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興彬,吳滿意
(電子科技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 611731)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6年全國高校思政工作會上發(fā)表的重要講話以及黨的十九大精神,為做好新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提供了戰(zhàn)略支撐,這也成為探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邊界與功能問題的重要遵循。它有助于我們厘清相應的空間范圍,確立邊界意識,并使我們在準確把握其范圍和功能的基礎上,強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針對性,提高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親和力,以滿足主體的發(fā)展需求和期待為目標,達成最終的教育目的。
對空間問題的認識古已有之,人們最早對空間的理解直接來源于自身感知,例如個體自身占據的某個場所或者生活于其中的某個區(qū)域[1]10,這是從感性角度的理解。隨著社會實踐的發(fā)展,對空間的理解漸趨理性,它在事物存在、事物運動的方式之外,也是“與事物及運動分離而獨立存在的,它是無限的、永恒的、不依賴于人的意識的存在”[1]10。顯然,空間在其工具性意義之外,還兼具了本體論意義。隨著對空間認知的不斷深入,那些“死亡的、固定的、非辯證的和不動的空間概念遭到了激烈的反駁”[2],各種理論流派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對空間認識的觀念轉變,“彰顯了空間的實踐性、社會性與社會生產本質”[3],同時這種空間轉向也是對空間維度中人的生存和發(fā)展的關注。無疑,這些轉向性認知為空間問題的嵌入式研究提供了嶄新的思路。
網絡社會的來臨使人的存在方式發(fā)生了變化,而空間在很大程度上承載了這種變化,我們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問題的關注正是在這種基礎上形成的。目前,學界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問題的探討還處在起步階段,對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研究則相對較多。相關研究者認為教育空間除了具有容納與承載的意義之外,還具有生產與構建的意義[4],而空間轉向則為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提供了新的生長點[5],同時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間架構也為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研究提供了整體性視域[6]。另外,也有專家直接將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定義為擬態(tài)環(huán)境或者網上虛擬空間,但總體上來講這種定義是不太全面的,其更多的是一種對場所和對象的描述,忽略了空間的非物質性層面。這些研究都具有一定的指向性,為我們探討相關問題提供了一定的借鑒。在此基礎上,我們認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相應的教育活動場所,同時也是活動的對象,它是文本構筑的情境空間和社會交往實踐空間的深度融合,是以技術為支撐的物理空間、以共享為支撐的精神空間和以交往為支撐的社會空間的共在[7]52。這是一種融技術性存在、精神性存在與社會性存在于一體的共生共在的空間形態(tài),在其本質性規(guī)定中蘊含著如下層面。
其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場所和對象,體現(xiàn)出鮮明的全域性特征。人類的各種活動總在一定的空間中進行,空間是一種具體可感的物質形態(tài)和活動承載者。從工具論的意義上講,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開展以相應的空間作為支撐,它依托這種空間存在并于其中展開,而這種空間既包含了有形的物理區(qū)域,也包括無形的情境、心理與精神文化場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恰恰是有形與無形、網下與網上、現(xiàn)實與虛擬等要素的集成,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展開的系統(tǒng)性場域。從本體論的角度,使主體對活動空間形成正確認知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一個重要目標。在這個意義上,空間就從活動場所轉化成了活動對象。在這個過程中,空間表征著一種社會存在形態(tài),是主體的認知對象,因此在把握其內涵的基礎上,還要有對其特征、功能等一系列問題的正確理解。其內在地蘊含著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展開場域和方式方法,即這一特定的教育活動不僅是在空間這一場域中完成的,而且也是在多種敘事、話語表達、符號展示、情景描繪等方式下完成的。因而,在相應的教育活動過程中,既要把握承載活動本身的場所,又要把握其敘事、話語、情景等構成要素,在理解空間的工具論意義之外,也要彰顯其本體論意義與蘊涵。
其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文本情境空間和社會交往空間的融合,體現(xiàn)著突出的全程性特征。從主體可感知的角度,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更多地表征為一種文本空間,它構筑了主體可認知的真實情境和意義體系。作為一種在新的技術條件和社會形態(tài)下發(fā)展起來的嶄新教育形態(tài),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信息化數(shù)據流動與傳輸最終都以文本的形式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主體所感知和接受,而信息的不斷排列組合最終都以文本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構成了真實的文本情境空間。同時,文本顯示形式的多樣化使其所傳達的意義呈現(xiàn)出多樣性與復雜性,而這種顯隱交織、復雜多樣的信息流就構筑了一種想象的情境,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空間的范圍。此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種線上線下高度融合的教育形態(tài),這種融合既是一種技術性的拓展,也是社會交往實踐場域的擴展和社會交往實踐的具體化表現(xiàn)?!拔覀儜撊姘盐諆煞N空間形態(tài)的特點,建構起兩種思想政治教育形式和內容的連續(xù)性。”[8]其“人機互動”“人際互動”和“自我互動”等三大互動系統(tǒng)是對這種社會交往實踐的具體化表述[7]3,從生產與構建的觀念出發(fā),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正是在這三大互動中不斷生產和構建起來的,并在這一過程中不斷產生新的意義,從而架構出一個動態(tài)的、可把握和可認知的空間。
總體來看,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過程中,由文本構筑的靜態(tài)空間和由社會交往實踐構筑的動態(tài)空間都在發(fā)展中不斷地融合更新,并形成新的情境和場域。這種融合更新在促進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發(fā)展的同時,也不斷推進著網絡政治教育活動的進程。
其三,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物理空間、精神空間和社會空間的共在,體現(xiàn)著顯著的全景性特征。從物質環(huán)境的角度,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物理空間形式是以相應的技術和物理環(huán)境為支撐的。在初始意義上,技術性即是這一教育形態(tài)的顯著特征,基于對技術的應用,不論是在教育手段上,還是在教育效果的傳播上,都大大擴展了其范圍;從存在形態(tài)上來講,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得以存在的基礎是軟硬件設備,而軟硬件設備的生產、更新、升級都以技術作為支撐。這些設備組合起來,構成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可見形態(tài),主體與技術的交互關系在這個空間得以實現(xiàn)。從意識形態(tài)的角度,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以共享為支撐的精神空間。共享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屬性之一。以過程性的視角觀照,則可以將其分為信息共享、知識共享、意義共享和精神共享等四個階段。每一階段各有側重,但總體而言是一個向下兼容的序列,精神共享是最終的價值導向。延伸來講,共享之所以能夠成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及其空間的基本屬性和支撐,其最基本的原因在于人性不變,而交往和共享是人類在最初就具有的本質特征。隨著歷史的發(fā)展,人們也只是在尋求新技術以表達自己并尋求社會進步。從社會性和文化性的角度,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以交往實踐為支撐的社會空間。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在其本質上就是一種交往形態(tài)。不論是觀念上的文本和精神空間,還是基于物理環(huán)境的空間,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必然通過交往構建起來,并且在這種交往中實現(xiàn)不斷的生產和構建,以生動性和鮮活性顯現(xiàn)著空間的存在。總之,上述三種空間的交互融合成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總體形態(tài),在三者的共在和相互聯(lián)系中,新的內容和意義不斷產生,空間范圍也不斷拓展。
以上闡述也凸顯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特征,即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全域性、全景性與全程性,其既表達了這種空間覆蓋范圍與內容的穩(wěn)固性,也涵蓋了這一空間因事而新、因時而新、因勢而新的流變性。因而,上述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主要特征的理解與把握,無疑有助于我們對其功能的深層闡釋。
馬克思在社會結構理論中,用“總體”“總和”表達了對社會結構整體性的理解,認為社會是結構意義上的整體構成物,在這個意義上結構是一種能夠直觀面對的全體、整體和全過程,同時也是一種關系性的結構,是各種社會要素關系的總和。
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整體結構性離不開空間對它的滿足和支撐。從整體性上看,其構成要素除了包含以人為中心的主體要素之外,還有內容、方法、環(huán)境等要素?;谏衔姆治?,這里的空間不單純是物理環(huán)境因素的客觀表達,還包含了相應的主體因素,是主客體因素高度融合的呈現(xiàn)。在此意義上,它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關系中的一個層級,因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這一客觀存在具有結構性需求。同時,也正是基于這種需求,其給予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結構性滿足。
在作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組成要素之外,空間本身也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子系統(tǒng),有自身的內在構成,并形成相對穩(wěn)定的內在秩序。依據上文的含義界定,我們認為在本質上,空間是一種結構性的呈現(xiàn)。這種呈現(xiàn)可以分為兩個層級:一是靜態(tài)動態(tài)相輔相成的文本空間和社會交往實踐空間融合層級;二是物理空間、精神空間和社會交往空間共生的層級。這兩個層級之間的要素在互動中形成一定的關系聯(lián)結,在這一過程中蘊含的意義,與基于技術提供的內在秩序一起,構成了相對穩(wěn)定的空間環(huán)境。對結構性要素之間的互動關系蘊含著意義的這種認識,引導著我們對空間運行規(guī)律的認識和把握。一方面,其相對穩(wěn)定的結構規(guī)定著其自身的范圍、大小、水平和性質;另一方面,這種結構性功能自身又在不斷調整和改變以適應相應的系統(tǒng)。綜合而言,其結構性呈現(xiàn)是穩(wěn)定性與動態(tài)性的統(tǒng)一。
第一,從這一空間的構造層面講,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線上空間和線下空間的統(tǒng)一,這本身就是一種超結構的存在。同時,它是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到網絡時代所呈現(xiàn)出來的新的空間形態(tài)和表達方式,是對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拓展。換言之,其內在地包含了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在保留和吸收傳統(tǒng)優(yōu)勢特色的同時,又通過技術有了新的發(fā)展?!跋啾扔趥鹘y(tǒng)媒介,移動互聯(lián)網以其互動即時性、高便捷性和移動性充分展示了獨特優(yōu)勢,給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新的機遇?!盵9]
第二,僅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線上空間來看,超鏈接和超文本是這種超結構存在的具體顯現(xiàn),相較于傳統(tǒng)文本而言,其具有即時更新性,而這種即時更新的特性只有在網絡中才能實現(xiàn)。因而可以認為它們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顯著標識,能夠成為區(qū)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與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重要標志。
第三,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運行的目的性層面來講,這一空間是一個由文本構成的靜態(tài)空間,它以一定的信息表達和呈現(xiàn)為目標。如果對具體信息進行抽象理解,我們會發(fā)現(xiàn)在靜態(tài)的文本空間中,其總以某種主題引導著具體信息的流動,這里文本所要表達的主題就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文本的超結構。同時,文本中所蘊含的主題也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所預設和想要達成的目的,它并不直接出現(xiàn)在文本中。這種超結構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文本的總和與整體要求,也是空間結構性功能存在和實現(xiàn)的一種抽象表達。以文本主題表現(xiàn)出來的超結構在表征空間具有超結構存在的同時,也對教育活動的開展提出了相應要求。
對這種敘事性功能的理解,可以從兩個方面展開。一方面,敘事的進行需要載體和中介,器物層面的設備為敘事提供了物質載體,基于設備搭建的物理空間和網絡空間提供了敘事進行的場域;另一方面,敘事直接與文本相連,敘事是文本形成的前置要素,有文本存在,就一定存在相應的敘事方式,而文本則是敘事的具體顯現(xiàn)形態(tài),二者是一種共生、共在的統(tǒng)一體。同時,敘事的展開體現(xiàn)了一種內聚力,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在本質上致力于其內聚力的發(fā)揮,以將不同的主體納入到同一空間開展教育活動,這種內聚力上的契合,成為其具有敘事性功能的依據因素之一。此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本身作為一種敘事方式,也在呈現(xiàn)著空間中相應教育活動的運行狀態(tài)。
第一,技術發(fā)展所提供的各類設備支持使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運行具有了物質層面的基礎,構成物理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提供了器物層面的載體。不論是在人-機器層次的互動,還是在人-界面層次的互動,其進行和目標達成的決定性因素都是技術,而技術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種敘事方式的外現(xiàn)。這些互動使教育中的空間要素脫離了抽象的概念層次,以具體的形式被主體明確認識和感知,從而進入實踐領域,擴展了敘事空間。
第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進行的場域。它不僅包括可被主體明確感知的部分,而且包括需要主體通過思維才能認識到的部分。通過思維活動,教育活動中的文本空間被主體認識和使用,而在文本空間的創(chuàng)造和使用過程中,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敘事場域也隨之明晰。
第三,知識、信息的傳遞和互動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中最為基礎的實踐活動,在這一教學空間中,各類文本作為信息的承載者直接參與了敘事,是敘事的顯現(xiàn)形態(tài),但文本不僅僅是敘事的結果,也是敘事的參與要素,是下一輪敘事得以展開的載體。
第一,從敘事的角度,空間是教育的敘事方式之一。在特定空間中容納的不同內容以及經由不同主體的各種空間呈現(xiàn)方式都構成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敘事。不同的主體對空間的認識不盡相同,在其理解的基礎上進行的各種敘事表達也就具有了不同的特征,最終就會呈現(xiàn)出不同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方式。
第二,敘事的鋪展構建了靜態(tài)的文本空間。基于其線上線下的高度融合特性,以及教育活動中靜態(tài)展示與動態(tài)發(fā)展的互相補充促進,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敘事脫離了單純意義上的“語言烏托邦”境地,成為一種現(xiàn)實性的、不斷發(fā)展和創(chuàng)造著的行進過程。在這一行進過程中,空間成為敘事的參與者,與敘事共在,二者呈現(xiàn)一種螺旋式上升的狀態(tài),共同構成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運行的此在狀態(tài),能夠被主體正確認識和感知。此外,敘事的鋪展還意味著其內聚力作用的發(fā)揮,其與空間具有的內聚力形成合力,成為空間敘事功能實現(xiàn)的重要促進力量。
第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本身是一種敘事方式,這主要是從其“對象性”上來理解的。這一理解包含了兩個層次,一方面它展示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全貌;另一方面,其作為一種敘事方式總通過主體得以展現(xiàn)。在網絡空間的形成上,它主要依靠相關主體基于技術的技巧表達,這種技巧表達也是敘事,因為領域限制而具有了專業(yè)性和準入性;在對它的認識上,依據不同主體的敘事方式,展現(xiàn)不同的內容和側面。在這個意義上,空間本身之所以能夠成為一種敘事方式是基于主體對空間的認識。進而言之,它是主體關于空間本身是什么的一種敘事的映射。
第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是一個文本空間,不論是廣義的空間本身,還是狹義的文本空間,互動性都是它的基本特性,而文本的互動性以互文性加以指稱。這種互文性的文本運行方式是空間敘事功能的一種體現(xiàn),文本之間的對話與交流突破和擴展了單一文本的意義。同時,技術帶來的便捷性打破了時空界限,超時空性的互文性發(fā)展構筑了更為宏大的文本空間,為相應的空間敘事提供了更大的范圍和更多的方式,并借此滿足多元化的主體需要。
儀式是塑造人的重要手段,它是一種人和空間的互動形式[10],也是社會所規(guī)范的、具有重復性的象征行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儀式化功能正是在這種互動中得以形成和發(fā)揮。從空間內部來講,不同形態(tài)的空間體現(xiàn)不同的文化特征,具有不同的儀式行為。這些儀式行為作為空間儀式化功能的外顯,設置了主體的活動規(guī)范,構成了主體進入空間的準入標準。而在每一具體空間中所客觀形成的儀式行為對集體認同的塑造和主體身份的構建具有積極作用,在具體的儀式行為下,主體借助活動本身所完成的象征意義表達也深化了空間的儀式化功能。如此,空間的儀式化功能與主體行為之間就形成了良好的循環(huán)促動,這有助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的達成。
第一,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中,具有共性的主體聚集形成不同的群體或部落,基于這種聚集所形成的空間樣態(tài)呈現(xiàn)出不同的文化特征,并產生不同的儀式行為。從個體角度而言,主體與空間的互動并不形成具有普遍意義的儀式行為,但人處在一種社會關系中,總要與空間中的其他主體聯(lián)系起來,聯(lián)合起來的主體共同認可某種存在,形成空間的內聚力。在這種內聚的互動中,被固定化的行為方式或者相對一致的思維方式成為一種儀式化存在,它反映了特定的文化特征。
第二,網絡主體對空間本質的把握主要依據一些核心概念,其展現(xiàn)事物的基本屬性,營造一致的認知范圍。這些概念被具像到一個個具體的符號中,形成規(guī)范,構成具有穩(wěn)定性的儀式化象征,這種象征表達的抽象概念和思想情感,成為凝聚不同主體的中介,也成為認識空間儀式化功能的基礎。
第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體從受眾角度可以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從事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群體,另一種是普通的網民群體。在這個分類中,主體所面對的網絡思想政治空間側重點各不相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儀式化功能就表現(xiàn)為設置相應的空間準入標準以形成對主體的規(guī)范和約束。這些標準,不論是在教育空間發(fā)展和拓展過程中形成的,還是在教育過程起始就已經預設的,都具有一定的穩(wěn)定性,如此,才能保證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展開的可預見性和平穩(wěn)性。
第二,依據不同的分類主體,空間的準入標準也各不相同。首先,對從事相關工作的群體而言,其標準更高,也更為精細和專業(yè),這些標準意味著專業(yè)主體在進入一定空間的同時,也必須承當相應的責任。其次,對普通的網民群體也會產生不同的空間準入標準,其依據或是興趣愛好、或是行為方式、或是情感表達,只有達到相應的一致性,網民才能進入群體,在同一個空間中完成互動。相較于專業(yè)群體,這些具有儀式化特征的準入標準就更為多樣,它是主體生活多元的直觀反映,構成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儀式化功能的重要部分。
第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儀式化功能在其實現(xiàn)的層面體現(xiàn)為對主體群體記憶的塑造,并參與構建其個體和群體的身份。在主體進入空間之初,就有相應的身份驗證,幫助個體實現(xiàn)身份的構建,而主體能夠被特定的空間接納是其獲得群體身份認同的重要標志,在主體與空間互動的過程中,與群體的關系得以聯(lián)結,群體記憶也由此塑造。
第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儀式化功能在其實現(xiàn)層面還體現(xiàn)在對主體集體認同的塑造和價值觀的確立上。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性和文化性要求主體形成一定的集體認同和正確的價值觀。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間中,一些儀式行為成為內化相關思想的重要途徑,當集體認同得以確立,核心價值觀成為主體的共同遵循,也就實現(xiàn)了其儀式化功能。綜合而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儀式化功能可以形成對主體行為的促動,使主體行為不斷趨近標準要求,并隨著時空發(fā)展在螺旋式循環(huán)的進程中構成新的儀式行為,這種良性的閉合上升過程既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實現(xiàn)的彰顯,更是空間儀式化功能的不斷深化。
在環(huán)境技術和人類認識不斷優(yōu)化和深化的情況下,空間形態(tài)的持續(xù)變化成為一種必然。正是在這種動態(tài)運行中,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具有了意義生產的功能。具體來講,這種變化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網絡文化樣態(tài)呈現(xiàn)出多樣性,教育空間所具有的包容性為其形態(tài)變化提供了條件,在這種變化中孕育了新的意義;二是基于技術進步和主體認識能力的變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在它自身的構成以及能被主體認識到的構成上都處于不斷變化的狀態(tài),這為新意義的產生提供了契機。
第一,基于承載和容納的觀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被一定的空間所容納和承載,亦即意義所賴以產生的內容都被容納在空間中,因而空間能夠成為意義生產的高地。作為一種客觀存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以一種中立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實踐中,進入到這一空間中的主體各不相同,不同主體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所呈現(xiàn)內容的理解也各不相同,因而其被理解和認識到的具體內涵和意義也就有所區(qū)別。
第二,主體以自己的視角關注特定空間所呈現(xiàn)的內容,以自身所發(fā)現(xiàn)的屬性充當內涵,定義其所感知的空間及其承載物,在這一過程中,意義也隨之生產。受主體自身日常生活經驗和所具有知識體系的影響,其意義生產也就具有了多樣性和復雜性。這種意義生產在充實內容、拓展空間的同時也帶來了挑戰(zhàn),即如何內在凝聚其多樣性和復雜性,使其在合理合法的范圍內存續(xù),成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需要關注的重點。應該注意到的是,處于特定空間中的主體,在借助其進行意義生產的整個過程中,并不僅僅局限于對它的使用,主體在參與使用的同時也在創(chuàng)造它,在這個過程中體現(xiàn)了充分的主觀能動性。這種主觀能動性的發(fā)揮,不僅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需要積極促進的,而且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中意義不斷產生、新世界不斷構筑的基礎所在。
第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直接與文化相關,而文化現(xiàn)象是社會結構的重心,不同的文化要素形成不同的社會形態(tài)。在網絡社會,網絡文化樣態(tài)更加多元,不同的網絡文化樣態(tài)形成了不同的空間區(qū)分,在確定某一種文化樣態(tài)下空間界限的同時,也形成了對特定網絡空間的認識標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形態(tài)變化取決于其能容納的網絡文化樣態(tài)和對這些文化樣態(tài)的處置方式,在本質上,它不是一個試圖消滅所有文化差異而達成均質化的空間,其對差異性的包容成為文化形態(tài)和空間形態(tài)能夠不斷變化的基礎,也促成了新意義的不斷產生。
第二,網絡社會空間中各種關系的形成依賴于網絡個體、網絡族群之間的交往和互動[7]55,這些關系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中展現(xiàn)出不同的文化形態(tài),具有各自相應的意義。隨著主體認識的不斷變化,空間形態(tài)和意義也會隨之變化,它們或重合或分離,都在以不同的形式重新組合。在這種重新組合的過程中及新組合產生之后,新意義不斷產生。
第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得以存在的社會背景正在以“比特”級的速度變化著,與之相應的空間結構不斷變化亦成為必然。基于技術環(huán)境變化的空間被不斷重新排列與組合,帶來了空間構成層級的不斷變化,帶來新的認識內容和產生新的意義,空間被不斷形塑,認識領域和意義生產領域也隨之被拓展。
第二,作為人類歷史的產物,空間既是一種生產結構,更是再生產者。它是社會生產關系的歷史性結構,也是社會生產關系本體論基礎的前提[1]11。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也處在這種生產過程中。從根本上來講,這是其社會屬性的凸顯,同時這種社會屬性又與主體相聯(lián)系。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中,能否以及如何認識到其結構變化直接與主體認知能力相關,不同的主體形成不同的認知,產生不同的意義,即使是對同一主體而言,不同階段的主體所關注的側重點的變化也都是新意義產生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