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林
(鄭州西亞斯學院,河南 新鄭 451150)
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fā)展,各個國家、民族之間經濟、政治、文化等領域的交流日益頻繁,而網絡的逐漸普及則對此起到了加速和推動作用。通過網絡搜索了解異域文化大大降低了來自不同地區(qū)和文化的人們交流溝通的成本,在線觀看國外影視劇了解不同國家的風土人情成為一種新風尚。大量國外譯制片引入,受到了國人,尤其是青年一代的熱愛和追捧。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數量龐大,內容豐富,制作精良的美劇,如《老友記》《紙牌屋》《絕望的主婦》《生活大爆炸》《摩登家庭》等。國外譯制劇的大量引入,為國人“開眼看世界”,了解不同文化和風俗,架起了一座橋梁。
由于不同國家在文化,語言,思維等方面的差異,國外影視劇在引入過程中面臨的其中一個重要問題便是語言翻譯問題,即字幕翻譯問題。可以說,好的字幕翻譯將會大大增加該影視劇的受眾群體和影響力,最終對該劇引入的命運起到重要作用。而字幕翻譯的主要的參與者是譯員,因此也可以說譯員是該劇成敗的重要因素之一。而譯員在翻譯過程中,需要明確的首要問題便是“是什么”的問題:自己在翻譯過程中處于什么樣的地位?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起著什么樣的作用?是文字的“搬運工”,還是作品的“重塑者”?而這一問題實質上是關于翻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地位的討論,即在影視劇字幕翻譯時,譯者是“隱形”的,還是“顯形”的。本文將以在國內廣受歡迎的美劇《絕望的主婦》為例,探討譯者在字幕翻譯中的“隱形”和“顯形”問題,以期為譯制片在引入過程中的字幕翻譯問題提供參考。
《絕望的主婦》是由于2004 年開始播放的家庭倫理電視劇。該劇自開播以來,在世界范圍內受到了熱烈追捧和好評,并獲得了眾多獎項。故事發(fā)生在一個虛擬的外國小鎮(zhèn)——美景鎮(zhèn)的紫藤街,這是一個中層階級的聚居區(qū)。該劇以美景鎮(zhèn)紫藤街四個家庭主婦的日常家庭和婚姻生活展開,每一季設置一條主線故事將四個人串聯起來。該劇的主人公——四個“絕望的”家庭主婦分別被塑造成了不同的形象:對家人追求完美且極重面子的布里,由事業(yè)強人轉型專職家庭主婦的林奈特,天真的單親媽媽蘇珊以及火辣漂亮模特出身的加比。四個“絕望的主婦”代表了中層家庭主婦們不同的婚后生活。雖然各自的生活大相徑庭,但在這一點上是一致的,即:外表光鮮,內心卻充滿“絕望”和無助。在外人看來,她們是值得羨慕的一群人,經濟上衣食無憂,別墅豪車,自身又漂亮美麗,專職在家里照看孩子,不需要忍受職場的激烈競爭和壓力,但實際上,當愛情走入婚姻,最初的激情褪去,在每天所面對的生活瑣碎中,家庭的重擔全部壓在了主婦們的身上,并且愛人之間的情感危機也蔓延而生,這讓她們對主婦生活充滿了焦慮和“絕望”。該劇第一集便傳達出了這一主題。擁有著美滿家庭的主婦瑪麗·愛麗絲·楊在平靜地做完一天的家務后,突然滿含淚水地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這件事震驚了小鎮(zhèn)上的人們。有一個場景是蘇珊的女兒問蘇珊為什么看起來很幸福的楊太太會走上絕路。蘇珊的回答說:“有時候人們表現出一面,而內心卻是截然不同的。”一語道破了這些主婦們生活的本質。這種對中層家庭主婦生活外表幸福美滿,實則焦慮絕望的刻畫所形成的強烈反差,使該劇充滿了魅力。
翻譯指的就是將一種語言轉換成另一種語言,要求語言翻譯的準確且通順,更好的表達出語言的意思。在翻譯的過程中,主要的參與者便是譯者。譯者作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其不可避免要受到兩個方面的影響,一方面是自己生活的客觀物質環(huán)境,如社會環(huán)境和文化環(huán)境,另一面,自身還對客觀世界具有主觀能動性,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信念和價值關等。這樣,譯者就具有雙重性:一方面是原文作者的影子,另一方面是譯者的影子。韋努蒂在《譯者的隱身——一部翻譯史》中的文學作品翻譯過程中,提出“隱形”與“顯形”兩種不同的概念;提到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扮演者“隱身”與“顯性”兩種不同的角色。
譯者的“隱形”
在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下,譯者被要求在翻譯過程中盡量做到“隱形”,不著痕跡,使譯作看不出有翻譯的蹤影,這才是一個好的譯者。許鈞認為譯者要做到“隱形”就要在翻譯過程中譯者不能摻入個人主觀因素和個性,要一切以原為為依歸,唯作者是從。也就是說譯者要盡可能地不讓觀眾或者讀者有這是翻譯作品的感覺,就如這本身就是用母語寫出來的,沒有經過譯員二次加工。
譯者的“顯形”
而隨著翻譯研究由原來被局限于文字和語言層面向社會和文化領域專向翻譯學的研究出現新的視角。譯者也從幕后逐漸走向臺前。勞倫斯·韋努蒂認為增強流暢性而刪減或者更改原作里的異國情調是民族中心主義的表現。他呼吁要“抵抗”這種翻譯,要保留原作中的異國情調,把外國的語言差異體現出來,把讀者帶到國外去。這就是所謂的譯者的“顯形”。也就說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不能剝奪觀眾了解異域文化的機會,要承認這種文化和語言上的差異性。
“顯形”和“隱形”的關系
譯者的“隱身”強調要盡可能用目的語對原作進行規(guī)劃,使讀者和觀眾易于理解和接受。而譯者的“顯形”則強調譯者要承認語言之間所反映出的那種文化差異,要保留這種差異,給讀者和觀眾了解異域文化的機會。這兩者表面看似是對立的關系,其實質上卻是相互聯系,相互統(tǒng)一的關系。許多成功的譯者都是因為不拘泥于其中一點,能在這兩個角色之間靈活切換,游刃有余,才創(chuàng)作出了佳作。既讓觀眾能夠順暢地理解原作傳達的意思,又滿足了觀眾獵奇和了解他國文化的心理。這在很多廣受歡迎的影視劇中都有體現。接下來將以《絕望的主婦》字幕翻譯為例,對其加以解釋和說明。
“隱形”策略
《絕望的主婦》作為影視劇,使觀眾易于理解,擴大受眾,擁有良好的觀看體驗是一個重要目標。為了減少語言之間的差異,提升觀感,譯者在字幕翻譯中大量使用了“隱形”策略,使其表達非常接近于漢語語言習慣。
如:In truth,I spent the day as I spent every other day.
事實上,這天太平常不過了。
這是第一季第一集中出現的句子。在這一集中,先是在一種歡快輕松的氛圍里描述了瑪麗·愛麗絲·楊像往日一樣地忙于家務,然后情節(jié)急轉,瑪麗突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因為前面的節(jié)奏非常歡快,場景轉換很快,為了使字幕與場景對應必須盡可能地壓縮字幕的長度。因此,英語中“as…as…”這一表達在直譯成漢語”我度過了如我以往的日子一樣的一天“就不合適了,必須進行縮譯為“太平常不過了”,這些更符合漢語簡短的口語表達方式。
“顯形”策略
《絕望的主婦》作為外來劇,如果一味地追求本土化或者漢化,對其而言并非一定是好事。與本土劇相比,其包含的異域情調和新奇表達可能正是它的一大特色。本身很多人追美劇也有通過看劇了解外國文化的目的和獵奇心理。因此,在某些情況下應當適當采用“顯形”策略保留原汁原味的表達。
如:I‘m not one of those helicopter parents.
林奈特:我又不是那種直升機父母 (隨叫隨到)。
這是五個孩子的媽媽林奈特說的話,這里“helicopter parents”指的是那種像直升機在空中盤旋那樣整日圍著孩子轉的父母。漢語中并沒有“直升機父母”這一表達,但這里譯者沒有將其直接規(guī)劃而實采取了直譯加注釋的方法,讓觀眾體會到原汁原味的語言,同時也不會在理解上造成障礙,達到了良好的效果。
字幕翻譯是影視劇引入所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對其成敗有著重大影響。作為字幕翻譯活動主要參與者的譯員,其本身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避免地會在翻譯中加入自身的主觀色彩,因此如傳統(tǒng)翻譯觀所過分強調的“隱形”,對沒有翻譯痕跡的極致追求是不切實際的。同時,也會剝奪觀眾了解不同文化的機會,反而可能會喪失自身外來劇相比于本土劇所包含的異域因素的優(yōu)勢。因此,譯者還應重視自身“顯形”這一角色,在不影響整體理解和觀感的情況下,靈活果斷地保留語言所反映的那種文化差異,滿足觀眾的獵奇心理和好奇心,突出外來劇的優(yōu)勢,這樣才能實現良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