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6年9月1日下午
地點:武漢大學劉綱紀先生家中
受訪:劉綱紀
采訪:姜修翔
姜修翔(以下簡稱姜):劉綱紀先生您好!首先感謝您能夠在百忙之中接受我們的訪談!您長期堅持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美學,被美學界公認為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美學的重要代表,在美學界產(chǎn)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我認為,您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或許和您早年在北京大學的學習是分不開的,您能不能和我們講述一下您早年修習美學的過程以及李達先生對您治學的影響?
劉綱紀(以下簡稱劉):我到武漢大學工作,和李達同志是有密切關系的。當時國家提出了“向科學進軍”(1956年)的口號,一些老專家、學者主動提出要帶研究生。但由于當時還沒有建立研究生招考制度,招什么人做研究生是由專家學者自己選擇決定的。當時李達同志就到北京大學哲學系去找研究生,并找到了我。我感到很高興,也感到很光榮,因為李達同志是我們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第一任宣傳部部長,是中國最早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家,他在哲學方面作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我到了武漢大學以后,還是丟不開美學,想繼續(xù)研究美學,所以我就把我的意思間接地告訴了李達同志。他不但沒有責怪我,還說“反正我們武漢大學哲學系以后也要開設美學課,你干脆再回到北京大學繼續(xù)進修美學”,于是李達同志委托他的秘書陶德麟同志以他的名義給北京大學黨委書記江隆荃同志和著名美學家蔡儀先生寫了介紹信,所以我在武大只待了二十幾天,又回北大進修美學去了,一直進修到1958 年才再次回到武漢大學。
姜:您用一生的時間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美學、中國美學史、中國書畫史論以及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的研究,成就斐然,碩果累累,尤其是在美學方面,作出了卓越貢獻,并形成了一個邏輯嚴密、結構完整的美學思想體系。請問您美學觀點的生成最早是如何受到啟發(fā)的呢?這些和您的成長經(jīng)歷又有怎樣的關系?
劉:我的家鄉(xiāng)貴州安順是在1950 年下半年解放的,當時我正在讀高中二年級。我很快參加了新民主主義青年團,擔任團支部宣傳委員和學生會副主席,還下鄉(xiāng)參加清匪反霸運動。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堅信我們黨的領導是正確的,擁護共產(chǎn)主義、相信馬克思主義。
我的美學觀點就是根據(jù)馬克思的《1844 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來研究的,認為馬克思美學的根本看法就是主張美是人在實踐中(首先是生產(chǎn)實踐)改造客觀世界的產(chǎn)物,是人的創(chuàng)造性的實踐活動取得的歷史成果。這個觀點很重要,其實我們今天每個人的生活都是我們創(chuàng)造的產(chǎn)物,創(chuàng)造得好就有意義、有價值,就會對國家產(chǎn)生貢獻,也就有了自己的美好的人生。
我希望你們把自己的前途和國家的發(fā)展聯(lián)系起來。黨的十八大后,在習近平總書記的領導下,中國的發(fā)展成就非常顯著,對全世界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不久就要在杭州召開G20峰會,那時候,全世界的領導人都要來中國共商世界經(jīng)濟發(fā)展的大問題。中國在世界經(jīng)濟中舉足輕重,是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不容忽視。加上習近平總書記上任后提出“一帶一路”的戰(zhàn)略,更加有力地推進了中國經(jīng)濟與世界經(jīng)濟的聯(lián)系。所以,我希望搞人文科學的同志一定要把自己的研究同我們國家的發(fā)展聯(lián)系起來,爭取將來成為一個有成就的學者。最近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人文社會科學的講話很重要,要認真學習一下。
姜:您認為中國美學的脈絡和歷程是什么樣的?
劉:我們中國的美學淵源很久遠,是世界古代三大美學系統(tǒng)(中國、希臘、印度)中最早的國家。就三大美學系統(tǒng)而言,中國美學不僅在產(chǎn)生的時間上早于希臘和印度,而且在思想的合理性與深刻性上也有超越希臘、印度的地方。
在共產(chǎn)黨成立以前,很多人研究美學都是用一定的哲學觀點去研究的,而在共產(chǎn)黨成立以后,我們選擇的是馬克思主義道路,這也決定了我們的美學必須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美學。1921年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以后,馬克思主義美學也開始在中國迅速傳播和發(fā)展起來。
在延安時代,周揚就翻譯了《生活與美學》。這本書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從費爾巴哈那里來的,是傾向唯物主義的。然后周揚又介紹了當時從蘇聯(lián)傳來的馬克思主義美學,實際上他介紹的美學視角來自馬克思《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的說法。
我過去已指出,1942年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的發(fā)表建立了以人民大眾為本位的實踐觀美學,是馬克思主義美學中國化取得的偉大成就,同時也是馬克思主義美學的新發(fā)展。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毛澤東有著很大的貢獻,所以就美學來說,這個《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就是馬克思主義美學中國化的代表作。毛澤東寫過《實踐論》,他是以實踐論的觀點來概括美學問題的,而且包含了人的問題,是文藝里面最根本的問題。一定要樹立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的觀點,這樣合起來就可以概括為以實踐為基礎的,以人民大眾為本位的美學。這個非常重要。
到了解放以后,從1954 年開始,我們又進行了美學的大討論。討論中貫徹了百家爭鳴的方針,發(fā)表了各種各樣的觀點。但我認為這次討論的最大收獲,是在1980年代初,較多的人認為,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觀點是馬克思主義美學的根本觀點。我或許也可以算是主張這種觀點的主要代表之一。
但1980年代初以后,隨著改革開放,國外的很多美學理論介紹到中國來,這一方面擴大了我們美學研究的視野,另外一方面也產(chǎn)生了一些問題。不少人盲目地崇拜西方美學,認為馬克思主義美學已經(jīng)過時或者講不通等等。所以從1976年開始,我就和我在廣西師范大學工作的學生王杰合作,由我主編了《馬克思主義美學研究》年刊,對推動馬克思主義美學研究起了作用。這個刊物直到現(xiàn)在還在出版。
我認為我國當代美學的主流只能是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服務的美學,因此也只能是以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觀為根本的美學。我認為真正處在主流地位,有很大發(fā)展前途的還是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的美學。這是我個人的看法,不一定所有人都認同。但我相信歷史會最終證明這一看法是正確的。
我現(xiàn)在仍然關心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美學的發(fā)展,但重點轉(zhuǎn)到了中國美學的研究。這是由于多種原因,我認為搞這個課題對自己更合適,另外也是因為1980年代我在李澤厚的推動下寫了《中國美學史》,出版后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僅臺灣就有三個版本,但個別的字有些改動。臺灣有一個美籍華人學者叫傅偉勛,他寫了篇文章,對《中國美學史》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認為是“中國美學史的開山之作”。這話是有道理的,并不夸大。因為在這部《中國美學史》之前沒有任何人寫過《中國美學史》,只有一些單篇文章?,F(xiàn)在即使我自己來看我寫成的美學史,覺得很多觀點還是可以的,站得住腳的,而且是有創(chuàng)見的。我目前正在寫七卷本的《中國美學史》,就是想要把中國美學的偉大成就寫出來。但遺憾的是只寫到了魏晉南北朝。我很感激20世紀90 年代初,武漢大學出版社推動我把全書寫完,并給了啟動經(jīng)費。
姜:您能向我們介紹一下您要完成的七卷本的《中國美學史》嗎?
劉:2006 年的時候,教育部下發(fā)文件,將我七卷本的《中國美學史》的寫作列為后期資助重大項目。因此,無論從哪一方面看,我都必須在我的有生之年完成七卷本《中國美學史》的寫作。
但在今天來寫中國美學史,時代條件已有了很大的變化,和過去的1980年代已有很大的不同了。所以我決定在全書的前面寫一個全書緒論,說明此書寫作的基本設想。大致分為兩大部分:先講什么是美學,從鮑姆加登將美學確立為哲學的一個相對獨立部分講起,一直講到馬克思主義美學的產(chǎn)生及其在中國傳播和發(fā)展,美學與文化、價值觀的關系等。
其中,我想努力把習近平同志關于“文化自信”的重要論述貫徹到全書中去。第二大部分講“世界古代美學的三大系統(tǒng)”。哪三大系統(tǒng)呢?中國、希臘、印度。此外再找不出別的系統(tǒng)來了。比如埃及的藝術有它的貢獻,但埃及沒有提出自己的美學思想,沒有流傳后世,沒有產(chǎn)生有影響的美學著作。所以,講到世界古代美學,就只有這三大系統(tǒng)。其中,中國美學有超越希臘和印度美學的地方。習近平同志多次講,我們要增強文化自信,很有道理。中國的文化確實有它的偉大貢獻。這當然不是說其他的沒有貢獻,而是說中國文化有許多今天很值得發(fā)揚光大的寶貴的思想。
所以我一向?qū)Α拔鞣街行闹髁x”非常反感。一談到什么東西,就說西方是最好的,中國是十分落后的。這也就是過去毛澤東批評的“言必稱希臘”。實際上,中國的老子和孔子的思想就有超過希臘思想的地方。我這套書講的是中國美學,同時我想從美學這個角度來證明中國不少思想在世界上是作出了重大貢獻的。
近兩三年來,我為了寫全書緒論讀了不少書。既然我們是研究文科的,當然要好好地讀書,還要寫筆記,把重要的原始材料摘錄下來。也可以寫一些自己的意見、感想、看法。我現(xiàn)在寫了二十多本筆記,將來要正式寫的時候,把筆記本一打開,所有材料都在那兒了。有關希臘、埃及、印度的材料,都有。我現(xiàn)在的任務是要把這三大系統(tǒng)講清楚。中國有什么特殊貢獻,希臘、印度有什么貢獻,同時有什么問題,都把它講清楚。這里面我覺得貢獻最大的還是中國古代美學,不是希臘和印度。
姜:您認為美學對于我們民族和國家,對于我們社會有什么樣的意義呢?
劉綱紀劉:美學是一個民族的文化的很重要的組成部分。一個民族有沒有文化,它的文化程度是不是高,這從審美能力中可以觀察出來的。我仍要通過美學來推動文學藝術精品的創(chuàng)造,包含出版一些有世界性影響力的作品,并使廣大老百姓的欣賞能力不斷提高,文化生活不斷豐富,這就是美學在當代的重要意義。
此外,真、善、美歷來是一個民族、國家價值觀的三個相互聯(lián)系的方面。我國自古以來就極為重視三者的統(tǒng)一。我們今天所說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包含了在馬克思主義意義上所理解的真、善、美的統(tǒng)一。我們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同時也就是弘揚真、善、美,貶斥假、丑、惡。
姜:您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停止過著書和思考,這個動力來自哪里?
劉:這個動力,來自我對偉大中國的熱愛,來自我是一名共產(chǎn)黨員,我必須履行我作為一名共產(chǎn)黨員應該履行的任務,永遠跟黨走,同中央保持一致,做一個貫徹馬克思主義,捍衛(wèi)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在自己從事的專業(yè)范圍內(nèi)盡可能有所貢獻的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
此外,通過對我們黨歷史的研究,我更明確了我們共產(chǎn)黨是一個偉大的黨的認識。所以,即使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時,我也沒有悲觀消沉。當時哲學系下放襄陽勞動,我被派到襄陽農(nóng)場和兩位農(nóng)民一起放鴨子。我和他們的關系很融洽,而且我覺得放鴨子對我來說還有一大好處,那就是鴨子在河中吃食時,我可以坐在岸上看書,還可以畫速寫。所以我?guī)Я艘惶住恶R克思恩格斯選集》和一本黑格爾的《小邏輯》,外加一本速寫簿。在整個放鴨子的過程中,我仔細讀完了我?guī)系膬刹繒^續(xù)進行有關哲學、美學的思考。
正因為我在這個階段沒有放棄對哲學、美學的思考(不限于放鴨子時期),所以在此過后的1980年代,我很快進入了寫作著書的高峰期。至于在速寫方面,我畫了鴨子的各種各樣的形態(tài),放鴨子時看到的襄陽農(nóng)村風景。有一次還給和我一起放鴨子的一位年輕農(nóng)民畫了一張像。我問他“像不像”,他說“很像”。這個速寫本是我在“文革”時期一件寶貴的紀念品,我一直保存到現(xiàn)在。
姜:因為我對武漢大學舉辦的櫻花筆會非常熟悉,到目前為止我已經(jīng)協(xié)辦兩屆。所以知道這么一段淵源,那就是1985年的時候,武漢大學舉辦了第一屆櫻花筆會,當天下午即在武漢大學行政樓成立了書畫研究會,并選舉您為會長。直到今天,您依然為櫻花筆會貢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在書法、繪畫和美學方面融會貫通,自成一體。我希望您能夠講一下書畫和美學的關系,就是您在書畫的創(chuàng)作中得到了哪些美學的思考,然后研究了美學之后,又如何在書畫之中反映出來的?
劉:情況是這樣的,解放前我念小學和中學的時候,正好是抗戰(zhàn)時期??箲?zhàn)的時候就要宣傳救亡,藝術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方面。既可以用繪畫宣傳,也可以用音樂宣傳,也可以寫文學作品來宣傳,所以這個時候我就愛上了文藝。比如說我讀了巴金的長篇小說《家》,《家》這個小說寫得不錯;讀了艾青的詩《火把》,艾青的詩寫得很好,我很喜歡他的詩。后來我在北大讀書時,聯(lián)合幾個中文系的同學發(fā)起創(chuàng)辦了北大詩社,還曾經(jīng)請艾青到北京大學講演。
但比較起來,我當時更喜歡的還是繪畫。為了宣傳抗戰(zhàn),我曾在一位美術老師的輔導下,刻過一張木刻(畫)。畫面是由老師畫在一塊木板上的,畫面的背景是一座正在噴發(fā)的火山,一群抗日戰(zhàn)士躍馬橫槍,從山下走過。我很喜歡這個畫面,老師畫好后我來刻,刻好后印出的效果還不錯,就貼到街頭上去宣傳。中學畢業(yè)以后,我曾經(jīng)一度想要去學畫,當畫家,以繪畫為職業(yè),但我父親不同意。因為上美術學校要交很高的學費,家里面交不起,而且我父親還說“你將來靠畫畫可以生活嗎?”,便堅決不同意我學畫畫。
但是我對畫的興趣還是不減,所以后來我拜了從貴州遵義到了安順的一位畫家為師,他名字叫胡楚漁,是當時貴州一個著名的畫家。他的畫風大膽豪放,很符合我的欣賞愛好。每周的星期天我就到他家里去,他就把紙攤開教我怎么畫。首先是教我畫樹,講樹干怎么畫、枝怎么畫、葉子怎么畫。然后又教我畫山和石頭,講石頭有哪些皴法等等。他畫畫的時候,就讓我在旁邊看,他一邊畫,一邊給我講解。如果那張畫是人家已經(jīng)預定了的,他當然就是給別人;如果沒有人訂,他就送給我,說你帶回家去好好看看、臨摹。通過胡楚漁先生的教導,我受到了一次系統(tǒng)的中國畫基本功的訓練,書法水平也大有提高,因為中國畫與中國書法是分不開的。我自己的書法和繪畫,自以為還是可以的。
我的美學研究很長時間是同書畫研究聯(lián)系在一起的。我覺得一個搞美學的人要懂得藝術,完全不懂得藝術,講起美學來就會很空洞。比如說我對書畫比較熟悉,可以動手搞,這樣我就能體驗藝術創(chuàng)作是怎么一回事。講藝術的時候,就會講得比較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感受在里面,不是僅僅從書本上得來的空洞的東西。所以我一向告訴我的博士生,希望他們至少要懂得一門藝術。不管你愛好的是音樂,或是舞蹈,或文學都可以。所以我常說一個好的美學家,既要有哲學家的氣質(zhì),就是能夠做一種高度抽象的思維,又要有藝術家的氣質(zhì),熱愛生活、熱愛藝術。這樣美學才可能搞好。
姜:回顧您著書立說的學術生涯,您有什么樣的治學體會?
劉:我的治學體會,首先是要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因為只有馬克思主義,才把對人類世界的認識,包含對美學、藝術的認識變成了科學,除了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之外,再有一個就是關心我們的時代,關心我們國家的發(fā)展,這一點也非常重要。
我每天都要看新聞聯(lián)播,要仔細讀兩份報紙,一份是《人民日報》,另一份是《參考消息》。所以我對國家的發(fā)展情況基本上是了解的。有了這種了解,就能考慮我們的哲學、美學研究怎樣才能更好地為國家的發(fā)展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服務,成為真正有生命力的美學、哲學。
姜:在六十年前物質(zhì)條件還遠不如現(xiàn)在的情況下,您是怎樣走上學術的道路的?
劉:每個時代都有特定的歷史條件。我們這一代人走向人文科學的研究,是因為當時國家對人文科學、哲學的研究有相當強烈的需要,而當時搞人文科學的人又不多。國家需要加強這方面的力量,所以像我們這一代人,比如說李澤厚,基本就在這個時代成長起來了。中國那個時候,要發(fā)展馬克思主義,離不開人文科學?,F(xiàn)在情況可能不太一樣,因為現(xiàn)在全國各個大學都有文科,文科相當多,學生也不少,從事人文科學的人才也比較多。所以就青年一代人來說呢,如果你喜歡人文科學,那就可以搞。
但是有一些人搞商業(yè)、財經(jīng)、法律,同樣可以,這里沒有什么高低之分。也不要說我是搞人文科學的,你是搞經(jīng)濟的,好像我就高人一等的樣子,不必這樣。中國現(xiàn)在很需要搞政治經(jīng)濟學的,如何把我國的經(jīng)濟搞上去是一個一刻也不能忽視的大問題。馬克思主義有三個組成部分,第一個是哲學,第二個是政治經(jīng)濟學,第三個是科學社會主義?,F(xiàn)在學習人文社會科學的人數(shù)比過去多一點,但不能說中國的人文社會科學人才就過剩了,不會有這個問題,因為國家的人才需求是不斷增長的。
姜:您對于武漢大學哲學系有沒有什么話要說?有沒有什么期望?
劉:希望我們哲學系,繼承過去的優(yōu)秀傳統(tǒng),辦得越來越好,而且我們完全有條件辦好。這是因為自從重建哲學系以來,在李達同志的領導下,我們始終是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優(yōu)勢,就是學科齊全。我們有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哲學和西方哲學、心理學、邏輯學、倫理學、宗教學、美學等。我們的學科不僅齊全,而且每一個學科,都有在哲學界有影響力的學者。
所以我覺得,武漢大學哲學系在全國來說,是居于前列的,武大黨委提出了武大辦學的一個基本方針:“中國特色,世界一流”。我很同意這個方針,它當然也包含哲學系在內(nèi),也應當是哲學系辦系的方針。我們當有此雄心壯志,把武大哲學系辦成“中國特色,世界一流”的哲學系。只要我們堅持不懈地努力,這是能夠做到的。
注:
本文原題為《美學溯“緣”》,刊登在武漢大學人文科學試驗班學刊第37期《珞珈人文》(內(nèi)部交流刊物)。另外增添了姜修翔在兩次櫻花筆會期間(2016年4月24日、2017年4月15日)對劉綱紀先生訪談的內(nèi)容。
(責任編輯:涂 艷 楊 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