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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政治功利語境下西方小說在晚清中國的譯介

      2020-12-09 22:41:28陸貝旎陸國飛
      關(guān)鍵詞:譯介功利譯者

      陸貝旎 陸國飛

      (1.浙江海洋大學 東??萍紝W院,浙江 舟山316004;2.浙江海洋大學 外國語學院,浙江 舟山316022)

      在人們的思想中,文學翻譯注重譯作的文學性,強調(diào)譯作語言的藝術(shù)性,以激發(fā)讀者審美情趣,滿足其藝術(shù)欣賞需求,與功利無關(guān)。然而,中國晚清社會特殊語境下出現(xiàn)的西方小說翻譯大潮,并非文學自身的張力所致,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政治功利的驅(qū)動。1896 年,中國在甲午戰(zhàn)爭中失敗,撼動了晚清知識階層的心靈。梁啟超說:“吾國四千年大夢之喚醒,實自甲午戰(zhàn)敗割臺灣、償二百兆始?!盵1]當時的知識分子深感中國受西方列強所凌,并非全因西方的“船堅炮利”,其根源還在于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落后,而民族的覺醒要仰仗西方的新思想、新觀念和新文化來武裝國人的頭腦。毋庸置疑,西方小說滲透著這些新思想、新觀點和新文化,譯介它們,讓國民受益,不失為便利之舉。1897 年,梁啟超在《論譯書》中說,“處今日之天下,則必以譯書為強國第一義,昭昭然也”。[2]66同年,康有為[3]13等學者紛紛發(fā)文報端,竭力宣揚西方小說的社會功能。強大的思想輿論催生了譯介西方小說的浪潮。晚清時期的譯者大多是抱著“啟迪民智”的目的從事小說翻譯的,他們試圖通過外國文學作品輸入文明或借鑒文學作品的思想意義來教育民眾,故而無論在翻譯小說理論主張上、還是在翻譯策略和方法上,抑或在小說原文選材上,都有意無意地烙上了功利的印記。本文試圖通過探討晚清政治功利語境下西方小說在中國的譯介,揭示翻譯小說在晚清中國傳播與接受的歷史意義。

      一、晚清譯者的翻譯觀

      廣義而言,翻譯觀是指譯者對翻譯所抱的基本態(tài)度、觀念,它主要回答“為什么需要翻譯”、“如何選擇擬譯文本”等問題;狹義而言,翻譯觀是指譯者對翻譯策略和方法的認識與看法,它主要回答“譯文的優(yōu)劣”、“如何譯”等問題。晚清時期小說譯者的翻譯觀應(yīng)該是指廣義翻譯觀,他們秉持小說的教育價值(即社會功能),而文學價值在他們眼里反倒居于次要地位,個別小說的文學成就更是無關(guān)宏旨了。

      翻譯觀的形成與譯者的文化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因為翻譯本身便是跨文化交際活動,翻譯過程也是文化傳輸過程,文化因素對翻譯發(fā)揮的作用是舉足輕重的。譯者的文化觀往往構(gòu)成其主體意識的一部分,貫穿于翻譯活動的各個環(huán)節(jié),無疑會影響或操控翻譯行為。正如韓江洪[4]所言,“譯者自覺或不自覺按照自己的文化觀處理種種翻譯問題,漸漸形成自己的翻譯觀,所以說,翻譯觀是文化觀在翻譯問題上的某種體現(xiàn),什么樣的文化觀就會有什么樣的翻譯觀”。

      晚清知識分子普遍認為,中國文學博大精深,外國文學藝術(shù)價值豈能與中國文學同日而語?俠人[3]77在對比中西小說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中西小說所長之比是3:1,因此他為自己祖國文學在五洲萬國中感到自豪。就科學小說而言,俠人[3]77也認為,如果中國小說家寫科學小說,也能比西洋小說見長。持有這種觀點者并非少數(shù),林紓[5]在其《塊肉余生述》的譯序中明確指出,他翻譯該書的意圖是介紹“英倫半開化時民間鄙俗,亦皎然揭諸眉睫之下”。其目的是使中國人從閱讀小說中受到思想教育,促進社會改良,“不必心醉西風,謂歐人盡勝于亞”。在這樣的文化觀念下,晚清譯者當然不在乎外國小說的文學價值,翻譯的動力完全是非文學性的,譯文的忠實程度也不是他們所關(guān)心的。但是國外小說中的新思想、新知識是當時譯者們所認同的。比如孫寶瑄[6]在《忘山廬日記》中說:“觀西人政治小說,可以悟政治原理,觀科學小說,可以通種種格物原理;觀包探小說,可以覘西國人情土俗其居心之險詐詭變,有非我國所能及者。故觀我國小說不過排遣而已;觀西人小說,大有助于學問也?!倍ㄒ籟7]也認為中國小說之不發(fā)達原因為“喜錄陳言”,他說“然補救之方,必自輸入政治小說、偵探小說、科學小說始”。梁啟超[1]更是把中國小說內(nèi)容說成“誨淫誨盜”兩端,提倡譯印西方政治小說以“新民德、開民智、鼓民力”。由此可見,晚清譯者的中西文化觀有一個鮮明的要點:即攝取外國小說中的有效成分,用作教育工具,完成他們政治改良的使命。正所謂“吸彼歐美之靈魂,淬我國民之心志”。[8]晚清譯者這種文化價值趨向直接導致了他們具有功利色彩的翻譯觀。

      二、晚清譯者翻譯理論主張

      晚清譯者潛在的文化意識形態(tài)決定了翻譯小說的理論主張:即翻譯小說必須具備教誨功能。換言之,小說必須負有實用的、政治上的任務(wù)。其實,這就是傳統(tǒng)的文以載道思想的反映。晚清翻譯小說的理論主張涉及翻譯的諸多方面,但最能反映功利翻譯觀的理論主張主要是強調(diào)翻譯小說的社會功能和對獲取翻譯小說底本路徑的看法。

      高鳳謙在《翻譯泰西有用書籍議》中清楚地指出,“不知中國之患,患在政事之不立。而泰西所以治平者,固不專在格致也”。[9]康、梁“百日維新”的失敗,使改良派不得不把救國的依靠由原來的“官方”轉(zhuǎn)向人民大眾。當時他們看中的是小說對群眾的影響,正如梁啟超[3]33所言,小說“有不可思議之力支配人道”,又說,“著譯之業(yè),將以播文明思想與國民也,非為藏山不朽之名譽也”。由于晚清知識分子的文學活動及其翻譯理論主張大多與政治活動有關(guān),有的甚至以政治活動為中心,為他們的政治日程服務(wù)。

      翻譯小說倡導者明白,小說向來處于邊緣地位,要讓人民大眾認識翻譯小說的重要性,首先要大力倡導翻譯西洋小說,發(fā)揮翻譯小說的教育作用,提高其社會地位。早在光緒二十三年(1897 年),嚴復和夏曾佑是最先提到翻譯小說重要性的人物,他們在《國聞報》上發(fā)表的《本館附印說部緣起》一文說,“且聞歐、美、東瀛,其開化之時,往往得小說之助。是以不憚辛勤、廣為采輯,附紙分送。或譯諸大瀛之外,或扶其孤本之微”。[10]初次闡述了小說的政治價值,無疑是我國近代文學翻譯高潮到來之前的先聲??涤袨閇3]13在其《日本書目志·識語》中指出,今日中國“亟宜譯小說而講通之”。他還大聲疾呼,“今日急務(wù),其小說乎!僅識字之人,有不讀‘經(jīng)’,無有不讀小說者。故‘六經(jīng)’不能教,當以小說教之;正史不能入,當以小說入之;語錄不能喻,當以小說喻之;律例不能治,當以小說治之”。1901 年,衡南劫火仙[11]184在《小說之勢力》一文中從立意的角度闡述了歐美小說的功用。同年,丘煒萲[12]411發(fā)表《小說與民智關(guān)系》,闡述小說對于開啟民智具有“絕大隱力”。1902 年,梁啟超[3]33發(fā)表《論小說與群治之關(guān)系》一文,開篇將小說推崇為“新民”、“新德”、“新教”、“新政治”、“新風俗”、“新學藝”、“新人心”和“新人格”必不可少的思想武器,對翻譯外國小說推動社會進步作了進一步的闡釋,幾乎把小說標榜成“救世濟民”的良藥。這些理論主張產(chǎn)生了良好的影響,改變了當時社會對翻譯小說的歧視,使許多有識之士認識到小說具有改良社會之功。

      日本明治維新的成功使晚清進步知識分子的目光投向了日本,學習日本維新的成功經(jīng)驗可謂捷徑。二十世紀初,出于政治改革需要,日本翻譯了大量的西洋小說,當時日本譯介西方小說采用的是“豪杰譯”方法。所謂“豪杰譯”,只是翻譯小說的故事大意,對小說中人物心理和環(huán)境描寫略而不譯,一定程度上偏離了原作內(nèi)容。雖然晚清譯者也明白日譯本與原著內(nèi)容出入較大,但是出于功利的驅(qū)動,他們還是采用西方小說的日譯本作為底本。原因不外有二:一是日本譯者篩選了西方的主要小說,小說名著在日本幾乎都有譯本。二是留日學生多于歐美,發(fā)動留日學生轉(zhuǎn)譯西方小說的日譯本花費少,速度快,既經(jīng)濟又實惠。清末洋務(wù)教育開拓者張之洞[13]128在《勸學篇》中說得更直白:“至游學之國,西洋不如東洋:一,路近省費,可多遣;一,去華近,易考察;一,東文近于中文,易通曉;一,西書甚繁,凡西學不切要者,東人已刪節(jié)而酌改之。中東情勢,風俗相近,易仿行,事半功倍。無過于此。若欲求精求備,再赴西洋,有何不可?”他又說:“學西文者,效遲而用博,為少年未仕者計也。譯西書者,功近而效速,為中年已仕者計也。若學東洋文,譯東洋書,則速而又速者也。是故從洋師不如通洋文,譯西書不如譯東書。”[13]117王之春[14]對清廷上奏時也表達了同樣的觀點:“西書譯手本少,惟日本選譯最精。中東同文,通才學東文,三月便可卒業(yè)?!笨涤袨橐仓鲝垖W習借鑒日本的成功經(jīng)驗,認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譯介日本書籍(包括西洋書籍的日譯本),他在《進呈日本明治變政考序》中說,“若因日本譯書之成業(yè),政法之成績而妙用之,彼與我同文,則轉(zhuǎn)譯輯其成書,比起譯歐美之文,事一而功萬矣?!盵15]梁啟超更是力主翻譯日文書籍為事半功倍,他認為日本自維新以后,不斷專研西學,重要的西書日譯本都已具備,日本國內(nèi)自著新書數(shù)量也很可觀,若通過學習日文來翻譯日書,用力少而獲利多。正如他所謂“計日文之易成,約有數(shù)端。音少一也。音皆中之所有,無荊棘捍格之音;二也,文法疏闊;三也,名物象事,多與中土相同;四也,漢文居十六七也,故黃君公度謂可不學而能。茍能強記,半歲無不盡通者。以此視西文,抑又事半功倍也”。[2]76他在《論學日本文之益》中又指出,“學英文者經(jīng)五六年始成,其初學成也尚多窒礙,猶未必能讀其政治學、資生學、智學、群學等之書。而學日本文者,數(shù)日而小成,數(shù)月而大成。日本之學,已盡為所有矣。天下之事,孰有快于此者”。[16]這些學者的表達也許各有千秋,但譯日書、習日本的主張卻是驚人的相似。在他們看來,較之學習和翻譯西方著作而言,學日本是一條多快好省的捷徑。

      在此種理論影響下,譯者們紛紛選譯日文小說可謂符合情理。比如,俄羅斯絕大多數(shù)名家名著翻譯幾乎都轉(zhuǎn)譯自日譯本,像普希金的《俄國情史》(今譯《上尉的女兒》),為首批留日學生戢翼翚譯。萊蒙托夫的《當代英雄》第一部中《銀鈕碑》(今譯《貝拉》)、契訶夫的《黑衣教士》、高爾基的《憂患余生》(今譯《該隱與阿爾喬姆》),為晚清翻譯家吳梼轉(zhuǎn)譯。此外,轉(zhuǎn)譯自日文的別國小說也不在少數(shù)。比如半數(shù)以上的法國作家儒勒·凡爾納的科學小說是從日譯本轉(zhuǎn)譯的,包括《海底旅行》(1902)(盧籍東譯)、《十五小豪杰》(1902)(梁啟超譯)、《鐵世界》(1903)(包天笑譯)、《月界旅行》(1903)(魯迅譯)和《地底旅行》(1903—1904)(魯迅譯),《空中旅行記》(1903)(佚名譯)等。從日譯本轉(zhuǎn)譯在晚清幾乎成了譯介西方小說的主渠道。不過,這種轉(zhuǎn)譯從一個側(cè)面解釋了一直為學界所詬病的晚清翻譯小說的“不信”現(xiàn)象。

      三、政治小說的選擇與翻譯策略的操控

      在一種異常功利的小說翻譯觀和理論語境下,晚清譯者在擬譯原作選材和翻譯策略上顯示出極強的操控力。先就小說原文選材而言,梁啟超首推外國政治小說進行譯介,其目的就是要把翻譯小說與其政治改良運動結(jié)合起來。他對政治小說所下定義簡單且直接:“政治小說者,著者欲以吐露其所懷抱之政治思想也。”[17]明確了其與傳統(tǒng)小說的區(qū)別,它首先關(guān)注的是著者所懷政治思想,而非藝術(shù)欣賞。這類小說通篇充斥辯論和演說,鮮有小說應(yīng)具備的具象化文體特點。究其藝術(shù)價值,政治小說不及其他類型的小說。梁啟超與其他一些晚清譯者鐘情于這種類型的小說,其政治功利性不言而喻。梁啟超是期盼用小說來開啟民智、改良社會和群治關(guān)系的譯者代表。所以,選取政治小說進行譯介最能體現(xiàn)晚清譯者的翻譯功利觀,他們期望通過翻譯作品表達自己的政治意圖。

      梁啟超試圖譯介政治小說作為思想啟蒙,自然先要將政治小說作一番理論宣傳,為其政治活動鳴鑼開道。他那篇著名的《譯印政治小說序》就是他譯介政治小說的理論主張,該文開宗明義地聲稱,“彼美、英、德、法、奧、意、日本各國政界之日進,則政治小說為功最高焉”。[18]并將其主張付之于行動,首開政治小說翻譯之先河,著手翻譯日本政治小說《佳人奇遇》,并發(fā)表在同期《清議報》開辟的《政治小說》專欄,沒等《佳人奇遇》刊登完畢,另一部日本政治小說《經(jīng)國美談》接踵而至。正當梁啟超大肆鼓吹譯印日本政治小說的二十世紀初,日本國內(nèi)的政治小說已是強弩之末,繼而盛行的是以二葉亭四迷、坪內(nèi)逍遙為代表的寫實主義文學和以森鷗外為代表的浪漫主義文學。然而,梁啟超為實現(xiàn)其啟迪民智和維新政治宣傳需要,仍然選擇譯介日本政治小說。他的這一選擇正好迎合當時國內(nèi)的啟蒙教育。這在其翻譯的《佳人奇遇》這部政治小說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部小說是配合當時日本興起的自由民權(quán)運動而創(chuàng)作的,描述了作者抗拒封建專制,實現(xiàn)祖國獨立、富強,以及民主、自由的政治思想,懷有鮮明的政治傾向和愛國情懷。他在介紹上述兩部小說的內(nèi)容時充滿溢美之詞,表達了他對政治小說的推崇。他認為《佳人奇遇》《經(jīng)國美談》等政治小說,“以稗官之異才,寫政界之大勢,美人芳草,別有會心;鐵血舌壇,幾多健者。一讀擊節(jié),每移我情;千金國門,誰無同好”。[11]182梁啟超之所以如此強調(diào)政治小說的社會功能,其目的是借小說中的政治思想來啟發(fā)和教育深受封建愚昧和專制之害的中國人民。當然,力推翻譯政治小說的并非梁啟超一人。維新派文學家丘煒萲[12]411在其《小說與民智關(guān)系》一文中也有類似的觀點,“多譯淺白讀本,以資各州縣城鄉(xiāng)小館塾”和“多譯政治小說,以引彼農(nóng)工商販新思想”。他也把東瀛柴四郎氏、矢野文雄氏近著《佳人奇遇》《經(jīng)國美談》兩小說作為例子,認為其體現(xiàn)了“政治界上新思想”,且“詞意尤淺白易曉”,并號召翻譯家們“廣譯多類,以速吾國人求新之程度耳”。據(jù)此,我們認為政治小說在當時有一定的市場,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當時學界有識之士的呼應(yīng)和贊許。據(jù)陸國飛[19]統(tǒng)計,這個時期所翻譯的政治小說達26 種。比如,唐人杰和徐風書合譯的《模范町村》(1908),熊垓翻譯的《雪中梅》(1903)及其續(xù)集《花間鶯》(1903),賴子翻譯的廣陵佐佐木龍著的《政海波瀾》(1903),憂亞子翻譯了大橋乙羽的《累卵東洋》(1901),闕翻譯了珊宅彥彌的《珊瑚美人》(1905)等。還有對英國、美國、法國等其他國別的政治小說的譯介,比如,甘作霖譯的英國政治小說《煉才爐》(1906),以及佚名翻譯的《美國獨立記演義》(1903)等,均是這類小說的代表。

      政治色彩籠罩下的晚清時期,非政治色彩的小說也會被當作政治小說加以翻譯,使其染上政治色彩。比如像林紓這樣文學造詣深厚的譯者,在為譯書所寫的許多序或跋中都表達了愛國主義的政治思想。他把《黑奴吁天錄》《伊索寓言》《滑鐵盧戰(zhàn)血余腥記》《霧中人》等作品都視為政治小說。他翻譯《黑奴吁天錄》時,正值美國掀起排華的浪潮之際,美國資本家殘酷地對待華工,華人同樣遭受著黑奴般的虐待。該譯本的《序》和《跋》具有強烈的政治目的。林紓在《序》中說:“其中累述奴慘狀,非巧于敘悲。亦就原書以著錄者,觸黃種之將亡,因生其悲懷耳!方今囂訟者已膠固不可喻譬,而傾心彼族者又誤信西人寬待其藩屬,躍躍然欲趨而附之。則吾書足以儆醒者,寧可少哉!”[20]1又在《跋》中指出:“非巧于敘悲以博閱者無端之眼淚,特為奴之勢逼及吾種,不能不為大眾一號。今當變政之始,而吾書適成。人人既鐲棄故紙,勤求新學,則吾書雖俚淺,亦足為振作志氣,愛國保種之一助?!盵20]206他譯介《伊索寓言》也旨在向國人揭露帝國主義列強“以吞滅為性”[21]的實質(zhì)。從這個意義看,林紓從事文學翻譯是作為自己報國救民的一種“實業(yè)”,并非為文學藝術(shù)而翻譯。

      晚清時期小說翻譯的功利性還體現(xiàn)在翻譯策略的操控上。受政治功利語境的影響,譯者普遍采用“歸化”翻譯策略。按美國現(xiàn)代翻譯理論家韋努蒂所言,“歸化”是“采用民族中心主義的態(tài)度,使外語文本符合譯入語的文化價值觀,把原作者帶入譯入語文化”的表達方式。[22]換言之,在外譯漢的過程中,用漢民族的文化價值觀去消除帶有西方文化色彩;在具體的翻譯操作上,采用“譯述”或濃縮的“譯意”等非正統(tǒng)的翻譯手段,去“歸化”西方語言,其目的是趨利避害,原文信息利于國民的則譯,不利或不實用的則避而不譯。從翻譯操作來看,大致可以歸納為:1.為思想啟蒙和政治宣傳之所需,變更原作主題、人物與結(jié)構(gòu);2.為迎合讀者欣賞習慣和審美情趣,或刪或改或縮原作中某些段落,只留故事情節(jié);3.為引導讀者理解小說的現(xiàn)實教育意義,譯者任憑自己發(fā)揮對原作的理解,或增添原作所無文字,或發(fā)表議論,以抒發(fā)譯者的思想情感;4.為便于讀者記憶,將原作稱謂、地名、人名乃至西方典故改成中國讀者熟悉的式樣;5.為適應(yīng)讀者閱讀習慣,改變原作體例、切割回數(shù)或重起回目,擬用中國傳統(tǒng)章回體樣式歸化原著每章標題。諸如此類的操作法在晚清上千種的翻譯小說中隨處可見,限于篇幅,這里不作舉例。

      從上述林林總總的翻譯操作法來看,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晚清譯者受政治功利影響,翻譯操作主觀隨意性較大,譯者主體性在翻譯過程中比較張揚,往往會對原作“施暴”。其結(jié)果使譯文真實性在一定程度上背離了原作,有的差不多變成了半譯半作,失去了“異國情調(diào)”。究其原因,晚清譯者認為在近代中國文化轉(zhuǎn)型期,國人所急需的不是小說的藝術(shù)價值,而是小說中能開民智的進步思想。故把翻譯外國小說當作思想啟蒙和政治宣傳的武器,當作“啟迪民智”的一種手段,忽視小說的文學價值。因此,但凡與中國文學規(guī)范、語言規(guī)范、文化規(guī)范、社會規(guī)范、倫理規(guī)范等有抵觸之處,譯者往往舉刀而砍,改洋裝為中國裝,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抹殺了外國小說原有的文學藝術(shù)價值。

      晚清譯者的思想文化觀決定了他們翻譯小說的功利性質(zhì),在他們眼里,西方器物勝于中國,而中國文學則勝于西方。政治功利語境下的翻譯觀為他們在翻譯外國小說實踐中提供了一個理論基礎(chǔ)和操作機制。憑借這些理論基礎(chǔ)和操作機制,他們可以比較清醒地意識到翻譯小說的社會價值和功能,從而采取特殊的翻譯策略。我們在研究晚清翻譯小說的時候,要看清當時譯者翻譯小說的目的和動機,他們是在政治功利語境下從事翻譯小說的,他們成為翻譯家是時代賦予的責任。只有認識到這一點,才能理解晚清譯者所持有的小說翻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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