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邊城》生命主題的文化書寫

胡艷芳

（河南質量工程職業(yè)學院，河南平頂山 467000）

沈從文在20 世紀30年代的文學領域中具有十分重要的社會歷史地位，其在自身的作品中展現(xiàn)了極強的社會歷史風貌，在描寫的眾多形象的過程中能夠展現(xiàn)生命的溫柔、堅強、勇敢、凄美等不同的形象，即便是在表現(xiàn)凄苦環(huán)境中也要蒙上一層柔美的色彩，這是沈從文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重要特征。

1 沈從文小說生命主題的表現(xiàn)形式

1.1 風土人情的巧妙滲透

在作品的寫作和表達的過程中，作者沈從文使用了別具一格的協(xié)作手法，采用多角度敘事的形式展現(xiàn)一個歷史環(huán)境下的故事情節(jié)和發(fā)展背景，成為作者小說的獨有特點。在語言表達上，一定程度上是站在主人公的角度和背景下進行的，也有一部分的描述仿佛置身事外，以第三人稱的旁觀角度進行，這種客觀與主觀相結合的形式能夠將故事以更為生動完整的狀態(tài)展示在讀者面前。

在特定的歷史文化背景中社會的壓榨、 人們的反抗、社會底層的不幸等。沈從文的小說作品也像是一面鏡子能夠映照出社會的病態(tài)現(xiàn)狀和階級沒落。小說的敘事中展現(xiàn)了階級斗爭下資本家對于農(nóng)民的壓榨和掠奪，故事開展的背景具有極強的深度，并且能夠將無法回避的社會現(xiàn)象以更為鞭辟入里的形式述說出來，演繹著這個特定歷史階段的不幸和艱難。資本家對于土地的渴望是十分迫切的，土地和金錢是資本家們欲望的源泉。在敘述鄉(xiāng)土事件的同時也是對土地流轉的記敘。在作者的情感表達中對土地的繼續(xù)也是對中國階級斗爭的寫照。只有在地主階級，以土地的爭奪作為藍本，進行著內在的斗爭，并以最后兄弟之間的最后爭奪展現(xiàn)寫作角度的精辟[1]。在作者的筆下，這一段歷史的華麗謝幕也如同沈從文小說生命主題一樣，罪惡、絢麗、明媚、消沉。作者用自己的一段段文字彰顯了地主階級的困境和局限，在無能為力而又無法逃避的環(huán)境下謀求自己最后的欲望和尊嚴，沈從文小說生命主題花搖曳生姿的背景下，必將是深入污泥的結局。

1.2 心理描寫的深入細致

沈從文小說形象作為死亡的欲望之花，以自己無限的美麗，嘲笑那些人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迷戀。在土地上這些女性猶如花朵一樣迎風招展，是一種絢麗的死亡現(xiàn)場，作為歷史罪惡之花，展現(xiàn)了歷史的實在性。沈從文小說生命主題花在我國的歷史中是轉折、是罪惡、是無法彌補、也是開天辟地。

在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歷史的最終階段，屬于歷史的罪惡之花，以歷史和鴉片直接的丑惡聯(lián)系，展現(xiàn)了屬于鴉片歷史的真實性。但是沈從文小說生命主題的歷史具有雙面的歷史特征，是性的縱欲和頹靡的墮落相重合的事物，構成了沈從文筆下對欲望和鴉片歷史頹敗的解釋[2]。也正是因為有沈從文小說生命主題，我國才能認識到長久以來的閉關鎖國，鎖住的是民生凋敝、是天朝上國、是賦稅冗雜、也是反抗之路。這樣的歷史無法以一種政治、理性的層面去解釋。而是要以一種肉身化的歷史，展現(xiàn)屬于歷史的肉身寫照。

在此基礎上，社會歷史發(fā)展的最真實層面而言，小說在進行敘事的過程中將敘事描寫的角度放在沉草身上，通過這一角度的描寫和表達能夠看出一個家族的興衰和沒落，而自身也是家族沒落的一份子，面對這種大廈將傾的社會變革自身無能為力，只能夠化身為其中的一份子隨風飄零。這種傷感與悲涼中蘊含的是無奈和困苦，也是社會發(fā)展到一定階段中不能夠回避的真實現(xiàn)象。

2 沈從文小說生命主題的文化書寫特點

2.1 原始質樸的人性

在上文的論述中已經(jīng)有所提及，在沈從文的作平中女性的形象基本上已經(jīng)與社會歷史背景的距離較遠，能夠在自身的小環(huán)境中得到充實的發(fā)展。王太太能夠在困苦的生活中以一小塊菜地支撐著家用，并且種植大量的蔬菜，在蔬菜的烹飪和使用中展現(xiàn)了女性在家庭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凸顯家庭中女性的地位，給予勤勞樸實的女性形象以贊揚和肯定。三三的母親為了能夠保證家庭的完整更是從不離開碾坊，用自己的溫度和雙手構建了自己心目中的家庭，也能夠為女兒營造一片雖然不大，但是足夠溫馨的天空?！赌嗤俊分械膵D人整日辛苦奔波，為了兒子能夠得到醫(yī)治，犧牲自身的時間和身體苦苦在生活中顛沛流離。在當下的生活中，人們獲得價值判斷和社會認知的基本形式就是通過自身的勞動進行證明，證明自身的能力和水平，給予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以關注和幫扶。沈從文小說中對于社會勞動環(huán)節(jié)的女性以近乎夸張的形式展現(xiàn)其中的勞動場合和勞動形式，能夠彰顯女性形象在社會歷史進程中的自然意識和自然選擇，彰顯女性形象在維持生命過程中的艱苦和勇敢。

2.2 丑陋虛偽的人性

在沈從文小說《薄寒》中的女教師，在顛沛流離的愛情中難以尋找到自己心儀的男子，世界的虛偽扼殺了一個又一個渴求愛情的女性的赤誠和專注，即便是女教師并不希望，也更不要求男性能夠給予自身物質上的滿足和充實，也并不一定要求男性能夠具備英俊的風姿和驚人的才干。女教師所希望的僅僅是一個能夠有膽識的男人，能夠在已經(jīng)足夠虛偽的環(huán)境中獲得自身的一份穩(wěn)定和踏實，沒有家財萬貫也能夠有他愛我憐我。很顯然，文中的年輕軍官并不能滿足女教師的愿望，軍官對于女教師的誤解深深地刺痛了這個對于愛情有著渴望和憧憬的女孩子。在沈從文的小說中，女性對于愛情的追求和渴望是十分熾熱的，但是造化弄人，即便是能夠獲得近乎真實的愛情錯覺，但是最終都是以愛人不得為結局[3]。

3 生命主題的文化書寫——以《邊城》為例

3.1 富有生命力的人物形象

將“人性”“生命”作為進行分析和研究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對于當時社會中的不同階級中的女性的命運和歸宿進行研究，展現(xiàn)社會歷史階段中的社會悲劇性和女性凄苦命運，形成了沈從文筆下的獨有的人物形象。

沈從文筆下的形象還有一種重要的精神和品質就是頑強堅定的生命力，如果說童養(yǎng)媳能夠在畸形的婚姻中尋求一份溫存和希望，那么少女對于愛情的追求的確沒有停止過，但是社會對于這樣一群人的不公正卻更為嚴苛。《邊城》中的翠翠就是具有代表性的一個[4]。即便是命途多舛，即便是造化弄人，作者筆下的翠翠都如風中嘌呤的寒號鳥一般，在愈發(fā)詭譎的命運中與社會的不公怒目相向，但求兒女家庭的一段順遂安康。丑惡的制度和社會等級并不是封閉女性成長的桎梏和枷鎖，反而給予了這些女性脫離現(xiàn)實壓制的動力和機會，這是作者在生活中尋求到的女性不屈精神的真實寫照，也是作者營造出的女性形象中多彩的一部分。在虛偽的社會環(huán)境背后具有一大批諸如此類的女性形象，為了自身的愛情和生活正在堅定不移的拼搏和斗爭，血液中流淌的熱情和愛戀是當下文學領域中極為少見的，作者對于這類女性的熟書寫能夠展現(xiàn)作者對于舊社會中女性形象的同情的愛憐，近乎憤怒的筆法下塑造出了熱情率真、敢愛敢恨的女性群體。

天寶與儺送在《邊城》中的形象均是能夠表達一定歷史階段中對于愛情的認識和追求，給予讀者不同的愛情觀、親情觀。在湘西地區(qū)的農(nóng)村中，這種形式的婚姻是屢見不鮮的，翠翠的命運同大多數(shù)的童養(yǎng)媳是相似的。她們年輕、美貌、善良、多情，但是這些寶貴的品質與當下的社會之間是存在極大的失衡性和不適應性的。弗洛伊德在人性的研究過程中曾經(jīng)認為，人的生命力不斷進化和提升是在感情、激情、欲望的產(chǎn)生、解放、滿足下進行的，社會極大的壓力是對人文情懷和人本主義的壓制，這種環(huán)境下形成的人格沒有任何生機與活力。一旦這種壓抑感消失，性欲和暴力就會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去，這種環(huán)境下的釋放是沒有理性和章法可循的，完全受到人性和欲望的支配。

翠翠不能夠轉變社會的發(fā)展進程，也難以改變自身的生活狀態(tài)。翠翠對于愛情的追求是十分熾熱的，不論是在社會中的逆反心理，還是對不平等、不公正觀念的反抗，都是對于封建教條倫理思想的批判，這種執(zhí)著和勇敢是值得贊揚和憧憬的。翠翠在小說中的表現(xiàn)是十分堅定并且勇敢的，是一個有著完整人格的女性形象，能夠打破道德的約束，充滿著對生活的活力和希望。翠翠的生活是否是一場悲?。吭谧x者的角度而言是的，然而在那樣的歷史階段和社會階段中，翠翠的生活是平淡的、普通的，還會有一個又一個像翠翠一樣的童養(yǎng)媳在家庭中任勞任怨，為了孩子和自由不斷的抗爭，為了家庭和子女不斷的勞作，這是悲劇，亦是真實的歷史。

3.2 詩意美麗的風土人情

閱讀過了《邊城》，也就領略過了其中寧靜美麗的湘西神土，仿佛是在喧囂的現(xiàn)實中窺見了世外桃源的一隅，其中的人情之美與風俗之美，體現(xiàn)出悠遠的詩意，平凡中透出生命的美麗與莊嚴。

當讀者踏入那片畫中一般的土地，溯流而上，三丈五丈深的潭水也能一眼見底，潭底的白石子，花石子明明白白地被白日映照著，游魚仿佛空游無所依。兩岸的高山深翠，桃花杏花里必掩映著近水人家，讀者踏足其中，處處都是遠離塵囂的自然之美，能夠凈化人心。在這樣的青山綠水中，孕育著讓人沉醉的風俗與人情。端午節(jié)時，人們要熱熱鬧鬧賽龍舟，捉鴨子；小伙子有了心上人，要在皎潔的月光下唱三年六個月的歌； 在小河上，人們?yōu)橥鶃淼目蜕淘O立了渡船，并不為收取一分的錢財，而主動要給予錢物的客商還會讓老船夫生氣，這老船夫便是“翠翠” 的爺爺——一位白發(fā)蒼蒼的擺渡老人。在這片湘西土地，沒有現(xiàn)實世界中的爾虞我詐與丑惡的嘴臉，只有人們的一腔古道熱腸，哪怕是妓女，“也永遠那么渾厚?！薄俺３］^之講道德知羞恥的城市中人還更可信任?！?/p>

更難能可貴的是，在讀者身處的世俗社會中，原本神圣的愛情，常常被銅臭與風流玷污，但在邊城中，男女青年之間的心動仍然是純凈剔透的，不染一絲塵埃，沒有轟轟烈烈，卻執(zhí)著含蓄，相互捧上一顆赤子之心。如情竇初開時的翠翠，顯出了一些少女的孤獨，在纏綿的茶峒歌聲中凝望天上的星云。祖父若是問她，“翠翠，在想什么？ ”她只會害羞掩飾：“在看水鴨子打架！ ”而翠翠真的沒有在想什么嗎？ 讀者這樣問，翠翠心里也在這樣問：“翠翠，你真在想什么嗎？”卻也默默自答道：“我想得很遠、很多，可是我不知想些什么?！边@一系列心理活動，只字不談情愛，卻讓讀者真切感受到了少女旖旎的初戀情懷，含蓄動人，不染纖塵。而在天保與儺送的愛情中出現(xiàn)沖突時，兩個少年沒有勾心斗角，沒有丑陋的暗中中傷，只有執(zhí)著的堅守與寬容的謙讓，體現(xiàn)出一種君子之風。而老船夫也一直對翠翠懷著真摯的愛與關心，在并不富裕的生活中，讓翠翠在愛里成長?？梢哉f，《邊城》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顯示出美麗質樸的真性情，正如沈從文先生所說：“美固無處不在，凡屬造型，如用泛神情感去接近，即無不可見出其精巧處和完整處。生命之最高意義，即此種‘神在生命中’的認識。”在這里，每一處風景都無須雕飾，每一個人都過著平凡的生活，遠遠談不上精巧，唯有健康自然[5]。但其中體現(xiàn)出的生命之美，令人心馳神往，使之成為讓讀者見之忘俗的精神家園[6]。

4 結語

小說中主人公的形象無法走出歷史的宿命，逃不開歷史終結的命運，消失在歷史浪潮之中。在小說的背景故事營造方面，以人物的悲憫與社會的沒落之間相互映襯，能夠展現(xiàn)出對人生哲理的探求，以及對生命發(fā)展的思考等。沈從文在進行小說寫作的過程中能夠將自身的情感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形式傾注在文章中，進而展現(xiàn)了作品獨有的先鋒文學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