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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音樂研究的典籍資源(上)

      2020-04-18 06:42:59
      中國音樂 2020年3期
      關(guān)鍵詞:典籍書目著錄

      一、宋代樂書及其存佚

      一般來說,宋代是起始于公元960年、結(jié)束于1279年的中原王朝。但從文化史的角度看,其跨度宜向前向后有所延伸。故本文所說的“宋代音樂典籍”,指的是在宋朝為官以及生活在遼、金兩朝的人所編著的樂書。從作者角度看,包括若干生于五代或作為宋遺民存于宋亡以后的人物;從典籍角度看,既包括傳統(tǒng)意義上的樂書,也包括史書、類書中具有獨立性的音樂章節(jié)—比如《文獻通考·樂考》和《玉海·音樂》—這些書的功能與結(jié)構(gòu)顯然不同于單篇文章。

      (一)宋代書目所見宋代音樂典籍

      宋代音樂典籍大多見載于宋代書目,主要著錄于宋代書目的“經(jīng)部·樂類”。例如《崇文總目》(1041年成書),其“經(jīng)部·樂類”載書“共四十八部計一百八十一卷”,錢東垣注云:“《玉?!芬冻缥哪俊芬话僮鞫?,云自《歷代樂儀》至《阮咸曲譜》。今核計實四十九部,三百二卷。”①[宋]《崇文總目》,王堯臣撰、[清]錢東垣等輯釋,載《宋元明清書目題跋叢刊》宋代卷第一冊,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第17頁?!冻缥目偰俊肥撬纬醯墓俜讲貢?,主要收錄先宋典籍。其中可確定為宋代音樂典籍的則有聶冠卿《景祐大樂圖》、宋祁《大樂圖義》和無名氏作品《三樂譜》一卷。②王昆吾:《隋唐五代燕樂雜言歌辭研究》第六章第二節(jié)《隋唐五代琴歌文獻》,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第266–271頁。作品雖然不多,但為宋代樂書著錄開了先河。

      在《崇文總目》以后,中國目錄學(xué)高速發(fā)展。較重要的著述有以下三種:(1)《四庫闕書目》,據(jù)徐松輯本,其“經(jīng)部·樂類”著錄音樂典籍13部,共28卷;其中可定為宋代典籍的有《景祐樂髓新經(jīng)》等四種。(2)《秘書省續(xù)編到四庫闕書目》,北宋政和年間成書。據(jù)葉德輝輯本,其“經(jīng)部·樂類”著錄音樂典籍63部,共324卷;《經(jīng)部禮類》著錄《景佑廣樂記》《別樂圖》等音樂典籍4部,共86卷。其中可定為宋代典籍的有李上交《樂議》等39種,共250卷。(3)晁公武《郡齋讀書志》,私家書目,1151年成書。其《經(jīng)部樂類》著錄典籍15種,共153卷;其中可定為宋代典籍的有胡瑗《皇佑樂記》等7種119卷。另外其《讀書附志·天文卜算類》著錄宋蔡元定所撰《律呂本原》一卷,《讀書附志·總集類》著錄劉次莊《樂府集》十卷、《樂府序解》一卷。

      以上是北宋公私藏書目的代表。到南宋,出現(xiàn)了鄭樵《通志·藝文略》這部重要的史家目錄。此書編成于1161年,其“經(jīng)部·樂類”將音樂典籍分為11小類,著錄圖書181種1004卷。其中“曲簿”“鐘磬”“管弦”“讖緯”等4小類無宋代書籍,而“樂書”有聶冠卿《新纂樂書》等24種259卷,“歌辭”有裴煜《和樂府古辭》等3種17卷,“舞”有《歌舞式》等4種6卷,“琴”有《雅樂均聲格》等15種21卷;另外,“解題”有劉次莊《樂府題解》10卷,“聲調(diào)”有《明堂教習(xí)音律》,“鼓吹”有《衙鼓吹格》。

      編成于南宋的書目還有以下四種:(1)《中興館閣書目》,1177年成書,近人趙士煒新輯。其書“經(jīng)部·樂類”著錄音樂典籍52種418卷,其中宋代音樂典籍有仁宗《樂髓新經(jīng)》等26種227卷。(2)尤袤《遂初堂書目》,1190年成書。其書“經(jīng)部·樂類”收錄音樂典籍28種,《子部·雜藝類》收錄音樂典籍2種,《集部·總集類》收錄音樂典籍2種。其中可定為宋代音樂典籍的有《樂髓新經(jīng)》《樂本書》等18種。(3)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南宋后期成書。此書以“前志相承,迺取樂府、教坊、琵琶、羯鼓之類,以充樂類,與圣經(jīng)并列,不亦悖乎”③[宋]陳振孫撰:《直齋書錄解題》,徐小蠻、顧美華點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399頁。為由,將音樂書籍編入“子部音樂類”和“集部總集類”,共著錄28種375卷。其中宋代音樂典籍有陳旸《樂書》等16種361卷,總集書有郭茂倩《樂府詩集》等2種111卷。(4)馬端臨《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采錄《崇文總目》《直齋書錄解題》《郡齋讀書志》等書,編成于宋元之際。其書“經(jīng)部·樂類”著錄典籍82種,包括聶冠卿《景祐大樂圖》等宋代音樂典籍27種,超過322卷。

      從音樂史研究的角度看,以上書目中的《崇文總目》《中興館閣書目》《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題》《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等書有較高價值,因為它們有提要或考釋。其中最具特色的是《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它不僅有提要,而且在各小類中大致按時間順序排列典籍,頗便考據(jù)。

      (二)其他書目所見宋代音樂典籍

      遼國與金國的存續(xù)時期大致對應(yīng)于北宋和南宋,其所出音樂典籍可視為宋代音樂文獻的組成部分。比如《金史·藝文略》著錄“苗彥實《琴辨》”一書,云“本朝樂曲”④[清]孫德謙撰:《金史·藝文略》,載王承略等編:《二十五史藝文經(jīng)籍志考補萃編》第21卷,北京:清華大學(xué)出版社,2013年,第282頁。,今以此書屬宋代。類似的情況又有宋遺民程時登之《律呂新書贅述》,為《補遼金元藝文志》所著錄。⑤[清]倪燦:《補遼金元藝文志》,盧文弨訂正,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37年,第21頁;[清]陸心源輯撰:《宋史翼》卷三五《程時登傳》,北京:中華書局,1991年,第376頁。

      關(guān)于宋代音樂典籍,元明清書目所記很多,頗可作為補充。其中最重要的是成書于1345年的《宋史·藝文志》。其書“經(jīng)部·樂類”著錄典籍116種1043卷,其中宋代音樂典籍有宋仁宗《景祐樂髓新經(jīng)》等55種691卷。另外的元明清書目有:(1)明高儒《百川書志》,著錄“《太古遺音》二卷”,云“臞仙編紀琴書琴訣修輯,田芝翁舊纂也,分定四十三則”。⑥[明]高儒撰:《百川書志》卷三經(jīng)部,載《宋元明清書目題跋叢刊》明代卷第一冊,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第722頁。(2)明祁承《澹生堂書目》,著錄僧居月《琴書類集》一卷、虞汝明《古琴疏》一卷。(3)明焦竑《國史經(jīng)籍志》,著錄宋末琴學(xué)家徐于“《徐門琴譜》十卷”。⑦[明]焦竑:《國史經(jīng)籍志》卷二經(jīng)類,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34頁。(4)明清之際黃虞稷《千頃堂書目》,著錄僧居月《琴書類集》一卷、楊公纘《紫霞洞琴譜》十三卷。⑧[清]黃虞稷撰:《千頃堂書目》經(jīng)部第二卷,瞿鳳起、潘景鄭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58頁。(5)明清之際錢謙益《絳云樓書目》,著錄宋理宗時人徐理《琴統(tǒng)》一書。(6)清瞿鏞《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亦著錄宋理宗時人徐理《琴統(tǒng)》一書,并有考訂。⑨[清]瞿鏞:《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卷一五子部,載《宋元明清書目題跋叢刊》清代卷第四冊,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第228頁。

      就音樂古籍的著錄而言,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音樂研究所編《中國音樂書譜志》⑩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音樂研究所資料室編:《中國音樂書譜志:先秦—1949年音樂書譜全目》,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4年。是比較重要的一份目錄。此書收錄范圍較廣,不僅著錄了含有《樂志》《律志》《樂考》的史書、含有“樂部”的類書,而且著錄了歐陽修等所撰的《太常因革禮》與陳祥道所撰的《禮書》。

      (三)相關(guān)類書、史書所見宋代音樂典籍

      宋代音樂典籍,不僅為歷代書目所著錄,而且見于類書及其他典籍。比如《玉海》卷七記楊杰所著《平律書》《律呂圖》《大樂十二均圖》三書?[宋]王應(yīng)麟:《玉?!肪砥摺堵蓺v》,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45–146頁。,即未見于歷代書目。另外,《玉?!肪矶擞涊d宋仁宗所著音樂典籍《樂府要略》二卷?《玉海》卷二八《圣文》,第547頁。。此書曾被張方平《請郊祀用新樂事奏》一文提起?曾棗林、劉琳主編:《全宋文》,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37冊,第137–138頁。,卻未見載于歷代書目。

      類似的情況還有:(1)宜春歐陽之秀所著《律通》,江陵府學(xué)教授彭應(yīng)龍所著《鐘律辨疑》,見于《宋史》。?《宋史》卷八一《律歷志》,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1913–1917頁,1920頁。(2)朱長文所著《琴譜》,見于《澠水燕談錄》《事類備要》《宋朝事實類苑》等書?[宋]江少虞撰:《宋朝事實類苑》卷一九《典禮音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225頁。,錢謙益《絳云樓書目》稱之為“朱伯原《浙操琴譜》一冊”?[清]錢謙益撰、陳景云注:《絳云樓書目》卷一經(jīng)類,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8頁。。(3)姜夔所著《樂書》三卷,見于《玉?!罚虺蓵趹c元元年(1195年),故又稱《慶元樂書》。?[宋]王應(yīng)麟:《玉?!肪硪弧鹞濉兑魳贰罚暇航K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934頁。(4)蘇齊《應(yīng)天旋宮昭慶集》,安宋《樂本圖》,何文廣《古今樂纂》《樂纂造律》《樂府秘訣》《樂府雜錄》,丁濤《新術(shù)律管筭草》,見于《宋會要輯稿》。?[清]徐松輯:《宋會要輯稿》第七冊樂一之五,北京:中華書局,1957年,第281–282頁?!队窈!芬嘤杏涊d云:“景佑二年二月庚申,直史館宋祁上《大樂圖》二卷。四月庚午,詔博訪知音,有洞曉古今雅樂制作及音律得失灰琯測候之法,所在薦聞,將校試之。何文廣上《古今樂纂》六卷、《樂纂造律》一卷、《樂府秘訣》一卷、《樂府雜錄》一卷,安宋上《樂本圖》并《奏議》一卷。七月,鄭向言阮逸撰《琴準律管》十三,著論十二篇、《律呂說》一篇。庚子召逸。八月己巳,命集賢校理李昭同修樂書。三年九月丁亥,學(xué)士丁度等言:奉詔詳定鄧保信、阮逸、胡瑗所造黍尺、律管、權(quán)量、鐘磬及安宋、何文廣所進《樂本圖》《樂纂》《錄》《秘訣》(于鐘律制度別無可采)。隨州言進士蘇齊有舊藏樂書《應(yīng)天旋宮昭慶集》十二卷并樂圖?!?《玉?!肪硪弧鹞?,第1926頁。

      除史書、類書和目錄書外,著錄宋代音樂典籍的還有叢書和筆記。比如宋代叢書《琴苑要錄》著錄11種琴學(xué)書,其中《則全和尚節(jié)奏指法》《碧落子斫琴法》《斫匠秘訣》、崔遵度《琴箋》可定為宋人作品。又如《說郛》一百載有17種音樂典籍,其中宋代樂書有釋居月《琴曲譜錄》、陳旸《琴聲經(jīng)緯》、虞汝明《古琴疏》、樂史《柘枝譜》、佚名《鼓吹格》。?此卷另載蘇軾《雜書琴事》和高似孫《唐樂曲譜》。前者又見于《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本文視為單篇文章;后者出自《緯略》中的“唐樂曲”,本文將其列為筆記音樂史料。再如在王堯臣筆記《王氏談錄》中,記錄王洙《古今樂律通譜》云:“究今樂之與古樂所由變,而總諸器之同歸,以籍于譜……今胡部樂,乃古之清商遺音。其論甚詳?!?[宋]王欽臣:《王氏談錄》,《全宋筆記》第一編第10冊,鄭州:大象出版社,2003年,第169–170頁。另外,王得臣筆記《麈史》記錄了令狐揆所著《琴譜》一書。?[宋]王得臣:《麈史》卷中《學(xué)術(shù)》,《全宋筆記》第一編第10冊,鄭州:大象出版社,2003年,第38–39頁。

      最后要提及的就是道樂性質(zhì)的典籍,載見《道藏》者有九部,即《云笈七簽》《金箓齋三洞贊詠儀》《玉音法事》《道門通教必用集》《無上黃箓大齋立成儀》《上清靈寶大法》《靈寶領(lǐng)教濟度金書》《靈寶玉鑒》《太極祭煉內(nèi)法》。其中《云笈七簽》曾被《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等書著錄,《金箓齋三洞贊詠儀》曾被《通志·藝文略》《宋史·藝文志》等書著錄,《玉音法事》曾被《絳云樓書目》《述古堂藏書目錄》著錄。

      (四)宋代音樂典籍的存佚情況

      據(jù)統(tǒng)計,今可知的宋代音樂典籍共175種。從存世方式看,可分為以下三類:

      1.今存其書的典籍,有陳旸《樂書》、阮逸《皇祐新樂圖記》、朱長文《琴史》、張君房《云笈七簽》等45種。這類典籍內(nèi)容較完整,價值也比較高。比如朱長文《琴史》,最早見于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在后世書目中常編入“經(jīng)部·樂類”;但《四庫全書總目》將其列入“子部藝術(shù)類”。此書除記載相關(guān)琴學(xué)理論之外,多記琴人事跡,可補史書之闕(錢謙益即曾用此書來補《唐史》之誤)。

      2.今存散頁的典籍,即散佚樂書,約19種。大致分為兩類:(1)存序文之書,例如宋祁《大樂圖義》,其序文保存在《景文集》卷四五;楊杰《平律書》,其序文保存在《無為集》卷八。(2)內(nèi)容殘存之書,例如宋仁宗《景祐樂髓新經(jīng)》、劉昺《大晟樂書》、歐陽之秀《律通》等,其片段存于《玉?!贰段墨I通考》《宋史》《宋會要輯稿》等大書之中。

      3.今存其名的典籍,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有111種。詳見本文下編所列宋代音樂典籍目錄。

      二、關(guān)于宋代音樂典籍的研究

      關(guān)于宋代音樂文獻的全面研究,較早見于趙如蘭《宋代音樂文獻及其詮釋》一書。?趙如蘭:Song Dynasty Musical Sources and Their Interpretation(《宋代音樂文獻及其詮釋》),波士頓:哈佛大學(xué)出版社,1967年;香港:中文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此書討論到《皇佑新樂圖記》《樂書》《律呂新書》《琴史》《碧雞漫志》《玉?!贰段墨I通考》等宋代音樂文獻。這些書基本上屬于“今存其書的典籍”。后來研究者所關(guān)注的宋代音樂文獻,也主要是這一類,特別是以下11種典籍。

      1.《琴箋》,最早著錄于《秘書省續(xù)編到四庫闕書目》,北宋初期音樂家崔遵度著。成書于1020年以前,今有《琴書大全》本、《琴苑要錄》本。崔遵度結(jié)合《周易》理論,提出天地自然中有十三聲音,徵并不代表月份的觀點,并闡發(fā)了“清麗而靜,和潤而遠”的古琴美學(xué)思想,影響到明代徐上瀛的《溪山琴況》。相關(guān)研究有修海林《古代音樂美學(xué)文論:宋明》,此文關(guān)注到范仲淹《與唐處士書》對于《琴箋》內(nèi)容的闡釋。又有陳應(yīng)時《宋代琴律理論中的“自然之節(jié)論”》,桑坤《崔遵度二十三徽“自然之節(jié)”新解》,此二文討論了《琴箋》所創(chuàng)的“自然之節(jié)”理論。

      2.《則全和尚節(jié)奏指法》,琴學(xué)書,寧波保國寺則全和尚編纂。成書于1045年以前,今有《琴苑要錄》本傳世。全書分三部分:其一序文,論述奏琴次序和方法;其二正文,論述左右手指法數(shù)十種,并附手勢圖譜;其三為琴曲演奏理論。2011年,司冰琳發(fā)表《古琴文獻〈則全和尚節(jié)奏指法〉考》一文,對此書作了較細致的研究,認為它是“當時最好的傳譜”。?參見司冰琳:《古琴文獻〈則全和尚節(jié)奏指法〉考》,《音樂藝術(shù)》,2011年,第3期。

      3.《皇祐新樂圖記》,雅樂書,阮逸、胡瑗編纂。作為仁宗朝定樂的成果,成書于皇佑二年(1050年)。全書并圖共三卷,上卷論樂律制度,包括總敘詔旨、皇佑律呂圖、皇佑黍尺圖、皇佑四量圖、皇佑權(quán)衡圖等篇章;中卷論樂器,包括皇佑镈鐘圖、皇佑特磬圖、皇佑編鐘圖、皇佑編磬圖等篇章;下卷論祭器,包括晉鼓圖、三牲鼎圖、鸞刀圖等篇章。其書最早著錄于《直齋書錄解題》。《中國音樂書譜志》一書詳記其現(xiàn)存版本?!端膸烊珪偰俊酚性u論云:“是書上卷具載律呂、黍尺、四量權(quán)衡之法,皆以橫黍起度,故樂聲失之于高;中、下二卷,考定鐘磬、晉鼓及三牲鼎鸞刀制度,則精核可取云。”?《四庫全書總目》卷三八《經(jīng)部·樂類》,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321頁。關(guān)于此書的研究,今有黃敏學(xué)所著《一部頗具特色的樂書文獻:〈皇佑新樂圖記〉》(2003年)和何雯霞碩士學(xué)位論文《〈皇佑新樂圖記〉研究》(2017年)。

      4.《碧落子斫琴法》,又名《碧落子斷琴法》《碧落子琴斷》,琴學(xué)書,石汝礪編纂。作者字介夫,號碧落子,英德(今廣東英德)人。曾與蘇軾交往,其書應(yīng)當成于英宗之時(1063-1067年)。此書論述古琴形制,包括琴長、定材尺寸、琴身尺寸、削面法、調(diào)聲法、較古琴大小法、琴色樣法等篇。全書見載于明人所編《琴苑要錄》,而最早著錄于鄭樵《通志·藝文略》。2010年,隋郁碩士學(xué)位論文《〈琴苑要錄〉斫琴文獻探賾》對此書作了研究。

      5.《琴史》,中國第一部以“史”為名的琴學(xué)著作,朱長文編定于元豐年間(1078-1085年)。書共六卷,前五卷記載從上古至宋代約一百六十位琴人及其事跡;末卷為琴學(xué)理論,包含瑩律、釋弦、論音、審調(diào)、聲歌、敘史等十一篇。最早著錄于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后列入諸書目之“經(jīng)部·樂類”或“子部·藝術(shù)類”。此書最重要的價值是詳述琴人事跡,可補史書之闕?!端膸烊珪偰俊氛f:“錢曾《讀書敏求記》但錄其載太宗九弦琴條,以為異聞,其實可資博識者不止是也?!?《四庫全書總目》卷一一三《子部·藝術(shù)類》,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970頁?!肚偈贰费芯吭诮陙砦禐榇笥^。許健《朱長文》(1987年)、鄭錦揚《朱長文〈琴史〉初探》(1993年)、張斌《宋代的古琴文化與文學(xué)》(2006年)、韓偉《朱長文〈琴史〉綜論》(2017年)等文均從中國琴學(xué)史角度,較全面地討論了朱長文的生平與此書的價值。而關(guān)于《琴史》的專題研究,則有鄧小南《朱長文家世、事歷考》(1997年),重點考察朱長文的生平事跡;有崔偉《宋朱長文〈琴史〉古琴理論初探》(2015年),重點討論《琴史》關(guān)于雅器象征君子之德的學(xué)說;有袁秋子《象數(shù)與藝理:象數(shù)學(xué)影響下的朱長文藝術(shù)思想》(2017年),重點討論《琴史》中的象征性思維。

      6.《樂書》,綜合性雅樂書,陳旸編纂。成書于元符三年(1100年),進呈于崇寧二年(1103年)。據(jù)原書自序,乃受作者兄長陳祥道《禮書》的影響而編成。?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6年,第133冊,第312頁。全書共二百卷,前半是《經(jīng)書訓(xùn)義》,先列經(jīng)書原文,再附解釋;后半是《樂圖論》,依次為總論、十二律論、五聲八音論以及關(guān)于歌、樂舞、俗部樂、五禮等音樂的記錄,包括大量樂器圖樣。

      對陳旸《樂書》的研究早見于楊蔭瀏《中國音樂史稿》。其后1992年,苗建華對《樂書》的成書年代和史料價值做出了考證和說明。21世紀初,鄭長鈴先后完成以陳旸《樂書》為對象的碩、博士學(xué)位論文,重點考察陳旸生平和《樂書》的著述方式;其后又指導(dǎo)研究生單蕾調(diào)查研究了《樂書》的早期版本。這項工作受到許在揚的關(guān)注,給予較尖銳的批評。2008年,許在揚重新討論了陳旸的生卒年、《樂書》性質(zhì)與《樂書》“俗部”內(nèi)容等問題。?參見許在揚:《陳旸〈樂書〉研究中的一些問題》,《黃鐘》,2008年,第2期。此后較突出的《樂書》研究成果是陸曉彤的博士學(xué)位論文《〈樂書·八音〉與〈文獻通考·八音〉比較研究》(2016年)。此文考察了《樂書》八音部分的篇章結(jié)構(gòu)、編纂特點、音樂內(nèi)容和文獻價值,并討論到《樂書》在樂律學(xué)觀念、樂器學(xué)認識等方面的若干偏差。

      7.《樂府詩集》,音樂文學(xué)集大成之書,郭茂倩編纂。成書于北宋末年,紹興初年(約1131年)付印。全書一百卷,輯錄漢以來樂府歌辭及模擬樂府辭體的作品五千余首,分為郊廟歌辭、燕射歌辭、鼓吹曲辭、橫吹曲辭、相和歌辭、清商曲辭、舞曲歌辭、琴曲歌辭、雜曲歌辭、近代曲辭、雜歌謠辭、新樂府辭等12部類。各類有序,每題有題解,匯聚了漢代到北宋關(guān)于音樂文學(xué)的主要資料?!端膸烊珪偰俊吩u價說:“其解題征引浩博,援據(jù)精審,宋以來考樂府者無能出其范圍。”?《四庫全書總目》卷一八七《集部·總集類》,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696頁。

      從20世紀20年代起,《樂府詩集》就受到文學(xué)研究者關(guān)注,產(chǎn)生了黃節(jié)《漢魏樂府詩風(fēng)箋》、陸侃如《樂府古辭考》、羅根澤《樂府文學(xué)史》、王易《樂府通論》、蕭滌非《漢魏六朝樂府文學(xué)史》等著作。1950年前后,王運熙著成《六朝樂府與民歌》《樂府詩論叢》等書,圍繞漢魏六朝樂府文學(xué)深入考察了若干事物的關(guān)系。2000年前后,在揚州大學(xué)、上海師范大學(xué)和首都師范大學(xué)先后產(chǎn)生了一批以《樂府詩集》為主題的博士學(xué)位論文,例如喻意志著《〈樂府詩集〉成書研究》、尚麗新著《〈樂府詩集〉的刊刻和流傳》、許繼起著《秦漢樂府制度研究》、崔煉農(nóng)著《漢魏六朝樂府辭樂關(guān)系研究》、孫尚勇著《樂府史研究》等。目前,《樂府詩集》研究得到政府各項基金的支持,研究者的目光已涉及此書的諸種細節(jié)。

      8.《碧雞漫志》,筆記體音樂史著作,王灼編纂。有一卷本、五卷本兩個版本系統(tǒng)。紹興十五年(1145年)在成都碧雞坊完成初稿,紹興十九年(1149年)在家鄉(xiāng)四川遂寧定稿。全書“詳述曲調(diào)源流,前七條為總論,述古初至唐宋聲歌遞變之由。次列《涼州》《伊州》……凡二十八條,一一溯得名之緣起與其漸變”。?《四庫全書總目》卷一九九《集部·詞曲類》,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826頁。最早著錄于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其后或列入子部雜家類(《讀書敏求記》),或列入集部詞曲類(《四庫全書總目》)。今有劉安遇、胡傳淮《王灼集校輯》(1996年)本,以及岳珍《碧雞漫志校正》(2000年)本。

      《碧雞漫志》研究早見于楊蔭瀏《中國古代音樂史稿》,而盛于20世紀80年代以還。關(guān)于作者生平與著述,有李孝中《王灼生平爵里考辨》、謝桃坊《王灼事跡考》、劉安遇和胡傳淮《王灼事跡補考》、錢建狀《王灼生年新證》、丁霞《王灼〈碧雞漫志〉的編撰研究》、岳珍《王灼行年考》《〈碧雞漫志〉作者王灼生卒年補考》等文。關(guān)于《碧雞漫志》一書的音樂史內(nèi)容,則有王德塤《〈碧雞漫志〉:南宋樂曲考古的發(fā)軔之作》、翟冬倩《王灼〈碧雞漫志〉的歌曲史研究》、張自橫《王灼〈碧雞漫志〉音樂觀研究》等文。

      9.《律呂新書》,樂律學(xué)著作,蔡元定著。成書于淳熙十四年(1187年)。書分兩卷:上卷為律呂本原,含“黃鐘”“黃鐘生十一律”“律生五聲圖”“八十四聲圖”等十二篇;下卷為律呂證辨,含“律長短圍徑之數(shù)”“三分損益上下相生”“度量權(quán)衡”等十篇。明清時期多有批注本,如明代白良輔所著《律呂新釋義》、清代呂夏音《律呂新書衍義》等。此書是碩果僅存的宋代樂律學(xué)典籍,對于東亞樂律學(xué)產(chǎn)生了較大影響。

      現(xiàn)代學(xué)者對本書的研究,往往與蔡元定研究相關(guān)聯(lián)。例如鄭榮達《蔡元定樂律理論研究(之一):兼論宋俗調(diào)犯樂說》(1995年)、楊慕震《參與創(chuàng)建朱子學(xué)的主將:理學(xué)家、樂律學(xué)家蔡元定》(1997年)、沈冬《蔡元定十八律理論新探》(2003年),都關(guān)注到作者和《律呂新書》中的“十八律理論”。近年來又產(chǎn)生了若干相關(guān)學(xué)位論文,例如龍周青《蔡元定〈律呂新書〉點注與分析》(2007年)和鄭俊暉《朱熹音樂著述及思想研究》(2007年)的部分篇章。另外,山寺三知的《〈律呂新書〉校點札記(之一):選擇底本,兼論版本系統(tǒng)》,對《律呂新書》的收錄本、注釋本、單行本等作了系統(tǒng)考察;潘大龍的《蔡元定〈律呂新書〉在明代的傳播與接收》,據(jù)《律呂新書》的注解本,總結(jié)了明代不同時期人對于此書的不同接受態(tài)度。

      10.《白石道人歌曲》,又名《白石詞》《白石先生詞》,詞曲作品集,姜夔(約1155-1221)晚年手定。全書收載歌詞八十多首,其中28首旁綴曲譜,包括祀神曲《越九歌》10首旁綴律呂字譜,詞調(diào)曲17首旁綴工尺譜,琴曲《古怨》1首旁綴減字譜。諸書目多著錄于“集部詞曲類”,即視之為文學(xué)書;但《內(nèi)閣藏書目錄》著錄為“樂律部”書。《四庫全書總目》記其內(nèi)容云:“卷一宋鐃歌十四首,越九歌十首,琴曲一首。卷二詞三十三首,總題曰令。卷三詞二十首,總題曰慢。卷四詞十三首,皆題曰自制曲。別集詞十八首,不復(fù)標列總名,疑后人所掇拾也。其《九歌》皆注律呂于字旁,琴曲亦注指法于字旁,皆尚可解。惟自制曲一卷,及二卷《鬲溪梅令》《杏花天影》《醉吟商小品》《玉梅令》,三卷之《霓裳中序》第一,皆記拍于字旁?!?《四庫全書總目》卷一九八《集部·詞曲類》,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818–1819頁。作為僅存曲譜的宋代詞學(xué)著作,此書頗受學(xué)界關(guān)注,據(jù)丘瓊蓀《白石道人歌曲通考》統(tǒng)計,至少存5種宋本、3種元本、3種明本—共38種刊本。

      研究《白石道人歌曲》的成果很豐富。較專門的著作,除夏承燾《姜白石詞編年箋?!贰⑻铺m《白石道人歌曲旁譜考》、楊蔭瀏和陰法魯《宋姜白石創(chuàng)作歌曲研究》而外,有丘瓊蓀《白石道人歌曲通考》、顧一樵《宋詞歌曲四十五調(diào)》、陳應(yīng)時《宋代俗字譜研究》、張紅梅《三種南宋傳世樂譜的宮調(diào)研究》、趙玉卿《姜白石俗字譜歌曲研究》。另外,許多論文關(guān)注到《白石道人歌曲》的具體問題,例如姜夔自度曲中序、歌詞、曲調(diào)、詞曲的搭配,姜夔所著《大樂議》《琴瑟考古圖》等其他音樂著作,《白石道人歌曲》所記宮調(diào)同唐代《樂府雜錄》等書的關(guān)聯(lián),以及清代方成培、戴長庚、陳澧、張文虎等人的《白石道人歌曲》研究和譯譜方法。

      11.《詞源》,又名《樂府指迷》,詞學(xué)著作,張炎著。成書于作者晚年(約1315年)。書分兩卷,上卷為音樂之卷,十四目,論五音十二律律呂相生以及宮調(diào)管色等事;下卷為文學(xué)之卷,十六目,論作詞之法,包括“音譜”“拍眼”“制曲”等項目。阮元《四庫未收書目提要》評論說:“上卷詳論五音十二律律呂相生以及宮調(diào)管色諸事,厘析精允,間系以圖,與姜白石歌詞九歌、琴曲所記用字紀聲之法,大略相同;下卷歷論制曲、句法、字面、虛字、清空、意趣、用事、詠物、節(jié)序、賦情、離情、令曲、雜論、五要十四篇,并足以考見宋代樂府之制?!?[清]阮元撰:《四庫未收書目提要》,《萬有文庫》本,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35年,第47頁。關(guān)于此書的評論,另見宋戴表元《送張叔夏西游序》,以及元代陸文珪、錢良佑和清代江藩、秦恩復(fù)、詞隱老人、伍崇曜、許增等人所作的序跋。

      《詞源》一書對清代詞學(xué)影響很大,所以清代以來有很多批注本,較晚近的有鄭文焯《詞源斠律》、錢侗《詞源校正》、蔡禎《詞源疏證》、鄭孟津《詞源解箋》。對于《詞源》的研究則可分三類:歷史文獻學(xué)研究、文學(xué)研究和音樂學(xué)研究。第一類成果有馮沅君、吳則虞、黃畬、楊海明、孫虹等人對于張炎生卒年的考證,劉崇德、徐超杰等人對于《詞源》版本的考證;音樂學(xué)研究成果則有:趙尊岳《玉田生〈謳歌要旨〉八首解箋》、饒宗頤《玉田謳歌八首字詁》?二文皆載《詞學(xué)》第2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83年。、洛地《“閏為角調(diào)”與“勾”:張炎〈詞源〉讀后筆記》、孫穎《張炎〈詞源〉宮調(diào)研究》、李玫《〈詞源〉中的音樂學(xué)雛形》和伍三土博士學(xué)位論文《宋代音樂專題研究》(2013年)。李玫考察了《詞源》中的俗字譜、七階名、五音宮調(diào)配屬、律呂四犯、結(jié)聲正訛等事項,認為此書記載了從中唐形成的二十八調(diào)理論在南宋末的運用情況和通行的技術(shù)術(shù)語,對已經(jīng)開始形成的統(tǒng)一記寫符號進行規(guī)范整理,使民間口訣上升為理論規(guī)則。?參見李玫:《〈詞源〉中的音樂學(xué)雛形》,《中國音樂》,2014年,第1期。

      關(guān)于宋代音樂典籍,另外還有三類成果:一是對道樂典籍的研究,二是對史書、類書中的音樂專部的研究,三是對宋代樂書佚文的研究。

      對于宋代道樂典籍整體,有兩部論著給予了關(guān)注。其一是蒲亨強《道樂通論》?蒲亨強:《道樂通論》,北京:中央音樂學(xué)院出版社,2004年,第51–55頁。,此書論述到《道門通教必用集》《無上黃箓大齋立成儀》《靈寶領(lǐng)教濟度金書》《靈寶玉鑒》《上清靈寶大法》《太極祭煉內(nèi)法》等宋代道書。其二是王小盾、王皓所著《論〈道藏〉中的音樂史料》一文?參見王小盾、王皓:《論〈道藏〉中的音樂史料》,《音樂研究》,2010年,第3期。,討論到《云笈七簽》《金箓齋三洞贊詠儀》《玉音法事》《無上黃箓大齋立成儀》《道門通教必用集》《上清靈寶大法》《靈寶領(lǐng)教濟度金書》等宋代道樂典籍。但對宋代道樂典籍的研究,主要對象是《玉音法事》《道門通教必用集》《無上黃箓大齋立成儀》《上清靈寶大法》等單部圖書。關(guān)于《玉音法事》的論文較重視書中曲線譜,有蒲亨強、蒲亨建《〈玉音法事〉曲線譜源流初探》,孫曉輝《〈玉音法事〉譜面結(jié)構(gòu)試析》,趙光強《宋代〈玉音法事〉曲線譜新論》,蒲亨強《〈玉音法事〉名實辨》和《〈玉音法事〉所載音樂史料研究》等。關(guān)于《道門通教必用集》,較重視書中有關(guān)道士培訓(xùn)的內(nèi)容,相關(guān)論文有:蒲亨強《南宋〈道門通教必用集〉所載音樂史料研究》,陳文安《道教音樂教育初探 以〈道門通教必用集〉為中心》。關(guān)于另外兩部道樂書,較重視書中所記音樂儀式,相關(guān)論文有蒲亨強《南宋〈無上黃箓大齋立成儀〉音樂資料研究》《南宋〈上清靈寶大法〉音樂資料研究》。

      宋代史書、類書中的音樂專部,最重要的是《玉?!ひ魳贰贰段墨I通考·樂考》和《宋史·樂志》。對于《玉?!芬魳凡浚芯空咻^關(guān)注其中的音樂史料,例如連雨《〈玉海〉音樂史料研究》、胡元洋《〈玉?!ひ魳贰邓d宋代音樂史料考?!贰⑼趺汀丁从窈!抵械囊魳肺墨I資料研究》、胡元洋和余作勝《〈玉?!邓d宋代樂書輯考》。對于《宋史·樂志》和《文獻通考·樂考》,研究者多采用資料比較的方法,例如李方元《〈宋史樂志〉研究》關(guān)注正史樂志的編纂體例和史學(xué)傳統(tǒng),重點考察《宋史·樂志》的編纂過程、史料來源和歷史性質(zhì);又如陸曉彤《馬端臨〈文獻通考·樂器考〉史料及史風(fēng)初探》,重點考察《文獻通考》樂器部分對于陳旸《樂書》的增刪。關(guān)于《宋史·樂志》的相關(guān)論文另外有:張春義《〈宋史樂志〉大宴儀系年考辨》,石藝《〈宋史樂志〉“仙呂雙”辨》。關(guān)于《文獻通考·樂考》的論文另外有:胡士萃《〈文獻通考·樂考〉引書及按語研究》、閆運利《〈文獻通考〉“考”之重新界說:以〈樂考〉為例》、王福利《〈文獻通考·樂考〉刊誤一則》、丁赟《〈文獻通考·樂考〉史料價值研究》、尚紅《〈文獻通考·樂考〉述評》、黃敏學(xué)《從〈文獻通考·樂考〉的編撰看馬端臨的音樂美學(xué)思想》。

      近年來的學(xué)術(shù)發(fā)展有逐漸細化的趨向。表現(xiàn)在宋代音樂文獻研究中,是散佚樂書研究。其對象主要有宋仁宗《樂髓新經(jīng)》和劉昺《大晟樂書》等?!稑匪栊陆?jīng)》成書于宋仁宗景佑二年(1035年),佚文見存于《宋史·律歷志》等書,較早著錄于《秘書省續(xù)編到四庫闕書目》。胡勁茵有《宋仁宗〈景佑樂髓新經(jīng)〉考論》一文,討論此書對于景佑樂制改革的影響。至于《大晟樂書》,則是一部二十卷的大書,成書于大觀三年(1109年),佚文見存于《宋史·樂志》等書,較早著錄于《通志·藝文略》。張春義撰有《劉昺及〈大晟樂書〉輯考》一文,討論劉昺生平和《大晟樂書》的編纂。這些研究工作,擴大了宋代音樂文獻研究的視野。

      三、關(guān)于宋代音樂典籍的生存和流傳

      宋代音樂研究之所以成為中國音樂史的重鎮(zhèn),有一個重要原因:其典籍資源無論在數(shù)量上還是質(zhì)量上,與其他朝代相比都毫不遜色。這和宋代政治有關(guān)。出于建立政治秩序的需要,北宋歷朝統(tǒng)治者一直重視禮樂制度的建設(shè)。宋太祖立國之初,即任用竇儼等人制定樂舞、樂章和樂曲,又令和峴等人重建禮樂制度。北宋皇帝大多有音樂才能,往往參預(yù)音樂典籍的編纂。例如宋太宗撰《九弦琴譜》和《五弦阮譜》;宋仁宗撰《明堂新曲譜》《景佑樂髓新經(jīng)》《審樂要記》和《樂府要略》?[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一二九云:康定元年(1040)十一月“丙辰,內(nèi)出《御撰洪范政鑒》《審樂要記》《風(fēng)角集占》以示輔臣,仍以《風(fēng)角集占》賜陜西諸路部署司?!蓖鯌?yīng)麟《玉海》卷一〇五云:景佑二年(1035)八月“丁丑,出御制《樂髓新經(jīng)》,賜群臣?!?;宋徽宗撰《大晟樂記》和《黃鐘徵角調(diào)》。

      在推動音樂典籍編纂方面,宋代皇帝有許多積極舉措。包括:一、鼓勵樂書編纂。例如《宋史》記載: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趙挺之上札請依照《禮書》舊例,撥筆札謄寫陳旸《樂書》。?《宋史》卷四三二《陳旸傳》,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12848頁。二、積極訪求知音人士,例如《宋大詔令集》載有宋仁宗“訪曉雅樂人詔”“訪樂詔”。?《宋大詔令集》卷一四八、一四九《禮樂》,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549頁,550頁。三、褒獎參預(yù)禮樂建設(shè)的人員。例如宋朝六次定律,凡相關(guān)官員大多在事成之后獲得官職升遷及其他獎勵。這樣一來,音樂成為宋代才識之人進入仕途的捷徑。例如在北宋初期,朱文濟因善鼓琴而待詔太宗;吳良輔因善鼓琴而擔(dān)任協(xié)律郎;胡瑗曾與何復(fù)、石介并稱“宋初三先生”,被范仲淹推薦主持“阮逸樂”,后任大理寺丞、太常博士等職。南宋時期,盡管樂器和樂人因戰(zhàn)亂而散失,禮樂建設(shè)大受損傷,但文人仍然熱心定律和獻樂。蔡元定的《律呂新書》,姜夔的《慶元樂書》《琴瑟考古圖》等,就是在這種形勢下產(chǎn)生的。

      由于以上原因,宋代人的音樂學(xué)著述有很好的文化氛圍。在戰(zhàn)亂頻繁的形勢下,朝野上下營造了一種有利于文學(xué)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社會風(fēng)氣。比如詞,雖然是體制之外的文體(不用于科舉),但卻在宋代達到極盛;而詞創(chuàng)作又促進了音律之學(xué)。姜夔《白石道人歌曲》、王灼《碧雞漫志》、沈義府《樂府指迷》、張炎《詞源》,都是在發(fā)展詞學(xué)的名義下產(chǎn)生的。另一方面,良好的文化氛圍表現(xiàn)為言論寬松,學(xué)人與學(xué)人之間的相互爭辯,典籍與典籍之間的批評責(zé)難,屢見不鮮。北宋六次定律,便是六次大討論。例如《宋史·楊杰傳》記元豐議樂說:“神宗詔秘書監(jiān)劉幾、禮部侍郎范鎮(zhèn)議樂,幾請命杰同議。杰言大樂七失,并圖上之。神宗下幾、鎮(zhèn)參定。鎮(zhèn)不用杰議,自制。樂成,詔褒之?!?《宋史》卷四四三,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13102頁。這段話所說“大樂七失”,分別指的是1.“歌不永言,聲不依永,律不和聲”;2.“八音不諧”;3.“金石奪倫”;4.“舞不象成”;5.“樂失節(jié)奏”;6.“祭祀、饗無分樂之序”;7.“鄭聲亂雅”。這段話說到兩個情況:1.以范鎮(zhèn)觀點為主的制樂原則,是通過對以上七大問題的爭論形成的;2.即使形成了范鎮(zhèn)之樂,楊杰仍不放棄批評,而寫成《元祐奏議》《元豐新修大樂記》等文。正是這種爭論,構(gòu)成宋代音樂著述活動的一道風(fēng)景。

      宋代音樂典籍得以繁榮的條件,其實不光在于著述,同時也在于傳播。從技術(shù)上說,宋代出現(xiàn)了印刷術(shù)大發(fā)展、藏書業(yè)大發(fā)展這兩個重要因素。宋仁宗年間(1022-1063),畢昇發(fā)明膠泥活字,節(jié)省雕版費用,縮短出書時間,大大增加了普通人接觸到圖書的機會。官方藏書與私人藏書遂也達到空前規(guī)模。杜甫所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在唐代是自傲之語,而在宋代卻成了平常之事。這種情況促使研究者編寫了一大批資料匯編型的音樂典籍。比如朱長文編《琴史》、陳旸編《樂書》,便是以書籍之便利為條件的。

      以上說的是宋代音樂典籍的生存背景。而關(guān)于其流傳,則有以下幾點值得注意:

      其一,北宋時期音樂典籍,合存佚兩方面看,其數(shù)量遠遠多于南宋時期。這有兩個直接原因:一是北宋重視禮樂建設(shè),二是參預(yù)禮樂制作的人多為儒臣。宋朝六次改制雅樂,均發(fā)生于北宋時期,由儒臣主持,相關(guān)音樂典籍也出自這些人之手。例如太祖朝“和峴樂”,由和峴主持,有《樂說》;仁宗朝“李照樂”,由李照主持,有《景祐廣樂記》;仁宗朝“阮逸樂”,由阮逸、胡瑗等主持,有《景祐樂府奏議》《皇祐樂府奏議》;神宗朝“劉幾樂”,由劉幾主持,有楊杰《元豐新修大樂記》;哲宗朝“范鎮(zhèn)樂”,由范鎮(zhèn)主持,有《新定樂法》;徽宗朝“魏漢津樂”,由魏漢津主持,有《大晟樂書》。

      所謂“儒臣”,也就是具有進士身份的人。生產(chǎn)宋代樂書的主要力量就是這種人,比如竇儼、宋祁、沈括、馮元、聶冠卿、房庶、蔡攸(賜進士出身)、范鎮(zhèn)、崔遵度、李宗諤、陳旸、楊杰、劉昺、令狐揆、吳仁杰。這些人的著述成就不僅體現(xiàn)在音樂學(xué)上,而且體現(xiàn)在文史方面。例如宋祁,除了編寫《大樂圖義》《三圣樂書》等音樂典籍外,還編寫了《益州方物略記》,并與歐陽修合作了《新唐書》。又如沈括,是一個百科全書式的學(xué)者,音樂學(xué)只是其知識素養(yǎng)的一部分。再如編纂《景佑廣樂記》的馮元,對于經(jīng)史之學(xué)頗有研究,精《周易》,并曾注解《后漢書》《孟子》,參與編集《國朝會要》。編纂《景佑大樂圖》和《新纂樂書》的聶冠卿,曾參與編集《崇文總目》,是著名的文獻學(xué)家。蔡攸作為蔡京長子,除編纂《燕樂》三十四冊外,還參與編集了《政和重修國朝會要》《政和修定謚法》等書。

      其二,宋代人的音樂學(xué)著述,是在經(jīng)學(xué)和文獻學(xué)的影響下產(chǎn)生的。在這些人中,真正的音樂家不多;即使是音樂家,其著述也大多可以歸為經(jīng)學(xué)或文獻學(xué)意義上的樂學(xué)。其表現(xiàn)之一,是純理論之書在音樂典籍中占比很大。例如姜夔,雖然作有《白石道人歌曲》,但在南宋慶元年間卻進獻了《樂書》《琴瑟考古圖》《樂議》等雅樂著作;這些著述都未付諸實踐。張仲文《白獺髓》曾記其事云:“慶元間,有士人姜夔上書乞正奉常雅樂。京仲遠承祖主此議,送斯人赴太常,同寺官校正。斯人詣寺,與寺官列座,召樂師赍出大樂。首見錦瑟,姜君問曰:‘此是何樂?’眾官已有謾文之嘆:‘正樂不識樂器。’斯人又令樂師曰:‘語云鼓瑟希,未聞彈之?!姽傧绦Χ⑷?,其議遂寢。至今其書流傳于世,但據(jù)文而言耳?!?[宋]張仲文:《白獺髓》,載《全宋筆記》第八編第3冊,鄭州:大象出版社,2017年,第15頁。所謂“據(jù)文而言”,意思是從書本到書本,這其實是很多宋代音樂典籍的特征。其表現(xiàn)之二,是出現(xiàn)了很多在儒學(xué)思想指導(dǎo)下編成的資料匯集性音樂典籍。比如朱長文《琴史》,不僅以搜集歷代琴人、琴事為主要內(nèi)容,而且選材注重琴藝與品德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又如陳旸《樂書》,也是資料匯編之書,在樂律學(xué)、樂器學(xué)技術(shù)上頗多生搬硬套之處。故論者以為陳旸未必是真正善樂之人。

      與以上一點相關(guān)聯(lián),在宋代音樂典籍的作者中,存在琴師、僧人兩個群體。據(jù)統(tǒng)計,宋代存佚琴書共有35種,大多出自琴師之手。比如北宋初年有朱文濟(一作“朱文齊”),事跡見于葉夢得《避暑錄話》和陳郁《藏一話腴》等書?[宋]葉夢得:《避暑錄話》卷上“前輩嘗記太宗命待詔蔡裔增琴、阮弦各二”條,“太宗作九弦琴、七弦阮,朱善琴”條,記宋初翰林待詔朱文濟善琴等事。,為宋太宗時的翰林待詔,作有《琴雜調(diào)譜》一書,著錄于《宋史·藝文志》。又如南宋末期,張巖、楊纘、郭楚望、徐天民等人撰寫了一批琴學(xué)著作,奠定了浙派琴學(xué)的基礎(chǔ)。這些琴師中有一批琴僧。比如宋初有則全和尚,有朱文濟的弟子京城僧人慧日、再傳弟子僧人義海。又如北宋中后期有僧居月、僧靈操,分別著有《琴書類集》和《樂府詩》。琴書的繁榮與宋朝官方的態(tài)度有關(guān)。宋太宗喜好琴學(xué),曾獨自編集《九弦琴譜》等書。其后幾代君主亦崇尚古雅,以琴為樂之正統(tǒng)。這種氣氛既促進了琴學(xué)發(fā)展,也促進了琴僧與文人之間的交流。阮逸《琴準圖》、朱長文《琴史》、陳旸《琴聲經(jīng)緯》也就是在這一形勢下產(chǎn)生的。

      以上兩個特點意味著,對宋代音樂典籍的整理和研究,要有較寬大的視野:既要關(guān)注作者們的音樂學(xué)著述,也要關(guān)注他們在文史其他領(lǐng)域的著述;既要從音樂典籍中考察音樂史料,又要從其他相關(guān)典籍中考察音樂史料。比如宋祁所撰《大樂圖義》,見于宋代書目,而未見于宋以后的書目,大約亡于宋末。因此,要了解此書,便不僅要參看目錄書和類書,而且要參看宋祁《景文公集》和《宋會要輯稿》等書—在這些書中可以找出宋祁所作二十篇論樂文章。其中《大樂圖義序》一文載在《宋景文集》卷四五,對于《大樂圖義》研究有非凡的意義。

      其三,從時間維度看,宋代音樂典籍的發(fā)展有階段性的特點。北宋初期,重在繼承前代音樂學(xué)成果,新著不多,禮樂建設(shè)的主要參與者也是貳臣,例如竇儼。北宋中期,從帝王到普通文人均熱衷于音樂之學(xué),音樂典籍的生產(chǎn)達到極盛。北宋后期,由于徽宗及其時禮樂活動的影響,音樂典籍往往以大晟樂的推廣為背景。南宋時期,音樂典籍作者身份下移,主要是普通文人,盡管數(shù)量減少,但種類卻更為多樣—不僅有雅樂類著作,如樓鑰《樂書正誤》和姜夔《慶元樂書》《琴瑟考古圖》等;不僅有詞學(xué)類著作,如姜夔《白石道人歌曲》和張炎《詞源》等;而且有包括琴學(xué)在內(nèi)的技術(shù)性著作,如徐理《琴統(tǒng)》和楊纘《紫霞洞琴譜》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南宋時期的琴學(xué)書,進一步關(guān)注到了民間琴譜,以至推動了浙學(xué)琴派的形成。

      在宋代音樂典籍中,有大量樂圖類之書。從中也可以看到宋代音樂的階段性發(fā)展。北宋初期,樂圖類音樂典籍大都是雅樂之書,比如景佑二年(1035年)仁宗下詔改制雅樂,出現(xiàn)了聶冠卿《景祐大樂圖》、安宋《景佑樂本圖》、蘇齊《應(yīng)天旋宮昭慶集并樂圖》和宋祁《大樂圖》《大樂圖義》等書。北宋中后期,此類音樂典籍多關(guān)于樂律學(xué),往往是純理論書,如胡俛的《五音會元圖》,阮逸等人的《皇祐新樂圖記》,楊杰的《律呂圖》《大樂十二均圖》,劉昺的《政和大晟樂府雅樂圖》。到南宋,樂圖類音樂典籍便表現(xiàn)出多樣的形態(tài):關(guān)于古琴,有王大方的《琴聲韻圖》;關(guān)于雅樂器,有程迥的《三器圖義》;關(guān)于舞蹈,有失名的《舞鑒圖》;此外有姜夔的《琴瑟考古圖》,有陳旸《樂書》中的大量樂器圖。

      至于宋代的道樂典籍,則表現(xiàn)了與上述音樂典籍大同小異的發(fā)展態(tài)勢。相同一面是:它同樣得到宋代皇帝的重視。比如《金箓齋三洞贊詠儀》,鄭樵《通志》載為“《太宗御制金箓齋道詞》一卷,《真宗御制金箓齋道詞》一卷,《徽宗御制金箓道場詞》一卷”。可見有帝王參預(yù)制作。又如在《玉音法事》一書中,既保留了前代的曲線譜式,又有宋徽宗自制的曲線譜。另外,道樂典籍的作者亦有復(fù)雜的出身,不只是道士,反而多有高官。比如張君房出身進士,曾官著作佐郎;張商英官至右相,卒贈少保。相異的一面主要在于:道樂主體上是儀式音樂,關(guān)于道樂的記載包含豐富的宗教文化內(nèi)容。對道樂典籍的整理和研究本質(zhì)上是關(guān)于宗教文獻和宗教史的學(xué)術(shù)工作。

      總之,從音樂典籍發(fā)展史的角度看,宋代是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年代,品種豐富、結(jié)構(gòu)定型,是其最重要的特點。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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