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陽
內(nèi)容摘要:劇作《突然至夏》講述了一個關于詩人和亂倫的同性戀者塞巴斯蒂安的故事。田納西作為一名藝術家,他更加關注藝術家的狀況和他們無法言說的困擾,包括成為藝術家的孤獨感,對上帝的不信任,對年輕人和時間的憐憫以及救贖的方式。
關鍵詞:田納西 塞巴斯蒂安 藝術家
標題《突然夏至》通常使我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即作者在去年夏天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他已經(jīng)思考了很長時間并且遭受了痛苦。許多評論家認為,在此期間,田納西可能渴望分享他對永恒真理世界的發(fā)現(xiàn)或創(chuàng)造。從本質(zhì)上講,他是一位藝術家,他“永遠不會超越這些龐大而安全的哲學和毫無意義的概括,而這些概括賦予了他的角色,就好像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真正意義深遠的事物一樣。”(7:167)該作品充滿了暴力,神經(jīng)質(zhì)和性愛,這出戲似乎表達了一些個人的恐懼,這些恐懼與威廉姆斯的性身份和作為作家的追求有關,以及他后來承認,如果該劇本根源于世界上“發(fā)展中的緊張局勢,憤怒和暴力”,也反映出他的“自己作為作家和個人的張力在不斷增加。”作為抒情劇作家,他散發(fā)著他的藝術天賦。在美國,“由于他寫得像鳥兒一樣自然……”,這本書既可讀又有價值。它散發(fā)出良好的幽默感,富麗堂皇,凄美而富有精神的韌性?!保?:83)正如許多批評家所指出的,他的真實主題是“生存的痛苦(不是悲?。?以及面對苦難時人類尊嚴(而不是靈魂)的命運。因為對威廉姆斯來說,一切都是痛苦的——性,接觸,交流,時間,事實的殘酷,撒謊的必要性,純真的喪失?!保?:67)
一.藝術家的寂寞和困惑
在劇中,作者表達了他對這個世界的寂寞:“請抱緊我!我一直很寂寞。我比死亡都寂寞”(9:71)他描述了一個荒蕪的世界,那里的人們?nèi)狈Π踩?,“寂寞使他恐懼,就像我們大多?shù)人一樣,而且,這比死亡更寂寞。他像我們大多數(shù)人一樣渴望溫柔和愛。”(7:9)人們,尤其是藝術家,在面對現(xiàn)代科學和技術時感到不自在和困惑。他們還因內(nèi)心的恐懼和及對內(nèi)心深處的空虛和殘酷的認識而受到折磨。西尼·??苏f,這部戲似乎是在試圖“喚起那些無可救藥的藝術家的憐憫?!保?:143)田納西更加關注藝術家的狀況和他們與普通人不同的痛苦。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悲傷是無法解釋和無法理解的。塞巴斯蒂安的故事的真實性也是孤立的真實性。這部劇本創(chuàng)作于1958年,作家田納西患有精神疾病,并接受了幾個月的治療。從這個劇本開始,他開始以悲觀的風格創(chuàng)作。
故事的開頭由凱瑟琳講述,他們于去年夏天開始去洛博度假,塞巴斯蒂安放棄了寫詩。韋納布爾夫人對兒子說,職業(yè)的意義是:“詩人的職業(yè)是建立在像蜘蛛網(wǎng)一樣細膩的東西上,醫(yī)生。這就是阻止他前進的一切?。?:76)這一觀念是由新評論家所培育的,并且源于悠久的浪漫和古典傳統(tǒng),即“只有詩人(出生時受到祝福或標記)才能向現(xiàn)代人展示擺脫困惑的道路?!保?:26)田納西·威廉姆斯對他作為戲劇家的職業(yè)生涯的解釋是,他正在“創(chuàng)造一個虛幻的世界,使我可以從現(xiàn)實世界中撤退,因為……我從未對現(xiàn)實世界進行任何調(diào)整”。他希望從藝術中提取出比生活中通常所能理解的更大的真理。他根據(jù)自己的內(nèi)在張力寫出了自己的角色和處境,其中一種臨界張力是“動靜與拘束之間,具體與抽象之間,經(jīng)驗與藝術之間”。(3:67)這是一個誠實的話,可能是對他的角色施加相同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這種調(diào)節(jié)失敗可能會導致神經(jīng)癥和精神病。而且,如果他的角色確實陷入精神不穩(wěn)定的境地,那么他們也往往是藝術家,無論是文字還是象征。布蘭奇的年輕丈夫是一位詩人;勞拉通過藝術家的手法安排自己的約會對象;澤維爾是一位音樂家;《突然夏至》的塞巴斯蒂安和《鬣蜥之夜》中的諾諾都是詩人。(2:61)
二.藝術家對于上帝的尋求
維多利亞時代哥特式風格的豪宅和塞巴斯蒂安的叢林公園充滿了食肉植物和奇花異草,是威廉姆斯對墮落世界愿景的真實表達,或者是他對藝術形式,理論或神話的個人解釋。穿著整齊的叢林就像現(xiàn)實世界一樣,暗示著塞巴斯蒂安內(nèi)心世界中虛構的詩意世界。就像布蘭奇的浴室一樣,這里是異國避難所,異國叢林和他的一生作品,詩歌都成為一種儀式。醞釀9個月后,他發(fā)表了一首詩,每年寫一首詩,寫給25個夏天,每首詩都精美地印在18世紀的印刷機上。維納布爾夫人再三地說,她的兒子是一位詩人,他的生活是他的職業(yè)。她解釋了詩人和商人的區(qū)別,“塞巴斯蒂安是一位詩人!那就是我說他的一生是他的作品時的意思,因為詩人的作品就是詩人的人生,反之亦然,詩人的人生就是詩人的作品,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將他們分開,我的意思是“例如,推銷員的工作是一回事,而他的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但是詩人的生活是他的工作,而詩人的生活是他在特殊意義上的生活……”(9:13)
他們兩個去了魔法島,觀看海龜?shù)姆趸^程以及它們從食肉鳥身上的絕望飛行?!八麄冊诜趸暮}斏蠞撍?,將它們翻過來露出柔軟的底面,撕開底面,然后吃肉?!保?:16-17)維納布爾夫人認為他的兒子正在尋找上帝,并且已經(jīng)見過他。塞巴斯蒂安解釋說,可怕的獵物向人們展示了上帝的野蠻面孔。在阿德勒的著作《在田納西·威廉姆斯的戲劇中尋找上帝》中,他認為塞巴斯蒂安是在威廉姆斯的戲劇中尋找上帝的一群人之一。田納西州是一位天生帶有內(nèi)罪惡感的詩人,無論是從性取向還是對個人欲望的壓迫來看,他在這個世界上都找不到安慰。在伯納德·德克勒的書《田納西·威廉姆斯:“黑色戲”》中,作者評論說,在去年夏天的“突然之間”,威廉姆斯一直在考慮“以一種特定的方式描述宇宙的本質(zhì),暗含在他所有的作品之中,只有在他本人和他自己的同類中,他才能找到安慰?!保?:142)母親解釋說,對上帝而言,所有好的詩人都必須比牧師(牧師可以依靠書籍和組織)對神的看待更加努力?!吧系墼谀睦??”不僅是塞巴斯蒂安痛苦的吶喊,也是田納西無法找到答案的問題。他在劇本中寫道:“我們所有人都在一個廣闊的同類花園中,試圖用錯誤的字母拼寫上帝的名字?!保?:41)“除了少數(shù)例外,威廉姆斯的人物是迷失的靈魂,因為他們在尋求上帝的人之間被撕裂了?!保?:229)換句話說,他們的身體和靈魂處于矛盾之中,這使他們遭受了很多苦難。威廉姆斯總是想用性來表達,他用一種詩意的語言掩蓋了他的思想:“性是自由的象征,性是偉大的解放者,性是宗教和愛的唯一有效表現(xiàn),性是生活的唯一代名詞,才華橫溢的人,可惜的是,正如他的批評家們經(jīng)常感嘆的那樣,他應該遭受大腦的性虐待?!保?:168)
三.藝術家對于美好事物的同情
《突然夏至》中兩個相互矛盾的敘述,代表了塞巴斯蒂安的生活真相的凱瑟琳與塞巴斯蒂安的母親紫羅蘭之間的沖突。維納布爾太太和她的兒子塞巴斯蒂安每天都在建造藝術品,就像藝術品一樣。維納布爾希望她的兒子成為藝術品,像他的花園一樣被精心照料。她認為只有這張照片看起來比較老,但不是主題,而且他們都很年輕。田納西戲劇的主題最多是重復越來越稀薄的年輕記憶。在劇中,維納布爾夫人很好地說明了兒子的純正:他四十多歲時仍然貞潔,并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兒子的名聲。田納西拒絕變老,他表達了藝術家對歲月流逝和短暫青年的敏感。在他的大部分戲劇中,他不禁對所有美麗的事物表示同情,例如青春,情感經(jīng)歷和純潔。威廉姆斯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特殊世界,對迷失的靈魂和特立獨行的角色具有親和力。
塞巴斯蒂安的死是可怕的,甚至是令人震驚的?!八麄兺淌闪怂囊徊糠?。用他們的手將他的一部分撕裂或割掉,他們把他的一些碎片撕掉,塞進他們那團兇猛的小黑嘴里。再也沒有聲音了,除了塞巴斯蒂安,他身上剩下的一切,看上去像一大堆用白紙包裹著的紅玫瑰被撕裂,扔了,壓碎了?。?:92)田納西州將精神錯亂(如醉酒和夢想)用作組織和解釋經(jīng)驗的一種手段。因為瘋狂機制比記憶裝置有優(yōu)勢,特別是對于具有悲劇意味的作品,因為它暗示了人類處境的極端?!保?:48)湯普森在他的《田納西·威廉姆斯的戲?。河洃?,神話和象征》中說,毀壞塞巴斯蒂安是他內(nèi)心對上帝的一種犧牲,他用自己的身體獻身了可怕的上帝。凱瑟琳還相信他的死是犧牲和救贖的舉動:
凱瑟琳:我想救他,醫(yī)生。
醫(yī)生:從哪兒來的?救他脫離什么?
凱瑟琳:完成——某種形象!他對自己的感覺就像某種——犧牲了
醫(yī)生:上帝?
約翰M.克魯姆在他的文章中說:“他的死與他的想象相呼應:人類的猛禽在他的尸體上大飽口福,在他們的身體上進行性盛宴。不是神圣的正義,而是神圣的經(jīng)濟。塞巴斯蒂安沒有尋求贖罪,但他還是得到了贖罪?!保?:133)《突然夏至》提供了威廉姆斯有意義的版本。他在特定情況下的特定人物身上描繪了代表我們這個時代所有男人的符號。反英雄塞巴斯蒂安,即人類的當下形象,“他的反英雄——他是現(xiàn)代人的象征-已經(jīng)開始以‘負面圣人的面貌出現(xiàn)了?!保?:155)這不是戲劇性的裝模作樣,它傳達了他的真實感,“我不是發(fā)明它的。我知道這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但這是關于我們的時代和我們所生活的世界的真實故事,是卡貝扎·德羅伯的堂兄塞巴斯蒂安的真實生活?!保?:47)他決心以藝術為手段來揭示或創(chuàng)造絕對的真理。
參考文獻
[1]Bernard Dekle. Tennessee Williams: the ‘Black Play. Profiles of Modern American Authors, Charles E. Tuttle, 1967.
[2]C. W. E. Bigsby Modern American Drama 1945—2000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ing Pres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
[3]Easter Merle Jackson. The Broken World of Tennessee Williams.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 1965.
本文系鄭州航空工業(yè)管理學院接受美學理論在英美文學教學實踐中的應用(項目編號:Zhjy19-15)的階段性成果之一。
(作者單位:鄭州航空工業(yè)管理學院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