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鑫
摘? ? 要:在簡·奧斯丁的經(jīng)典小說《諾桑覺寺》《傲慢與偏見》和《愛瑪》中,作為求婚模式的多種舞會場景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再現(xiàn)。這種無處不在的跳舞場景使三部小說具有濃厚的電影特質。在當代同名改編電影里,小說中的舞蹈場景都得到了基于不同表達目的的再現(xiàn),電影導演不同程度地將其中的舞會或跳舞場景發(fā)揮到了極致。無論是在小說中還是在電影里,兩種不同舞會場景的再現(xiàn),都被藝術化地處理成具有積極意義的求婚催化劑,“跳舞如求婚”的隱喻被賦予了一種正向社會風尚的特質,小說與電影都成了公開人際關系狀態(tài)的戲劇性舞臺。
關鍵詞:簡·奧斯丁;改編電影;舞會場景;求婚
中圖分類號: I106.4?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5-7394(2021)01-0007-05
英國浪漫主義時期的小說家簡·奧斯丁在她的所有小說里都將跳舞作為求婚的催化劑。在她眼里,“喜歡跳舞是談情說愛的一個步驟”[1]8。從她的日常書信往來中可以看出,奧斯丁本人擅長舞蹈、熱衷跳舞。她在1798年寫信給姐姐時提到參加圣誕舞會的情況:“一共有20場舞會,我都參加了,一點都不覺得累。我覺得我可一連跳上一周,就像跳了半小時一樣?!盵2]98奧斯丁在其經(jīng)典小說創(chuàng)作中,十分巧妙地對各種舞會進行了基于豐富情節(jié)、增添寓意和深化主題等方面的再現(xiàn),不但細化了引領婚姻導向的各種舞蹈情節(jié),而且為故事的主人公預設了婚姻機緣。
求婚模式是跳舞儀式的正式禮儀基礎?!疤枋且环N可以馴化極度野蠻沖動,而又不失情欲表達的活動。在很多文化中,跳舞對年輕人來說是釋放和表達對異性伙伴性欲情感的一種可以接受而又行之有效的手段?!盵3]71在禮儀規(guī)范要求極其嚴格的攝政時期,跳舞是青年男女可以真正觸摸到對方的為數(shù)不多的社交方式之一,盡管雙方都帶著手套。而且“跳舞還能將心智較弱、舉止笨拙的人,與那些最適合結對成家的人區(qū)分開來”[3]242。曼塞爾就將奧斯丁的小說比喻成舞蹈:“她的小說宛如舞廳中的舞蹈。這些舞蹈展示了身處優(yōu)雅、克制和因襲時尚形式藝術下的男女關系。這些舞蹈在安全地保持其藝術感的同時,又使得性沖動以一種儀式的形式得到慶祝。”[4]8
求婚模式的舞蹈雖然讓奧斯丁的小說具有些許性欲色彩,但它們的出現(xiàn)卻是非常莊重得體的。而正是這種無處不在的跳舞場景使得奧斯丁的小說具有濃厚的電影特質。在當代眾多同名改編電影中,奧斯丁小說中的舞蹈場景都得到了基于不同表達目的再現(xiàn)。1995年,BBC版《傲慢與偏見》的編劇伯特斯威爾在講述拍攝該片的心路時說:“在奧斯丁的時代,跳舞是社會生活的必要組成部分。她將很多關鍵場景都設置在舞廳或舞會現(xiàn)場也就不足為奇了。”[5]67相應地,眾多電影導演在將奧斯丁的小說搬上銀幕時,都會將其中的舞會或跳舞場景用到極致。正如沃爾夫所說:“對許多影視觀眾來說,存在于奧斯丁作品的戲劇改編中的那些莊重高貴的舞蹈,引起了一陣文化嫉妒:一種對業(yè)已不再的伊甸園式優(yōu)雅,和那些與我們比起來更加柔和和高尚的社會交往模式的渴望?!盵6]1
一、小說與同名電影《諾桑覺寺》中的舞會再現(xiàn)
小說《諾桑覺寺》中的第一個重要舞會場景發(fā)生在巴斯聚會上。在那次舞會上,金先生拼命撮合莫蘭小姐和她的舞伴亨利·蒂爾尼。在這種情勢下,蒂爾尼就向莫蘭作了跳舞和婚姻的類比:“我將鄉(xiāng)村舞看作是婚姻的象征。忠貞與順從是兩者的主要職責;而凡是不跳舞或不結婚的男人,他們本人便與舞伴或鄰居的妻子無絲毫關系?!盵7]80蒂爾尼也用和莫蘭跳舞并最終向她求婚這樣一個存在內部邏輯關系的演進過程,來驗證自己關于跳舞和婚姻關系的類比的。意欲掌控和阻止莫蘭與蒂爾尼跳舞的約翰·索普也向她提出再舞一次的要求:“莫蘭小姐,我覺得我與你應該起身再來跳它一個?!盵7]60由于莫蘭以已經(jīng)跳累了為借口拒絕再跳時,她便失去了和蒂爾尼共舞的機會,后者加入到朋友中去后,莫蘭只好在非常無聊的時光中度過。
莫蘭對無休止的被邀請“再跳一個”的厭惡,與她在蒂爾尼雙輪輕便馬車里獲得的輕松愜意形成鮮明對照:“亨利駕車這么內行,這么平穩(wěn),沒有一點兒顛簸,而且也不在她面前炫耀,也不朝馬吆喝。”[7]172她這次得出來的結論是:“除了與他跳舞,坐在他駕的馬車上無疑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7]172在蒂爾尼看來,結婚和跳舞之間存在著很強的相似性:
在這兩種情況下,男人有挑選的便利,女人只有拒絕的權利;這兩種情況都是為了彼此的利益而立的男女之約;一旦有了契約,兩者均屬彼此所有,直到契約的終止;雙方的職責是要確保彼此都不給對方以任何理由,讓他或她作非分之想,并以最大的關心防止想入非非,覬覦鄰居之美,也不作與別人生活便可富有的空想[7]81。
蒂爾尼的類比不可謂不恰當犀利。奧斯丁時代的鄉(xiāng)村舞會形象地復刻了求偶跳舞的機制和目的,“提供的是非常自然的婚姻市場”[8]103。對當時的青年男女來說,“只有在舞池里,年輕人才會在最終決定求婚之前有機會能感受到浪漫的情節(jié)”[9]239。鄉(xiāng)村舞會將人們的生活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在參加鄉(xiāng)村舞會的時候,人們彼此伸出和接受陌生人的手,當舞蹈結束,舞伴們還能相互見面。
1987年,BBC和A&E版的電影《諾桑覺寺》,都對蒂爾尼所堅持的舞會原則進行了正面呈現(xiàn),并再現(xiàn)了他將鄉(xiāng)村舞會視為婚姻的隱喻。在電影中,菲斯(Peter Firth)飾演的蒂爾尼向莫蘭作鄉(xiāng)村舞會和婚姻之間的隱喻時,非常明確地指出,在男女身上,男人有選擇的優(yōu)勢,女人只有拒絕的權利。他在作這個隱喻時,表情冷峻、語調嚴肅,暗示著個人話語的真切性和對“跳舞如求婚”觀念的執(zhí)著。這也從一個現(xiàn)代性視角再現(xiàn)了在社會和家庭地位上男性處于絕對優(yōu)勢的婚姻思維。為了與時代感更加契合,與求偶情節(jié)更加貼近,電影中莫蘭的扮演者不僅時尚而且具有強烈的女性意識。在聽到蒂爾尼關于跳舞和求婚的隱喻后,她并沒有表現(xiàn)太多的反對或全盤否定的態(tài)勢,而是堅持己見地說了一句:不要低估拒絕的權利。從電影的舞會改編模式來看,導演并沒有偏離原作的主題思想。作為民間交流的主要方式和求婚催化劑的舞會場景再現(xiàn),保持了原作的思想性和積極性。
二、小說與同名電影《傲慢與偏見》中的舞會再現(xiàn)
具有隱喻色彩和求婚寓意的舞會場景在《傲慢與偏見》中更是屢見不鮮。奧斯丁在小說第一卷中所設計的跳舞模式,已經(jīng)為后兩卷中人物關系的建立奠定了基礎。跳舞在這部小說里不但“揭示了人物階級出身和價值觀,而且有助于提前創(chuàng)設關于主要人物關系的行文節(jié)奏”[10]121。第一卷中的系列跳舞環(huán)節(jié),是為達西和伊麗莎白之間的復雜求婚關系而精心設計的,同時與查爾斯和伊麗莎白的妹妹吉英之間的平穩(wěn)求婚形成對照。在小說開頭的舞會上,彬格萊先生“每一場舞少不了要跳”,而達西先生“只跟赫斯脫太太跳了一次舞,跟彬格萊小姐跳了一次舞,此外就在室內踱來踱去”[1]11。達西對跳舞的厭惡表明了他對婚姻的拒絕態(tài)度,而卡洛·琳彬格萊小姐的曲意奉承又進一步加深了他必須拒絕圖財?shù)膯紊砼缘难?。彬格萊先生讓達西去邀請伊麗莎白共舞,但是后者的“傲慢”使其拒絕去邀請:“她還可以,但還沒有漂亮到能夠打動我的心,眼前我可沒有興趣去抬舉那些受到別人冷落的小姐?!盵1]12當然他的傲慢也只收獲到了伊麗莎白的“偏見”。
另一次舞會是在盧卡斯爵士家里舉行的。當盧卡斯爵士說“什么都比上跳舞時”,達西則諷刺道,“哪個野蠻人不會跳舞”[1]29。反映遲鈍的盧卡斯爵士為了向達西獻殷情,便讓他去和伊麗莎白跳舞,伊麗莎白則“笑盈盈地瞟了一眼就轉身走開了”[1]31。很顯然,伊麗莎白是在施展女性“拒絕的權利”。而她的拒絕“并沒有使達西覺得難過”[1]31。她和達西在舞場的交鋒,更加印證了跳舞如求婚的隱喻。在這個過程中,達西每向前進一步,伊麗莎白就后退兩步,猶如二人正在跳節(jié)奏歡快的探戈。
在尼爾斐花園舉行的舞會是眾多舞會的高潮。在那場舞會上,伊麗莎白與兩位求婚者相遇,隨著英俊的韋翰和愚蠢的柯林斯的加入,舞會顯得更加生動起來。伊麗莎白準備要把韋翰“那顆沒有被征服的心全部征服”[1]106。韋翰的缺席不僅使伊麗莎白倍感遺憾,同時也暴露了他無意和家產(chǎn)不夠豐厚的伊麗莎白聯(lián)姻的意圖??铝炙挂笄诘匮堃聋惿滋?,顯示出他急切與對方結婚的意愿;而他那笨拙的舞姿,表明他不是一個合適的求婚對象。對于柯林斯的這種自己受罪、舞伴受苦的跳舞方式,向來都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因為當“人們彼此圍成一圈,言行舉止得體時,像柯林斯那樣的大煞風景的人的偶然出現(xiàn),是一個威脅到所有舞者命運的象征符號”[11]291。就像《諾桑覺寺》中的索普一樣,柯林斯加入舞會是求婚行為的先兆,果然第二天“柯林斯先生就正式提出求婚了”[1]121。
無論是在1999年BBC版的電影《傲慢與偏》中,還是在2005年好萊塢版的電影《傲慢與偏見》中,尼爾斐花園的舞會情境都得到了完整再現(xiàn)和藝術效果的提升。兩部電影中的舞會形式高度一致,都是采用達西和伊麗莎白在來回聚散的舞動中時而分開時而會面的形式。這種銀屏上的舞會再現(xiàn)模式,從思想內容上高度契合了人物之間分分合合的關系。兩部電影的舞會編排,顯示了導演獨具匠心的藝術思考,因為如此編排會給伊麗莎白充足的時間去考慮如何回擊來自舞伴的“傲慢”。同時,兩部影片都將這場盛大舞會的分合形式和主人公的動靜舉止之間的對照進行了強化處理,還特別為柯林斯和達西精選了不同的音樂背景和舞蹈形式。柯林斯跳舞時的音樂節(jié)奏十分明快。為了迎合音樂,舞者的步幅和動作也要夸張式地收放,所以柯林斯的舞步看上去就像痙攣式的跳躍。而當達西跳舞時,舞蹈音樂舒緩穩(wěn)重。這種情形下,舞者的步伐就顯得莊重高貴。飾演BBC版達西的演員菲斯(Colin Firth)曾經(jīng)評述說,“我覺得達西和伊麗莎白共舞那場非常精彩,在這個關鍵節(jié)點完美地奠定了他們的整個關系” [5]102。
三、小說與同名電影《愛瑪》中的舞會再現(xiàn)
《愛瑪》中最能顯示跳舞如求婚隱喻的舞會場景出現(xiàn)在克朗旅館。在這場盛大的舞會上,還出現(xiàn)了交換舞伴的行為。在柯爾家的舞會之前愛瑪是不跳舞的,直到“弗蘭克·丘吉爾以最合適的殷勤態(tài)度走到愛瑪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帶到首位”[12]230。這個情節(jié)表明,愛瑪尚未進入婚姻市場,宣稱“自己也不跳舞”的奈特利先生也大致如此。不過愛瑪后來發(fā)現(xiàn),他“是用紳士的風度和天生的優(yōu)雅來跳的”[12]330。埃爾頓先生拒絕了威斯頓太太讓他去和哈里特·史密斯跳舞的建議時說,他是“已經(jīng)成了家的老頭兒”,他的“跳舞的時代也已經(jīng)過去”[12]332。他的暗諷和自嘲在暴露個人性格的同時,也道出了一些跳舞和婚姻關系的實質:“跳舞是對人物情感的考驗,一個人對跳舞的理解,對特殊舞伴的態(tài)度,以及成功取悅特殊舞伴的經(jīng)驗,都是他準確判斷他人、端莊得體表現(xiàn)自我的標志?!盵10]115
并不善于跳舞的奈特利在帶領哈麗埃特去跳舞時成功吸引了愛瑪?shù)淖⒁?。當埃爾頓邀請愛瑪一起去領跳時,愛瑪立即將奈特利拉到自己身邊,當場宣稱“我們并不是真正的兄妹,并不是不能一起跳的”[12]336。在這個簡短的交鋒中,愛瑪和奈特利徹底拋棄了兄長和小妹、老師和學生的身份,為他們之間新的關系的建立掃清了障礙。盡管奧斯丁小說中的女主人公“是不能挑選舞伴的,只能被動地被挑選”[13]56,但是愛瑪提醒和督促奈特利邀請她跳舞的舉動,構成了奈特利向她求婚的明顯暗示。
克朗旅館的舞會實際上將命中注定成為夫妻的人連接在一起,也是他們聯(lián)姻的公共或私人通告。1996年,ITV/A&E公司和好萊塢出品的同名電影《愛瑪》,都精彩再現(xiàn)了原作中的這場舞會,并基于影視改編的藝術原則進行了加持處理。
編劇戴維斯(Andrew Davies)在改編該部分時,并不滿足于對原作舞會場景的忠實再現(xiàn)。他在ITV/A&E公司版的《愛瑪》中加入一個全新的舞會場景,一個類似于莎士比亞戲劇的大團圓結局的舞蹈:豐收鄉(xiāng)村舞(harvest-home country dance)。在這個喜慶的舞蹈中,三對主要人物——吉英和丘吉爾、哈麗埃特和馬丁、愛瑪和奈特利——都歡快地循著自己的舞步跳向人生的圣壇。正是這個舞會場景的加持,促使愛瑪看清了時局,了解了自己的內心,并打破傳統(tǒng)禮節(jié)和奈特利達成共舞。這種忠于原作精神的“舞蹈電影改編,不僅迎合了當代觀眾的口味,更是銀幕作品走向設定的圓滿結局的藝術和技巧需求”[14]103。
四、結語
奧斯丁將跳舞與流行于攝政時期的重要禮節(jié)性交流方式——求婚進行并置處理,巧妙地在小說中編制各種合適的舞蹈,凸顯了跳舞所具有的求婚催化劑的作用?!爸挥挟斘覀円庾R到跳舞和求婚是如何頻繁地在這些小說中相互交織的時候,我們才會看到覓得一位適合舞會和生活的舞伴有多么重要?!盵13]57電影導演和編劇們在將奧斯丁的這些作品搬上熒幕時,高度關注其中精彩的舞會場景,意識到了它們對故事情節(jié)和人物關系發(fā)展等方面的重要性。所論幾部同名影片中的舞會情景,都忠實地再現(xiàn)了原作風格,將跳舞與求婚的隱喻再現(xiàn)得淋漓盡致。小說與電影成了公開人際關系狀態(tài)的戲劇性舞臺,“跳舞如求婚”的隱喻也在小說和改編電影中同時被賦予了一種正向社會風尚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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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 徐? ? 晶
Abstract: In Jane Austens novels Northanger Abbey,Pride and Prejudice and Emma, the dance scenes as models of courtship have been perfectly represented. The prevailing dance scenes render the three novels highly cinematic. In contemporary film adaptations, the dance scenes from novels were all represented on different purposes. The directors also employed the dance scenes to the best. The two kinds of representations of dance scenes, both in novels and in films, were artistically treated as active catalyst for courtship. The metaphor of “dancing as courtship”was bestowed a positive social fashion and the novels and films became stages on which personal relationship was brought to light.
Key? words:? Jane Austen; film adaptations; dance scenes; court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