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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宗岱《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成書過程考述
      ——以山東省圖書館藏六種稿本為中心

      2020-12-26 07:22:48胡培培
      山東圖書館學刊 2020年6期
      關(guān)鍵詞:稿本修改稿底稿

      胡培培

      (山東省圖書館,山東濟南 250100)

      山東省圖書館普查新發(fā)現(xiàn)六種《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稿本,這六種稿本卷端均題有“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 南海李宗岱山農(nóng)著”,知其均為李宗岱所著《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此書未見著錄。著者李宗岱(?—1896),字山農(nóng),南海人。道光二十九年(1849)副貢,官山東補用道,歷署山東鹽運使、布政使。光緒二十二年(1896)卒,年六十余歲(1)參見(清)鄭藀修,桂坫纂:《(宣統(tǒng))南海縣志》卷十五,清宣統(tǒng)二年(1910)刻本,第8頁。。李宗岱是晚清金石學家,高拜石《古春風樓瑣記》稱:“清季咸、同間,士大夫喜歡考究金石。朝右大老潘伯寅、翁叔平等倡之于前,影響所及,朝野風從,如山東之王懿榮、陳介祺,浙江之吳云、張德容,天津之樊彬,廣東之李宗岱,都是此中佼佼人物?!?2)高拜石:《新編古春風樓瑣記》第10集,北京:作家出版社2005年,第206頁。而李宗岱的著述流傳較少,當前對李宗岱的研究也非常有限。《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六種稿本的發(fā)現(xiàn),為研究李宗岱及晚清金石學提供了豐富的資料。通過理清這六種稿本的情況,可以考察《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的成書過程,為進一步的研究和利用奠定基礎(chǔ)。

      1 底稿本

      底稿本也可稱“原稿本”,是李宗岱最初撰寫的稿本。線裝,開本高24厘米,寬13.8厘米,板框高17.4厘米,寬11.3厘米,半葉八行,行字不等,白口,四周雙邊,單魚尾,紅格稿紙,版心下印“藝林堂”。在底稿本中李宗岱對所藏青銅器進行了逐個考釋。如“鼎鼎”:

      從這段文字可以看出,李宗岱的考釋文字包括的內(nèi)容有:器銘、尺寸、重量、銘文考釋。銘文考釋中,既解字形,也釋字義,還對前人之說進行辯證。李氏所作考釋,并非一蹴而就,根據(jù)稿本的情況來看,文字有多次改動,文中勾乙增刪校改甚多,甚至有涂改滿紙的情況。

      除此以外,李宗岱還在頁眉上留下了大量的批注,如班仲鼎后的一段文字“余嘗以彝器分為六門,茲將其目附識于此。一曰共御,……二曰冊命,……三曰祭享,……四曰征行,……五曰常用,……六曰媵送,……”上有李宗岱眉注:“此段宜入凡例中。”又比如應公鼎原在太保方鼎前,在太保方鼎上李氏眉注:“應公鼎應移此下?!边@些眉注為后面的謄錄提供了指引。底稿本體現(xiàn)了李宗岱《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的最初形態(tài),是李宗岱關(guān)于金石文字考釋的最初成果。從底稿本開始,《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一書逐漸形成。

      2 修改稿本

      修改稿本一冊,裝幀、開本、紙張、筆跡等與底稿本全同,也是李宗岱的手稿本。修改稿本是李宗岱在底稿本的基礎(chǔ)上整理而成的。在其他本子的著錄中,修改稿本被稱為“原抄本”。從底稿本到修改稿本,李宗岱所做的整理有:

      2.1 對鼎器做進一步歸類排序

      李宗岱將底稿本中的鼎器進行篩選,底稿本中原有的“從鼎”“史頌鼎”等均刪去,最后確定47鼎。此后,他將這些鼎類的釋文內(nèi)容匯輯到一起,單獨撰抄了一冊,包括鼎鼎、戈鼎、建旗鼎、重屋鼎、重屋父己鼎、父己鼎、父乙子孫鼎、父庚鼎等。李宗岱在撰抄過程中對這些鼎器進行了排序,大致按時代順序,如先列三代鼎器,后列漢大吉鼎、漢素鼎、宋政和鼎等。但排序并未完全,宋政和鼎后又抄錄數(shù)器,這些排序未盡的鼎器,李宗岱仍然以眉注的形式注出將要如何放置,如“伯鼎”上眉注“下四鼎當移戎諸鼎前”。這是李宗岱對鼎類內(nèi)容的再整理。

      2.2 重寫序言

      底稿本沒有正式的序言,修改稿本卷首有序:“粵稽古器約有四類,其一為祭享之器,如銘中有祖某父及亞形冊字者皆是也;其二為征行之器,如銘中有征行字及旅車字、從字者是也;其三為析子孫之器,而用器附焉,如銘中有子孫、析子孫字,及自作鼎飼簠之類是也;其四為媵女之器,則銘中有媵字者是也。古彝器雖多,大概不出此四者。四者中祭享之器,可通于析子孫,征行之器可通于祭享,獨媵嫁之器則于前三者皆不可通假,是皆可按銘而考見者。至無銘之器,大抵系用器居多,此其大凡也?!贝硕挝淖峙c前文所言底稿本中備作《凡例》的那段文字多有相似,但已經(jīng)重新寫定分為四類,是李宗岱關(guān)于器物分類的最新思考。

      2.3 修訂各鼎考釋文字

      李宗岱對47個鼎器的考釋文字均做了修訂。以“鼎鼎”為例,修訂后的文本為:

      修改稿本是李宗岱對文本的再校定,比底稿本更加嚴謹規(guī)范,從中也可以看出李宗岱文字考釋的變化。惜李宗岱所作的修改本僅此一冊,其他器類未及修訂。

      3 李家愷校寫本

      李家愷校寫本卷端題名下均有“男家愷校寫”字,因以得名。李家愷,字道元,李宗岱第三子。此本共七冊,線裝,開本高24厘米,寬14.3厘米,板框半葉高18.2厘米,寬12厘米。半葉八行,行字不一,白口,四周雙邊,單魚尾,紅格稿紙,版心下印“秀文齋”。書衣分別題“吉金文字一”至“吉金文字七”。李家愷校寫本內(nèi)容抄自李宗岱的手稿本,并作了分卷、分類和校訂。

      3.1 分卷

      3.2 分類校寫

      在每類器物釋文的具體校寫中,李家愷在鼎類部分沿用了李宗岱的修改稿本,其他器類則在理順底稿本內(nèi)容的基礎(chǔ)上重新歸類抄寫,這從李家愷在校寫過程中留下的注釋可以看出。如卷三“向彝”末、“史槑彝”前頁眉處有李家愷注:“第一本原稿終。道記?!薄敖映诙?,首篇有季彝,眉批‘已入敦。謄過’,故此處刪。抄敦時記查有無漏落。道元記?!本砹┟甲ⅲ骸坝移縻戓屩链舜蟾乓旬叄h唐各鏡未抄,宜另抄鏡銘一本。道記?!蓖ㄟ^此次分類整理,大多數(shù)古器各歸其類,基本不再有交叉的情況。

      3.3 匯輯《凡例》

      李宗岱在底稿本沒有將凡例單獨列出,只在文中相關(guān)文字上注出“此段作《凡例》之用”之類的文字。李家愷在校寫時,將這些文字匯輯到了一起,置于卷首,共有《凡例》二十條。

      從李家愷校寫本開始,《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逐漸規(guī)范。而且,綜合鼎類部分抄自修訂稿本,其余部分抄自底稿本,實際上是較為完整地保留了李宗岱最后的校訂成果,為后面的謄錄乙本和謄錄丙本所沿用。

      李家愷校寫本仍然存在一些校訂未盡的問題,從上面的分卷來看,鼎和卣均分跨兩卷,卷五中器物的種類過多,還有部分器物附抄卷后,需要斟酌放置。因此,李家愷注出將要做的修改。如卷二末附抄雷紋饕餮罍等器,并作眉注:“以下諸器,稿本皆隨手記存,前后夾雜并無次序。適因冊尾尚有余紙,故附抄于此,將來修訂時,某器應在某器下當詳考各卷名錄而編次之。愷附記。”卷五首頁頁眉題:“此冊過厚,宜兩卷?!毕挛闹械闹`錄乙本應該就是李家愷校寫本的基礎(chǔ)上繼續(xù)分類分卷的。

      4 謄錄甲本

      謄錄甲本一冊,毛裝,開本高30厘米,寬20厘米,框高20.2厘米,寬14.8厘米,半葉八行,字不一,白口,無魚尾,紅格稿紙。三種謄錄本裝幀、紙張等形制完全相同,根據(jù)內(nèi)容區(qū)分為謄錄甲本、謄錄乙本和謄錄丙本。謄錄甲本和謄錄乙本的謄抄者均是一位名為“良”的人。謄錄甲本書內(nèi)有信箋一則,書寫字體與謄錄甲本和乙本正文字體同:“全書錄竣,新抄六本及原稿一并送上。新詧閱已校之鐘、鼎、尊、彝、卣、壺、爵、觚八種,計四本,當監(jiān)其謄清也。此上。道翁觀察臺電。良上。”此信是一位名為“良”的人寫的,具體人名尚未考出,“道翁”即李宗岱之子李家愷。謄錄甲本即是“良”所指的原稿之一,“良”根據(jù)底稿本、李家愷校寫本、謄錄甲本等分兩次謄抄,先成四本,后新謄錄六本。這十本即是下文中的謄錄乙本。由于前四本先成,李家愷進行了再校訂,“良”又請人謄清,謄錄人是此信箋中的“其”,具體人名現(xiàn)已不知,而謄錄的本子即是下文中的謄錄丙本。

      謄錄甲本存一冊,書衣題“鐘類、鼎類、尊類、彝類”,內(nèi)實僅有“鐘類”和“鼎類”。每類前均有目錄,不分卷。由于此本已不全,僅能通過現(xiàn)存的鐘類和鼎類推知謄錄甲本的成書過程。

      4.1 “良”謄錄、校訂底稿本

      謄錄甲本的文本,以底稿本為底本,僅有部分參校了修改稿本。且“良”在謄抄的過程中盡可能地保持底稿本原貌。

      (1)謄錄甲本分序文、凡例、正文三部分。序文采用了修訂稿本中的序,凡例是“良”重新輯抄的,也是二十條,其中有兩條與李家愷匯輯的不同。正文則是按類完全抄自底稿本,以“鼎類”為例,謄錄鼎40器,均出自底稿本第一冊,底稿本中注出要刪去的“從鼎”“史頌鼎”也沒有刪去,而是原樣抄寫。“良”不僅按照底稿本謄錄了每器的考釋文字,還移錄了底稿本中的眉注,用在眉注中粘貼簽條形式在謄錄本中標識出來,如“虢叔編鐘”上有簽注:“底稿眉注:‘又疑專乃專音,叀為直音。轉(zhuǎn)字從車從專也。’”這幾乎再現(xiàn)了底稿本的面貌,只是在形式上更加整齊。

      (2)“良”也用簽注的形式說明已照原注修改的內(nèi)容。如“父己鼎”上簽注:“照底稿所記,父己鼎由后移此?!薄皩毝Α鄙虾炞ⅲ骸罢盏赘迕甲ⅲ瑢毝σ票R投η?。”與謄錄甲本上簽條相對應的是,底稿本內(nèi)也有一些簽條,如“父己鼎照移前,過”;“寶鼎照移寶彝鼎前,過”;“此條抄訂卷尾,以備排纂時另移”等。簽條上的字體與謄錄甲本的字體相同、內(nèi)容亦相符,是“良”謄錄時留下的記錄。

      (3)“良”對于考釋文字中的訛誤之處,也用簽條標識,如“兮仲鐘”,銘文有“己伯用侃喜歬文人”,而后文“歬文人”寫作了“歬文父”:“吳子苾方伯式芬又云‘歬文父當是省文父,省或韻之假’尤非。”“良”并沒有直接修改,而是用簽條注出:“銘詞是歬文人。”

      (4)“良”還對底稿中注為“可作凡例”的“余嘗以彝器分為六門”一段進行了特殊處理。上有兩條簽注:“底稿眉注 此段宜入凡例中。是以另紙抄出,以備排纂,不與班仲鼎釋文下接抄?!薄俺緝?nèi)此文分為四類,此系六類。四類者,似是定稿已抄列卷首,以備作序之用。此篇引據(jù)詳明,并抄此文后以備作序時參酌?!焙炞⒅兴觥俺尽奔葱薷母灞?。說明他比較了底稿本和修改稿本,認為修改稿本的此段文本是定本,底稿本是未定之前的文本。

      “良”的謄錄對李宗岱的底稿本進行了初步的整理,并且盡可能地保留了底稿本的面貌,為進一步的校訂整理奠定了可靠的基礎(chǔ)。

      4.2 李家愷校閱全文、修訂目錄

      李家愷在“良”謄錄的基礎(chǔ)上進行了再整理,此次校閱整理,運用了一些他在李家愷校寫本中的校訂成果,主要包括校閱全文和修訂目錄。

      (1)校閱全文文本。通過校閱,李家愷對全文進行了標點,對文本中有脫、衍以及不嚴謹之處加以批注。校閱的文字用墨筆直接書于紙上,沒使用簽條。如“太保方鼎”上眉注:“愷按,‘書局’上應加‘官’字,以別于尋常書局方合?!薄安Α泵甲ⅲ骸皭鸢?,《說文》無‘皆入之’三字,當刪去?!蓖ㄆi喓?,李家愷留下了校閱記錄:“釋文中凡有漏脫重復字已增刪略盡,其文義有未甚要協(xié)及須更正,當時看出者已順筆記于上方,俟后重行謄清時再為詳核可耳。鐘四、鼎三十七、尊十八、彝十五。”由此可見,李家愷對鐘、鼎、尊、彝的文字進行了校閱,更正訛誤。李家愷將他自己校出的、與謄錄甲本不同的兩條《凡例》增入到謄錄甲本中,最后《凡例》共二十二條。

      (2)修訂目錄。李家愷對每類器物的目錄進行了修訂。從現(xiàn)存的鐘類和鼎類來看,“良”在每一類器前抄錄了一份目錄。這個目錄是與正文一致的。其中,鐘四器,鼎三十七器,李家愷的校閱記錄也反映了這一點:“此卷校閱畢,計共凡例貳拾則,附抄宜入凡例者三則,鐘四器,鼎原文四十器(內(nèi)有亞處鼎、從鼎、史頌三器應刪去,或入外集者。實得鼎三十七器),尊二十器(內(nèi)有手尊應入壺類,亞父乙尊應入觚類,后遂附訂于彝類之末,實得尊十八器),彝十八器(內(nèi)有亞形建旗彝應入盂類,析子孫彝應刪,實得彝十五器)?!闭膬?nèi)鐘類、鼎器,與李家愷校閱記錄的數(shù)量相合。而李家愷進而在這個目錄的原文上進行了修改。首先增刪了數(shù)器,鼎類增刪的依據(jù)是修改稿本,最后47器。鐘類最后9器。然后,修改排序。排序的依據(jù)則是他本人的排序理念,這也在眉注中有說明:“古器之次第,宜以銘文中略可辨認時代之前后而序。首一二象形字者;次則一二字者,如父乙、且丁之類。此類中復以甲乙為第;三則以象形而兼一二字者,如雙戈父庚、冊冊父庚之類;四則文多而中有父乙、父庚等之稱謂者;五為文多而中有謚者;再則無銘者,而似漢鼎、宋鼎殿焉。此其大略也?!边@個排序的方法正確與否尚待討論,而修改后的目錄與正文不再相合,與李家愷的校閱記錄也不同。如將父己子孫鼎移到了父己鼎前,尊父辛鼎移到舉父辛鼎前等等。李家愷修訂后的目錄為后來的本子沿用,正文也隨之修改。

      5 謄錄乙本

      謄錄乙本十冊十卷全,裝幀、稿紙等與謄錄甲本同,也是出自“良”之手。謄錄乙本在謄抄時同時參考了底稿本、修改稿本、李家愷校寫本和謄錄甲本。謄錄后,李家愷做了更進一步的校訂和補充。因此,謄錄乙本也是“良”和李家愷共同的成果。

      5.1 “良”的謄抄更加完善

      (1)序文和《凡例》完善?!傲肌睂⑿薷母灞局芯硎椎男颍骸盎浕牌骷s有四類”一段以及底稿本中類似的“余嘗以彝器分為六門”一段均置于卷首,分別題作《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序略》《又序略》,不做選擇,客觀上保留了李宗岱前后不同的文本?!斗怖费赜美罴覑鹦i喓蟮亩l,是最全的《凡例》文本。

      (2)文本完善。謄錄乙本的文本內(nèi)容結(jié)合修訂稿本和謄錄甲本。其中,鼎類部分采用了修改稿本,如鼎鼎、戈鼎、建旗鼎等鼎器的釋文與修改稿本均同。鼎類之外的器類,釋文文字謄抄了謄錄甲本,并吸收了謄錄甲本新校的成果。

      (4)對文本謄錄的格式更加規(guī)范?!傲肌痹谥`錄時,更加嚴謹?shù)刈裱瓡鴮懜袷?。例如,御制書籍需抬頭,“虢叔編鐘”中“《西清古鑒》有宗周寶鐘”句,底稿本、謄錄甲本無抬頭,謄錄乙本抬頭兩字,并有眉注:“凡御制書籍,寫‘欽定’二字雙抬,專寫書名單抬,如系先朝,加‘欽定’三抬,寫書名兩抬,場屋中向頒程序?!犊滴踝值洹凡粚憵J定不抬。”這是對御制書籍抬頭的實際遵守。又比如夾注用雙行小字書寫,謄錄乙本“麟文鼎”中“《儀禮·少牢·饋食禮》:‘啟二尊之蓋冪?!妒炕瓒Y》:‘黍稷四敦,皆蓋?!币欢危脑鞔笞?,后貼改為雙行小字,上有簽注說明:“‘《儀禮·少勞·饋食禮》’至‘會簋蓋也’一段似是夾注,若一直寫下便覺重復不順?!边@是根據(jù)文意而修改的書寫格式。

      5.2 李家愷做更細致的校訂和補充

      “良”謄錄后,李家愷做了更細致的文本校訂和補充,使《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一書更加完善。修訂文本主要有以下五個方面。

      (1)校定訛誤文字。謄錄乙本在前本的基礎(chǔ)上校定了很多文字。如“虢叔編鐘”中“《周禮·小胥》:‘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⒃疲骸酰幙h之二八十六枚’”句,“注云”后一字底稿本為空,上有李家愷校閱字:“注云下一字似‘自’字,然看不清。記查《周禮》原文?!崩罴覑鹦懕緹o此字。謄錄乙本原抄作“自”,上也有李家愷注:“‘編’上一字看不甚清,似‘自’字,當查《周禮·小胥》注原文校寫?!薄白浴弊趾笸扛臑椤扮婍唷?。查《周禮》原文,此處當作“鐘磬”(3)鄭玄注,賈公彥疏:《周禮注疏》卷二十三,清嘉慶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1717頁。,這是李家愷查核后所改。

      (2)增刪文字?!案甓Α敝小坝挚紳h石刻畫象有所謂‘大王車’及‘守令車’”句,謄錄乙本中,李家愷將‘守’字勾去,并上有眉注:“原稿本是‘守令車’,而又將‘守’字勾去。今原抄本亦是‘令車’,查必無‘守’字為是。”這是根據(jù)李宗岱底稿所改。

      (3)調(diào)整文字順序。由于底稿本各段文字分散,謄錄時順序或有顛倒,因此需要調(diào)整,有的修改數(shù)次,到謄錄乙本才最后確定。如“虢叔編鐘”,底稿本“嚴,威嚴。翼,敬也。《詩·小雅·六月》:‘有嚴有翼?!本渑c“異即翼字”句分在兩處書寫,底稿本謄抄時沒有放在一起,中間夾有“倘在上在下,所謂然……”等字,李家愷校閱時將“異即翼字”句勾乙到“有嚴有翼”之下。謄錄乙本即抄作“嚴,威嚴。翼,敬也。《詩·小雅·六月》:‘有嚴有翼?!惣匆碜帧?。李家愷在此基礎(chǔ)上又進行了修改,他在眉注中說:“改原文‘異’字在前似較合。”并在謄錄乙本直接涂改,修改后為“嚴,威嚴,異即翼字。敬也?!对姟ば⊙拧ち隆贰袊烙幸怼且??!睆闹锌梢娝薷牡膰乐敗?/p>

      (4)疏通文意。謄錄乙本“旗鼎”中“其說雖始自李陽冰,木字右半為片,左半為丬之說”句,李家愷認為:“‘其說雖始自李陽冰’三句上下兩‘說’。原擬改作‘木字右旁為片、左傍為爿之說雖始自李陽冰’,文氣似覺稍順?!庇谑窃谖闹杏霉匆曳柛亩āP薷暮笪囊廨^為通順流暢。

      綜上可見,謄錄乙本分卷更加明晰、內(nèi)容更加完整、規(guī)范,雖然還有若干未徹底解決的問題,但已初步具備定本的特征。

      6 謄錄丙本

      謄錄丙本雖在謄錄乙本的基礎(chǔ)上進行謄抄,但是此本并不能算是最后的謄清本。還有一些在底稿本存留的問題沒有得到最后解決。如“邵伯憲鼎”,底稿本原有眉注:“召公過見《史記》秦繆公時,記查何王”?!翱姽圃谙逋鯐r,查明再填”?!八握投Α鄙厦甲ⅲ骸拌T鼎之法,忘出何書,應查補入?!钡街`錄丙本,時間和書名均未補入。且在謄錄乙本中,這些未解決的問題都保留了底稿本眉注,這就可以為后面的核查提供了指引,而這些眉注在謄錄丙本中多未謄抄。另外,此本中的篆體字處也均是空字,未謄抄,后來也沒有補足。因此,從文本完善的角度上來說,謄錄丙本不能稱作謄清本。

      7 結(jié)語

      通過梳理《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的底稿本、修改稿本、李家愷校寫本、謄錄甲本、謄錄乙本、謄錄丙本的情況,可以描繪出《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一書的成書過程。李宗岱撰寫底稿,對每個青銅器都進行了考釋。只有大致的分類和排序,稿本稍顯凌亂。后他又將鼎類部分做了專門的整理,撰寫序言,重訂考釋文字,形成了僅有鼎類釋文的修改稿本。李宗岱之子李家愷,在底稿本和修改稿本的基礎(chǔ)上抄寫校訂,其中,鼎類部分的文字選用修改稿本,其他器類沿用底稿本,是為李家愷校寫本。李家愷對《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的內(nèi)容進行了初步的分類,并將全書分為七卷,改變了底稿本器物混雜的情況,使之開始成為一部較為規(guī)范的著作。此后,李家愷請人對李宗岱的稿本進行謄抄,留下三個謄抄本,分別是謄錄甲本、謄錄乙本和謄錄丙本,三個本子不完全相同,也不抄于一時。其中,謄錄甲本完全抄自底稿本。謄抄人“良”在抄寫過程中,對文本作了部分校訂,后又經(jīng)李家愷校閱全文、修訂目錄。謄錄甲本保留了李宗岱稿本最初的內(nèi)容。謄錄乙本綜合參考了底稿本、修改稿本、李家愷校寫本、謄錄甲本,分卷更加明晰,為十卷二十七類,通過“良”和李家愷的再校訂,文字錯訛更少,格式更加規(guī)范,已經(jīng)具備初定本的特征。后面的謄錄丙本謄抄了謄錄乙本,但并未謄抄完善,留下很多空處,在嚴謹程度上不如謄錄乙本。

      這六種稿本的成書時間,底稿本、修改稿本是李宗岱手稿本,成于李宗岱去世的光緒二十二年(1896)之前毫無疑問。而后面四種稿本應成書于李宗岱去世以后。因謄錄甲本內(nèi)的信箋即是寫給李家愷的,各本內(nèi)的校閱者亦是李家愷,眉注中有疑問處多言再核查底稿、查閱引書或闕疑,而并沒有請教李宗岱之語,因此謄錄甲本、謄錄乙本、謄清本極有可能是李宗岱去世后抄寫校閱的。謄錄乙本內(nèi)“父丁卣”上有李家愷眉注:“此拓片為王文敏公懿榮索去?!薄拔拿簟蹦送踯矘s謚號,則在光緒二十六年(1900)后李家愷仍在校閱此書。又謄錄乙本、謄錄丙本內(nèi)均有書寫御制書籍《西清古鑒》時須抬頭的眉注,又說明此幾種稿本成于民國之前。

      《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既是李宗岱的學術(shù)成果,也有李家愷和“良”努力的結(jié)果?!独钍蠈氁吞眉鹞淖帧返牧鶄€稿本,體現(xiàn)了《李氏寶彝堂吉金文字》成書過程中的不同階段特征,彼此可參考互鑒。就現(xiàn)存稿本情況來看,謄錄乙本是現(xiàn)存最完整、文本最完善的。研究利用此書,可以謄錄乙本為主,其他五本作為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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