǒng)。
[1]任聘.民間禁忌[M].北京:作家出版社,1991.
[2]張冠梓.禁忌:類同與法律屬性的初級社會控制形態(tài)[J].中央民族大學(xué)學(xué)報(哲社版),2002(2).
[3]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叢刊編輯組.柯爾克孜族風俗習(xí)慣[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