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語文教師,在課堂內(nèi)外,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享受著花樣書香。在我看來,句段就是或哭或笑的花瓣,但主題卻是使頭腦清醒的花魂。寫作之人,初心或許是性格內(nèi)向的寵兒。怎樣才能驅(qū)走精神霧霾,把金色的陽光灑在思想的涼席上?這必然有一段泥濘路要走。一支筆就是一顆心,它需要在淚水里掙扎,也需要在汗水中歷練。
能寫一手好文章,是一個學生的才華,也是一個教師的才華。只有在稿紙的戰(zhàn)場上橫刀立馬,我們才能夠有威風凜凜的感覺。我深信,每一個與才氣交情篤厚的人,都愿意在心尖之上,譜寫出生活的舞曲。
每一次,把學生的優(yōu)秀作文擺在面前,我都有一種情不自禁的愉悅感。印象最深的,有楊敏同學的《夏天的女兒》。先鋒文字一出場,我就有了一種目光被俘的感覺?!拔页錾谙奶?,所以自稱為夏天的女兒?!贝嗽捯怀?,就吸引許多“粉絲”競相模仿。有的說:“我出生于春天,所以自稱為春天的公主。”有的說:“我出生于秋天,所以自稱為秋天的王子?!币粫r間,百花齊放,爭奇斗艷。我曾經(jīng)虔誠地請教過楊敏同學:“你的文章怎么寫得這么好呀?”當然,這個“虔誠地請教”,也可以說成是“虛心地采訪”。她嚴謹?shù)貙ξ艺f:“靈感。”我恍然大悟,猶如大病一場的人,驀地發(fā)現(xiàn)了靈丹妙藥。是啊,好文章和一支筆也是講究緣分的。靈光一閃,只要及時捕捉,你就能夠妙筆生花。它們有時遠在天邊,有時分明又近在咫尺,好像是眷戀著天使的女神。別忘了,我是癡迷它們的牧師。
海鷗的羽翼見識得多了,大海里的石頭也就開始不甘沉默。它想像游魚一樣,甩掉寂寞的影子,去和水藻的綠蔭打擂。我非常清晰地記得,在一節(jié)語文課上,我讓學生說出他們最喜歡的座右銘。時東悅同學胸有成竹地說:“不學習的學生,日子過得比坐牢還要辛苦,相當于給自己判了一個有期徒刑?!蔽殷@喜地問道:“這句話說得真好,我收藏了!你在哪里看到的呀?”她一臉的迷惑:“老師,這不是您的名言嗎?”我一拍腦門,宛如從夢中驚醒,原來是我《只為做一個“明師”》中的“明言”,誰曾想,我已經(jīng)忘卻了。誰卻又曾想,還有學生能夠幫助我找回丟失的記憶,并且把它視為“名言”!因為我不是名人,所以這些話語當然不是我的名言。但我仍然要對時東悅同學說一聲:“謝謝!謝謝你讓我領(lǐng)略到了尊師重教的美德!”
俗話說:“常寫手自順,常寫手不笨?!蔽野研睦锏奈淖峙踉谑稚?,鄭重其事地請學生檢閱。那種情懷,也是一種神圣的自豪感。你也許沒有看到他們在心里為我樹立起來的大拇指,但我分明聞到了他們抹在眼角的稻花香——那是一陣嘖嘖的稱贊聲,比曼妙的琴音還要悠揚,仿佛能夠穿越時空的隧道,浸潤到遠古人類的五臟六腑里。
“好文章三分在寫,七分在改?!焙米魑暮团艘粯?,也需要簡單地化妝。我的寫作成長的第三支曲子,就是改稿。改稿,就是在打扮文章。譬如,一個學生在作文中寫道:“他的語文作業(yè)又沒有完成,他真懶!”“他真懶”,這三個字,缺少一種語文味。我嘗試著修改:“他的語文作業(yè)又沒有完成,我想,在知識的王國里,一個懶漢,他又弄丟了做學問的名片……”
除了佩服手術(shù)室里的主刀醫(yī)生,我就佩服在文字坊里主筆的舞者。因此,一方面我喜歡在寫作時一氣呵成,另一方面我也喜歡在改稿時精雕細琢。語文老師站在大地的胸脯上,倘若不會寫文章,老天爺看到了,都能笑掉大牙。為了讓老天爺不取笑自己,請勇敢地拿起聰穎的筆,在心靈的歌壇上,舞起你的人生吧!
別人是一發(fā)而不可收,我的一發(fā)呢,竟然被幾個日記本給收了。充其量,在學生的耳畔,我的文章以風的姿勢吹響了發(fā)表的號角。何時才能夠在紙刊的陣營里生根發(fā)芽呀?有人說,你寫得真不賴。感謝每一種鼓勵的力量!賴也好,不賴也罷,反正寫作的使命,不是把文字當成一群丑陋的無賴來培養(yǎng)。
2008年,雖然計算機已經(jīng)步入了校園,但是依然有人用信箋投稿。那個傻得一點兒都不可愛的人,其實就是我。我寫了許多的稿件,陸續(xù)投進充滿希望的郵筒里。朝霞的希望是紅色的,她照亮了綠樹的秀發(fā)。但歲月失意的眼神,時常于不經(jīng)意間,抖落在黃昏的樹梢。
希望是一杯棗紅酒,失望是一杯苦咖啡。在數(shù)次石沉大海以后,奇跡還是發(fā)生了,我把它命名為“幸福來敲門”。《山東教育》編輯部的老師給我來信了:“尊敬的賀承德老師,你的作品——《我的抹布,是你的手帕》,擬刊發(fā)在第26期的雜志上,歡迎繼續(xù)賜稿!”我的稿件被錄用了!我的稿件被錄用了!收到樣刊和稿費,彼時彼刻,我欣喜若狂。一個字值五分錢,與一字千金相去甚遠,卻是我最初得到的心愛之寶。后來呀,我的文章發(fā)表的幸運指數(shù)不斷地上升。譬如,《讓課堂流光溢彩》在《江西教育》刊登,《給畢業(yè)照補課》在《班主任之友》刊登,《怎么上課,教師才喜歡》在《教師博覽》刊登。有人說,這是你的實力在支撐。我卻不敢完全茍同。但我始終認為,能夠擁有一支才智過硬的筆桿子,恐怕要遠勝一把擁有七顆子彈的手槍。
我不滿足于寫散文,就開始寫小說。同樣,我不止步于寫小說,就又開始寫詩歌。我不僅寫現(xiàn)代詩,還寫格律詩?!吧畈恢寡矍暗钠埱?,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如果你想走得更遠,就必須放飛詩意的翅膀。我知道,她是隱形的。
(作者單位:山東省棗莊市嶧城區(qū)古邵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