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劍虹
(中華書局,北京 100071)
己亥歲尾,我們尊敬的出版界老前輩、編撰出版《敦煌學大辭典》的大功臣嚴慶龍先生駕鶴仙逝。深為痛悼并緬懷不已之際,想起去歲初春時節(jié),我趁赴滬開會之便與李重申教授等到嚴先生寓所探望,我告知曾建議國家圖書館敦煌學資料中心:征集學界同道提供嚴先生關(guān)涉《敦煌學大辭典》編撰事宜的信函,作為敦煌學史的一份資料(亦可為該辭典的修訂提供可貴的借鑒),承蒙嚴先生頷首認可。目前我已尋出嚴先生來函20余通,茲選錄其中13通內(nèi)容如下,亦可視作是示珠引玉之舉吧(均簡省了各函端尾之稱謂、署名,括注寫信日期于后)。
我想向您報告一些情況,講的當然是有關(guān)《敦煌學詞典》的事。
……正因為他(賀銀海編輯)的病在短時期內(nèi)難以完全恢復健康,所以他經(jīng)手的詞典的敦煌文學部分,我就義不容辭地接收下來?,F(xiàn)在,我已仔細拜讀完畢,這里把情況向您作一個簡要的報告。
敦煌文學部分,先后收到兩批稿子,根據(jù)我這次的統(tǒng)計,共290條。其中第二批的稿子都是孫其芳同志的。
這290條中,重復的有15條(如李正宇與孫其芳重復的,孫其芳自己先后寫二稿而重復的,等等);參見條也有15條,其中項楚(筆名???的有8條,他比較注意參見條的設(shè)置,其他諸位似不太注意建參見條,所以項楚以外的好幾位作者,總共只有7個參見條。
此外,您批注擬刪的有2條,擬重寫的1條,擬轉(zhuǎn)其他分支的2條。這290條的稿子質(zhì)量,總的來看是相當不錯的,其中,您和冬鈴同志費了不少心血,或改寫,或修改,隨處可以看到您和冬鈴同志的手跡,稿子之有這樣的質(zhì)量,您們起了主導作用,我一邊拜讀,一邊心里時時在感謝您們。讀到冬鈴同志的手跡時,更有一種緬懷之情,他雖離世遠去多年,但至今仍讓我感到親切、惋惜、感謝。
稿子中也存在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主要是我們編輯部制訂的體例的線條太粗,所以留下不少體例上的后遺癥,例如北京圖書館的藏卷,在詞條中就有多種表述樣式:北圖帝字78,北京盈36,北京圖書館藏周89卷,北京x字x號,北京潛字90,……;又如寫卷,寫本,敦煌寫本,抄本,敦煌本……也是各寫各的。這些都是技術(shù)性問題,過去我們考慮不周,體例訂得不夠細致,這款情況,只要具體的規(guī)定弄出來,花些時間就可改好,而且可以主要交給我們來做。
上面所舉的是簡單的例子。當然也有比較麻煩一些的問題,例如李正宇、孫其芳的詞條,分別地看,我覺得都不錯,放在一起比較著看,一是各人有自己的格局,先寫什么,后寫什么,注重什么,不注重什么,他們兩位寫的是同一類型的詞條,但格局各不相同,將來排在一起,勢必不大協(xié)調(diào),這就比較傷腦筋;二是李、孫兩位有個別相互重復的詞條,依我第三者來看,似乎可互相補充,合并成更豐富的一條,可惜,他們重復的詞條“很少”(按理不該重復),所以能合并得更豐富的詞條也就很少了,大量沒有重復的詞條,則是寫成怎樣就是怎樣了。這里所說李、孫詞條,只是舉例。我邊拜讀,邊把一些簡要的情況與想法,有時或?qū)憘€小紙片附在稿上,如果細講起來,在一封信在不可能講周全。我想在今年上半年到北京一次,屆時將我們(包括其他編輯同志)對有關(guān)稿件的具體想法與對口的作者交換意見。敦煌文學這一部分,我也想這樣做。因為此稿的基礎(chǔ)相當好,所以這290條稿子,在我們交換意見之后,請您花的時間大約是不會多的(或者說是很少的),經(jīng)過這一番處理后,我想可以發(fā)稿了。
現(xiàn)在我比較著急的是,敦煌文學的稿子還沒有齊,您那里是否收集齊了?數(shù)量多少?能否在近期內(nèi)將稿子寄來?作為一名編輯,總盼望經(jīng)手的稿子無論在數(shù)量或質(zhì)量上都是豐富的、上乘的,我期待著您即將寄我的稿子有相當?shù)臄?shù)量,有相當?shù)馁|(zhì)量?!对~典》已拖了多年,若再不抓緊催稿、改稿與發(fā)稿,更覺無法向朋友們交代,這次是真正地“動真格”,務(wù)期抓好這項工作,還請您大力協(xié)助與配合,日后當再面謝。
(1993.4.1)
信中提及的賀銀海同志是上海辭書出版社擔任《敦煌學大辭典》文學類詞條的責任編輯,工作認真、細致,亦為編輯辭典事宜常與我聯(lián)系,后因患脊髓血管畸形導致左腿癱瘓,1989年6月至1991年兩次住院治療,出院后仍堅持工作;1993年初又因患腦瘤住院治療,仍念念不忘辭典的編輯工作,后不幸于1995年11月下旬逝世。盛冬鈴同志是我的摯友,上海人,北京大學裘錫圭教授文革后指導的第一屆語言學研究生,1981年與我同時進中華書局工作,曾擔任中華書局語言編輯室主任、總編輯助理,我邀請他擔任《敦煌學大辭典》語言類詞條編委,1988年曾邀他一道到上海辭書出版社小住一周,做編輯該辭典的資料準備工作,1991年6月因腎病不幸逝世。
大札拜悉。感謝您對詞典的支持。
本月下旬,我將進京參加《佛教大辭典》的編纂工作座談會,會期為27-28日,我擬于26日抵京,兼做敦煌學詞典的事,故定于30日返滬,留出29日一天及26日的部分時間,與詞典的有關(guān)作者聯(lián)系。我想在京期間爭取去拜訪您,將已拜讀的二百余條稿子的情況,向您當面匯報與交流意見。我知道,那時您正值準備到國外出訪的時間,可能連一分鐘也抽不出時間來,那就請勿勉強,也可以以后再聯(lián)系。不過,我到京后,總要設(shè)法同您電話或當面交談幾句。
我參加這個會議,大約起一點咨詢或“顧問”之類的作用,并非又投入另一部大辭典的工作,于我們的敦煌學詞典,在時間上不會有什么影響?!?/p>
(1993.4.14)
嚴先生此番進京參加《佛教大辭典》的編纂工作座談會,系該辭典主編任繼愈先生親自“點將”邀請。任先生是我們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首屆理事會的顧問,對《敦煌學大辭典》的編撰工作亦十分支持。嚴先生這次在京抽出寶貴時間與包括我在內(nèi)的《敦煌學大辭典》幾位編委進行了必要的交流。
日前收到來信,謝謝。
《詞典》說起來是為敦煌學作貢獻,但落實到各位編委和作者,實際上都是“友情”參加,像《編輯部故事》電視劇中那些名演員參加友情演出一樣,講友情,講貢獻,不講回報。……
讀了您的信,您忙這忙那,都是重要的事,讀到您還要獻血,還想在獻血休息期間弄詞條,我心里既感動又難過,同志,您實在太辛苦了,無論如何,保重身體第一條,詞典的事,大不了再推遲二個月,絕不能因趕詞典而損害作者的健康。
當然,話也要說回來,詞典到了最后合攏的時候,還是希望集中全部稿子,及時定稿、發(fā)稿。昨天與沙知先生通了一次長途電話,大約您的稿子在十月定稿期間交稿,我想時間上是來得及的。我和陳炳同志已定于下月六日離滬,七日抵京,準備在京逗留二十天左右,與眾位編委、作者共同討論定稿問題,屆時有關(guān)敦煌文學的稿子,自將當面請教與商討。
(1993.9.14)
“為敦煌學作貢獻”,這是《敦煌學大辭典》編撰期間嚴先生常講的真心話。他擔任辭典副主編,通過多年的編稿實踐,大家都認為他不但已經(jīng)跨入了敦煌學研究者的行列,而且貢獻非凡,但他卻不同意在辭典的人物部分為自己列條介紹,即實踐他信中強調(diào)的“講友情,講貢獻,不講回報”的諾言。但他卻處處關(guān)心我們這些后進者(今日可戲稱“后浪”吧)。因為當時書局每年有“義務(wù)獻血”的“指標”,1993年分配到我所負責的書局《文史知識》編輯部,作為編輯部負責人,我恰好又剛在獻血者年齡上限50歲之內(nèi),就報名獻了一回血。嚴先生得知后,盡管當時正處于交稿的關(guān)鍵節(jié)點,仍寫信關(guān)照我“保重身體第一條”,今日讀來,依然感念不已。10月上旬嚴先生來京,寧可副主編召集舉行了研討辭典定稿的工作會議,有效地推動了辭典編撰進程。
手示已拜讀,祝賀您初步通過正編審!……《詞典》的人物詞條中,只要是1994年底以前“算起”的,均補上正高一筆,趙和平、郝春文等六人,和平同志已正式來信通知,均補了正高的內(nèi)容?!?/p>
[俗講儀式]條,遵囑補了張鴻勛的名字,這一條就是您與張共同署名了。
韓國的敦煌學著作,我的印象中,似沒有收為詞條(我沒有仔細查閱著作詞條),這件事是榮新江同志負責的,也許我們在這方面與韓國交流剛剛開始,所以對他們的狀況可能了解不多,您如方便,能否將您在韓國所見的敦煌學著作與新江同志通通氣,要不要補收一、二個詞條等等,當由榮來決定。
“中國敦煌石窟保護研究基金會”即將成立,是大好事,這個機構(gòu),應(yīng)該寫一個詞條,但是《詞典》的下限時間定在1994年底,因此1995年以后的情況就不可能反映在詞典里了。談到這個基金會,記得您說過,您是副會長,一定能起不小的作用。我們這部詞典,雖然出版社表示要出版,并已列入今年的出版計劃,但他們一點也不著急,從來不催我,偶爾交談到這部詞典時,他們老是說要賠錢等等。似乎有一種“雞肋”的感覺,……所以,在基金會成立之后,恕我姑妄言之,能否為詞典爭取一點“贊助”(贊助者的名稱當然應(yīng)該在詞典的某處出現(xiàn))?所謂“贊助”“資助”,這完全是我個人的想法,不是社里授意的……我的想法,不過是對老熟人隨便說說的,并非“非要如此”之類,您在基金會上有相當發(fā)言權(quán),但畢竟是集體的事,此事能提到會上,當然好,不提或以后視具體情況慢慢提,均可,絕對不要勉強,我這里也不過是“試探”而已。
(1995.3.9)
信中提及“俗講儀式”詞條共同署名事,后經(jīng)征詢張鴻勛先生意見,決定另外單列由鴻勛撰寫的“俗講”一條,不僅內(nèi)容可更充實,也與他撰寫的“法師”“都講”“俗講僧”等詞條搭配。
此信和下一封信中均提及為《敦煌學大辭典》爭取資金資助事,因為鑒于出版環(huán)境中的若干不確定因素,所以嚴先生提前提出十分必要;其時,“中國敦煌石窟保護研究基金會”已經(jīng)中國銀行批準,即將正式成立,確定理事會成員以敦煌研究院學者為主,由李鐵映副總理任名譽理事長,段文杰院長擔任理事長,考慮到全國性的民間社團組織機構(gòu)設(shè)在北京為宜,所以在所聘院外理事中要我和北京大學榮新江教授擔任副理事長(后于1995年11月3日頒發(fā)聘書)。從扶持年輕學者出發(fā),基金會成立不久,段理事長就批準給院里幾個年輕學者出書資助;于是我也給段理事長寫信提出資助《敦煌學大辭典》出版的申請,段先生復信不同意,理由是“內(nèi)外有別”(即只能資助院內(nèi)人員),我感覺不好理解,即寫信說明不僅研究院參加該辭典編撰的學者有二十幾位,段先生本人還是副主編,怎么就成了“外”呢?為了不辜負嚴先生對順利出版辭典的期盼,我又請同時擔任副理事長的施萍婷和榮新江二位,聯(lián)合署名提出申請資助《敦煌學大辭典》出版費,最終獲得批準。1998年12月該辭典正式出版時,在版權(quán)頁上署明了“本書由中國敦煌石窟保護研究基金會資助出版”。
向您報告一個消息,《詞典》的整理工作,正文部分已全部結(jié)束,日前,我已將正文的稿子移交給現(xiàn)任總編輯鮑克怡,因為圖版的制作,據(jù)江小鐸同志說,尚須二個月左右,所以此次將稿件交鮑,還說不上是正式發(fā)稿,但至少我的編輯任務(wù)是基本完成了。交鮑的目的是希望他們能抽時間稍為翻一翻,可以有一個具體印象,將來也可以有一個說法。至于正式的發(fā)稿,能爭取在六月底之前做到,恐怕已是不錯了。
隨函附上全書的明細統(tǒng)計表一份,這算是比較“微觀”一些的情況了。分類與標題,多數(shù)是李永寧、寧可、郝春文等幾位分別商定的,我在整理時,又摻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最后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的想法是,分類既不宜過于瑣細,又不宜概括得太“原則”,標題若做得太很概括,將許多類的東西一股腦兒攏在一起,讀者可能不明白其中是些什么;所以,去年十月間我與寧、郝在北京商定的分類與標題,這次我在此基礎(chǔ)上又稍稍弄得“細”一些,例如原來的“語言·文學”這一類,包括書法、印章,現(xiàn)在索性拆成“語言·敦煌文學”與“書法·印章”兩類。這些分類與標題,合適與否,請您協(xié)助全面審定一下,個別的確需要調(diào)整的,在正式發(fā)稿時仍可調(diào)整。
這部詞典,在今年初,聽說已列入本社的發(fā)稿計劃,巢峰社長在一次會議上還提到這本書。本來,我以為這下子定可順順當當?shù)爻霭媪恕2贿^,前不久鮑克怡對我說,她是始終支持此書出版的,而巢則有一次表示如無資助,礙難出版云云?!斎?,主要還是力爭由我社出版,而如能弄到一些資助,則我社出版的可能性更能敲定了。基金會有沒有資助的可能性,仍望您惠予關(guān)懷與聯(lián)絡(luò),您那里基金會資助的這條路,我仍寄于較大的希望,如果這條路走通了,鮑和我可以很“硬”得起來了!……
稿子“發(fā)”出,稍稍舒了一口氣,后面還有附錄之類的事,尚未解決,將來還有看校樣,等等,事情還有不少。這幾年我差不多全部時間都投在這部詞典里,做的雖屬“作嫁衣”的瑣事,但也感到有點“吃力”,至于作者,每個詞條嘔心瀝血地撰寫,其辛苦我是深知的,敦煌文學部分,在您多年辛勤勞動下,最終達到600條左右,成績十分可觀,作為編輯,應(yīng)該向您致謝、致敬,謝謝您的合作。
(1995.4.24)
[后附:《敦煌學詞典編排說明》及《敦煌學詞典分類統(tǒng)計》共4頁]
據(jù)悉,該辭典的“編排說明”及正式出版時的“凡例”,均由嚴先生親自擬稿后征求編委意見修訂、酌定,最后選收60余個門類的6925個詞條及彩圖123幅、隨文插圖626幅,后有10個附錄、2種索引和“莫高窟石窟位置圖”,均凝聚了嚴慶龍先生的大量心血。
寄來關(guān)于敦煌吐魯番出版物研討會的征詢函已收到,謝謝。
我基本是準備參加這次活動,除非有什么意外的事不能成行。……籌備一次成功的會議,很不容易,您為這次會議,大約要很操勞了。
最近,我將《辭典》的一些“配件”陸續(xù)整理或草擬了出來,關(guān)于編委會與撰稿人名單,也整理出來了,現(xiàn)隨函寄呈一份,請您審核過目。這件事最怕漏了名字或?qū)戝e名字,所以請幾位熟悉的編委一起把把關(guān)。
關(guān)于上名字,有幾點說明:一,已經(jīng)逝世的編委,有的同志主張不必加黑框,這里所以沒有加;二,朱雷先生最后沒有交出他寫的稿子,我問寧先生怎么辦?去年十月,我在北京,正逢唐長孺先生辭世,鑒于此情況,寧先生當即向我表示,朱先生應(yīng)保留。此事,今年我在與陳國燦先生一次通信中,順便通報了寧先生的意見,陳表示感謝,并說朱先生當初曾參加過多次稿件的討論。三,撰稿人的列名,要不要規(guī)定至少撰寫若干條以上才能上名字,寧、季兩位認為凡撰稿者,無論寫幾條,均上,故如陳炳同志,受趙和平的委托,整理與撰寫了“謝稚柳”一條,也列名。
關(guān)于這張名單,無論有問題,或無問題,均盼在審閱后賜復,這樣,我好改,或可以放心。
(1995.5.24)
[后附《敦煌學辭典》編輯委員會名單。開列主編季羨林;副主編唐長孺、段文杰、寧可、沙知、嚴慶龍;編輯委員白化文、史葦湘、樊錦詩等31人;撰稿人萬庚育、王克芬、周紹良、孟列夫等107人]
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決定于1995年夏天在新疆吐魯番及庫車地區(qū)舉行“敦煌學出版物研討會”,由我和吐魯番地區(qū)文物局共同籌備。我們決定邀請國內(nèi)敦煌吐魯番學學者及中華書局、上海古籍、上海辭書等幾家出版社負責人參會。嚴先生收到征詢函后非常高興,迅即取得了上海辭書社領(lǐng)導的同意。在吐魯番的會議結(jié)束后,代表們凌晨6點(天色為內(nèi)地4點)分乘大巴、中巴從吐魯番出發(fā),其時尚無高速公路,顛簸18個小時,于午夜12時到達克孜爾的龜茲石窟研究所。嚴慶龍先生毫無倦意,十分興奮,讓我們這些同行的年輕人欽佩不已。
《敦煌學大辭典》正式出版時,主編、副主編名單未變;編委列名32人,增加了辭書社老編審談宗英先生;作者列名121人,增加了14人。
剛才放下長途電話的聽筒,關(guān)于“中心”(柴按:北京圖書館敦煌資料中心)要敦煌學者的資料事,突然想到另一個情況。我們的人物詞條,事先都制表請有關(guān)對象填寫,然后由趙和平根據(jù)各人所填寫的材料,結(jié)合《辭典》的要求,整理成詞條,由于詞條有一些體例規(guī)格等的要求,所以不可能將各人自己填寫的材料全部寫入,例如,關(guān)于論文和著作,規(guī)定論文只選三篇(不可能一二十篇或更多的論文全部照錄),著作也只選三種左右,至于非敦煌學的著作,一般不寫入詞條(或只是一筆帶過);關(guān)于履歷,學歷只寫大學畢業(yè)以上的,工作只寫高校、研究機構(gòu)及出版社等,其他如參過軍、在某中學任過教員等,均略而不錄。因此,詞條所反映的并不是完整的全貌;相反,那個由本人填寫的表,倒是“原汁原湯”。我不知“中心”需要的屬于哪一種類型,若是希望更“原汁原湯”一些,其實和平同志那里的資料也許更適合一些。這些個人填寫的表格,一般來說,最后宜由某個團體、機構(gòu)保存較合適。不過,這件事要與和平商量,目前,如“借”出來復印一下,按理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當然,如果“中心”仍認為用《辭典》的詞條為好,我仍可以辦。還有,《辭典》中的外國人物、港臺人物等,一般似無“表格”,這些人,我應(yīng)該提供復印件。
估計這件事不是非常急,所以馬上寫信補充上述的情況和意見,供您考慮選擇。若和平同志那里的材料。則中國人物詞條就不復印了,只復印外國與港臺的。若不考慮和平那里的材料,也請來示,我就全部復印寄呈。
(1995.10.10晚)
“敦煌吐魯番學北京資料中心”于1988年8月由北京圖書館和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共同建成,成立初期,曾發(fā)函請相關(guān)專家學者提供本人簡歷及著述等資料,但響應(yīng)者不多,于是該中心想趁編撰《敦煌學大辭典》之機,請辭書社提供敦煌學者簡歷。因趙和平教授是負責該辭典人物詞條的編委,故后來請他按嚴先生的意見具體辦理此事。
來信及兩個詞條均拜讀。兩個詞條很好,我想就這樣可以了。若是再苛求一點的話,或者冬鈴同志這個詞條里能否再補上一句“撰有xxxxx(指某一類的,如語言文字方面,文史方面……)論文xx篇”之類的話,這是我主觀的想法,因為目前這個詞條,雖還可以,但畢竟比較單薄,……我這個說法是姑妄言之,僅供參考,請勿勉強,不加也是可以的,單薄一些也就只好如此了。
您要我整理的發(fā)言稿已完成,本來可以早些寄去的,因前幾天有比較急的事插進來,耽擱了幾天,很抱歉。我不知道此稿用于何處,內(nèi)部用用大約可以,不宜公開發(fā)表。如是刊印,或請寄我一份。如不合適,務(wù)請勿用?,F(xiàn)將此稿隨信寄呈,請查收。
前幾天,與美編小江電話聯(lián)系,他表示爭取本月內(nèi)將圖版都弄好,若真能這樣,已經(jīng)很感謝他了,下個月真的可以發(fā)稿了,但愿他能實踐他的允諾。
(1995.10.20)
根據(jù)嚴先生意見,已英年早逝的編委盛冬鈴雖非敦煌學研究者,也應(yīng)該在辭典人物部分列一詞條,該詞條囑我代為撰寫。鑒于盛兄一貫低調(diào),之前并未告知已發(fā)表的著述,故這方面內(nèi)容闕如,嚴先生則希望加以補充。信中所講另一詞條似是俄羅斯敦煌學家孟列夫詞條,當時請他的女兒娜希嘉撰寫后寄來,由我在文字上做了梳理后寄呈嚴先生。
信中所述要嚴先生“整理的發(fā)言稿”,是指他在“敦煌學出版物研討會”上的發(fā)言,請他提供一個整理稿,準備刊登在相關(guān)的內(nèi)部通訊上。
今日收到掛號信,謝謝您很快示復。
信中所述諸問題與復印稿上的批注,均有道理,謝謝您的指教,我已全部按您所說諸點作了處理,有的則不去考慮更動了。
關(guān)于對辭典之資助,您是熱心者,信中說有希望,這是好事,我想暫時不同社里講,以后視適當時機再說,我的想法首先應(yīng)立足于社里自己解決問題,然后若有資助,則會喜出望外。謝謝您和其他幾位基金會中的作者。
辭典的發(fā)稿時間,我今日又與美編小江作了聯(lián)系,他表示下月十日前可以將插圖工作全部完成,這樣,再加若干天,年內(nèi)發(fā)稿應(yīng)無問題?!斑^年”是個關(guān),估計大家都不大會還想拖過這個關(guān)吧。
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賀銀海同志因病已于前幾天逝世,二十三日開了追悼會。銀海同志是很好的同志,工作很積極,業(yè)務(wù)上進步也很快,能獨擋一面,近些年來一直患病,腦子開過刀,這次是腦病而去世的。……我與銀海同志多年合作,相互配合得很好,他的逝世,我是很悲傷的。
照片已收到,是很好的紀念,謝謝。
(1995.11.27)
到1995年秋天,《敦煌學大辭典》的文字編輯工作已經(jīng)完成,嚴先生的主要關(guān)注點即轉(zhuǎn)為美編的插圖工作,以及落實基金會的出版資助,希望年底前能正式順利發(fā)稿,以期第二年年中能排出初校樣。事后證明他的期盼促進了出版進程。又,我們得悉賀銀海編輯英年早逝的噩耗,均十分悲痛,記得還專門致函辭書出版社表達了悼慰之意。信中提到的照片,是我在新疆天池畔為有嚴先生在內(nèi)的參會代表拍攝的合影。
寧可、沙知、劍虹、春文諸先生:
各位好!
去年底《辭典》發(fā)稿后,就疏于聯(lián)系了,這也許是比較自然的事。不過,《辭典》從發(fā)稿到出版,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保持一些聯(lián)系還是必須的。
所謂“發(fā)稿”,是從編輯部門“發(fā)”到出版部門(我社稱“出版科”),出版科按照收到稿件的先后與輕重緩急,逐一處理已發(fā)稿的稿件。我們這部《辭典》在本月內(nèi)已輪到了,今天,我與出版部門的同志作了一次純業(yè)務(wù)性的交談與討論。參加者還有談宗英、楊蓉蓉。
關(guān)于版式,分兩欄等等,這里就不具體報告了,總之,出版部門已大體上理解了這部辭典的價值,表示一種配合的姿態(tài),愿意共同做好這件工作。
有些事情是需要向諸位先生報告或通氣的:
一、有的同志認為既然此書頗有價值,而且規(guī)模在200萬字左右,不算小,建議將書名改為《敦煌學大辭典》,即加一個“大”字;有的同志對此表示了相當?shù)臒崆?,并舉例說明稱“大”并不過分,等等。我本來對此并不計較,也沒有主動提出要“大”的想法,現(xiàn)在既然有些同志積極建議,我就將此情況向各位報告。在出版社內(nèi),基本上是一部分積極主張加“大”,一部分表示加也可,不加也無所謂,但沒有人反對加“大”的。最后加不加,想請諸位拿個主意,并將決定的意見賜復。
二、關(guān)于封面(包括扉頁等)上的書名,用美術(shù)字抑請學者、書法家題簽,過去在沒發(fā)稿前,不急于提此問題,現(xiàn)在似可以考慮了,比較主要的意見是,想請劍虹同志轉(zhuǎn)請啟功先生題寫,這個想法,不知諸位的意見如何?例如,啟功先生的健康狀況好不好,能不能寫?或者,擬請另外某一位先生題寫等等。總之,我們幾位編輯初步提出了這個想法,最后如何落實,或另作考慮,等等,請諸位決定。
三、據(jù)出版科同志告知,如果他們在三月底前能發(fā)到照排公司(此書擬用照相排版),則七月間可能拿到初校樣(200萬字的全部校樣),這是初步的說法,照排公司也要“排隊”,真正“上手”,也許速度不慢。上述的初校樣,當屬毛樣,還需要初次校對,輪到校對這一環(huán),當然同樣也要“排隊”,并非校對科空著專等我們這部辭典稿的。這個初次校對過的東西,何時可到我的手里,還很難說,而未經(jīng)初校過的校樣,看起來是很吃力的,不行的。我這里先報告一下,一是希望各位知道今年第三、四季度可能還有看校樣這件事,二是目前看來,付排與出初校樣的過程,也許會是正常的。
四、校樣出來后,我想將稿子分別寄給有關(guān)作者再看一遍,并不是要大家再修改一遍,這是絕對不行的,主要是看看有沒有硬傷的、知識性錯誤之類的問題,這項分別寄收與可能的改動(應(yīng)該是小改動)的工作,大約是相當“煩”的,不過總得做下去,前后恐怕得花幾個月時間。同時,我們(包括談、楊等)還非常希望有一、二位編委能對全部稿件翻閱一下。去年新疆開會時,我曾同春文同志談起過此事,希望春文同志能承擔此項任務(wù),如可能,請春文同志到上海來小住若干天,集中時間來翻一翻,專家的視角與編輯眼光互不相同,我們編輯當然應(yīng)該把關(guān),再有專家把關(guān),大家可能更踏實些。春文同志之外,若另有合適的先生參加若干天的翻閱工作,當然也是好的。這件事不是馬上要定下來,不過,我想早一點吹一下風較好。若有其他有助于保證質(zhì)量的方法,更盼賜教。
這封信,也可寫成三封,一寄寧、郝兩位,一寄沙,一寄柴,恕我簡單化,三合為一,有勞春文同志張羅聯(lián)系了。
信中所述諸情況,要不要向主編季先生報告,悉聽諸位處置,我均無意見。
(1996.3.5)
此信是《敦煌學大辭典》正式發(fā)稿后,嚴先生就書名、題簽、審讀校樣等重要問題,寫給寧、沙、郝和我四個人的,春文請示寧、沙二位副主編后,交由我具體處理。書名加一“大”字,大家均表贊成。請啟功先生題寫辭典名的任務(wù)交給了我。啟功先生考慮因是敦煌學的專業(yè)大辭典,就采用了繁體豎寫,寫的那天精神矍鑠,揮筆而就。后來出版社決定該辭典簡體橫排,考慮到出版規(guī)范及封面設(shè)計的要求,就將啟功先生的題簽單印在扉頁上了,效果也挺好。啟功先生不但是《敦煌變文集》的六位編者之一,而且也算不少敦煌寫本殘卷的收藏者和研究者,“《敦煌變文集》”詞條由我和劉方女史合寫,但不知什么原因,辭典的人物部分卻缺收了“啟功”詞條,不免遺憾。對于審讀校樣這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嚴先生信中敘述得十分周到和專業(yè),他希望將具體的組織工作請春文來做,也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的。
樊錦詩院長要的材料,請社里出版科同志與排版公司打交道,提前排出來,并由我自己校對后,已經(jīng)于今日寄北京,謹此報告。
本來,八十個詞條,字數(shù)不多,弄起來快得很,但因同外面打交道,又是打亂人家的工作順序,所以費了一些時間。不過,大家總算還能配合,弄出來就好。
校樣已排出并經(jīng)初步校對(排版公司的校對,不是本社的校對。據(jù)說本社的校對要另行“排隊”,可能較遲),有四百頁,過兩天,他們將把這些校樣托人帶給我。據(jù)說,在七月底全部排畢,已不成問題。以后我又要忙起來。目前,我手邊為友人審的一部稿子,要到七月底才能審畢。社里則先后兩次找我,希望我?guī)椭鷮徯└?,一部是五百余萬字,我婉拒了,審這樣的稿子,至少半年,我就沒有時間做《敦》的事了;另一部是七八十萬字的稿,我也基本上回絕了,他們實在找不到人時,我僅答應(yīng)分審其中的一部分,花一、二個月應(yīng)付之,如多花時間,勢必影響《敦》的工作。
順便問一下,等文學部分的校樣出來后,也需要請各有關(guān)作者自己再看一遍??催@些稿子,有幾種辦法,一是全部由您最后審閱,不再分別請各有關(guān)作者復閱了,如您認為某個詞條需與作者商量的,由您與他們聯(lián)系。這樣做,比較集中一些,統(tǒng)一一些,但您就辛苦了。二是分別由各位作者看過,然后集中到您那里作最后的審定后交我。三是由我與各位作者打交道,由我寄給他們,他們審完寄給我。我如覺得有需要商榷的我與他們再聯(lián)系,或向您報告或請教。若是第二或第三種,則需請您提供作者的通訊地址等。上述三種辦法,我都可以,若問我的傾向性,當然傾向于第一種辦法,因為我可偷懶一些了。但無論何種辦法,都是我份內(nèi)應(yīng)做之事,所以都是可以的。
(1996.6.21)
《辭典》排版過程中,樊錦詩院長因工作需要,提出希望出版社能提供由她和院里其他研究人員撰寫詞條中的八十多個詞條的排樣,具體要哪些詞條內(nèi)容,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據(jù)我約略統(tǒng)計,樊院長本人為《辭典》里石窟考古、石窟藝術(shù)撰寫的詞條,有將近150條)。因為是臨時要求,嚴先生馬上協(xié)調(diào)排版公司提前插排,完成了院里的任務(wù)。嚴先生在信中明確告知,為了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保證辭典校樣的審讀工作,他回絕了辭書社要他審讀其他書稿的請求。同時,他也就敦煌文學類詞條校樣的審讀辦法,向我提出了中肯的建議。后來我是以第一種辦法為主,個別拿不定主意如何核定的,則征詢詞條作者意見后請嚴先生最后審定。我收到此信后不久,嚴先生又寄來了一份由他擬訂的“《敦煌學大辭典》初樣審閱注意事項”油印稿,共14條,文字簡潔,每一條都凝結(jié)著一位資深編審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其核心要點體現(xiàn)為第8條末尾的八個字:“保證質(zhì)量,高于一切?!边@也是他在編撰工作中一再強調(diào)的,對作者和編委審閱校樣提出了規(guī)范要求,起到了很好的指導作用。
根據(jù)剛才長途電話所述的需要,特寄呈“《敦煌學大辭典》發(fā)稿情況簡報”一份,供參考。
基本情況就是這些,沒有大變化,至于正文詞條數(shù)之6908條,經(jīng)過此次校讀初樣,略有變化,有增有刪,總數(shù)不會少于此數(shù),略有增加,可能在六千九百十余條至六千九百二十余條之間。
謝謝您對《辭典》的一貫的關(guān)心。
我現(xiàn)在工作的重點已轉(zhuǎn)到審讀《辭?!犯?,但《敦煌學大辭典》的事,有需要的,仍放下手中其他事,先辦。
(1997.4.2)
經(jīng)過作者、編委會和出版社責編及校對人員的初校審讀,到1997年一季度末,《敦煌學大辭典》初校樣即將退廠核改,嚴先生的相關(guān)工作基本完成,寄來了一份“《敦煌學大辭典》發(fā)稿情況簡報”;他作為該大型辭書1979、1989年版均參與編輯工作的老編審,又應(yīng)聘承擔了該辭書的編委,轉(zhuǎn)入審讀1989年版《辭?!返脑鲅a修訂稿,因為確定《辭?!?999年版要“在建國五十周年之際如期問世”,任務(wù)之繁重可想而知。即便如此,嚴先生仍繼續(xù)關(guān)注《敦煌學大辭典》的出版進程,信中“先辦”二字,表明了他的信義,令人感念。
今天再次相聚,十分高興。只是分手時稍為匆促一些。
現(xiàn)在想起,今天的談話中,對《辭典》似基本上沒有提起什么。其實,《辭典》的插圖費至今尚未發(fā)寄,還在等社里批下來。我直接催過李偉國、鮑克怡,對美編更不知催過多少次,今晚又打了電話。文字稿費在三月間已匯出了,插圖稿費沒有理由拖上一二個月,但的確尚未批下來!此事我今天忘記講了,故補此信,我會再三地催他們,估計解決的時間不應(yīng)很長了。……
我為《辭典》做了一些事,這是我份內(nèi)的工作,學會諸先生給我勉勵,贈我紀念物,對照我工作上存在的錯誤與不足,深感受之有愧。有些事,只能等他日《辭典》再印時,爭取作個別的改進與改正了,屆時并望您和有關(guān)作者繼續(xù)給以指教和支持?!?/p>
今后您如路過上?;蛑苯觼砩虾^k事,仍盼與我聯(lián)系,希望能再次相聚,編《辭典》而能結(jié)識像您這樣的幾位朋友,真是有緣,是一大收獲。
(1999.5.18晚)
《敦煌學大辭典》于1998年底順利出版,嚴先生不但仍為催發(fā)圖版稿酬而操心,而且頗為前瞻地提出了重印改進的問題,也表達了通過編撰該辭典與敦煌學界朋友結(jié)緣的喜悅真情?!抖鼗蛯W大辭典》問世后,得到學界、出版界認可,于1999年榮獲第四屆國家圖書獎。上?!段膮R報》1999年2月23日刊登邢曉芳的專題報道中說:“‘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世界’。中國第一部關(guān)于敦煌學的大型工具書出版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立刻引起了海外學者的重視。據(jù)出版社人士介紹,《敦煌學大辭典》今年1月甫一問世,法國、日本等有關(guān)機構(gòu)、學者紛紛前來訂購,僅上海圖書進出口公司在不到一個月時間里,就向海外銷出了近200部,銷售業(yè)績令人驚喜?!?/p>
二十年過去了,修訂、增補《敦煌學大辭典》的工作提上日程,我高興地獲悉,2019年2月17日,由上海辭書出版社主辦的《敦煌學大辭典》(第二版)編纂工作會議在該社圖書館舉行,成立了以郝春文教授為主編、趙聲良等六人為副主編的編委會,標志著這項新工程正式啟動。嚴先生應(yīng)邀蒞臨會議并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3月13日,我利用到上海體院開會的機會,到嚴先生家中探望。嚴先生堅持依“邊吃邊談”的慣例請我們到一家餐廳共享特色午餐,餐間話題自然談及《敦煌學大辭典》,除了認可征集他的相關(guān)信函的建議外,這位年屆九十的老前輩對該編纂工作的“后浪推前浪”寄予了極大期望。豈料這竟是我們和嚴先生的最后一次見面和聚餐!今年初,驚悉嚴先生于1月4日在家中仙逝的噩耗后,我在悲痛之中,吟出一首小詩以寄托我的緬懷之情:“慶龍先生是嚴師,卅載教誨銘心底。笑談‘四部’重傳承,戲稱‘三老’憶往昔。飛鴻數(shù)百主姓‘敦’,大典一部凝精氣。今朝白雪祭忠魂,功名卓著留青史?!弊宰⒃疲?.嚴先生系新中國建立前上海大學生,共產(chǎn)黨地下黨干部,1957年被錯誤打成“右派”,后從事編輯工作,故他曾自嘲為“三老編輯”。2.在《敦煌學大辭典》編輯工作中,嚴先生一直強調(diào)該辭典的條目“都姓‘敦’”,以突出這部辭典的專業(yè)特色。嚴先生為此辭典編撰寫給編委、作者的信有數(shù)百封之多,亦皆“姓‘敦’”也!嚴先生的千秋功勛,學界自有公論,歷史已經(jīng)定評。
嚴慶龍先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