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洪
曾經(jīng)讀到過一個“牽著一只蝸牛去散步”的故事。故事中大致有這樣的一些話語:我自尋來一個任務,要牽著一只蝸牛去陽光下散步。我不能走得太快,“蝸?!备簧?,他已經(jīng)盡力地在爬,但每次只能挪動那么一點點。我催他、唬他、責備他,他總是用抱歉的眼光看著我,仿佛在說自己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我拉他、扯他,甚至想踢他,他流著汗、喘著氣,緩慢但持續(xù)不斷地往前爬。
我確曾遇到過這樣一只“蝸牛”。
那是新學年的開始,我擔任了學校三年級三班的班主任。在首次練習中,一本署名“王碩”的作業(yè)本引起了我的注意——本子上胡亂地畫了一些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符號”。我問誰是王碩時,學生的目光落在了坐在教室角落的一名男孩兒身上。一名學生站起來幸災樂禍地說:“老師,他考試的分數(shù)從來不統(tǒng)計在班級的統(tǒng)計冊上?!蓖醮T驚慌地瞟了我一眼,活像一只蜷縮在教室一角的蝸牛。目光偶爾相遇的一瞬間,我感受到他慌亂的眼神中有一絲委屈,還有一絲似乎是智慧的火花一閃而過。我連忙制止了學生的喧鬧,說:“從今以后,全班同學的分數(shù)都上統(tǒng)計冊,大家都一樣?!?/p>
這天下午,雨絲綿綿。我冒著雨到“蝸?!奔胰ゼ以L,得知了他的一些情況:他3歲時被診斷為輕微智力障礙和重度多動癥,父母離異,爺爺奶奶在撫養(yǎng)他。兩位老人幾乎沒上過學,不太重視小孩的健康成長,也不太配合學校的規(guī)范教育。
命運有時候是殘酷的,王碩一出生就有缺陷,這不是他能選擇的,個別老師和同學的歧視,也不是他能選擇的。我不能改變他天生的缺陷,但我一定要盡力改變周圍的人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們從內(nèi)心去接受他、關愛他。為了幫助“蝸?!币种贫鄤影Y的發(fā)作,我翻閱了不少資料,收集了不少關于行為矯正的專業(yè)知識,對他進行多方面的訓練,如讓他從事感興趣的活動——看畫冊、聽故事。我還有意識地教他下棋、吹口琴等,鍛煉他注意力的集中性和持久性。一旦發(fā)現(xiàn)“蝸?!钡男┰S長處,我就及時加以表揚,鼓勵他堅持把每一件事做到底。
漸漸地,“蝸?!敝朗裁词略撟?、什么事不該做了,也就是逐步學會判斷和評價自己的行為了。我便為他制訂了簡單的規(guī)章制度,作為他的行為準則。通過一系列的行為誘導,他參加各種文體活動的次數(shù)多了,也不再打擾其他同學上課。
一個學期后,“蝸牛”判若兩人:雖然仍舊搖擺著雙腿,走路不穩(wěn),但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原先作業(yè)中的“符號”變成了漢字,只是歪歪扭扭罷了;他甚至還能讀通不少課文中的某些段落;他在繪畫上很有長進,參加學校比賽還拿了獎狀。就這樣,一個一個漢字、一個一個詞語、一個一個完整的句子……他一點一滴地進步著,雖然過程緩慢得像蝸牛,但是我看到了希望。
(作者單位:洪湖市曹市小學)
責任編輯? 劉佳