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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東東莞南漢經(jīng)幢相關問題辨析

      2019-01-15 06:02:32張平鳳
      東南文化 2018年6期
      關鍵詞:通志拓片金石

      張平鳳

      (南京大學歷史學院 江蘇南京 210023;南京博物院 江蘇南京 210016)

      內(nèi)容提要:清嘉慶以來廣東及東莞地方志中有關于東莞南漢經(jīng)幢的多種錄文,近來又有舊拓公布。通過比對現(xiàn)有資料并對該經(jīng)幢石刻第一面銘文重新錄文,對與該經(jīng)幢相關的兩個重要問題獲得了新的認識:其一,這一石刻并不是塔,而是經(jīng)幢,當時除建有這一經(jīng)幢外,另建有五層磚塔(或石塔);其二,此幢建造之目的,是為了超度被殺之象,而非鎮(zhèn)象。

      廣東東莞現(xiàn)存南漢大寶五年(962年)經(jīng)幢,俗稱“鎮(zhèn)象塔”,是東莞現(xiàn)存時代最早的石刻,也是少見的南漢石刻遺存。此幢早在南宋王象之《輿地紀勝》[1]、元代吳萊《南海山水人物古跡記》[2]已見記載,此后,方志如明崇禎《東莞志》[3]、清雍正《東莞縣志》[4]、嘉慶《東莞縣志》[5]、道光《廣東通志》[6]、光緒《廣州府志》[7]、民國《東莞縣志》[8],金石著作如清代翁方綱《粵東金石略》[9]、洪頤煊《平津讀碑記》[10]、吳蘭修《南漢金石記》[11]等也都有載著錄,足為一方勝跡。

      此幢八面,一面刻序文,兩面刻啟請,五面刻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咒等,幢身銘文現(xiàn)已非常模糊。幸好較早時期的金石著作和方志曾載有序文的內(nèi)容,其中崇禎《東莞志》已節(jié)引部分銘文,《粵東金石略》引錄了序文的最前一行,嘉慶《東莞縣志》、道光《廣東通志》則比較完整地引錄了序文。而道光《廣東通志》則是以后多種文獻所載銘文的主要來源,如光緒《廣州府志》、清陸心源編《唐文續(xù)拾》等。

      1966年,因為城市建設的需要,廣東省博物館、東莞縣博物館將經(jīng)幢遷移,遷移前進行了發(fā)掘,公布了發(fā)掘報告[12]。發(fā)掘報告還以《東莞縣志》(應指民國《東莞縣志》)內(nèi)輯拓本為基礎,校得四百二十四字,并公布了第一面銘文。錄文與道光《廣東通志》略同。

      此幢現(xiàn)存東莞市博物館。2009年出版的《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也重點介紹了此幢,并公布了1916年的拓本[13]。比照上引道光年間的錄文,可見中上部原來能夠讀出的一些文字至此時也已經(jīng)殘泐了。同時,可見道光錄文中的“行內(nèi)侍監(jiān)”前脫“特進”二字,此二字《粵東金石略》有。《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中的錄文說明系據(jù)1916年的拓片和民國《東莞縣志》卷89頁4錄文[14]整理而成,但略有一些誤處,如首字“以”脫,“上柱國”作“上國柱”,比較重要的訛誤是原錄中的闕文大都略去了,于是成了一篇似乎能夠讀通的文字。其實第一面的錄文依據(jù)的是民國《東莞縣志》所抄張《志》(按即崇禎《東莞志》)的錄文,而這一崇禎《東莞志》是不可信據(jù)的。除了將闕文悉數(shù)略去,“上柱國”后面還多出“禹余宮使”,比對1916年的拓片也便可知其非。民國《東莞縣志》引錄崇禎《東莞志》之后有按語云:“按張《志》此文頗有刊削,然當時所見剝蝕尚少,足補今缺?!?/p>

      《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還附載了麥淑賢《東莞南漢經(jīng)幢(鎮(zhèn)象塔)考》一文,特別辨析了民國《東莞縣志》中針對此幢并非是指銘文中的“寶塔”的懷疑,認為不能成立。此文中也引錄了第一面銘文,稱“據(jù)張二果、曾起莘編、楊寶霖點校:〔崇禎〕《東莞縣志》(東莞市人民政府辦公室,1995年,頁942)及〔嘉慶〕《東莞縣志》(轉引自〔民國〕《東莞縣志》卷89頁4)整理而成”,則與此書正文中的錄文來源略異,但文字全部相同。此文后面還談及根據(jù)1916年拓片和民國《東莞縣志》所附拓片兩種拓片和各書的記載整理錄文,其實只要比對拓片便能發(fā)現(xiàn)現(xiàn)有的第一面錄文的問題了。

      圖一//東莞南漢大寶五年經(jīng)幢第一面拓片三種

      2011年,還有學者以石幢實物為底本,參考民國《東莞縣志》錄文,重作錄文[15]。其中闕文部分仍未能予以合適地處理。

      2012年,北京卓德拍賣會上的一幅拓片,出自鄭爰居先生(1891—1958年)舊藏,可以識讀的文字較《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公布的1916年的拓片為多,只是公布時下部略缺(圖一)[16]。

      2015年,又有學者對此石幢進行了綜合研究,稱其對第一面錄文的處理是依據(jù)晚清拓本及民國時期修《東莞縣志》,除了更正個別明顯錯字,與《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錄文幾乎完全一樣[17]。

      總之,東莞南漢石幢不同時期的錄文頗多,但是各種錄文不免文字歧異之處,影響了銘文的理解。從歷史研究的角度來看,主要信息集中在石幢的第一面,因此本文首先利用幾種時代較早的錄文和拓片,獲得比較可靠、相對完整并且便于閱讀的第一面銘文的綜合錄文。在此新錄文理解的基礎上,筆者就此幢的性質(zhì)(是塔還是幢)和是否應該稱為“鎮(zhèn)象塔”這兩個問題,略作說明,提出自己的粗淺意見。

      一、綜合錄文

      重新錄文,根據(jù)鄭爰居舊藏拓片、《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刊布的1916年拓片、民國《東莞縣志》刊布的拓片和崇禎《東莞志》刊布的部分錄文及嘉慶《東莞縣志》、道光《廣東通志》刊布的錄文。

      崇禎《東莞志》所錄部分文字如下:

      大寶五年壬戌禹余宮使邵廷琄買地起創(chuàng)廨院甃砌寶塔五層以崇妙善因每秋有郡象踏食田禾奉敕采捕然戴甲披毛俱是負來之命慮遺骸滯魄難超舍去之魂仰賴良因速成濟度

      嘉慶《東莞縣志》所錄如下:

      以大寶(缺)乙卯朔六日庚申(缺)面招討特使進行內(nèi)侍監(jiān)上柱國邵(缺)地一段收(缺)及(缺)寺院僧人鐫造(缺)佛頂尊勝(缺)石(缺)大白衣觀世(缺)菩薩尊相(缺)塔五層四面龕室裝嚴(缺)復又舍(缺)差僧延嗣主持焚修伏以所崇妙善蓋(缺)至秋(缺)群象踏食百姓田禾累奉敕下荖人采捕驅括入欄烹應贍(缺)軍(缺)戴甲披(缺)負來(缺)遺骸滯魄難超舍去(缺)良因免涉幽扃之苦速承濟度(缺)永辭異類之徒(缺)

      道光《廣東通志》所錄如下:

      以大寶□□□□□□月乙卯朔六日庚申□□□□□面招討使行內(nèi)侍監(jiān)上柱國邵□□(以下不辨字數(shù))地一段收(此下不辨字數(shù))及諸寺院僧尼鐫造佛頂尊勝□□尼(上體剝蝕審視似是尼字)□□(此下不辨字數(shù))大白衣觀□□□薩尊□□(此下不辨字數(shù))塔五層四面龕室裝嚴佛像又舍黑□□(此下不辨字數(shù))差僧延嗣住持焚修伏以所崇妙善蓋□□□□□□□群象踏食百姓田禾累奉敕下差人采捕駈括入欄烹應贍軍□□其戴甲披□□□負來之□□□遺骸滯魄難超舍去□□(此下不可辨)良因免涉幽扃之苦速承濟度永辭異類之徒

      《東莞北宋“象塔”發(fā)掘記》錄文如下:

      以大寶□□□□□□月乙卯朔六日庚申□□□□□面招討特使進行內(nèi)侍監(jiān)上柱國邵廷□……地一段收……及諸寺院僧尼鐫造佛頂尊勝□□尼□□……大白衣觀□□□薩尊□尊□(相)……塔五層四面龕室裝嚴佛像又舍黑□□……荖僧延嗣住持焚修伏以所崇妙善蓋……群象踏食百姓田禾累奉敕下著人采捕驅括入欄烹應贍軍□□其帶甲披□□□負來之□□□遺骸滯魄難超舍去□□……良因免涉幽扃之苦速承濟廢永辭異類之徒

      圖二// 東莞南漢大寶五年經(jīng)幢第一面綜合錄文

      幾種拓片,以鄭爰居先生舊藏拓片為最佳。第四行“焚修伏以所崇”數(shù)字可見,第五行“駈括入欄烹應贍軍”“其戴甲披”數(shù)字均可見,第五行“幽扃之苦速承濟度永辭異類”數(shù)字可見,可證早期錄文的可靠。

      幾種舊的錄文,以道光《廣東通志》的錄文最為準確,嘉慶《東莞縣志》的錄文錯誤很多,《東莞北宋“象塔”發(fā)掘記》的錄文也略有一些誤字。

      綜合以上所述拓片和錄文,凡是三種拓片可以看到的文字,直接錄出。凡是以往錄文中有而三種拓片中不可以看出的文字,加方框表示;部分推測的字,也加方框表示,但是在后文作出說明。因為第一面各行文字并不整齊排列,或許行字不等,所以中部有幾處不可估計缺字的具體數(shù)量。但是大致的數(shù)量的估計,可以幫助我們閱讀碑文,所以勉強作推測。勉強推測闕字之處,用△表示(圖二)。

      此外需要說明的有五處:其一,第一行“面招討使”上面五字,拓片闕,嘉慶《東莞縣志》、道光《廣東通志》等錄文均闕,有的錄文如《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補出“東南”二字而成“東南面招討使”。這一職官名問題,和石刻的年代也密切相關,道光《廣東通志》、民國《東莞縣志》均已注意及之。道光《廣東通志》跋文謂:“《粵東金石略》題云‘大寶五年’,而黃佐《廣州先賢傳》云‘大寶七年(964年)始加廷琄為東面招討使’,與五年之文不合??即髮毱吣隇檫|應歷十四年(964年)?!哆|史·朔考》是年至明年六月(是月邵廷琄死)無‘乙卯朔’,惟應歷十二年為大寶五年十一月乙卯朔。此記云‘乙卯朔’,則五年無疑矣。又歐陽《五代史·南漢世家》,建隆元年(大寶三年,960年)‘將邵廷琄言于’,則琄之為將,已在五年以前。故塔建于五年,得題銜招討使,《廣州先賢傳》云七年始加者,誤也。”民國《東莞縣志》跋文又說:“按《阮通志》之考確然矣。然核以《張志》第一面第一行,當云‘以大寶五年壬戌十一月乙卯朔六日庚申禹余宮使□面招討使行內(nèi)侍監(jiān)上柱國邵廷琄’,今試再以他書證之。李燾《續(xù)通鑒長編》建隆三年九月丙辰朔、《宋史·太祖本紀》建隆三年十月乙酉朔,據(jù)此,是九月為小建,十月當為大建,以甲子推之,則宋歷十一月亦乙卯朔,不獨遼歷也?!独m(xù)通鑒長編》稱廷琄為內(nèi)常侍、禹余宮使,而《南海古跡記》云塔為禹余宮使邵廷琄造,當時所見,系有此銜?!稄堉尽芬嘣啤粍t□面招討使上所缺當為禹余宮使四字也’?!赌蠞h金石略》謂年月名字俱缺,未必果為廷琄,誤。今審視‘邵’下‘廷’字尚模糊可辨,諸書特未之詳耳。”其中稱“《南漢金石略》謂年月名字俱缺,未必果為廷琄”,實為梁廷楠撰《南漢書考異》,非吳蘭修撰《南漢金石略》。據(jù)上引二跋,也可以補出前面的月份所闕二字為“十一”。其二,第一行末尾的闕字,據(jù)崇禎《東莞志》所述,補出一“買”字,以和第二行開頭的“地一段”相連。其三,第二行“寺院僧房”之“房”,嘉慶《東莞縣志》作“人”,道光《廣東通志》作“尼”,細審拓片,為“房”。其四,第二行“佛頂尊勝”以下的闕字,因有一“尼”字在,可以明確補足為“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幢”。其五,第三行倒數(shù)第五字,拓片尚存大概,道光《廣東通志》等識作“黑”,從文意上來看似乎難以理解。

      二、是幢而非塔

      此幢常常被稱作塔,且由來已久。第一面銘文中確實提到了“寶塔”,但是否就是指此幢呢?確如《東莞南漢經(jīng)幢(鎮(zhèn)象塔)考》一文所云,涉及到經(jīng)幢的性質(zhì),不可不辨。

      民國《東莞縣志》的意見如下:

      又按第一面第二行“佛頂尊勝□□尼”,以第三面第四行核之,則“勝”下確為“陀羅”二字。此系經(jīng)幢,故石分八面。而世呼之為鎮(zhèn)象塔者,以文有“寶塔五層四面龕室”語,其實當時創(chuàng)造別有一五層四面之塔,非此幢也。

      而銘文云:

      以大寶五年壬辰十一月乙卯朔六日庚申,禹余宮使、東面招討使、特進、行內(nèi)侍監(jiān)、上柱國邵廷琄□□□買地一段,收……及諸寺院僧房,鐫造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幢、大白衣觀世音菩薩尊相……甃砌寶塔五層,四面龕室,裝嚴佛像。又舍黑□□……差僧延嗣住持焚修。

      雖然闕文甚多,但是大意可知。首先講邵廷琄施“地一段”,那當是修建佛寺所用的。其次是具體的建設,有三方面:一是“鐫造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幢”,即現(xiàn)在所討論者;二是造“大白衣觀世音菩薩尊相”;三是造“寶塔五層”,此塔系“甃砌”而成,即用磚砌(也可能是石砌),而且“四面龕室,裝嚴佛像”,當是方塔。三事甚明。當然,二、三事之間還有大約十個字殘損,有可能還有其他的建設內(nèi)容。再次則講到派了僧人名為延嗣的住持此寺。

      況且,現(xiàn)有的經(jīng)幢石刻相當完整(圖三),根本無法和“五層,四面龕室,裝嚴佛像”的甃砌寶塔相映證。只是此幢形制特殊,幢頂為一寶篋印塔,此類塔都呈方形,故而四面開龕。而此幢只是一層,且是八面,每面上部各開龕造一像,共八像。

      至于學界關于經(jīng)幢性質(zhì)爭論中涉及的經(jīng)幢是否即塔的問題,也給此幢的討論帶來一些影響。在把經(jīng)幢的性質(zhì)看作是塔的前提下,便自然而然會認為把此幢稱作塔是合理的。其中詳細論證了經(jīng)幢即塔的意見,便為麥淑賢《東莞南漢經(jīng)幢(鎮(zhèn)象塔)考》一文[18]所接受。關于經(jīng)幢的性質(zhì)的研究,實質(zhì)上和經(jīng)幢的來源問題的研究有關。對此,有兩種不同的意見。一種意見認為石幢來源于絲織的幢[19],而選用石刻的形式正是為了刻經(jīng)之不朽。河北遷安發(fā)現(xiàn)一批遼代石幢、石碑殘塊,石幢殘塊可以拼合,共四層石柱,其中三層有銘文,涉及遼代的紀年有統(tǒng)和二十六年(1008年)、清寧己亥(五年,1059年),而殘碑則云:“主□并戒龍花重熙十六年十月從初并副維那張日宣發(fā)□下時年十二月雨載運到本院次請到□匠人/□□后至重熙十八年(1049年)□創(chuàng)建造廊屋二十間□□□□□□□幢傘一幅/具邑眾姓名如后……?!保?0]所述事實,大概即與發(fā)現(xiàn)的石幢有關,其中的“幢傘”也就是指的石幢。把石幢稱作“幢傘”的,應該與石幢來源于傘蓋狀的織物的幢有關。至于固定為八棱形石柱的形狀則是接受了已有石刻的影響,如石柱,而八棱形也正是便于刻經(jīng)的。另外一種意見認為經(jīng)幢是糅合了刻經(jīng)和塔所衍生出來的一種特殊的塔,它的性質(zhì)是“法身舍利塔”[21]。在此不擬全面討論經(jīng)幢的性質(zhì)問題,只是想強調(diào)一點,經(jīng)幢這類專門的佛教石刻的產(chǎn)生,是與《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的翻譯緊密結合在一起的。此經(jīng)佛陀波利譯本中謂:“佛告天帝:若人能書寫此陀羅尼,安高幢上,或安高山,或安樓上,乃至安置窣堵波中。天帝,若有苾芻、苾芻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族姓男、族姓女,于幢等上或見或與相近,其影映身;或風吹陀羅尼上幢等上塵落在身上。天帝,彼諸眾生所有罪業(yè),應墮惡道、地獄、畜生、閻羅王界、餓鬼界、阿修羅身惡道之苦,皆悉不受,亦不為罪垢染污。天帝,此等眾生,為一切諸佛之所授記,皆得不退轉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保?2]雖然陀羅尼可以安置在多種場合,但幢顯然是其最主要的安置地點。而且,安置地點中,幢和窣堵波是并列的。由此看來,似乎不得輕易說經(jīng)幢性質(zhì)上就是塔。雷峰塔遺址的發(fā)掘,出土了大批《華嚴經(jīng)》刻石殘塊,其中還有一方吳越國王錢俶的跋文,已殘,但《淳祐臨安志輯逸》《咸淳臨安志》都錄有此石文字,可據(jù)補。跋文末云:“□塔□之成日,又鐫《華嚴》諸經(jīng),圍繞八面,真成□不□思□議劫數(shù)大精進幢。于是合十指爪,以贊□嘆□之,塔因名之曰皇妃。吳越國王錢俶拜□手□謹書于經(jīng)之尾?!保?3]此塔底層的套筒,嵌滿《華嚴經(jīng)》及《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刻石,所以被稱作“不思議劫數(shù)大精進幢”,可見刻經(jīng)之于幢而言之必要。而似雷峰塔這般有意識地滿刻佛經(jīng)的塔畢竟是少數(shù),所以可以說塔、幢的分別,由刻經(jīng)這一點就可以區(qū)分開來。至于經(jīng)幢流行過程中偶爾稱之為“塔”,也并不能改變經(jīng)幢幾乎都稱為“幢”的事實。

      圖三// 東莞南漢大寶五年經(jīng)幢

      此幢第一面的銘文明確說到“鐫造佛頂尊勝□□尼□□”,所闕最后一字,非“幢”莫屬,即指此幢。所以關于此幢的命名,根本不必要涉及其性質(zhì)是否為塔的問題。

      而恰恰是此幢第一面銘文的重新釋讀與剖析,還為我們討論塔、幢分別問題,又提供了重要的個案資料。銘文中提到“鐫造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幢”,又提到“甃砌寶塔五層”,顯然是把幢和塔看作兩樣事物的。

      總之,從形制、刻經(jīng)到自銘,我們都可以將這一件南漢石刻定名為經(jīng)幢。

      三、不應稱“鎮(zhèn)象”

      此幢除了被稱作“象塔”外,還常常被稱作“鎮(zhèn)象塔”[24]。此名之用完全誤解了此幢所建之初衷,亦不可不辨。

      此幢第一面銘文云:

      伏以所崇妙善,蓋……群象踏食百姓田禾,累奉敕下,差人采捕,驅括入欄,烹應贍軍□?!跗鋷Ъ着?,俱是負來之命;□慮遺骸滯魄,難超舍去之魂。仰賴良因,免涉幽扃之苦;速承濟度,永辭異類之徒。

      雖然有一些闕文,但是仍可讀出大意:因為群象破壞莊稼,便行捕殺,但是畢竟仍是殺生之舉,于是建幢,希望超度被殺之象。

      而發(fā)掘資料顯示,“塔基底下埋的都是些豬、箭豬、鹿等動物牙齒和骨骼,未見有象的遺骸”[25],進一步證實了這一點。于是發(fā)掘報告寫作者楊豪在文末提出的對“鎮(zhèn)象”一詞的存疑也便可以解釋了。

      那么,塔基之下為何埋了豬、箭豬等動物的牙齒和骨骼呢?溫建明文中提到:“按壓在塔基底的元豐通寶為準,……鎮(zhèn)象塔建成后約110年,曾經(jīng)遷移?!苯?jīng)幢被遷移過,則可解釋這一現(xiàn)象。當時人認為這是“鎮(zhèn)象塔”,根據(jù)相關記載其下應埋有象骨,但實際遷移時卻未能發(fā)現(xiàn)象骨,遂只能搜集一些別的動物骨頭聊以充數(shù)埋于幢下。

      顯然是因為殺象之行為才有了建幢超度之事,而非“鎮(zhèn)象”,故此幢之俗稱,不應以“鎮(zhèn)象”為名。

      《佛頂尊勝陀羅尼咒》的功能強大,益處甚多,其中一項便是超度亡靈:

      佛便微笑告帝釋言:天帝,有陀羅尼名為如來佛頂尊勝,能凈一切惡道,能凈除一切生死苦惱,又能凈除諸地獄閻羅王界畜生之苦,又破一切地獄,能回向善道。[26]

      此幢第一面銘文中稱“仰賴良因,免涉幽扃之苦;速承濟度,永辭異類之徒”,不管是“免涉幽扃之苦”,還是“永辭異類之徒”,都是指不再受輪回之苦,就是《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說到的“能凈除諸地獄閻羅王界畜生之苦,又破一切地獄,能回向善道”。

      [1]南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卷八九《廣南東路·廣州·景物下》“鎮(zhèn)象塔”條,《續(xù)修四庫全書》第584冊影北京圖書館藏清影宋抄本(清抄本配補),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709頁下。

      [2]元·吳萊:《淵穎集》卷九,《四部叢刊》影元至正刻本,商務印書館1929年。

      [3]明·崇禎《東莞志》卷三《賢跡附古跡》“鎮(zhèn)象塔”條、卷八《外志·寺》“資福寺”條,《中國公共圖書館古籍文獻珍本匯刊·史部》影民國修志局抄本,第336、1294頁。

      [4]清·雍正《東莞縣志》卷一一《古跡》“鎮(zhèn)象塔”條,《故宮珍本叢刊》第173冊《廣東府州縣志》第8冊影清雍正刻本,第462頁上。

      [5]清·嘉慶《東莞縣志》卷四二《古跡》“鎮(zhèn)象塔”條,清嘉慶三年(1798年)廣州存古堂刻本(國家圖書館數(shù)字方志數(shù)據(jù)庫)。

      [6]清·道光《廣東通志》卷二〇四《金石略六·五代》“鎮(zhèn)象塔記”條、卷二二九《古跡略一四·寺觀一·廣州府東莞縣》“鎮(zhèn)象塔”條,《續(xù)修四庫全書》第673冊據(jù)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商務印書館影道光二年(1822年)刻本再影本,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年,第401頁上—下、第725頁下。按:《廣東通志·金石略》曾為當代學者整理后單行。(清·阮元主修、梁中民校點:《廣東通志·金石略》,廣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又有《廣東金石略》一書,即道光《廣東通志·金石略》。

      [7]清·光緒《廣州府志》卷九九《金石略三·五代》“鎮(zhèn)象塔記”條,《中國地方志集成·廣東府縣志輯》第2冊影清光緒五年(1879年)刻本,上海書店出版社2013年,第639頁下—第640頁上。

      [8]民國《東莞縣志》卷八九《金石略一·南漢》“鎮(zhèn)象塔”條,《中國地方志集成·廣東府縣志輯》第19冊影民國十六年(1927年)東莞養(yǎng)和印務局鉛印本,上海書店出版社2013年,第866頁上—第870頁上。此志附有完整的八面拓片,并詳引吳萊《南海古跡記》、《張志》(崇禎《東莞縣志》)、《彭志》(嘉慶《東莞縣志》)、《阮通志》(道光《廣東通志》),另又作長篇題跋。

      [9]清·翁方綱:《粵東金石略》卷一“南漢大寶五年石塔記”條,《石刻史料新編》第1輯第17冊影清乾隆三十六年刻本,第12376頁下。

      [10]清·洪頤煊:《平津讀碑記三續(xù)》卷下“邵廷琄造石塔記”條,《石刻史料新編》第1輯第26冊影清光緒十二年行素草堂刻本,第19498頁上。

      [11]清·吳蘭修:《南漢金石記》卷二“鎮(zhèn)象塔記”條,《石刻史料新編》第3輯第4冊影《嶺南遺書》本,第395頁上。

      [12]楊豪:《東莞北宋“象塔”發(fā)掘記》,《文物》1982年第6期。

      [13]東莞市博物館編:《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文物出版社2009年,第14—17頁。

      [14]同[8],即此書所引嘉慶《東莞縣志》錄文。

      [15]溫建明:《東莞南漢大寶五年經(jīng)幢(鎮(zhèn)象塔)歷史與文字考》,《百色學院學報》2011年第5期。

      [16]《北京卓德2012年夏季藝術品拍賣會·古籍善本》,2012年9月25日,第1297號,第103頁。《北京卓德2013年春季藝術品拍賣會·鄭爰居先生寒松堂舊藏碑帖專場》,2013年5月28日,第2142號,第137頁。

      [17]陳鴻鈞:《廣東東莞資福寺南漢經(jīng)幢考》,《嶺南文史》2015年第1期。

      [18]麥淑賢:《東莞南漢經(jīng)幢(鎮(zhèn)象塔)考》,東莞市博物館編《東莞市博物館藏碑刻》,文物出版社2009年,第128—133頁。

      [19]a.閻文儒:《石幢》,《文物》1959年第8期;b.陳明達:《石幢辯》,《文物》1960年第2期。

      [20]遷安市文物管理所:《河北遷安發(fā)現(xiàn)遼代石刻》,《文物春秋》2008年第1期。

      [21]a.劉淑芬:《經(jīng)幢的形制、性質(zhì)和來源——經(jīng)幢研究之二》,《“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六十八本第三分冊,1997年;b.劉淑芬:《滅罪與度亡——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幢之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50—121頁。

      [22]唐·佛陀波利譯:《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中華大藏經(jīng)》第20冊影趙城金藏本,第323頁上。

      [23]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雷峰塔遺址》,文物出版社2005年,第41頁。

      [24]參見[1]至[8],可見如此稱呼由來已久。

      [25]同[12]。

      [26]唐·佛陀波利譯:《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中華大藏經(jīng)》第20冊影趙城金藏本,中華書局2012年,第321頁下。

      南京博物院精彩亮相第八屆“中國博物館及相關產(chǎn)品與技術博覽會”

      2018年11月23—26日,第八屆“中國博物館及相關產(chǎn)品與技術博覽會”(以下簡稱“博博會”)在福州市海峽國際會展中心舉行。本屆博博會的主題是“博物館——新時代 新征程”,國內(nèi)外300余家博物館紛紛精彩亮相。除了相關產(chǎn)品與技術的展示外,博博會還安排行業(yè)會議及學術論壇23場、項目推介會22場、大型公益活動12場。南京博物院的專家學者和參會代表也參與到各項會議和活動中,并獲得眾多獎項,為南京博物院增光添彩。

      11月24—25日,依托于南京博物院的中國博物館協(xié)會博物館建筑空間與新技術專委會,聯(lián)合中國博物館協(xié)會博物館數(shù)字化專業(yè)委員會共同舉辦了主題為“傳承·創(chuàng)新·發(fā)展——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博物館建筑空間與新技術利用及博物館信息化建設新征程”的學術研討會。國家文物局博物館與社會文物司司長羅靜致辭發(fā)言,南京博物院院長龔良、廣東省博物館館長魏峻、湖南省博物館館長段曉明分別作主題演講,來自全國各博物館的200多位專家學者進行了熱烈研討。

      (《東南文化》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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