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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準扶貧中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及中心式治理

      2020-02-04 16:07:56丁波
      關鍵詞:精準扶貧

      丁波

      摘?要:我國精準扶貧正處于脫貧攻堅時期,精準扶貧的目標是到2020年消除絕對貧困,實現(xiàn)貧困戶“兩不愁三保障”的貧困退出標準,從而確保我國現(xiàn)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xiàn)脫貧摘帽。結合貧困村治理主體和治理對象關系,即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及其相互間關系,建構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行動者的行動受結構位置和行動者個體理性共同影響。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村干部和駐村干部作為治理主體是結構中間位置,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分別處于結構中心位置和邊緣位置,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形成差異性的結構關系,表現(xiàn)為“行為性強聯(lián)結關系”“結構性強聯(lián)結關系”“結構性弱聯(lián)結關系”和“行為性弱聯(lián)結關系”。同時,由于圍繞貧困戶脫貧的壓力型目標,使貧困村治理呈現(xiàn)出中心式治理的結構特征。貧困村中心式治理特征的優(yōu)化,關鍵是發(fā)揮貧困戶的主體性地位,提升非貧困戶的參與性,強化村干部的治理角色,從而實現(xiàn)貧困村的治理有效。

      關鍵詞:精準扶貧;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結構位置;中心式治理

      中圖分類號:C913.7;F320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20)01-0001-08

      一、問題的提出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確保到2020年我國現(xiàn)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xiàn)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解決區(qū)域性整體貧困,做到脫真貧、真脫貧?!碑斍拔覈撠毠ぷ饕堰M入到決勝攻堅階段。精準扶貧的精準識別、精準幫扶、精準管理與精準考核,以及產業(yè)扶貧、教育扶貧、醫(yī)療扶貧、就業(yè)扶貧等各項扶貧政策和幫扶措施,使貧困戶的生產條件和生活面貌得到極大改善,能在預期時間內實現(xiàn)脫貧摘帽。精準扶貧是國家自上而下建設下沉型政權的開端,精準扶貧的政策實施是對已有貧困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改造[1]。精準扶貧深入形塑貧困村的村莊治理,使國家權力重新嵌入至村莊,改變傳統(tǒng)村莊的簡約治理。毫無疑問,貧困村治理是當前精準扶貧脫貧攻堅階段的重要內容,也是實現(xiàn)國家減貧目標的實踐場域,直接影響到貧困村和貧困戶的脫貧成效。

      通過梳理既有精準扶貧背景下貧困村治理的研究,發(fā)現(xiàn)目前學界從三個方面對此進行分析。其一,集中研究精準扶貧作為國家自上而下的政治運動對傳統(tǒng)村莊簡約治理的影響,強調精準扶貧是對基層治理結構的程序再現(xiàn)和流程再造[2]。國家扶貧政策嵌入鄉(xiāng)土社會過程中,村民間爭貧行為是政策與鄉(xiāng)土文化脫嵌后引發(fā)的意外后果[3],同時精準扶貧帶來的數(shù)字下鄉(xiāng)使數(shù)字懸浮于基層社會治理過程和村莊社會生活[4]。其二,關注精準扶貧對村莊治理帶來的實踐困境,有學者提出貧困村治理困境主要表現(xiàn)為基層政府“強勢”扶貧、貧困群體的主體地位缺失和扶貧過程中社會力量參與不足[5];還有學者認為精準扶貧工具理性超越村莊價值理性[6],以及村民自治組織能力和權威的缺失與不足[7]是導致貧困村治理困境的重要原因。其三,針對提升貧困村治理能力的研究。貧困村在精準扶貧過程中容易形成“接點治理”格局[8]和“脫貧錦標賽”的行動邏輯[9],因此應動員村民關注和參與公共事務,實現(xiàn)村莊政治整合,激發(fā)貧困戶內生動力,提高其自我發(fā)展能力和積極性,從而確保2020年全面脫貧目標的順利實現(xiàn)。

      綜合來看,已有研究重點關注國家自上而下的精準扶貧政策與貧困村地方治理的融合,以及兩者融合后產生的基層治理困境,但對精準扶貧過程中貧困村治理主體和治理對象的關系,以及由治理主體和對象間關系而形成的治理網絡結構研究,并沒有引起學界足夠的重視。貧困村的治理主體是村干部和駐村干部,治理對象劃分為貧困戶和非貧困戶,由此產生治理主體與治理對象的關系。精準扶貧政策的具體執(zhí)行者是村干部和駐村干部,村干部是村 莊內部治理主體,駐村干部是外部治理主體,在識別、幫扶貧困戶脫貧過程中,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間關系構成了貧困村治理關系網絡。

      本文以社會網絡結構理論和理性選擇理論作為理論基礎,試圖展現(xiàn)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何以構成,研究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行動者的結構位置和行動者間關系,即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的結構位置及其相互間關系。同時,通過分析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內在差異性關系,闡述貧困村治理中以貧困戶脫貧為目標的中心式治理結構特征,并提出優(yōu)化貧困村治理結構的路徑,以期在該研究基礎上對原有貧困村治理研究做出補充。

      本文的經驗材料來自于筆者2019年4月對皖西貧困村C村的實地調研。C村位于大別山山麓,地處大別山深度貧困地區(qū),交通不便,距離縣城較遠,所在縣是國家級貧困縣,同時也是該省扶貧工作的重點區(qū)域。C村作為省級貧困村,是由原先兩個行政村合并而成,村莊共有1 013戶4 923人,其中貧困戶346戶共1 082人。筆者對C村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田野調查,調查采用個案訪談法,分別對C村的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進行了個案訪談,收集到C村精準扶貧實踐的相關資料。

      二、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的建構

      社會網絡結構理論從社會網絡關系或人際關系的網絡結構出發(fā),分析和解釋社會現(xiàn)象,是結構理論的微觀基礎[10]。網絡結構由處于結構中的行動者及其相互間關系構成。在格蘭諾維特看來,通過行動者在網絡結構中位置和相互間關系,能夠認識和預測行動者的行動。因此,格蘭諾維特提出“內嵌性”概念,強調網絡結構對行動者自主性的限制和對行動的制約性[10],即行動者的行動因其所處結構位置不同而異。換言之,網絡結構中不同位置代表著不同的資源和行為規(guī)范,使行動者內化結構位置的行動期待,導致行動者在不同結構位置上呈現(xiàn)出不同的行動。與此同時,在布迪厄場域理論中,結構位置同樣擁有重要地位。布迪厄認為網絡結構位置具有客觀性,結構位置含有社會資源和權利資本,是場域內矛盾沖突的焦點[11]。此外,由于行動者所處結構位置不同,行動者間的聯(lián)結關系也不同。本文借用格蘭諾維特社會網絡關系的“強關系”“弱關系”概念,以突顯不同結構位置的行動者間關系強度,具體表現(xiàn)為行動者的“強聯(lián)結關系”和“弱聯(lián)結關系”。

      行動者的行動除結構位置決定外,行動者主觀能動性也對其行動產生重要影響。行動者主觀能動性更多地表現(xiàn)為行動者在網絡結構中的個體理性選擇。科爾曼的理性選擇理論,從理性人角度出發(fā),強調行動者追求利益最大化機制??茽柭岢鲂袆酉到y(tǒng)由行動者和某種資源組成,其中某種資源主要指行動者的社會資本、經濟資本等;行動者具有一定利益偏好,并試圖控制某些資源以滿足自己需求??茽柭J為行動者之間存在三種不同的關系。第一種是“結構性關系”,指行動者認為其他行動者的行動與自己無關,是由結構決定行動,結構內行動者關系具有穩(wěn)定性;第二種是“行為性關系”,指行動者的行動是以其他行動者的行動為條件;第三種是“進化性關系”,指存在著相當長時間的行為性關系[12]。簡言之,網絡結構中行動者的行動,受行動者的個體理性和結構位置雙重影響,即主觀能動性和客觀結構位置共同作用于行動者的行動,使行動更加理性且符合結構位置期待。

      結構位置決定行動者所擁有的行動資源,而行動者的個體理性則決定行動者間的關系,結合貧困村治理主體和治理對象間關系,建構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由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及其相互間的關系構成。眾所周知,位置即資源,結構中心位置的行動資源集中,反之邊緣位置的行動資源較少。結構位置不同是由位置內在的行動資源差異性決定,精準扶貧中的行動資源包括扶貧資金、政策、項目等。貧困村治理圍繞精準扶貧的主線,對貧困戶實施精準幫扶,幫助貧困戶按期貧困退出。因此,貧困戶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占據(jù)結構中心位置,能夠得到自上而下的扶貧資金、政策、項目等,而非貧困戶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處于“非中心”的結構節(jié)點,獲得相關扶貧資源較少。換言之,貧困戶和非貧困戶的結構位置不同,意味著兩者享有扶貧資源的多少存在差異。同時,由于村干部和駐村干部組成的治理主體是扶貧資源分配者和村莊的“當家人”,既要重視貧困戶的中心位置,又要平衡非貧困戶,因此表現(xiàn)為貧困戶和非貧困戶的中間位置。精準扶貧背景下村干部和駐村干部政績衡量標準主要依靠貧困戶的貧困退出,所以治理主體和貧困戶形成共生與依賴的相互關系,即“結構性強聯(lián)結關系”。貧困戶與非貧困戶間的關系是弱聯(lián)結關系,但貧困戶結構位置所攜帶的扶貧資源多于非貧困戶,且非貧困戶往往以貧困戶的行動資源為參照點,因此形成“行為性弱聯(lián)結關系”。治理主體與非貧困戶間關系是治理主體和治理對象的聯(lián)結關系,作為精準扶貧的共同參與者,他們是“結構性弱聯(lián)結關系”。村干部代表村莊內生權力秩序,駐村干部代表國家意志和行政權力,兩者間的行動合作和沖突形成“行為性強聯(lián)結關系”。簡言之,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及其相互間關系形成了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如圖1所示。

      三、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的主體結構位置

      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圍繞扶貧資源和個體目標,各主體采取不同的策略性行動。結構位置資源不同于先賦資源和后賦資源,它是由所處結構位置而獲得,表現(xiàn)為位置的稀缺性。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村干部和駐村干部作為治理主體是結構中間位置,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分別處于結構中心位置和邊緣位置。

      (一)治理主體的結構位置

      貧困村治理主體包括村干部和駐村干部,由于他們的治理角色和行動目標具有一致性,即實現(xiàn)貧困村和貧困戶的按期貧困退出,因此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的位置相同,村干部和駐村干部組成的治理主體處于結構中間位置。治理主體的中間位置不同于貧困戶的中心位置和非貧困戶的邊緣位置,貧困戶和非貧困戶是治理對象,所以結構性質不同。治理主體的結構中間位置,主要表現(xiàn)為對扶貧政策和資源的策略性運作,以及處理與貧困戶、非貧困戶的關系。首先,在貧困村治理中更多表現(xiàn)在對貧困戶的精準識別和精準幫扶等環(huán)節(jié)的主導作用。其次,體現(xiàn)在幫助貧困村爭取上級扶貧資源,對貧困村的村級扶貧項目進行打包上報,規(guī)劃村莊扶貧產業(yè)發(fā)展。最后,要統(tǒng)籌精準扶貧資源,合理搭配長期和短期扶貧項目,以及精準入戶資源的對接,因地制宜、分門別類將扶貧資源分配至不同致貧原因的貧困戶。貧困村治理主體的行動目標是快速幫助貧困戶脫貧致富,因此在貧困村治理中他們更多關注貧困戶的生活和生產發(fā)展情況。但是隨著精準扶貧深入展開,貧困戶在享有既有扶貧政策的同時,對扶貧政策的期望值和要求不斷提高,導致治理主體的治理權威面臨困境?!坝形回毨粢笪覀儽仨氁冉o他修路、再修房,才能同意脫貧?!保ㄔL談資料)

      (二)治理對象的結構位置

      1.貧困戶的結構中心位置。精準扶貧強調精準識別和精準幫扶,貧困戶是精準幫扶的主要對象。貧困村治理目標是實現(xiàn)貧困戶的快速脫貧,因此治理目標決定了貧困戶的結構中心位置。貧困戶中心位置意味著能夠獲得大量扶貧資源幫扶,治理主體為完成預期脫貧退出,將扶貧資源重點傾斜于貧困戶,使多種資源優(yōu)勢持續(xù)疊加。貧困戶的結構中心位置,一方面使貧困戶得到大量扶貧資源注入,讓貧困戶能在短期內經濟收入提升,促使貧困戶擺脫貧困生活狀態(tài);另一方面,由于對貧困戶的大量灌輸式幫扶,導致扶貧資源容易出現(xiàn)“內卷化”效應,扶貧資源對貧困戶脫貧的邊際效用遞減。簡言之,貧困村治理目標與貧困戶的脫貧具有內在一致性,使貧困戶處于結構中心位置??梢哉f,貧困戶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既是精準扶貧壓力型目標實現(xiàn)的對象,也是精準扶貧中精準幫扶的對象,貧困戶的雙重身份,使其位置優(yōu)勢顯著,出現(xiàn)了有些貧困戶雖已脫貧,但仍不愿失去貧困戶身份的現(xiàn)象。在實際貧困退出工作中,C村村干部不斷宣傳“脫貧不脫政策”,但仍有少數(shù)貧困戶不理解,或者不愿意簽脫貧申請書。

      案例:C村在各層級扶貧考核檢查中,有些貧困戶在檢查者前表現(xiàn)出不愿貧困退出的行為,甚至有時會故意瞞報家庭收入或者不予配合,擔心脫貧后貧困戶所附帶扶貧資源的消失?!斑@兩年國家政策非常好,我們貧困退出后,不知道還能不能享受村里給我們的每年分紅。”(訪談資料)

      2.非貧困戶的結構邊緣位置。非貧困戶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處于邊緣位置,其結構邊緣位置是相對于貧困戶的結構中心位置定義的,主要是因其獲得相對較少的扶貧資源和政策傾斜。由于非貧困戶身處貧困村,非貧困戶獲得扶貧資源的方式,不像貧困戶是直接精準入戶,而是通過村級資源統(tǒng)籌分配間接獲得。雖然非貧困戶的家庭生計資本好于貧困戶,但通常在貧困村中相差并不懸殊。貧困戶和非貧困戶的不同身份,導致獲得差異顯著的扶貧資源。貧困戶能夠獲得大量扶貧資源,且有專門的結對幫扶,為其脫貧進行財力、智力等靶向幫扶。相反,非貧困戶由于結構位置邊緣,精準扶貧政策不能全部惠及。同時,因為精準扶貧的考核目標主要是貧困戶的脫貧退出,對非貧困戶的生產和生活情況并未太多關注,使村莊治理主體對非貧困戶出現(xiàn)選擇性忽視的現(xiàn)象,致使非貧困戶的集體感和歸屬感降低。在貧困村精準扶貧的運動式治理[13]中,非貧困戶不能享受各類扶貧政策,與村莊治理主體關系也逐漸疏遠,面對層層扶貧考核任務,治理主體往往忽視非貧困戶的利益訴求。

      案例:C村原先有藍莓種植加工公司,但在企業(yè)發(fā)展過程中遇到資金困難,C村村委會向上級扶貧部門申請8萬扶貧資金,入股藍莓種植加工公司,該公司承諾無論收益如何每年均向村中貧困戶分紅600元,同時企業(yè)用工優(yōu)先選擇村里貧困戶。C村藍莓種植加工公司的企業(yè)分紅和用工政策突顯貧困戶中心位置的優(yōu)越性,但排斥非貧困戶的參與和共享。

      四、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的差異性關系

      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依據(jù)結構位置和關系強度不同,村干部、駐村干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形成差異性關系網絡,治理主體和貧困戶是“結構性強聯(lián)結關系”,治理主體和非貧困戶是“結構性弱聯(lián)結關系”,貧困戶和非貧困戶是“行為性弱聯(lián)結關系”,治理主體內的村干部與駐村干部是“行為性強聯(lián)結關系”。

      (一)“結構性強聯(lián)結關系”:治理主體與貧困戶關系

      治理主體與貧困戶是結構性的共生和依賴關系,具有強聯(lián)結關系特征,表現(xiàn)為結構位置間關系交往程度深,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形成“結構性強聯(lián)結關系”。在脫貧攻堅的壓力型體制下,精準幫扶是有效實現(xiàn)貧困戶脫貧的重要手段。精準幫扶要求對貧困戶實施靶向扶貧,根據(jù)貧困戶不同致貧原因,因地制宜進行針對性幫扶,從而挖掘貧困戶內在發(fā)展動力,使貧困戶在預期時間內貧困退出。精準幫扶要求村干部和駐村干部對貧困戶的家庭生計狀況進行全面了解,這需要他們經常走訪貧困戶,詳細了解貧困戶的致貧原因,將適合的扶貧政策運用于貧困戶。治理主體和貧困戶的“結構性強聯(lián)結關系”具體表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方面,精準扶貧制度化的各層級考核頻繁,且考核對象是貧困戶,而村干部和駐村干部的工作政績,很大程度依靠貧困戶在面對考核時的表現(xiàn),因此貧困戶是他們工作政績的主要體現(xiàn)者;另一方面,貧困戶所享受的扶貧政策和資源,一定程度上依賴于治理主體的分配,貧困戶獲得扶貧資源多少取決于治理主體對其貧困程度的描述和了解,所以貧困戶需要和治理主體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換言之,貧困戶的扶貧資源依賴于治理主體調配,而治理主體扶貧政績依靠貧困戶在各層級考核中的表現(xiàn)。因此,兩者“結構性強聯(lián)結關系”的顯著特征是共生和依賴,具有經常性互動關系。

      (二)“結構性弱聯(lián)結關系”:治理主體與非貧困戶關系

      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治理主體對非貧困戶采取不同于貧困戶的治理策略,村干部利用其在村莊的權威治理非貧困戶,兩者間關系較之于與貧困戶的“強聯(lián)結關系”,表現(xiàn)為“結構性弱聯(lián)結關系”。由于非貧困戶不是貧困退出的主要對象,所以具有結構邊緣的特性。同時,部分非貧困戶在精準識別過程中,因為村干部和駐村干部沒有將自己識別為貧困戶而產生埋怨或厭惡情緒,進而對村莊集體事務或公共活動表現(xiàn)出冷漠。治理主體對非貧困戶采取更多的是安撫,并不同程度的承諾以后會在村莊資源分配中考慮他們的利益訴求?!坝行┓秦毨粢姷轿覀兙拖褚獋粯?,說他們?yōu)槭裁床荒芟硎芊鲐氄摺!保ㄔL談資料)此外,非貧困戶由于沒有享受到疊加的扶貧政策,寄希望于通過討好村干部和駐村干部,獲得相應的扶貧資源。貧困村治理的主要目標是實現(xiàn)貧困村和貧困戶的貧困退出,但在扶貧過程中非貧困戶的參與卻至關重要。精準識別離不開非貧困戶的村民評議,貧困戶的脫貧摘帽離不開非貧困戶的投票確認等,因此非貧困戶的參與合作能夠協(xié)助治理主體進行貧困治理。簡言之,治理主體與非貧困戶的關系在治理結構中具有復雜性和多樣性,一方面,治理主體對非貧困戶進行情緒安撫,另一方面,非貧困戶依據(jù)個體理性選擇,對治理主體存在厭惡和討好的雙重逆反心理。

      (三)“行為性弱聯(lián)結關系”:貧困戶與非貧困戶關系

      貧困戶和非貧困戶因結構位置不同,造成扶貧資源的非對等性。貧困戶處于結構中心位置,非貧困戶往往以貧困戶標準作為行動參照點,但貧困戶享受的扶貧資源多于非貧困戶,貧困戶與非貧困戶是“行為性弱聯(lián)結關系”。如果非貧困戶要獲得更多扶貧資源,需要占據(jù)中心位置,而中心位置的身份定義為貧困戶,換言之,占據(jù)結構中心位置的前提條件是擁有貧困戶的身份,因此出現(xiàn)村民間“爭貧”的現(xiàn)象。誠然,村民間爭貧行為是精準扶貧政策執(zhí)行過程中的非預期意外后果,但實質反映出貧困戶中心位置的稀缺性,以及中心位置所攜帶資源的可獲得性。尤其是在貧困戶和非貧困戶的家庭生計資本差距不大的情況下,精準識別難以有效定位貧困戶,引起非貧困戶的不滿和埋怨。精準扶貧要求精準入戶,針對貧困戶優(yōu)惠政策持續(xù)疊加,非貧困戶卻未直接受益,致使部分非貧困戶認為政策不公,出現(xiàn)爭貧上訪現(xiàn)象。村民間爭貧行為,往往是通過向村干部傾訴來間接爭奪扶貧資源,但也從側面體現(xiàn)出結構內在位置的不平等,以至于村民拋棄傳統(tǒng)熟人社會的“臉面觀”,不在乎貧困戶身份的“污名化”,而是極力“哭窮”表現(xiàn)符合貧困戶的身份特征。貧困戶享受扶貧政策的疊加和扶貧資源精準入戶,使其結構位置優(yōu)勢顯著,而非貧困戶享受精準扶貧紅利則相對較少。C村中部分非貧困戶產生“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緒,甚至認為“扶貧養(yǎng)了一批不干活的人?!保ㄔL談資料)貧困戶與非貧困戶因結構位置不同,形成“行為性弱聯(lián)結關系”,非貧困戶以貧困戶作為行動標準,產生爭貧的個體理性選擇和結構中心位置的爭奪,不利于村莊熟人關系的交往。

      (四)“行為性強聯(lián)結關系”:村干部與駐村干部關系

      村干部和駐村干部作為貧困村治理主體,處于結構中間位置,但兩者的權力和權威來源各不相同。村干部是村莊內部治理主體,代表村莊原有內生權力秩序,他們通常是村莊精英,且在村莊中擁有一定權威。駐村干部是村莊外部治理主體,他們產生于國家扶貧制度,代表國家意志和行政權力,具有制度合法性。在貧困村治理網絡結構中,村干部和駐村干部融合為村莊治理主體,他們的行動目標具有一致性,使貧困戶達到脫貧標準,貧困村順利脫貧摘帽。因此,村干部和駐村干部能夠在貧困村治理中達至合作,精準扶貧的各項政策實施,離不開村干部和駐村干部通力合作,兩者具有強聯(lián)結關系,無論是村莊的整體發(fā)展規(guī)劃還是貧困戶家庭的脫貧,既需要村干部利用熟悉地方性知識的優(yōu)勢和村莊威望,也需要駐村干部發(fā)揮體制優(yōu)勢和運用外部資源,使兩者能夠各盡其能幫助貧困村和貧困戶脫貧。駐村干部背后所攜帶的國家權力嵌入至農村,以及快速脫貧的制度目標,必然會對村莊原有治理格局產生影響,產生以村干部為代表的村莊內生權力秩序不滿,導致貧困村治理主體內部產生矛盾,不利于貧困村治理。村干部和駐村干部既有合作也有沖突,彼此的行動相互影響,表現(xiàn)為“行為性強聯(lián)結關系”。村干部和駐村干部組成的治理主體是貧困村治理的關鍵,他們的關系直接影響貧困村治理的現(xiàn)實效果。

      2.提升非貧困戶的參與性。非貧困戶作為貧困村治理的“非中心”身份,往往在貧困村治理中存在參與不足的問題。首先,在貧困村治理過程中應充分發(fā)揚基層民主,將非貧困戶納入治理目標。特別在貧困退出后,要轉變貧困村的中心式治理,將激活村莊發(fā)展各種活力聚集,培育多元主體參與村莊治理。其次,提高非貧困戶參與村莊治理的積極性,鼓勵非貧困戶參與村莊重大決策,共同制定村莊發(fā)展規(guī)劃。在村民自治制度框架內,吸納有才能、有品行的“新鄉(xiāng)賢”返鄉(xiāng)進入村莊治理主體,使村莊治理主體更具活力。最后,非貧困戶通過村民合作社的組織平臺,參與貧困村扶貧合作社,增強非貧困戶的存在感,消除非貧困戶在貧困村治理的“邊緣感”。同時,積極鼓勵非貧困戶參與精準扶貧各個環(huán)節(jié),例如在貧困退出評估中調查非貧困戶的家庭收入和村莊發(fā)展的意見等,建立貧困村多方主體信息的綜合評估機制。

      3.強化村干部的治理角色。村干部是治理主體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傳統(tǒng)農村簡約治理和現(xiàn)代科層體制的結合者,尤其在駐村干部撤出后,村干部的個人能力和綜合素質,直接影響貧困村的治理效果和鄉(xiāng)村振興,因此應注重提升村干部的治理能力。一方面,村干部要在精準扶貧中積極轉變角色,由扶貧政策被動執(zhí)行者轉變?yōu)榉鲐氋Y源主動撬動者,多渠道爭取村莊扶貧資源,吸引社會資源參與扶貧項目建設,從而惠及貧困村更多村民;另一方面,貧困村脫貧退出后的村莊治理,要改變固有結構和關系,重新建立新的治理結構。在轉變村莊治理結構過程中,村干部應轉變身份和角色,在政府“代理人”和村莊“當家人”的角色中尋求合理定位,充分利用國家資源下沉的趨勢,挖掘村莊內生發(fā)展動力,做村民脫貧致富的“引路人”,同時營造村民的集體意識,再造守望相助的村莊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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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or Village Governance Network Structure and Central Governance in 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

      DING Bo

      (Shool of Sociology,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430079,China)

      Abstract: Chinas 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 is in a crucial period, and poverty-stricken villages across the country are experiencing a surge of poverty withdrawal.The network structure of governance in poor villages is constructed by combin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main body of governance and the object of governance,namely village cadres,resident cadres,poor households and non-poor households and their mutual relations.In funding governance network structure,the village cadres and resident cadres mastering the structure of the governance body are in the middle position,the poor and the non-poor are at the core of the structure and edge position respectively,the structural relationships among village cadres,resident cadres, the poor and the non-poor of show difference of formation of “behavioral strong coupling relationship”,“structural strong coupling relationship”,“structural weak coupling relationship” and “behavioral weak coupling relationship”. At the same time, because of the stress target of poverty alleviation, the governance of poor villages presents the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central governance. The key to optimi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entral governance in poor villages is to give play to the subjectivity of poor households, enhance the participation of non-poor households,and strengthen the governance role of village cadres,so as to realize effective governance in poor villages.

      Key words: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governance network structure of poverty-stricken villages;structure position;central governance

      (責任編輯:張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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